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31章 實力護妻沒商量 [VIP]

關燈
邱素心和沈愉自然也看到撞門而入的是沈臨了。

沈臨先發制人, 率先詢問道:“不知今日,母親喚羨魚來是為何事。”

邱素心本來面上滿是怒意,在看到沈臨時頓時有些心虛, 繼而更加惱怒。

她護子心切, 將沈愉扶起在一旁坐下, 橫眉怒目道:“你來的正好,正好問問你的好妻子, 今日都發生了何事。”

沈臨側頭看了眼李羨魚,這一眼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滿帶著詢問。

李羨魚心領神會,面上帶了幾分委屈和不解:“夫君, 娘讓我來給她請安,我便來了。可誰知竟有兩個身材魁梧的侍衛守在門口,我便有些害怕,且沈愉還絲毫不避嫌,伸手欲碰我面頰,我一時害怕, 便灑了些辣椒粉, 母親就讓那兩個侍衛來抓我。”

邱素心聽得大怒:“簡直胡說八道,我一個長輩就在屋中, 愉兒能行甚不軌之事?分明是你這個女人自甘下賤。此等女子自然不能留在我侯府,臨兒,你這便休書一封,讓她歸家去。”

沈臨語氣不變:“母親, 羨魚不過灑了些許辣椒粉, 母親何必動怒。想必經過此事, 羨魚以後定然不敢再犯。”

邱素心冷笑幾聲, 欲要再說些什麽,被身側的沈愉扯了扯袖子。

邱素心看著沈臨從容不迫的神情,略一思量:“這麽說,你是執意不肯休她?”

沈臨道:“羨魚乃是父親親自為孩兒挑選的兒媳,若她未犯七出之罪,孩兒自然不能休她。”

“好一個未犯七出之罪。你若不肯休她,我亦無可奈何,只是她作為世子夫人,日後須掌管侯府中饋,卻言行舉止無狀,如此出門必定丟侯府的臉面。”邱素心語氣一轉:“從明日起,她需得日日寅時正到我房中,好讓曹嬤嬤教她些規矩。”

邱素心看著面前這二人,心中暗道:今日不設防,竟吃了她一個大虧,定要好好討回來。

聽邱素心此話,李羨魚頓時大驚,邱素心這是想借立規矩的理由,好好磋磨她一番啊。

她不由緊張兮兮看向沈臨,生怕他答應了。

沈臨收到她的視線,心中不覺好笑。他忍著沒回應她的視線,對邱素心道:“母親,孩兒已答應羨魚,每日清晨教她練武,恐怕這每日例行的請安便來不了,需得向母親討個方便了。”

這時,邱素心一旁的沈愉總算緩過來些了,他半遮住紅腫的雙眼,陰陽怪氣道:“練武什麽時候不能練?何必拘於早上?大哥這是想替大嫂公然違背孝道?”

“孝道大過天。”沈愉意有所指:“想必大哥也是明事理之人。”

邱素心自然是跟沈愉一個立場的。

眼見二人不肯善罷甘休,沈臨的眉眼沈了下去,周身淡然的氣場頓收,隱隱帶了些壓迫感。

氣氛漸漸凝滯。

沈臨再次開口,倏然變了個語調,一字一句寒涼清晰:“金色香囊中的藥粉我已保留,人證物證俱在,不知父親得知此事後,會作何打算。”

此話一出,室內剎時一靜。

靖武侯沈公棠一生戎馬,錚錚鐵骨,最容不得陰私之事,若是得知自己的小兒子給大兒子下毒,將沈愉逐出家門都算是輕的。

那他們所謀之事便將成為泡影。

邱素心和沈愉忽然覺得面前的沈臨有些陌生。

從前,他們也不是沒做過出格之事,但最後沈臨都當做無事發生,這便導致他們越發肆無忌憚,以至於都快忘了,沈臨並非什麽任人拿捏的善茬。

沈臨卻是突然沒了說話的興致,最後只淡淡道了句:“母親既無事,孩兒便先退下了。”

說完,他便驅著輪椅轉了身,對身側同樣有些呆楞的李羨魚道:“還不願回去?”

