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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事敗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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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臂,聲音裏全是撒嬌,“別讓人以為,我秦婉的男人是別人能欺負的。”

衛珩怔了怔,臉上頓時漫出詭異的紅暈來。秦儀暴跳如雷,秦婉輕描淡寫望了他一眼:“三哥哥,放著這樣多的世家,可不要壞了自己的體面。若真是不服,去皇伯父跟前告我呀。”

秦儀臉上抖了抖,若是今日鬧開了,他好容易回到眾人視野的機會就又給浪費掉了,他必須忍耐,但今日被秦婉打得這一巴掌,比往日被衛珩打的拳頭更讓他覺得屈辱。咬了咬牙,秦儀下定決心定然要讓秦婉付出代價後,這才氣呼呼的走了。

他剛一走,衛珩就將秦婉抵在了柱子上,低笑道:“婉婉這話說得好順,你的男人……”天才知道那一瞬間,他恨不能今日洞房花燭的是他和婉婉。

脹紅了臉兒,秦婉聲音軟軟的:“珩哥哥不想做婉婉的男人?”

“想,我恨不能現在就做你的男人。”衛珩笑道,目光徐徐滑過她細膩到看不出毛孔的肌膚、雪白修長的脖頸,還有算不得十分豐滿的胸部……他滿腦子想入非非,秦婉順著他的目光看,趕緊捂住,紅了臉:“你再看下去,我就、我就讓人剜了你一對招子。”

他笑著抱她:“剜了我也要看,我就是喜歡看婉婉。”

兩人正在溫存,忽又聽得廊下有腳步聲,湊近一看,卻是紫蘇:“郡主,王妃有些不妥了……”

及笄

對於夏昭華, 秦婉與其說是將她當做繼母, 不如說是當做朋友。至今為止, 她對於秦婉的幫助不可謂不大, 是以現在聽紫蘇說她有些不妥,秦婉登時擰起了眉頭,從衛珩懷裏抽身出來:“好好兒的,怎的忽然就不妥了?”

紫蘇臉上微微發紅,好半晌後才低聲道:“是王爺鬧得……”

父王?秦婉難免納罕,自家父王天真起來雖是好笑至極, 但大多事兒上還是十分拎得清的。現在說是他將夏昭華鬧得不妥了, 未免有些匪夷所思。如此想著,秦婉有些不放心, 當即就向堂中走去。衛珩神色淡淡的,只是掃了一眼紫蘇,後者立時背後一涼, 好似掉進了冰窟窿裏面, 諾諾跟在兩人身後,連大氣也不敢出。

下回,可再也不在這兩位相處的時候過來了, 這位姑爺醋勁兒可真大。

因為雍王妃的緣故, 雍王一家在柳家有自己的院子。屋中靜默不語,夏昭華躺在軟榻上, 雙頰有些發紅,雍王負手立著, 身上衣裳已經換了一件,雙生子包著眼淚花兒,小模樣委委屈屈的,很是可憐。見姐姐回來,才撲到了姐姐懷裏,抽抽噎噎的開始哭了。

原來今日本是喜慶,雍王吃了幾口酒,又見夏昭華和幾個相熟的命婦說話,仗著酒意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她雖然天生神力,但一點也不重,雍王抱著她,覺得輕巧極了。然而也不知夏昭華是不是吃多了東西,受驚之下,便吐了雍王一身,這一幕正好給雙生子看去,頓時就給嚇哭了,誰哄都不管用。

聽說了經過,秦婉當即看向了雍王:“父王……”

雍王輕咳一聲,佯作沒有聽見。今日他本是想要好好兒的展現一下自己的男子氣概,誰成想給夏昭華吐了一身,本來就夠丟人了,女兒現在還一副好氣又好笑的樣子,雍王覺得自己的臉著實沒有地方擱了。

被父親渾然無視,秦婉也不再去問他,坐在了軟榻上,望著夏昭華問道:“那……母親是要添弟弟妹妹了麽?”

夏昭華臉上頓時更紅,旋即支支吾吾的點點頭,迎上秦婉含笑的目光,她紅了臉,捂著小腹低聲道:“郡主不要笑話我……”

“怎會笑話?”女子懷孕到底是有些害羞,夏昭華有此反應可謂再正常不過了,秦婉笑盈盈的,靜默不語,雙生子一直跟在雍王身邊,但大人們的話一句也不曾聽懂,現在聽了姐姐的話,也有些回過味來,邁著小短腿噔噔噔跑到榻前:“夏母妃要生弟弟妹妹了麽?”

