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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一百三十六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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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一百三十六 回長安

謝奚不懂資本市場裏的規則, 但是也不管崔鄴的事,她只會種田種稻,剩下的一概不管, 崔鄴倒是每天都忙著差人送信收信, 九月崔敏大婚, 崔鄴不能回去, 送了崔敏一座大宅,托袁掌櫃辦好, 府宅就在宮門口。

氣的崔程要命, 但是盧氏很開心,那樣阿敏進宮比崔鵬從東宮過來都方便。

崔程看著信, 和盧氏嘆氣:“他就是故意和我慪氣。”

他早年征戰, 身上有很多傷病,下雨天關節炎格外的痛, 後來也一直宿在壽延殿,和七八年前的起居沒什麽區別。

盧氏見他沒有乍富之人的欲.望橫飛的做派,待他也多了幾分誠意, 早年她服侍阿姑, 倒是學過緩解關節炎的疼痛。

盧氏看著醫官給他紮針, 邊笑說:“你們又不是仇人,他幹嘛和你慪氣。”

崔程:“我給敏兒準備了府邸。”

盧氏:“我知道。”

夫妻一場, 崔程確實沒有對不起她,自她進門開始,這個家裏只要她做主的事情,他就沒有反駁過,有什麽覺得不對的地方,也是私下和她說一聲。至於妾室, 她進門以前已經有了。崔程並不不重欲,夫妻間只是少了些情誼,算是相敬如賓。她所有的怨恨都是來自孩子,但是如今,崔鄴有什麽不如意,自己就和他叫板了,倒是讓她不好多說了。

她呢,就退而其次,來做這個和事佬。

崔程覺得崔鄴故意打他的臉,他給崔敏的宅子寬闊,但離宮確實不近。更顯的崔鄴的宅子要更好。

大婚當日,盧氏接了茶,夫妻新婦。她低頭彎了腰,崔程就伸手挽起她。嚇得新婦低著頭不敢再看。

盧氏並不覺得崔程伸手扶她有什麽特別的,他也不過是順手而已。

涼州九月低是深秋,草木枯榮,阿骨勒笑說:“今年冬季的草料可有著落了。”

謝奚的閑暇時間又來了,這裏真的適合安安靜靜做實驗,幾乎與世隔絕,這幾年新稻的雜交,她種了不下十茬,不分冬夏的試種,她自己記錄的材料,比她當初查閱的文獻都多。

崔鄴一邊看地圖,一邊說:“咱們明年三月天氣一暖,就向西走,帶你去看天山。”

謝奚問:“冬天不能看嗎?”

崔鄴見她裹著被子還心野,威脅說:“你要是再感冒,咱們就先回長安,那邊家裏有暖氣,要不然你今年什麽都別想。”

謝奚吸著鼻子抱怨:“我哪知道現在會這麽冷,我就騎馬跑了一圈而已。”

崔鄴替她倒了水,又回去坐到桌前看著地圖,說:“江南兩道收回來,其實該去南方。”

謝奚立即改口:“那先去南方吧,我至今都沒有看過瘦西湖。”

崔鄴同情的看著她。

他沒好意思說,他在西湖邊上有套度假的別墅。

十月中旬,崔鄴就打點好行李,帶著謝奚回長安。阿骨勒領著人相送,崔鄴笑說:“說不準明年春耕就又回來了。”

阿骨勒笑說:“我再次恭候郎君歸來。”

崔鄴拍拍a他肩膀,感慨:“只要人都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照看著些段沖,他那個人,其實不賴。”

阿骨勒像是猶豫了半晌,才點頭。

崔鯤來得有些晚,見他們都準備好了,他們在涼州也只是歇一日。

畫崔鯤有些豪邁說:“回去吧,我一介武夫,在這西北已經習慣了,你們不一樣,身體孱弱,隔三差五的生病……”

謝奚問:“你這是故意說我呢。”

崔鯤還沒被人這樣打斷過說話,有些接不上了。他原本想說,你們這次回去再不成親不像樣子了,禮物他都準備好了,可是被謝奚打斷後,他就再沒提起。

謝奚不喜歡這樣,他這個人說話就愛理直氣壯,也該理直氣壯。

崔鯤舉杯喝了一口,崔鄴勸他:“莫飲酒,都督府有規矩。”

崔鯤嘆笑一聲。果真不再喝了。

崔鄴說:“這涼州清凈,只要防得住突厥人,河西道就是個絕好的地方,我倒是有點舍不得走。可我要去忙我的事。”

崔鯤也說:“長安初定,父親定時忙不過來,我聽見那幫言官們唧唧歪歪就頭疼,什麽祖宗理法、天道、倫常。他們李家若真是天定之主,我們又怎麽會輕而易舉就取而代之呢?”

崔鄴淡淡笑說:“天下沒有永久之事,更別說是誰家的。”

接下來才是麻煩事,基礎建設、文化教育,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建設起來的。

趁著如今國朝初定,還沒有哪個世家大族敢伸手,把規矩先定下。

十月底一行人才到達長安。

西郊的村莊好像有些變動,謝奚站在路口看了眼之前的西道,問崔鄴:“當時的戰亂到這裏了嗎?”

