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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學不來的姜願冷冷地看著趙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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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姜願就起來了,她借了浴室淋浴梳洗,宋宴山提供了一套新的家居服給她穿。

因為不合身,姜願把寬大的衣服下擺打了個結,露出纖細的腰身和肚臍眼,拎著臟衣簍穿過客廳進了洗衣房,將她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裏,定好時間。

三十分鐘後,衣服就會被清洗,烘幹。

現在最為苦惱的是她憔悴的臉色和遮掩不掉的黑眼圈,宋宴山是獨自住在這兒的,自然沒有女生用的化妝品和護膚品,姜願正苦悶該如何解決時,卻聽宋宴山叫住她。

宋宴山那套家居服和姜願是同個款式,只是他是黑色的,棉質的長袖套在他身上,被他穿得清爽又深邃,像是老派紳士的著裝。而同樣的,他手裏端著新砌的濃茶,目不轉睛地看著晨間的時政新聞,連行為都保持住了老古董的作風。

姜願看他:“怎麽了?”

宋宴山道:“把結扣解掉,露著肚臍眼會著涼。”

姜願不當回事:“那有那麽容易就著涼了,而且你的衣服對我來說太大了,不這樣穿起來不好看。”

宋宴山頓了下,道:“還能關心衣服穿得好不好看,看來今天心情不錯。”

姜願默不作聲,要說她也是個心情會大起大落的,昨日希望破滅時就感覺人活著都沒勁透了,今天能看到曙光了,整個人自然也活過來了。

她有如此大的變化,宋宴山當然看得出來,但姜願並不想和他解釋,那些齟齬家醜,她沒有臉講出來,也就沒辦法解釋清楚,能上機甲構建系對她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麽。

她低哼了聲:“是啊,我今天心情很好,所以不想醜醜地出門,宋宴山,你還有茶水或者咖啡豆沒,分我點成不?”

“雖然我不喝咖啡,但你看上去也不像是會喜歡喝茶的。”話雖如此說,但宋宴山還是給姜願倒了杯濃濃的茶水遞給她,姜願喜滋滋地端著滾燙的茶杯又鉆進了浴室。

□□和茶多酚都是消浮腫的利器,姜願確實不喜歡喝茶,她只是將茶水倒在了疊得四四方方的洗臉巾的上面,然後把它捧起來熱敷著眼周,這是個漫長的過程,連衣服都烘好了,姜願才推門而出。

她坐到宋宴山的邊上,讓他暫時放棄看新聞:“你看看我眼周的浮腫是不是消下去了?”

宋宴山動了動,姜願似乎沒有察覺她挨得有多近,以至於宋宴山可以聞到她身上的沐浴液的味道。

這股清新如雪覆荒野的味道,對於宋宴山來說並不陌生,只是昨天夜裏才沾上過他的身體,今日便能從姜願的身上聞到,好像他們在不知情的時候曾有過纏綿。

宋宴山的喉結上下滾動,他輕輕移開目光:“看不出來。”

“直男。”姜願似抱怨又似嗔怪地輕嘀咕了聲,不再理會他,跑到洗衣房將幹凈的衣服抱回房間裏去換。

身旁才剛滿的空間現在又空了,宋宴山視線下滑看著姜願才剛坐過,因而凹陷下的沙發面,抿了抿唇線。

兩人吃了早飯出門,姜願這才驚訝地發現宋宴山的房子是在地上小區,只是這個小區空蕩蕩的,沒有太多的人煙,姜願擡眼望去,陽臺也都是空的,除了宋宴山住的屋子,都無生活的痕跡。

姜願想起來了:“這裏是滄瀾湖庭?”

好險,她差點記不起這個小區的真實區名,脫口就要叫它’陰宅小區’。

只是在她印象中小區自建立好就停止對外銷售,即使是開盤前就賣出的房屋,開發商也是寧可賠償也要買主退了。如此賠本的買賣,當時傳什麽的都有,很多人索性就把它成為‘陰宅小區’,懷疑是有錢人用來安置祖宗牌位的地方。當然更過分點的,直接咬定這裏鬧鬼。

姜願問宋宴山:“你是怎麽買到這裏的房子?”