兩人人小聲尖,眸子水汪汪的,看得夏昭華心生愛憐,將兩人分別抱在身邊坐好,嚇得雍王和秦婉忙要阻攔,被夏昭華制止了。“往後媛媛和阿羽就是哥哥姐姐啦。”

自出生起就是最小的,雖然還有個五公主,但到底不是一起長大的,是以兩個小的一聽要有弟弟妹妹了,頓時捂嘴笑起來,伸出胖胖的小手摸著夏昭華平坦的肚子:“你要乖乖的,不要欺負夏母妃。”

兩人一番叮囑讓眾人哭笑不得,夏昭華脹紅了臉,點了點兩人的小腦袋,惹得兩人笑得歡騰。秦婉只笑看著自家父王,見他臉頰也有幾分紅暈,低聲道:“父王可要善待母親才是。”

當日生雙生子,雍王妃廢了大力氣,這才引得身子壞了,若非如此,也不會不到三十就撒手人寰。

雍王自然明白這一層關系,當即頷首:“為父知道。”又含笑望著夏昭華,“今日這樣好的日子,昭華送了本王一個大禮。”

夏昭華瞋了他一眼:“怎是送給王爺的?”又低頭撫著雙生子的小腦瓜,“分明是送給阿羽和媛媛的禮物。”

聽了這話,雍王立時有些哭笑不得,雙生子一左一右的偎在夏昭華身邊,很是親昵。見雍王一臉失寵了的悵然若失模樣,秦婉愈發好笑,衣袖又給人拉了拉,轉頭見衛珩欲言又止,忙跟他一起出去了。

月色如水,遠遠還能聽見正堂裏傳來的歡聲笑語。甫一出得門來,衛珩就將秦婉擁入懷裏,輕輕抵在柱子上,嘟囔說:“方才還沒親夠……”

他說得很是含糊,唇舌驟然壓了下來,秦婉支吾一聲,忙別過頭:“別鬧,父王他們還在裏面呢。”

“咱們輕一點,別被發現了。”衛珩展眉一笑,額頭抵住她的,低聲道,“婉婉,你知道我有多羨慕柳師兄麽?我好生希望今日成親的是我與你……”

他低沈的聲音帶著幾分魅惑,秦婉身子差點軟了,迎上他像是鍍了一層蜜色的目光,她抿緊了唇:“等我及笄,我就嫁給你。”說罷,主動抱著衛珩的脖子,輕輕的吻上他的唇。他唇舌間帶了稀薄的酒意,秦婉愈發迷戀,小貝殼一樣的牙齒輕咬他的唇,衛珩得意得很,眼睛都瞇了起來,正想反客為主,秦婉卻抽身離去,微微紅了臉:“不許蹬鼻子上臉。”

衛珩頓覺遺憾,見她舍了自己就要進去,一時咬了牙:“來日方長,往後你就是哭也得好好讓我親!”

秦婉笑著瞋了他一眼:“你做夢。”



宋夷光大婚後,皇帝特下旨,令柳穆清休沐七日,好好的陪著宋夷光。眾人自然歆羨,第三日回門之時,宋夷光更是好好的謝了皇帝隆恩。

見了宋夷光和柳穆清琴瑟和鳴的模樣,秦婉自是歆羨,但也縮在自己院子裏繡嫁衣。這幾日裏難得的親近,自從夏昭華有了身孕,雙生子比雍王還熱切,邁著小短腿端茶送水、給夏昭華捏腿揉腰,伺候得好不殷勤,哪裏有時間來找姐姐。

這兩個這樣熱絡的樣子,也讓夏昭華哭笑不得,帶著姐弟三人到相國寺敬香的時候還不忘嘆了一聲:“媛媛和阿羽日日在我跟前念叨,一個要弟弟,一個要妹妹,到時候是男是女,保不齊他倆有一個吃心。”

“若是龍鳳雙生,豈不更好?”秦婉笑著扶她,隨口說道,“如今母親不生父王的氣就好。”

“王爺生性風流我未必不知,我也不認為我管得住他。”夏昭華淡淡說道,她知道雍王生性風流,那日孟嵐一番作祟她也未必不知。縱然惱怒,卻也知道不是雍王的錯。但雍王在迷離之中拉著她連叫幾聲“阿湄”,卻讓夏昭華不得不吃心。

她和雍王妃並無半點相似,作甚要心甘情願的做其替身?

