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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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稠,一切都是靜止的,卻又似乎並不都是死物,仿佛是在醞釀,在等待,渴求有什麽來將之打破,螞蟻在骨縫中攀爬,無形的欲望悄悄擴張。

沈夜回過神來,暗自笑了笑,問他,謝衣,今日感覺如何?

感覺不好,完全不好。

謝衣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背轉身去的確什麽也看不到了,可焦躁的情緒卻沒有稍減,反而因為其它知覺的敏銳而更加難耐。

他知道沈夜在後面看他,他們在同一張榻上,相隔不過數尺,他覺得那目光帶著灼熱的溫度,燙得他連手腳都不知道要怎麽擱。

他試著穩定心緒,平素的坦然與機變早不知去了哪裏,模棱兩可地說,弟子……感覺尚可。

這跟沒回答有什麽兩樣。

他說完了卻沒聽見沈夜搭腔,有點詫異,隨即就聽見身後風聲襲來。

毫無準備之下身體立刻做出了反應,靈力湧出,在他側身的瞬間毫無遲滯地浮出一圈法術光暈。

而後那襲擊的風聲就消失了。

至少恢覆了九成。

沈夜的聲音忽然近了,倏地逼到後頸,吐息吹拂在他耳畔,帶著愉悅像一個濃醇的誘惑。

“——很好。”

喜歡。敬慕。鐘愛。傾心。

究竟要到什麽地步才算盡頭。

看見他,好。聽見他的聲音,更好。

聞到他的氣息,觸到他的皮膚,感覺他的體溫。

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一點,再近一點,近到一個人呼出的氣息統統進入另一個的肺裏再循環回來。

並不是不滿足,卻總能生出更多的欲望來。

也許人性本就是如此,一面被所得安撫,一面難耐貪婪,像磁極相吸,不牢牢嵌合便不肯罷休。

沈夜從謝衣身後伸過手臂將他環住,吻他的耳緣看那上面泛起半透明的紅。

被他擁住的人一動也未敢動,似乎想要說什麽,才發了個聲,沈夜已將手滑進衣底,在他胸前一側尋到那一點,不過揉了兩下那裏就凸起一粒細小柔嫩的蓓蕾。

於是那句還未出口的話就無疾而終了,變成低低的喘息,頭頸微仰,脊背向後抵住他的胸膛,像是難耐那只手的逗弄,卻又執拗地不願躲閃。

身處生死攸關的危機都不曾退縮半步,卻在他面前手足無措。

藏匿於心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謝衣偏過頭,他就迎上去跟他接吻,手在衣衫下面游移,似撩撥又像撫慰。那觸感是細膩的,光滑的,肌骨清潤有彈性,一寸一寸都令人著迷。只是偶爾加些力道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掙動,避無可避,要抵擋又有些不舍,最後只得抓住他的手腕不敢動彈。

沈夜放開他的唇舌,抽回手來撫他的臉。

那雙眼睛裏明明燒著情欲卻被他自己禁錮住,整個人都僵硬著,像一張調亂了松緊奏不成曲調的琴。

……你啊。

他想他對謝衣的感情又該如何形容……然而最終也沒有定論。

他當他是徒弟,是家人,是朋友或知己,卻都僅僅是一部分,在那之外千絲萬縷的感情早已越過言辭傳達的界限,像燒融了的漿水,冷卻下來早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也或者就是握在手中的寶物,一生只得這一件,所以不知道要拿他怎麽辦。

他只能遵從了心底的渴望,靠近他,也讓他靠近,糾纏到不辨你我,徹底模糊了彼此的界限。

他親他的眼睛,唇緣在長睫毛上輕觸,叫他不要睜開。

謝衣似乎想要起身,轉了一半被他按住,他褪掉他的衣衫又解開自己長袍,從背後將他抱過來,耳鬢廝磨著,肢體交纏著,肌膚挨蹭著。

體溫從緊貼的皮膚上傳遞過去,將潛藏在身體裏原始的歡愉一一喚醒。

……像繁密的矩木樹蔭忽然遮蔽過來,霎時全世界都是他最熟悉的那個人的味道。

謝衣覺得自己被那氣息包圍了,沒了織物阻隔,光滑滾燙的觸感忽然放大了十幾倍,攪亂了他的思維,封鎖了他的語言,將他整個淹沒。

他被這過量的甜蜜沖得發暈,偏偏神智中還留了一線缺口,能感覺到沈夜的擁抱與撫摸。他的手在他腰腹與腿側來回徘徊,像帶著電火,碰到哪裏都是一陣發麻,他覺得自己從上到下都焦渴起來,一面歡喜得要戰栗,一面止不住地想要更多。