回過神的李羨魚立馬脆生生應答一聲,殷勤地上前幫沈臨推輪椅:“夫君,我來幫你。”

雲山等人也已制住了院裏的護衛,當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回了臨風院。

雲山欲從李羨魚手中接過輪椅的把手,偏李羨魚不肯給他,嘴上道:“今日夫君辛苦了,我來推便好。”

雲山又怎麽敢和李羨魚搶,也只好作罷。

李羨魚殷勤備至,就差眼冒星星了。

自邱素心說要給她立規矩後,她心下便開始一慌。

畢竟婆婆要給兒媳立規矩天經地義,她沒有絲毫的辦法拒絕,且她今日狠狠得罪了邱素心母子,恐怕他們下次便會做好準備,不會輕易放過她。

眼看備受磋磨的苦日子就要到來,沒想到沈臨竟不惜為了她,與邱素心母子徹底撕破臉。

李羨魚能不開心嗎?

當下她嘴角噙著笑,時不時瞅幾眼前面的沈臨,但見他面容沈靜,風姿卓然,只膝蓋衣擺處的些微黑印有些礙眼。

那些黑印好像是她的傑作。

自己那時似乎撞到沈臨的雙腿了?

李羨魚不由擔心:“夫君,你的腿真的沒事嗎?”

沈臨微一搖頭,語氣一如既往:“沒事,你無需擔心。”

李羨魚微咬了下唇,心知即使有事,他也不會說。

沒多久,沈臨和李羨魚便回到了臨風院,沈臨隨李羨魚進了正房,顯是有話與她說。

當下二人屏退左右,李羨魚坐到沈臨身旁,詢問道:“夫君想說何事?”

經過昨天今日一系列事情,沈臨心中已有大概,他問道:“你昨日用早膳和點心時,可有發現何處不對?”

只可惜昨日的點心已經倒得一幹二凈,無從查證。

李羨魚單手撐住下巴,“有的夫君,昨日我送你點心時,紅梅說想看看蓮葉羹長什麽樣,我以為她想看看毒藥是否下進去了,便由她去了,誰知後來我便腹瀉......”

“然後便是今早,也是紅梅通傳,說娘想見我。”李羨魚說完,看向沈臨:“夫君也懷疑我昨天腹瀉是因為明松院嗎?”

“嗯。”沈臨看了眼她還有些蒼白的面色:“你昨日腹瀉,應是替我受罪。”

李羨魚看出他眸中愧意,擺了擺手,笑靨如花:“其實也還好,今日已經完全不疼了。”

沈臨忍住想去摸摸她發頂的沖動:“紅梅恐怕是不能留在府中了,我遣人將她送回家,另把雲繡撥給你,雲繡有武功底子,處事也尚可。”

李羨魚一想也是,現如今既已和邱素心母子撕破臉,留著紅梅卻也沒必要了。

見她乖巧點頭,沈臨記起方才在正房看到的場景,又有些頭疼了:“今日你也太膽大了些,萬一我遲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沈愉雖有些心計,但被邱氏嬌寵著長大,李羨魚把他折騰成那個樣子。他趕到的時候,沈愉已是怒極,萬一他晚來一步,她必要吃些苦頭。

沈臨想起沈愉的那副狼狽樣子,難得有些好奇:“你今日是有備而去?灑在他面上的可是辣椒粉?”

李羨魚有些得意:“夫君有所不知,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那包辣椒粉原本是為你準備的,今日倒是物盡其用,沈愉竟還以為是毒粉,簡直太好笑了......”

“為我準備?”沈臨的長眉微微一挑。

“這個那個......”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李羨魚顧左右而言他:“夫君,你之前不是想殺我嘛,咳咳,我就......”

沈臨的眉梢眼角都帶了笑,靜靜看她解釋。

正這時,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成功將李羨魚解救出來,沈臨眉峰一動,淡聲問:“何事?”

門外的雲山回稟道:“世子,進士王晉再次攜子拜訪,其子前些時日受了風寒,近日大好了。”

沈臨點頭:“好,我知曉了。”

沈臨回完雲山,看向李羨魚:“你也同我一起去會客吧。”

“啊?”李羨魚指了指自己,有點沒反應過來:“我也一起去?”

沈臨點頭:“你那日救下的孩童叫王珪,其父叫王晉,第二日他曾拜訪過一次,我未曾與你說。今日他既帶了孩子來,你不妨一起去看看。”

李羨魚頓時有些開心:“那小孩無事便好。”

當下兩人便一同去了前廳。

王晉此人,沈臨前世頗有些了解。此人處事雖圓滑,但不失公正,是個好官。

等到了前廳,那孩童王珪一眼便看到了李羨魚,立時便迎上來,抱住李羨魚的腿,奶聲奶聲喊:“姨姨。”

李羨魚眉開眼笑,一把將他抱起,逗弄起小孩來。

沈臨難得見她這樣開心,不由也彎了唇角。

王晉二十歲左右,面容白凈清秀,也算一表人才,當下對著沈臨和李羨魚謝了又謝,王珪則一直依偎著李羨魚不放。

幾人在前廳耽擱了好一會兒,王晉才帶著孩子離開,離開時,王珪對著李羨魚依依不舍,忍不住大著膽子問她:“姨姨,我以後還可以來找你嗎?”

