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028.小優，你會讓我失望嗎(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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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028.小優，你會讓我失望嗎(26)
暗，腳下就踢到一個東西，低頭一看，儼然是一個啤酒瓶。
順著瓶子滾來的方向，她的視線拉到十步遠，落在月色與燈光耀映的黑色皮沙旁，眸眸不自禁地一縮，幾乎不敢相信，那樣頹喪、落魄的人，跟她記憶中的是同一人。
在一堆東倒西歪的空酒瓶中，男人歪著身子斜靠在沙發扶手邊，正拿著一個空瓶子往下倒，卻只能倒出一滴小水珠來，他煩躁地一把將瓶子扔掉，便是像剛才那樣一聲碎響，接著又去撥弄著周圍的瓶子。
他衣領開敞，領帶早已不翼而飛，昂貴的西裝與襯衫已經被他扯得不成樣兒。
一縷額發淩亂地掩去他的眼眸，他就像個酒鬼機器人，重覆著一遍遍尋酒的機械似動作，不時發出宛如末路野獸般的悲寂咆哮。
她的心狠狠地擰疼了，沖上前搶走了他手上的瓶子。
“該死的，誰讓你們進來的，給我滾——”
他不由分說，連人也沒看，揚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打來，她只顧著搶瓶子沒有任何防備，而對她來說她也從未想過要真的防備他，就像他從未想過要真正地傷害她。
舍不得的，從來不是一個人。
她失力跌開，疼得低嗚一聲。
打人的他，動作突然便是一僵，仿佛冥冥之中無法割斷的牽系，讓他已經快被酒精腐蝕的理智又回到腦中。
她撫著頭爬身來，擔憂地叫了一聲，“韓，別喝了。”
他就像被蟄了一下，渾身猛地一顫，發隙下渾濁不清的眼眸，突然綻出兩道亮光，下一秒，他就像一頭終於蘇醒的野獸一樣，撲了上來。
“唔，你……”
她微訝地看著匍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的鼻尖擦過她的鼻尖，帶著濃烈的酒氣，潮濕而冰涼，漆黑的眼眸中霧色慢慢褪去，森亮逼人。
他一把摁住她的脖頸，幾乎是完全失控地吼出，“你來幹什麽？不陪你的白瑞德打情罵俏了！”
自狼狽逃離後，他的腦海裏來來回回地旋轉著那一幕幕畫面，只覺得整顆心都被狠狠剜去，血流不止。
他細心呵護疼愛了一輩子的小寶貝，終於長大了，她聰明美麗，就像一朵含一苞一待一放的花兒，采擷者貪婪地聚集在園外張望窺探。
那些男人看著她的眼神，讓他妒嫉得想把那些眼珠子通通挖掉，不，把她美麗的影像都從他們的腦海裏挖掉，誰也不能覬覦！
可是，她更像是一只美麗的小鳥，一別兩年，就找到了可以跟她比翼齊飛的優秀男孩。
他無法從腦海抹去那一幕，她快樂地撲進那個金發男孩的懷裏，笑得那麽姿意開懷。男孩看著她的眼神，溫柔多情。一個屈屈水晶項鏈，也能讓她那麽高興，甚至還含羞帶怯地讓男孩親手給她戴上。
天知道，曾經他親手送給她多少珠寶，親手為她戴上過多少對耳環項鏈。
可那些已經成為一去不覆返的過往，被她拋在腦後了。
她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任那男孩摟著……他明明記得，她從不愛被異性碰觸，除了自己。
他無法欺騙自己，他們那麽年輕，充滿活力，青春，美麗，那麽相配，眾人說的沒錯，那男孩跟她才是真正天造地設的一對，郎才女貌。他們是同學，更是興趣相投的夥伴，可謂琴瑟合鳴。
他算什麽？
呵，他現在在她眼裏，恐怕已經變成一個陰陽怪氣、暴躁易怒甚至還很卑鄙下流的糟老頭子，大色鬼，臭流氓……
聽到男人那句話，小優心裏泛起酸酸澀澀的心疼，不舍，瞧他有多妒嫉，一個人躲到這裏抱酒當醋狂飲。
“韓，小白只是同學，你別聽他們胡說，根本沒有什麽金童玉女。”
她心疼地伸手撫過他額前的碎發，望進那雙用惡意做防衛的黑眸中，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心。
可是，在酒精灼燒的腦子裏，他只看到一雙充滿同情的眼光，這便是對他十幾年等待和所有付出的最大嘲諷。
他最後得到的，竟然是她的同情，因為同情和責任，她才回來找他。
“同學？這兩年，七百多個日夜，你們都在一起？！”
“韓，你別誤會。我們只是同校，不是同級，不可能天天在一起的。”除了接雇傭兵任務的時候，當然，這件事是絕對不能告訴他。
比起吃醋這件事，她的生命安全問題也是他的逆鱗之一。
他冷哼一聲，“不能天天在一起，所以你走到哪他就追到哪！出游能在碼頭上相逢，沒發請帖也能摸到生日宴上來，千裏迢迢送鮮花項鏈。這樣的好同學，你還有多少個？”
她為他話裏的惡毒，仍是打了個冷顫，“韓，你喝醉了。豹叔說，你不能喝酒抽煙，你先起來，我給你兌蜂蜜水。”
她立即轉了話題，這“同學”的問題再兜下去真是越描越黑，以他向來草木皆兵連張生爸爸都被妒嫉過的霸道性子，還是和稀泥的比較好。
他卻只覺得她是在逃避關鍵問題，這樣的閃躲，已經折磨了他太多次，此時他根本受不了，只覺得心又被狠狠地攪擰著，難以呼吸。
她伸手推他，他眼底突然暴出兇戾的光芒，一把握住她的雙手定在頭頂，俯身咬上她的純兒，那柔一軟一嬌一嫩的觸一感，就像可口的果凍，纏一繞在他唇一齒舌尖，電光火一石之間，便點一燃了他死死壓一抑著的深層一馭一望。
“韓，你……輕點……痛……”
他似乎什麽都沒聽到，意識已經消失，馭一望如脫疆的野馬，奔騰咆哮而出，只剩下最一原一始的本一能，支配著他去采一擷渴一望了多年的甜美果食。
他沒有看到被自己一手掌握的一柔一軟一胸口，有一顆晶瑩的紅鉆灼灼生輝。
“韓，不，不要……”
一聲低叫，伴著一道裂帛聲響，驟然而止。
她的呼吸被他全數奪走，眨眼之間，瘋一狂的大手撕一掉了所有的束一縛，連同那串水晶項鏈都被扯斷，可他還是沒看到被他甩到她背後的那個只用細細的紅繩拴起的小鉆戒，他龐一大的身一軀欺一壓而入，嚇得她瞪大眼，接上男人腥紅的眼。
“韓，你……你醒醒，別這樣，別……唔……”
尖銳的齒，突然刺入薄薄的膚，她感覺到頸間有溫一熱的掖一體滑落。更有一個濕一濡的柔一軟一物一體滑著那一點，盤旋滑動著，允去了掖體，一路下移……
他突然擡起頭，看著她，眸底邪氣升騰，問，“告訴我，你的小白，是不是也這樣WEN過你？”
“沒有，從來沒有！”
“那這樣呢？”他擡起身，又重重地落下。
“不，韓，你聽我說，都沒有，你清醒一……啊……”
尖一銳的抵一觸，驚得她一下失了聲。
他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順勢推進後方的大沙發裏，再用力抱在懷中。胸前那彈一性十足的柔一軟一觸一感，讓他瘋一狂，而下一生那一處濕一RE的軟一窩兒，讓他快要整個爆一裂開來。
“你這個小騙子！該死的，騙子——”
他失一控地咒罵著，一把撕一掉了那塊小小的布料。
