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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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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說煙花三月下揚州,你清明放假的時候來找我吧?我們一起在西湖逛逛。”

樛木的一個電話,定下了兩人清明時分的相會。梓淵要來的一周前,樛木就異常的興奮。雖然過年的時候剛見過,但是一日不見都如隔三秋呢,何況這都一個多月沒見了。樛木等在車站,直到她看見小別一月後的梓淵,張揚的笑容,便掛在她年輕的臉上。

梓淵穿了一件白色V領的修身襯衫,配著淺灰色的錐版休閑西褲,外面是一件卡其色的過膝風衣。長發燙了些卷度,披散下來垂至肩處,走過來時,風吹起她的衣擺,在樛木的濾鏡下,飄飄卓然如仙。

去酒店安頓好彥梓淵,兩個人稍微休息了一下。便開始結伴游逛起西湖。也只有江南的風,才配得上用‘細細’二字來形容。

四月西湖的風,不熱不燥,不疾不徐。穿行於柳葉之間,幻化成繞指溫柔。輕撫耳畔,潤人心田。

樛木拉著梓淵,漫步於行人之間。前面的幾個游人,舒服的開始唱起,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裏面的片尾曲《渡情》。 ‘西湖美景,三月天哪。春雨如酒,柳如煙哪。’ 歌聲嘹亮悠揚。

樛木和梓淵相視一笑,這樣舒服的天氣,的確是讓人很想縱情高歌。

梓淵捏了捏樛木的手,細語道:“聽人說西湖之勝,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可惜這雪湖,這次是見不到的了。”

樛木回握了一下,笑道:“這次見不到,可以下次。等冬天的時候,我們再一起來游玩。或者等將來我畢業了,我們就買一個西湖邊的房子。那個房子要一個朝南的大大的窗子,春風從那裏吹進,陽光也從那裏灑落進來。我們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靜靜的聽日子回蕩。閑時便牽著手一起出來,繞著西湖賞景。那時候,無論是晴湖雨湖,還是月湖雪湖,靈隱山間風,西湖心底月,吾與子所共適。”

梓淵看著樛木憧憬的模樣,不禁也跟著向往。脫口而出,“好啊,等你畢業了。我便托人轉到這裏教書算了。”

兩個人攜手走過柳岸聞鶯,斷橋殘雪,三潭映月,踏上長長的蘇堤。楊柳夾岸,艷桃灼灼湖波如鏡,橋影照水,鳥語啁啾。畫船游湖,水波柔柔而來,觸手可及,兩人同坐船尾,看日影西移,看歲月靜好。

樛木心中明媚,正如今日的陽光,不禁對著梓淵感慨道:“當年老蘇在這裏當官的時候,真是過得神仙一般的生活啊。”

梓淵美目流盼,笑著回道:“你要感謝他曾經在這裏,做杭州刺史。要不然哪裏來的蘇堤春曉?而且估計西湖也早已因為淤泥堆積,變成了一方死水。”

樛木有些向往的道:“是啊,而且老蘇的一生也算得上傳奇。如果能活的能像老蘇一樣。見過水光瀲灩晴方好的西湖,見過亂石穿空,驚濤拍岸的赤壁,也算不枉了。人生起伏跌宕如斯,卻依舊寵辱不驚的瀟灑。真的應了他的那句‘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一蓑煙雨任平生,倒也是夠帥氣!”

梓淵搖搖頭,道:“他的豪情倒是讓人欽羨,但是他的生活,實際過起來,卻是艱難。黃州,惠州,儋州。尤其是儋州,如今的海南島,當時可是充滿了瘴氣的蠻荒之地。而且他的《洗兒》裏面,也寫了‘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雖然他的文章裏滿是豪邁,但是和至親摯友的書信中,寫的卻都是淒苦之情。生活不是過給別人看的,要真的覺得過得幸福,才是值得推崇的生活。而不是在苦難中灑脫的苦中作樂。”

樛木聞言點點頭,“都來了這麽漂亮的地方,我卻和你討論著這些煞風景的話題,真是不該。走完這裏,我們去吃點這裏地道的小吃吧?”