知道她為何吃心,秦婉微微一笑,並不再說下去了。

很快就到了太後的六十大壽,這一日也是秦婉及笄的日子。太後自然不願意輕易委屈了她,在通明殿為其辦了一場及笄禮,由皇後親自主持。禮官念著四六駢文,無非是一些祝福的話語,皇後則笑盈盈的取了一支赤金鳳尾簪給秦婉戴上,笑道:“古語有雲,女子許嫁,笄而醴之,稱字。婉兒如今可算是及笄了,往後嫁了人,可要……”她說到這裏,便是靜默不語,只是笑著望秦婉,後者微紅了臉龐,忸怩的搖頭不說話。見她如此害臊,皇後也只笑不語,今日觀禮的人頗多,待這頭散了,也就要與太後再回重華殿去。太後也只是笑著引了秦婉在前:“才將夷光送走,哀家的婉丫頭也留不得許久了,讓哀家這心裏,好生難過。”

“那婉兒就不出閣,陪祖母一輩子。”秦婉笑道,太後連連擺手,意有所指,“如此,豈非要讓老婆子遭人恨?去歲為著不待見他的事兒,只怕他心裏也沒少咒哀家。”

“衛珩不是這樣的人。”見太後似乎有些責怪之意,秦婉忙為衛珩剖白,惹得太後大笑不止,對皇後說,“你看看這小丫頭,還口是心非說什麽不願出嫁,哀家還沒說什麽就心疼了,這來日豈不更護著?”

見太後打趣自己,秦婉臉兒微紅,難免嬌羞。見她如此,夏昭華忙笑道:“女孩兒臉皮薄,母後就不要笑話郡主了。”衛珩和夏家情非泛泛,夏昭華當然也知道衛珩很想趕緊與秦婉成親,今日之後,只怕衛珩就要想法子讓雍王松口,令秦婉早些嫁到衛家去了。

只是衛家那一屋子老小……

她若有所思,一時沒有說話,太後則笑道:“你這做後娘的也不容易,如今又有了身孕,可要好生將息著,不許壞了自己的身子。”說到這裏,又笑道,“那臭小子那性子,還不如自己先後兩個媳婦。”

雍王性子天真,又是個風流的主兒,倘若是沒個賢內助,又被人蠱惑了去,指不定惹出多少是非來呢。

夏昭華低聲道:“王爺如今已然改好了許多。”她未必不知雍王先前的德行,但現在,雍王似乎正常了不少,至少不再憑模樣斷定是好是壞,至少在孟嵐一事上是如此。

見她維護雍王,太後心中歡喜,面上還是不著喜怒,輕輕“嗯”了一聲。

夏昭華這才引了秦婉在後面,低聲說道:“郡主今日及笄,比著安定郡主的例兒在前,怕也留不得幾日了。待回去,我再與你詳細說說,莫要嚇到了你。”

女子出嫁本就應該由母親告訴關於婚後的事,但秦婉生母早亡,夏昭華作為繼母,肯如此上心已然不易。秦婉低聲應了,縱然前世嫁給衛珩,對於夫妻相處之道倒也清楚,但她絕不會輕易浪費了夏昭華的好意。

眾人一路回了重華殿,及笄禮素來都是只許女人觀摩的,故此男人們都等在殿中,宋夷光甫一回來,就親親熱熱的拉著柳穆清,輕輕搖著他手的模樣嬌憨得很。自打兩人成親,感情是愈發的好了,太後自是欣慰,不免又望向了獨坐一旁的衛珩,臉上浮出神秘莫測的笑容來。

今日夏竟成沒有來,柳穆清與愛妻同坐,衛珩自然就單了出來,坐在位子上望著秦婉。今日她是刻意打扮過的,一身四季纏枝錦裙稱得身段愈發窈窕,發中幾件大首飾熠熠生輝,顯得面容靈動非常。他遠遠的看著,恨不能像柳穆清和宋夷光一樣能和秦婉如此親昵。

坐在太後身邊,不時有人來恭賀太後壽辰,縱然和太後一日所生,但秦婉明白,太後才是今日的主角兒,是以安安靜靜的坐在太後身邊,安靜的模樣招人疼得很,不少人來恭賀過太後,又盛讚秦婉很好,讓太後愈發高興。

斟了茶給帝後並太後奉上,太後正拿了戲單在看,轉頭問道:“不知小壽星今日有沒有什麽想看的?”

