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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最後一點小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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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報被康熙捏成一團,震怒使得他全身微顫,李德全候在邊上低垂眼簾,盡管密報上寫什麽他並不知曉,但從康熙的臉色看出,必定是什麽大事,會不會跟宮裏那位有關?一想到這兒,不免有些擔憂。

窗外惱人的夏蟬不知死活的叫喚著,李德全恨不得跳出去把這些該死的東西全趕走,省得讓他心煩。

“返京!”沈吟半晌,康熙終於發話,李德全應了聲,準備吩咐下去,康熙又叫住他,“把廖春兒叫來。”

又是廖春兒?!李德全有些詫異,不過仍是按令去找人,只是,卻得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廖春兒被人劫走了!

“你說什麽!”康熙隱忍的怒火終於爆發,“竟然敢在朕眼皮底下劫人!你們這些人都吃什麽的!”

“奴才該死!”黑壓壓跪下幾排侍衛。

“該死!該死!你們就知道奴才該死!朕養你們有什麽用!滾!還不出去給朕把人找回來!如果找不回來,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咂!”

康熙甚少對事有這麽大的反應,廖春兒的存在於他而言到底是什麽?皇子們暗自思忖,與事無關的幾位後妃,靜靜坐在邊上,密嬪悄悄看向宜妃,正巧看到她臉上飛快掠過的得意和解氣,說不上為什麽,心裏覺得有點怪怪的,收回目光不巧與德妃對上,心猛的緊了下,德妃淡淡的瞅了她眼,又淡淡的轉過去,雲淡風輕得像是不經意,然,就是這不經意讓密嬪好不自在,她無意識的揪住衣襟,一雙美目游移不定,慌亂至極。

她的古怪早被胤稹等人看到,胤祥輕輕拉了下胤稹,以只有他聽得清的聲音道,“莫不是跟她有關吧?”

胤稹不動聲音的點下頭,就算他們對後宮的事情沒什麽興趣,可一有什麽風吹草動,總有風把這些話帶到他們耳朵裏。

“皇上,準備妥當了。”李德全提醒康熙,起程的時間到了。

康熙皺眉,下意識的望向外面。

“皇上,廖姑娘吉人天象再加上皇上福澤庇佑,定不會有什麽事的。”

康熙沈吟一會兒,甚是沈重的點下頭,“好吧,傳令下去,起程!”

話音剛落,宜妃的得意就壓止不住的竄出來,她笑得明媚,表情愜意的,似乎連窗外那惱人的蟬鳴都悅耳動聽。

“額娘,廖春兒被劫是不是跟你有關?!”

一直把母親護送到馬車前的胤禟突然開口問。宜妃不自在起來,“說什麽呢!怎麽可能跟我有關系,那丫頭瘋著呢,天曉得是不是她自己又逃走什麽的,出過一回,難保沒有第二回 ,你這孩子,怎麽什麽都往你額娘身上攬!真真被她迷了心去!”很是生氣的瞪了他一眼,胤禟不為所動,仍道,“額娘,廖春兒現在在哪裏?”

宜妃瞪大雙眼,又氣又急的朝四周張望了下,沖胤禟低聲嚷嚷,“說你這孩子被那丫頭迷了心智還真是,額娘難道會騙你不成!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氣呼呼的踏腳凳上車,車簾垂下,將母子倆隔開。

胤禟立在馬車前久久未動,裏頭的宜妃側耳留心外間的動靜,心裏七上八下,暗罵自己高興得太早,竟讓胤禟看出,該死的廖春兒!要見閻王了還把他們母子弄得不和!該死的!氣歸氣,可一想到此刻廖春兒可能已經死了,臉上還是忍不住浮出笑來。

布簾裏透出的輕笑讓胤禟一震,他不可置信的擡眸看去,心裏糾結忐忑的可能如今似乎得到應證,他痛苦的皺眉,無力的退開,定定的望著馬車,最後,猛的轉身朝禦輦奔去。

隊伍行徑了大半個時辰,宜妃開懷的掀開車簾看風景,意外的發現車外的少了個人的身影,心下覺得不對勁兒,差太監去找,得到消息,說九阿哥得皇上令,要他留守別院負責搜查廖春兒下落。

長長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幾滴血珠落到衣服上,宮女掩嘴驚呼,宜妃氣惱的揮退她。

廖春兒!就是死你也要跟本宮做對!

