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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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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2)

思給你說道說道,雖說天下女子恰如百花多有不同,但阿孔也不會例外。”

“你且回去思慮清楚,若是自覺能做到,便去尋她說道開來,至於能成不能則全看天意。但若自覺做不到,便歇了這份心思,日後橋歸橋路歸路,不必再多做折騰了。”

聶定遠聽了徐曼青的一番話只覺得新奇非常,這樣的論調更是聞所未聞。聶定遠雖然平日裏雖然囂張跋扈,但本性是個好的,只要是自己心悅誠服的對象說出來的話,都十分受教。

被徐曼青這一通說,那榆木疙瘩一般的腦袋總算是開了些竅。但在問到更多的執行細節時,徐曼青卻不願多說了。

“我這是點到為止。都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若是事無巨細地都給你安排好了,那又怎能體現出你的真心?再說,要娶阿孔的是你而不是我,我現在這樣幫你已是給你開了後門了,若是再幫,那你便也不是你了。”

以徐曼青對女人的了解,若誠心要幫聶定遠,十個孔恩霈都能給他撈進門來,可徐曼青不願這樣。

若經她這般點撥,孔恩霈還是瞧不上聶定遠,那還真不如順水推舟地嫁了楊文甫。反正以聶定遠的門第,以後也不愁沒有良配。

聶定遠聽了,自知徐曼青只願幫到此處,便若有所思,恍恍惚惚地走了。

項望山看著聶定遠的背影難免有些憂心忡忡,他這哥們在戰場上可以說是無往不利,可在這情場上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朝。

也不知徐曼青點撥他的話他到底聽明白了幾分,可萬萬不要再曲解出什麽歪招來才好。

於是在入夜之後,苦思了一整天的聶定遠便貓在了孔府的假山後。

兵書有雲直搗黃龍,這解鈴還須系鈴人,想要娶了孔恩霈,就跟徐曼青說的那樣——重要的是要先將她的心拽在自己手裏。

聶定遠把徐曼青的話反覆琢磨,可還是似懂非懂,最後悟出來個半桶水的調調,便按捺不住又潛進孔府裏來了。

看夜深之後孔恩霈的房裏滅了燈,守門的丫環都在耳房歇下了,聶定遠這才摸進了孔恩霈的閨房裏,就著夜色立在了孔恩霈的床邊。

127章

孔恩霈半夢半醒的,只覺得似有一巨大的黑影籠在自己身上,莫名地帶來陌生的壓迫感。

微睜開眼皮子隨意看了一下,透過薄紗床簾,果見一背著月光的人影正立在自己床前。

孔恩霈心下一個咯噔,下意識地就想要尖叫,可那人手腳更快,在她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之前就已經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莫叫喚,是我。”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孔恩霈雖說驚魂未定,但卻認出來人正是那痞子無賴一般的聶定遠,而非其他別有用心的強人,這才稍微松了口氣,身子也比方才放軟了一些。

見懷裏的人不再那麽僵硬了,聶定遠這才把捂著她的手給松開。

孔恩霈雖被這不速之客氣得不行,但因涉及自己的閨譽不宜聲張,也只得壓低聲音道:“你個作死的,三更半夜闖到我房裏來是怎麽回事?!”

話音剛落,又想到聶定遠這廝此番前來定是為了聶孔兩家婚事有變的緣故。孔恩霈心下凜然,又覺著著聶定遠跟那狀元郎楊文甫不一樣,不僅身懷絕技不說,最要命的還是個沒臉沒皮的。若是他壞了她的閨譽,她就算想選楊文甫也選不成了。

就著月光,聶定遠見孔恩霈果然一副戒心滿滿地看著自己,顯然對他是不信任到了極點。

聶定遠心裏被刺了那麽一下,只覺得疼得厲害,但猜到孔恩霈定是又將他與那些宵小的行徑聯想到了一起,倒也氣悶。

想他這些年也算是縱橫江湖,在鹹安城裏幾乎可以橫著走,西南之戰中那些蠻子聽了他的名號不也都得嚇個屁滾尿流,又何嘗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在這種嬌滴滴的女子手上陰溝翻船?

