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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葉誠 憑你還不配我對你俯首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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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親王面前, 葉晞從不須講究規矩,自然而然這元日也無須去向其敬茶。

榮親王亦在天明之前便往禁中去了。

今日元日,按理楚帝會先領文武百官祭祖, 爾後接受百官與鄰邦使臣的朝賀,賀儀散後則是賜宴百官群臣。

楚國臣民皆以元日能入宮宴而倍感自豪, 畢竟這是只有有身份地位的人才有資格參加的大宴,唯獨榮親王不以為意, 只在宴席上坐了不到兩刻鐘便起身離開了朝元殿。

百官皆知這榮親王自來散漫隨性慣了,脾氣上來時有時候連楚帝的面子都敢拂,楚帝亦拿這個胞弟沒辦法, 是以他這會兒無由離席, 在朝堂上與其有齟齬的官員雖想以其不顧聖上顏面為緣由讓楚帝責罰於他, 可看楚帝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他們誰也不敢率先開這個口。

倒是信陵侯在榮親王離席後以自己忽感酒意有些上頭需到殿外清醒清醒為理由離席了。

然而信陵侯緊跟在榮親王身後離席的真正原因眾臣卻是心知肚明。

這朝中內外誰人不知一月前信陵侯府的長公子在榮親王府被廢了右手, 雖沒有整只手都被砍了,可那手腕被□□生生穿過,即便日後傷口愈合, 也再不能像從前那般, 聽聞前去為其診治的太醫說,小侯爺那右手日後怕是握筆都會有些困難,這不就等同於廢了嗎?

而誰人又不知信陵侯在一眾兒女中文之一路最看好的便是自己這個嫡長子, 聽聞陵小侯爺今年可是要參加科考的,如今卻是被廢了右手, 這還如何參加科考?

這些日子來信陵侯沒少往楚帝跟前遞折子,要求嚴懲榮親王,但單就榮親王傷了秦霽手腕一事並不足以受到嚴懲,最後楚帝是罰其禁足府中思過一個月, 昨日榮親王才得以解禁,是以昨今兩日才能來參加宮宴。

然而這懲罰對信陵侯來說遠遠不足以抵過秦霽等同於廢了的右手,只是楚帝聖命如此,他不得不服。

他雖然致力於搜羅榮親王以往的過失乃至罪行好羅織罪名將其定罪,屆時任他是聖上親胞弟,罪證俱在,縱是不能將他置之死地,聖上也不可能再護著他,他必將跌入泥潭,任他人踩踏。

可信陵侯計劃是好,但任他如何網羅消息,收到的都不過是榮親王一些根本不足以被定罪的小過失而已,這讓他根本無法將榮親王置之死地。

對榮親王,信陵侯如今是恨不得寢其皮飲其血,才好為其嫡長子報仇,可他又不能違抗皇命,□□之事他盛怒之下並非沒有想過,只是這般事情若當真做了,總會有敗露的一天,他不能拿信陵侯府上下的性命來做賭註。

而不能讓榮親王受到應有的懲罰,信陵侯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今日朝賀之前在大殿外相見時他便險些拔了殿外侍衛的佩刀,最後他還是生生壓住了心中怒火,但這會兒眼見榮親王離席,信陵侯是再坐不住,當即便跟了出去。

自有好事之人想跟出去一瞧究竟,但眼下正是聖宴,誰人也沒有榮親王與信陵侯那般公然離席的膽子,只能於心中做猜想。

信陵侯確實是有些醉了,自入席開始他便一直盯著好端端的榮親王,想著自家嫡長子那被廢的右手,他強忍著上前也廢了榮親王一臂的沖動,以致烈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現下由寒風一吹,非但沒能清醒上半分,反是臉膛通紅,酒意更濃醉意更深,只見他看著走在前邊不遠處的榮親王,一聲招呼也不打便沖上前去,伸出勾起的手就朝其狠狠招呼而去!

榮親王好似並未察覺自己身後的動靜似的,頭也不回,冷靜如斯。

信陵侯雙手帶起的風拂動榮親王的發梢,眼見他的雙手就要擰上榮親王的腦袋,不知何處憑空出現一名黑衣人,無需兵器,徒手輕而易舉地擋住了信陵侯盡是殺意的攻擊。

但見這黑衣人來若無影,面戴青銅面具,一襲窄袖黑衣,背上背著長劍,右手手背上繪著一個墨綠色的古老圖騰,似螣蛇又似蛟龍。

在看到對方手背上這一圖騰時,信陵侯的醉意瞬間清醒大半。

這是楚國葉氏皇族的圖騰,只有極少數人知曉,信陵侯正巧是其中一人。

他也曾在楚帝身旁見過這樣一名這般模樣的黑衣人,來無影去無蹤,氣力無雙身法詭異,其身手以一敵百怕也不在話下。

那是楚帝的影衛,只在楚帝身處危險之境時才會出現,信陵侯得以一見是因兩年前楚帝一次遇襲時正是他在旁護駕,因其詭異又強大的身手令他難忘至今。

眼下這是宮中,楚帝就在朝元殿中,朝元殿就在不遠處,信陵侯震驚地看著眼前擋住自己攻擊的影衛,一時間根本辨不出對方是榮親王的影衛還是他曾見過的楚帝的影衛,若是楚帝的影衛——

信陵侯倏然收手。

若是陛下的影衛,他的舉動豈非都被陛下看在眼中了?

