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052-056.味道很不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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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052-056.味道很不錯！(1)
“醫生伯伯，今天我想出去看個朋友，可以嗎？”
醫生收起聽診器，一邊翻看姝芹的病歷，一邊笑道，“好姑娘，恢覆得很好。今天天氣不錯，出去走走也好，時間不可超過兩小時。而且，必須由你父母陪同。”
“好。”
姝芹想去看娃娃，那天從刑場回來後她也發了場高燒，已經半個多月，後來聽說韓希宸還帶娃娃去了刑場，她很難想像那會是什麽情形，更想去看看娃娃，和……那個男人。
聽護士說父母已經到樓下，她一時心切就跑出了病房，躲到父母必經的一個僻靜拐角給父母一個驚喜。
鐵叔和妻子一路行來，臉色卻都有些不對勁兒。到達女兒的住院層時，鐵叔突然接了一個電話，說到一半時就被妻子低吼著打斷，鐵叔面色一凜將妻子攥到角落，卻不知女兒正躲在那裏。
“噓，你叫什麽，不想要命了你！”
“鐵正方，你還有沒有良心啊！為了你的地盤地位你竟然狠心把姝芹送給那些男人糟蹋，芹芹她今年才十二歲，才十二歲啊，你怎麽狠心，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
“住嘴，你胡說什麽！地板是韓希宸自己給我的，我從來沒找他要過。”
鐵正方憤怒地低斥一聲，捂著妻子的嘴就往角落裏拉，本來準備跳出來的姝芹下意識地躲在了垃圾回收車後，愈聽愈心寒。
“鐵正方，你還想騙我。你私下跟老傀要過多少次貨，你以為真的沒人知道嗎？韓希宸從澳門一回來你就送了份大禮給他，不然他怎麽會把地盤交給你，你們根本早就串通好了。你跟韓希宸都是冷血無情的劊子手，為了自己的利益、地盤、權勢，連那麽小的孩子都不放過，都能當成籌碼，隨隨便便送人……”
啪的一個巴掌聲，截斷了女人憤怒的指責。
四周一下靜得發寒，躲在車後的姝芹渾身顫抖得厲害，整個腦子嗡嗡作響，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彈起身，朝安全通道的樓梯沖了下去，沖出了醫院，沖向三條街後的愛心兒童醫院。
……
娃娃醒後，燒基本已經退去，但胃口卻不怎麽好，牛奶米粥吃了幾口就打掉。
眾人著急了，上網查資料，打電話找熟人，打聽提高孩子食欲的辦法。
“紅……紅……唔呀紅紅……”
娃娃揮著一只手，皺著小眉頭叫著。
張生為難，“小乖乖，醫生伯伯說了，你現在身上有燙傷，又發過燒，不能吃太甜太油膩的紅豆燒，等過幾天……”
“啊啊啊啊，紅紅紅……”
娃娃根本不聽勸，胡亂叫喚砸掉送上來的食物，脾氣更糟糕了。
哼，不讓我死，我就折磨死你們。
這才稍有些力氣，娃娃又將床上的玩偶全扔了出來，砸得一幹大男人們只能閃躲，無可奈何。
韓希宸來時，迎面就是顆宇宙寶寶，他伸手接住，一雙厲眸掃過去，男人們立即僵住動作打住鬼叫，而小床上囂張的娃娃正掀起被子，一腳將之踢下了床。
撲——
被子落在男人腳邊，震起一股奶熏熏的味道。
“你又在幹什麽？”
一字一頓的聲音，裹著讓人膽寒的迫力。
娃娃擡頭一看，滿身張狂一下收起，朝後一倒，呈“大”字躺下了
唉，果然是吃得太少，又沒力氣了。
韓希宸眉心一擰，伸出手。
娃娃心頭一個咯噔，立即伸出雙手，嘴角朝兩邊一拉。
“哈哈，韓，韓，紅紅……唔呀紅紅……”
突然眉開眼笑，可愛得宛如小天使的娃娃，讓周人全傻眼兒了。這前後轉變也太大了點兒，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啊！
韓希宸松開眉心，將被子從地上撈起，扔給旁人換新的。然後將朝他伸手的娃娃抱了起來，娃娃繼續嘟著小嘴要紅豆燒，討喜的嬌憨樣兒，更讓周人捶胸頓足，丟來無數個“小沒良心”的怨懟眼神兒。
娃娃當然沒心情理會這些“受傷”的心靈，全心全意地應付眼前的殺人狂。
“唔呀吃紅紅……”
她認清了一個事實，就算是自殺，也需要力氣。等她有了力氣，看韓希宸還能怎麽著！哼，你說生不如死是最痛苦的，我也要讓你明白，殺人不過頭點地，要讓一個想死的人活下去，才是最困難的。
“醫生說不能吃紅豆燒，就不能吃。”韓希宸似乎並不為娃娃的撒嬌所動，朝旁伸手，“牛奶拿來。”
張生遞來半瓶沒喝完的配方奶，娃娃一看，立即皺眉搖頭，伸手就要打奶瓶子。
韓希宸閃開這一擊，嘴角微掀，道，“我最後問你一次，喝不喝？”
“不，要紅紅。”
偏不如你願！
瞧那高高翹起的小嘴，一副倔傲樣兒，看得眾人是又愛又恨。
韓希宸挑了挑眉，不惱，也不氣，扭開奶瓶子，仰頭喝了一大口。
呵，這家夥被氣傻了，以為喝光了牛奶就能激她就範，沒門兒！
“呸呸，嚕嚕——”
娃娃立即嘟起小嘴吐口水，猛做鬼臉，一副嘲弄樣兒。
但其他人卻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接著一聲“啊嗚”的驚呼聲傳來，就見韓希宸喝了一口牛奶後，一手鉗住那張小鬼臉，對準嘟起的小嘴就壓了上去。
剎時間，床上的娃娃僵了。
其他人石化了。
053。味道很不錯！
薄唇蓋上來時，她的腦子被瞬間刷白了。
他他他……他居然又趁機吃她的嘴巴？！
雖然心裏驚叫著，她的嘴巴卻不由自主地張開了，似乎有什麽東西鉆了進來，軟軟的，熱熱的……呃，那是牛奶。
他看著那雙由瞬間瞠大慢慢變得恍惚的大眼睛，黑眸中掠過一抹滿意之色。
一口牛奶，被慢慢渡過來，她想閉嘴，卻突然沒了力氣，奶香中夾著一股獨特的成年男人氣息，也被悄然送進她的口腔鼻息中，她立即摒息，小臉被迅速漲紅。
相銜的唇角緩緩溢出一縷乳白的絲線，他擡起頭時，伸出舌頭舔去她唇角的液體，她眼眸一縮，不敢看那雙深黑的眼眸，視線下落時，卻看到他紅紅的舌尖滑過唇角，揩去一滴乳液，喉頭滾動了一下……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心口燃起了一把大火，燒得她縮成一團。
“臉怎麽這麽紅？”
長指勾過皺成團的小臉，口氣裏明顯帶著一絲促狹，“小乖，你又發燒了？那就必須脫了綁帶，用酒精擦身子物理降溫。”
“不，不……”
娃娃緊張地大叫起來，脖子都震得一片通紅。
“喝奶時別忘了呼吸，來，還有小半瓶，喝完了再吃點蝦仁粥。”薄而性感的唇，被牛奶潤得又濕又亮，微微彎起後，好看得驚人，也邪惡得驚人。
他是故意的！
娃娃伸手就要打，男人即道，“要自己喝，還是要我親、口、餵、你？”
故意晃了晃奶瓶子，“這牛奶的味道……很不錯。”
而那投來的眼光，銳利，鷙亮，不光娃娃打了個冷顫兒，其他人全是一身惡寒。
