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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冰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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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冰魄

畢方前腳走出屋子,後腳關著顧芩凨的屋子那邊就傳來打鬥聲,畢方立刻奔向那邊。

顧芩凨的脖子被劍指著,陰沈的男子威脅著問道:“誰為你解開的繩索。”

“就你那破繩索,還不是一碰就斷了。”

男子輕笑著捏住顧芩凨的臉:“看你嘴硬。”

就在他要下手時,顧芩凨冰魄一出,立刻凍結了他的手臂,男子驚訝的看他,顧芩凨一掌擊向他胸口,門外撲來一群黑衣人,喊道:“老大。”

男子喝道:“還不快過來收拾這個人。”

於是乎一群人襲向顧芩凨,顧芩凨在房間裏左蹦右跳的閃躲,男子想粉碎冰魄凍結的手,卻發覺用不上力,顧芩凨躍上桌子上躲開起來的刀,然後逃到窗邊。

屋外傳來輕狂的笑聲,屋子開始地動山搖。

顧芩凨道:“你要拆屋子啊。”

屋外人影一閃,黑衣人紛紛扶住身邊的門和墻,那被顧芩凨凍結住手的男子驚道:“不好,鈺鎏要坍塌了。”

畢方背對著顧芩凨現身,顧芩凨問道:“這動靜不是你弄的?”

畢方道:“還真不是。”

黑衣人攜同那位男人跑出門,畢方把顧芩凨一扯,跟著那群人道:“看他們怎麽逃。”

才出房間,巨石紛紛砸下,不知名的水從四年襲來,畢方立刻推著顧芩凨進屋。

亂箭射中那些黑衣人,於宴以冰擋住箭,連忙退回到屋子裏。

畢方道:“這是五行陣。”

於宴匆匆看他們一眼,也沒心思再和他們拼死拼活,打開背後的窗戶往外跑,顧芩凨問著畢方:“他去哪裏。”

“跟著他就知道了。”說罷畢方跳窗而出,顧芩凨也跟著跳了出去。

落地後顧芩凨發覺地上都是木板,這裏還是府邸之內,不過是長廊,盡頭已被堵死,顧芩凨準備往前走,畢方攔住他,前面那四根柱子現在看來十分詭異,而於宴也沒有再往前。

“這是個死陣。”畢方下結論道。

於宴看他一眼,畢方道:“現在進無可進,退無可退,我們怎麽辦。”

於宴沈著臉不說話,顧芩凨道:“不如我們回屋裏去。”

於宴道:“回不去了。”

顧芩凨回頭,不知從何處跑出來的蔓藤已將窗戶封死,顧芩凨用力拉扯,它們越來越緊,顧芩凨氣餒的放開手。

“金木水火土,現在只缺火了。”畢方抱臂說道。

於宴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物件,往柱子那邊一扔,熊熊火焰從裏邊噴射而出,地下的木板迅速燃燒起來。

於宴道:“現在不缺了。”

顧芩凨看著畢方,火焰已經快燒到他們的腳下,於宴拔出劍往木板上一刺,他用力一翹,底下的水緩緩上湧。

下面竟然是水,顧芩凨道:“我們可以從這裏逃。”

畢方“嗯”了一聲,沒說話。

顧芩凨看他如此冷靜,有話想說,但於宴那邊他已將木板斬斷掀開,一躍入水,畢方見他走了,總結一句,“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個陣還挺好玩的。”

顧芩凨準備跳下去,畢方拉著他笑道:“下水太危險,我們還是走正道吧。”說罷畢方一掌劈開前面那被堵死的石壁,越過去後竟然就能聽到水聲,顧芩凨摸著石壁,這是他們來時走過的暗道,竟然沒有坍塌。

顧芩凨問道:“你怎麽知道這裏有路。”

“機關也要人控制,沒人會把自己也困死,再說這裏沒路,我開路不就行。”

顧芩凨不忿的看他,“那你剛才還那副要命的樣子。”

畢方隨手從地上撿起火把,點燃後自豪道:“不到緊要關頭出手,你又怎麽會知道我的厲害,倒黴鬼,快走吧,要不然要淹死了。”

顧芩凨往後看,水洶湧襲來,顧芩凨嚇得拔腿就跑,畢方看他一眼,往後一看,也拔腿開跑,顧芩凨咬牙切齒道:“你厲害那你別跑!”

