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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媚術她不屑於爭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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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媚術 她不屑於爭寵

渭北水患, 朝堂上為治水患一事吵得不可開交,景承帝李濟更是焦頭爛額。

是夜,他便去後宮尋個妃子洩憤。轉悠一圈, 皆是近臣女眷, 委實不方便下手, 才到靜淑苑。海公公引路, 腳下雜草叢生,院裏無人盞燈, 只有屋裏幽幽透著光亮。

像是鬼住的地方。

“這地方也太寒磣了。”

聽李濟抱怨,海四康抹了抹額角的汗, 把心裏頭應對的話醞釀個遍, 最終還是吞了回去。

皇帝自個兒賜的地兒, 橫豎怎麽說都是以下犯上,不如閉嘴, 討個安穩。

入了屋, 只有宛初一人相迎。福禮道:“陛下深夜至此,臣妾有失遠迎。”

海四康帶著下人躬身而退,又將門落了鎖。

李濟掃了眼屋裏, 淡淡道:“免禮。”

屋裏只有一盞燈, 堪堪點亮這內室。忽明忽暗的燭光落在林才人臉上,襯得肌膚薄透紅潤。剛剛浣過的青絲披肩, 整張臉嬌小白皙,紅唇嬌艷欲滴,眼眸似有一池春水。

榻邊的矮幾上,骨瓷四腳香爐煙霧裊裊,一股淡淡的海棠香縈繞鼻尖。

滿室闃寂,只有更漏的滴答聲。

以及宛初局促不安的呼吸聲。

燭火搖曳, 他擡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這麽怕朕?”

宛初擡眸,顫道:“臣妾愚鈍,不知上回哪兒做的不好,惹惱了陛下。今夜妾定會好好服侍您。”

默了半晌,李濟搖頭,“並無。”

“那……臣妾該如何做,才不會讓陛下煩心?”聲音打著顫,眼裏滿是期待。

“哭。”

宛初茫然。

“朕就喜歡聽女人哭。”

李濟嘴角笑意漸起,手中的長鞭已就緒,只等女人露出怯意,跪地求饒。

然而,並沒有。

他探究許久,也未曾在女人眼中找到半分驚慌。

須臾,宛初擡手攏了下鬢角的發絲,輕聲道:“陛下,床-第之間的情趣,豈是這冷物能夠滿足?”

女人雙眸微擡,直視著他的雙眼,纖長皓白的手已落在他掌心,輕輕地抽出那根長鞭。另一只手則悄無聲息地落在他脖頸,攀上他後背。

細密綿長的吻迎上來。

“大膽!”李濟臉上一片慍色。

女人面頰泛起紅暈,下唇輕顫,雙手攀在他腰間,衣帶漸寬。

“朕還未……”

嬌唇在耳畔呼氣,溫熱的氣息撓得他胯下一緊。李濟只覺得從頭頂到足底,皆是一陣酥麻。

“陛下,”女人嬌聲嬌氣,“還等什麽?”

他橫抱起女人,走向屏風後的臥榻。

沙帳輕輕落下,燭光交錯,光影相連,嬌聲陣陣。

寅時一刻,榻上人兒仰面熟睡。

李濟身邊的美人倏然化作木雕,消散為一縷縹青長煙,升騰至帳頂,悠悠飄向屏風後,落入林宛初的口鼻。

“果然是帝王之氣,通體舒暢。難怪白澤那時帶我入宮魅惑桀王,奈何我不爭氣……”宛初深吸一口氣,留下一縷贈給雀兒。

“主人,你剛才為何不準雀兒進來,裏面發生何事?”

宛初歪在美人榻上,脧了她一眼道:“一個小姑娘,小心看了眼睛生瘡。”

雀兒湊近,替她挽發髻,笑道:“這皇上和木雕睡了一覺,不會發覺嗎?”

“這是媚術,你且看著,他一覺醒來,感激我還來不及。”宛初半闔雙眸,搖著團扇,“帝王之氣燥熱得很。”

雀兒長出一對大翅膀,替她打扇。

宛初噗嗤一笑:“有長進了,能變大。”

說完,微微睜眼:“你可是看到江大人出了宮?”

雀兒點頭,不解:“為何不讓大人知道主人已恢覆記憶呢?”

“他若是知道,宮裏的事必然懷疑到我頭上。”

又道:“之前我天真的以為只要待他好,待其他人好,他就會相信我。如今才明白,偏見是很難根除的,那是他的心魔。我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替他除掉心魔,不如先唬弄一陣子。”

“那主人要一直這樣裝下去嗎?多累啊。”雀兒撲騰著翅膀,氣喘籲籲。

“等宮裏的妖物露了馬腳,我找到了合適的時機再說吧。”

“大人說……他後悔了……是何意?”