道上人都說韓希宸陰毒狠辣，做事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只是眾人沒想到，這一招有一天也會落到小娃娃頭上，真不知是福是禍啊！
“還是韓哥厲害啊！”
阿細超級崇拜地看著房裏的一幕，嘖嘖稱奇。
娃娃終於妥協，不再搞怪，乖乖喝粥了。
“我回去再燉只雞，熬鍋銀耳粥。”
“細哥，還要不要買紅豆燒呀？”
“我老婆說寶寶的輔食要多加些蔬菜，像黃豆芽、西蘭花、南瓜都不錯。”
“大小姐是不是應該補補鈣呀？張叔，可以買點芝麻醬和豆腐皮，我聽說……”
眾人忙不疊地為寶寶張羅好吃好喝的，最大的渴望是寶寶早早離開這消毒水濃重的醫院，回到他們的大宅，看寶寶能健康精神地爬綠草坪。
姝芹一路跑來，剛上樓，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熱鬧喜慶的場面。
雖然之前已經來過一次，可現在心境卻大不相同，這滿滿一走廊的鮮花禮物聽說都是與黑龍組交好的社團組織黑道魁首們送來的，其中不少人都曾在韓希宸的登基流水宴上見過娃娃。
由於韓希宸近段時間對地盤進行素清大掃蕩，許多為了自保的小頭目趁機表明立場與鬼佬肥標劃清界線，天天送花送禮獻殷情。
姝芹開始還有點羨慕，現在只覺得異常惡心，她大步沖向病房，碰上個正在擺花的小弟，毫不客氣地撞上去掀翻了花籃，小弟剛要叫罵卻見是鐵家的小小姐，立即咬住嘴。
房門打開，張生走了出來，正撞上姝芹。
“走開！”
“鐵小姐，你這是……”
“我要看娃娃。”
“等等。”
張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長長的一聲“噓”音拉出，姝芹不由強壓下滿腔翻騰的氣焰，順著朝裏看去。
原來，娃娃正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粥，或許由於之前鬧騰得太厲害，這會兒擠著一點兒精神應付韓希宸，又忍不住打起瞌睡來。
此時天已放睛，窗外陽光燦爛，粉綠色的百頁窗隔去刺眼的光芒，縫隙裏透出一道道淡柔的光線，仿佛能看到細小的微塵在空中跳著圓圈兒舞。
一縷光暈打亮男人漂亮的側顏，利落完美的曲線被金暈柔化，薄薄的唇角挑著一抹滿足的笑痕，凝著娃娃的黑眸是姝芹想像不到的溫柔專註。
她的心不由得一縮，說不出是疼，是羨，是甜，是苦，只是再也移不開眼。
真的不可思議，那麽冷酷無情的人……怎麽會有這麽，這麽溫柔的表情呢？媽媽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那麽狠心把娃娃送進……
男人餵完了最後一勺粥，柔聲說，“好了，睡吧！”
他放下碗，拿過床櫃上的一塊超細膩紙巾，輕輕拭去小嘴邊的湯漬，長指劃過小眉頭，揉了揉小小的耳垂，拉過被子給娃娃掖好……然後低下頭去，烙下一吻。
姝芹忍不住倒抽口氣，韓希宸突然轉頭看過來，前一瞬還溫柔深情的眼眸，這下就變得陰鷙冷銳，能戳穿人心。
她卻無法忽略剛才那一吻，帶給自己的震撼……他吻的不是額頭更不是臉頰，而是娃娃的雙唇。
……
韓希宸站起身，姝芹下意識地朝後退去，明明知道他不會對自己怎麽樣，可她卻阻止不了自己身體的戰栗，韓希宸並沒有直接走向她，而是先把百頁窗關上，將室內的光線調暗，才轉身走出房，關上了門。
“你來幹什麽？鐵叔不知道？”
最後一句是肯定的。
姝芹來不及驚訝男人敏銳的觀察力，男人已經舉手，招來一個小弟，“送鐵小姐回醫院。”
“等等，我想……”
“不行。她在睡午覺，要看她等她醒了之後。”
“好，我等。我父母那裏，請您讓我打個電話告訴他們就好。”
韓希宸眉心夾起，姝芹感覺到他明顯的拒絕意謂，立即換口，“我聽說寶寶晚上睡得不好，那……之前我都有給她唱睡前搖籃曲，我想也許可以幫幫她。”
感覺到那兩道深銳的目光，漸漸放軟，她在心底長籲了口氣。
電話被送到了手上，男人的聲音就同他漂亮臉蛋一樣，冷冰冰地說，“只有十五分鐘，她必須多休息。”
姝芹訝異地擡起頭，韓希宸沒看她，轉身離開了。
看著那道寬闊剛毅的高大背影，心裏沒由來地又升起一股失落感。
“給她弄套衣服換上。”
突然，冰冷的聲音又傳來。
小弟立即去給姝芹拿來一套公主裙，讓她將身上跑了幾條街的病人服換下。看著小境子裏的自己，她一手撫著發燙的臉，一手撫著裙角。
心想，其實他並沒有外人想得那麽冷血無情吧！
―――
PS：其實我家小韓也是有變化滴……大家想想，養了寶寶後，爸爸媽媽們都會有什麽變化呀？有經驗的親們多多給秋秋點兒意見哈！
054。你不給，我就自己拿
鐵正方和妻子高美瑄接到女兒的電話，立即趕到兒童醫院。
姝芹正抱著個一米高的長耳朵兔玩偶，笑著跟守門的小弟們攀談，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大問題。
高美瑄著實松了口氣，急忙迎上去詢問女兒怎麽不打招呼就跑掉了。她心裏極度惶恐，就怕女兒因為丈夫的關系又遭人報覆綁架。
姝芹將傳話未到的責任丟給醫院的護士，佯似從未聽過父母的爭吵，習慣性地對母親撒嬌。
鐵正方也松了口氣，輕聲道，“大小姐太小，這一睡少說也要兩三個小時。等她醒了，讓他們打個電話，我們再過來也不遲。”
那手伸來要抱姝芹時，姝芹下意識地躲開窩進母親的懷裏，倔將地說，“不，我就要在這裏等娃娃醒過來。媽咪，讓我等嘛，我不要回去，那裏冷冰冰的，不像這裏這麽多花。”
鐵正方放下落空的手，眉頭攏起，“芹兒，別任性。大小姐要休息，你在這裏會吵到她。要是韓哥知道了……”
姝芹硬著聲駁斥，“韓哥已經知道了，是他讓我在這裏等的。我不回去！”
她一把放開母親，抱起那只大兔子坐到門口的長沙發上，將臉深深埋進厚厚的絨毛裏。
高美瑄看著女兒有些古怪的反應，心下酸軟。恰時守門的小弟做了解釋，她便坐到女兒身邊陪伴。
鐵正方擰緊了眉，一言不發地看著兩人，最終妥協地留下一名親信，離開了。
……
果然這一覺，娃娃足睡到天色將暗才醒轉來。
張生和阿細提著熬好的湯粥來時，姝芹正唱著一首兒歌，娃娃還打拍子，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笑容，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兩人對望一眼，很是安慰。
“哇嗚，好香啊！”
食蓋一打開，滿室飄香，姝芹畢竟才12歲，等了一下午也沒吃什麽東西，肚子也咕嚕叫起來。
張生道，“白蘿蔔烏雞湯熬的粥，份量挺多，小姐不嫌棄也吃點吧！”
高美瑄看了看，笑道，“張哥，你還加了些補氣血的吧？”
“是加了一點，不過很少。小乖乖還太小，肝腎功能不強，不敢多加。”
“你真是有心。那我們芹芹就厚著臉皮嘗嘗了。”
大人們便交流起食療食補的心得來，小家們自己開動了。
“娃娃，姐姐餵你吧？”姝芹想起中午看到的畫面，心癢癢地拿起了勺子，勺了一勺湯送到那小嘴邊。
女孩過於盼望的眼神，讓她不忍拂了這好意，乖乖張嘴吃了下去。
阿細酸氣得嚷嚷道，“大小姐，你可真偏心哪！韓哥和咱們怎麽求你都不吃，這會兒姝芹姐姐一來你就吃了。重女輕男吶！”
