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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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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看到廖春兒神游太虛,夏荷就不由自主的望向小律子,等反應過來時,又暗罵自己,不知道這奇怪的舉動法究竟因何而起。

次數多了,連小律子都發覺了,幾次擡頭都能對上夏荷探究的目光,然後她慌忙轉頭,面頰微紅,小律子雖覺得奇怪,但也沒有追問,只是之後躲避夏荷的目光,連她交代事情,他也低頭聽過,不再與她對視,這下,連春桃和小柱子都註意到了,連連追問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窘得夏荷有口難言。

這天,春桃到浣衣局取衣服,與浣衣局小宮女聊天忘了形,錯拿了別宮的回來,害怕自己受罰,哭著求了夏荷好久,她一時心軟,硬著頭皮到浣衣局去換。

本想,找到宮女偷偷換了就行,卻撞上曾經糾纏她的那個老太監,這事就捅了出來,其實這老太監本畏忌廖春兒,不怎麽想刁難的,未曾想,那拿錯的衣服是宜妃的,翊坤宮的宮女揪著事情不放,老太監見狀也借故找碴,死活不放人,一下子事情就鬧大了。

待消息傳到廢宮,夏荷已經被押到翊坤宮。

正殿裏的掌摑聲和求饒聲早□□桃嚇得腿軟,眼淚鼻涕流個不止,不住埋怨自己,害夏荷遭此橫禍。

廖春兒面無表情的走進去,裏面的動靜因她的到來,有了片刻的停頓,然後在宜妃的一個眼色下,對夏荷的掌摑繼續。

“打完沒?”廖春兒進來也沒正眼瞧夏荷,直接看向宜妃。

這次康熙北巡,宜妃本要隨行的,可惜臨出門了,她卻得風寒沒走成,自己去不了,怎麽著也不能讓別人得了便宜,於是使計讓鄭春華也沒去成,反讓兩個新人跟了去,這讓鄭春華氣得病了好幾天。

宮裏的日子就是太閑了,惠妃德妃走了,良妃不管事,現在這宮裏不就是她宜妃一人獨大,今兒這事落她手裏,怎麽著也得好好收拾收拾。

然而廖春兒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叫她本來的得意轉瞬消失,過去種種竄上心頭,氣得她緊緊扯住扇穗,臉上早沒了剛才的氣定神閑。

“哼!廖春兒,叫你來是教你好生瞧瞧,一個奴才犯了錯要得到怎樣的懲罰,今兒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是若不罰戒,可是會叫宮裏那些個沒眼色的下作東西越發沒了人形!”

最後一句說得是咬牙切齒,宜妃兩只眼睛裏的恨意更是如飛刀,恨不得直紮到廖春兒臉上。

廖春兒不理會她駭人的表情,只冷冷的盯著掌摑夏荷的嬤嬤,那嬤嬤被她這麽一盯,身體不由的顫了顫,高舉的手,下落時立刻有了變化,剛剛還啪啪直響,聲聲叫人心驚的,現在立刻降了幾個音階,再多一會兒,那手怎麽也舉不起來。

“打完了?”廖春兒示意春桃上去扶人。

“誰準你動的!還不給本宮狠狠的打!”宜妃站起來,喝斥道。

春桃剛觸到夏荷的肩,就被宜妃的話給嚇得哆嗦,然後跪在地上求饒。也許是春桃這奴才像讓宜妃得到些許滿足,她冷哼了聲,聽著春桃語無倫次的求饒,不再說話。廖春兒冷眼瞧著,也不多言,待春桃哆哆嗦嗦把事情的一來二去交待清,宜妃才像被梳理完貓毛的貓,滿意的走下來,單指勾起春桃的下巴,媚惑的一笑。

“原來做錯事的人是你吶。”溫柔的聲音反讓春桃膽顫心驚,“回娘娘的話,是奴婢拿錯了衣服,是奴婢的錯,不關夏荷姐的事情,求娘娘饒了她吧。”

反手就是一巴掌,然後甩甩用力過度的手,宜妃得意的走到廖春兒面前。

“自己的過錯卻要別人來承擔,真是不知廉恥。”

“既然錯了,那就把沒錯的放了吧,宜妃娘娘。”廖春兒妖媚的笑開,眼睛閃動著勾人的流光,宜妃剎時僵了臉,等她反應過來,廖春兒已經把夏荷扶起。

“站住!本宮說過可以走人嗎?!”