別院近百個房間,小律子找了不下三次,後頸的疼痛仍舊,腦袋也是暈暈的,可這些都不及他心裏的痛,主子,竟然在他面前被人劫走!一想到這兒,他就失悔萬分!

胤禟對他沒有苛責,細細問過當時的情形,直接把目標指向介紹他們來側門這邊的靈芝,可是如今靈芝也沒了蹤影,別院的大管事磕磕巴巴的說不清靈芝來路,胤禟聽得心煩,一腳踢飛了他。

腦袋沈得像鉛球一樣,鼻息間充斥著濃重的腥膻味,廖春兒幽幽睜開眼睛,迷茫的不知身在何處。

想甩掉腦袋裏揮之不去的沈重,可是徒勞,此刻的她全身虛弱得不能動彈,目光定定望著上方,一輪明月掛於樹梢,似遠似近的蛙鳴,不甘的蟬叫像石錘敲打著她的脆弱神經。

原來,只是夢啊。

眼眶裏不知何時積起一層薄霧,教清亮的眸子看不真切。

於箴——無聲的叫了下,心立刻疼得厲害,兩行清淚順勢滑落,於箴——

前世的記憶在這場非意願下的昏睡中清晰鋥亮,清醒後的她似乎再也不能承受再次失去的痛苦,她在顫抖,眼眶裏的淚止不住的滑落,喉嚨被痛苦的嗚咽堵得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於箴——

突然,身體的顫抖猛的停下,似乎被什麽東西牽引著,廖春兒微微擡起頭定定望向一處,目光在觸及眼前一物陡然瞪大。

一只斑斕大虎正瞪著她,廖春兒一下子被鎮住,僵硬著身體回瞪著這只沖她張開大口的野獸。

對峙?腦子裏突然閃過這個詞兒,廖春兒驚疑不定,野獸可沒道理放過到口的食物,他們之間只有一步之遙,這畜生沒道理啊,小心翼翼觀察,終於給她看出不對靜。

這只老虎顯然是被人下過藥,雙眼混沌,四肢泛力,長長的口水自張開的大口裏流到出,使得原本令人恐懼的獠牙也沒什麽威懾力,樣子呆傻至極。

不用多想,廖春兒也猜出那個人將她和這畜生放在一塊兒是為了什麽,嘴角輕扯出一抹嘲諷的笑,能把殺人招術想得這般合情合理,那些人還真不由得她不佩服。

嘲弄的笑出聲,老虎似乎聽到,腦袋動了動,混沌的眼睛眨了幾下,似乎想看清眼前的食物。

就這麽死在這畜生嘴下?廖春兒盯著那牙齒,想像著自己被它撕碎的感覺,會痛吧,應該會比從二樓落下,身體穿過鋼筋還要痛上百倍,畢竟,這是野獸啊。想像的痛感激發她身體動能,她驚喜的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動了,盡管也只是那握拳的力氣。

月光漸漸暗淡,漆黑統治一切,清亮的眸子略有些慌亂的瞪著前面似乎有些清明的眼睛,空氣中飄蕩的腥膻味比剛剛更濃了。

只是想想,都覺得可怕,廖春兒決定不管怎樣,都不可以死在這畜生嘴下,她試著把全身力氣都聚到兩手,她得先撐著站起來!

可是!只是一動,對方的老虎立刻發覺,發出示威的低吼。

時間像停滯一樣,廖春兒驚恐的發現老虎的眼睛越來越清明,似乎它在甩頭,似乎它在咂嘴,似乎它,如她一樣,試著撐起身子!

得再快些!盡管可以逃過的機率微乎其微,但坐以待斃不是她的性格,廖春兒不管了使出全身力氣撐起身子,老虎不滿於到口的食物竟然想逃離,發出比剛剛更大聲的吼叫,廖春兒強忍著不被這聲音嚇倒,可身體絲毫不給她面子,虛軟的靠著樹幹,腳步更是邁不出去。

“走啊!快走啊!”她急切的低吼,但徒勞。

焦急之下,恍惚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擡眸望去,前方有光亮在閃動,好像是有人正往這邊來,而更讓她驚喜的是,黑暗中,一道白影飛速的竄過來,是‘丫頭’!只是這驚喜尚未過去,一支力道十足的箭矢破空而至,唰的一下,從她耳邊擦過,釘入身後的樹幹,她瞪大眼,看著這支還在顫抖的箭,耳朵燒得厲害,一摸,不由咧了下嘴,血!

