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她話裏有話，輕竹詫異問：“那是怎麽回事？”

別的相識的婦人雖也能聆聽，但聽完不免會說三道四，到處宣揚，她反倒可以信任輕竹，便嘆息一聲開始訴苦水，望著自己這些年被冷水油水泡得發紅發裂的手，“我不過才生了兩個孩子，沒想到就已色衰愛弛。”

輕竹心中咯噔一跳，卻不敢接這話，只聽呂雉說。

“劉季他，早已沒剛開始那會對我的死乞白賴。這些年呂家衰敗，我又不是個願意求人的，興許是這樣，劉季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

“那倒不是，”輕竹不小心嘟囔一句，被呂雉看了個正著，她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我是說，劉季曾經跟蕭何他們喝酒時透露過，他喜歡你是因為你能勤儉持家，挺喜歡的……”

“是嗎？那就是我老了吧。”

輕竹不知對她是一種什麽樣的心緒，說不深交，又忍不住安慰她，“你也別多想，他忙著和楚王相爭，累了倦了不耐煩也是長情，蕭何有時候也對我…挺不耐煩的。”輕竹哽了哽脖子，這也不算謊話吧，那男人處理公事多了到晚上時，每每便直入主題急不可耐，說是再不弄天就亮了……

“也許吧。”呂雉輕飄飄的說了句，但顯然沒被安慰到。劉季太多太多變化了，呂雉已不知從何說起。

沒留下吃晚飯輕竹就走了，還得回家給月薔燉雞。

進屋就先燒鍋熱水，把雞殺了毛拔了開始燉雞。

雞在鍋裏燉著，輕竹就想先去屋裏看望月薔，看要不要扶她出來曬曬太陽什麽的。

屋裏光線有些黯，輕竹看不清月薔的表情，只道：“月薔，我扶你出去曬曬太陽吧？”

“嗯，也好，有勞主子了。”正常人哪能受得了在黑屋子裏關七八天呢。

最近姐妹們個個心情都不是很好，出去見著光了輕竹才得見，月薔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還以為她是許久沒出來心情抑郁，輕竹沒有多想，只去把雞湯端來給她喝。

見她不說話，便讓她在庭院裏曬太陽，自個兒則去後院翻翻土澆澆水。

晚上時，輕竹跟蕭何念叨了這些事。

呂雉那個蕭何不清楚，但月薔這個也太顯而易見了，恐怕也只有妻子沒在意。

便對她道：“你可還記得上回月薔是怎麽被救，怎麽進屋的？”

輕竹嗯了聲，“不就是被展肖抱進去的？難道這事兒跟他有關系？可是，月薔喜歡展肖，展肖救了她她該高興不是嗎？”

蕭何默了半晌，有種無從開口的感覺，許久才道：“阿竹，你難道不知，未婚男女是不得越矩有接觸的？展肖抱了月薔，還是在渾身被浸濕的情況下，展肖卻遲遲未作出回應，月薔會怎麽想？”蕭何早就想到的，可他不提，也是念及和展肖的手足情義，不願逼他太緊。

但這總歸是個事，月薔當著諸將士的面渾身濕噠噠的被男人抱了，得有個說法。

輕竹喔了一聲，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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