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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068.我就是重生來報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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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068.我就是重生來報覆你的

南灣碼頭

一群衣著清一色黑西裝的男子,面容嚴肅、氣勢冷酷,宛如一尊尊挺撥傲遠的雕像,整齊劃一地站著,以圍護之姿將前方那條伸出海面的長長木橋圈在內。

木橋上,一身黑色風衣的韓希宸,與身形高大威武的周一東並肩而立,低聲交談著。

已是日落時分,晚霞緋艷,水光銜金,晚風將起,撩起衣袂高舉,襯得一老一少兩位當世梟雄亦添幾分豪情霸爽,笑聲一起,滿地金光耀人眼眸。

一道馬達聲由遠而近馳來,便見一架雪白的快艇前舷高高翹氣,驕傲霸氣得宛如立在艇前的主人,已經急不可待地要來赴約。

快艇還未停穩當,當首男子身形驕健地一躍,上了木橋,大步走向等待的兩人,沈穩有力的步伐震得橋墩微擅。幾乎與韓希宸同款的黑色風衣,在風中霸氣張揚地飛舞著,甚至連他們腰間的那條愛馬仕純鉑金皮扣都如一轍。

然而,與韓希宸大不相同的是男子嘴角那肆意無忌的笑意,仿佛從地獄銜著最美麗的露水紅玫瑰而來的英俊惡魔,湛亮如星的冰藍色眸子裏燃燒著熱情妖艷的曼珠沙華,多看女人一眼,都會勾去人的靈魂,讓人禁不住為其沈淪永墜地獄。

“哈哈,我親愛的小、韓、韓——”

許繼歡一副完全不要錢似地魅力大放電,張開長長的手臂,將始終一副泰山不動的冷酷帥哥狠狠抱住。

下一秒,許繼歡痛呼一聲,幾乎以有點狼狽的姿態急急脫離韓希宸,閃到了周一東身邊,委屈地咕噥一聲。

“還是這副死人相,這麽久不見了,好歹也給個笑臉吧!”

“兩個月前才見過。”韓希宸不冷不熱地丟回一句,轉身就走,“潮皇閣給你擺了宴,要吃就走。”

這意思就是再啰嗦,大餐就沒了。

許繼歡故做一副哀嚎狀,直叫“沒心肝兒”的還是乖乖跟上了。

“阿歡,你的眼裏就只有年輕漂亮的韓哥一個?!”

“周叔——”故意誇張地大叫一聲,用力抱住周一東,才恢覆了正常態,笑道,“什麽風把您的大駕吹來了。您瞧,小歡太沒規矩了,居然勞您興師動眾地接個艇。待會兒上桌子,先自罰三杯,以示尊敬。”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周一陽被拍得哈哈大笑,“阿歡,就你小子最猾頭!”

這一老一少宛如同輩,勾肩搭背,邊走邊聊了起來。

一個細碎的腳步聲從後面急追而來,女人嬌細造作的聲音插入了男人們豪爽的聲音中,“歡哥,韓哥,周叔,你們等等啊!”

伴著女人的腳步聲的還有箱輪子的軲轆聲。

韓希宸停下腳步,側身看去。

姜水瑤一襲只及臀下兩三寸的艷色碎花裙,在眼眸中淩亂魅惑地撫過那雙白皙嬌嫩的大腿,幾乎就要窺到上圍處,偏偏給及臀的華麗黑色皮草大衣擋住,讓男人們的眼光遺憾跌落的同時,興起一股更狂烈的探知念。

這楚楚可憐的聲調,和惹人疼愛的眼神,都向所有異性放送著一種明顯的電波。除非你不是男人,否則要逃避這樣的夜色尤物,真不容易。

許繼歡這才突然想起自己此行帶回的一個重要“行禮”,立即欺身到韓希宸身邊,“韓,你要的妞兒我可給你帶回來了。你自己瞧著辦,不過現在我最感興趣的是那個傳說中讓你變臉變色爆發雷霆怒吼的小小美人兒……”

瞥了眼摩拳擦掌整一色狼相的好友,韓希宸收回了目光,朝旁打了個眼色道,“先帶她下去安置。”

得令的小弟立即帶著人要離開,可對於想要借機會重新駁回自己的名利地位的姜水瑤而言,怎麽肯就此被軟禁起來,立即甩開小弟的手,撲了上去。

“韓哥,讓我陪你們一起吧,我酒量好,可以助興哪!”