她再無法忍受，大聲叫了他的名字，使了全身的力氣，縮退而出，他動作更快地追上來，她情急之下一腳踢在了他的膝蓋上，他一下失去平衡翻倒在玻璃幾面上，掃落了滿桌的瓶罐，發出嘩啦啦一陣亂響，身子重重地摔跌下去，撞在另一邊的沙發扶手上，疼得悶哼一聲。
她立即嚇到了，明明想控制好力道，可是……這情況怎麽會變成這樣？要是以前……
背心的疼痛讓韓希宸的意識回歸不少，他擡起頭，舔去了唇角溢出的一縷血絲，看著想要上前卻又躊躇的女孩，心頭苦笑，嘴上卻仍不松口：
“怎麽？難道你跟你的金童上CHUANG的時候，也這副模樣，真他一媽一抄一XING！”
“韓，求你別說了！”
小優知道他恢覆了些意識，又想上前，可是身上幾乎衣不撇體，讓她進退不得，只能咬唇急道，“我和小白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韓，別這樣，好不好？我看著……真的好難受……”
韓希宸驀地站起身，將外套甩在小優身上，口氣更加森冷，“夠了！我的事，你沒資格過問。穿上衣服，出去！”
小優抓著衣服，手背摁在胸前的那顆紅色鉆戒上，她不走，上前追問，“韓，你這病，是不是三年前……”
——千萬不能讓他喝酒或者吸煙。
她突然又想起之前姝芹的話，一道靈閃忽閃過腦海，震得她幾乎無法支撐身體，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聲音一片顫抖，“你，你是不是中了和向叔叔一樣的……”
她想到了三年前的那個“血色炸彈”，那其中暗藏了什麽懸機，她急於離開，沒有深究。
他卻再一次揮開她，眉眼冷酷到底，“韓小優，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三年前你離開，就註定了現在的一切，這裏已經沒有你……”
“不！”她撲上前緊緊抱著他，心裏為已經肯定了的那個猜測而驚恐不矣，後悔末及，“韓，我沒有離開，你該知道，你最懂我，我沒有離開。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會……從現在開始，我都不走了，你別推開我，你別趕我走，好不好？你不要再喝酒，再這麽傷害自己，我，我怕……”
那個毒一素有多麽可怕，在向予城離開蕭可藍的那幾年到愛純島上就醫時，韓希宸帶著她去看望過向予城。那比最可怕的淩遲之型，還要讓人生不如死。她只看了一眼，就被韓希宸捂著眼睛抱走了，本來她對蕭可藍還有的好感也被徹底抹光，討厭起她來。
可是，她怎麽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她最愛的男人竟然也遭受了那樣的痛苦。
而那痛苦，本來她也有一份的，他都幫她扛了。
甚至，把她從頭瞞到尾。
他突然笑起來，抓住她的手狠狠扯離自己，“韓小優，就算我韓希宸真的死掉，也不屑你來同情，關心。”
她又一次被他甩開，他轉身朝大門走去。
她追上前，他已經一把將門打開，門外的人驚訝地看著門內的兩人。
“韓，你聽我說……”
韓希宸卻一把將門外的姝芹給拉進了懷裏，拖起姝芹的後腦就重重地WEN了下去，甚至當著眾人的面上下其手，極盡放一蕩，濃烈的性一暗示在指掌之間徘徊，男人們紛紛轉頭，不敢再多看一眼。
直到那嬌吟聲聲起，韓希宸才停下了動作，勾著笑，目光邪肆地盯著懷裏臉頰緋紅的女人，口氣卻森冷無比地說，“看到了。現在有資格關心我，給我溫柔安撫的女人，不是你韓小優，而是我的未婚妻鐵姝芹。”
“韓，你……別這樣，我不是……”
小優的眼睛已經通紅一片，這跟她當初預想的已經完全不同，已經完全走調。
她伸出左手，想要再去拉他，他卻攬著鐵姝芹閃了開，目光厭惡地看著她，“還不走，是不是要我再演一出限一制一級的給你瞧瞧，你才滿意！”
小優還想說什麽，卻被阿豹一把拉了出來，大門被重重甩上。
姝芹看著她，還是一臉擔憂，可是她卻覺得那表情虛偽得讓人心寒。
果然一切都被鐵姝芹料到了，韓希宸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接受她的回心轉意，只是因為她知道了他的病情，就否決了一切。
她已經變成放羊的孩子，他已經不相信她了。
09.韓，我是你的（上）重要轉折
“大小姐……”
阿豹看著女孩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下無奈一嘆，他應該算是將這兩人的牽扯糾葛從頭看到尾，最了解情況的人了。
只是，有些事，若當事人自己想不通，走不出來，旁人說再多也沒用。
阿豹這一喚，小優的目光遲鈍地轉過來，半晌，才意識到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豹叔，”她立即像求生者抓到了浮木，急問，“你告訴我，三年前那個血炸一彈，韓他是不是……是不是中了跟向叔一樣的……”
阿豹垂下了眼光，聲音沒有太多起伏地回道，“大小姐，這件事，韓哥下過令，我們不敢違抗。若你真想知道實情，等宴會結束後……”
小優應下了阿豹的要求，她強自平覆了起伏的心緒，看了看那扇緊閉的門扉，心頭滑過一絲酸楚。
他們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以前那麽多美好甜蜜的日子，難道就此一去不覆返了麽？
韓，我們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好像每一次見面，總是不歡而散，痛苦糾結著。
韓，小乖不想這樣的，真的不想。
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麽，才能撫平這些傷痛？
“大小姐，您先換身衣裳吧！這賓客快要到齊了，馬上……訂婚儀式就要正式舉行了。”
雖然很殘忍，但阿豹必須提醒女孩。
小優聞言，目光微微一縮，咬著唇兒點了點頭，跟著保鏢離開。
……
“小優，有問題！”
剛換了衣服出來，小白就找了上來，將小優拉到角落。
“什麽問題？”
“說是賓客到齊，馬上訂婚儀式就要開始。我看到……”
他附耳一言，小優心頭一凜，急問，“你確定？”
小白擰起眉，“我看著那些人鬼鬼祟祟的，覺得很可疑。想再深入打探一下，就被保鏢擋住了。你那個監護人的保安工作得可真強！我想，也許是我多慮了。”
小優突然擡腳，用高跟兒狠狠跺了一腳，小白嗷地痛叫一聲。
“笨蛋！敵人的情況都沒有偵察清楚，報告得似是而非，你想別的組員都跟著你為了個不確實的東西送命嗎！”
小優黑著臉轉身就走，小白可憐巴巴地躬著身子跟在後認錯。
“小優，我不是看你們家戒備這麽森嚴，賓貴進門進用的紅外掃描檢測試、金屬透視儀什麽的那麽先進，哪用得著我們瞎操……啊唔！”
小優一回頭，冷戾的眼神嚇得小白立即閉了嘴。
“到底在哪？帶我去看看。”
“是。”
說到底，小優還是不放心。
她很清楚，因為有他在，她根本擔不起那個“萬一”。
然而兩人到達大廳時，臺上的司儀已經在舌璨蓮花了，賓客們都慢慢聚集到了看臺前方。隨著一句“讓我們歡迎這對幸福的新人入場”，全場燈光突然一黯，三道明亮的光束投落下來，落在了左側的那道用玫瑰花裝點的華麗拱門上。