“不清楚,應該沒有。”

等一行人進了院子,吳媼先聽見動靜,出來見謝奚回來,高興的語無倫次的,說:“自收到信,就開始燒暖氣了,屋子都打掃好了。快先歇會兒,我先準備晚飯。”

魯伯和阿武進城去了,劉媼和李氏高興的給他們卸行李。

謝奚將帶的禮物都分散開,崔鄴將她安頓好才說:“我回去一趟,晚上回來。”

回了長安,他這次該成親了。

崔鄴也沒回宮裏,讓五書將禮物送回崔宅,他自己去了崔敏府上。

崔敏新婚之後,並不忙碌,見他回來極高興,和劉淩說:”這是五哥,這宅子就是五哥送咱們的。”

劉淩之前在家時,聽說崔家好武,劉家是耕讀人家,對這門親事還有些說辭,祖母定下的親事,母親中意,父親卻不滿意。

可還沒等她進門,崔家就已經富貴登極,而父親卻看不到了。母親惶恐怕崔家反悔,畢竟長安城裏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們,多的高門貴女願意嫁給崔敏。

母親婚前極力的教導她,要恭順,不得像從前那樣覺得自己讀書多,自視甚高。

但她進門後才知,崔敏才學遠在父親之上,那個整日看輕武夫之家的父親,一輩子也不過是編修。她從前也暗暗自傲。但後來不敢張狂了。婚後看過崔敏的字,和他的文章,她就知她的夫君極好,待她極好,才學也極好,人品也極好,什麽都好。

崔鄴看了眼新婦,拍拍崔敏的肩膀,笑說:“如今成家了,就是大人了。以後就要擔起責任,保護好自己的家。”

崔敏有些不好意思,在劉淩面前被五哥這樣教訓。

劉淩見過禮就趕緊下去準備晚飯了。

兄弟兩人聊了很久,劉淩也不敢打攪,飯後送茶水的時候,她走到門口聽見裏面的崔鄴說:“我時常不在長安,母親容你多去寬心。阿晚年幼,也淘氣,我x自小慣著她,她性格也開朗。若是沒錢了就去崇仁坊自己去取,我說過了,崔家的人我都會養著。”

崔敏聽的有些酸酸的“五哥還是把我當小孩子,我如今都成家了,連自己家也養不活成什麽樣子。”

崔鄴笑笑罵了句:“渾小子,你和阿晚在我這裏,永遠都是孩子。你一個崇文館編修,能有多少俸祿。以後的供奉那都是以後的事。眼下你怎麽好意思花人家新婦的嫁妝?你自己都不給人家填補。”

崔敏確實沒有錢,他會的賺錢的法子,也都是跟崔鄴和謝奚學的。

等晚上回去,崔敏就進宮給盧氏說了,崔鄴回來了。

盧氏反反覆覆的問了幾遍,確定他挺好的,也就不著急了,和崔程提了一句。

崔程忙了一整日,晚睡了才知道崔鄴回來了,問:“他進宮來,都不肯看我一眼?”

盧氏:“他也是下午才到。”

崔程嘆氣:“他的親事,該張羅了。尋常人到他這個年紀,都兒女繞膝了。”

這是盧氏心裏的痛,她也不會和崔程說。

“明日等他來了,我和他細說。”

崔程又說:“讓他把人帶回來,我看看。”

盧氏因著他說的‘帶回來’,順著答應說:“我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崔鄴進宮看老太太,給老太太帶了一個涼州的廚子,一切雜七雜八的新鮮玩意兒,和一直波斯貓。

老太太見了他極高興,她蒼老了很多,呆在殿裏,崔家的花草也全都搬進來了,人也變得絮叨了,和他抱怨:“大概是這裏屋檐太高擋著光線了,這株花今年怎麽也不開花。”

崔鄴笑說:“拿我給您換一棵,花匠有新培育的,可以開雙珠。”

老太太見他這樣哄,笑說:“這宮裏也太空了。”

崔鄴說:“郊外有哥溫泉山莊,待夏日了,我帶祖母去那裏泡溫泉。”

老太太時常被他沒規沒矩的話逗笑,也被他的時刻惦念感動。

感慨:“你再不成婚,可不成樣子了。”

崔鄴和她並排坐在檐下,看著院子裏的枯樹枝,笑說:“這就成親,都準備好了。我這不就把新婦帶回來了嗎?她比我可忙多了。”

老太太笑說:“還是謝家那小娘子?”

“嗯。”

謝奚見崔程的時候,他正在和人議事,她等在外面,崔鄴帶著她就先去看了盧氏,盧氏心情好,也沒那麽多規矩,即便住在宮裏,她還是有些大大咧咧,什麽事都由著她自己的性格來。

等崔程忙完了,謝奚單獨去見他,崔程不準崔鄴進來。

進了門崔程就問:“你父親是謝蓬春?”

謝奚啊了聲,想了一下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自小蘇州長大,後來回長安時,父親並不在長安,我總共也沒見過他幾次,但是我父親並不叫謝蓬春。”

崔程見她好像確實不知,也不再問。

接下來兩人說的全是新糧種。

崔程是極滿意的,天下糧種增產一倍,那是什麽概念。稻種已經實現了增產一點五倍。

簡直駭人聽聞。

崔鄴見崔程不準他進去,也不執著,和盧氏聊家常去了,直到謝奚出來都不見他。

謝奚若無其事地說:“哦,那沒事,讓他忙吧,我還有事要辦,那我就先出宮了,麻煩你和崔鄴說一聲。”

內侍惶恐的看了眼崔程,猶猶豫豫的應下了。

等謝奚走後,崔程和崔鄴說:“稅銀的事……”,他剛準備說他答應了。

崔鄴立刻說:“這個不著急。”

崔程簡直想揍死這個混蛋玩意兒,他明知道他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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