‘丫頭’和遠處漸近的光亮讓廖春兒安心幾分,但這隱藏在黑暗中的危險,和這越來越躁動的老虎讓她一點都不能松懈,又是幾聲淩空而來的聲響,廖春兒抱著‘丫頭’下意識的往地上一蹲,只聽幾聲梆梆,頭頂上赫然釘著兩支箭,正慶幸著,忽聽邊上老虎一聲慘叫,黑暗中只看到一只箭隨著它的動作搖晃。心飛快的沈下,這箭,明擺著就是沖著這畜生來的,廖春兒朝箭矢來的方向望去,那個人想用疼痛激起老虎的暴戾,繼而合情理的撕碎她嗎?這計劃很成功,受傷的老虎,氣勢一下子就變了,雖然看不清它的樣子,可這一聲高過一聲的吼叫,忽明忽暗的血紅眼珠,不能說不讓人畏懼。

強制自己不去多想,廖春兒努力平心靜氣,深呼吸大口吐氣,終於可以邁動步子,剛走了兩步,身後的老虎也動了,感覺到危險朝自己逼近,廖春兒一顆心都跳到嗓子眼,卻聽懷中‘丫頭’發出警告的喵嗚,隨後手上一空,接著老虎一聲慘叫,廖春兒緊張得頭皮發麻,就像頭發被用力拽住一般。

一字排開的侍衛拿著熊熊燃燒的火把,把夜都點亮了,前方發生的一切也都映入他們的眼底。

“廖春兒!”胤禟驚恐的大叫,廖春兒聞聲望過去,而此時,又一只箭矢破空而至,釘入廖春兒轉頭前的樹幹中。

看著還在搖擺的箭尾,廖春兒的恐懼神奇的減少了,後有虎,前有狼,今天怕是要九死一生了!

長長的弓箭排開,胤禟讓廖春兒穩住不動,他們必須得在老虎回神前,把它射死,這樣才能確定她的安全。

是嗎?廖春兒不看他,目光掃向對面的侍衛,如果她猜的不錯,那麽,那個一直隱藏的殺手,應該就在這些人當中,她定定看過去,果真,有那麽一只與別人對準的方向有些微的不同。

廖春兒笑了,在這緊急的情形下,她的笑如此的詭異,那只對準她的弓箭似乎有些發顫,呵。

老虎被‘丫頭’糾纏得越來急躁,幾次揮動爪子都險些抓到廖春兒,‘丫頭’也有些脫力了,畢竟它老了。

樹頭上的炸毛‘丫頭’與樹下的老虎對峙著,幾聲箭矢破空的聲響驚動老虎,它剛一轉頭,就被淩厲的箭射個正著。而此間,一支箭正直直的朝廖春兒迎面而來,它很快,快到明明是親眼看著射出來,卻還是不容她有時間躲過。

似乎,得死在這上面了,呵,廖春兒幾不可聞的笑了笑,也許,這樣也好。她認命的閉上眼睛。

風馳電閃間,卻只一聲貓咪的慘叫,廖春兒陡的睜開眼睛,原本直沖著自己的箭矢被‘丫頭’截下,而它,被釘在樹幹上痛苦的掙紮著。

身體轟的竄上一股熱流,燙得廖春兒眼睛無法克制的刺痛,她伸出手,顫微微的,接著那團小小的,虛弱的,不再掙紮的身子,無法控制的大叫,“啊————”

摟著‘丫頭’已經沒有溫度的身體,廖春兒眼睛空洞茫然,胤禟心疼的將她攬在懷裏,小律子站在邊上,心沈重得跟這夜一樣黑。

沒事了。胤禟這麽安慰她,廖春兒一動不動,身體像和靈魂分離似的顫抖個不停。

廖春兒!胤禟這麽喚她,廖春兒仍是沒有反應,失神的看著懷裏的‘丫頭’。

“主子。”小律子走到她面,輕聲道,“主子,‘丫頭’去了。”

廖春兒空洞的眼睛似乎有撮光影徹底的暗了,胤禟有些惱怒,這奴才好不知好歹,廖春兒都這樣了,他還刺激她!正要責罵,卻見廖春兒輕輕擡起頭,怔怔望著小律子。

“去了?”

“主子,‘丫頭’去了。”

廖春兒未幹的臉上又掛淚痕,這對主仆無視於其他人的對話,讓胤禟很不高興,可是他不能沖廖春兒表示自己的不滿,所以,他沖小律子大罵,“還不快滾開!”

