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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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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四目相對,盛明珠側頭躲開,“今日找過了,管都督不在。現在已經沒什麽事兒了?”

“沒什麽事兒?”管平卻還不依不饒,他腦子裏卻還記得今天一對狗男女走在河邊的場景,“是因著早有旁人安慰了你?”他看著盛明珠,“好個盛三小姐,你父親還在牢獄之中受苦,你便這麽迫不及待,大半夜不回府與旁的男人私會,要投入他人懷抱,接受他的愛意麽?”

盛明珠怎麽著也是一個姑娘家,被他說的不僅面色通紅,甚至眼眶都紅了,“那也比有些人強,大半夜拘束著我在府裏。”

管平起身,盛明珠很快從軟榻上爬起來,又整理好自己稍微有些散亂的衣裳,離他很遠。

“你既之前都不怕,現在怕什麽?”

“我之前不怕,是因為我知道柳公子是正人君子。”盛明珠如今真是氣急,冷笑著沖管平,“起碼他不會幹出半夜擼人又惡言相向的事,這樣的人,別說老我十二三歲,便是跟我同樣的年紀,我也心厭煩之。”

管平承認,她戳的一手好刀子,刀刀中人心口。

“我確實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管平招了招手,便有侍女進來,將一個木制托盤放於眼前。上頭放了一樽酒杯,他正解脖子上的鈕扣,盛明珠往後走了走。月色暗淡,面前大都督的臉色也很黑。

盛明珠腦中一下就記起了這人之前在外的風評,殺人不眨眼,冷血無情。

“你要做什麽?”

“你說的對,你大小也是盛國公府的孫女,若是出了事兒本都也不好交代。”

盛明珠卻因為他這話心頭緊張了起來,他不斷靠近,盛明珠不斷往後退。直到靠上床欄,映襯著半盞燭光,他臉忽明忽暗,盛明珠摔在床上,他一手卻握住她的手,“今日那小子如何安慰你的?”

盛明珠掙不開,也不敢在威脅他了,“只是偶然碰見,說了會兒話兒。”

“對月長談麽?”管平看著面前的人,她連女人也稱不上,只能算是姑娘。可就是這麽個不到他肩膀的人,比朝堂上那些個大臣都要可恨,恨的他牙癢癢,從旁邊取過來酒杯,“對月長談沒有酒怎麽行呢?不如在這兒,本督替你們補上。”

盛明珠心裏頭卻已經打起鼓,她看過的戲本子話本子不少。她自己又生的這麽美,管平本身就是個竊國賊,保不準——想著就覺得怕,又看著他一手執杯,另一手往那杯子裏註酒,又往自己眼前送。

盛明珠搖了搖頭,眼睛徹底紅了,有些怕的看著管平,又軟聲哽咽道,“管叔叔,明珠錯了。剛才不應該那麽說你,你送我回家罷,我姨娘在家裏該擔心了。”

冷笑聲從喉中溢了出來,管平素來都知道她是這麽個人。滑不丟手的性子,傲的時候看都不把你看在眼裏,“他之前對你說,愛你愛的欲生欲死,那麽你呢?你喜歡誰?”

盛明珠渾身毛了起來,他的手就放在她脖子下,她刁蠻,但真正苦頭卻從來沒吃過,怕的有些想哭,“我不喜歡誰。”

“之前我便跟你說了,讓你在府中待嫁,你非不聽。你可知犯了七出之條的婦人會如何?”管平看著眼前哭花了的這張臉,一時心軟,卻很快又壓制住。他對她素來疼愛,可到現在什麽都沒得到,反不如強權來壓,“你在說,你喜歡誰?”

盛明珠哽咽,那酒杯在鼻子下,他要灌她酒。孤男寡女,他要她的命,要她什麽都輕而易舉,權利之下,便是她死了也沒人敢問管都督要這個侍郎之女,又委屈看了管平一眼,他神色漠然。

“我喜歡管都督。”

管平微微收住手,又騰出一只,抹開她眼角的淚水,“你既喜歡我,就要嫁給我。嫁給我,就要聽夫君話,日後莫和旁的男人私會?”