專門安排的現場樂隊，開始緩緩奏起了優美典雅的鋼琴曲，配合著悠揚輕柔的小提琴，整個大廳氣氛變得柔和浪漫。
小優在站在後方觀察全場，亦將這唯美的出場儀式全收進了眼裏。
男人換上了一套全新的禮服，在她兩年走遍全世界遇到多少人，卻沒有一個能像他這般，將簡單的黑色西裝穿出如此好看，英俊優雅，尊貴迷人。
多看一眼，都讓她情難自禁，心神砰動。
可是，此時此刻，他臂裏卻挽著別的女人，那個女人還是她最尊敬的好姐姐。
鐵姝芹著一襲粉金色裹胸及地百褶長裙，手中拿著一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映襯著她微微低垂含羞帶喜的眉眼，完全一副新嫁娘的模樣，亦是小優多年來未曾親見過的嫵媚風情。
當年離開時，她還曾見過姝芹和那位李家公子，李家公子殷情呵護，但姝芹從未露出這樣小女兒般的模樣。現在才懂，原來不是李家公子不好，只是因為，不是那個心心相系的人。
——在你小時候，芹兒被救回來時，就喜歡上韓哥了。
她想起之前姝蕓說過的話，才慢慢憶起過去的很多細節。
原來，姝芹如此疼愛她，過年過節都要來看她，送她好吃的好玩的，照顧她，討好她，陪伴她，都是為了有更多的機會見韓希宸？！
隨著一聲激躍的樂聲響起，新人們終於登上高臺，迎接眾人的掌聲和祝福，燈光一下大亮，美麗的七彩泡泡和著粉紅花瓣，紛紛揚揚地撒下來，美好旖旎的氣氛之下，高大英俊的男子突然單膝落地，引得周人一片驚呼。
小優的心在那一剎，墜到了谷底。
姝芹微笑著，伸出纖纖玉手，任韓希宸給她戴上訂婚鉆戒，炙亮的燈光下，那鉆戒閃閃發光，耀人眼眸。
時光的真相，在這一刻徹底揭穿。
原來，她心裏篤定的那些美好過往，早已經褪色，變形了麽？
臺上的人都說了什麽，她什麽也沒聽到，只覺得嘈嘈雜雜的喧鬧聲中，有人曾經也那樣跪在她跟前，執著她的手，深情款款地問：
——小乖，你願意嫁給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懲罰我對你造成的傷害嗎？
她一下摁住胸口，感覺到那冰冷的金屬咯在心上，那麽清晰，那麽刻骨。
韓，你現在是在懲罰我曾經那樣拋棄你，傷害你嗎？
好吧，我承認，我後悔了。
你贏了！
一道目光筆直射來，與她相接。
那深海般的眸底，仿佛湧動著層層潮汐，又仿佛一片寒冰冷酷無情。
只是這一眼，她的眼淚終於絕堤，她慌亂地撤開眸光，捂著嘴想要逃掉，然而腳步像生了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全身都疼得發抖。
是啊！韓小優，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是你先背棄你的誓言，你活該！
“小優，人出現了！”
耳朵裏，突然傳來小白的聲音，霍然將小優拉回了現實中。
“在你七點、九點、十一點方向有三個，穿著黑色長風衣，我這邊也有三個。你看到了沒？他們懷裏的東西……啊，好像是長槍柄，俄式的最新產沖鋒槍……”
在稀松的人群後方，那幾個身披黑色皮質長風衣的男人，模樣很有些特別，有的人還披頭散發，而且個個懷裏似乎都抱著什麽，迅速往人群前方擠去。
小優覺得奇怪，這樣醒目的奇特人物，守在大廳周圍的保安和安插在賓客間的便衣們，為什麽絲毫未動，沒有察覺。
“小優，恐怕來不及了！我去解決最靠近前臺的，你去救目標對象啊！”小白說著，就從角落裏沖進了人群中。他這會越主代庖也是給小優一個表現的機會，不管真假，破壞了對方的訂婚儀式才是他們的歐美範兒啊！
“等等，小白——”
可惜小優晚叫了一步，小白已經拉住一人扭打了起來，他一拳下去就把那人打飛了出去，嚇得周人低呼一聲紛紛退開。
哐啦一聲，那黑色大風衣裏的“長槍”也落了出來，咋一看之下還真是把長槍，槍柄，槍托，彈匣什麽的都有，只是……好像沒有扣機，那槍口也有點兒怪，更像是一把電子吉它的調音頭……
“小白——”
不用小優阻止，小白已經看清了情況，僵在了原地。顯然他烏龍了，憑他也算是流行音樂的發燒友，一眼就認出那“長槍”其實是做成槍形的電子吉它。
“那個，兄弟，真不好意思！我還以為……那玩藝兒是真槍，您……沒事兒吧？”
下一秒，小白迅速恢覆狀態，端著歉意的笑上前想將人扶起來，地上披頭散發的音樂人嚇得又朝後縮了一腳。
安保人員過來時，小優急忙上前解釋都是誤會。
“小白，你搞什麽鬼啊？嚇死人家了！”小優不得不裝模作樣地罵上幾句。
小白立即裝乖扮無辜地垂下頭，任小姑娘戳胸口斥罵。
這時候，臺上的司儀立即揮手讓樂團奏樂，並大聲解釋這都是誤會，請大家不要緊張。
韓希宸上前拿過了話筒，說了一聲“抱歉”，眾人的註意力才轉了回來。
“各位，不好意思，讓大家虛驚一場。我想我必須解釋一下這個安排背後的用意……”他一邊說著，回頭拉過了仍有些怔忡的姝芹，又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那動作裏的親昵，和眼神間的溫柔，讓喧鬧的大廳迅速安靜了下來。
“其實，我的未婚妻幼時最大的願望就是站在舞臺上，成為一個眾所矚目的大明星。鎂光燈就是她少女時代最大的渴望！不過，由於幼時的一些意外，至使她與最愛的舞臺擦身而過。”
“這個樂隊是芹兒最喜歡的，所以我趁此機會邀請他們前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儀式。樂隊的成名曲是芹兒最熟悉的，我希望能給她一個機會一展歌喉，在今晚這個舞臺上，一圓她兒時的夢想。”
他轉過頭，唇邊漾起淡淡溫柔的笑意，小優被這一瞬間的畫面擊得粉碎。
聽見他用從來只對她才有的溫柔嗓音說著，“芹兒，你願意為我，為大家，演唱一曲嗎？”
“我……”姝芹早已經淚流滿面，因為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不敢置信，也不敢上前，她的目光朝舞臺下游動……
然而男人卻一把將她摟進懷裏，抽出手帕為她拭去淚水，將臺下的一切都擋住了，只聽到賓客們十分激動地叫著“答應他”。
姝芹的猶豫也在男人驚人的溫柔中徹底消失，應下了一個好字。
於是，那位挨了一拳的吉它手也頗受感動地抱著自己的樂器，負傷登臺，同隊員們迅速調試好音準，長指一彈，一段充滿性一感的樂聲震蕩而出，一下擄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剛才發生的小小插曲，也迅速被眾人拋之腦後了。
臺上手執話筒的女子，那一身金色的晚禮服仿佛正是為這一刻專門準備的，在耀眼的燈光下，炫麗奪目，當她輕啟歌喉時，那樣完美的聲線，讓眾人都不禁為之一震，本來還用力鼓掌叫好的人都慢慢收回了手，靜靜地聆聽。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鳥
——想要飛呀飛卻飛也飛不高
——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小優站在人群後，看著臺上的一幕，忽然心酸地發現，即使如此，姝芹的歌聲裏的情感仍然深深地打動了她，她以前被他捧著寵著，被所有人重視關愛，早就把前世的苦難都忘掉，覺得那些付出都是理所當然的。