他這話立即被旁人敲了一腦門兒。
娃娃皺起鼻子，朝他哼哼兩聲，奪過了勺子自己吃起來。
“阿細哥哥，你真討厭。”姝芹被他攪了好事兒，也丟來一個怨懟的眼神兒。
阿細冤叫，“小沒良心的，你們手上捧的碗拿的勺可是本細爺親自去最好的古瓷店買的哩！”
“可我們喝的湯是張叔叔親手熬的，你搶什麽功，羞羞臉！”姝芹做了個鬼臉。
跟著，娃娃卷起小舌頭也“嚕”了他一圈兒。
一時病房內笑聲不斷。
……
韓希宸來時，看到娃娃爬在小桌子上，瞪大了眼睛，看姝芹拼水果畫，那神彩四溢的小模樣，讓他不由駐停在門口，揮手制止了周人欲要招呼的動作，靜靜地看著這溫馨可愛的一幕。
“看，一顆紅心做好了。”
白瓷盤裏，蕃茄做成的紅心，十分形象，還有用梨子香橙做成的向日葵。
插上牙簽，兩半心在空中碰了碰。
“芹，芹……”
“娃娃，咱們一人一半心，吃下後，就永遠是好姐妹啦！”
“節……節……”
這麽久以來，小家夥第一次這麽高興，不但乖巧地吃了飯，還很配合大夫的檢察。
黑眸閃了閃，也許這個辦法不比醫生之前的提議差。
時間將晚，高美瑄提醒女兒必須離開了。
然而姝芹卻十分不舍，“媽咪，我想轉院，我想跟娃娃住一塊兒，好不好，媽咪，你答應我啦！”
“不行，這裏是幼兒醫院。你的病……啊，韓哥。”高美瑄一見韓希宸，立即變了臉色，用力拉過女兒護在懷裏，“不好意思啊，韓哥，打擾寶寶太久。時間不早了，我們這就回去。”
不管女兒怎麽掙紮，高美瑄強拉著女兒往外走。
娃娃也很不舍地叫起來，“節，節……”
韓希宸錯過母女兩走到病床邊，娃娃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繼續叫著，做勢又要爬起來，韓希宸伸手往她胸口輕輕一推，她就躺了回去。
可惡，這臭男人！
韓希宸擡了擡眉，果然，這小家夥很不待見自己，道，“你要她陪你？”
門口兩人一聽，不由停了下來。
床上的娃娃立即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男人們已經習慣這一大一小的奇妙互動方式，門口的母女倆卻是首次見到，奇怪得不得了。
姝芹聽出韓希宸有留下她的意思，立即叫了聲，“娃娃，姐姐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好不好？姐姐以後每天都可以給你唱歌、講故事，還給你做好吃的水果大餐。”
韓希宸直盯著小家夥，“要，還是不要，說！不要麽，你們都出……”
“嗚要，要啦！”
終於，那別扭的小腦袋轉來直瞪著他，完好的右手拿著小桌子上的小杯子，就是重重一頓，堅決又蠻橫。
他唇角一勾，“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以後要乖乖聽話，不準亂發脾氣，無理取鬧。”
這是什麽鬼要求？
“別想給我玩陽奉陰違那一套，後果你擔不起。”
啊，這臭男人，就知道威脅人，魔鬼！
他轉頭朝門口的人說，“我讓人安排一下，明天你們可以搬過來。”
姝芹一聽，高興地掙開了母親的手，跑上前想要抱娃娃，卻一下被那森黑的眼光打住動作，只能握了握小手，笑道，“娃娃，太好了。明天姐姐給你帶好看的漫畫書！晚安，拜拜。”
眾人識趣的迅速退出了房，娃娃一臉警惕地盯著韓希宸。
他突然一笑，嚇得她打了個顫兒，直往後縮。
他伸出手，她拉起被子就往裏鉆。
嘩啦一聲響，他並沒碰她，鉆出被子就看到他將小餐桌推開，調暗了燈光，關掉百頁窗，攏緊她的小被子，做完這一切，便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這一刻，大眼瞪小眼，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助眠香，寧靜安祥。
漂亮的眉目悄然舒展開，再不若初時的嚴厲冷肅，不易親近。
良久，瞪得她眼皮子直打架，瞌睡又鉆出來了。
低碎的聲音悠悠響起，“小乖，晚安。”
頭頂一黑，俊臉倏然放大，她一下又醒了神瞪著欺來的男人。
他停在她面前五厘米，近得呼吸相聞，“給我一個晚安吻，我就離開。”
口氣，似交換，又似有幾分懇求。
她扭頭閉眼，偏不稱他意。
他輕哧一聲，“你不給，我就自己拿了。”
什麽？
小腦袋驚訝地轉過來，剛一睜眼，唇下一溫。
那軟軟的、暖暖的觸覺，已經不陌生，雖然只是極短暫的一吻，她還是一下紅成了煮河蝦。
他勾了勾那小臉蛋，眸色盈然，口氣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小乖，我走了。”
她氣得一把拉起被子掩住臉，使力蹭嘴皮。
關門聲響起，室內靜得出奇。
色狼，她怎麽睡得著呀！
055。我更羨慕你
隔日，姝芹早早地就到了兒童醫院。
“娃娃，姐姐餵你吃飯吧！”
其實娃娃想自己吃，不過看女孩幾乎是乞求的眼神，心下奇怪，便順了女孩的意。
吃了一半，娃娃要自己吃時，女孩也沒再勉強。
這一大一小相處得格外和諧，讓準備病房的男人們看了也覺得很欣慰。
阿細對張生說，“張叔，大小姐脾氣又怪又倔，是不是因為沒有同齡人做朋友，才這樣啊？你瞧要不要咱們找幾個差不多大的孩子，陪陪她，也許……”
張生剖花生的動作頓了一下，“小乖乖才一歲，還早。”
阿細撫撫下巴，口氣又有幾分不舍，“不早了。一般兩歲就得上幼稚園了，到時候大小姐的時間就都變成別人的了。咱們就不能常看到她了！你瞧瞧，現在她就見異思遷了……”
阿細口氣滿是妒嫉，一副“女大不中留”的遺憾勁兒，讓張生有些好笑。
回眸時，娃娃笑盈盈的小臉蛋在陽光下可愛得讓人心頭軟軟，慨嘆，哪個做父母的沒有這樣矛盾的心情呢？一邊渴望她快快長大，一邊又怕她長大了離開自己。
“這事兒，必須問過韓哥才行。”
聞言，阿細雙眼一亮，“對哦！韓哥的占有欲那麽強，肯定不會讓小乖乖這麽快離開我們的。”
張生心下卻因為“占有欲”那三個字，有了些不舒服。
韓希宸對娃娃的態度，看似很正常，可有時候總覺得有些古怪，但是一時又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勁兒。希望這只是他的錯覺吧！
……
“真是辛苦你們了。”
“鐵嬸兒，您別客氣了，平常我們也多得鐵叔照顧呢！”
高美瑄看了眼丈夫，笑容僵了一下，又迅速恢覆聊了幾句，到隔壁去看女兒。
鐵正方看著妻子離開的背影，臉色變了一變，旁人喚他時，立即端上一慣的親和面容。
看到兩個孩子相處得那麽好，高美瑄心裏有些安慰。
姝芹獻寶地拉住母親，說，“媽咪，我教娃娃叫你呢，她都會了喲！娃娃，來，叫阿姨，阿——姨。”
“呀——咿……”
“不對，是阿姨啦！再叫，阿——姨——”
“呀咿——”
“哎，剛剛明明叫得很清楚的。”
汗，她也想叫清楚的說，可是她這身體的腦幹發育真的很遲緩耶！
高美瑄撫撫娃娃仿佛“慚愧”而垂下的小腦袋，笑道，“不急，娃娃還小，慢慢來就能說清楚了。唉，這麽小的孩子就弄得……”旁邊立即傳來一陣咳嗽，她急忙換口，“這娃娃真可愛，長大了一定是個超級大美人兒。”