宋宴山顯然也知道那些傳聞,道:“這裏的房子不再對外出售,只是因為我把整個樓盤都買下來了。”

宋宴山再一次身健力行地證明了什麽叫壕無人性。姜願張了張嘴,萬萬沒料到困擾他們這些平民許久,不得不用鬼神來解釋的難題背後竟然只是這樣簡單粗暴的理由,果然貧窮是會限制人的想象的。

姜願道:“是嗎?說起來我小時候來過這兒,還在這居住過一段時間,認識了個男孩,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我都把他的樣子忘了,就記得長得很好看,但那人不會是你吧。”

原來她還記得。宋宴山呼吸一輕,這樣想到,可下一秒,迎上姜願期待的目光,宋宴山顫著唇,明明承認的話已經要呼之欲出了,但他無法說出口,滿心滿眼都是昨日姜願對他的異能表現出的恐懼和害怕的模樣。

宋宴山知道這不能怪姜願,雖然人都有慕強的心理,可真當某個人擁有了超越人的想象又無法被人控制的能力後,人們又會視他為病毒和喪失人性的劊子手,遠離他,慫恿別人遠離他,甚至希圖聯合他人殺了他。

姜願沒有做錯,至少初遇之時,她並沒有將宋宴山視為怪物,而是以一種宋宴山從未遇到過的悲憫寬容的目光註視他,道:“你也是被拋棄的孩子嗎?”

那天清冷的月光灑落窗臺,瑩白的光鍍了布偶一身,讓她金黃的毛發也在黑暗中發出光亮來。

因為宋宴山都記得,所以才會冷漠地說道:“不是我,我沒有必要住這兒。”

他沒有從姜願的臉上捕捉到任何的失望,只見她轉回頭去,重新目視前方,道:“這樣哦,也是,那個男孩看上去蒼白孱弱,看上去還有點神經質,和你……確實不像。”

宋宴山的睫毛輕顫。

康星第一軍校獨占了一座島嶼,若是地上交通,需得由車換到渡輪,非常麻煩。但還好,宋宴山有飛車,也獲得了通往軍校的空中航道使用權,所以不過幾十分鐘的風馳電掣也就到了。

此時還在暑假,偌大的學校裏只能見到零星留校的學生,整座學校便在安靜中無聲地展露出它的氣派與底蘊。這裏是康星的高等學府,背靠著整個帝國,為帝國培育人才。只要進入這裏,就意味著你將成為康星最優秀的人,並且獲得了這一階層對你的認可。

姜願短暫地對校門口的開國元帥的雕塑行了註目禮,便隨宋宴山往構建系的行政樓走去,按理來說,學生都少,系主任更沒有道理這時候還留在學校,可他偏偏在。

宋宴山看上去和他很熟:“趙叔。”

還沒等姜願感慨,便聽系主任道:“殿下,你來了。”

殿……殿下?

姜願吃驚地看著宋宴山,雖然媒體對於王室的曝光只限於國王王後及王儲,其他幾個王子王女幾乎沒有露面,但宋宴山身上那種清貴但並不傲慢的氣質,還是讓姜願對他的身份大吃一驚。

他怎麽會是王室成員?雖然作為高等種族獸人能寬容地收留照顧低等種族獸人已經足夠令人吃驚了,但這還遠遠比不上他的社會身份讓人震驚的程度,畢竟王室一直都是種族歧視和階級劃分的隱形支持者。滿池的淤泥,竟然能生出白蓮,真叫人不可置信。

趙主任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到姜願的身上,道:“先坐,坐下好細聊。”

趙主任顯然知道宋宴山是愛喝茶的,一早便在小爐上燒了熱茶,此時沏了遞給他們,宋宴山問他要了杯白水放到姜願面前,姜願便察覺到趙主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逐漸意味深長起來。

宋宴山先開題:“趙叔,今天來我是想問你轉系的事。”

趙主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昨夜殿下告訴我時,我還感到吃驚,無論是王室還是帝國都對陛下寄予厚望,依殿下的能力,也必然能為帝國做出莫大的貢獻,為何突然想轉到機甲構建系來?”