她已經忘了，求而不得的感覺。
姝芹的歌聲裏，一點點敘說著那些熱切的渴望，和深深的無奈。若不是真的愛得很深很深，難以割舍，那麽卑微，那麽渴望，以姝芹向來驕傲的性子，也不會施下那麽多的計倆只為了成全自己這個小小的願望。
比起姝芹用盡心機地爭取，她的一逕逃避竟然顯得那麽可恥懦弱。
……
一曲罷，韓希宸就像最溫柔深情的未婚夫，獻上了一個眾望所歸的吻。
恰時，大廳燈光恢覆正常，一道生日祝福歌緩緩響了起來。
小優方才回神，終於輪到她了。
她在心裏苦笑一下，朝舞臺走了過去。
小白擔憂地跟上，低聲詢問，“優，你還好吧？”
小優深吸口氣，揚起了頭，“你哪知眼睛看出我不好了！”她擡頭剜了他一眼，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小白哥哥，回頭咱們再算總帳！”
“呃，這個……”
小白僵在原地，心說這失戀中的女人真可怕呀！
但仍是跟了上去做墊背。
姝芹見小優走來時，本來還由韓希宸握著的手，立即縮了回來，先迎上了小優，似乎還很擔憂地詢問，“小優，你還好……”
小優立即打斷姝芹的話，揚起一個甜甜的笑，揚聲道，“姝芹姐姐，恭喜你！”
她握住姝芹的手，親熱一如曾經的姐妹。
“希望你和韓能一直如此琴瑟合鳴、百頭攜老，恩愛綿愛、早生貴子！”
小優聲音婉轉悠揚，聽似喜氣洋洋的話裏，卻暗藏鋒機，她斜眸瞟了眼韓希宸，那笑容刺目得像一把刀，直接在韓希宸心上劃下一刀又一刀。
他負在身後的手一下擰成了拳，漆黑的眸底迅速結上一層冰，面上再無他色。
“小優，你怎麽……”
小優卻突然低叫一聲，立即甩開了姝芹的手，轉向那九層大蛋糕，調皮地笑著，“今天雖然是我的十六歲生日，不過最重要的大大主角還是姝芹姐姐和韓。我這個做壽星的也不能喧賓奪主了！”
她立即切下兩塊蛋糕，分別盛好了，一手墊一個，呈了上去。
但近處人一看，那上面完整雕琢的一顆“心”竟然故意被女孩切成了歪歪裂裂的兩半，要是再看不出女孩唇邊明顯的諷刺，那就是睜眼瞎了。
姝芹面色為難地接過了蛋糕，“小優……”
小優沒有理會她，手伸長送到了韓希宸面前，特別甜膩地叫了一聲，“韓，你的。雖然我知道你最不喜歡吃甜的，可是這一塊，一定不能不吃哦！”
女孩的笑容邪惡又造勢，這撒嬌似的口氣是她對他使詐時最常用的，她眨著明媚大眼看著他，他的心又開始不爭氣地亂跳。
他平靜的面具快要被打破時，眉心一蹙，伸手接過了那“分了心”的蛋糕。
“快吃啊！訂婚的蛋糕必須新人先吃，大家才能吃哦！”
他很想怒斥，這哪裏來的破規定，根本就是她故意折磨人。
“小優……”
姝芹為難地看看小優，又看看眸色愈來愈陰沈的男人。
哪知小優竟然鼓動其他不知情的賓客一起拍手叫著“吃心心”，頓時弄得兩人騎虎難下，司儀本想上前打圓場，就被小優示意小白給擋住了。
在眾人熱情的呼喚聲中，姝芹不得不吃了一勺，就想敷衍過去。
小優卻逮著韓希宸不放手，“不行不行，韓還沒吃，不做數啦！吃心心，吃心心……”
韓希宸額頭徒地一跳，瞪了小優一眼，轉頭將姝芹拉進懷裏，竟然就吻了下去。
剎時，小優叫聲一僵，周人卻覺得計謀終於得逞，紛紛笑了起來。
她咬著唇，數著數，一秒，兩秒，三秒……十五秒……
該死的，吻了那麽久都不休息換換氣嘛！
她沒有看到自己的雙眼裏，都快要噴出火來。
但是正吻著別的女人的男人，卻將那妒嫉十足的小臉蛋收眼底，又故意加長了半分鐘才結束。
“謝謝大家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儀式，希望今晚大家能玩得愉快！”
做完今晚最後一次發言，韓希宸看著正跟小白咬耳朵的女孩，忽然覺得疲憊不堪，覺得眼前的一切畫面，男人，女人，舞臺，鮮花，布景，宴會，都變得荒唐致極。
他怎麽會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可笑？
難道這一切就是他想要的！
他到底在做什麽？
他明明最渴望摟進懷中的人兒，竟然當眾祝福他和別的女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還有比這更諷刺好笑的事嗎？
那個可惡的小東西，他為她隱忍了那麽多年，等待了那麽多年，為什麽自己到頭來得到的竟然是如此冷酷心寒的結局？！
他想不通，弄不明白，為什麽兩個人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曾經，在她還沒有他手臂長的時候，她就攬著他的脖子說“只要他”啊！
天知道，那時候，他竟然會為了這句話臉紅心跳，突然間發現，自己竟然對一個小嬰兒念念不忘，每日做事出行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她。
明明知道不應該，他們差了那麽遠的距離，甚至還隔著血海深仇，他還是不由自主陷進了她甜美可愛的陷井裏，無法自撥。
他開始害怕，他故意減少回大宅的時間，有不同的女人。但她一哭一鬧，他就投降了。不管有多麽不容易，都會趕回她身邊，哄她，逗她開心。
他做的還不夠嗎？
也許，這已經不是他做得不夠，而是老天爺早就決定，只給他那麽多。再多，就是奢望，就是強求，就是……不可能！
他開始覺得疲累不堪，再不想跟那張笑臉鬥下去。
因為他知道，不管鬥到何時，輸掉的永遠是自己。
圓舞曲響起時，小白拉著小優滑進舞池，說要鬥情敵就要鬥到底，舞鬥什麽的絕對不能輸。便一個旋轉，將她攬腰托抱起來，整個舞池一下變成了他們的舞臺。
可在小優擡頭尋找“情敵”時，卻看到韓希宸轉身離開。
被高高托起的她看到他俊美的面容上浮上一抹濃濃的疲色，深黑的眸子仿佛失去了所有光色，黯淡空洞得教人心慌。
“呀……”
於是，小優一個失衡，從空中落了下來，一腳踩在小白腳面上兒，小白哀叫一聲，心中寬面條淚，這已經是今晚第三次了！
“小優，你去哪？”
“我……”
一晃眼，已經沒有了那個人的身影。
小白嘆氣，心說這丫頭的IQ真不是一般的低啊！平日裏訓練他們大男人時，聰明機靈得像魔鬼，一點兒小漏眼兒都能罵得他們狗血淋頭了。可一旦面對自己的情感問題，就變得很……遜！
當然，這一點，小白不敢直說，直接托著小姑娘出了人圈兒，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
“小白，你放手。”
“小優，我不知道你跟你那個監護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你現在還記得自己是在執行化妝偵察任務麽？”
小白一句話，登時將小優石化了。
小白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仍然口氣嚴肅地說，“當然，你是總指揮官，想要在任務途中那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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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腳下就踢到一個東西，低頭一看，儼然是一個啤酒瓶。
