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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破空青山是暴斃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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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破空 青山是暴斃而亡?

廣場之內, 一辰正在授課,他詫然看著站在最後的三人,迅速斂住神色, 吩咐座下首席弟子元祺帶著三人先去祝融殿等候。

授課完畢, 換了一聲常服, 來到大殿。

掃視一眼, 江時卿正靠在四方椅上闔眼,似乎極為疲憊。宛初則駐足於白澤畫像前, 臉色晦暗不明。藺宸來回踱步,坐立難安, 似乎很是著急。

他低頭輕咳一聲, 撩袍走入殿內, 聲音略大:“你們何時來的?山下的傳音鈴竟毫無響動。”

藺宸指向宛初。

宛初轉過身莞爾一笑:“我帶他們穿過畫卷而來,哪裏還需要上山。”

方才隔得遠, 未曾察覺, 眼下細看,女人又不一樣了。

第一回見桀驁不馴,滿目仇恨。第二回見, 純真無邪, 滿目澄澈。這一回,竟是飄然於塵世之外, 比他見過的任何師尊更為出塵不染,雙眸通透明亮,如同洞悉萬物。

“你……你是羽灩?還是宛初?”一辰倍加詫異,上前一步細細打量。

“我既是羽灩,也是宛初。不過我更喜歡宛初這個名字,宛若初生, 就當我重活一世吧。”

宛初席地而坐,靠在矮幾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一辰輕揚佛塵,一時不知如何稱呼她才好。

“之前見你覺著你天資一般,今日看你用佛塵,倒是特別,眉堯山上兵器皆是自我煉化,甚少有人會選擇這凡俗之物。”宛初抿了一口茶。

一辰深吸一口氣。

此時,江時卿已醒。看一辰滿臉無奈,低頭輕笑,不由得同情起他來。當年他可是沒少被這個女人言語調笑,毫無還口之力。

他道:“一辰道長,這事說來話長,今日我等來找你,是想請道長去一趟觀景臺,尋找墨辰的下落。”

一辰詫然擡眸,“墨辰不在宮中嗎?若非這些日子修整宮殿,我本欲入京討伐他,將他捉到眉堯問罪。”

江時卿搖頭,遂將近段之事托盤而出。

“他竟做出這等事?!”一辰拂袖,拂塵隨著他的手顫抖,“打通兩界通道已是能治他死罪,竟和妖界叛徒聯手,簡直有辱師門。當初我就不該將他逐出去危害人間。”

江時卿敲擊桌案,微微瞇了瞇眼,心想自走後,眉堯出了什麽亂子,才讓一辰繼任?算起來,一辰修行尚且,亦缺乏掌控全局之能,怎會是他當掌門?

如今江時卿的身份容不得他摻合眉堯內務,只好耐著性子道:“有勞道長去一趟觀景臺。”

一辰面露難色,“觀景臺找人,委實無異於大海撈針。”

看來,他並不知可借通光鏡尋人。

江時卿看了一眼宛初,眼下他裝作一無所有為好。畢竟諸多事情未曾想起,如同一道謎題,缺失線索頗多。

宛初擡眸,徑直問道:“通光鏡還在嗎?”

“在倒是在——,你竟知道通光鏡?”一辰猝然擡頭。

突然,一只兔子從殿外跑進來,駭一辰一跳。

只見兔子大喇喇奔向宛初,“仙君,鏡子還在。”

一辰瞪圓了眼。

一個個不請自來也罷,而今還冒出一只兔子熟門熟路,這眉堯山已經沒有他掌門什麽事了。

宛初見他已然怔忪,補了一句:“一辰,有些事將來再與你細說。不過,論輩分你得叫我一聲師祖。毛茸茸以前亦是在此修行,略長於你,叫聲師兄不為過。”

見他們仍旁顧左右而言他,不提營救紅霓之事,藺宸急紅了眼,“事不宜遲,還請道長幫忙。”

一辰再度面露難色,“實不相瞞,通光鏡塵封多年,當年師尊未曾用過,因而貧道也不知如何使用。”

“你不會用並不奇怪,當初這法器的用途還是我教與青山。”話音甫落,宛初已飛身殿外,禦劍往乾元殿而去。只留下鈴音般的笑聲,和一句:“來,一辰,師祖教你。”

一辰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揚起佛塵,招來一只紙鶴,欲帶其餘人一同前往。卻見一只碩大的兔子已載著江時卿和藺宸乘風而去。

他不禁搖搖頭,無奈跟上。

看到這奇異的景象,端著茶水的元祺頓時覺著長了不少見識,呆在原地。

“元祺,上來。”一辰看著傻徒弟,頓時越發無奈。所謂名師出高徒,他或許……並不適合做師尊。

兩人先取通光鏡再回乾元殿時,眾人已在大殿前等候。

通光鏡和女子閨閣裏的菱花鏡一般大小,旁人看起來不過就是一面普通銅鏡。宛初接過通光鏡,見上面有一道裂痕,了然於胸。她與一辰去觀景臺,留下其餘人等在大殿等候。

通往觀景臺的路上,鏡湖波光粼粼,倒映清晨橙紅的日光,耀眼奪目。

駐足湖邊,宛初憶起那一年,皚皚白雪覆蓋下,如鏡一般通透的湖面凍結成冰。只因她說想要像山下的凡人一般玩冰嬉,白澤便作法而成。

往事不過讓人徒增唏噓,白澤實在擅長攻心,施與人小恩小惠,便讓人對他俯首帖耳。

“林姑——,師祖,為何不走了?”