娃娃這才擡起頭，大眼裏閃著疑惑。
她現在這肥頭圓耳的就能瞧出漂亮了，這些人真奇怪！
高美瑄則錯過丈夫，直接對張生說，“張哥，今天我也熬了些適合小孩子吃的粥，一起吃吧！”
張生想起當初就是高美瑄的一碗清粥白豆腐，讓小家夥不再絕食，遂欣然同意了。
鐵正方抱一了床粉紅被子過來，笑道，“喲，這都吃上了。”看著女兒，“芹兒，爸爸把你最喜歡的被子拿來了，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裏。還有什麽需要，盡管跟爸爸和叔叔們說，這裏不比之前的醫院，住的都是小朋友，可不能太任性，要聽媽咪的話。”
姝芹淡淡地應了一聲，便埋下頭猛喝湯。
娃娃看著鐵叔親切的笑容，又看看高美瑄溫柔地給女兒夾菜盛湯，心底很羨慕姝芹有這麽疼她的父母。而自己的前世今生，都沒有像這樣一個健康幸福完整的家庭。
難怪姝芹好得這麽快，在這麽溫暖的家裏，任何傷痕都會隨時間慢慢消失的吧！
……
“姨撥撥，咻撥撥……”
“她是在說阿姨拜拜，叔叔拜拜啦！”
一片笑聲中送走了鐵氏夫妻，又到了小寶貝睡覺的時候。
“姝芹，叔叔去醫生伯伯那裏一下，很快回來。”
“張叔，我會看好娃娃的。”
房裏只剩下兩個孩子。
“節，咻喲。”睡覺。
姝芹回眸時，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抓著娃娃伸來的小手，慢慢垂下了眼簾。
娃娃立即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兒，便聽女孩壓抑著聲音說著，“娃娃，你是不是覺得我的爸爸媽媽對我都很好？可是，我現在卻好羨慕你。有時候……”
驀然擡起的臉，竟然掛滿了淚水，那雙水光浮動的大眼睛裏，有抹讓她驚訝駭然的恨意。
“……我寧願沒有這樣的爸爸媽媽。以前聽大姐說，我們出身黑道的女孩要隨時做好……被綁架或被犧牲的準備。我不信，可是……他們看起來多好啊，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們會為了一塊地盤一個大哥的位置，拿自己的親生女兒做交換……如果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就好了，我就……我寧願像你一樣，被這麽多叔叔寵著疼著，韓希宸那麽冷血的男人都可以為你低頭，我寧願……”
“娃娃，我更羨慕你。”
娃娃大眼一瞠，無法消化女孩說的話。
外面傳來腳步聲時，姝芹急忙抹掉淚水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節……”
怎麽會這樣？這是真的嗎？
……
不過幾日，兩個孩子便如膠似漆，感情好得不得了。
娃娃的病情也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好起來，男人們驚喜之餘，又有了些小郁悶。
“娃娃，哪個是紅色的三角？”
“喲！”
“哇嗚，娃娃真棒，真聰明。獎勵一塊香梨！”
用力啃梨塊兒，讚嘆，這裏的水果比沙城的好吃多了，外國的東西就是香啊！
阿光叫了，“鐵小姐，我們家大小姐早就會認顏色和形狀了。”
阿虎跟進，“就是。我們家大小姐可是神童，連碎紙機都會用了，你這些小兒科的東西根本就是侮辱我們大小姐的智慧！”
阿光立即拿出手機，“大小姐，看，哥哥新買的IPHONE4S，裏面有好可愛的小狗狗。”
就被姝芹一巴掌打開，“韓哥說過，娃娃不能看這些東西，會傷眼睛。走開走開，你們不要在這裏汙染娃娃的眼睛。”
兩人急叫，“大小姐，看看哪，這個絕對比這小鬼的破積木有趣多了……”
娃娃嘻嘻一笑，指著兩人叫，“流氓，小流氓——”
兩人一下蔫了菜。
“這小妞兒真討厭，大小姐都被她霸占光了。”
“可不！當初要不是她，咱們大小姐也不會被劫。拽個鳥兒，說白了還不是個陪睡的……”
姝芹立即變了臉色，娃娃大眼一瞇，抓起床上的小皮球狠狠砸了出去，正中腦門兒。
“哎喲，好你個小表子，看老子……”
阿光嘴賤，跳起來就要發飆，阿虎猛力拉住，回頭就看到走來的人，嚇得立即閉了嘴。
“韓哥（韓哥）好！”
056。這麽糾結的選擇題
韓希宸眼光瞥了下隔壁，名牌上還插著“鐵姝芹”三個字。
房裏隱約傳來女孩嬌嫩的聲音，和娃娃的咿呀學語聲。
待人進門，跟來的阿豹立即瞪了那兩小子一眼，兩小子萎著臉朝角落縮去，就被人拿著報紙卷兒，一人一個爆粟子砸下來。
阿細罵道，“你們倆臭小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回去漱幹凈嘴了再來！”
“細哥，我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
“還胡說！姝芹小姐是你們可以背後指點的。那五天要不是有姝芹幫著照顧，大小姐也挺不過來。”
阿光還是不服，“那又怎麽樣，她還是丟下咱大小姐自己跑了。依我看還是咱大小姐聰明伶俐，才化險為夷。哼，要不是她對大小姐病情有幫助，韓哥怎麽會讓她天天粘著大小姐。”
“是呀！時間都被她占去了，大小姐年紀小不懂事兒，很容易被人教壞的。”
阿細好氣又好笑，舉手又要敲，突然覺得這酸溜溜的口氣很耳熟，想到前不久自己還這樣妒嫉抱怨過。不能全怪這幫小子了，誰讓大小姐太招人愛，連韓哥都抵不住“誘惑”，何況他們這幫嫩頭青。
……
姝芹聽到門口的叫聲時，心神為之一震。
今天他來得好早啊！
她轉過頭，看著男人今天未著黑衫，而是一件鉛色襯衣，少了幾分往日的嚴厲，倒顯出幾分輕松來，薄亮的唇角似笑非笑地挑起，但她知道那不是對自己，可她還是紅了臉。
“韓哥……”
韓希宸卻連看也沒看姝芹，自進屋，他的目光直直鎖定在爬在小桌上的可愛娃娃身上。
“小乖，你在吃什麽？”
輕輕淡淡的一句問話，聽在正努力吮梨汁的娃娃耳裏，宛如春雷咋響，驚得她倒抽一口涼氣，一擡頭就小心把半截梨塊吸進氣管裏，登時僵紅了臉，抓著脖子縮下了桌子。
韓希宸大駭，沖上前抱起娃娃，對準後頸子一拍，曾經有過經驗後力道剛好，梨塊被震了出來，他拿起來一看，立即將梨塊掐成碎渣，看向姝芹的目光銳利逼人。
喝道，“誰準你給她吃這種東西的？”
姝芹被韓希宸兇狠的模樣嚇到，就結巴了，“我只是……之前都沒有……”
韓希宸按下急救鈴，忙給娃娃倒了杯溫開水，扶著小腦袋慢慢喝下去，小家夥給憋得滿臉通紅，淚水直滾，看得他心疼不矣。
姝芹委屈，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沒必要緊張成這樣啊！
直到醫生護士們趕來，檢察後說了沒事，眾人都松了口氣，韓希宸的臉色才稍微好轉。
但姝芹一靠前，就被他一個冷硬的眼神打住，“你的病應該全好了，明天讓你父母給你辦出院手續。這裏沒你的事，回你房間去。”
姝芹剎時蒼白了臉，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豆大的淚水滾落頰面。