順著瓶子滾來的方向，她的視線拉到十步遠，落在月色與燈光耀映的黑色皮沙旁，眸眸不自禁地一縮，幾乎不敢相信，那樣頹喪、落魄的人，跟她記憶中的是同一人。
在一堆東倒西歪的空酒瓶中，男人歪著身子斜靠在沙發扶手邊，正拿著一個空瓶子往下倒，卻只能倒出一滴小水珠來，他煩躁地一把將瓶子扔掉，便是像剛才那樣一聲碎響，接著又去撥弄著周圍的瓶子。
他衣領開敞，領帶早已不翼而飛，昂貴的西裝與襯衫已經被他扯得不成樣兒。
一縷額發淩亂地掩去他的眼眸，他就像個酒鬼機器人，重覆著一遍遍尋酒的機械似動作，不時發出宛如末路野獸般的悲寂咆哮。
她的心狠狠地擰疼了，沖上前搶走了他手上的瓶子。
“該死的，誰讓你們進來的，給我滾——”
他不由分說，連人也沒看，揚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打來，她只顧著搶瓶子沒有任何防備，而對她來說她也從未想過要真的防備他，就像他從未想過要真正地傷害她。
舍不得的，從來不是一個人。
她失力跌開，疼得低嗚一聲。
打人的他，動作突然便是一僵，仿佛冥冥之中無法割斷的牽系，讓他已經快被酒精腐蝕的理智又回到腦中。
她撫著頭爬身來，擔憂地叫了一聲，“韓，別喝了。”
他就像被蟄了一下，渾身猛地一顫，發隙下渾濁不清的眼眸，突然綻出兩道亮光，下一秒，他就像一頭終於蘇醒的野獸一樣，撲了上來。
“唔，你……”
她微訝地看著匍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的鼻尖擦過她的鼻尖，帶著濃烈的酒氣，潮濕而冰涼，漆黑的眼眸中霧色慢慢褪去，森亮逼人。
他一把摁住她的脖頸，幾乎是完全失控地吼出，“你來幹什麽？不陪你的白瑞德打情罵俏了！”
自狼狽逃離後，他的腦海裏來來回回地旋轉著那一幕幕畫面，只覺得整顆心都被狠狠剜去，血流不止。
他細心呵護疼愛了一輩子的小寶貝，終於長大了，她聰明美麗，就像一朵含一苞一待一放的花兒，采擷者貪婪地聚集在園外張望窺探。
那些男人看著她的眼神，讓他妒嫉得想把那些眼珠子通通挖掉，不，把她美麗的影像都從他們的腦海裏挖掉，誰也不能覬覦！
可是，她更像是一只美麗的小鳥，一別兩年，就找到了可以跟她比翼齊飛的優秀男孩。
他無法從腦海抹去那一幕，她快樂地撲進那個金發男孩的懷裏，笑得那麽姿意開懷。男孩看著她的眼神，溫柔多情。一個屈屈水晶項鏈，也能讓她那麽高興，甚至還含羞帶怯地讓男孩親手給她戴上。
天知道，曾經他親手送給她多少珠寶，親手為她戴上過多少對耳環項鏈。
可那些已經成為一去不覆返的過往，被她拋在腦後了。
她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任那男孩摟著……他明明記得，她從不愛被異性碰觸，除了自己。
他無法欺騙自己，他們那麽年輕，充滿活力，青春，美麗，那麽相配，眾人說的沒錯，那男孩跟她才是真正天造地設的一對，郎才女貌。他們是同學，更是興趣相投的夥伴，可謂琴瑟合鳴。
他算什麽？
呵，他現在在她眼裏，恐怕已經變成一個陰陽怪氣、暴躁易怒甚至還很卑鄙下流的糟老頭子，大色鬼，臭流氓……
聽到男人那句話，小優心裏泛起酸酸澀澀的心疼，不舍，瞧他有多妒嫉，一個人躲到這裏抱酒當醋狂飲。
“韓，小白只是同學，你別聽他們胡說，根本沒有什麽金童玉女。”
她心疼地伸手撫過他額前的碎發，望進那雙用惡意做防衛的黑眸中，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心。
可是，在酒精灼燒的腦子裏，他只看到一雙充滿同情的眼光，這便是對他十幾年等待和所有付出的最大嘲諷。
他最後得到的，竟然是她的同情，因為同情和責任，她才回來找他。
“同學？這兩年，七百多個日夜，你們都在一起？！”
“韓，你別誤會。我們只是同校，不是同級，不可能天天在一起的。”除了接雇傭兵任務的時候，當然，這件事是絕對不能告訴他。
比起吃醋這件事，她的生命安全問題也是他的逆鱗之一。
他冷哼一聲，“不能天天在一起，所以你走到哪他就追到哪！出游能在碼頭上相逢，沒發請帖也能摸到生日宴上來，千裏迢迢送鮮花項鏈。這樣的好同學，你還有多少個？”
她為他話裏的惡毒，仍是打了個冷顫，“韓，你喝醉了。豹叔說，你不能喝酒抽煙，你先起來，我給你兌蜂蜜水。”
她立即轉了話題，這“同學”的問題再兜下去真是越描越黑，以他向來草木皆兵連張生爸爸都被妒嫉過的霸道性子，還是和稀泥的比較好。
他卻只覺得她是在逃避關鍵問題，這樣的閃躲，已經折磨了他太多次，此時他根本受不了，只覺得心又被狠狠地攪擰著，難以呼吸。
她伸手推他，他眼底突然暴出兇戾的光芒，一把握住她的雙手定在頭頂，俯身咬上她的純兒，那柔一軟一嬌一嫩的觸一感，就像可口的果凍，纏一繞在他唇一齒舌尖，電光火一石之間，便點一燃了他死死壓一抑著的深層一馭一望。
“韓，你……輕點……痛……”
他似乎什麽都沒聽到，意識已經消失，馭一望如脫疆的野馬，奔騰咆哮而出，只剩下最一原一始的本一能，支配著他去采一擷渴一望了多年的甜美果食。
他沒有看到被自己一手掌握的一柔一軟一胸口，有一顆晶瑩的紅鉆灼灼生輝。
“韓，不，不要……”
一聲低叫，伴著一道裂帛聲響，驟然而止。
她的呼吸被他全數奪走，眨眼之間，瘋一狂的大手撕一掉了所有的束一縛，連同那串水晶項鏈都被扯斷，可他還是沒看到被他甩到她背後的那個只用細細的紅繩拴起的小鉆戒，他龐一大的身一軀欺一壓而入，嚇得她瞪大眼，接上男人腥紅的眼。
“韓，你……你醒醒，別這樣，別……唔……”
尖銳的齒，突然刺入薄薄的膚，她感覺到頸間有溫一熱的掖一體滑落。更有一個濕一濡的柔一軟一物一體滑著那一點，盤旋滑動著，允去了掖體，一路下移……
他突然擡起頭，看著她，眸底邪氣升騰，問，“告訴我，你的小白，是不是也這樣WEN過你？”
“沒有，從來沒有！”
“那這樣呢？”他擡起身，又重重地落下。
“不，韓，你聽我說，都沒有，你清醒一……啊……”
尖一銳的抵一觸，驚得她一下失了聲。
他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順勢推進後方的大沙發裏，再用力抱在懷中。胸前那彈一性十足的柔一軟一觸一感，讓他瘋一狂，而下一生那一處濕一RE的軟一窩兒，讓他快要整個爆一裂開來。
“你這個小騙子！該死的，騙子——”
他失一控地咒罵著，一把撕一掉了那塊小小的布料。
她再無法忍受，大聲叫了他的名字，使了全身的力氣，縮退而出，他動作更快地追上來，她情急之下一腳踢在了他的膝蓋上，他一下失去平衡翻倒在玻璃幾面上，掃落了滿桌的瓶罐，發出嘩啦啦一陣亂響，身子重重地摔跌下去，撞在另一邊的沙發扶手上，疼得悶哼一聲。
她立即嚇到了，明明想控制好力道，可是……這情況怎麽會變成這樣？要是以前……
