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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一把將她攔腰抱在手上。他自小練武力氣大,她又生的嬌小,那樣輕飄飄一下子就抱了起來,讓他錯覺來一陣兒風就能把她吹走了。

“沒吃飽飯嗎,這麽輕。”他皺眉。

小杏沒來得及開口,她只覺得有一瞬間的暈眩,再睜眼已經被人抱了起來,不禁驚詫地眨眨眼。她現任的夫君,比吳江的力氣要大多了哦。

“現在是調侃別人的時候嗎?”大大冷靜地聲音在腦海裏響起。

“嗯?”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以身入心,春風細無聲地攻略。二,視其弱點,一招定乾坤。如果你不想選一失身——”大大沈默了一下。

“那你現在就該趕緊地思考,如何婉轉拒絕一個對你有了想法的男人。”

☆、4第一關·妻室

“大大,這具身體是我自己的嗎?”

“不,實際上,我們為了玩家的方便,將玩家的基因覆制後,對原身進行了暫時性地基因修改,所以這具身體是原主的。這裏也有一個明面上的BUG,倘使攻略時間超過這個‘暫時’的額度,身體就會恢覆成原來的資料,相關人的記憶也會同時覆原。這個課題暫時還沒有研究結果,但是只要你時刻把我戴在身邊,我會很快幫你進行再修改。”

既然說到這個問題,大大也就不介意多透露一些,讓玩家心裏能有個數。

那些話在耳邊回旋了一圈,蘇小杏還未有定奪,只來得及擡眼兒應付那目光灼灼的男人:“……有點冷了。”

這男人決計不是真心關懷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只是抱怨她太輕了沒有存在感罷了。她又何必順著那個話題解釋的太認真。

她烏油地黑發上,一只金雀兒珠花因他的動作而上下翩飛,於光影下搖晃出層疊金色的光暈,讓人目眩神迷。說話時的眉眼更顯軟和,飽滿的櫻唇輕嘟,帶一點委屈的意味。

施北很吃這一套。

女人太懦弱了他嫌煩嫌累贅,太強勢太倔強他更是提不起一點興趣,還是這樣甜美靈巧地少女最讓他動心。管家本來就該是大嫂做的事,以前妻子不讓人滿意,他就偏向觀察她的手段能力。實際上,他始終覺得妻子依附他而生,討好他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回房罷。”他的聲音於夜色中,帶著一絲暧昧的喑啞。

寢房內,落地罩前的小榻上並無人影,只幾上擺了一盞油燈,如豆的火焰跳躍其間。紅袖兩人大約是回耳房做女工去了,卻還記得她說留燈的話。這樣也好,就算蘇小杏向來是個厚臉皮,這樣被人抱進來明晃晃的昭示著要做“壞”事,還是會臉紅的。

不過仔細想一想,怎麽樣才算是婉轉的拒絕呢……

施北將小妻子抱到沐浴間。他雖然一直睡在書房,但沐浴的時候仍是會回自己房間。只是大多時候不想和妻子碰面罷了。看她怯怯地想上前幫他又裹足不前的模樣就很心煩。

龍鳴王朝在供水方面比一般的古代王朝要先進,貼近白墻的桐蓋一掰,就有源源不斷地水自管中引入。左邊桐蓋上刻有一簇火焰圖案,表示裏面是燒好儲入的熱水。

等他將水引入九尺見方的石砌玉池內,一低頭就見小妻子的目光呆呆地,不知在想什麽。兩靨升起紅暈,好像被邊上的水汽蒸熱了,細膩潔白的指頭繞著披風系帶,微微地松了開來。

他喉結滾動,氣息驀地變粗,因是坐在池子寬闊的邊沿,便騰出一只手幫她解衣。

許是因他動作較為粗魯,小杏霎時被驚醒回神,她了解了下現場狀況,果斷地一把揪住領口,幽邃地貓兒眼望向他:“……不好了。”