不知時辰。不知處所。不辨晨昏。

那只手滑進兩腿之間,在悄悄挺立起來的地方一握。

微張的口唇間沖出一聲短促的呻吟。謝衣驚詫於自己聲音的異樣,然而也只是一瞬,下身的舒爽刺激像波浪一層一層湧動上來,推著他發出更多的聲音。

這樣的情事他曾經暗自渴望過,然而未曾經歷便無法預估其中的快樂。

空氣似乎變得稀薄,逼得他不得不用力喘息,身體反應被那只手完全掌控,時重時輕,時緩時急,稍停片刻就覺得難以忍耐。

他舉起雙臂微微後仰,倒勾住沈夜的頭頸,將自己拉成一條流暢起伏的線。

什麽也顧不得了。

閉了眼睛屏了呼吸,有什麽摧枯拉朽一般在體內爆開,熱流噴薄而出。

待到神智略為恢覆,才意識到自己是射在了師尊手裏,頓覺無地自容。然而羞赧不過一時,他聽見身後的呼吸聲和他一樣濃重不穩,心神豁然,有所期待的並不是只有他一人。

他偏過頭去,沈夜剛好湊過來,輕輕一啄,他看見沈夜的眼睛,深邃得像是暗夜蒼穹。

“……師尊。”他輕聲喊他。

“嗯。”沈沈的一聲應答。

沈夜加重了些力道要他伏下身去,而後吻了吻他的背脊,沾得濕滑的手指便朝下侵入。他不想弄疼他,是以刻意壓抑著體內的躁動慢慢撩動他的情欲,然而這接觸對他自己來說同樣是種催化,並且因為不得紓解而成為一種愈加熾烈的折磨。

他按住他,幾乎想要直接進入他的身體,侵占他,掠奪他,在他身中留下自己的痕跡。

……卻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手指被緊致的暖熱包裹著,那副身軀是柔韌又舒展的。

他看得出他還是緊張,卻盡力放開了防禦將控制權交給自己,謝衣不時會喊他一聲,也沒有更多要說,就只是確認他的存在,好像只要這個人在身邊就不會畏懼。

他就也一聲聲答應著,喊一句便應一聲。

直到水到渠成,撤了手,如驅舶入港,直抵進那個溫暖幽深的所在。

繃得生痛的煎熬終於得到緩解,巨大的歡愉洶湧而來,身下的人聲音驟然一喑,然而箭已離弦馬已脫韁,茫茫闊水沖出了懸崖,夾著雷霆萬鈞。

他俯下去抱緊了他,不給他逃脫的機會,步步緊逼掀起一場驚濤駭浪,一次重過一次。

流月城的深冬。

隔著一面墻壁,外面呵氣成冰,厚厚白雪堆滿樹杈,又從壓彎的枝頭簌簌滑落。而殿內壁界之中,無人能聽聞,無人能窺見,幃幔深處乍現的旖旎春光。

人間有無愛之性,或許是發洩欲望,或許是耽於色相,不問姓名,相擁著倒下去便可醉生夢死。當然也有無性之愛,彼此持重遠離,不肯讓情感沾染俗塵,卻可為一句承諾交付性命。

孰是孰非無人能妄下評斷。

然而倘若兩件同時具備,剛好心意相通又兼有身體的默契,或許一刻交纏就能夠直抵靈魂。

是你我之間所能擁有的,最近的距離。

修長的手指抓住被單,隨著晃動越攥越緊,攥得骨節泛白。

另一雙手覆蓋上來,先是抓住他的手腕,而後又插入指縫緊扣下去。

最初的痛感早已被快感淹沒,取而代之的是交織攀升的情與欲。心臟在胸腔裏搏動,全身不斷聚起力量,腳趾蜷縮,腰肢晃動,血液喧囂奔騰,水乳交融。

彼此的需索如同本能,一旦開始便無法停止,將兩人卷進欲望的漩渦直至酣暢淋漓。

等到得了一次釋放,灼燒的欲火才暫時緩解下來。

沈夜想這樣始終背對著是有點欺負他了,他將他拉轉過來,仰面朝向自己。謝衣好像還沈浸在剛才爆發的餘韻裏,望著他,眼底浮著濕漉漉的霧氣。他於是俯過去,重新在他身上落下細碎綿密的吻。

初嘗滋味不知疲倦,一來二去欲望又重新昂揚。

謝衣伸手抓住他的肩,喘息裏混著呻吟,斷斷續續說不出完整的詞句。

卻也沒有什麽一定要說。

再也不需要用聲音確認彼此的存在,他在他的身體裏,他在他的懷抱中。

仿若幕天席地,四野蒼茫,整個世界就只有他們兩人。

相知。相惜。相伴。相隨。

心中萌發的感情原始而純粹,仿佛從鴻蒙初開就已經存在,剝去歲月留下的浮華外殼,依然能夠回歸本真。

無聲無形之中,有某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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