背心的疼痛讓韓希宸的意識回歸不少，他擡起頭，舔去了唇角溢出的一縷血絲，看著想要上前卻又躊躇的女孩，心頭苦笑，嘴上卻仍不松口：
“怎麽？難道你跟你的金童上CHUANG的時候，也這副模樣，真他一媽一抄一XING！”
“韓，求你別說了！”
小優知道他恢覆了些意識，又想上前，可是身上幾乎衣不撇體，讓她進退不得，只能咬唇急道，“我和小白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韓，別這樣，好不好？我看著……真的好難受……”
韓希宸驀地站起身，將外套甩在小優身上，口氣更加森冷，“夠了！我的事，你沒資格過問。穿上衣服，出去！”
小優抓著衣服，手背摁在胸前的那顆紅色鉆戒上，她不走，上前追問，“韓，你這病，是不是三年前……”
——千萬不能讓他喝酒或者吸煙。
她突然又想起之前姝芹的話，一道靈閃忽閃過腦海，震得她幾乎無法支撐身體，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聲音一片顫抖，“你，你是不是中了和向叔叔一樣的……”
她想到了三年前的那個“血色炸彈”，那其中暗藏了什麽懸機，她急於離開，沒有深究。
他卻再一次揮開她，眉眼冷酷到底，“韓小優，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三年前你離開，就註定了現在的一切，這裏已經沒有你……”
“不！”她撲上前緊緊抱著他，心裏為已經肯定了的那個猜測而驚恐不矣，後悔末及，“韓，我沒有離開，你該知道，你最懂我，我沒有離開。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會……從現在開始，我都不走了，你別推開我，你別趕我走，好不好？你不要再喝酒，再這麽傷害自己，我，我怕……”
那個毒一素有多麽可怕，在向予城離開蕭可藍的那幾年到愛純島上就醫時，韓希宸帶著她去看望過向予城。那比最可怕的淩遲之型，還要讓人生不如死。她只看了一眼，就被韓希宸捂著眼睛抱走了，本來她對蕭可藍還有的好感也被徹底抹光，討厭起她來。
可是，她怎麽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她最愛的男人竟然也遭受了那樣的痛苦。
而那痛苦，本來她也有一份的，他都幫她扛了。
甚至，把她從頭瞞到尾。
他突然笑起來，抓住她的手狠狠扯離自己，“韓小優，就算我韓希宸真的死掉，也不屑你來同情，關心。”
她又一次被他甩開，他轉身朝大門走去。
她追上前，他已經一把將門打開，門外的人驚訝地看著門內的兩人。
“韓，你聽我說……”
韓希宸卻一把將門外的姝芹給拉進了懷裏，拖起姝芹的後腦就重重地WEN了下去，甚至當著眾人的面上下其手，極盡放一蕩，濃烈的性一暗示在指掌之間徘徊，男人們紛紛轉頭，不敢再多看一眼。
直到那嬌吟聲聲起，韓希宸才停下了動作，勾著笑，目光邪肆地盯著懷裏臉頰緋紅的女人，口氣卻森冷無比地說，“看到了。現在有資格關心我，給我溫柔安撫的女人，不是你韓小優，而是我的未婚妻鐵姝芹。”
“韓，你……別這樣，我不是……”
小優的眼睛已經通紅一片，這跟她當初預想的已經完全不同，已經完全走調。
她伸出左手，想要再去拉他，他卻攬著鐵姝芹閃了開，目光厭惡地看著她，“還不走，是不是要我再演一出限一制一級的給你瞧瞧，你才滿意！”
小優還想說什麽，卻被阿豹一把拉了出來，大門被重重甩上。
姝芹看著她，還是一臉擔憂，可是她卻覺得那表情虛偽得讓人心寒。
果然一切都被鐵姝芹料到了，韓希宸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接受她的回心轉意，只是因為她知道了他的病情，就否決了一切。
她已經變成放羊的孩子，他已經不相信她了。
09.韓，我是你的（上）重要轉折
“大小姐……”
阿豹看著女孩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下無奈一嘆，他應該算是將這兩人的牽扯糾葛從頭看到尾，最了解情況的人了。
只是，有些事，若當事人自己想不通，走不出來，旁人說再多也沒用。
阿豹這一喚，小優的目光遲鈍地轉過來，半晌，才意識到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豹叔，”她立即像求生者抓到了浮木，急問，“你告訴我，三年前那個血炸一彈，韓他是不是……是不是中了跟向叔一樣的……”
阿豹垂下了眼光，聲音沒有太多起伏地回道，“大小姐，這件事，韓哥下過令，我們不敢違抗。若你真想知道實情，等宴會結束後……”
小優應下了阿豹的要求，她強自平覆了起伏的心緒，看了看那扇緊閉的門扉，心頭滑過一絲酸楚。
他們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以前那麽多美好甜蜜的日子，難道就此一去不覆返了麽？
韓，我們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好像每一次見面，總是不歡而散，痛苦糾結著。
韓，小乖不想這樣的，真的不想。
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麽，才能撫平這些傷痛？
“大小姐，您先換身衣裳吧！這賓客快要到齊了，馬上……訂婚儀式就要正式舉行了。”
雖然很殘忍，但阿豹必須提醒女孩。
小優聞言，目光微微一縮，咬著唇兒點了點頭，跟著保鏢離開。
……
“小優，有問題！”
剛換了衣服出來，小白就找了上來，將小優拉到角落。
“什麽問題？”
“說是賓客到齊，馬上訂婚儀式就要開始。我看到……”
他附耳一言，小優心頭一凜，急問，“你確定？”
小白擰起眉，“我看著那些人鬼鬼祟祟的，覺得很可疑。想再深入打探一下，就被保鏢擋住了。你那個監護人的保安工作得可真強！我想，也許是我多慮了。”
小優突然擡腳，用高跟兒狠狠跺了一腳，小白嗷地痛叫一聲。
“笨蛋！敵人的情況都沒有偵察清楚，報告得似是而非，你想別的組員都跟著你為了個不確實的東西送命嗎！”
小優黑著臉轉身就走，小白可憐巴巴地躬著身子跟在後認錯。
“小優，我不是看你們家戒備這麽森嚴，賓貴進門進用的紅外掃描檢測試、金屬透視儀什麽的那麽先進，哪用得著我們瞎操……啊唔！”
小優一回頭，冷戾的眼神嚇得小白立即閉了嘴。
“到底在哪？帶我去看看。”
“是。”
說到底，小優還是不放心。
她很清楚，因為有他在，她根本擔不起那個“萬一”。
然而兩人到達大廳時，臺上的司儀已經在舌璨蓮花了，賓客們都慢慢聚集到了看臺前方。隨著一句“讓我們歡迎這對幸福的新人入場”，全場燈光突然一黯，三道明亮的光束投落下來，落在了左側的那道用玫瑰花裝點的華麗拱門上。
專門安排的現場樂隊，開始緩緩奏起了優美典雅的鋼琴曲，配合著悠揚輕柔的小提琴，整個大廳氣氛變得柔和浪漫。
小優在站在後方觀察全場，亦將這唯美的出場儀式全收進了眼裏。
男人換上了一套全新的禮服，在她兩年走遍全世界遇到多少人，卻沒有一個能像他這般，將簡單的黑色西裝穿出如此好看，英俊優雅，尊貴迷人。