這人未至,濃烈的香熏味便在夜風中早一步傳到男人們的鼻子中。

韓希宸眉心一皺,一把拉住了姜水瑤的手臂,毫不憐惜地往後一甩,甩得姜水瑤身子一個趔趄,若非旁邊小弟機警了幫扶一把就摔得很難看了。

然而韓希宸一個眼神丟過去,小弟嚇得立即松手別開眼,不敢再受這等美色引誘。

“這裏沒你的事,走。”

姜水瑤仍不死心,轉了方向,“歡哥,您跟韓哥說說,只是幾個男人喝酒哪有意思。我在澳門新學了兩套酒拳,可好玩了,一定讓你們……”

許繼歡笑道,“瑤瑤,你怎麽就知道今晚的宴席沒有美人兒相伴。”他口氣親昵,眼神卻比韓希宸冷酷的臉色更陰寒幾分,“韓哥可早就給咱們安排了一個比你年輕、比你嫩、比你可愛,更比你肉感的超級靚寶貝陪酒。你,老啦!”

“我?怎麽可能,你……韓……”

姜水瑤今年也才二十二歲,就被許繼歡如此貶損,又急又氣不說,想反駁就被韓希宸一個森冷的眼光打住。曾經的經驗告訴她,男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許繼歡攀上韓希宸的肩頭,笑問,“韓,你也太小氣了,怎麽也不帶上你那個嬌寶貝讓我瞧瞧?真那麽嬌氣,連出來看看大海也不成?”

想到早上花園裏的那一幕,韓希宸不由擡了擡眉,沒有說什麽。

周一陽卻笑出聲來,“歡小子,你急什麽?待會兒到潮皇閣就見著了。不過你就別想胡來了,那漂亮小寶貝已經被俺家陽小子訂下了,未來鐵定是俺們周家的小孫媳婦兒。”

“不會吧?韓,都說女大不中留,你家這寶貝還沒長成形兒就給人偷啦?瞧你這爸爸做得也太不給力了。”

韓希宸正撥電話,掃了一記冷眼過去,電話接後問張生的情況,彼時張生正在大廳裏拾弄著那個從他的家鄉寄來的大包裹裏的東西。

“小乖還沒醒?”

“嗯,剛剛我才看過還在睡。問過醫生了,說孩子還是年齡太小,拉太多次容易脫水,最好讓她多休息。”

旁邊許繼歡帖著耳朵聽到這裏,忙道,“潮皇閣不去了,咱先回大宅看咱們小乖乖。嗨,張叔,好久不見,我是小歡啊!”

韓希宸推開聒噪鬼,叫張生好好看著孩子,便掛斷了電話,惹來極大的不滿。

“韓,我這回來第一就是為了看這個神奇寶貝,你可不能掃了兄弟的興。”

“她在睡覺。”口氣依然不松。

許繼歡瞧著那張比自己還漂亮的臉蛋,嘿嘿笑,“看一眼又看不跑,這潮皇閣都是自己開的,早就吃膩味兒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周叔,你說是吧?”

周叔只笑不語,很明智地不參和這兩兄弟的口角之爭。

韓希宸冷哼,“愛吃不吃,隨你。”逕自坐上了車。

“哎哎,韓,我說我把姜水瑤那女人給你帶回來了,你怎麽突然又不要了?”

“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先回總壇。”許繼歡一上車就給司機發號私令,又換口追問,“我聽說鐵叔那不是給你找了個新鮮貨,洞房了兩天一夜。嘖,你這不是想來個三響炮,玩NP吧?哎喲餵……”

司機見韓希宸沒有發話,許繼歡的身份在黑龍組同樣舉足輕重,便發動了引擎開向總壇。

“韓,既然不想玩劈腿,該不是真想讓那女人來當奶媽吧?依那女人的脾性,要讓她帶娃娃還不給你帶個姜水瑤二世出來。咱可不能將可愛的幼苗這樣扼殺於搖籃中……”

“阿歡,你再不閉嘴,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被扼殺在你身後的皮椅中。”

冷冷的一聲,許繼歡翻了個白眼兒,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息了聲。自顧自開了冰櫃,拿出了金色的芝華士先幹了一大口,舒服地大啖一聲。

“OK!看在你給我準備了這瓶1841年皇家禮炮的份兒上,哥們兒我就耐心地等著看看你那個超寶貝的、與眾不同的小小睡美人兒。”