李羨魚又怎會拒絕,聯想到這孩子早早失了生母,李羨魚不由多了幾分憐愛,當下只道:“你若想姨姨了,隨時都能來找姨姨。”

王晉為人上進,並不死板,然而朝廷腐敗,一腔抱負無處施展,靖武侯世子沈臨是他為數不多的敬佩之人,自然不介意兒子與侯府多多結交。

等送走了客,也快到了午膳時間,李羨魚見雲山似乎又有事要稟報沈臨,當下便知趣地離開,準備回臨風院。

然而等她快到臨風院門口了,才想起沈臨昨日說的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她還沒找沈臨問個清楚呢。

這一記起,心裏便像癢癢撓在不停撓著似的,想放又放不下。

當下她午膳也顧不得吃了,又迫不及待趕回前院。

還沒到書房,遠遠地,李羨魚便瞧見書房門口除了幾個熟悉的侍衛外,竟然還有曹嬤嬤等明松院的下人。

這是怎麽回事?邱素心難道是氣不過,還想秋後算賬不成?

李羨魚秀眉皺起,走上前去。

雲山許是去辦事了,書房前守著的人是時雨,他面上難得多了幾分憂心,腳下也焦躁地踱來踱去。

見世子夫人走來,他面上稍稍松懈,上前兩步向李羨魚行禮:“世子夫人。”

李羨魚瞟了眼曹嬤嬤等人,詢問道:“這是?”

時雨低首答:“侯夫人來找世子了,來時還紅著一雙眼。”

李羨魚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

時雨則不滿地看了眼曹嬤嬤等人,忍不住和李羨魚低聲抱怨:“世子夫人有所不知,從小到大侯夫人來找咱們世子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每回都是在二公子闖了禍之後,來......”

來打感情牌來了。

時雨憂心的就是這點。

每回侯夫人來打感情牌,得到了她想要的回應,等她心滿意足地離開後,世子卻往往要在房中枯坐一整天。

從前有他或雲山在旁邊聽著,倒也能知道侯夫人是說哪些話,好歹有個底。今日也不知道侯夫人是要談什麽機密的事,竟將他們這些下人全部隔開。

也不知道這次侯夫人又要替沈愉說什麽,又要如何刺激世子。

時雨光是想想就憋屈。

這件事倒是原書中未曾提過的。

李羨魚想了想,問時雨:“房內可需要添茶,不如我進去看看?”

時雨眸光頓時一亮。

他們這些下人不能逾越了規矩進門,若是世子夫人想進去......

想到便做,時雨立馬將茶具托盤等物準備好,交托給李羨魚時格外鄭重。

李羨魚不由汗顏,然而等她進了書房,隔著個屏風聽到邱素心那一番話後,便覺得,時雨實在是擔心得沒錯了。

邱素心好說歹說一番後,見沈臨不為所動,便也撕下了偽裝面具:“沈臨,兩年前,是你親口與我說,不在乎世子之位,願意將世子之位拱手相讓給愉兒的。現如今怎麽不說了?怎麽?終於不再偽裝了。”

李羨魚進門時,恰恰聽到的就是這一段。

許是因為開門動靜太小,也或許是因為屏風後的兩人都沈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竟無人察覺李羨魚的到來。

沈臨呼吸稍稍加重,他略平穩了呼吸,才平淡開口:“兩年前,我確實去找過父親,請求他向皇上請旨更換世子人選,你可知父親是如何與我說的?”

“父親說。”沈臨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你本是為父最大的驕傲,然你如今雙腿難愈,功名難求,至於愉兒,尚且還能恣意縱馬,考取功名。為父知你驕傲,不屑如此,然這世子之位本就是你應得的,你可願體諒為父的一片慈父之心?”

“我不願違背父親的意思,此事沒有再提。”說到這裏,沈臨看向捏緊了手絹的邱素心:“而母親,你又是如何想的呢?”