盛明珠見他松手,什麽都沒聽見,只忙不疊點頭了。卻沒料突然被人掐住下巴,很快堵住唇,有酒水不斷往她唇中渡過來,不是女人家喝的果酒,烈的盛明珠喉嚨裏都開始發辣——他又咬她的蠢,她推不開。

管平手抹開她眼角的淚,他知道她大約有些委屈。可她委屈,還能哭出來,他委屈能如何?她年紀小,什麽都不懂——他喜歡她,她卻還不懂。

盛明珠不曉得自己被那人以嘴餵了幾杯酒,他一直就抱著她,便宜什麽都沾了幹凈。一壺酒水又全進了她肚子,腦子裏已經完全昏沈了,朦朦朧朧的,只瞧見他一雙手正在扒自己的衣裙,眼兒立馬就紅了。

扔起一旁的酒杯,費力道,“畜生。”

管平褪去她外衣,又把人塞入被中。頭上卻被她剛甩過來的酒杯弄起了一個大包,想也知道明日上朝時會鬧出如何的場景,“你沒良心,我卻不能跟你一樣。”

想來都可笑,她跟個野男人在江面坐了一整晚,他卻還擔心她受了凍,專門替她背上藥酒。又看了眼已經熟睡的人,管平退出房間,又帶上了門。

——

盛明珠醒來,只覺得身上泛著股潮熱的氣。

一擡眼卻是發現在個陌生的地方,之所以潮熱,是因為這裏有地龍——這管平真生了豹子膽了,地龍也敢擺在家裏,又想起昨日發生的事情,連忙檢查自己,卻見身上的衣物被換了個遍,整個人臉都白了。

“醒了?”

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那人一身素凈的棉袍,墨發被拘在腦後,道貌岸然。盛明珠垂著頭,腦中稍微宿醉的感覺讓她有些麻木,很快手中一涼,便瞧見一塊碧綠的玉佩被放入自己手中,“這是訂子,過幾日你父親事情了了,我會去你家中提親。”

盛明珠瞧那塊玉佩,成色不好,甚至不是渾綠的。

一時又想起昨日的事情,被人占了便宜,這個畜生還想娶她,“什麽破爛玩意,你就用個玉佩,便想娶我,誰家娶親不是三媒六聘?”一把便抓過玉佩丟了下去。

果真是什麽破爛東西,若是真玉早碎了。那東西彈了兩下,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

管平眉頭疊起一層郁氣,又看著她,冷聲道,“撿起來。”

盛明珠原本不欲理他,餘光卻發現他袖口微動,好像要打人的樣子。立馬赤著腳從床上下來,又撿起了那玉佩。管平眉頭微皺,走至她身側,盛明珠以為他要打她,沒想到他卻將她又抱上榻,玉佩重新塞入她手中。

“一會兒梳洗打扮過,便讓金枝跟你回府。昨日夜裏你偶然迷路,走到了長平公主府邸,住了一晚,知道麽?”

盛明珠點了點頭,她現在只想先離開管府。

管平還要去上朝,很快便離開了。

昨日衣物已經被鄭管家拿走扔了,婢女拿了一套新的衣裳。一身從頭到腳的行頭,金枝拿起了羽衣,有些訝然,“好似是霓裳衣,從前我聽我娘說,只大長公主出嫁的時候穿過一回。”

這衣料華貴,從前非皇室不可得,如今連皇室都難求,便是大長公主也是只置辦了裙子,這套卻是從坎肩到下,這穿出去得有多招搖。盛明珠眼眶處微黑,也沒聽金枝說什麽,穿上了衣物,回去又母親擔心,隨意點了些胭脂在臉上。

等都拾掇好了,鄭管家又開了後門,外頭已經有轎子在等著,卻不是管府的,而是長平公主府的轎子。

——

金枝曉得昨日夜裏小姐跟那督主待了一晚上,如今好容易出了府,又看三小姐一副疲憊的樣子,斜斜撐著頭,步搖左右晃蕩。又發現她今日的唇,格外紅——出門時她可記得,今日三小姐覺得氣色不好,只讓她幫忙在腮側上了些胭脂。

“三小姐,管都督,是府中的姑爺了麽?奴婢以後見了他——”

盛明珠陡然睜開眼睛,“他是畜生,日後見一次打一次。”

金枝垂著頭,又悄悄看了眼她,“奴婢不敢。”

沒用的東西,盛明珠心想,又生無可戀的依在馬車壁上。金枝又湊上來,問道,“三小姐,那如今怎麽辦?管都督既然已經跟你暗度陳倉,要什麽時候成親,若是您腹中有了小少爺,怕到影響您名聲。”

盛明珠本來已經生無可戀,又被自己的丫鬟從墳墓裏氣了出來,“你才跟他暗度陳倉,你才腹中有小少爺!”

“金枝只是奴婢,怎麽會生出小少爺。”又微紅了臉,管都督又怎麽瞧的上她。

盛明珠繼續生無可戀,金枝卻一旁勸慰道,“小姐,事情已經到如今這一步,我瞧那管都督心中也是有您,否則又怎會這般顧忌您的名聲,還專門請了長寧公主——”

盛明珠昨日喝死過去,夜裏發生什麽事兒也不曉得。尤其那酒怪的很,她一早醒來身子就麻麻的,渾身都是麻的,什麽也感知不出來,可想來管平那畜生本身就肖想她美貌,夜裏又怎麽能放過自己,想到這裏眼睛又有些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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