這一想來還真是英雄氣短,他聶定遠為了眼前這小妮子,頭腦一熱都給徐曼青跪下了,可這事兒又不甚光彩,總不好意思拿在孔恩霈面前說道,現下又被她當成賊一般來防,也只得啞巴吃黃連了。

“你莫怕,我有話想同你說。”

孔恩霈一聽,更是氣得瞪大了眼:“你夜闖女子閨房,竟然就是為了要跟我說話?”

聶定遠挑眉道:“那你覺得我想做什麽?把生米煮成熟飯熟飯然後逼你爹娘將你嫁與我?”

孔恩霈被那聶定遠一針見血地挑穿了心思,臉上頓時燒得厲害,一時間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聶定遠看她眼神閃爍面泛羞赧,竟覺得眼前這小女子真是越看越有味道,心下對孔恩霈的歡喜莫名地又多了一些。

孔恩霈咬了咬下唇,退而求其次道:“若你真有什麽話想說,那明日便寫封帖子過來,我保證會認真看,現下你速速離去罷!”

聶定遠剛想回話,便聽耳房那邊傳來了響動,想必是守夜的丫頭聽到孔恩霈閨房裏有動靜,起身點了蠟燭進來查看了。

孔恩霈登時急得不行,若讓丫環看到這樣一個大男人深夜在自己閨房裏呆著那還了得?可她房裏沒有別的暗門,就連櫃子都是精巧可愛型的,哪能塞得聶定遠這樣一個牛高馬大的人進去?

聶定遠看孔恩霈急得額上冷汗直冒,狡黠地笑了一下,便掀開簾子翻身上床,刺溜一下就躲到最裏面去了。

孔恩霈見自己又被占了便宜,心裏不禁大罵,但奈何丫環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也只得趕緊將簾子籠好,盡量擋在外側。

“小姐?”

守夜的丫頭春杏明明聽到方才小姐閨房裏似有響動,還以為是孔恩霈起夜,便想拿了燈燭進來伺候。誰想剛進了門,便聽到孔恩霈將她叫住了。

“我沒事,你莫要進來。”

“小姐?”

春杏覺著奇怪,小姐明明是醒著的,但竟然不讓她進去伺候。

孔恩霈趕緊道:“我今夜有些睡不著,響動大了點,你莫要點燈過來,不然晃得我更沒睡意了。”

春杏一聽,才趕緊把手中的燭火給滅了。

孔恩霈正絞盡腦汁地想著法子應對下人,誰知聶定遠的手竟然毫不客氣地就搭在了她的腰上。

這古代的床榻尺寸本來就小,更何況孔恩霈是未出閣的姑娘,床上向來只容一個人睡,如今多擠了一個大男人進來,兩人身體只得貼在一起不說,連手腳都快要沒處擺了。

那聶定遠是吃定了自己不敢喊人,便堂而皇之地將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可好死不死的,孔恩霈的腰極為敏感,被聶定遠帶著粗繭的大手一搭,就算隔著件春衫,但料子畢竟輕薄,孔恩霈只覺得腰上又熱又癢的,差點沒驚叫出聲來。

咬緊牙關打發了春杏,孔恩霈在聶定遠的手背上狠狠地擰了幾把。

誰知那皮粗肉厚的聶定遠竟然當她在給自己撓癢癢,半點不帶喊疼的,反而把鼻端湊過她的脖頸處狠狠嗅了幾下。

“好香,你是用什麽東西沐浴的,氣味竟這般好聞?”

