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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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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9]

神奈川三月的晴空,一碧如洗。棕發少女低著頭,齊劉海遮住了眼睛,臉頰的紅暈不知何時消失了。她垂下了眸子,感覺眼眶裏依舊是幹幹的:“……我只是……不想再被……拋、拋下了……因為……黃瀨君他……”

暮年一臉的大氣不敢出,死死盯著眼前的少女。她感覺到了淡淡的傷感,好像一直籠罩著拾光的沈默開始一層層掀起。拾光少女深吸一口氣,突然擡頭帶著明媚的笑容:“不說啦,我……我果然還是開不了口。暮年我可以吃這個豆皮壽司嗎,看起來很棒!”

“……”對於突然截斷的話語暮年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但看到自己最心愛的豆皮壽司就要慘遭毒手還是迅速搶過便當一臉正義,“不行不行,豆皮壽司小姐是我的,不能交給壞人!看我代表豆皮壽司消滅你!”

“……嚶嚶討厭啦。”似乎剛才的氣氛已經不存在了,兩位少女在天臺上打打鬧鬧爭搶著豆皮壽司。拾光少女臉上的笑容似乎也從之前的半勉強變為了淡淡的真心。黃瀨有點無奈的笑著,一邊看著她們的襲胸活動一邊吃著暮年的便當——是蛋包飯,特地做成人臉的樣子,據暮年說這是黃瀨原型。一瞬間天底下的金毛黃毛齊齊中槍,黃瀨也不例外地胸口被橫插一刀。

那邊,拾光少女成功搶到豆皮壽司小姐一枚,被暮年半哭半鬧地搶了回來。黃瀨撐著頭,在一邊看著。

果然是女孩子呢,雖然他身邊總是不缺女孩子,但其實不止一次覺得插不進她們的世界。藝術節開幕式上的八卦活動,平日下課裏的各種圈子,可愛的小掛飾和精致的小甜點,特別是咬著耳朵說悄悄話的那種甜蜜,是男生所感覺不到的。

嚶嚶一瞬間那淡淡的憂桑是腫麽回事!黃瀨擦掉臉上的寬面條,正想悄悄地退下把天臺留給這兩位少女,突然感覺到了拾光少女的目光。因為一直笑著,所以棕色的瞳仁裏也流露出了開心與溫暖,是經歷過失落但又感受到了溫暖而流露出的感情,是對自己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碰到那麽多有緣人的一種欣慰。

——系統提示,好感度+50。友情提示,留下來可觸發劇情C,有望再提升好感度50點。如若轉身離開將扣除好感度30點。

咦咦有什麽東西亂入了……不不,這明顯就是系統的威脅啊!不留下來就要扣好感度什麽的嚶嚶QAQ……

“拾光醬我差不多走了,今天午休和慎一郎約了。”就在金毛少年糾結該去該留該不該當電燈泡的時候,暮年突然出聲,抱起剩下那個裝了三個豆皮壽司的便當盒就跑,“嘻嘻豆皮壽司小姐不給你!自·己·去·做!或者讓黃瀨君做給你,也~可~以~喲~”

“——你……”被最後一句鬧了個紅臉,看著暮年少女跑遠的背影才後知後覺,天臺上只剩自己和黃瀨了。她身體稍微僵硬了一下,又馬上放松裝作若無其事:“啊啦……那我也差不多該去……”

“小七月……”

剛站起來的身體立刻搖晃了一下,拾光轉過頭抱歉地笑笑:“對不起黃瀨君,我……”

“小七月不要說這個了。”黃瀨突然敏銳地發現了什麽,一個箭步上前。單手制住拾光試圖推開他的軟綿綿的雙手,另一只手輕輕地撩開她的劉海,用手背放在了她的額頭上。那種發燙的溫度一下子傳到了他的手背,通過手臂,肩膀,然後一直傳到了心臟。黃瀨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了:“好燙,小七月明明發燒了,為什麽剛才一直逞強著!”