是啊,你又是如何想的呢?李羨魚等了片刻,終於等來邱素心的聲音,卻是氣急敗壞的語氣:“我如何想?你要我如何想?我生你時落下病根,一條命差點被你害死,你祖母亦是被你克死,現如今你還巴著世子之位不放,是非要把整個侯府都克死,你才肯善罷甘休嗎?!”

邱素心最後一句話驟然擡高了音量,許是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亦或許是意識到他們之間已再無談攏的可能,邱素心霍然轉身,甩帕大步向房門處走去。

她腳步迅疾,幾步就到了房門前,一把拉開門就走了出去,竟未曾留意到屏風後站著的李羨魚。

李羨魚端著托盤站在屏風後,進去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屋內氣氛安靜,過了不知多久,沈臨忽然出聲:“你還要躲在那裏多久?”

李羨魚端著托盤訕訕地從屏風後挪出來,對著他咧了咧嘴角,訕笑道:“夫君,原來你早就發現我了啊?”

沈臨的嘴角扯了扯,卻沒扯出笑意。

其實她剛進門的時候,他並未發現。直到邱氏離開,他才察覺到她的存在。

原來,即使隔了一世,他也沒有如自己想象中的,做到全然不在乎。

他看向窗外,下午光景,陽光正好,卻照不進這寂冷的書房。

李羨魚一點一點挪過去,坐到他旁邊,軟軟叫了聲:“夫君。”

沈臨側頭看她,輕“嗯”了一聲,語意溫柔。

他身姿挺拔,眼中碎光淺淺,似有星光溫柔閃爍,卻無端透出一股寂寥。

李羨魚心中忽地湧起又酸又軟的情緒。

這一刻,她想,無論將來怎麽樣,任務成功或失敗,她只希望,這個少年能幸福。

李羨魚手指把玩著自己身上系著的淺綠色荷包,過了半天才開口:“夫君,我與你說說一千年後的世界吧。”

沈臨輕輕應她:“好。”

“孤兒院裏的媽媽們非常忙碌,能分給我的只有一點點時間,剩餘大部分時間,我都只抱著唯一的毛絨小豬,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李羨魚並沒有看沈臨,仍低著頭:“所以我從小就非常羨慕,那些被父母親人整天圍著轉的同學。”

李羨魚繼續道:“可誰知後來,上了初中時,有一次我發現,我的同桌幾乎天天遍體鱗傷。”

“夫君,你可知為何?”李羨魚轉頭看他。

沈臨問:“為何?”

“因為她的父母是賭鬼和虐待狂,只要心情一有不順,就會拿竹鞭抽她,拿煙頭燙她。”李羨魚道:“即使她次次考第一,即使她乖得不像話,可她爸媽就是把她當做情緒的垃圾桶。”

“夫君,你說他們可不可惡?”

雖然她口中冒出許多新詞匯,沈臨卻也聽懂了,他點頭,聽小姑娘繼續道:“後來啊,我的同桌拼命學習,拿到了雙一流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和獎學金,最後更是得到一份年薪百萬的工作,當她的賭鬼父母找上門時,她將他們拒在了門外。”

“所以。”小姑娘認真看向他:“有些人,生來就不配為父母的,夫君無需在意他們。”

原來,說了半天,小姑娘是在繞著彎子安慰他。

沈臨心中暖流劃過,他唇邊多了真切笑意:“好,我聽你的。”

李羨魚被他的目光包圍,不知為何,臉騰地一下紅了。

與此同時,十分煞風景地,她腹中接連傳出幾聲咕嚕聲。

沈臨一楞。

李羨魚的臉更紅了。

沈臨善解人意地笑道:“瑾之還未用午膳,夫人可願同進午膳?”

於是,李羨魚與沈臨婚後半月有餘,頭一次一起用午膳。

也不知為何,之前李羨魚在沈臨面前吃點心,都能敞開了吃,但自從看到沈臨用午膳時,一舉一動皆是行雲流水、大家風範後,李羨魚頓時深深地自卑了。

於是,李羨魚便開始一小口一小口,慢吞吞地吃。

才吃了一小會,沈臨忽然詢問:“夫人可是胃口不好?許是因昨日腹瀉傷了胃,我再請趙太醫替你開些食補的藥方。”

中藥什麽的,吃一次就夠了好嗎?

李羨魚嚇得立馬恢覆正常。

沈臨知她慣愛吃些小食,因此用過飯後,又讓人洗了些新進的車厘子,讓她蘸著糖蒸酥酪吃。

李羨魚吃得心滿意足,差點忘了正事,還是沈臨問起:“夫人中午回去後,又折回來找我,可是有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