“還請老壽星先點。”秦婉笑著回了一句,將茶奉好後,退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太後笑著點了幾出,覆轉頭看著秦婉,笑道:“有些人怕已經望穿秋水了。”

雖不知太後說什麽,但秦婉下意識望向了衛珩,見其只是看著自己,連臺上自然開始的戲也不看。太後笑盈盈的呷了口茶:“瞧瞧這樣子,怕是想早早跟婉兒說話了,哀家偏不叫他如意,別以為天家的閨女都那樣容易娶到手。”

太後小孩兒心性犯了,讓秦婉哭笑不得,但也只是說:“祖母拿婉兒開心了,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又對衛珩搖了搖頭,兩人心心相印,見了她的舉動,衛珩頓時會意,轉頭去看戲,不再看著她。

太後撫掌笑道:“這小子倒也是有些腦子,倒是不枉你待他如此。”話至此處,她又故作神秘,“今日,你皇伯父可要給你一份大禮。”

比著宋夷光的例子,秦婉約莫能猜出是什麽大禮,無非是皇帝親自賜婚,令擇日完婚。現下讓太後說出來,秦婉倒是一點驚訝都沒有,四下裏沒有找到皇帝,但還是佯作期待:“皇伯父的大禮,不知是什麽?”

太後只笑:“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臺上戲已開鑼,一時熱鬧起來。秦婉對於戲一向不太感興趣,隨意點了幾出就不再關心了,只是遠遠的望著衛珩。隨著年齡增長,他已然脫去了初識時的稚氣,舉手投足都有說不出的風範和魅力,再不見往日那敏感且自卑的模樣了。

想到這裏,秦婉盈盈含笑,半晌不曾言語。今日眾位朝臣為了給太後慶生,都是花了大價錢,如三丈寬的玉山、王羲之的真跡這樣的東西,早就堆成了小山,太後笑著拉秦婉在身邊來看戲,又特特囑咐她,看得上什麽都讓人搬回去。

看了一出戲不多時,倒是忽然安靜了下來,遲遲沒有動靜,整個殿中只餘外面幾聲雀兒的清啼,眾人一時面面相覷。當著天家又不敢造次,過了一會兒,樂聲漸起,為首的卻是皇帝與雍王。

兄弟倆都是三四十歲的人了,加之身份貴重,誰見過這等載歌載舞的時候,頓時皆是大笑起來。兄弟倆穿得花枝招展的,太後笑得合不攏嘴:“我說怎的不見這倆小子怎的不見了蹤影。”

皇帝和雍王彩衣娛親,讓眾人皆是含笑,不少大臣極是有眼力勁,也紛紛起身再賀太後大壽。重華殿一時歡聲笑語,秦婉從未見過自家父王和皇伯父這般模樣,繃不住笑意,茶碗差點合到身上去。

笑了好一陣,皇帝和雍王才換了衣裳,這才回了自己的座位坐定。夏昭華抿著唇直笑,雍王方才一番鬧騰,額上難免一陣薄汗,見了夏昭華含笑,顧不上去擦,則笑道:“昭華很歡喜?”

夏昭華低聲道:“王爺有如此孝心,我自然是歡喜的。”說到這裏,她又取了錦帕給雍王:“出了一身的汗,且擦一擦,別害病了。”

雍王順勢握了她的手:“昭華給我擦。”

夏昭華啐了他一口:“自個兒擦去,當自己小孩兒呢。”又將雙生子引來身邊坐定,見雍王還是不依,也是無奈,只好取了錦帕給他擦去一腦門汗,“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愛撒嬌。”

雍王笑著拉她的手:“並非是本王愛撒嬌,而是真切的想與你白頭到老。”前些日子縱然夏昭華不說,但他未必感覺不到疏離,難免就想到已死的發妻,她是個溫婉性子,有什麽也未必肯說出來,不知道為著自己情場上的事廢了多少心。經歷了痛失愛妻,雍王自然不肯再讓夏昭華再受一次那樣的苦。

好在大家註意力都不在兩人身上,夏昭華臉色脹紅,從雍王手中抽出小手來,抱了秦媛在懷:“孩子們在呢,別鬧。”