……

那個時候,娃娃耗光了睡前吃下去的所有營養,終於爬上了竈臺。

說實話,這全新型的燃氣竈她還從來沒用過。前世在生時,家裏用過最老舊的前鋒牌燃氣竈,是用扭的,可眼下這東西居然是用摁的。

折騰了大半會兒,終於把氣全開了,滅掉了火。差點兒把自己的蕾絲花邊小睡衣給燃著,嚇得她在竈臺上翻滾,不小心滑進水槽子裏,把水龍頭別開了,才滅了火。

她嚇得上氣不接下氣,攤在水槽裏不動了,不禁想起之前那一場死裏逃生的災難——骯臟下流的男人,臭氣熏天的倉庫,齷齪不堪的笑聲,掙紮撕裂聲,無力的哭叫聲,太多太多的畫面一下湧進腦子裏,瞬間被一場可怖的大火吞滅掉……然而在那麽炙烈的火焰裏,一張漂亮得宛如魔鬼的男人緊緊抱著她,不顧生死,焦急擔憂得仿佛自己也掐住了他的命脈……

“吃吃吃”的氣流聲在靜謐的空間裏流淌著,空氣裏開始慢慢被那種臭雞蛋似的味道充斥,娃娃的大眼一點點瞌上。

——你有今天,要怪就怪韓希宸,從頭到尾你也不過是他手裏的一枚小棋子。很快,就成為一枚棄子。

是啊,要不是因為他,她怎麽會死掉,她的父母怎麽會死掉。

要不是因為他,她怎麽會重生,還認了大仇人做父?!

——現在她已經不覺得這是恩賜,而是老天爺給她開的一個最惡劣的玩笑。

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一枚用來換取地盤和利益的棋子。

在她住院的時候,那些送禮物來看她的黑道頭目們,來來去去的那許多小嘍啰們,私下裏議論得不少。

她就是韓希宸手上的一枚好看有趣兒的棋子,他寵她疼她,仿佛什麽事都由著她的性子來。其實救秋叔,無非是他演給所有叔伯元老們的一場戲。打著仁慈的幌子,掩蓋他背地裏的陰狠毒辣,用最小的損失換回最大的利益,沒有在組織內引起大規模的反對聲浪,就把組織進行了一次大換血,全部換成了他自己的直屬派系,一勞永逸。

本來她不相信,不相信人性可以如此黑暗可怕無恥下流骯臟齷齪。

因為張生爸爸說,韓希宸為了救她,連自己的傷都顧不上養。

可是姝芹的哭敘,游樂園裏那些小頭目的分析,韓希宸為了威嚇她還帶她去了刑場看到那可怕的人間煉獄……太殘忍了!

那些傷害了她和姝芹的人,她已經擠不出絲毫同情心了。

可是韓希宸跟那些家夥,又有什麽區別?!

只是每次想到那些畫面,母親父親的慘死景象,就像阿豹總是隨身攜帶的那把俄**刀,森亮逼人,一次又一次地捅進她心窩裏。

可怕,太可怕了!

她怎麽可能原諒韓希宸的滅門之仇!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算她重生了,擁有了新的身份,她一直向往的美好新生活……

這麽漂亮的大房子,那麽柔軟的床鋪,許許多多的玩具,漂亮衣裳,還有豐富精致到令人咋舌的美食。甚至,比前世更多的愛,張生爸爸,阿細哥哥,阿光阿虎,大家……那麽多的呵護,寵愛,疼惜,不舍,全心全意無私無欲的愛。

壁鐘發出輕輕的一聲嘀嗒響,“吃吃吃”的氣流聲已經不知不覺地放過了三分鐘。

她已經開始感覺到輕微的抽痙,呼吸困難,卻沒力氣再移動一下。

她沒有韓希宸的心狠手辣,她狠不下心殺他,她沒用。

可是要她就這樣心安理得地一直享受著大家的愛,她也接受不了。

——俗話說得沒錯,有奶就是娘。小東西,你很識相!