畢方抓起顧芩凨快速的在暗道裏穿梭而過,他笑道:“就這一身衣服,濕了沒衣服換,不劃算。”

他的速度一慢,水就直逼而來,在拐彎處畢方一掌擊落頂上的石頭,石頭紛紛掉落堵住通路,雖有水沖過來,但比剛才減慢了許多,待到畢方和顧芩凨從石梯上沖到客棧時,水已經淹沒了整個密道,因為高度問題,還不至於湧到上面來。

顧芩凨把畢方的臉一推,罵道:“就你會想瞎主意,還不如下水呢,累死了。”

畢方跌坐到地上,揉揉被顧芩凨折磨的臉頰,委屈道:“水裏有什麽好的,那水深得很,看著是條活路,說不定游出去就要一炷香,那還不是死透了。”

“水勢這麽急,不淺。”顧芩凨冷靜下來一想,畢方所說的的確有道理,要是下水,指不定還要被憋死在水底,那府邸那麽大,上面肯定給蓋頂了,再加上就算是活水,它的源頭在哪裏還不一定,的確不如走洞穴安全。

看他被自己責怪後委屈的樣子,顧芩凨心裏升起一股子內疚,他靠到畢方面前,揉揉他的臉,邊揉邊慢慢的說道:“還疼不疼。”

畢方連連點頭,“疼。”

顧芩凨幹脆把他的臉糊一圈,道:“那就疼著吧。”

畢方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道:“人你也沒救成,白跑了一趟吧。”

顧芩凨左右打量了這個屋子,問道:“你去了那麽久,有沒有什麽線索。”

“如你所言,那鈺鎏的主人的確就是你的師弟,堯清。”

顧芩凨沈吟一聲道,“他還真是什麽邪魔歪道都要沾邊。”

“對了,我見到你要救的那個人了,他是堯清的鼎爐,叫什麽來著。”畢方想了想,說道:“君諾,對了,就叫君諾,堯清用情蠱幫他續命了。”

顧芩凨皺眉,道:“情蠱?”

畢方道:“巫族定情用的。”

“我知道,可是他為什麽會對自己的男寵用情蠱,情蠱可以定情生死同契,若是下蠱,兩人便不能愛上別人,若是變心,要忍受蠱蟲噬咬之苦。一人死,另一人也會連心而亡,這可是害人的蠱術。”顧芩凨不解道:“莫非他當真是愛上了那位君諾。”

“看他們的樣子,不像假的,可是總覺得怪怪的,哪裏怪,又說不上來。”

顧芩凨渡步道:“你怎麽沒把君諾救出來。”

“正好遇到他們種蠱,沒法打攪別人的好事。偏偏堯清趁著這個空跑了,這自毀鈺鎏府的機關該是他觸發的,此人絕非一般的奸詐。”

“要不是他,霧蹤怎麽會被巫教得手,以後遇到他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畢方點點頭,默認了顧芩凨的話,那家夥確實太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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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將在鈺鎏府的事理清後便再度上路,畢方快馬加鞭還催促著顧芩凨,顧芩凨騎著馬腳上的鈴鐺不停的響,他問畢方:“這個怎麽不能拿下來,之前在城門遇到的傀儡沒這麽麻煩。”

畢方思索了一下,道:“傳說這東西戴上去就拿不下來了,要不然怎麽會那麽多鈺鎏傀儡最後被丟棄時沒能摘下鈴鐺,反而成了別人識破他們身份的標記,之前也許是意外。”

顧芩凨想吐血,這玩意掛在他腿上總讓他覺得不舒服,不知情的看著,還真會當他是堯清的男寵。

“那我豈不是要戴著它一輩子。”

畢方騎著馬,悠哉道:“你本來就是有主的人,戴著挺好的。”

顧芩凨頓時不想和他說話了,從以往的經驗來看,顧芩凨覺得他說的話不可信,於是問道:“傳說解不開,那你能解開嗎?”