秦媛咯咯直笑:“父王和夏母妃是不是又要生弟弟妹妹了?”見兩人色變,歪著頭說,“拉拉手睡在一起就會生小寶寶的,媛媛什麽都知道。”

見她這樣天真,夏昭華不免好笑:“生小寶寶很辛苦的,媛媛長大了就知道了。”她說到這裏,聲音愈發輕柔,“媛媛以後也會遇上這樣的男子,讓你寧願受苦,也要為他生下孩子來。”

秦媛說:“就像母妃和夏母妃對父王一樣嗎?”見夏昭華微紅了臉龐,雍王則笑著牽她:“我會好好待你的,絕不會讓你像阿湄一樣。”

像是撿了寶一樣,秦媛邁著小短腿滑下夏昭華的懷抱,噔噔噔跑到秦婉跟前,脆生生的說:“姐姐,姐姐願不願意給珩哥哥生小寶寶呀?”

秦婉頓時就直了眼。

正值此時,那廂漸漸安靜,皇帝朗聲笑道:“今日諸位愛卿共賀太後聖壽,朕甚為欣慰,另者,和寧郡主今日及笄,鑒於此前與衛珩有婚約,今日將兩人賜婚,於端陽節成婚。”立時有人起身恭賀兩人,賀聲震天。秦婉微紅了臉龐,雙目含情,盈盈望向了衛珩,後者正被一群人簇擁著,或是羨慕或是祝賀,他一面應著,一面迎上秦婉的目光,嘴角帶上了幾分溫柔的笑意。

皇帝大笑道:“另者,今日太後大壽,諸位愛卿都以重禮相賀,朕身為兒子,不表明心意實屬不安。著大赦天下,今年加設恩科,以賀太後聖壽。”

秦婉登時一驚,迎上太後的目光,頓時明白了幾分。所謂皇帝的大禮就是要加設恩科,衛珩因膝傷未愈,並未參加去年的武科殿試,但若是加設恩科,今年秋闈、明年春闈之後,則又是殿試,衛珩自然能在武科殿試一展拳腳。

心頓時熱了起來,秦婉當即笑出了聲,遠遠的朝著皇帝行了一禮。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五點還有一更哦~

前世,姐姐是太妃,未婚夫疼愛,顧柔嘉覺得自己很幸福。

然而,攝政王沈澈廢帝另立,姐姐被軟禁,未婚夫翻臉退婚,顧柔嘉淪為京中笑柄,淒涼病死。

重生後,老皇帝還沒死,姐姐還是寵冠六宮的貴妃,渣男還不是未婚夫,沈澈……還是個小可憐。

為了保住後半生的幸福,顧柔嘉決定要跟沈澈好好打好關系。

沈澈:你是不是想幫著他們變著法子的整我?

顧柔嘉:胡說!我是真心、真心想對你好的!

沈澈:正好!我也是真心、真心想娶你……唔,做我的皇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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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包養歡歡,當然是最好的啦~

103

枝節

宣布恩科的話甫一落下, 滿室皆驚, 一時間眾也都面面相覷, 旋即皆是望向了衛珩。這些能夠綿延至今的世家們沒有一個是傻子, 自然知道皇帝的深意,大赦天下自然是為了太後,而這加設恩科麽……今日也是和寧郡主的生日,明眼人可都知道,衛珩因為某些不可說的緣故沒能參加武科殿試,這加設恩科, 可不就是沖著衛珩來的麽?

想透了這一層, 這些世家子們也都笑著稱皇帝求賢若渴,也都將看向衛珩的目光給收了回來。殿中再次浮出歡聲笑語, 秦婉靜默的坐下,迎上夏昭華的目光,漸漸紅了臉:“母親……”

“衛珩是個有能耐的人, 明年武科殿試, 必然一舉奪魁。”秦羽聽了一會兒戲就犯困非要夏昭華抱才肯睡,雍王本要接了他,被夏昭華制止了。現下夏昭華抱著秦羽, 笑盈盈的望了秦婉, “只是等衛珩做了武科狀元的時候,咱們家的和寧郡主, 怕早就改口叫衛夫人了。”

見她打趣自己,秦婉臉上頓紅, 忸怩著不說話。夏昭華則笑道:“沒什麽好害羞的,今日是陛下親自宣布你二人端陽節成親,卻又有何不對?”又笑道,“待回去了,我再與你說說成親之後的事兒,不過我也懂得不多,你知道的。”