“怎麽了?”他不耐煩地又要伸手去扯。

“爹晚上酒喝的太多,我忘了讓人給他煮醒酒湯。恐怕他明天醒來又要頭疼。”她語聲軟儂,面上卻一派好兒媳賢內助的模樣,眉兒似顰非顰,掛心不已。

“……”施北一旦想到父親,臉立刻冷了下來,他“唰”地起身,一時沒把握住分寸,將膝上的小杏掀進了池子裏。

她沒防備吞了幾口水,正嗆的厲害。

施北射向她的目光卻是森寒,話帶嘲諷:“好好做你的兒媳婦去吧。”說罷,仿佛全然忘了前一刻的溫存,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胸膛猶自氣的起伏,雙拳緊握。

任誰在這種時候聽到一個討厭的恨不得忘的一幹二凈地人,都會想揍人。

他總算還記得妻子是個女人。

蘇小杏伏在火玉築壁的池子邊緣,一手抓著散亂的衣襟,咳地兩頰通紅。

“……都說了讓你婉轉一點。先前旗開得勝,心儀表盤還跳了兩格,現在打回原形了。”大大很無奈。

蘇小杏想起自己對吳江說的那個“操”字,頓時委屈的不得了:“我已經很婉轉了呀……”

大大正在重新核對她的屬性和經歷,聞言默了默,方道:“這倒也是。”至少她沒讓人直接滾,已經取得了長足的進步。

它要有耐心。

連衣裳帶披風全浸濕了,紅袖添香又在耳房,她便是揚聲,那倆丫頭怕也是聽不見。蘇小杏嘆了口氣,腦袋一仰,靠在了池壁上,任熱水起起伏伏,流波輕蕩,維持著靜思的狀態。

這回一直到池子裏的水涼了,大大都沒有出聲提醒。一個十七八的少女,驟然被丟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系統調試,查缺補漏,能做到這一步也算是不容易了。

但是,他是不能頻繁給予幫助的,大體上仍然要靠她自己。

她能想明白最好。

蘇小杏已經忘了她當時在思考的問題,只記得出浴池時一身濕衣,滿是窘迫。最後只能撿了衣木架上掛的施大爺的棉白立領大褂,松松披上了事。

雖說是男人穿的,棉質的衣料柔軟貼合,做睡衣倒很不錯。

這也多虧了原主,因為不知道丈夫會何時回房沐浴,每日都會放一件幹凈的換洗衣裳在上面。不可謂不是用心良苦。

******

翌日清晨,日光熹照,鳥語花香。

添香端著銅盆推開門,看見小杏穿著及臀地棉白大褂,輕巧地踮腳推窗,一雙白生生的腿兒洩露了無限春光,一聲驚呼脫口而出:“少、少少少奶奶……昨昨昨昨天二少爺……”回來了?

朝陽打下一束碎金子般的光,落在她賽鴉鴉的青發間,小杏折腰回首,以手作梳順著長發,輕笑道:“想什麽呢。我昨天睡覺時出了一身汗,早起沐浴後發現忘了拿衣服,便先用夫君的了。”

“原、原來是這樣。”添香訕訕地笑起來。

終於為自己的莽撞感到不好意思,按紅袖說的,她總這樣提,少奶奶心裏只怕會更加難過。

“自然是這樣。”她坐回床沿,赤足踩在床踏腳上,提醒她道,“時辰不早了,昨日大哥大嫂回來,今日必是要一起用早膳的。你快些準備了,我們去燕賀堂給爹請安。”

“是,奴婢明白。”

添香雖然莽撞些,動作卻很利落幹脆,換上早已備好的綠映淺白花襦裙,臂挽月白披帛。因小杏身姿嬌小,便挽了顯人高一些的元寶髻,再配以金珠藍寶相隔串的鏈環繞上,一支青鸞挑心沒入正中,與額上的碧蓮花鈿相輝映,瑩光流轉間,顧盼生輝。