默了片刻,宛初慢慢移開視線,“只是想起一些久遠之事。”

兩人拾級而上。

“一辰,我有一事不解,為何大殿有眉堯初代聖尊畫像,有白澤畫像,卻無青山的?他當年可以憑一己之力斬妖除魔,重振眉堯之人。”

一辰捋了捋佛塵,道:“晚輩聽聞,聖尊認為自己不過凡體,並非完美無缺的聖人,不該懸掛畫像於大殿,亦無需後人參拜。”

“這倒是……符合他的性情。”宛初微微撅起嘴唇,“只是我本想再看看他的模樣。”

千年來,她總是會在某個時刻陷入昏沈,醒來後便覺所見過的人面目模糊。這一回醒來,倒是未曾恍惚,只是他們都變成江時卿的模樣,讓她好生苦惱。

一辰不解地看著她。

她索性轉了話頭:“眉堯掌門向來以資歷和修為作為選拔第一條件,為何你年紀輕輕就繼任掌門?”

一辰猶豫一瞬,誠懇相告。

當年青山並非羽化,而是暴斃而亡,聽聞見知齋裏青山端坐如山,血流不止,直至最後一刻仍未闔眼。到底發生了何事令其暴斃,誰也不知。

“筱澪亦不知曉?”宛初不由得蹙眉。

一辰面色沈了幾分,“繼任掌門者正是筱澪聖尊,這事——後輩不敢問。”

宛初側目,淩冽目光落在他身上,冷冷道:“她任掌門?你是她什麽人,竟如此器重你。”

一雙眸子盯得一辰背脊發涼,下意識地恭敬起來,“小輩只是從小師承清月殿的青平師尊,不知何故,師尊有一日突然下了山再未回來,澪掌門便將我納入乾元殿。”

宛初眼眸沈靜,底下已是驚濤駭浪,萬萬沒想到青山竟是暴斃而亡。

這裏面迷霧重重,青山一個小輩,自是不知曉前人之事。他誠惶誠恐地接下掌門之位,已是深感自身能力不足,愧對祖先。

二人繼續前行,直達觀景臺。

鳥瞰山下,如一副千裏江山圖,兩界之事物悉數收入眼中。只是人如螻蟻,山如小石,若非使用法器,什麽也看不到。

就在宛初指尖堪堪觸及通光鏡時,靈力註入法器,鏡面詭異地扭曲,不堪重負一般。她的修為已是萬人之下,不過註入少許,通光鏡仿佛通靈一般,嚴絲密縫,光亮如新。

宛初手持通光鏡,牽引了整個世界的土系靈力,所照之處無所遁形,極其細微之處亦肉眼可辨。

一辰站在她身側,看著眼前奇景,只覺身邊的女子風華絕代,遠勝他遇到的任何女子。

花了約莫半個時辰,他們終於在雲水巔的山下找到墨辰的蹤影。

只見墨辰正跟著一個身穿麻布衣裳的女子,進入院子裏。俄而,簡陋的茅屋走出來兩個人,招呼他進去。

緊接著,便看見他與二人纏鬥著出了屋子。兩人護住身後的女子,似乎要女子逃走,女子不願。

奈何二人並非他的對手,不過須臾便倒在地上,再無動靜。墨辰將那女子擒住,只見繩索套住後,女子化作一只狐貍。

見此,一辰大驚失色,“這索妖繩是除妖師的法器,怎麽會到了他手中?”

話音甫落,通光鏡光芒聚攏,恢覆成破敗不堪舊物。

“原來它並非破損。”

宛初點頭,“此鏡只有掌門可用,當年白澤有意栽培我,帶我來觀景臺教我用此物。青山還是毛頭小子時,我偷偷帶他來過這裏。”

一千年,於凡人而已是如此漫長,其實不過彈指一揮間。

她將通光鏡還給一辰,“既你是掌門,今後可要好生保管。”

“師祖,這法器小輩委實不敢受。”

宛初詫然擡眸,凜然道:“為何?”

“墨辰天資出眾,其實當初他才是呼聲最高的掌門人選。我不過是勤勉肯幹,宅心仁厚,占盡天機罷了。”一辰嘆氣。

“真正心懷蒼生的修士不多,許多人修行不過是為了自己,你不一樣。今後不可妄自菲薄,眉堯的將來就依托你了。”

宛初眸中毫無波瀾。

看著她緩緩走向臺階,一辰竟看到幾分孤獨。他身體輕輕震了一下,心底早已掀起驚濤駭浪,這個女人,連安慰的話都說得平靜如水。

“謝師祖。”嗓音微啞。

立在臺階底部,宛初擡頭,露出淡淡的笑容。不過一瞬,笑容乍然消失。

“一辰,為何青山的劍會懸在崖頂?”

方才上來時,她只顧著與一辰說話,並未擡頭。

一辰回過神,迅速走到第一階,仰頭道:“據傳聞,他似乎提前知曉自己會出事,出事前一個月將破空劍放置此處。”

宛初登時騰空而起,借風而行,徑直將碧水插入崖際,單足鼎力於劍柄,將破空劍拔了出來。

反身回來站定後,她將劍鞘徐徐揭開,果然裏面有一份傳音口訊:

「將來若有人可用此劍,贈之」

一辰驚道:“怎麽可能?破空是青山的血脈之劍,任何人都無法駕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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