宋宴山道:“只是湊巧對機甲構建系有些興趣,覺得必要時也是條退路,所以問問。”

那句‘必要時也是條退路’所蘊含的意味就多了,怎樣解釋都可以,果然宋宴山話出口,原本還打算苦口婆心勸勸的趙主任臉色登時凝重了起來,他對這句話顯然有了他的理解,於是不敢再多說什麽,立刻回到了本職上。

“如果是單兵系轉到構建系,其實不難,績點分夠,能獲得構建系的教授推薦就可以了,如果

殿下有意向,我可以為殿下寫推薦信。”他道,“這些在招生簡章上都是有寫的。”

姜願疑惑,開始反省當初她是不是睜著眼睛當擺設,鬥大的字都看不到。

宋宴山不動聲色:“招生簡章上確實有,但我偶然得知,其實轉系並沒有那麽簡單。”

趙主任疑惑道:“殿下是從哪裏誤聽到的消息?單兵系轉到構建系一直都是這個規則。”

宋宴山說了個名字,聽上去像是個女孩子,姜願沒記住,就見趙主任恍然大悟:“哦,是財務官的千金啊,她報的是機甲美學系,那不一樣。”

即使是所謂的新娘院系,機甲美學系的門檻也很高,但主要是高在家世上,往屆歷年招收的都是財務官千金這樣雖然出身不凡,但確實不是讀書料子的千金或者少爺,學校情願開個後門讓他們進來,一來是為了讓他們鍍金,二來也是為了多認識同一階層的人,方便家族日後聯誼。說到底,還是為了維護他們這一階層的利益,實現軍政經濟上的壟斷。

對此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正因此才會嘲諷機甲美學系為新娘學校。而且可笑的是,從這一層面來說,姜廣鎮確實算得上‘含辛茹苦’‘為女著想’,畢竟從血統和社會地位上來說,姜願夠不上美學系的招生門檻。

——但也請別忘了,她已經達到了機甲構建系苛刻的招錄條件,如果姜廣鎮沒有篡改志願,本可以無需多浪費建一棟樓的錢。

宋宴山道:“同是機甲學院的,怎麽不同專業之間還有不同的待遇?”

趙主任笑著擺手:“殿下不要嫌我講話難聽,沒辦法學生素質不一樣,你們個個都是文化成績能上七百分的高材生,美學系歷屆錄取平均分都在五百左右擺動,我就算讓他們轉系了,他們也跟不上,況且構建系是出了名的延畢率高甚至很有可能畢不了業。再者,近些年已經有不少有錢的低等種族獸人通過砸錢進入美學系了,不把要求卡死點,讓他們去了還得了,根本學不來。”

學不來的姜願冷冷地看著趙主任。

宋宴山道:“那美學系的學生就沒辦法轉系了?”

趙主任道:“倒也不是,如果她績點成績能到前2%,並且可以在大一時獨立設計出機甲,就可以轉。不過你也知道這幾乎無可能,所以我們也不在招生簡章印了,浪費紙不是。”

即使宋宴山與姜願都知道存在歧視,可是聽到這□□裸的雙標規則,依然都楞住了。

姜願的臉色很難看:“主任,如果我沒記錯,機甲構建系就是教授同學設計機甲的專業,甚至有不少應屆生因為無法設計出一臺機甲而申請延畢四五年的,這個轉專業條件是不是過於苛刻了?”

她驟然出聲,但趙主任沒有任何的意外,眼皮輕輕一掀,道:“你覺得過於苛刻,也可以選擇不轉專業,沒人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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