她嫁給雍王也算不得許久,是以也不能給秦婉更多的建議。秦婉滿腦子想著前世自己和衛珩婚後的點點滴滴,當即笑了出來。前世的她,並沒有這樣好的運氣了,是衛珩寧願放棄皇帝的賞賜也要將她娶回去。至於這件事有多不值得,從後來回衛家去上香就知道了。那時候二房對她極是不滿,說了不少難聽的話,還是衛珩驟然發怒,將嚼舌根的一起提溜出來打了一頓,這才讓衛家二房的對她客氣了起來。

這輩子,她不會再成為衛珩的拖油瓶了。

看了不多時的戲,眾人也就移駕用膳。今日大喜,賓主盡歡,熱熱鬧鬧的一日,過得十分愜意,午後秦婉和衛珩耳鬢廝磨了一會子,也就去睡了,待醒來則是日薄西山,又吃過晚膳,出宮之時,已然是二更時分了。

大熙並無宵禁之說,但二更也算是深夜了,街上人煙稀少。夏昭華懷孕近四月,正是貪睡的時候,草草吃了飯,就歪在了馬車上睡覺,現下睡得正香。雙生子年歲小,生怕他們吵鬧鬧著夏昭華,雍王將兩人帶去了另一輛馬車,又讓秦婉好好看著夏昭華。 夏昭華睡得很沈,睫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動,看得秦婉都有了些睡意。杜若只笑著遞給秦婉君山銀針:“郡主這些日子真是貪睡,白日才睡了半日,我看咱們家姑爺都恨不能躺下陪郡主睡了。”

“還沒成親呢,他就成了你姑爺了。”秦婉笑道,也自行枕在軟榻一側,昏昏欲睡。今日著實玩累了些,因為馬車行動,車簾微微揚起,能看到外面的星辰點點。如今已然是暮春了,到了夏日,就是看星星的好季節。秦婉坐直了身子,隱隱見車簾外面透入一點寒芒,蹙了蹙眉,忙掀了簾子去看,王府的侍衛忙笑道:“郡主有何事吩咐?”

今日出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帶了三五個侍衛,分別跟在兩輛馬車周圍。那點寒芒一閃而過,秦婉沈吟片刻,搖頭說道:“不,沒什麽。”又放了車簾,自己靠在了軟榻上。榻上的夏昭華嚶嚀一聲,含糊不清的說道:“乖乖睡覺……”後面的話就聽不真切了。

不想夏昭華竟然睡夢中都還在讓雙生子好好睡覺,秦婉一時好笑,正要給她掖好被子,馬車忽的停下,車外旋即傳來金鐵相撞的龍吟聲,又有人大喊:“保護王妃和郡主!”坐在馬車之中,根本看不見外面怎麽了,只聽得外面金鐵之聲大作,似乎隨行的侍衛和人打了起來。秦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趕緊將夏昭華推醒,後者睡得太沈,還有些恍惚,待聽清車外的聲音之後,也是微微白了臉。

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馬車又是一沈,有人落在了車轅上,紫蘇和杜若當機立斷,趕緊擋在了秦婉和夏昭華身前。馬車很大,中間一道隔斷將馬車分成了內室和外室,只一下,隔斷被整個踹開,穩穩的壓在了紫蘇和杜若身上,兩人都是小姑娘,如何經得起這樣的一下,頓時趴倒在地。馬車裏佝僂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襲黑衣,黑巾蒙面,手提長劍,劍上還在淌血。

似曾相識的場面,當日和太子夫妻在運河泛舟之時,才睡醒,就有一個黑衣人……秦婉深吸了口氣:“你要什麽?”

“郡主的命。”對方長劍一揚,血珠子都滴到了秦婉臉上,襯得她臉色愈發蒼白,還是強作鎮定說:“你雇主給你多少錢買我的命,我給你十倍的價。”

不想秦婉能如此鎮定,黑衣人挑了挑眉:“可惜,郡主用錢也買不來自己的命。”說罷,長劍向她刺來,對方動作太快,秦婉來不及反應,眉心給劍尖一掃,立時流出血來,還是夏昭華當機立斷,將其推倒在軟榻上,這才救了她一命。

孰料黑衣人劍鋒一轉,朝著夏昭華白嫩的脖頸就去了,秦婉險些叫出來,夏昭華冷笑道:“你真以為本王妃這將門之女是隨口說說的?”話音剛落,她小手猛的握住長劍,只聽“哢”的一聲,將長劍攔腰折斷,只是劍刃鋒利,她的手也鮮血淋漓。