韓希宸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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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伯伯，今天我想出去看個朋友，可以嗎？”
醫生收起聽診器，一邊翻看姝芹的病歷，一邊笑道，“好姑娘，恢覆得很好。今天天氣不錯，出去走走也好，時間不可超過兩小時。而且，必須由你父母陪同。”
“好。”
姝芹想去看娃娃，那天從刑場回來後她也發了場高燒，已經半個多月，後來聽說韓希宸還帶娃娃去了刑場，她很難想像那會是什麽情形，更想去看看娃娃，和……那個男人。
聽護士說父母已經到樓下，她一時心切就跑出了病房，躲到父母必經的一個僻靜拐角給父母一個驚喜。
鐵叔和妻子一路行來，臉色卻都有些不對勁兒。到達女兒的住院層時，鐵叔突然接了一個電話，說到一半時就被妻子低吼著打斷，鐵叔面色一凜將妻子攥到角落，卻不知女兒正躲在那裏。
“噓，你叫什麽，不想要命了你！”
“鐵正方，你還有沒有良心啊！為了你的地盤地位你竟然狠心把姝芹送給那些男人糟蹋，芹芹她今年才十二歲，才十二歲啊，你怎麽狠心，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
“住嘴，你胡說什麽！地板是韓希宸自己給我的，我從來沒找他要過。”
鐵正方憤怒地低斥一聲，捂著妻子的嘴就往角落裏拉，本來準備跳出來的姝芹下意識地躲在了垃圾回收車後，愈聽愈心寒。
“鐵正方，你還想騙我。你私下跟老傀要過多少次貨，你以為真的沒人知道嗎？韓希宸從澳門一回來你就送了份大禮給他，不然他怎麽會把地盤交給你，你們根本早就串通好了。你跟韓希宸都是冷血無情的劊子手，為了自己的利益、地盤、權勢，連那麽小的孩子都不放過，都能當成籌碼，隨隨便便送人……”
啪的一個巴掌聲，截斷了女人憤怒的指責。
四周一下靜得發寒，躲在車後的姝芹渾身顫抖得厲害，整個腦子嗡嗡作響，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彈起身，朝安全通道的樓梯沖了下去，沖出了醫院，沖向三條街後的愛心兒童醫院。
……
娃娃醒後，燒基本已經退去，但胃口卻不怎麽好，牛奶米粥吃了幾口就打掉。
眾人著急了，上網查資料，打電話找熟人，打聽提高孩子食欲的辦法。
“紅……紅……唔呀紅紅……”
娃娃揮著一只手，皺著小眉頭叫著。
張生為難，“小乖乖，醫生伯伯說了，你現在身上有燙傷，又發過燒，不能吃太甜太油膩的紅豆燒，等過幾天……”
“啊啊啊啊，紅紅紅……”
娃娃根本不聽勸，胡亂叫喚砸掉送上來的食物，脾氣更糟糕了。
哼，不讓我死，我就折磨死你們。
這才稍有些力氣，娃娃又將床上的玩偶全扔了出來，砸得一幹大男人們只能閃躲，無可奈何。
韓希宸來時，迎面就是顆宇宙寶寶，他伸手接住，一雙厲眸掃過去，男人們立即僵住動作打住鬼叫，而小床上囂張的娃娃正掀起被子，一腳將之踢下了床。
撲——
被子落在男人腳邊，震起一股奶熏熏的味道。
“你又在幹什麽？”
一字一頓的聲音，裹著讓人膽寒的迫力。
娃娃擡頭一看，滿身張狂一下收起，朝後一倒，呈“大”字躺下了
唉，果然是吃得太少，又沒力氣了。
韓希宸眉心一擰，伸出手。
娃娃心頭一個咯噔，立即伸出雙手，嘴角朝兩邊一拉。
“哈哈，韓，韓，紅紅……唔呀紅紅……”
突然眉開眼笑，可愛得宛如小天使的娃娃，讓周人全傻眼兒了。這前後轉變也太大了點兒，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啊！
韓希宸松開眉心，將被子從地上撈起，扔給旁人換新的。然後將朝他伸手的娃娃抱了起來，娃娃繼續嘟著小嘴要紅豆燒，討喜的嬌憨樣兒，更讓周人捶胸頓足，丟來無數個“小沒良心”的怨懟眼神兒。
娃娃當然沒心情理會這些“受傷”的心靈，全心全意地應付眼前的殺人狂。
“唔呀吃紅紅……”
她認清了一個事實，就算是自殺，也需要力氣。等她有了力氣，看韓希宸還能怎麽著！哼，你說生不如死是最痛苦的，我也要讓你明白，殺人不過頭點地，要讓一個想死的人活下去，才是最困難的。
“醫生說不能吃紅豆燒，就不能吃。”韓希宸似乎並不為娃娃的撒嬌所動，朝旁伸手，“牛奶拿來。”
張生遞來半瓶沒喝完的配方奶，娃娃一看，立即皺眉搖頭，伸手就要打奶瓶子。
韓希宸閃開這一擊，嘴角微掀，道，“我最後問你一次，喝不喝？”
“不，要紅紅。”
偏不如你願！
瞧那高高翹起的小嘴，一副倔傲樣兒，看得眾人是又愛又恨。
韓希宸挑了挑眉，不惱，也不氣，扭開奶瓶子，仰頭喝了一大口。
呵，這家夥被氣傻了，以為喝光了牛奶就能激她就範，沒門兒！
“呸呸，嚕嚕——”
娃娃立即嘟起小嘴吐口水，猛做鬼臉，一副嘲弄樣兒。
但其他人卻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接著一聲“啊嗚”的驚呼聲傳來，就見韓希宸喝了一口牛奶後，一手鉗住那張小鬼臉，對準嘟起的小嘴就壓了上去。
剎時間，床上的娃娃僵了。
其他人石化了。
053。味道很不錯！
薄唇蓋上來時，她的腦子被瞬間刷白了。
他他他……他居然又趁機吃她的嘴巴？！
雖然心裏驚叫著，她的嘴巴卻不由自主地張開了，似乎有什麽東西鉆了進來，軟軟的，熱熱的……呃，那是牛奶。
他看著那雙由瞬間瞠大慢慢變得恍惚的大眼睛，黑眸中掠過一抹滿意之色。
一口牛奶，被慢慢渡過來，她想閉嘴，卻突然沒了力氣，奶香中夾著一股獨特的成年男人氣息，也被悄然送進她的口腔鼻息中，她立即摒息，小臉被迅速漲紅。
相銜的唇角緩緩溢出一縷乳白的絲線，他擡起頭時，伸出舌頭舔去她唇角的液體，她眼眸一縮，不敢看那雙深黑的眼眸，視線下落時，卻看到他紅紅的舌尖滑過唇角，揩去一滴乳液，喉頭滾動了一下……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心口燃起了一把大火，燒得她縮成一團。
“臉怎麽這麽紅？”
長指勾過皺成團的小臉，口氣裏明顯帶著一絲促狹，“小乖，你又發燒了？那就必須脫了綁帶，用酒精擦身子物理降溫。”
“不，不……”
娃娃緊張地大叫起來，脖子都震得一片通紅。
“喝奶時別忘了呼吸，來，還有小半瓶，喝完了再吃點蝦仁粥。”薄而性感的唇，被牛奶潤得又濕又亮，微微彎起後，好看得驚人，也邪惡得驚人。
他是故意的！
娃娃伸手就要打，男人即道，“要自己喝，還是要我親、口、餵、你？”
故意晃了晃奶瓶子，“這牛奶的味道……很不錯。”
而那投來的眼光，銳利，鷙亮，不光娃娃打了個冷顫兒，其他人全是一身惡寒。
道上人都說韓希宸陰毒狠辣，做事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只是眾人沒想到，這一招有一天也會落到小娃娃頭上，真不知是福是禍啊！
“還是韓哥厲害啊！”
阿細超級崇拜地看著房裏的一幕，嘖嘖稱奇。
娃娃終於妥協，不再搞怪，乖乖喝粥了。
