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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顧錦瑟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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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顧錦瑟試藥

顧瑾棠腦子暈乎乎的。

要知道,就算是前世她還是胤琛名震言順的妃子,胤琛也沒有對她這樣過啊!

“陛陛陛下。”顧瑾棠趕緊退後幾步,“你你你做什麽。”一種酥麻的感覺瞬間遍布全身,讓顧瑾棠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胤琛眸色越來越深,最終冷若冰霜道:“你不習慣?”胤琛慢慢說,“那朕會讓你習慣的。”嗓音裏無端添了一絲溫柔。

顧瑾棠慢吞吞理了一下儀容,手指發燙。她前世和胤琛是夫妻,但都沒有這樣親密過。

胤琛也不會跟她說這樣的話。

她完全不敢看胤琛,害怕被男人深深的目光看得無處遁形。

而顧錦瑟就被關在慈寧宮的西廂閣,看見這一幕頓時眼淚就湧了出來。

心底的酸澀、還有憤恨全部湧上了心頭。

為什麽顧瑾棠一回來,就什麽都有了,她不過只是一個從鄉下回來的丫頭。而她養在國公府十幾年,最終卻什麽都沒有了。

一行眼淚從顧錦瑟的眼角劃出。

翌日一大早,一小隊人馬就出了皇城。坐在馬上的,正是胤琛。

旁人不知道,但顧瑾棠知道,皇極殿已經空了。真正的陛下走了。

就算是皇極殿中有人,也大多是替身。

皇太後讓人做了補藥,喚顧瑾棠過去,“你的九裂黃連給了庶民,這補藥,是哀家特地吩咐人給你做的。你快趁熱喝了吧。”

顧瑾棠一笑,福了福身子,“多謝太後。”

但其實一兩頓不喝藥,也沒什麽。再說,那九裂黃連真的是太苦了……

皇太後仿佛看穿了顧瑾棠的心思,搖頭失笑:“哀家可不準你不顧惜自己的身子。別偷懶,趕緊喝藥。”

顧瑾棠暗自菱唇微嘟,“嗯嗯。謝太後。”

福臻嬤嬤隨即把青花瓷藥碗呈了上來,一邊笑著勸道:“如今瘟疫肆虐,顧五小姐也得愛惜自己的身子。要不咱們宮中後院起火,陛下又當如何?”

顧瑾棠聽的臉滾燙的很,她怎麽覺得這福臻嬤嬤的話有點別有深意?

“後院不會起火的。”太後含笑,“到底是顧予寒守著這朝堂,哀家也放心。”

顧瑾棠百無聊賴,就坐在椅子上繡蘭花。

顧予寒和顧予白來了慈寧宮請安。

兩人均神情嚴肅,如今天子離京,朝政的壓力都壓在了他們身上。

二人半跪下道:“參見太後。”

顧瑾棠也跳下座位,屈身道:“大哥好、二哥好。”

皇太後微微頷首,喝了口茶就看著他們道:“不知時疫方子的進度如何了?”

顧予寒:“回稟太後,臣一直派人監視著謝畚。謝畚正在調制新的方子,想來預期就在五天以內。”

皇太後望著窗牖外頭沈沈的烏雲,沈沈嘆息道:“保定府一日就死數十人,皇帝也動身去了保定府。方子的事兒務必盯緊點,務必讓太醫院加速研制。並在患者身上試藥。”

顧予白:“是。”

顧瑾棠都看在眼裏,三哥顧予白素來是光風霽月的君子。但這幾日神情都變得冰凝起來。

二哥那邊……還在疫區,卻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顧瑾棠掐了掐手裏的鐲子,清透的瞳孔裏浮現過一絲迷茫。

仿佛看穿了妹妹的心思,顧予寒道:“太後,保定府的人發回過消息,說桁哥無事。高熱已退,只是身體尚且虛弱,體內瘟疫沒有完全解除。”

顧瑾棠咬咬唇,顧錦瑟躲在後面偷聽,心裏卻流露出一絲喜意。

太後面色凝重,“顧家的幾個孩子,都是國之重器。桁哥是小將軍,就更是如此!無論如何,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要將桁哥保下來。”

顧予白就道:“太後放心。陛下帶著一小隊太醫過去,二哥從小身體就好,定會安然無虞。”

太後嘆息,“但願如此吧。”

一時間殿內都沒有人再說話,顧予寒和顧予桁是親生兄弟,清冷的眼底彌漫出幾分擔憂。

眾人商議完了朝政。

顧予寒眸光閃爍,才看著顧瑾棠道:“臣謝過太後照拂棠姐兒。”

“說這些做什麽?”太後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拉著顧瑾棠的手說:“棠姐兒日日操心那時疫方子的事兒,還將自己的藥材拿了出來。哀家都看在眼裏。留棠姐兒在身邊,哀家心底是最舒心的。”

顧予寒唇角微彎一點。才又道:“臣還是謝太後。”

太後則揉揉眉心,“好了,到了午憩的時間了,哀家先進去歇息,你們兄妹就好生聊聊罷。”

顧予白和顧予寒恭送太後。

等到太後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顧予白和顧予寒才疾步走過去。顧予寒嚴肅道:“棠棠,聽說你將自己的九裂黃連拿出來了?”