“不然,你想怎樣?”

“哼!秦嬤嬤!告訴她,這該死的奴才犯了宮裏那條規矩!”秦嬤嬤當即唧唧歪歪說了一通,宜妃聽罷示威的對廖春兒道,“聽見沒有,今兒,就算本宮把這該死的奴才打死也是說得過去的!”

春桃聽到這話,早嚇得三魂離了七魄,臉上眼淚鼻涕縱橫,一個勁兒的磕頭認錯。

緊靠著廖春兒的夏荷身體也止不住的抖,已經腫成條縫的眼睛艱難的望向春桃。

“隨你。”

廖春兒扔下這句話,扶著夏荷頭也不回的走了。

宜妃錯愕的呆了幾秒,隨即氣及敗壞的大吼,“打死這該死的奴才!”

身後的慘叫不絕,夏荷不忍的轉頭祈求,“姑娘?”

廖春兒繼續往前走。

“姑娘,難道真要讓他們把春桃打死嗎?”

“她是九阿哥的人。”

身體像是被雷電擊中,夏荷仿佛沒有知覺似的瞪開了兩眼,震驚的看著廖春兒。待候在門口的小律子和小柱子接過她的身體時,她才發現,自己竟如被牛鬼蛇神挾著在地獄走過一遭,渾身都沒了溫度,唯一能感覺到的就只有恐懼。

姑娘,她什麽都知道。

胤祿一回宮就屁顛顛的跑到絳雪軒,撲了個空,揪住路過的太監才知道廖春兒搬家了。急急叫人帶路跑到廢宮,又遇上廖春兒午睡,本激動的心突然安靜下來,打發一幹奴才退下,自己一人窩在廖春兒床榻等著她醒。

好不容易等廖春兒醒了,沒等他說話,廖春兒喚來夏荷說要洗澡,胤祿小臉一紅,忙退出寢室,在外間數桌上自己帶來的禮物。

夏荷呈上茶點,胤祿隨口問道,“怎麽不見另一個宮女?”

夏荷身子不由的顫了顫,慌忙低頭,正待回答,卻聽從裏間走出的廖春兒道,“死了。”

“死了?!”手上的茶水晃出,滴到身上,廖春兒挑了下眉,到底是小孩子。

“怎麽回事?”

“犯了錯,叫宜妃娘娘打死了。”廖春兒接過毛巾蹲下輕輕擦去早胤祿衣服上還未侵沒的水滴,卻不想自己濕濡的頭發也不住在滴水,反把胤祿身上弄得更濕。

“真的?”雖然被廖春兒這麽靠近,心裏如小鹿亂跳,但懷疑還是脫口而出,廖春兒頓了頓,擡頭道,“不信?”

“你不會讓你身邊的人被人欺負。”

片刻的失神,不止廖春兒,夏荷也因這話擡起頭,莫名的望著廖春兒。

“呵,你還真了解我呢,小石榴。”捏了捏胤祿的臉頰,看他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眼神還堅定的與她對視,廖春兒正色道,“我討厭時刻被人註視,被這無數雙眼睛緊盯著不放,就像沒穿衣服一樣的不自在,這種感覺太令人厭惡,可是又沒有辦法,好在,有些眼睛是可以消除的,我只是順了別人的意,僅此而已。”

神情未變,眼神未變,久久胤祿才像松了口氣似的,裂嘴笑開,“我就說嘛。”廖春兒挑眉,此話怎講?“沒事了,以後我也會幫忙叫那些眼睛滾得遠遠的。”

像保證似的說完,胤祿也沒給廖春兒多想的機會,急急的把桌上那些禮物獻寶似的送到她面前。

既來之則安之,不喜歡說謊,更不願對胤祿說謊,廖春兒未曾想胤祿會是現在這個反應,不過,罷了,隨他吧。

下了早朝,康熙獨把胤禛留下,可是沒一會兒時間就見他走出來,讓殿外等候的胤祥有些詫異。

“這麽快,皇阿瑪找四哥什麽事?”