鼻前香氣氤氳,掌下所觸之處一片柔軟,想到難怪大哥項望山在得了媳婦之後整日只惦記著回家,他原本還覺得不可思議,可現下想來,若得嬌妻如此,他也難免會在溫柔鄉裏折了腰去。

孔恩霈險些沒氣抽過去,只見她見春杏走後直接翻身下床,指著聶定遠道:“你要不立刻走,要不我就撞死在你面前,咱誰也別讓誰好過就對了!”

聶定遠見孔恩霈是動了真火,也趕緊下了床來,沒有方才那般毛手毛腳了。

“我真是有話對你說,不說我憋不住。”

孔恩霈如今是秀才遇到兵,跟聶定遠完全是溝通不良,索性也不說話,只是悶不吭聲地光腳立在地上。

聶定遠低聲道:“你這守夜的丫頭婆子太多,不是說話的地兒。我先帶你出去,保準在被人發現前將你毫發無傷地送回來。”

孔恩霈哪裏會相信他的鬼話,剛想開聲拒絕,誰知下一刻就有被聶定遠捂住了嘴抱在懷裏,蹦跶兩下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翻上屋頂出了府去。

孔恩霈這種自小被養在深閨大宅裏的女兒家那裏見過這等利落的身法?當下就驚呆了,竟連反抗都忘了,只瞪大了雙眼看著周圍不斷快速變換的景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現下夜已深沈,街上早就宵禁了,除了偶爾會路過一兩個打更的更夫,根本就一個人影都沒有。

聶定遠有備而來,穿的又是一身黑衣,再用黑袍籠住孔恩霈,很快就消隱在夜色之中了。

待孔恩霈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擡眼一看,便知此地是臥房,只不過擺設十分簡單,角落裏還放著玄鐵所致的鎧甲和一把閃著寒光的戮天戟。

“這是……”

看孔恩霈看著屋角的鎧甲和兵器出神,聶定遠撓了撓後腦勺道:“這是我的臥房,擺設是有點上不了臺面。”

“不過你別怕,這鎧甲和兵器都是跟著我上戰場的,就跟我兄弟一般。我平日裏喜歡看看它們,但你若是不喜,日後我這邊全部可以按你的意思重新擺設一番,這鎧甲和兵器也全都移到書房去……”

孔恩霈既然已經被擄了來,如今又在聶定遠的地盤上,也死了求救的心,只管聽聽這男人到底想跟自己說什麽。

不過在看到這鎧甲和兵器的時候,也還是被其上所散出的寒光所折服,忍不住湊前幾步細細端詳了一番,臉上哪裏有半分懼怕的樣子。

聶定遠跟在孔恩霈身後,心下原想著世間女子多懼怕這種見過血光的兇器,但孔恩霈卻著實是個例外,不僅不怕,竟然還敢伸手撫摸。

這女子果然是能與他比肩的,聶定遠想。

“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平沙日未沒,黯黯見臨洮。”

看著鎧甲上留下的痕跡,每一道都可能是在生死邊緣徘徊之下的見證。孔恩霈身為女子,平日裏只能在詩書中幻想塞外黃沙遍天、戰場上戰鼓擂擂的雄壯場面,可終其一生,她卻也只能呆在深閨中不見天日,這大千世界的奇幻和美妙,多要與她無緣了。

如今雖未到戰場,卻陰差陽錯地見到了那飲過敵人鮮血的鎧甲和兵器,心中難免有些澎湃,也顧不上聶定遠的失禮,只想細細地端詳一番,好解了心中的夙願。

聶定遠見她看得出神,便在旁邊道:“你若喜歡,待你過了門,我帶你就九城兵馬司的兵器庫裏看個夠,你看如何?”

聶定遠的話算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孔恩霈這才將那破事給想起來,繼而轉回身口是心非道:“誰要看!你要說什麽話便趕緊說,說完便送我回去!”