兩個人用過晚飯,依偎著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湖水向她們的腳邊湧來,柔柔的,帶著西湖獨有的溫柔。

樛木望著眼前的一片湖水,心也跟著溫柔起來。她不自禁的輕聲說著:“在這樣一個地方,真的很容易遇到一個人,然後愛上。難怪白娘子的故事,會選在這個地方。”

當晚樛木逃寢,去陪梓淵,叫江詩語幫忙掩護。

江詩語不懷好意的笑著看著樛木:“女朋友來了就是不一樣啊,整天春光滿面的。”

“要不你就說春風得意,要不你就說紅光滿面,春光滿面是什麽鬼?”樛木捏著眉頭看著她。

“喲,還跟我講語法呢?小心我跟你講法語。誒,我能好奇的問你一下嗎?你們......嗯,你是不是無論什麽時候都是聽梓淵姐的?”江詩語是和樛木混熟了,但是就算熟了,有些話她想問,也不能直白的問出口,畢竟人家臉皮薄著呢。

樛木無語的看著三八的詩語,她以前可沒這麽八卦啊?難道是我帶壞的?算了,送佛送到西,把她的臉皮也一起帶厚算了。

於是樛木特別坦然的問,“那你和慕容雪呢?你們兩個誰在上面的時候多一些?”

江詩語正在喝茶,聞言一口水嗆住了,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

樛木看著她,笑笑,“明天請你們兩個吃飯!你和慕容說一聲。寢室的事拜托你了哈。”

樛木跑到梓淵那裏,一番親熱自不必說,古人言小別勝新婚,誠不我欺也。

第二日四個人去了一家詩語推薦的私房菜館,裝潢典雅,菜品不錯。幾個在對方口中經常出現的人,也終於見面了。

“梓淵姐,上次的事我還沒謝謝你呢,多謝你整治樛木。” 詩語對梓淵笑道。

梓淵一笑,溫柔回道:“是樛木自己太喜歡惡作劇了,你們別見怪才好。”

詩語回視著梓淵,她果然如自己想象那般,是一個溫潤如玉,淡泊如水的人。自帶一種清香,好似幽谷裏靜靜盛開的蘭花,無論晴雨,自葳蕤如是。

慕容雪看見詩語打量梓淵的眼神,不滿的在桌子下踢了一腳她的小腿。

詩語馬上收斂眼神,委屈的望著慕容雪。冤枉啊,人家只是欣賞嘛!

梓淵小的時候也學過舞,便跟慕容雪聊了一些學舞的趣事。幾個人談談說說,倒很投契。

聊著聊著,江詩語忽然笑瞇瞇的看了一眼樛木,然後轉頭,意有所指的對梓淵道:“梓淵姐,你將來一定艷福不淺。”

梓淵聞言一楞,不解的看看她,又看看樛木。

江詩語指的自然是樛木和慕容雪學舞的事情,她也聽慕容雪說了,樛木那是計劃要跳給她女朋友看的。學的還全是艷舞,刻苦的不行。等學成之後,將來梓淵當然是艷福不淺了。可是這是驚喜,怎麽能提前漏出來呢。

樛木瞪了她一眼,擰著眉頭道:“什麽叫將來艷福不淺,難道現在,我這樣的艷福還不夠嗎?”

慕容雪一笑,“這夠還是不夠,得問當事人嘛,問我家詩語幹什麽?”

話題就此帶過,梓淵也沒特別留意,只是覺得詩語說話很是跳躍。西湖的晚上,春風沈醉,讓人流連忘返,然而假期卻是有限的,幾日之後,兩人又沈浸在各自的生活之中。

樛木依舊沈浸在她的機械智能研究裏,她一些奇特的思維,在這裏耀眼起來。連舒星北見了都嘖嘖稱讚,和同事的談話中也常提到這個,他實驗室裏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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