“這個……”

顧芩凨拍馬屁道:“你這種傳說中的傳說都解不開嗎?霧蹤的玄鐵你都能煉成別的東西,這對你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畢方揪他一眼,商量道:“先戴一個月吧。”

感情這家夥是自己想留著,顧芩凨怒目而視,畢方笑道:“我覺得挺好看的,和你的腳很配。”

顧芩凨沈聲道:“半個月。”

這是他的忍耐極限。

畢方想了想,點頭道:“半個月也可以,不過明晚……”

“隨你。”顧芩凨還怕他不成。

畢方笑的心滿意足,“那就半個月吧。”

說罷,畢方春風滿面的加快腳程,顧芩凨拿著鞭子對著他的背影做了一個想抽他的動作,別人都說得了狀元喜開顏,他倒是得了便宜還這麽欠打。

南下的路在這個時候正是風光無限好,畢方騎馬逗鳥調戲顧芩凨,一路上玩的不亦樂乎,顧芩凨正在潭水裏洗澡,畢方卻拿著魚竿在他身邊釣魚,時不時逗他,喊著:“滋滋,怎麽還不上鉤,。”

顧芩凨一把水往他身上拂,他卻把水弄成泡泡,全吹到顧芩凨身上,顧芩凨揮舞著手,用冰魄豎起一道冰墻把畢方隔絕到他的世界之外,誰知畢方轉眼坐到冰墻上,喊道:“你們冰魄真有意思,遇到水冰也不融化。”

顧芩凨一巴掌打碎冰墻,畢方跌落到水裏,顧芩凨洗著胳膊,朝他笑的開懷,畢方把魚竿一扔,游向顧芩凨,道:“我們鴛鴦戲水吧。”

顧芩凨立刻朝他潑水,畢方擋著水,笑道:“倒黴鬼,你這麽主動,我都不好意思和你戲水了。”

顧芩凨可算是被他氣的不輕,上岸後,畢方左右兩手抓著魚,顧芩凨看著山谷郁郁蔥蔥,道:“今晚又得露宿山林了。”

“不急,明天夜裏就該能看到城鎮了。”

入夜後,山裏微涼,嗚咽的風刮過,帶著野獸的咆哮,驚起一層鳥叫。

顧芩凨靠在畢方身邊,問道:“你以前也是這樣闖蕩江湖的?”

畢方把摘的果子餵給顧芩凨吃,點頭道:“是啊,這還算是好的。難道你以前行走江湖沒有露宿野外?”

顧芩凨不好意思說自己沒跑過幾個地方,道:“我們是內堂外堂的人一起出來,當然不會走荒郊野外了。”

“你們霧蹤還在分內堂外堂?都已經很多年了吧。”畢方又給他第一個果子,顧芩凨含住,邊吃邊說道:“是啊,還變本加厲了。”

畢方看著他吃東西的樣子,問道:“你是內堂的,還是外堂的。”

顧芩凨道:“內堂。”

畢方輕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點地位嘛。”

顧芩凨坐直看他,“哪裏看出來的。”

“內堂的二弟子,地位怎麽會差。按照輩分和排列,將來霧蹤不是你大師兄接掌島主之位就是你了。”畢方輕笑道:“你們大師兄我還交手過呢。”

顧芩凨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最起碼也得是五年前吧。”

畢方搖頭,顧芩凨恍然想起來在霧蹤出事前,抉衣大師兄出海辦過事,卻重傷而歸。

“我就知道你不會老老實實待在地牢裏。”顧芩凨又靠到他身邊,問道:“你們怎麽動手了。”