聶定遠如今落了下風,在孔恩霈面前也沒了之前的神氣,只得習慣性地撓著後腦勺道:“今日項嫂子說了我一通,可我有些地方還是想不明白,但又怕你選了那姓楊的,便只得先下手為強將你弄了過來。”

孔恩霈見聶定遠提了徐曼青,倒是被勾起了一點好奇。

這徐曼青雖然出身不高,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絕對是個妙人,而且見識絕對不亞於她之下,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是少有能讓她佩服的人之一。

如今徐曼青點撥了聶定遠,也不知這男人能悟出什麽門道來,聽聽倒也是無妨的。

孔恩霈攏了攏身上的袍子,將自己遮得更嚴實些,卻又想起這袍子就是聶定遠慣用的,上邊甚至還有這男人的味道,便又忍不住紅了臉,趕緊低下頭來不再與聶定遠視線相對。

聶定遠見孔恩霈話說到一半竟然又不自在起來,心下覺得有戲,連語氣都帶了幾分歡喜。

“嫂子說了,我這個人雖是個不服管教的,但也有我自己的好處。她讓我把我的好處都讓你知道,你待知道了我的好處,說不定就會選我了。”

孔恩霈白了聶定遠一眼:“你個口沒遮攔的登徒子,有何好處可言?”

聶定遠尷尬道:“嫂子也說了,我也有許多壞處,所以讓我把我的壞處也都說與你知。”

孔恩霈一聽,倒覺得十分新鮮——這好處讓人知道是理所當然的,可怎麽徐曼青竟然也讓聶定遠把壞處給擺到臺面上來?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麽?

128章

“嫂子說了,人無完人,每個人總是有好處也有壞處的。但只要好處比壞處多,總的來說就是個能托付的人。”

孔恩霈一聽便忍不住道:“嫂子說得倒是有理,但普天之下好人總比壞人多,按你這麽說,但凡只要不是個壞人便能嫁了,那我又何必選你?”

聶定遠咧開嘴,露出兩排白牙,笑得十分狡黠。

“可現下你不也只能從我和楊文甫裏面選麽,還能選到誰身上去?”

孔恩霈被他這麽直白地一堵,又禁不住面飛紅雲。

“我看那狀元郎也不是壞人。”至少比你好,孔恩霈想。

聶定遠道:“嫂子還說了,就算都是好人,但也還是有區別。”

孔恩霈挑眉道:“哦?願聞其詳。”

聶定遠道:“嫂子說了,所謂佳婿,並非是單看人好不好,還得看‘相性’。”

孔恩霈一頭霧水道:“相性?這是什麽東西?”

聶定遠道:“就是看兩個人的性格是不是志趣相投,生活在一起能不能相互取長補短。”

“打個比方說,我是武將,姓楊的是文臣。若是讓我去考武舉讓他去考文試,那便是相得益彰,都能考出好名次來。但若是讓他上戰場讓我寫策論,那就會完蛋。”

“嫂子說了,這個道理用在夫妻上也是一樣的。她還說,就算我身上的好處能好到上了天去,但如果不是你稀罕的,那再好也沒有用。最關鍵的是好處是你想要的,而壞處是你能忍的,這便能行。”

孔恩霈聽得新鮮,想了想確實是這個理兒。

其實,在大多數人看來,所謂良配就是門當戶對各取所長,就跟當初聶家看上孔家,不也是因為她爹身為翰林院承旨,乃清流之首,對掌兵權而缺文官的聶家能有所助益麽?撇去這些外在的東西不說,光論性格的話,適用的也是同一個道理。

只可惜年輕人的婚姻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又要守著男女大防,哪能知道對方的品性是個什麽模樣?

現下想來,她也算是塞翁失馬,能陰差陽錯地在成婚前就見了聶定遠,還多出了楊文甫這樣一個選擇,也總好過過了門之後再受他的氣來得強。

孔恩霈嘆了口氣道:“嫂子果真是個明理的,她怎麽說也是過來人,看到她和項大哥如此恩愛,我又何嘗不羨慕?”