冷綠的色調,比起昨日一襲嬌俏的粉白,更顯白凈清麗。

蘇小杏顧鏡彎了彎黛眉,將鏡奩一合,起身道:“走吧。”似乎較為滿意。

添香終於微微松了口氣。

晨早的空氣清新,仿佛任何一處都是新鮮明快地,小杏難得的放松下來。她看見園子裏一簇一簇地濃綠淺粉,興起摘了一朵粉杜鵑,左右對比,終是佩在了金珠串邊。她挽著披帛對碧波池裏的人影兒眨眨眼,咯咯一笑。

古代就是這樣好,若是在現代做這樣的事,旁人不會覺得雅,只會覺得這人在犯傻。

“喲,弟妹這是在做什麽呢。”不遠處揚起一聲似笑似嘲的聲音,有一艷妝少婦由遠而近。

可見即便是古代,也會有人覺得出嫁後的姑娘這麽做——很傻。

“嫂子可也是去燕賀堂給爹請安?不若咱們一道兒去罷。”小杏笑吟吟地偏過臉來,往那方向迎了幾步。施宋氏出身小戶,是當初施北的大哥親自求來婚,類似於現代的自由戀愛。

但她雖貌美濃艷,為人卻斤斤計較,在施南轉而經商後更是變本加厲。

因為處事不被公公所喜,所以對著公公親自主婚的蘇小杏很沒個好臉兒。就是表面上和諧,也多是有一句酸一句。施北不待見妻子的事,更被她拿來饒舌多次。

“不比你在爹跟前的臉面。”她敷衍地勾了勾唇笑,“不必你說,嫂子倒很想和你一齊去,好沾沾你的光,也能得爹一個好臉色。”

“那咱們就趕緊走吧。”蘇小杏淺淺一笑,竟是默認了沾光這個事實。

橫豎她只是來旅游觀光的,又不是長期駐戶。為原主著想,給這女人一個笑臉就算不錯的了,哪容得她三番兩次的往上踩?

宋顏臉色幾變,待到看見不遠處隨她而至的丈夫,還是笑起來:“弟妹在討好公公的時候,也別忘了抓抓自己夫君的心啊。”她眼裏含著得意的神色,“我聽說,昨天二弟又去了含香閣?哎,這個二弟……家裏有弟妹這樣的嬌妻,怎麽還竟往那些腌臜下流的人身邊跑。”

她眼裏含著得意的神色,眼睛一溜,好似在說蘇小杏也就這麽點兒魅力,討好公公有什麽用處,還是遠不如她。

蘇小杏眼神微冷,看的宋顏稍稍心虛,卻強自道:“要我說,我不在的時候,弟妹掌家辛苦。二弟那是沒人照顧了才會往溫柔鄉裏去,弟妹倒不如給二弟納一個貼心解語的小妾,到時候嬌妻美妾在懷,二弟哪裏還記得起什麽嫵兒媚兒的啊。”

“要是沒合適的人選,嫂子給你介紹一個?”

施府家裏的事,即便外人不知道,宋顏這半個施家人也是知道的。可不就立即拿來擠兌起人來。

蘇小杏的眼底結了一層冰霜,雖是厭惡,卻一語未接,直接擦身而過,幹脆地走人。

“誒?弟妹,弟妹——”宋顏先是一楞,然後發現自己這是把人氣跑了呀,心裏更是樂呵,一個勁兒的想叫住她。

就這個功夫,施南已經走了過來,他頭疼的揉揉額角:“你又怎麽她了?”自己這個妻子就是心眼太小了些,不過她出身低,眼界不高是常事。自己既娶了她,也不會為此嫌棄她。

只得慢慢引導紓解了。

“瞧你這話說的……”宋顏嗔了他一眼,“我不就是想和她一起去給爹請安嘛。”

“你啊……”

小杏一路分花拂柳,向著燕賀堂的方向去,二人的語聲漸不可聞。

化作挑心的小黃雞在她腦海裏出聲:“你這麽簡單就放過了她?”語聲詫異。

“現在辯駁起來有什麽意思。”小杏心不在焉地道,“短處給拿捏住了才會讓人占了上風。等把男人握在手掌心裏,回擊她?不用自己動口,有人會替我收拾的。”

“……”這口氣!