“讓我在暢春園裏尋處院子給廖春兒。”

胤祥頓住,“這事兒不該八哥管嗎?”

胤禛望了望前頭那個月白身影,微皺了下眉,“皇阿瑪沒說。”

昨天剛回來就得報,廖春兒跟前的春桃被宜妃打死了,事情起因也不過是因為拿錯了衣服,讓人驚訝的是廖春兒的反應。就這麽眼睜睜看侍候自己的奴才被打死,不像她的作風。除了性子本就平淡的良妃,這宮裏大小有個封號的,對奴才都沒她那麽放縱,說親切,沒有。說冷漠,也不然。反正她跟前的人一直是放任自流,沒惹她就算了,若是惹到了----

思及此,胤禛停下來,跟恍然大悟的胤祥同時說道,“她要她死。”

胤禛眉峰斂到一塊,薄唇緊抿。

“她跟前那幾個除了那叫小律子的是她搶來的,另三個都是之前內務府挑的,都這麽久也不見有什麽岔子,她這發什麽瘋呢。”

“北巡前不就發瘋了。”

“想到這兒就越想知道,那天絳雪軒裏發生了什麽!”

“想那麽多沒用的幹嘛,現在我倒是在意,廖春兒為什麽要春檔桃死,搞不好她知道她是老九的眼線。”

“不會吧。”嘴裏說著不會,胤祥表情卻僵了僵,“四哥,若真是知道了,那小柱子會不會?”

胤禛搖搖頭,“靜觀其變。”

給德妃請安出來,兩人不緊不慢的往廢宮走。

剛拐進禦花園,就看見胤禩,胤禟和胤誐三人立在假山後面,看樣子好像在那兒有一會兒,在商量事情?不像。既然這樣那幹嘛站那兒?正待上前,忽聽一個女聲道,“姑姑!您就幫幫瑞瑤吧,難道您真忍心見那狐媚子進我府上?”

八福晉和宜妃?胤禛胤祥同時停下腳步,隱於樹下,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

“這會兒倒叫得親熱!有求就是姑姑,沒求就連長輩都認不得!”

“姑姑!瑞瑤這不是賠罪來了。”

“哼!八福晉,本宮可受不起!”

“姑姑!您不是最疼瑞瑤的,瑞瑤錯了還不行嗎,給您賠不是,姑姑,您就原諒瑞瑤吧。”八福晉拉著宜妃的手臂輕搖,小臉滿是女兒家的嬌氣,到底是打小疼大的親侄女,宜妃拉長的臉稍微緩和了下。

“姑姑,廖春兒跟前那個打死的丫頭可是表哥的人?”

“是又怎麽?”宜妃口氣又壞起來,本想殺殺廖春兒的氣焰,卻不想打死了自己兒子安插的眼線,結果胤禟回來,對她好一陣埋怨,越想越覺得廖春兒該死!皇上寵她就罷了,自己兒子竟也因她對自己無禮,想著德妃惠妃這些人背地裏不知道怎麽笑話她來著,她就一肚子的氣!

“姑姑!您這一發脾氣,可是打死了個上好的眼線,表哥回來可是氣得不行。”

“哼,是你表哥生氣還是你家老八生氣啊,嗯,瑞瑤,別說姑姑怨你,小時候你與你表哥就親近,我與你父親也一直想著親上加親,你倒好,見了老八一面,就把魂給勾去了,死活要做他的福晉,就你的身份也是他一個辛者庫下賤東西所生之人配得上的!若不是他現在有些本事,能入得皇上的眼,姑姑又怎會看你嫁他!”

“姑姑!”

“行了!你說半天不過是擔心廖春兒那賤人入你八貝勒府,有什麽好擔心的,告訴你,本宮絕不會放任這賤人在宮裏為所欲為,哼!想嫁到皇家?!門都沒有!”聲音頓了頓,又像咬牙切齒般說道,“那個賤人!當真以為皇上寵她,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她休想!能在這宮裏平平安安,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宜妃臉上的狠意讓八福晉很是滿意,一掃剛剛的陰霾,歡天喜地的在宜妃臉上親了記,大叫,“真是我的好姑姑。”

姑侄倆這才開開心心悠悠哉哉地賞花戲魚,慢慢從另一道門離開。

“八哥!弟弟對不起你!請勿怪我額娘!”胤禟也沒料到宜妃竟如此看低胤禩,還口沒摭攔的扯上良妃,臉色早已不郁,一邊是自己額娘,一邊是自己忠心追隨的親哥,兩難啊!