“他的武功比你要高很多啊,冰魄快到最高層了。”畢方道:“打遍天下,就你們霧蹤沒打過,當然希望能比一比。”

“你贏了?”顧芩凨問道,畢竟大師兄後來受了重傷,大概沒占到便宜。

“還沒分出勝負,你大師兄就走火入魔,被自己反噬了。”畢方道。

顧芩凨驚訝道:“不會吧,我師兄內力很深的。”

畢方輕笑道:“你大師兄武功的確比你強,只不過他練了別的武功,冰魄反噬,走火入魔並不奇怪,你應該知道冰魄是霸道的武功,若是練了別家的武功,冰魄就永遠不可能練到最高層,可寒氣依然會在體內流轉不息。”

“不可能,大師兄怎麽會練別的武功,他的冰魄已經爐火純青。”

“如果是天地劍法呢。”畢方反問道。

“我大師兄練過天地劍法?我怎麽不知道,不會的,島主說過不允許我們偷練其他門派的武功,大師兄嚴於律己,不會偷練你們的武功。”顧芩凨不相信畢方的話,抵觸道。

畢方沒想到顧芩凨還不知此事,笑道:“天地劍法冠壓武林,若他想成為天下第一,有什麽是不可能的。而且,這不是很好嗎,他練不了冰魄了,你們島主肯定是要把霧蹤島主的位子傳給你了。”

顧芩凨此刻才不在意島主的位子,他只是驚訝於大師兄為何會違抗師命,再細想霧蹤顛覆前,島主逐大師兄出霧蹤,難道和這件事有關系,越想顧芩凨心裏越是不安,到底霧蹤還有多少他不知道事情,連畢方都知道,他卻聞所未聞。

顧芩凨問道:“如果我的冰魄練到最高層,你會想和我比武嗎?”

“不會。”畢方道。

“為什麽?”顧芩凨問道。

畢方把顧芩凨的頭按下,讓他靠在自己懷裏,畢方道:“芩凨,我不希望和你立生死狀。”

“可你不是放過我師兄了嗎?”顧芩凨悶聲問道。

畢方輕笑道:“那是他跑的快,但是踏雪尋梅的契機只有那一次,如果有人再在我面前使出踏雪尋梅逃跑,我一定會讓他死的淒慘。”

明明是最溫暖的懷抱,卻生生說出了最無情的話,畢方總會在顧芩凨對他放下警惕的時候,提醒顧芩凨,他其實是個非常危險的人。

“不過,那個人如果是你,就另當別論了。”畢方接下來冷不丁的冒出來這句話,顧芩凨狠狠的把他的肩膀咬了一口,畢方溫柔的笑著,他的笑聲在這風聲四起的山谷顯得十分爽朗,毫無陰冷的殺機,顧芩凨卻知道,這是畢方的一面,卻不是他的全部。

“倒黴鬼,你想的太多了,你的冰魄至陰至純,想要練到最高層,沒有十年二十年,那就是在做夢,到時候我一定對冰魄沒興趣了。”

“你就是看不起我。”顧芩凨把他的話總結一下,不悅的說道。

畢方備受委屈,不過他要耍脾氣,畢方倒是願意縱容,“我在誇你呢,你看看你們霧蹤的幾個入門弟子,也就是你在堅持練冰魄,我每天看著你練功,冰魄煉成什麽樣子我看都得看爛了,哪裏還有興趣再和你比武。”

畢方的戲弄歡笑,讓顧芩凨更是無地自容,他從畢方的懷裏擡起頭,冷笑道:“你等著,我偏不讓你看我練功。”

“哈哈哈,那行啊,那我可就等著你冰魄登峰造極的那天。”

顧芩凨看他老不正經的,抓起果子往他嘴裏一塞,惡狠狠的說道:“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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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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