宛初看她滿頭大汗,笑了笑。這事要說起來,天只怕都要亮了。

“行了,歇會吧。等會他就要醒了,我還得到榻上去應付。”宛初闊袖輕擺,燭光泯滅,一室幽暗。

翌日,海公公捧著聖旨,端著一臉的笑來到靜淑苑。

“林才人,柔明專靜,端懿惠和,著封為三品婕妤,擇日搬入臨華殿。”

宛初心裏咯噔一下。

清晨李濟紅光滿面而去,問她要何賞賜,她不過是要離禦花園近一點的院子,另外便是找人帶雀兒入宮,沒想到皇帝居然給她這樣一份厚禮。

恭送海公公後,宛初坐在窗邊思慮良久。五品才人至三品婕妤,不知後宮多少人眼紅著呢。若不低眉順眼找個靠山,怕是會被女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雀兒,替我梳妝,去一趟慈明宮。”

慈明宮,侍人遞上茶水點心。

座上的女人鳳眼雍容,發髻中一支三尾金鳳釵,正手捧一冰絲玉枕,細細打量。

玉枕通體玉質溫潤,委實是精品。

沈蓁蓁坐在下方,笑道:“娘娘,臣妾想過些日子日頭漸長,夜晚燥熱,這玉枕您或許用得上。”

“有心了。”甄瑤端著笑容,不偏不倚,只將玉枕由侍女放置一旁。

“娘娘,聽聞靜淑苑的那位今日封領了封賞……”沈蓁蓁欲言又止,一雙眼瞅著皇後。

座下還有兩人,一是婉儀許慧君,一是婉容李巧顏,同為二等。兩人出身高門,姿色出眾,並未把此事放在心裏,只是相視一笑,等著看座上之人的反應。

甄瑤面色不變,輕抿一口茉莉,笑道:“水是玉泉水,茶是茉莉香,不知沈美人覺著如何?”

沈蓁蓁端茶的手略微一頓,雲紋滾邊的衣袖停滯半空,扯著唇角笑了笑:“唇齒留香,甚是好喝。”

話音甫落,林宛初入殿,恭敬行禮:“臣妾給娘娘請安。”

躬身時,衣襟微敞,衣袖微收,恰好露出陣陣青紫痕跡。脖頸處更是咬痕片片。在座的人見到後,均是呼吸一滯。

婉儀和婉容竊竊私語,聲音極低:“陛下如此重欲?”

她們二人還未受過寵幸,面色微紅,側目而視,直道:“怕是狐媚子。”

沈蓁蓁已是受過一次辱的人,自然知曉斑斑點點如何而來,心中暗喜。

沒曾想,這新封的林婕妤就是表哥的貼身婢女,想她入宮定是受了不少折磨。

如此看來,這女人果真只是普通婢女,分文不值。倒是她先前不該冤枉表哥,以為他和天下男人一樣看到美人就沒了魂。

甄瑤這邊,先是面色一驚,但見宛初肩膀微微顫動,起了惻隱之心,“林婕妤免禮。”

宛初起身,坐在許婉儀旁側。

茶聲鼎沸,侍女擡手斟茶。

甄瑤道:“林婕妤嘗嘗。”

宛初雙手接過,“多謝娘娘。臣妾本該入宮便來請安。今日才來,還望娘娘不要怪罪。”

見她端茶的手止不住抖動,甄瑤笑道:“無妨。”

她意味深長地看向沈蓁蓁道:“美人,聽聞林婕妤曾住江大人府上,二位可曾是舊識?”

沈蓁蓁不屑看林宛初,恭敬回道:“娘娘,我與林婕妤只打過一回照面,不曾相識,她曾是表哥婢女。”

在座一片嘩然。

林婕妤非但不是高門出身,還是個低賤婢女,眾人看向她的目光更為覆雜。

甄瑤見慣這樣的把戲,冷笑:“江大人煞費苦心,沈美人緣何不解其意?”

她原以為江時卿不在乎這個表妹,看來上緊得很,甚至將貼身婢女送入狼窩,解沈蓁蓁的難。可這沈美人委實不識趣,竟還在此處奚落她人。

沈蓁蓁不明所以,只好苦笑。

宛初擡眸,對上甄瑤意有所指的笑,頓時明白其用意。

原來江時卿又把自己唬弄了一回。

說什麽因著皇後於他有恩,說什麽為了天下百姓,將她送入宮裏,到頭來還是為了這個沈蓁蓁。她本心悅江時卿,即便是恢覆真身,曾寄托的一片深情哪能輕易忘記。

想他昨夜深情款款,果然又是一番算計。

眾人品茗聊天,說的大多是恭維話,幸而約莫半個時辰大家便都散了,否則宛初都能睡著。

看著眾人演戲,也不知這皇後累不累。

這位子,送給她,她都不要。

正走出殿外,沈蓁蓁快走兩步拉上她的手。

“林婕妤,委屈你了。”

宛初怔楞半晌,才琢磨出這話裏的意思。原來她方才在皇後面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便將計就計,抽出手與她隔遠些,“不知美人何意?”

沈蓁蓁得意忘形,“陛下怕是沒少折騰婕妤吧?我曾求助於表哥,他便把你送入宮。難道他沒和你說清楚這裏頭的來龍去脈?”

宛初怒極反笑,“大人只叫我獻舞,未曾想陛下看中了,這倒是給府上爭了光不是?”

“原來表哥未曾知會你,你可有怨?”沈蓁蓁低聲問。

宛初不由莞爾,扶住發髻上玎珰作響的金步搖,“美人,大人拒了你,陛下亦不寵幸你。若要說有怨,也是你呀。”

“你真是不識好人心。想你先前愛慕表哥,如今轉身送了他人,想必心裏定是不痛快。”沈蓁蓁努了努嘴,只覺宛初面目可憎。

長裙曳地,飄過玉階,留下宛初輕飄飄的一串低笑:“今得聖寵,誰還惦記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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