小律子沈默的退到一邊兒,只是目光定定的投在廖春兒臉上。

侍衛們把死虎拖出來,有侍衛道,這畜生忒膽大了,這裏離別院這麽近都敢跑來,真是不要命了。

一句多言,廖春兒死寂的眸子瞬間凝出一束冷光,她站起身,順勢抽出胤禟的配劍,懷抱著‘丫頭’朝一個侍衛走去。

胤禟不解,叫她幾聲都沒回應,只得緊緊跟在她後面。

“宜妃派你來的?”廖春兒冰冷的音調把熊熊的火把都凍得弱了幾分。

“廖春兒!”胤禟急道,“你又胡說什麽!”

廖春兒不理他,直視面前的侍衛,冰冷的目光像剛剛迎面的箭矢一樣淩厲。

“回答我!”

“奴才不知主子說的是什麽。”侍衛回得鏗鏘有力。

“不知道?”廖春兒嗤笑,將手裏的‘丫頭’送到對方面前,“如果不是‘丫頭’被這箭射中的人應該是我吧。”

“奴才不知----”話語止於廖春兒將劍架在他脖子上。

“回答我!是宜妃派你來的!”

“廖春兒!你又想幹什麽!還不快把劍放下!”

“別以我只是做做樣子!”廖春兒飛快的劃了一下,侍衛吃痛的捂住脖子,眾人眼睛瞪得老大,看著他脖子上蜿蜒而下的血,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

胤禟氣惱的欲奪過她的劍,卻被她以劍逼停。

“我只想知道答案!你別妨礙我!否則休怪我不認人!”

笑,詭異的嘲弄自受傷的侍衛嘴裏竄出,除廖春兒外,所有人都奇怪的看著他。

“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是做做樣子而已。”怨恨的語氣完全不同於剛剛的恭敬,“你的心狠手辣我早已領教!”

廖春兒冷冷的看著,一點也不懼侍衛的怨恨。

“你應該殺了小巧,一劍刺下去,也好過她雙掌盡碎殘廢!”想起那個為他繡荷包的女子,如今痛不欲生,他就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害人精碎屍萬斷!

“敦絡羅.嵐欣身邊的?”

“是!是你毀了小巧!我要殺了你!”充血的眼睛如野獸一般,侍衛們忙架住他不讓他動彈。

“可惜,你殺不了我!”一劍輕輕的緩慢的刺穿他的肚腹,野獸一樣的眼睛恨恨的瞪著她,直至斷氣,那怨恨也沒有消失。

在自己眼皮底下殺人,胤禟的惱怒可想而知,他沖廖春兒大吼,這人可是剛剛才救過她性命的啊!竟然草菅人命,她是不是瘋了!

“生氣的話,就殺了我啊!”廖春兒冷冷的註視著他,“如果你今天不殺我,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胤禟怔住,廖春兒是認真的,她瘋了!她明知道他根本不可能那麽做!為何?‘我會後悔?’這到底是說什麽?!

侍衛的屍體被拖走,四周靜得只聞火把劈啪的聲音,廖春兒抱著‘丫頭’久久站立,影子被火光拽得細長,末端隱沒在漆黑的夜裏。

別院的大太監過來說,院子收拾妥當了,請爺和姑娘去休息。胤禟見廖春兒還站著不動,輕輕扯了她一下,說春兒,把它葬了吧,說完欲接過她懷裏的‘丫頭’,廖春兒錯身不允,兩人又僵持起來。

正在這時一個侍衛上前,這個沒眼色的獻媚道,“九貝勒的箭法真好,一箭就射穿老虎的腦門,奴才剛才瞧了下,這家夥毛色很好,剝下來正好給主子做件披風壓壓驚。”

“是要壓壓驚,”侍衛正得意著,卻聽廖春兒盯著他,冷冷的道,“不過,我更想要一只鼓,人皮的,要不要用你的?”侍衛當即嚇得臉色灰敗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求饒,廖春兒不看他,對邊上那幾個正在切割老虎,聽了她的話後驚慌的侍衛道,“燒了。”

熊熊大火映得夜空都紅紅的,燎灼的火焰張牙舞爪,妄想把靠近它的全都燒著,廖春兒無懼,定定的看著火炎中央那個小小的身影,她輕啟珠唇,喃喃的說了一句什麽,這話被撲騰的火焰瞬間舔噬幹凈,一步之遙的小律子身形微顫,擡眸怔怔看著前面的廖春兒。

他聽到她說,如果我死了,也這麽燒了幹凈。

作者有話要說:

會不會是太晚了,越寫越偏離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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