對方顯然沒想到夏昭華這樣強悍,一時楞了,夏昭華立馬起身,一腳踢在此人胯下要害處,她本是天生神力,這樣一腳過去,黑衣人痛呼一聲,整個人被踹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捂著私處滿地打滾。

將他踹出去之後,夏昭華長長的松了口氣,小腹鈍鈍的痛,她來不及處理手上的傷口,捂著肚子坐下。她已然是三月有餘的身孕,有些顯懷。秦婉忙扶她坐下,見她額上冷汗密布,被劍割傷的手還涓涓流血,忙取了手巾給她包紮上。

還沒給她包好,夏昭華伸手擦去她額上的血珠子:“小姑娘家家,臉上掛著血,像什麽樣子?”她氣若游絲,秦婉著急得要命,好在行在前面的雍王等人聽了動靜,趕緊過來,見守著馬車的侍衛被盡數誅殺,還有一個在地上不住痛呼的黑衣人,再遲鈍也明白怎麽回事,忙不疊的沖到馬車上。夏昭華和秦婉皆是狼狽,雍王臉都白了,忙將夏昭華打橫抱起,上了前面的馬車,一路疾馳回了雍王府。

今日是太後大壽之日,皇帝為賀母後壽辰,才命大赦天下,後腳弟妹和侄女就遇刺,無疑是在皇帝臉上抽了個脆響,皇帝當即震怒,命令徹查此事。

夏昭華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方才受驚之下動了胎氣,驚動了多少人,雍王擔心之下,將嚴先生也請了來。嚴先生號了脈,深色並不好,引了雍王父女倆出了門,撫著胡子說道:“王妃雖然身子強健,但今日受了驚嚇,又動得太厲害了,這脈象很是兇險。”

一聽這話,雍王神色頓時凝重,今日抱了夏昭華起來,他隱隱覺得手上濕熱,低頭一看,見夏昭華臀下全是淋漓的鮮血,這明顯就是滑胎的先兆!當日夏昭華懷有身孕,雍王有多歡喜,現在就有多難過,然而還不敢在夏昭華跟前表露出來,生怕惹她難過。

秦婉額上的傷口不深,但多半是要留疤的,剛上了藥,又聽嚴先生這話,頓時沒有半點心思了。今日那刺客明擺著是沖著她來的,若非夏昭華在車上,她早就身首異處,更不說夏昭華懷有身孕,休說那是她的弟弟妹妹,就算不是,夏昭華為了救她落得現下孩子可能保不住的下場,秦婉實在沒有臉面見她和自家父王了。

深吸了口氣,秦婉低聲道:“那嚴先生有幾成把握?”

嚴先生望著她,一改平日老頑童的樣子:“五成。”

微微抽了一口氣,秦婉合了合眼,強作鎮定:“請嚴先生盡力而為。”若是夏昭華和那孩子真的有事……

她小臉上滿是淒苦,雍王忙低聲道:“婉兒回去歇著吧,今日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好好休息,別敗壞了身子。”

“父王……”秦婉望向雍王,囁嚅說,“倘若是因為我……”

“不會的,你母親吉人自有天相。”雍王心中也是悲苦,但女兒如此自責,做爹的又怎好再給她施加壓力,“就算真的……她也不會怪你的,父王也不會怪你的。不是婉兒的錯,是賊人想要害婉兒,才有今日的惡果。”說到這裏,他撫著女兒的後腦,“婉兒不要多想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悻悻的應了一聲,秦婉轉身回去歇息。這一夜一直睡得不安穩,夢裏總是出現夏昭華那鮮血淋漓的手,還有她蒼白著臉色,還不忘伸手拭去她額上的血珠子:“小姑娘家家,臉上掛著血,像什麽樣子?”到了半夜,她隱隱覺得有人在輕撫自己的臉,一睜眼,就見有人坐在床邊,正伏著身子,溫熱的呼吸徐徐噴在她臉上。

又有刺客?!秦婉渾身一激靈,忙不疊翻身起來,動作那樣快,只是兩人貼得太近,起身之時,她撞了對方的下巴,對方悶哼一聲,旋即將她撈在了懷裏:“婉婉,婉婉,是我,別怕……”

聽出是衛珩的聲音,秦婉緊繃的身子這才放松下來,悶悶的說:“大半夜的,你做賊作甚?”

