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章予澄氣呼呼的坐在床上，也不主動去搭理追上來的月薔。

月薔走進屋子看了他一眼，先去桌邊隨手拿了塊杏仁糕走過去，遞給章予澄，“晚飯吃那麽少，沒飽吧？”

章予澄一秒鐘破功的接過來，嘿嘿的笑，“嗯！”

月薔舒了口氣坐在他旁邊，問，“你又怎麽了，幹嘛好好的不吃飯？”

說到這個章予澄瞬間扁起嘴，“你們都不理我。”

“誰說的？下午在莊子的時候？我本打算教完兒子就同你回家的，誰知道你一個人就走掉了，都不等我。”月薔低下頭擺弄手指，有時心裏還是有些苦的。偌大的莊子都要她來撐著，有時難免一時顧及他不上，不可能兩頭兼顧。幸好這男人也不是小心眼的，每回只要把話說開了他就還高興得跟孩子一樣。可是這樣次數多了，月薔也覺得挺對不起他的。

“我，我……”章予澄不知道怎麽解釋，又提到另一茬，“我親你，你都不肯。”

月薔瞪他一眼，“我說過多少回了，在外人面前不能碰我，你又把我的話忘了還怪我咯？”這幾年她一直不忘給章予澄灌輸成熟的思想，雖然精辟的人情世故不懂，但基本的倫常綱理總得知道吧，怎麽可以當著眾人面摟摟抱抱？這就是她下午沒縱容他的原因，本來就不怎麽記事了，再慣著還得了。

“可是…阿宣不是外人，而且，是他叫我親你的……”章予澄眼珠子一轉，將過錯毫無技巧想推到兒子身上。

“那也不行！”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些，月薔搖了搖頭，雙手扶他肩上將他人掰轉過來，輕聲道：“阿澄，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行的。而且你知道嗎，我那時在賺錢，沒有錢就養不活我們一家人，所有有時不理你不是不喜歡你，是…要看時機和場合明白嗎？”

章予澄點點頭，“那我現在可以親你了嗎？”

月薔羞赧的拍他一下，“說得像哪晚你沒親過一樣……所以，親親這種事只能在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還有天黑，還有最好在這間屋才唔……”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章予澄強行撲倒。

有時月薔莫名其妙會想，章予澄真懂得癡情二字嗎，竟然抱了她六年都不嫌膩，從沒有像發現新鮮玩意一樣說看上別的女人，每回見著自己就眼睛發光……不過撇去章予澄怎麽想不說，就說她自己，她倒是根本也不會對章予澄發膩，巴不得天天陪他游山玩水散散心，不要讓他整日那麽憋屈。只可惜兒女們都還太小了，這個家還得靠她維持。

兩人正泡在水深火熱裏，門突然被敲響，嚇得月薔憋出叫聲，推阻男人。

章予澄每到這種時候就不懂憐香惜玉為何物，只管自己快活的沖鋒陷陣。

“夫人，夫人，小公子和小姐說想聽您講故事再睡覺……”

月薔咬了咬唇，沖外邊喊道：“黃玉啊，我今晚不舒服，你帶他們下去噢……”

丫鬟黃玉聽到後面化為尖叫的尾音還有什麽不清楚的，當即應一聲好的便飛快的拉著兩孩子走開了。

月薔羞憤欲死的掐了章予澄一把，“都怪你！！”

其實她完全可以等停下這一波後就推開章予澄，先去給哄孩子們睡。說到底，她還是心疼他愛他的，怕他會不高興又因為孩子擠走他的時間，她就想跟他一同放縱一次吧！

“怪我怪我……”

今天章予澄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今晚就有多賣力，有多滿足。

完事後已經一更天了，月薔赤條條氣游若絲的躺著，連收都懶得收拾了。

只是那男人突然擁過來，還說了句讓月薔清醒的話。

“媳婦兒，我是不是很不中用？”

月薔睜開眼，眼角微抽，睨著他，“你指的哪方面？”這男人除了對床笫之事最在行，其它的八成也說不出什麽正經話，難不成他是指…那個不中用？怎麽可能……

章予澄正正經經的說起來，“就是幫你賺錢的事！我看你那麽累，有一回偷偷去做過，好難哦……今天又看阿宣都能幫你，我卻幫不了你……”

月薔詫異的擡頭看他，“你做過什麽？”

“看，看訂購單！對，訂購單，還有…貨物單！還有……不記得了……”

月薔哭噎的趴在他胸膛上，道：“阿澄對我夠好了，不要再去管那些。想頭疼了怎麽辦？聽我的，以後都不要管了，我會多抽些時間陪你的。”她承認她是個容易被感動的，只要他有這份心就夠了。她總說自己累，但那是外在的，她以前不就是挺羨慕會做生意的主子嗎？她現在就是活成了她希望的樣子，男人又對她夠好，生活也富足，還有三個兒女，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章予澄很快被她最後一句話吸引了註意力，“好啊，媳婦兒多陪陪我。”

“嗯……”方才想起主子了，月薔就提道：“阿澄，我們明天就出去玩吧，咱們去鹹陽探親，看望主子。”先前是要忙生意還有出於對那人的抗拒，後兩年戰火蔓延到漳縣，他們全家都搬家了。現在終於得空了。

也不知道主子怎麽樣了，生了幾個兒子幾個女兒？至於生活肯定是好的，如今漢朝丞相是蕭何，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少爺竟然是丞相了，那主子便是高貴的丞相夫人。

“主子，誰是主子？”章予澄對於月薔的話都是仔細聽的，只不過有些話聽了卻遵守不了，那可就不是他能控制的……譬如床榻上媳婦兒總說不要了不要了。

月薔起興致跟他說了兩句，“就是我以前當丫鬟時伺候的一個主子，說起來她比我還小一歲多呢。哎，明早在馬車上再跟你慢慢談吧，現在得睡了，否則起兩黑眼圈怎麽去見主子？睡吧。”

“不，媳婦兒，你跟我說說嘛。”章予澄抱著她不松手。

月薔故作惱怒的擡頭瞪他，“又不聽話了？我不是說了，現在太晚了，再不睡明早起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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