顧予白的神情也不太讚同。

顧瑾棠一雙水潤的眸子茫然的看著大哥和三哥,道:“疫情緊急,我也是為的謝畚早日將藥材研制出來。”她笑道:“現在疫情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麽。”

顧予寒的心底卻有幾分矛盾。

一面是蒼生,朝廷,還有君王,一面是自己的親妹妹。一邊是自己的責任,而另一邊是自己的私心。

顧予寒絕不可能讓棠棠付出自己的利益。

顧瑾棠就拽著大哥的手心搖晃了下,含笑道:“大哥。沒事的。太後又賜我其他的補藥了。不會有事的。”

顧予寒和顧予白半信半疑的打量著妹妹。

顧瑾棠撒嬌道:“哥哥們,你們放心罷。好不好?”

見到妹妹再三堅持,顧予寒這才摸了摸妹妹的頭。道:“好吧。”

他們兄弟二人給顧瑾棠帶來了另一件禮物,就是院子裏服侍的二等丫鬟連翹。連翹是顧府為數不多,會武功的丫鬟。至於另一個作用,就是幫監督顧瑾棠喝藥。

方才顧瑾棠還雀躍的小心思一下子冷淡了下去。

“…………”

“不得再胡鬧。如今是非常時期,更要註意身子。”顧予寒的神情變得嚴肅。

顧瑾棠都嚇得輕微一僵,哥哥們之前可沒有這麽嚴肅對過她。

連翹穿著身絳紫色淺黃牡丹紋妝花褙子,上前來給顧瑾棠行禮。

顧瑾棠也不好現在就拂了哥哥們的面子,只好硬著頭皮道:“多謝大哥、三哥,這麽為我考慮。”

顧予寒移開了視線,“那日後看著五小姐的事情,就交給連翹了。”

連翹應“是”,屈身道:“奴婢定不讓二位少爺失望。”

兄妹之間再聊了一些話。顧予寒和顧予白起身準備退下。

他們自然放心不下棠棠,但這兒是皇太後的慈寧宮,棠姐兒也是太後宣召進宮的。他們不宜久留。

正當顧瑾棠準備送哥哥們回去時,卻聽見了珠簾後面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碗碟摔碎的聲音。

顧予寒眼皮掀起:“誰?”

敢偷聽他們說話,當真是不要命了。

顧予白死死抿著唇,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然後將躲在珠簾後面的人給揪了出來。

一身淺綠色杭綢碎花衫子,梳著靈動的發髻,插著芍藥銀簪。

一張嬌俏的鵝蛋臉,這不是顧錦瑟又是誰?

顧予白手下發力,立即掐住了顧錦瑟的脖頸,顧錦瑟很快憋得滿臉通紅,她不由得酸澀道:“……大哥,三哥,是我!我是錦瑟啊。”

顧予白怎麽可能認不出她就是顧錦瑟。只是現在顧錦瑟應該在城外的莊子上,沒想到顧錦瑟非但逃了出來!還出現在了太後的宮裏!

顧予白冷冷盯著顧錦瑟,眼底的冰意幾乎快要凍結三月的春雪。

“三哥。”顧瑾棠軟軟的喊,“……四姐姐如今是謝畚的救命恩人,也是謝畚出面保下的顧錦瑟。”

顧予白卻沒有停止動作,只是輕啟薄唇,冷冷道:“顧錦瑟,好久不見啊。”

顧錦瑟早就滿臉通紅,覺得羞愧。

她淚盈於睫,只是道:“錦瑟瞞著哥哥們從莊子裏跑出來,是錦瑟的不是,但這裏也是太後的慈寧宮,哥哥們不該如此對錦瑟。”

這話裏話外,竟有著幾分傲氣。

顧予白神情冰冷,“你在這兒做什麽?”

顧錦瑟趕緊道:“是太後讓錦瑟留在這兒的。”

顧予寒皺眉,“你最好老實點。若是我知道你對棠棠不敬,第一個拿你開刀。”

顧予白這才松了手,顧錦瑟纖弱的身子微微踉蹌,水潤的眸子微睜,像盯著陌生人一般不可置信的看著顧予白。

顧予寒順便囑咐連翹,“好好看著顧錦瑟。不準她接近你們小姐一步。”

顧錦瑟臉紅的劇烈咳嗽起來,臉頰通紅。連翹立即低頭看著自己的足尖應“好。”

等著保定府疫情結束,找到了顧錦瑟的親生父母,他們就會第一時間將顧錦瑟送回去。

但是……大哥在想些什麽,顧錦瑟又怎麽會不清楚呢。她忍不住咳嗽起來,掐緊了手裏的帕子。

——她定要在疫情結束之前,在京城立足!