“大大,我們主動出擊吧。”

“呃?”

“我那夫君——不是在含香閣麽。”陽光透過斑駁的柳葉,在她小巧膩白的臉蛋兒上雀躍,慵懶地貓兒眼輕瞇,卻隱有說不出的鬥志自她身上流露。

☆、5第一關·妻室

馬車平穩的行駛在青石板鋪就的路面上,街道兩旁的叫賣聲漸低,不一會兒就更換成了鶯聲燕語,嬌嗲賣俏的拉客聲。車簾挑起,就見那些衣著體態盡風流的女子軟沒了骨頭一般倚在客人身上,絲絹兒輕掩,與人當街調笑。

車夫“籲”了一聲,停下馬車,側首對裏面的人道:“少奶奶,含香閣到了。”

這個朝代不拘女子拋頭露面,雖然跑到青樓裏不大好,一個不小心被人誤認了就容易丟大醜。但也有不少彪悍的婦人為了捉自家丈夫來鬧場子,因而車夫沒有阻攔之意。

只是有點奇怪,自家少奶奶本是溫婉柔和的性子,怎麽今兒肯跑來勸二少爺回去了?

“嗯,辛苦你了。”清甜的語聲傳出,車簾掀開,一只白如羊脂玉的手扶在車柱上,不及人扶,便步下車來,那動作行雲流水,眾人便將視線皆放在她窈窕的身姿之上,渾沒註意她最後躍地的俏皮舉動。

“少奶奶。”馬車裏紅袖捧著個漆木匣子探出腦袋,很是無奈地喚了一聲,覆也爬下車來,“合該是奴婢扶著您下才是。”

“你呀,就是拘禮。還不如添香看著討喜。”蘇小杏抿嘴兒一笑,似是很樂得聽她這樣抱怨。

紅袖語噎,轉而吩咐車夫把馬車停到胡同口去,隨著自家主子步入含香閣之內。一路收獲煙花女子的調笑眼神數枚,嬌笑數聲。

“又來一個?”

“呀,今天什麽日子,賴三少的夫人才剛闖過一回呢。”

“嘖,還不是沒將人帶回去。”

“嘻嘻,賴三少說是要死在嫵兒姐姐身上的,可是撒了大把銀子呢,一個黃臉婆娘也想拉的動?不過這個看上去長得還算過眼,誰家的?”

“眼生的很,咱們跟過去瞧瞧?”

她們這樣說著,一旁的大爺可是不肯的,拽住幾人的小手兒,摸上下巴調笑:“想去哪兒?賴三少付了銀子,你大爺我沒付嗎?這就想把我丟了?”

那女子無法,忙是陪臉兒作笑,香帕往那大爺身上一招,嗲聲:“哎呀,丟誰也不能丟了陸爺呀,煙兒不是還在這兒麽。”

……

含香閣不愧是含香閣,一進閣子裏,滿樓的胭脂香粉直熏的人腦袋昏沈。然而布局卻花了不少心思,紅柱隔斷,桃粉的紗簾掩了雅間,裏頭伺候的女子卻不是外面迎客的那些可比的。但凡一開口,飄出去的吳儂軟語,能叫來客的身子酥了大半,再一看朦朧可映地婀娜地身姿,如水蛇一樣扭擺的小腰,蠱惑了似的就想掏銀子往裏去。

蘇小杏逡巡四周,還不等捉人來問,那身材豐腴的鴇媽媽就一步三扭的迎上來:“喲,這是哪家的妹子呀,臉蛋兒長得可真俊,哎呀這皮膚,跟奶汁子似的,又水又嫩。可是家裏周轉不開,想要到媽媽這兒來——混口飯吃?”

