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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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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文承閉了閉眼, 深吸一口氣, 無視駱文昊話語中那輕浮汙穢的意味, 有些事解釋不通也沒必要解釋。

“先讓我起來!”

駱文昊擡了擡手,壓著駱文承的兩個壯漢就松開了他,駱文承慢慢坐起來, 按著右邊肩膀, 臉上浮現一絲痛色,繼而冷冷地看著駱文昊, “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想讓我的好弟弟幫幫我。”

駱文昊笑著, 眼裏卻滿是郁色, 看得出來這些天他過得不好, 眼底布滿青影,一向註重外表一絲不茍的他下巴上竟然留著胡渣, 衣服上也有很多褶皺。

“你在陸崇身邊吃好喝好, 無憂無慮,難道不該想著幫幫大哥嗎?”

駱文承垂下眼睛:“別說我不願意,就算我願意,你也太高估我在陸崇身邊的分量了。”

“也不用你做什麽,我約你, 你就出來陪我吃個飯, 平時在陸崇身邊, 替我說幾句好話。”

駱文昊的聲音像是蠱惑又像是祈求,“阿承,我知道你恨我當時沒有救你, 但我也是不得已,如果不是我上下打點,經過那三年,你覺得你真的能完好地出來嗎?”

駱文承豁然擡頭。

駱文昊嘴邊的笑就多了幾分得意。

當年他確實暗中打點過,否則以駱文承的相貌出身,能不能在獄中安然度過那三年真不好說,但他的出發點並不是為了保護駱文承。

畢竟曾經是弟弟啊,他可以死在牢中,但不能弄得太難堪,否則自己臉上也不好看不是?

“是父親做的決定,是駱文俊搶走了你的位置,你的敵人是他們,不是我,你難道真的甘心看著他們在傷害了你之後還過得那麽好嗎?你不想報覆嗎?”

駱文承緊緊抿著唇看著他。

駱文昊胸有成竹地說:“你如果不想報覆,也不會傍上陸崇了,但你敢直白地叫陸崇為你出手嗎?你不敢,如果你敢那麽做,駱家現在恐怕早就垮了。”

駱文承繼續倔強地看著他,但仔細觀察不難註意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羞憤,那是心思被人看穿的狼狽。

“被我說中了吧?你細細籌謀,步步為營,很好,非常好,但那多慢啊,可有了我就不一樣了。在陸崇面前,你只需要保持善良無害的樣子,其他事,交給我來做。”

“我們互相合作,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

駱文承低下頭,心裏低低地笑了兩聲。

上次在駱家宴會上,說的還是要給自己當靠山,發現打動不了自己,就改成了互相合作了嗎?

駱文昊這腦子轉得夠快,也確實搔中了他的癢處,說出了他的窘境,簡直是一語中的——

他當然不敢讓陸崇知道自己的黑暗面。

但合作?

完全不需要。

他很清楚駱文昊急著找自己威逼利誘去幫他,卻苦於沒有機會,他就給他制造機會。

今天的約會,打電話說晚點回別墅,夜晚獨自在街頭等車,都是為了給駱文昊趁虛而入的機會。

他要淡然,要無害,要與世無爭,自然不能主動出擊,那麽當他先受到了傷害,一再地被糾纏迫害,就有理由反擊了吧?

他扶著隱隱作痛的右肩,過了一會兒才說:“如果我不答應呢?”

“阿承,別意氣用事。”

他又想伸手捏駱文承的下巴,駱文承躲開了。

駱文昊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笑道:“我不知道你和陸崇到底是什麽關系,不過無所謂了,如果你和他不是那種關系,你等於毫無保障,隨時能被踹走;如果是那種關系,他竟然能忍受你和別人約會,連獨占欲都沒,他對待你也不過就是個玩意兒。

“就比如今天,我能堵到你,說明陸崇也並不多在意你,都沒安排人暗中保護你,我能堵你一次,就能堵你兩次、三次,這次我還能和你好好說話,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駱文昊突然一把摟住駱文承的後頸,把他拽到自己跟前,在他耳邊低聲威脅:“我不好過,也不會讓你好過,是多一個幫你護你的大哥,還是多一個敵人,你應該能做出選擇。”

“但反過來,你幫了我,我會幫你報仇,以後如果你在陸崇身邊呆不下去,我還能讓你回到駱家,讓你繼續做你的駱二少,而且那時候不會再有什麽駱開芳駱文俊,誰都不會威脅到你,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分你一半,我會做你最後的依靠。”

駱文昊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此刻絮絮叨叨不厭其煩地給駱文承分析,就是希望他能看清楚局面。

駱文承被壓著腰背,閉上眼,重重地喘息了兩聲,睜開眼:“好,我答應你,但我能做得也只有替你說幾句好話。”

駱文昊眼裏迸射出一絲興奮:“那就夠了!”

駱家現如今被處處落井下石,寸步難行,他這個駱大少也是日日焦頭爛額,如果這時候陸崇表現出對自己的認同,哪怕只有那麽一點點的態度傾斜,他就能從駱家那個爛泥潭裏脫身,以他的人脈和能力,翻身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仿佛看到了輝煌美好的未來,不知道從哪裏撈出一瓶紅酒,笑著給自己和駱文承都倒了以杯紅酒:“為我們倆兄弟的合作,幹杯!”

駱文承看著這杯紅酒目光閃了閃,仰頭一口飲盡,臉頓時漲紅起來,垂眸掩住了那眸底的冰冷和嘲弄:“可以讓我下車了吧?再不回去就太遲了。”

“好,我明天約你出來吃飯,到時候再細聊,可不準掛我電話哦。”

面包車拐回了學校,在一個路口停下,駱文承拎著自己的包走下來,等車開走,他看著右肩,試著擡起右胳膊,擡到某個角度就一陣撕裂般的疼痛,疼得他臉都白了。

剛才那兩個大漢下手太重,扭傷了他的肩膀,但如果只是那樣的話,也不至於傷成這樣,是駱文承刻意地朝一個特定的方向反抗他們的力道,極大的力氣驟然間爆發,就弄成了這樣。

他臉色發白,眼神卻毫無波動,甚至隱隱有些期待。

鋪墊了這麽久,該驗收成果了。

他等了一會兒,等到一輛出租車,回到別墅。

才八點多,別墅裏燈火通明,陸崇從樓梯上走下來,後面還跟著滿臉土色的周一山和笑瞇瞇的彌勒佛一般的劉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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