“我回去再燉只雞，熬鍋銀耳粥。”
“細哥，還要不要買紅豆燒呀？”
“我老婆說寶寶的輔食要多加些蔬菜，像黃豆芽、西蘭花、南瓜都不錯。”
“大小姐是不是應該補補鈣呀？張叔，可以買點芝麻醬和豆腐皮，我聽說……”
眾人忙不疊地為寶寶張羅好吃好喝的，最大的渴望是寶寶早早離開這消毒水濃重的醫院，回到他們的大宅，看寶寶能健康精神地爬綠草坪。
姝芹一路跑來，剛上樓，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熱鬧喜慶的場面。
雖然之前已經來過一次，可現在心境卻大不相同，這滿滿一走廊的鮮花禮物聽說都是與黑龍組交好的社團組織黑道魁首們送來的，其中不少人都曾在韓希宸的登基流水宴上見過娃娃。
由於韓希宸近段時間對地盤進行素清大掃蕩，許多為了自保的小頭目趁機表明立場與鬼佬肥標劃清界線，天天送花送禮獻殷情。
姝芹開始還有點羨慕，現在只覺得異常惡心，她大步沖向病房，碰上個正在擺花的小弟，毫不客氣地撞上去掀翻了花籃，小弟剛要叫罵卻見是鐵家的小小姐，立即咬住嘴。
房門打開，張生走了出來，正撞上姝芹。
“走開！”
“鐵小姐，你這是……”
“我要看娃娃。”
“等等。”
張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長長的一聲“噓”音拉出，姝芹不由強壓下滿腔翻騰的氣焰，順著朝裏看去。
原來，娃娃正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粥，或許由於之前鬧騰得太厲害，這會兒擠著一點兒精神應付韓希宸，又忍不住打起瞌睡來。
此時天已放睛，窗外陽光燦爛，粉綠色的百頁窗隔去刺眼的光芒，縫隙裏透出一道道淡柔的光線，仿佛能看到細小的微塵在空中跳著圓圈兒舞。
一縷光暈打亮男人漂亮的側顏，利落完美的曲線被金暈柔化，薄薄的唇角挑著一抹滿足的笑痕，凝著娃娃的黑眸是姝芹想像不到的溫柔專註。
她的心不由得一縮，說不出是疼，是羨，是甜，是苦，只是再也移不開眼。
真的不可思議，那麽冷酷無情的人……怎麽會有這麽，這麽溫柔的表情呢？媽媽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那麽狠心把娃娃送進……
男人餵完了最後一勺粥，柔聲說，“好了，睡吧！”
他放下碗，拿過床櫃上的一塊超細膩紙巾，輕輕拭去小嘴邊的湯漬，長指劃過小眉頭，揉了揉小小的耳垂，拉過被子給娃娃掖好……然後低下頭去，烙下一吻。
姝芹忍不住倒抽口氣，韓希宸突然轉頭看過來，前一瞬還溫柔深情的眼眸，這下就變得陰鷙冷銳，能戳穿人心。
她卻無法忽略剛才那一吻，帶給自己的震撼……他吻的不是額頭更不是臉頰，而是娃娃的雙唇。
……
韓希宸站起身，姝芹下意識地朝後退去，明明知道他不會對自己怎麽樣，可她卻阻止不了自己身體的戰栗，韓希宸並沒有直接走向她，而是先把百頁窗關上，將室內的光線調暗，才轉身走出房，關上了門。
“你來幹什麽？鐵叔不知道？”
最後一句是肯定的。
姝芹來不及驚訝男人敏銳的觀察力，男人已經舉手，招來一個小弟，“送鐵小姐回醫院。”
“等等，我想……”
“不行。她在睡午覺，要看她等她醒了之後。”
“好，我等。我父母那裏，請您讓我打個電話告訴他們就好。”
韓希宸眉心夾起，姝芹感覺到他明顯的拒絕意謂，立即換口，“我聽說寶寶晚上睡得不好，那……之前我都有給她唱睡前搖籃曲，我想也許可以幫幫她。”
感覺到那兩道深銳的目光，漸漸放軟，她在心底長籲了口氣。
電話被送到了手上，男人的聲音就同他漂亮臉蛋一樣，冷冰冰地說，“只有十五分鐘，她必須多休息。”
姝芹訝異地擡起頭，韓希宸沒看她，轉身離開了。
看著那道寬闊剛毅的高大背影，心裏沒由來地又升起一股失落感。
“給她弄套衣服換上。”
突然，冰冷的聲音又傳來。
小弟立即去給姝芹拿來一套公主裙，讓她將身上跑了幾條街的病人服換下。看著小境子裏的自己，她一手撫著發燙的臉，一手撫著裙角。
心想，其實他並沒有外人想得那麽冷血無情吧！
―――
PS：其實我家小韓也是有變化滴……大家想想，養了寶寶後，爸爸媽媽們都會有什麽變化呀？有經驗的親們多多給秋秋點兒意見哈！
054。你不給，我就自己拿
鐵正方和妻子高美瑄接到女兒的電話，立即趕到兒童醫院。
姝芹正抱著個一米高的長耳朵兔玩偶，笑著跟守門的小弟們攀談，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大問題。
高美瑄著實松了口氣，急忙迎上去詢問女兒怎麽不打招呼就跑掉了。她心裏極度惶恐，就怕女兒因為丈夫的關系又遭人報覆綁架。
姝芹將傳話未到的責任丟給醫院的護士，佯似從未聽過父母的爭吵，習慣性地對母親撒嬌。
鐵正方也松了口氣，輕聲道，“大小姐太小，這一睡少說也要兩三個小時。等她醒了，讓他們打個電話，我們再過來也不遲。”
那手伸來要抱姝芹時，姝芹下意識地躲開窩進母親的懷裏，倔將地說，“不，我就要在這裏等娃娃醒過來。媽咪，讓我等嘛，我不要回去，那裏冷冰冰的，不像這裏這麽多花。”
鐵正方放下落空的手，眉頭攏起，“芹兒，別任性。大小姐要休息，你在這裏會吵到她。要是韓哥知道了……”
姝芹硬著聲駁斥，“韓哥已經知道了，是他讓我在這裏等的。我不回去！”
她一把放開母親，抱起那只大兔子坐到門口的長沙發上，將臉深深埋進厚厚的絨毛裏。
高美瑄看著女兒有些古怪的反應，心下酸軟。恰時守門的小弟做了解釋，她便坐到女兒身邊陪伴。
鐵正方擰緊了眉，一言不發地看著兩人，最終妥協地留下一名親信，離開了。
……
果然這一覺，娃娃足睡到天色將暗才醒轉來。
張生和阿細提著熬好的湯粥來時，姝芹正唱著一首兒歌，娃娃還打拍子，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笑容，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兩人對望一眼，很是安慰。
“哇嗚，好香啊！”
食蓋一打開，滿室飄香，姝芹畢竟才12歲，等了一下午也沒吃什麽東西，肚子也咕嚕叫起來。
張生道，“白蘿蔔烏雞湯熬的粥，份量挺多，小姐不嫌棄也吃點吧！”
高美瑄看了看，笑道，“張哥，你還加了些補氣血的吧？”
“是加了一點，不過很少。小乖乖還太小，肝腎功能不強，不敢多加。”
“你真是有心。那我們芹芹就厚著臉皮嘗嘗了。”
大人們便交流起食療食補的心得來，小家們自己開動了。
“娃娃，姐姐餵你吧？”姝芹想起中午看到的畫面，心癢癢地拿起了勺子，勺了一勺湯送到那小嘴邊。
女孩過於盼望的眼神，讓她不忍拂了這好意，乖乖張嘴吃了下去。
阿細酸氣得嚷嚷道，“大小姐，你可真偏心哪！韓哥和咱們怎麽求你都不吃，這會兒姝芹姐姐一來你就吃了。重女輕男吶！”
他這話立即被旁人敲了一腦門兒。
娃娃皺起鼻子，朝他哼哼兩聲，奪過了勺子自己吃起來。
“阿細哥哥，你真討厭。”姝芹被他攪了好事兒，也丟來一個怨懟的眼神兒。