胤禩對母親很是孝敬,卻也為自己母親低賤的身份而自卑,長久的處境讓他知道只有力爭上位,才能活著,要活得好,更要努力,不管是怎樣艱辛的困境,他都不曾喊過半句苦,多年的隱忍打拼才得到現在的地位。宜妃這番不屑鄙視的口吻,叫他再次憶起剛初自己不堪的困境,往事不堪回首,歷歷在目,早已被那些記憶困住的胤禩怎麽聽得見胤禟的聲音,只見他鐵青著臉,頭也不回的沖出禦花園。

胤誐欲追,被胤禟攔住。

“別去!”

“可是---”胤誐難過的望著胤禩的背影,不去可以嗎?放八哥一個人可以嗎?八哥現在心情他完全知道,曾經他也是那麽過來的,就算現在被人尊一聲十爺,還是磨削不掉曾經的傷痛。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胤禟輕聲道,這時候追上去有什麽用,自嘲的笑了笑,漂亮的眸子裏憂傷溢滿,不被皇阿瑪喜愛,縱使額娘再得寵,又能改變什麽,自己的努力皇阿瑪又看到多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憂傷,原以為不被碰觸,深埋心底就行了,沒想到,只一句話就能翻江倒海,把人最不願面對的傷口撕扯。

呵,額娘,您可知道,您這些話,傷到的並不止八哥一個人。

待園子裏只聞風吹樹葉的聲響,胤禛胤祥從樹陰下踱出來,兩人臉色俱是不郁。

沈默著往出口走,突然一聲貓兒舒服的叫聲驚動了兩人,稍稍停頓兩秒,兩人朝貓叫的方向快步走去。

廖春兒倚著墻壁,輕輕的撫弄著懷裏的‘丫頭’,‘丫頭’大概從未享受過廖春兒親切的待遇,此刻愜意的瞇了漂亮的綠瞳,全身放松的享受。

突如其來的訝異叫胤禛胤祥一時忘記了說話,手隨著廖春兒不緊不慢的扶弄出神,她在這裏多久了?聽到多少?聽了那些話,她又是怎麽想的?廖春兒臉上看不出丁點異常。

“來多久了?”胤禛問。

“不久,就你們剛剛開始偷聽的時候。”

“都聽見了?”

“嗓門那麽大,能不聽見嘛,”手底下的‘丫頭’舒服的叫喚了聲,廖春兒勾起嘴角,“兩位爺,春兒要是不能平平安安,嫌疑犯可是宜妃哦。”

胤禛胤祥不約而同皺起眉頭,緊抿嘴唇。

“呵呵,春兒開玩笑呢,”廖春兒嫣然笑巧,雙眸戲謔的瞟了眼兩人,“這宮裏要春兒命的多得去了,也不差她一個。”

胤祥吸了口氣,這女子說話怎麽越來越不著邊了!

“你不怕?”

“誰死了不是一把灰,誰又知道誰的下場,誰能說得準誰的生死。華麗的生,齷齪的死,史書上不都這麽寫的,勝了,就可以抹殺輸家的一切,無關好壞,只一手翻雲即可,輸了,免不了掙紮一番,終還是被潑了臟水死不瞑目。”

此話若叫有心人聽了,指不定得落個大逆不道的罪責,然胤禛胤祥卻只靜靜站著,縱然心裏已風起雲湧,卻不外露一分。

“你可想過自己的生死?”

“不想,”廖春兒飛快的回道,“掌控不了的事情,我懶得去想。”說罷,起身就走,胤禛叫住她,“皇阿瑪讓你搬到暢春園去?”

廖春兒想了想,道,“給我一個靠湖近的屋子就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整天都在糾結,總覺得尾巴那段沒寫好,現在改了,還行吧,至少現在還比較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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