多看一眼，都讓她情難自禁，心神砰動。
可是，此時此刻，他臂裏卻挽著別的女人，那個女人還是她最尊敬的好姐姐。
鐵姝芹著一襲粉金色裹胸及地百褶長裙，手中拿著一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映襯著她微微低垂含羞帶喜的眉眼，完全一副新嫁娘的模樣，亦是小優多年來未曾親見過的嫵媚風情。
當年離開時，她還曾見過姝芹和那位李家公子，李家公子殷情呵護，但姝芹從未露出這樣小女兒般的模樣。現在才懂，原來不是李家公子不好，只是因為，不是那個心心相系的人。
——在你小時候，芹兒被救回來時，就喜歡上韓哥了。
她想起之前姝蕓說過的話，才慢慢憶起過去的很多細節。
原來，姝芹如此疼愛她，過年過節都要來看她，送她好吃的好玩的，照顧她，討好她，陪伴她，都是為了有更多的機會見韓希宸？！
隨著一聲激躍的樂聲響起，新人們終於登上高臺，迎接眾人的掌聲和祝福，燈光一下大亮，美麗的七彩泡泡和著粉紅花瓣，紛紛揚揚地撒下來，美好旖旎的氣氛之下，高大英俊的男子突然單膝落地，引得周人一片驚呼。
小優的心在那一剎，墜到了谷底。
姝芹微笑著，伸出纖纖玉手，任韓希宸給她戴上訂婚鉆戒，炙亮的燈光下，那鉆戒閃閃發光，耀人眼眸。
時光的真相，在這一刻徹底揭穿。
原來，她心裏篤定的那些美好過往，早已經褪色，變形了麽？
臺上的人都說了什麽，她什麽也沒聽到，只覺得嘈嘈雜雜的喧鬧聲中，有人曾經也那樣跪在她跟前，執著她的手，深情款款地問：
——小乖，你願意嫁給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懲罰我對你造成的傷害嗎？
她一下摁住胸口，感覺到那冰冷的金屬咯在心上，那麽清晰，那麽刻骨。
韓，你現在是在懲罰我曾經那樣拋棄你，傷害你嗎？
好吧，我承認，我後悔了。
你贏了！
一道目光筆直射來，與她相接。
那深海般的眸底，仿佛湧動著層層潮汐，又仿佛一片寒冰冷酷無情。
只是這一眼，她的眼淚終於絕堤，她慌亂地撤開眸光，捂著嘴想要逃掉，然而腳步像生了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全身都疼得發抖。
是啊！韓小優，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是你先背棄你的誓言，你活該！
“小優，人出現了！”
耳朵裏，突然傳來小白的聲音，霍然將小優拉回了現實中。
“在你七點、九點、十一點方向有三個，穿著黑色長風衣，我這邊也有三個。你看到了沒？他們懷裏的東西……啊，好像是長槍柄，俄式的最新產沖鋒槍……”
在稀松的人群後方，那幾個身披黑色皮質長風衣的男人，模樣很有些特別，有的人還披頭散發，而且個個懷裏似乎都抱著什麽，迅速往人群前方擠去。
小優覺得奇怪，這樣醒目的奇特人物，守在大廳周圍的保安和安插在賓客間的便衣們，為什麽絲毫未動，沒有察覺。
“小優，恐怕來不及了！我去解決最靠近前臺的，你去救目標對象啊！”小白說著，就從角落裏沖進了人群中。他這會越主代庖也是給小優一個表現的機會，不管真假，破壞了對方的訂婚儀式才是他們的歐美範兒啊！
“等等，小白——”
可惜小優晚叫了一步，小白已經拉住一人扭打了起來，他一拳下去就把那人打飛了出去，嚇得周人低呼一聲紛紛退開。
哐啦一聲，那黑色大風衣裏的“長槍”也落了出來，咋一看之下還真是把長槍，槍柄，槍托，彈匣什麽的都有，只是……好像沒有扣機，那槍口也有點兒怪，更像是一把電子吉它的調音頭……
“小白——”
不用小優阻止，小白已經看清了情況，僵在了原地。顯然他烏龍了，憑他也算是流行音樂的發燒友，一眼就認出那“長槍”其實是做成槍形的電子吉它。
“那個，兄弟，真不好意思！我還以為……那玩藝兒是真槍，您……沒事兒吧？”
下一秒，小白迅速恢覆狀態，端著歉意的笑上前想將人扶起來，地上披頭散發的音樂人嚇得又朝後縮了一腳。
安保人員過來時，小優急忙上前解釋都是誤會。
“小白，你搞什麽鬼啊？嚇死人家了！”小優不得不裝模作樣地罵上幾句。
小白立即裝乖扮無辜地垂下頭，任小姑娘戳胸口斥罵。
這時候，臺上的司儀立即揮手讓樂團奏樂，並大聲解釋這都是誤會，請大家不要緊張。
韓希宸上前拿過了話筒，說了一聲“抱歉”，眾人的註意力才轉了回來。
“各位，不好意思，讓大家虛驚一場。我想我必須解釋一下這個安排背後的用意……”他一邊說著，回頭拉過了仍有些怔忡的姝芹，又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那動作裏的親昵，和眼神間的溫柔，讓喧鬧的大廳迅速安靜了下來。
“其實，我的未婚妻幼時最大的願望就是站在舞臺上，成為一個眾所矚目的大明星。鎂光燈就是她少女時代最大的渴望！不過，由於幼時的一些意外，至使她與最愛的舞臺擦身而過。”
“這個樂隊是芹兒最喜歡的，所以我趁此機會邀請他們前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儀式。樂隊的成名曲是芹兒最熟悉的，我希望能給她一個機會一展歌喉，在今晚這個舞臺上，一圓她兒時的夢想。”
他轉過頭，唇邊漾起淡淡溫柔的笑意，小優被這一瞬間的畫面擊得粉碎。
聽見他用從來只對她才有的溫柔嗓音說著，“芹兒，你願意為我，為大家，演唱一曲嗎？”
“我……”姝芹早已經淚流滿面，因為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不敢置信，也不敢上前，她的目光朝舞臺下游動……
然而男人卻一把將她摟進懷裏，抽出手帕為她拭去淚水，將臺下的一切都擋住了，只聽到賓客們十分激動地叫著“答應他”。
姝芹的猶豫也在男人驚人的溫柔中徹底消失，應下了一個好字。
於是，那位挨了一拳的吉它手也頗受感動地抱著自己的樂器，負傷登臺，同隊員們迅速調試好音準，長指一彈，一段充滿性一感的樂聲震蕩而出，一下擄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剛才發生的小小插曲，也迅速被眾人拋之腦後了。
臺上手執話筒的女子，那一身金色的晚禮服仿佛正是為這一刻專門準備的，在耀眼的燈光下，炫麗奪目，當她輕啟歌喉時，那樣完美的聲線，讓眾人都不禁為之一震，本來還用力鼓掌叫好的人都慢慢收回了手，靜靜地聆聽。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鳥
——想要飛呀飛卻飛也飛不高
——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小優站在人群後，看著臺上的一幕，忽然心酸地發現，即使如此，姝芹的歌聲裏的情感仍然深深地打動了她，她以前被他捧著寵著，被所有人重視關愛，早就把前世的苦難都忘掉，覺得那些付出都是理所當然的。
她已經忘了，求而不得的感覺。
姝芹的歌聲裏，一點點敘說著那些熱切的渴望，和深深的無奈。若不是真的愛得很深很深，難以割舍，那麽卑微，那麽渴望，以姝芹向來驕傲的性子，也不會施下那麽多的計倆只為了成全自己這個小小的願望。