他當初的諷刺,就像埋在肉裏的刺,每次當她就要因為那些溫柔、心疼、不舍而動搖迷惑時,就會刺得她渾身發痛、夜夜噩夢。

他永遠不知道,在她失眠的那些夜裏,他抱著她漫步在星空月色之下,她是什麽樣矛盾的心情。

她很怕,很怕很怕,很怕要是有一天……

不,已經沒有那一天了。

她記得很清楚,媒體中毒不消十分鐘就死會死人。前世她家住的那片拆遷房裏,就有一家人用媒氣不當死掉的。現在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這一次,他再也救不回她了。

恍惚之中,也仿佛看到了彼岸一片烈火紅花中,母親微笑駐立,朝她擡著手,喚著“小優”。

媽媽,女兒真沒用,居然只有用這種方法來報覆。

可是我真的真的已經盡力了,媽媽……

——韓哥心狠手辣,可爸爸也看得出來,為了你……唉,他也是真心疼你的……

如果,這真像張生爸爸所說的那樣,那個魔鬼會為她心疼。

那麽,她的死至少也能讓他不痛快上好一陣兒子吧!

突然暈忽的腦子裏又自動遞上一幅幅畫面……燃燒的火場裏,他完全不顧自身安威地撲上來抱住她,連他自己的頭發被燒到都不管,一逕拍把她身上的火苗兒時,那眼底湧動恐懼不安;辦公室裏,他戲謔地挑著她的小下巴,說不準傷到自己時,黑眸底都是溫柔寵溺;昨晚,她一真一假的兩次故意摔跤,他不顧一切撲過來時,眼底那又惱又恨,卻最終妥協般地因為她的淚水,化成一片無奈縱容……

——小乖,呼吸,只要你睜開眼,你要吃多少紅豆燒都可以。

——小乖,別怕,我來救你了,你聽到了嗎?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沒有人能碰你一根寒毛。別怕,有我在,別哭……

——小乖,把病養好了,你要做什麽我都答應你。

——討厭也好,恨也好,你也必須給我好好活著!

——我韓希宸救回來的人,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死!

哈,韓希宸,我就偏死給你看。

——該死的,你是故意想氣死我,報覆我嗎?!

對,我就是重生來報覆你的,韓、希、宸……

娃娃的兩頰、胸口,以及雙唇都呈現異恙的櫻桃紅色,呼吸已經慢慢消失,意識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兩行淚水自眼角悄然滑落……

……

在這不長不短的十分鐘裏……

張生將包裹打開,把裏面托同鄉準備的許多小玩藝兒一一拿了出來,旁邊的小弟好奇地詢問,他笑著解釋,“都是托朋友從四處搜羅來,給小乖乖做滿歲抓周禮的。”

散落在桌子上的都是銅質小算盤,小劍,小筆,小印章,還有小針,繡線,小尺子,一堆又小又可愛,但一看就知道是上了些年陳的東西,頗有些古香古色,小小的十分招人喜歡。

他拿起一個小小的波浪鼓,輕輕搖了搖,鼓面已經蒙上一層歲月的陳黃,紅色的鼓沿漆面上,已經有些斑駁脫漆,但是音色響亮、醇厚,讓人不禁想起了幼時那段在那白墻青瓦的長長的胡同裏,搖著小鼓,同小夥伴兒奔跑嘻戲的童年時光。

小弟掩不住新奇,一手拿著把小菜刀,一手撚著把小鼻盤,嘖道,“張叔,這些東西……都過時了吧?咱們大小姐長大了哪還需要當廚師,做會計,只需要穿得漂漂亮亮,每天過得像公主一樣無憂無慮就好了。”

“對啊,張叔。再不行,咱大小姐也是坐在高級辦公間裏的高級OL,這叫什麽來著?”

“Office—lady!”

“對對對,至少也是個白領麗人。該準備個電腦啥的吧?”

張生白了眾人一眼,又笑著搖搖頭,“你們不懂。這抓周禮是有講究的,哪能趕什麽時髦,弄什麽電腦,所有這些小東西必須顏色一致,材質相當,不能混淆娃娃的眼睛。還有,除了這些,還必須準備儒、釋、道的經書陳案……”

眾人越聽越來勁兒,不斷問這問那。

一個小弟搗騰著旁邊另一個大包裹,打開後,掉出許多五顏六色的布頭子,怪叫道,“這什麽東西啊?全是破布頭?跟垃圾沒兩樣唉!”