“嘴巴放幹凈點!”身後立著的紅袖沈聲,“我家夫人是來找人的。”

“原來已經嫁了人啊——”那鴇母一臉可惜,眼珠轉了轉又道,“這位夫人是來找哪位爺的?”她心裏暗啐,今天真是開門沒看黃歷,鬧場子的一個接一個,這生意還怎麽做!

不行,得把這個穩住了,省的倆夫妻跟賴家那一對兒似的在樓裏罵架,惹人心煩。

“施家二少爺在哪一間?”

雖鴇母開口就是氣死人的話,後頭也擺出拖延人的姿態,蘇小杏卻笑然自若,一對兒酒窩淺露,笑容閑適,那眼神輕飄飄地望過去,且是清甜,又有一股說不出的淩人盛氣。

樓上左側有一間屋子的窗扇被悄悄推開,一位風流俊雅的公子哥兒走到窗邊,好整以暇地觀看著樓下的對峙。他回首開扇一笑:“施兄,嫂夫人看起來,很是美貌動人呢。”

施老爺生日的時候他也是在的,含香閣的嫵兒姑娘鬧場那一出他更是有幸見到了施北不耐煩提起的那個妻子,言語伶俐的應對場面,只是後來被施北趕了回去。

家醜不可外揚嘛,這個道理他懂,他懂。

只是這樣一來,他對這個“嫂夫人”還真是頗為好奇,和施北口中的怯懦膽小全然不同。你說,哪有女人會不想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現在丈夫面前的?除非是……心系他處,這樣一想,他就更好奇了。

裏頭正自斟自飲的施北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拎著酒壺毫不客氣地一腿掃去,那位風流公子頓將折扇一拋,幾個閃身躲過一劫,覆扇收在手,風騷地輕搖幾下,笑容愈深。

“你著什麽急,不是說看她心煩嗎。”他握住扇柄,輕抵下顎,似真似假地道,“你看,我現下孑然一身,正想娶個嬌妻打理打理生活上的事,要不你就……”和離讓妻。

話還沒說完,又一道犀利的掌風招呼而至。

那人頓時上躥下跳地躲閃起來,邊閃邊笑:“哎,不肯你就說啊,朋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誒誒,你怎麽還越打越來勁兒了。”

語氣一臉欠揍。

偏生旁邊的兩個陪坐姑娘也嚇的花容失色,跟著喊:“施公子手下留情……”

小杏推門入內的時候就見著這麽個雞飛狗跳的場面。

有錢能使磨推鬼,方才鴇母不讓她上樓,她就塞了兩張銀票——反正不是自己的錢,把鴇母樂的眼睛瞇成了縫,她又保證事情只在房內“解決”,不會擾及其他客人,鴇母便忙不疊的將她送了上來。

只是房內正在發生的事,和她想象的……略有不同啊。

遲子豐見到佳人輕松上樓,不禁大為佩服,趁著施北出手一滯,忙連人帶扇的閃到門邊。接著,竟是托起蘇小杏的手,身子微彎,優雅地行了吻手禮:“嫂夫人有禮。在下名為遲子豐,與施兄位屬同職,是肝膽相照,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小杏想起行脫帽禮的小黃雞大大,有點樂。想了想還是板起小臉兒道:“是在青樓欲/仙/欲/死吧。”

遲子豐頓成苦瓜臉:“……嫂夫人詞鋒好生銳利。”

“是你太過了。”施北忍著怒氣,掃了他一眼道。

當今聖上喜好洋玩意兒,他們身為近身侍衛,也跟著見識過不少。他不以為意,遲子豐卻對那些東西極有興趣,當然,最感興趣的還是能有借口親近美人兒的——洋人禮節。

他不喜歡妻子,但不代表喜歡看別人覬覦自己的妻子。不過他小妻子回敬的語言,還真是讓他驚了一驚。

蘇小杏可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對這等禮節習以為常,並沒有表現出特別厭惡的情緒。卻更讓遲子豐眼前一亮,女人嘛,太守禮未免有些寡味。所以他才喜歡來逛煙花地,和大膽奔放的姑娘們談天歡笑,嬉鬧作樂。

