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要在一起。

死，要在一起。

這話，高遠以前玩武林豪俠傳的時候，聽好幾個俠女說過，但沒有一次比眼前的關鯨落更震撼。

仔細想來，生命中的幾個女人，各有不同的性格。

黎曼殊個性如同她的樣貌一樣，犀利的直擊人心，爽朗灑脫，不拘小節。

秦柒個性也如同她的裝扮，剛強的不似一個小女人，甚至比一些男人更要豪烈。

馬靈韻則人如其名，造化鐘神秀，天生有靈韻，宛若水做的一樣。

而關鯨落，兩人相逢於臥底時分，有過暧昧，有過誤會，有的彼此信賴，有過勾心鬥角，她看似浮萍一樣的飄飄蕩蕩在荒域這片危險的土地上，其實卻是一個獨立性極強的女性。

這樣的女人，不願意做依附於男人的藤蘿，也不願意做只會歌頌的百靈鳥，所以她才會說出“生要一起，死要一起”的誓言。

不是依附，這是共度。

“你確定？”高遠問。

“我確定。”關鯨落答。

一問一答，幹脆利落，不需要多餘的言語。

關鯨落神情堅毅，絕不是一時沖動。

高遠想了想，嘆口氣道：“那就一起吧……不過你要清楚，進去之後，可能會是死路一條。”

“死就死，跟你死在一起就行。”關鯨落道。

“那就一起死吧！”關鯨落都這麽灑脫了，高遠要是再矯情，那也就不配當什麽主角了，死就死唄，何況死不了！

兩人站在星門前，高遠最後提醒：“你別後悔啊，進去了咱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來了。”

“不出來就不出來，反正不準你一個人去冒險！我得看著你！”關鯨落道。

高遠撇撇嘴：“走吧！”

深吸一口氣，兩人拉著手，一起鉆進星門之中。

光華閃爍，兩個身影瞬間被吞沒。

……

黑暗無窮無盡，頭頂一盞孤燈，深不見底的巨洞底部位於海拔負數千米的深深地下，擡頭看去，數公裏直徑的洞口也只不過如同井口大小。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可在更遙遠的地下洞中，有星星點點的火，指引著前行的方向。

“唰”的一聲，高遠和關鯨落從一片石壁中穿行出來，踏入黑暗中。

“這是什麽地方？”關鯨落問。

高遠沒來得及回答，伸手往後一摸，松了口氣。

身後似乎是石壁，但若是仔細分辨，還是能穿過石壁進入後面的一個奇異空間。那空間之中存在著星門的另外一個入口，能量依然充沛，估計再穿梭個十次百次也不會枯竭。

確定星門不會消失，高遠才仔細觀察眼前，他的目光也無法穿透深厚的黑暗，好在他還有超能力。

超強的聽覺迅速在腦海中“聽清楚”了四周的一切，每一寸山壁，每一塊巖石，每一個洞口，每一團光亮。

還有，隱藏在黑暗中的生物！

“小心……”高遠拉著關鯨落的手，軟綿綿的，有些涼，卻又有汗。

兩人摸索了片刻，找到一個凹陷進山壁的小洞，先藏身進去。

高遠倒是能夠制造光亮，不過在這種黑暗無比的深洞中，光亮既意味著安全，也意味著危險。黑暗中的光亮，能引來飛蛾，也能引來猛獸！

漸漸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卻依然看不穿厚重的黑色之後隱藏的東西，高遠的腦海中已經勾勒出簡單的畫面，卻大部分都是風的線條，泥土山壁的弧度，還有……一些幽暗的異彩。

“你在這裏等我，不要亂動。”高遠叮囑。

關鯨落點點頭，她知道自己幫不了高遠太多，那就只能不給高遠添麻煩。

安頓下關鯨落，再“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高遠潛行出了小洞，往那些異彩分明的地方走去。

漸漸的，四周的景象勾勒的越發清晰，高遠也大概明白自己處於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這是一個位於地下極深的巨大洞穴，像是被什麽巨大的力量貫穿了地殼而形成的，在底部又延展出一道道蛛網般的隧洞，每一條隧洞都綿延數百上千米，通往更為深遠的地下。

這簡直就是一個地下世界，高遠不知道它因何存在，卻能猜測跟那座廢墟城市有著千絲萬縷。

也許，這裏就是城市被連根拔起之後，留下的殘骸？

高遠走到其中一條隧洞的入口，悄然進入，走出上千米之後，忽然瞥見一道暗淡的火光。

雖然只是如同螢火般的光亮，在黑暗裏卻十分的醒目。

高遠如同一只飛蛾般，看到光亮就忍不住的往前走，來到近前，忽然聽到一聲呼喝。

“什麽人？”

是楓葉帝國的語言，帶著一點口音，卻依稀能聽懂。

高遠的猜測被證明了，果然如此！

果然是一座連通地球和楓葉帝國的星門，當年的魯飛應該就是穿過這座星門，來到楓葉帝國的吧！什麽航路星圖，都是假的！

“比（別）動手。”高遠忽然聽到槍械的開關聲，忙用楓葉帝國語言道。前陣子在楓葉帝國臥底廝混的時候，他的語言學的不錯，簡單的日常交流不成問題，但在一些字眼的發音上還是大有問題。

光亮是一盞燈發出來的，那是在地球上早就看不到的老式煤油燈，燈火本來就不夠亮，穿透厚厚的玻璃罩子後，更是只能照亮周圍三米的範圍。

煤油燈的四周，圍著七八個衣衫襤褸的男子，其中有兩個人已經端起長槍，瞄準過來。

“不像是官兵。”有人嘟囔了一聲，高遠模糊的聽見，費了半天力氣才理解這幾個字的含義。

“那就是新朋友了？”其他人都有點緊張，唯有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端坐不動，端著水杯灌了一口，咕嚕咕嚕喝完說道。

“我是朋友。”高遠道。

“很好，歡迎來到黃泉境。”絡腮胡子道：“我們很需要新朋友。”

黃泉境！

高遠終於知道，那些超能者口中的黃泉之門是怎麽來的了。

而四顧看去，地下數千米，伸手不見五指，空氣稀薄，冰冷異常，宛若黃泉地獄。

這個黃泉境，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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