比起姝芹用盡心機地爭取，她的一逕逃避竟然顯得那麽可恥懦弱。
……
一曲罷，韓希宸就像最溫柔深情的未婚夫，獻上了一個眾望所歸的吻。
恰時，大廳燈光恢覆正常，一道生日祝福歌緩緩響了起來。
小優方才回神，終於輪到她了。
她在心裏苦笑一下，朝舞臺走了過去。
小白擔憂地跟上，低聲詢問，“優，你還好吧？”
小優深吸口氣，揚起了頭，“你哪知眼睛看出我不好了！”她擡頭剜了他一眼，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小白哥哥，回頭咱們再算總帳！”
“呃，這個……”
小白僵在原地，心說這失戀中的女人真可怕呀！
但仍是跟了上去做墊背。
姝芹見小優走來時，本來還由韓希宸握著的手，立即縮了回來，先迎上了小優，似乎還很擔憂地詢問，“小優，你還好……”
小優立即打斷姝芹的話，揚起一個甜甜的笑，揚聲道，“姝芹姐姐，恭喜你！”
她握住姝芹的手，親熱一如曾經的姐妹。
“希望你和韓能一直如此琴瑟合鳴、百頭攜老，恩愛綿愛、早生貴子！”
小優聲音婉轉悠揚，聽似喜氣洋洋的話裏，卻暗藏鋒機，她斜眸瞟了眼韓希宸，那笑容刺目得像一把刀，直接在韓希宸心上劃下一刀又一刀。
他負在身後的手一下擰成了拳，漆黑的眸底迅速結上一層冰，面上再無他色。
“小優，你怎麽……”
小優卻突然低叫一聲，立即甩開了姝芹的手，轉向那九層大蛋糕，調皮地笑著，“今天雖然是我的十六歲生日，不過最重要的大大主角還是姝芹姐姐和韓。我這個做壽星的也不能喧賓奪主了！”
她立即切下兩塊蛋糕，分別盛好了，一手墊一個，呈了上去。
但近處人一看，那上面完整雕琢的一顆“心”竟然故意被女孩切成了歪歪裂裂的兩半，要是再看不出女孩唇邊明顯的諷刺，那就是睜眼瞎了。
姝芹面色為難地接過了蛋糕，“小優……”
小優沒有理會她，手伸長送到了韓希宸面前，特別甜膩地叫了一聲，“韓，你的。雖然我知道你最不喜歡吃甜的，可是這一塊，一定不能不吃哦！”
女孩的笑容邪惡又造勢，這撒嬌似的口氣是她對他使詐時最常用的，她眨著明媚大眼看著他，他的心又開始不爭氣地亂跳。
他平靜的面具快要被打破時，眉心一蹙，伸手接過了那“分了心”的蛋糕。
“快吃啊！訂婚的蛋糕必須新人先吃，大家才能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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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優……”
姝芹為難地看看小優，又看看眸色愈來愈陰沈的男人。
哪知小優竟然鼓動其他不知情的賓客一起拍手叫著“吃心心”，頓時弄得兩人騎虎難下，司儀本想上前打圓場，就被小優示意小白給擋住了。
在眾人熱情的呼喚聲中，姝芹不得不吃了一勺，就想敷衍過去。
小優卻逮著韓希宸不放手，“不行不行，韓還沒吃，不做數啦！吃心心，吃心心……”
韓希宸額頭徒地一跳，瞪了小優一眼，轉頭將姝芹拉進懷裏，竟然就吻了下去。
剎時，小優叫聲一僵，周人卻覺得計謀終於得逞，紛紛笑了起來。
她咬著唇，數著數，一秒，兩秒，三秒……十五秒……
該死的，吻了那麽久都不休息換換氣嘛！
她沒有看到自己的雙眼裏，都快要噴出火來。
但是正吻著別的女人的男人，卻將那妒嫉十足的小臉蛋收眼底，又故意加長了半分鐘才結束。
“謝謝大家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儀式，希望今晚大家能玩得愉快！”
做完今晚最後一次發言，韓希宸看著正跟小白咬耳朵的女孩，忽然覺得疲憊不堪，覺得眼前的一切畫面，男人，女人，舞臺，鮮花，布景，宴會，都變得荒唐致極。
他怎麽會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可笑？
難道這一切就是他想要的！
他到底在做什麽？
他明明最渴望摟進懷中的人兒，竟然當眾祝福他和別的女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還有比這更諷刺好笑的事嗎？
那個可惡的小東西，他為她隱忍了那麽多年，等待了那麽多年，為什麽自己到頭來得到的竟然是如此冷酷心寒的結局？！
他想不通，弄不明白，為什麽兩個人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曾經，在她還沒有他手臂長的時候，她就攬著他的脖子說“只要他”啊！
天知道，那時候，他竟然會為了這句話臉紅心跳，突然間發現，自己竟然對一個小嬰兒念念不忘，每日做事出行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她。
明明知道不應該，他們差了那麽遠的距離，甚至還隔著血海深仇，他還是不由自主陷進了她甜美可愛的陷井裏，無法自撥。
他開始害怕，他故意減少回大宅的時間，有不同的女人。但她一哭一鬧，他就投降了。不管有多麽不容易，都會趕回她身邊，哄她，逗她開心。
他做的還不夠嗎？
也許，這已經不是他做得不夠，而是老天爺早就決定，只給他那麽多。再多，就是奢望，就是強求，就是……不可能！
他開始覺得疲累不堪，再不想跟那張笑臉鬥下去。
因為他知道，不管鬥到何時，輸掉的永遠是自己。
圓舞曲響起時，小白拉著小優滑進舞池，說要鬥情敵就要鬥到底，舞鬥什麽的絕對不能輸。便一個旋轉，將她攬腰托抱起來，整個舞池一下變成了他們的舞臺。
可在小優擡頭尋找“情敵”時，卻看到韓希宸轉身離開。
被高高托起的她看到他俊美的面容上浮上一抹濃濃的疲色，深黑的眸子仿佛失去了所有光色，黯淡空洞得教人心慌。
“呀……”
於是，小優一個失衡，從空中落了下來，一腳踩在小白腳面上兒，小白哀叫一聲，心中寬面條淚，這已經是今晚第三次了！
“小優，你去哪？”
“我……”
一晃眼，已經沒有了那個人的身影。
小白嘆氣，心說這丫頭的IQ真不是一般的低啊！平日裏訓練他們大男人時，聰明機靈得像魔鬼，一點兒小漏眼兒都能罵得他們狗血淋頭了。可一旦面對自己的情感問題，就變得很……遜！
當然，這一點，小白不敢直說，直接托著小姑娘出了人圈兒，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
“小白，你放手。”
“小優，我不知道你跟你那個監護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你現在還記得自己是在執行化妝偵察任務麽？”
小白一句話，登時將小優石化了。
小白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仍然口氣嚴肅地說，“當然，你是總指揮官，想要在任務途中那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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