只是這樣的女人娶回家父母不會首肯,很是讓人為難啊。

小杏走到施北身邊,對站在他身後的兩個姑娘道:“你們出去。”

倆姑娘舍不得銀子,又看人施二少沒反應,登時來了勁兒。其中一個穿碧衫的笑嘻嘻上前:“夫人,不是奴家不想出去呀,是二少不讓奴家走呢。”她嘴巴一努,手兒撫到施北的手臂上,帶了點暧昧地輕搡。

“是不是呀二少?”

蘇小杏看她一眼,招招手。紅袖會意,將手裏捧著的漆木匣子呈上來,就在眾人以為裏頭許是擱了金錠銀票的時候,蘇小杏嚇煞眾人地抽出一把菜刀,殺氣騰騰地砍立在圓桌上。

她收回手,吹了吹指尖上的細塵,精致的貓兒眼一掃 :“真不出去?”

“……”

姑娘們立時爭先恐後地擠了出去。

媽哎,這是賣豬肉的張老虎家的婆娘附身嗎!?

遲子豐捂著肚子笑的直打跌,這招利落!對付鴇母那種見慣了世面的也許起不了作用,她只會佯作驚恐的和你扯皮,但是對付這種靠臉面吃飯生怕破皮的小姑娘,那叫一個百試百靈啊。

施北握著酒壺柄的手一抖,莫名有了笑意,原先被人追蹤管束的不悅消散了不少。

“回家嗎?”她視線轉到他身上,專註而認真,卻只問出這三個字。

施北的心裏倏爾有些覆雜起來。母親在他七八歲的時候過世,那個年紀,有點懂事卻又還是稚子,父親常年待在軍中,本就不多的親情也慢慢地被磨滅,現在還剩下來的,不過是一點血脈,和固執不散的怨恨罷了。

母親常說他很聰慧,筋骨又佳,只是個性太沖動。若加以管教引導,必定前途無量。

可是母親走了。

沒有人管教引導,他便愈加我行我素。久而久之,不再帶有半點溫情地施府,於他而言也不過是一個棲息之地罷了。

“走罷。”他甩開酒壺站起身,心裏有一點觸動,面上的表情卻愈加淡漠。

紅袖一喜,她本來覺得少奶奶今日做的事太魯莽了。而且,而且拿著菜刀……也委實不夠溫婉可人,恐怕給二少爺留下不好的印象。

沒想到二少爺竟真的肯和少奶奶回去。

遲子豐眼見著被這兩人忽視過去,摸摸鼻子,很是不甘寂寞地追著喊了聲:“誒,施兄——”

小杏跟在施北身邊,聞言撲哧一樂。她頓住了腳步,臉頰側轉,好奇地問他:“你喊他師兄?”

“呃?”遲子豐莫名。

他調侃的時候一直都是這麽喊的。

“師妹再見。”小杏笑靨如花地道,覆提裙追上前面的人,拽了拽他的衣角。施北微頓,伸手將她嫩白的小手包攏在手掌心裏,牽著走了。

他在言語上就沒贏過那家夥,師妹,嗯,好稱呼。

遲子豐:“……”

“以後別來這兒。”走到胡同口時,他眉頭微皺地甩下一句。

小杏慢下一步,踢了踢他的腳後跟:“那你還來,言行不一,壞人。”

施北額角的青筋一跳。

這是給點顏色就蓋染坊啊,她一個女人來這裏容易出事,他才這麽囑咐著。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怕被人劫走嗎?就剛剛在樓裏的時候,她敢這麽罵他?好心當做驢肝肺!