孔恩霈的話已意有所指,聶定遠想起自己之前的那股混勁,心下難免又虛了起來,只想趕緊把話題給扯開。

孔恩霈移步到了書桌前,提筆點墨,在紙上豎著畫了一道,將白紙一分為二。

“既然這樣,那你來寫寫你的優點好了,我倒也想看看到底合適不合適。”

聶定遠接過筆去,想都不想就嘩啦啦地寫了四五條,定眼一看,都是些高大俊朗,武藝非凡,家底殷實一類的好處。可惜那字明顯就是沒好好練過的,在孔恩霈眼裏,也就只比雞爬好上一些罷了。

孔恩霈看了心裏忍不住笑,這世家出身的聶定遠果然是有夠狂妄自大的。

孔恩霈不動聲色地又接過筆,下筆就把聶定遠的罪狀都給一一羅列了出來。

狂妄自大,剛愎自用,口沒遮攔,不顧全大局,禮數不周……

聶定遠一看,冷汗都要下來了。

這孔恩霈若是再列下去,這壞處都要比好處多了,那豈不是說明他連個好人都不是了?

聶定遠一咬牙,又把筆從孔恩霈手中搶了過來,也顧不得什麽文法不文法的問題,直接就把大白話往紙上添。

孝順長輩!吃苦耐勞!疼媳婦!

孔恩霈瞥了聶定遠一眼,又不甘示弱地寫道:“以貌取人,才疏學淺。”

看孔恩霈還有要繼續往下寫的苗頭,聶定遠趕緊扯著她的手腕,苦著個臉道:“姑奶奶,別再寫了,再寫下去我真就無地自容了。”

孔恩霈也不堅持,放下手中的筆道:“好,就依你。”

然後就又扯了一張紙,依樣畫葫蘆地畫了道豎線,又在左側一欄裏寫上了幾列:“三元及第,才高八鬥,玉面狀元,憐香惜玉。”

聶定遠一看便知道這孔恩霈寫的都是楊文甫的優點,想到那姓楊的竟然給這丫頭留下了這麽好的印象,心裏頓時醋意橫生,差點沒把腦袋都給炸開了。

“這不公平,你就凈給我寫缺點,都給他寫優點。”

孔恩霈見聶定遠吃癟,心裏痛快,這才笑道:“那是因為我實在挑不出他的缺點,但你的缺點一下就能看出來了。”

“你!”

聶定遠是真被郁悶到了,心裏嘀咕著這丫頭竟然還是名門閨秀出身的才女,現在看來那些女訓女戒哪有被她好好地記到腦子裏去?還沒過門呢就已經要爬到他頭上去了。不過他還真是個自作賤的,偏就喜歡這種跟他對著幹的,如果孔恩霈是那種唯唯諾諾的性子,他反倒不稀罕了。

又從孔恩霈手裏把她的筆搶了過來,聶定遠想了半天,這才挖空心思想到了一個文人的通病,立刻刷刷地就寫到紙上了。

“文人多風流?”

聶定遠哼唧一聲道:“這一點可厲害,足以將你方才寫的那些好處都給消了。”

孔恩霈沈吟了一下,倒覺得聶定遠所言不虛。

文人向來自詡清高風流,雖說可以兩袖清風視功名利祿為無物,但卻一定要有風流的美名。多少好詩好詞都是提在青樓妓/女的床畔的?就拿她爹來說,雖然跟他娘的感情尚可,但也隱約聽下頭的婆子嚼舌根時提起過她爹在外邊有好幾個紅粉知己,只不過她娘向來都選擇做個睜眼瞎,全當看不見罷了。

思及此,孔恩霈嘆了口氣道:“那又如何,大齊的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就算選了你,也不見得你就不拈花惹草了。”

聶定遠哼哼道:“那你就看低我了,我這人最潔身自好,這麽多年沒事不是看兵書就是練武,哪有他們那種閑情去青樓狎妓?”