“我、我不放心你……”衛珩臉上有些發燙,今日他才回到衛府,就聽人說雍王一家遇刺,他險些暈過去,不顧酒意沈酣,忙不疊的過來了。只是因為刺客一事,雍王府戒嚴,即便是他這個未來的姑爺也不能進。衛珩越想,越發篤定是出了什麽事,又急又怕,只好做了這不入流的蟊賊,偷偷潛進了王府。

一直到方才,他借著些微的光線,才看清秦婉的模樣,她額上多了一道細小的傷口,雖然不深,但衛珩難免心疼,本想低頭吻一吻她,誰想秦婉忽然驚醒過來,讓衛珩好不尷尬。

他自幼習武,耳聰目明,借著稀微的月光,見秦婉目光瀲灩,抿著唇不說話的樣子,一時心疼萬分,將她抱在懷裏:“我都知道了,婉婉,是我不好,我應該將你送回來的,若是我在,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雖然並不十分清楚事情的起因經過,但秦婉受了驚嚇是事實,加上他偷偷潛進來之時,聽得幾聲“王妃受傷”“動了胎氣”,大抵也明白了幾分——怕是夏昭華救了秦婉,因而負傷,更動了胎氣。

他了解秦婉,婉婉並不慣好悲天憫人,但她絕不會認為別人對她好是應該的,除開血脈相連,夏昭華若真滑胎,婉婉絕對不會輕易原諒自己。今日秦婉睡得很不安穩,不正說明她心中有愧嗎?

如此想著,衛珩將她抱在懷裏,柔聲哄道:“婉婉,你不要自責,這事不是你的錯,你乖乖的可好?”

他身上還帶著幾分酒意,看得出來得匆忙,秦婉被他抱在懷裏,方才的不安也漸漸消散了些,小手緊緊拉住衛珩的衣袖:“你知道的,若是母親真的滑胎了,我這心裏……”

於情,夏昭華是她的繼母,腹中孩子是她弟弟妹妹;於理,夏昭華對雍王府上下皆有恩,此次更是因為她才會遭此橫禍,讓秦婉心裏如何能過得去?

見她自責,衛珩沈吟片刻,腦中已有了些計較。對方一看就知道定然是沖著秦婉來的,秦婉素來與人為善,鮮少與人交惡,她自幼極得太後和皇帝偏愛,但並不恃寵而驕,又會有誰恨她恨得想殺她?

心中已經有了確切的人選,衛珩握了握拳,並不在秦婉跟前說出來,只是將她抱緊,細密的吻落在她臉上。又扶秦婉躺下,自己坐在腳踏上,“婉婉好好兒睡吧,我在這裏陪著你,沒事了,一切有我在。”

“你回去吧,我一人睡得著。”秦婉拉著他的手,著實有些不放心,“別誤了明日當差。”

“我考取功名謀得差事是為了能配得上你,若是你因為受驚和自責壞了身子,這差事怎能比得上你?”衛珩笑著將大手敷在她雙眼上,他的手暖暖的,秦婉只得閉了眼,輕輕道:“你若執意不回去,就睡到羅漢床上如何?囫圇對付一晚許是使得。”

衛珩“嗯”了一聲,低頭吻她:“婉婉且睡吧,我有分寸的。”

秦婉應了,漸漸睡了去,衛珩輕輕嘆了一聲。給她掖好被角,這才輕手輕腳的抱了一床薄被去羅漢床上對付一晚。屋中全是秦婉清甜的香氣,衛珩難免燥熱,但也不願唐突了心儀的女子,翻來覆去好久,遲遲睡不著,只得起身坐在床邊,小心翼翼的將她的小手放在掌中。

許是有衛珩陪伴之故,秦婉這一覺睡得很香,醒來則見衛珩雙眼血絲坐在床邊,天剛蒙蒙亮,才一睜眼,衛珩便摟著她要吻,那急色的樣子讓秦婉不免好笑:“可不要鬧,我一會兒要去看母親,若是雙唇腫了,說不清的。”

她睡著的模樣如同一只小奶貓,還會輕輕摸自己的臉兒,衛珩看了她一夜,早就忍不住,此時哪裏肯放,壓著她親了一次,這才心滿意足。見他雙眼血絲,秦婉沈吟,朝裏面挪了挪:“你上來睡一會兒吧,我一會兒叫你。”見他似笑非笑,搖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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