不過,腦子裏雖然這樣不滿地想著,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心臟的某一處卻為這份奇異自然的親昵,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6第一關·妻室

據施家的車夫傳出的小道消息,二少爺自上回二少奶奶將他帶回來之後,就沒有再去過青樓了。雖則成日裏還是睡在書房,但這一表現仍然讓施家的奴仆們大吃了一驚。二少奶奶沒嫁過來之前,二少爺可是含香閣的常客。

府裏的老人都說,這是二少爺不想像大少爺一樣離家,卻又不想見到老爺的緣故。二少奶奶賢良淑德,若能就此將二少爺勸住,再替倆父子關系軟化軟化,可謂是大功一件。

眼下,下人們口中賢良淑德的二少奶奶,正在捉弄一只肥嘟嘟地小黃雞。

“大大,第一次見你,你還是一只長頸雞呢。”蘇小杏托著腮幫子,手指一圈兒往桌上鮮嫩嫩的小雞崽兒身上彈著,語氣輕快愉悅。

大大邊躲邊憤怒地抱頭大喊:“玩夠了沒有!”

它身為高科技產品,本身形象就是一些晶體電路板之類的東西,只是研發人員給它的定位形象是一只雞而已。它具有改變形態的功能,自然是一會兒一個樣,很少有固定的時候。

要是知道這個女人欺軟!它才不會變成這個樣!

但是體內能量限制,就算是它也不能在變成某一種形態後很快地進行再變化。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小杏終於鳴金收兵,改彈為撫,給它順了順背上的絨毛,彎眼兒笑:“別生氣啦,夫君在裏面洗澡呢,你再喊大聲點他都能聽到了。”

大大展翅抖了抖毛,悶聲:“都是你。”

“你平時一本正經的樣子太不像一只雞了,我只是想幫你恢覆本性而已。”小杏坐正身子,冠冕堂皇地和它解釋,覆在小黃雞撇頭地時候接著道,“你今天是想出來放風?”

“什麽放風。”小黃雞翻了個白眼兒,後來覺得這樣對待玩家的態度不正確,又收拾了一下表情正色道,“在那天之後你沒有乘勝追擊,最近行動如常,所以我想當面和你談談。”

在它說這番話的時候,它已經開啟了另一個技能——對其隱身。現在即便攻略對象施北站在它面前,也是看不到它的。

但其實隱身這項功能是把四周的景物播放給人看,即別人站到你面前時看到的是你播放出的背後的景物,左右亦同,所以如果施北不小心踩到它——它一定會死痛。

“這個啊,你說怎麽辦好呢。”午後地陽光從窗格中照進房中,和著斑駁的樹影,在桌上輕移晃動,提到正題小杏覺得有點犯困,懶洋洋地趴到了桌上。

“……你,你沒有想過?”小黃雞呆了。

所以這兩天,這個女人是真的在這個時空參觀旅游嗎!?

“唔,我想先聽聽看你的意見。”

她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冠冕堂皇啊……小黃雞覺得如果能具現化,在它頭上一定已經掛滿了黑線。

然而還不等它提出作戰計劃,在洗澡間沐浴的男人已經走了出來——古銅色地上身赤/裸,幾滴水珠滑入明顯是中衣的綢白褲子裏,帶著一點怒氣。

“怎麽沒有把換洗的衣服放好?”

平時縱然她不在屋子裏,他去洗完澡都會看到幹凈的衣服,久而久之自然不會特意去察看。可是今天卻意外的沒有了。他本來想著,也許是她想親手送進來,但是左等右等,等的水都涼了,還是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

他只好先穿上臟了的褲子,裸著上半身出來了。

小杏眨眼看了看他,很受傷似地別過臉去。

施北:“……”自己又沒打她又沒罵她,就問了她一句,她委屈什麽?

大手掰過她的臉兒,他蹙眉:“這是做什麽,你又怎麽了?”