阿細冤叫，“小沒良心的，你們手上捧的碗拿的勺可是本細爺親自去最好的古瓷店買的哩！”
“可我們喝的湯是張叔叔親手熬的，你搶什麽功，羞羞臉！”姝芹做了個鬼臉。
跟著，娃娃卷起小舌頭也“嚕”了他一圈兒。
一時病房內笑聲不斷。
……
韓希宸來時，看到娃娃爬在小桌子上，瞪大了眼睛，看姝芹拼水果畫，那神彩四溢的小模樣，讓他不由駐停在門口，揮手制止了周人欲要招呼的動作，靜靜地看著這溫馨可愛的一幕。
“看，一顆紅心做好了。”
白瓷盤裏，蕃茄做成的紅心，十分形象，還有用梨子香橙做成的向日葵。
插上牙簽，兩半心在空中碰了碰。
“芹，芹……”
“娃娃，咱們一人一半心，吃下後，就永遠是好姐妹啦！”
“節……節……”
這麽久以來，小家夥第一次這麽高興，不但乖巧地吃了飯，還很配合大夫的檢察。
黑眸閃了閃，也許這個辦法不比醫生之前的提議差。
時間將晚，高美瑄提醒女兒必須離開了。
然而姝芹卻十分不舍，“媽咪，我想轉院，我想跟娃娃住一塊兒，好不好，媽咪，你答應我啦！”
“不行，這裏是幼兒醫院。你的病……啊，韓哥。”高美瑄一見韓希宸，立即變了臉色，用力拉過女兒護在懷裏，“不好意思啊，韓哥，打擾寶寶太久。時間不早了，我們這就回去。”
不管女兒怎麽掙紮，高美瑄強拉著女兒往外走。
娃娃也很不舍地叫起來，“節，節……”
韓希宸錯過母女兩走到病床邊，娃娃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繼續叫著，做勢又要爬起來，韓希宸伸手往她胸口輕輕一推，她就躺了回去。
可惡，這臭男人！
韓希宸擡了擡眉，果然，這小家夥很不待見自己，道，“你要她陪你？”
門口兩人一聽，不由停了下來。
床上的娃娃立即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男人們已經習慣這一大一小的奇妙互動方式，門口的母女倆卻是首次見到，奇怪得不得了。
姝芹聽出韓希宸有留下她的意思，立即叫了聲，“娃娃，姐姐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好不好？姐姐以後每天都可以給你唱歌、講故事，還給你做好吃的水果大餐。”
韓希宸直盯著小家夥，“要，還是不要，說！不要麽，你們都出……”
“嗚要，要啦！”
終於，那別扭的小腦袋轉來直瞪著他，完好的右手拿著小桌子上的小杯子，就是重重一頓，堅決又蠻橫。
他唇角一勾，“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以後要乖乖聽話，不準亂發脾氣，無理取鬧。”
這是什麽鬼要求？
“別想給我玩陽奉陰違那一套，後果你擔不起。”
啊，這臭男人，就知道威脅人，魔鬼！
他轉頭朝門口的人說，“我讓人安排一下，明天你們可以搬過來。”
姝芹一聽，高興地掙開了母親的手，跑上前想要抱娃娃，卻一下被那森黑的眼光打住動作，只能握了握小手，笑道，“娃娃，太好了。明天姐姐給你帶好看的漫畫書！晚安，拜拜。”
眾人識趣的迅速退出了房，娃娃一臉警惕地盯著韓希宸。
他突然一笑，嚇得她打了個顫兒，直往後縮。
他伸出手，她拉起被子就往裏鉆。
嘩啦一聲響，他並沒碰她，鉆出被子就看到他將小餐桌推開，調暗了燈光，關掉百頁窗，攏緊她的小被子，做完這一切，便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這一刻，大眼瞪小眼，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助眠香，寧靜安祥。
漂亮的眉目悄然舒展開，再不若初時的嚴厲冷肅，不易親近。
良久，瞪得她眼皮子直打架，瞌睡又鉆出來了。
低碎的聲音悠悠響起，“小乖，晚安。”
頭頂一黑，俊臉倏然放大，她一下又醒了神瞪著欺來的男人。
他停在她面前五厘米，近得呼吸相聞，“給我一個晚安吻，我就離開。”
口氣，似交換，又似有幾分懇求。
她扭頭閉眼，偏不稱他意。
他輕哧一聲，“你不給，我就自己拿了。”
什麽？
小腦袋驚訝地轉過來，剛一睜眼，唇下一溫。
那軟軟的、暖暖的觸覺，已經不陌生，雖然只是極短暫的一吻，她還是一下紅成了煮河蝦。
他勾了勾那小臉蛋，眸色盈然，口氣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小乖，我走了。”
她氣得一把拉起被子掩住臉，使力蹭嘴皮。
關門聲響起，室內靜得出奇。
色狼，她怎麽睡得著呀！
055。我更羨慕你
隔日，姝芹早早地就到了兒童醫院。
“娃娃，姐姐餵你吃飯吧！”
其實娃娃想自己吃，不過看女孩幾乎是乞求的眼神，心下奇怪，便順了女孩的意。
吃了一半，娃娃要自己吃時，女孩也沒再勉強。
這一大一小相處得格外和諧，讓準備病房的男人們看了也覺得很欣慰。
阿細對張生說，“張叔，大小姐脾氣又怪又倔，是不是因為沒有同齡人做朋友，才這樣啊？你瞧要不要咱們找幾個差不多大的孩子，陪陪她，也許……”
張生剖花生的動作頓了一下，“小乖乖才一歲，還早。”
阿細撫撫下巴，口氣又有幾分不舍，“不早了。一般兩歲就得上幼稚園了，到時候大小姐的時間就都變成別人的了。咱們就不能常看到她了！你瞧瞧，現在她就見異思遷了……”
阿細口氣滿是妒嫉，一副“女大不中留”的遺憾勁兒，讓張生有些好笑。
回眸時，娃娃笑盈盈的小臉蛋在陽光下可愛得讓人心頭軟軟，慨嘆，哪個做父母的沒有這樣矛盾的心情呢？一邊渴望她快快長大，一邊又怕她長大了離開自己。
“這事兒，必須問過韓哥才行。”
聞言，阿細雙眼一亮，“對哦！韓哥的占有欲那麽強，肯定不會讓小乖乖這麽快離開我們的。”
張生心下卻因為“占有欲”那三個字，有了些不舒服。
韓希宸對娃娃的態度，看似很正常，可有時候總覺得有些古怪，但是一時又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勁兒。希望這只是他的錯覺吧！
……
“真是辛苦你們了。”
“鐵嬸兒，您別客氣了，平常我們也多得鐵叔照顧呢！”
高美瑄看了眼丈夫，笑容僵了一下，又迅速恢覆聊了幾句，到隔壁去看女兒。
鐵正方看著妻子離開的背影，臉色變了一變，旁人喚他時，立即端上一慣的親和面容。
看到兩個孩子相處得那麽好，高美瑄心裏有些安慰。
姝芹獻寶地拉住母親，說，“媽咪，我教娃娃叫你呢，她都會了喲！娃娃，來，叫阿姨，阿——姨。”
“呀——咿……”
“不對，是阿姨啦！再叫，阿——姨——”
“呀咿——”
“哎，剛剛明明叫得很清楚的。”
汗，她也想叫清楚的說，可是她這身體的腦幹發育真的很遲緩耶！
高美瑄撫撫娃娃仿佛“慚愧”而垂下的小腦袋，笑道，“不急，娃娃還小，慢慢來就能說清楚了。唉，這麽小的孩子就弄得……”旁邊立即傳來一陣咳嗽，她急忙換口，“這娃娃真可愛，長大了一定是個超級大美人兒。”
娃娃這才擡起頭，大眼裏閃著疑惑。
她現在這肥頭圓耳的就能瞧出漂亮了，這些人真奇怪！
高美瑄則錯過丈夫，直接對張生說，“張哥，今天我也熬了些適合小孩子吃的粥，一起吃吧！”