這話還沒落就被張生拍掉了臟手,斥道,“胡說八道。這是我托人跟百戶人家求來的專門給小乖乖做百家衣的。”

“百家衣?什麽東西啊?怎麽都是藍色的,這顏色大小姐穿上多難看啊!應該多弄點兒粉紅色的。”

小弟們紛紛附合之,張生聽得只好笑。

這時在外面玩累了的周一陽被阿光阿虎背了回來,小家夥直吆喝著肚子餓要吃東西,可進大廳一看到滿屋子熱鬧又不安份了。

“哦,這是什麽啊?好好玩哦,哥哥叔叔要送給陽陽的嗎?”小男娃拿起一把小劍便愛不釋手了,又拿起一個波浪鼓就想揣懷裏帶回家了。

小弟們一見可就不樂意了,誰敢染指他們大小姐的東西啊,那就是染指他們自己的東西。

“小鬼,別動,這是專門給大小姐準備的。”

“就是,你丫都多大了還跟小妹妹搶東西。”

“快放下放下,別弄丟了,等大小姐醒了好玩兒。”

這走到哪裏都是眾人掌心捧著的小寶貝周一陽立馬就不樂意了,他長這麽大一直都是順風順水,要啥有啥,幾時被人不待見過。當下氣得將手中的小鼓狠狠一扔,雙手一陣亂揮,就把桌上的小玩藝兒全掃落地了。

氣勢完全不輸他家姥爺似地憤怒大吼,“混帳,敢攪小爺的興兒,把你們一個個都拖出去槍斃了!”

當然,這也是深受其京城姥爺的習氣影響出的小脾氣了。

登時把在場的人都震了一震,眾人滿頭黑線下落。

張生又好氣又好笑地安慰小男娃,“陽陽乖,這些小東西啊是叔叔準備著給妹妹抓周用的。等抓完周了,你就陪著妹妹一起玩,好不好?”

一邊哄著這小金孫,他一邊給阿光打了個眼色,阿光向來機靈,立即會意跑去廚房給小祖宗找好吃的。畢竟這小祖宗可是周一東唯一的金孫兒,要是鬧出什麽不愉快,以周的直爽性子也就算了。可是要到韓希宸這方,少不了給小弟們一頓排骨吃。

小家夥拿著阿虎遞上來的芝寶打火機,正好跟他父親大人的那只很相似,瞬間轉移了註意力,又樂呵起來。

張生想到娃娃也睡了不久,便讓小弟上樓去看看情況。便將落了一地的小東西,一個個揀了起來,想到韓希宸走前吩咐他重新籌辦小乖乖的周歲宴,心頭很是欣慰。

“天哪,大小姐——”

哪知道廚房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叫,嚇得他手上的東西嘩啦啦地全落了地。

樓上也傳來驚叫,“張叔,不好了,大小姐不見了!”

跟著就有小弟嚷嚷,“這什麽氣味兒,好臭啊,好像媒氣……”

那抱怨還沒落下,阿光抱著已經深度昏迷的娃娃跑了出來,一臉蒼白,“張叔,不好了,大小姐中了媒氣毒!”

張生的心狠狠一揪,楞了足三秒才回神大叫,“快,快送醫院。打,打電話給醫院……”拉著阿光就往外跑。

其他人一聽,也嚇壞了,阿虎急忙叫道,“快把所有窗戶都打開散氣。給韓哥打電話,還有……”

這一回頭,嚇得阿虎一顆心差點兒蹦出嗓子眼兒。

因為正認真玩著芝寶的周一陽小朋友,正在用兩根大拇指用力地扳扯著那個磨輪,想要把火打燃。

阿虎整個腦子一嗡,身體本身地撲了過去,大叫著,“陽陽少爺,不要啊——”

哢、嚓。

一個小小的火苗,羞澀地綻放在充斥著臭味的空氣中。

剛剛奔出大宅才十米遠的張生阿光兩人,就聽到後方傳來轟地一聲爆響,一股氣浪從後方推來,帶著濁氣撲打在兩人後背上,嚇得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互抱到一起掩住懷裏的小娃娃。

與此同時,韓希宸、許繼歡和周一東三人剛好下車朝大宅走來,還在五十米開外的巨大造景花園裏慢步,被那一聲轟響一震,一齊看向大宅時便見窗戶嘩啦一聲全碎了,噴出青紅相間的巨大火舌,在暮色中肆意張狂,半個大宅一下陷入了紅火黑煙中,屋裏的報警器茲啦啦地全響了。

------題外話------

這一次的陣仗夠大了,咱們韓老大會有啥反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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