“我自小就知道我註定了是要上戰場的,若是不把真本事練出來,弄不好是會丟性命的。那些所謂的文人墨客,就算文章寫差了也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去。若要論真男人,誰能比得過像項大哥或者我這樣真刀實槍從戰場上下來的?”

“再說,文人的心思都彎彎道道的,說話從來都只說一半,心思摸不透,跟他們在一起忒累。平日裏你看他們或許會對你好,但若是遇著大難了,能不能靠得住還是兩說。哪有我這種直來直去的人爽快?”

孔恩霈見聶定遠一個勁地往楊文甫身上潑臟水,忍不住嗤了一聲道:“你現在不去那煙花之地,也保不齊以後怎樣……”

聶定遠見她啰啰嗦嗦的,直接拿了筆就往陳列著自己優點的紙上刷刷寫下了三個大字“不納妾”。

孔恩霈一看,當下就楞住了,一雙大眼直勾勾地看著聶定遠沒有動彈。

聶定遠被她看得有些臉皮子掛不住,哪裏還有之前那種潑皮一般的氣場,只見他難得有些羞赧地道:“除了嫂子之外,項大哥也教了我一招。”

“話說嫂子是項大娘在項大哥出征時給擡進門來的,項大哥回來之後見平白多了個媳婦,就怕是心眼長歪的,當時就設計試了嫂子一試。為了這事,嫂子跟項大哥置了許久的氣,連身都不讓項大哥近的。”

孔恩霈一聽,忍不住瞪大眼道:“還有這種事?”

聶定遠連忙擺手道:“這事我只同你一人說了,你可千萬別在嫂子面前說漏了嘴。”

孔恩霈臉紅道:“那當然了,誰會像你這樣把別人夫妻之間的私事告訴外人?”

聶定遠道:“什麽外人?你就是我媳婦,遲早都是我媳婦!實話跟你說吧,我現在是先禮後兵。雖然嫂子讓我好好跟你說,但這都是女人家用的辦法。若不行,爺們就要用爺們的方式來解決。大不了在楊文甫迎親的路上把你劫回來就是了。”

孔恩霈一聽又氣得不行:“你敢!”

聶定遠挑了挑眉,湊近一步道:“那你就猜猜看爺是不是真敢。”

孔恩霈突然被牛高馬大的聶定遠,小心臟不由得狂跳了一下,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腳上不知勾到了什麽東西,身型一個不穩差點沒摔倒在地。

聶定遠眼明手快地將她攔腰撈了過來,兩人的身體再次緊貼在一起,屬於男性特有的狷狂之氣鋪天蓋地地席來,孔恩霈的腦袋嗡地一聲就炸開了。

“你,你快放開我!”

“不放。”聶定遠湊過臉去,“快說你選我,不選那楊文甫。”

“你,你好不講理!”孔恩霈將手抵在聶定遠的胸前,盡量阻止這廝繼續朝自己靠近。

聶定遠撇撇嘴道:“自己媳婦都要被人搶了,還講個屁的理?!你若是應了我,等你入了門,我什麽都聽你的,你說東我絕對不往西去。”

孔恩霈掙脫不開,只得險險地撇過頭去,呼吸十分局促,渾圓的小胸脯一上一下的,貼在聶定遠的胸前,無端地撩起一陣□。

聶定遠眸色有些深,但也知道這事不能逼得太急,便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湊過臉去說道:“你莫不信我。”

“方才我的話沒未說完就被你打斷了,你可知道最後嫂子是怎麽原諒了項大哥的?”

孔恩霈這才想起這茬來。

聶定遠沈了嗓子,一字一句地道:“一生一世一雙人。”

“什麽?”

孔恩霈覺得有些莫名。

聶定遠回道:“項大哥給嫂子許了諾,那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項大哥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你且信我。”

聶定遠的眸子黑亮黑亮的,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

孔恩霈只覺得自己心跳如鼓,但卻半分移不開自己的視線,只覺得自己快要被這深潭一般的眼神給吸食進去了。

☆、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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