張生想起當初就是高美瑄的一碗清粥白豆腐，讓小家夥不再絕食，遂欣然同意了。
鐵正方抱一了床粉紅被子過來，笑道，“喲，這都吃上了。”看著女兒，“芹兒，爸爸把你最喜歡的被子拿來了，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裏。還有什麽需要，盡管跟爸爸和叔叔們說，這裏不比之前的醫院，住的都是小朋友，可不能太任性，要聽媽咪的話。”
姝芹淡淡地應了一聲，便埋下頭猛喝湯。
娃娃看著鐵叔親切的笑容，又看看高美瑄溫柔地給女兒夾菜盛湯，心底很羨慕姝芹有這麽疼她的父母。而自己的前世今生，都沒有像這樣一個健康幸福完整的家庭。
難怪姝芹好得這麽快，在這麽溫暖的家裏，任何傷痕都會隨時間慢慢消失的吧！
……
“姨撥撥，咻撥撥……”
“她是在說阿姨拜拜，叔叔拜拜啦！”
一片笑聲中送走了鐵氏夫妻，又到了小寶貝睡覺的時候。
“姝芹，叔叔去醫生伯伯那裏一下，很快回來。”
“張叔，我會看好娃娃的。”
房裏只剩下兩個孩子。
“節，咻喲。”睡覺。
姝芹回眸時，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抓著娃娃伸來的小手，慢慢垂下了眼簾。
娃娃立即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兒，便聽女孩壓抑著聲音說著，“娃娃，你是不是覺得我的爸爸媽媽對我都很好？可是，我現在卻好羨慕你。有時候……”
驀然擡起的臉，竟然掛滿了淚水，那雙水光浮動的大眼睛裏，有抹讓她驚訝駭然的恨意。
“……我寧願沒有這樣的爸爸媽媽。以前聽大姐說，我們出身黑道的女孩要隨時做好……被綁架或被犧牲的準備。我不信，可是……他們看起來多好啊，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們會為了一塊地盤一個大哥的位置，拿自己的親生女兒做交換……如果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就好了，我就……我寧願像你一樣，被這麽多叔叔寵著疼著，韓希宸那麽冷血的男人都可以為你低頭，我寧願……”
“娃娃，我更羨慕你。”
娃娃大眼一瞠，無法消化女孩說的話。
外面傳來腳步聲時，姝芹急忙抹掉淚水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節……”
怎麽會這樣？這是真的嗎？
……
不過幾日，兩個孩子便如膠似漆，感情好得不得了。
娃娃的病情也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好起來，男人們驚喜之餘，又有了些小郁悶。
“娃娃，哪個是紅色的三角？”
“喲！”
“哇嗚，娃娃真棒，真聰明。獎勵一塊香梨！”
用力啃梨塊兒，讚嘆，這裏的水果比沙城的好吃多了，外國的東西就是香啊！
阿光叫了，“鐵小姐，我們家大小姐早就會認顏色和形狀了。”
阿虎跟進，“就是。我們家大小姐可是神童，連碎紙機都會用了，你這些小兒科的東西根本就是侮辱我們大小姐的智慧！”
阿光立即拿出手機，“大小姐，看，哥哥新買的IPHONE4S，裏面有好可愛的小狗狗。”
就被姝芹一巴掌打開，“韓哥說過，娃娃不能看這些東西，會傷眼睛。走開走開，你們不要在這裏汙染娃娃的眼睛。”
兩人急叫，“大小姐，看看哪，這個絕對比這小鬼的破積木有趣多了……”
娃娃嘻嘻一笑，指著兩人叫，“流氓，小流氓——”
兩人一下蔫了菜。
“這小妞兒真討厭，大小姐都被她霸占光了。”
“可不！當初要不是她，咱們大小姐也不會被劫。拽個鳥兒，說白了還不是個陪睡的……”
姝芹立即變了臉色，娃娃大眼一瞇，抓起床上的小皮球狠狠砸了出去，正中腦門兒。
“哎喲，好你個小表子，看老子……”
阿光嘴賤，跳起來就要發飆，阿虎猛力拉住，回頭就看到走來的人，嚇得立即閉了嘴。
“韓哥（韓哥）好！”
056。這麽糾結的選擇題
韓希宸眼光瞥了下隔壁，名牌上還插著“鐵姝芹”三個字。
房裏隱約傳來女孩嬌嫩的聲音，和娃娃的咿呀學語聲。
待人進門，跟來的阿豹立即瞪了那兩小子一眼，兩小子萎著臉朝角落縮去，就被人拿著報紙卷兒，一人一個爆粟子砸下來。
阿細罵道，“你們倆臭小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回去漱幹凈嘴了再來！”
“細哥，我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
“還胡說！姝芹小姐是你們可以背後指點的。那五天要不是有姝芹幫著照顧，大小姐也挺不過來。”
阿光還是不服，“那又怎麽樣，她還是丟下咱大小姐自己跑了。依我看還是咱大小姐聰明伶俐，才化險為夷。哼，要不是她對大小姐病情有幫助，韓哥怎麽會讓她天天粘著大小姐。”
“是呀！時間都被她占去了，大小姐年紀小不懂事兒，很容易被人教壞的。”
阿細好氣又好笑，舉手又要敲，突然覺得這酸溜溜的口氣很耳熟，想到前不久自己還這樣妒嫉抱怨過。不能全怪這幫小子了，誰讓大小姐太招人愛，連韓哥都抵不住“誘惑”，何況他們這幫嫩頭青。
……
姝芹聽到門口的叫聲時，心神為之一震。
今天他來得好早啊！
她轉過頭，看著男人今天未著黑衫，而是一件鉛色襯衣，少了幾分往日的嚴厲，倒顯出幾分輕松來，薄亮的唇角似笑非笑地挑起，但她知道那不是對自己，可她還是紅了臉。
“韓哥……”
韓希宸卻連看也沒看姝芹，自進屋，他的目光直直鎖定在爬在小桌上的可愛娃娃身上。
“小乖，你在吃什麽？”
輕輕淡淡的一句問話，聽在正努力吮梨汁的娃娃耳裏，宛如春雷咋響，驚得她倒抽一口涼氣，一擡頭就小心把半截梨塊吸進氣管裏，登時僵紅了臉，抓著脖子縮下了桌子。
韓希宸大駭，沖上前抱起娃娃，對準後頸子一拍，曾經有過經驗後力道剛好，梨塊被震了出來，他拿起來一看，立即將梨塊掐成碎渣，看向姝芹的目光銳利逼人。
喝道，“誰準你給她吃這種東西的？”
姝芹被韓希宸兇狠的模樣嚇到，就結巴了，“我只是……之前都沒有……”
韓希宸按下急救鈴，忙給娃娃倒了杯溫開水，扶著小腦袋慢慢喝下去，小家夥給憋得滿臉通紅，淚水直滾，看得他心疼不矣。
姝芹委屈，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沒必要緊張成這樣啊！
直到醫生護士們趕來，檢察後說了沒事，眾人都松了口氣，韓希宸的臉色才稍微好轉。
但姝芹一靠前，就被他一個冷硬的眼神打住，“你的病應該全好了，明天讓你父母給你辦出院手續。這裏沒你的事，回你房間去。”
姝芹剎時蒼白了臉，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豆大的淚水滾落頰面。
韓希宸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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