這一段日子他和小妻子相處的還算不錯,也覺得應該給她點體面,便一直留在府裏過夜。只是上回的事還在他腦子裏留有陰影,所以暫時還沒碰她。但是,這不代表她就能為此拿張拿喬,碰到點事兒就給他臉色看,他沒有像耐心哄孩子一樣哄著她。

然而,鑒於她最近的變化讓他滿意,他還是願意給她機會,聽聽她的解釋。而不是像從前那樣甩臉就走。

白皙的面龐上嵌著兩丸黑水晶,此刻烏黑的眼裏隱有水光,晶瑩閃爍。她精致的貓兒眼微微睜大,直視著他,卻執意不肯讓眼淚落下來:“夫君從來沒有叫過我的名字。”

“怎麽突然……提起這個事。”施北有一瞬間的尷尬。

畢竟是自己的妻子,沒叫過她名字這一點,確實有點過分了。不過,這不是再說衣服的事嗎?

“我是故意不把衣服拿給夫君的!”小杏粉唇輕嘟,賭氣般地道。

施北臉色陰沈下來。

“……我還以為,這樣夫君就會喚我的名字了。”她擦擦眼淚,拗過身去,“我以為夫君會叫我把衣服取過去的。夫君明明知道,我就在外間,一喊就聽的到。”

“……”施北的面色經過這幾次轉變,著實地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他不知道她竟然是為了自己喚她的名字才這麽做的,大概她這樣做也是為了拉近兩人的關系?這樣一想,自己好像是太過理所當然了,她不把衣服拿過來,自己怎麽就不叫他一句呢?他不禁有些懊惱,連這麽簡單的事居然都沒想到去做。

他沈默了一下,她那邊依舊在泫然欲泣。

“小……小……”他看著嬌滴滴地妻子被自己“欺負”的可憐兮兮地,心裏也不好受。但是驟然喊這個名字又實在有些奇怪,他抓了抓頭發,著惱道,“誰給你取的名字,小家子氣!”和個丫鬟的名字似的。

不過他到底說的委婉了一點。

她聽到這樣的話,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小手帕輕掩,細細地啜泣著,極是招人疼惜。

可憐的院長嬤嬤,真是無辜躺槍。

不過,全孤兒院的孩子確實都曾嫌棄過院長嬤嬤的取名水平。像他們那一批進來的時候,院長嬤嬤剛好喜歡上了古詩詞。老人家喜歡鮮亮的顏色,一句“花褪殘紅青杏小”,大家的名字就分別被定為了“花花、紅紅、青青、小杏”。

為此,大家都很羨慕她個頭嬌小,可以站在最後一位。

“好了不哭了……”他無措了一會兒,終於靠近她,輕拍著她柔軟的脊背,像是照顧一個易碎的珍寶一樣,帶了點小心翼翼地討好,“蘇蘇?我以後就這樣叫你了怎麽樣?別哭了。”

她擡眼看他,眼眶哭紅了一圈兒,像小兔子似的惹人憐愛。鬢邊的絨花被風吹地拂在耳畔,她覺得癢癢地,耳朵不禁動了動。瞧在他眼裏,更覺得可疼。

他忍不住俯身,咬在她白玉似的耳墜上,不敢用力,只輕輕地用牙磨了幾下。

真軟。

她的耳朵騰一下紅了,仿佛墜了石榴顆,粉粉地紅色,晶瑩剔透。

“蘇蘇。”他又喚了一聲。這一刻,施北突然覺得這個小妻子娶的還不賴,老頭子在找媳婦以及找兒媳婦的方面,大概是他唯一不嫌棄他的地方了。

她破涕為笑,突然膽兒肥地撲進他懷裏蹭了蹭,依戀般地喚了句:“嗯,小北。”

施北先是一怔,然後手掌撫上她柔滑的青絲,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還是叫我夫君吧。蘇蘇,先給我拿套衣裳。”

自娶了親,他的衣服從來是由小妻子收拾的,具體放在哪個櫃子裏,他自己也不知道。雖然武將在大熱天裏訓練的滿身大汗的時候也會打赤膊,光著上身在訓練場裏操練,但是在家裏對著妻子……他還真是不太習慣。

可能是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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