信陵侯這會兒的酒意完全醒了。

影衛並未離開。

榮親王此時緩緩轉過身來,看著眸中俱是驚疑的信陵侯,不耐煩道:“我說老猴兒,若不是你那龜兒子自己找上本王府上去,他能廢了一只手?如今他倒是好名聲仍在,本王卻是替你們信陵侯府背了一口隨意傷人的黑鍋。”

“老猴兒,你覺得你兒子是一只手重要,還是你們侯府的名聲重要?他怕是沒對你們任何人說實話他到本王府上去做什麽了吧?”

“他是去搶本王世子的女人去了,老猴兒你說,這話若是傳出去,到底是誰落不著好?”

榮親王說完,朝信陵侯慢慢走了過來,想擡手搭搭他的肩,不想卻被其避開了去。

榮親王並不在意,笑著收回搭了個空的手,“回去喝你的酒去吧,陛下可還在殿內呢,莫非你想惹陛下生氣不成?”

信陵侯心裏窩火得咬牙切齒,一雙拳頭捏得哢哢作響,偏又不敢奈何榮親王,只能憤怒地撂下話:“葉誠,你我走著瞧!”

說罷,他狠狠拂袖,轉身往朝元殿回去了。

榮親王本是笑看著他的背影,忽地便冷下臉,並不打算再回宴席間,而是往禦廚方向走去。

影衛自他身旁消失,仿佛不曾出現過。

然而榮親王並未走得多遠,便被人喚住:“皇叔。”

榮親王聽而不聞,腳步未停,繼續往前。

葉昭見狀,將聲音微微揚了揚:“傷了秦霽的人,不是皇叔,而是世子吧?”

榮親王驟然停腳,這才不疾不徐地轉過身來,滿面霜寒,語氣冰冷:“太子殿下有何貴幹?”

只見葉昭孤身一人,身旁並無宮婢跟隨,見得榮親王轉過身來且還這般傲慢無禮,葉昭並未動怒,反是含著淺笑,溫和有禮道:“陛下擔心信陵侯與皇叔鬧出不愉快,特讓昭跟過來瞧瞧,昭見得信陵侯怒氣沖沖地折回朝元殿,卻不見皇叔,不免擔心皇叔有恙,遂跟了過來。”

“臣好得很,殿下請回吧。”榮親王神色仍舊冰冷。

他與葉昭雖是叔侄,但身在皇室,身份卻能不按輩分而需按尊卑,照說葉昭是皇太子,是楚國儲君,榮親王雖是長輩,但身份卻是臣,君臣尊卑不可亂,見得葉昭,榮親王理當恭敬行禮才是,然而榮親王的言行舉止卻絲毫不合君臣之禮。

顯然他並未將葉昭放在眼中。

抑或說,他並不承認葉昭這個儲君。

榮親王說罷,也不在意葉昭是何反應還有何話說,轉身便要走。

“皇叔雖然脾性大,但還不至於對一個小輩動手,所以秦霽的手絕不會是皇叔所傷。”葉昭忽然加快語速,“而除了皇叔,榮親王府裏敢對秦霽動手的就只有世子了。”

榮親王再次停住腳,冷眼睨向葉昭,“你想說什麽?”

“皇叔沒能看好他,讓外人看到他了。”葉昭面上雖仍掛著溫文爾雅的笑容,但他眼眸深處卻是藏著銳利,“這可與皇叔當初承諾的不一樣。”

榮親王朝他慢慢走來。

葉昭再要說上什麽,卻見榮親王倏地擡手,毫不猶豫地——捏上了他的脖子!

葉昭斷沒想到榮親王竟敢對自己動手,且清楚地感受榮親王那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正在收緊,他驚懼不已:“孤乃皇太子,楚國儲君,葉誠你膽敢弒殺儲君!?”

“君?”榮親王非但沒有松手,反是嗤笑一聲,將手收得更緊,“憑你還不配我對你俯首稱臣,你沒有資格來對我指手畫腳,喚你一聲太子殿下已是我給你最大的面子。”

葉昭呼吸已覺困難,一張臉在迅速漲紅。

“葉誠你便不怕孤到陛下面前參你一本麽!?”葉昭眸中俱是狠厲。

榮親王無動於衷,只愈發用力地捏葉昭的脖子,仿佛就要在這兒殺了他似的。

周遭無人,方才的影衛也沒有再出現,葉昭的瞳孔已經上翻,再吸不進一絲空氣,眼見就要斷氣。

榮親王在此時松了手,不慌不忙。

葉昭險些站不穩跌倒在地,他一時半會兒間什麽都不顧得,只大口大口地喘氣。

“想參我什麽便只管去,我奉陪。”榮親王倨傲地冷哼一聲,不再看葉昭一眼,在擡腳離開前又道了一句,“你若死了,陛下有的是兒子來當儲君,不必如此自以為是。”

緩過氣來的葉昭憤恨得幾乎將牙根咬碎。

他不想承認榮親王說的話,卻又不得不承認。

從方才葉誠對他動手開始至他眼見就要喪命時始終都不見他們葉氏的影衛出現相救於他便能知道,他的命,根本不及葉誠的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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