自己早應該發現的,她從早上跑出教室撞到自己的時候就有點不對勁,幾乎什麽力氣都沒有。上午最後一節課回來的時候雖然表情上多了絲釋然,但依然掩蓋不了那深深的黑眼圈與隨時都會倒下來的疲憊。

拾光少女感覺到了黃瀨手心的溫暖,掙紮的兩只手不知何時就不動了。有點傻楞楞地盯著焦急的黃瀨,總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黃瀨君是在為她擔心嗎……這一切不是夢吧。她微微嘆了口氣:“……黃瀨君放開我吧,我要去圖書館,昨天的作業還沒做……”

“閉嘴。”拾光還未從這兩個字的心寒中回過神來,就覺得膝蓋下面一暖,緊接著自己便騰空而起。在察覺到了這是什麽樣的姿勢之後,她的臉比任何時候都紅了:“黃瀨君……我可以走路的……”

“……”沒有換來回覆,只有天臺鐵門被大力拉開的“吱呀”一聲。

拾光少女的身材不像暮年那樣一級棒,但是一五五的個子和一馬平川的胸,對於黃瀨來說還是很輕的存在。被抱著的少女偶爾會小心翼翼地看著黃瀨的表情,秀氣精致的五官此刻沒有了笑意,嘴唇抿得有點緊,連瞳孔裏也只見淩厲的光。她雙手無處放,為了增加一點安全感右手幾乎下意識地摟在了黃瀨的背上,隔著春季較厚的校服外套,似乎無法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了。但那麽近的距離,讓拾光少女聽得到黃瀨的心跳。很有規律,也很響,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他,或者說,他便是整個世界。

察覺到這並不是去往圖書館的路,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到:“……黃、黃瀨君,去哪……?”

“保健室,小七月需要休息。”與平常一樣的用於,卻絲毫聽不出蹦跶的語氣。此刻的黃瀨全身都散發著與平日不太一樣的光芒,那種感覺似乎與在球場上遇到的不得不贏的對手不太一樣。午休時間的走廊人倒是不多,但下了樓梯經過拐角處三三兩兩的同學就有了。或談笑或抱著書,在看到快步跑向一樓保健室的黃瀨,無不驚奇地看了過去。黃瀨涼太是那種長得帥氣運動好成績好還兼職了模特會唱歌的男生,自然是到了什麽學院都是白馬王子。而此刻的他抱著一位其貌不揚的女生,兩人的姿勢更是有點暧|昧讓人浮想聯翩。

感覺到了眾人奇異的目光,拾光少女立刻無地自容了,那一瞬間一直以來堆積的自卑感湧上心頭,幾乎把接觸喜歡男生的那種心跳感擠了下去。帝光時擠在女生堆裏看他打籃球,情人節塞的便當,走廊上佯裝的摔倒;琴房裏的距離,夕陽下的陌生……那些不善的眼光頓時勾起了許許多多的負面情緒,險些讓她的心爆炸。

明明是喜歡的……也覺得這些才是最美好的記憶,也許在很多年後回憶起來,會覺得當初的少女情懷是件很值得懷念的事情。但為什麽……那種令人討厭心煩的多愁善感牽扯起了記憶的千絲萬縷,把一切美好染色,變黑。

拾光少女合上了雙眸,眉頭緊蹙。

黃瀨要最先註意到她的變化,看到那額上滲出的細細冷汗還以為是身體不適,但看到那扭曲的表情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麽情緒。身體痛與心痛總是不同的,他看了眼周圍的人群,加快了腳步。很快就到了一樓的醫務室,校醫也許是去食堂了,這白色的房間裏空蕩蕩的。黃瀨先把拾光少女放到了旁邊的床上,細心地為她蓋上了被子。

發燒中的她此刻已經放下了逞強,頭暈之感漸漸湧了上來,感覺全身都滾燙隨時都會燒起來。也許是腦子都快被燒壞了,她猛然拉住了一直在旁邊的黃瀨的手臂,語氣有點哽咽:“……不要走……”……我怕你走了,就像他們一樣永遠拋下差勁又討人厭的我了。

此話一出連她自己也覺得意外,張了張口卻覺無法挽回。自嘲了自己的脆弱,一個輕柔如羽毛的觸感突然落在了額頭上。睜大了眸子,只見金發少年此刻的表情變得柔和了很多:“小七月我不會走的啦~好好休息吧,我在這等著校醫回來。”

也不知有沒有聽到黃瀨的話,昨晚一直未睡的少女此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睡著了,嘴角還掛著安心的淺笑。

明媚的春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灑了進來,淡淡的金色照在了少女半張臉上。黃瀨坐在床邊,屬於兩個人的溫暖籠罩著彼此,無人能插手。他的思緒飄到了很久以前,那個還有著七拾的電視節目。沈默的女孩與現在的少女其實幾乎沒什麽變化,或許唯一改變的……不是什麽榮耀與閃光燈,而是她此刻的臉上,露出了真心的微笑。以及陪伴她身邊的人,家人,朋友,同學,都會真心待她。

這一切就像是一個繞不出的小圈子,你總會忙著尋覓出口,而忽視了頭頂的陽光。

溫暖總是就在我們的身邊。

TBC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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