這麽想著,她便央求身邊的宮女,“我想去廚房做些糕點,送給太醫院。這位姐姐,可以允我將功折罪麽。”

這兒的宮女都是太後親自吩咐看押她的,當即神情一冷,“顧小姐最好老實點。太後吩咐的是軟禁,不可讓您離開慈寧宮半步。”

顧錦瑟當即哀求道:“都是在宮裏頭,姐姐你擔心做什麽?只是……謝畚他之前找我。我擔心是有什麽事兒。如今整個宮裏都盯著謝畚的,還望姐姐通融通融。”

顧錦瑟一邊說,還把頭上唯一的簪子給取下來,塞進了宮女的手心裏。

那宮女果然是神情一動。

謝畚是太醫院的天才,是如今整個朝堂治療時疫懸壺濟世的希望。他就是大功臣。

她押的寶,可沒有錯!

***

顧錦瑟買通了宮女,就去了禦膳房。做了份香杏凝露蜜,用小碟子盛著,然後送去給太醫院。

她專門挑了身妃紅色織金花羅夾衫,容貌嬌艷精致。

門口的錦衣衛立即攔住她,“什麽人!”

顧錦瑟臉紅道:“奴婢是專門為各位太醫送吃食來的。”

錦衣衛只道:“我們要檢查。”

顧錦瑟含笑著應一聲,“各位大人去問問謝畚謝太醫,問他知不知道錦瑟,就知道了。”

錦衣衛做事一百個仔細,親自迎了謝畚出來。謝畚看了顧錦瑟道:“錦瑟姑娘怎麽來了?”

當初這個女孩在那日夜裏救下他,給了他平生第一次的溫存。謝畚如今看著明媚嬌美的顧錦瑟,還覺得掌心有些滾燙。

他平素裏是一個醫癡,一直不通什麽男女之情,看著顧錦瑟。純白的膚色也有些泛紅。

顧錦瑟道:“我是專門為你送東西來的。”

謝畚垂眸:“是什麽?”眼睛亮晶晶的。

顧錦瑟就一笑,“你看!”她打開了食盒,全都是各式各樣的糕點。

有珍珠牛奶密瓜露、奶油松瓤卷酥,還有金桔姜絲蜜,謝畚心底掀起異樣的波瀾,怔怔看了一眼顧錦瑟。

顧錦瑟只是一笑道:“怎的,怎麽都看怔了,若是想吃,就趁熱吃吧。”

謝畚喉結微動,稍稍點頭說了聲“嗯”。

這時一兩個年輕的太醫見到謝畚,路過的時候,忍不住吹了下口哨。謝畚臉紅道:“你跟我過來。”

那幾個年輕的太醫起哄,“謝畚!到底方子研制出來了嗎?你怎麽就開始沈浸於兒女情長了?”

“荒謬!”謝畚道。

顧錦瑟一笑:“那大家快一起來吃罷。”

謝畚斷然說:“不行。”

謝畚拉著顧錦瑟走遠,“跟我來。”謝畚帶著顧錦瑟進了太醫院。

太醫院的牌匾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這兒的走廊都泛著濃濃的藥香。多走一步,藥香迎面撲鼻而來。

陽光通過窗牖漏進來,碎銀一般撒在桌案上。顧錦瑟忍不住摸了下藥草,“這些都是什麽?”

謝畚看了眼:“這些叫醫草、艾蒿,還有灸草、五月艾。”

他坐著就打開了食盒,準備將糕點用一些。

顧錦瑟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道:“謝畚,那時疫的方子可研制出來了?”

謝畚嘆了一口氣,說:“從顧大將軍,到顧學士,還有太後,都緊緊盯著這張方子。這張方子是救命的。不過錦瑟,關乎到千萬百姓的性命,自然不可掉以輕心。就算是有了初步的方案,也不能貿然推廣。”

顧錦瑟咬唇,“我都懂。”

謝畚繼續道:“因為你妹妹,顧五小姐獻出了自己的九裂黃連,其實現在已經有了初步的方子。不過還需要人來試藥。我也許會去京城的難民營看看。”

顧錦瑟一雙水眸怔怔望著謝畚。忽然她咬唇,眼淚盈盈,像是想到什麽。

顧錦瑟啟唇,眼睛微亮道:“這樣——我來試藥吧。”

“錦瑟姑娘,不可。”謝畚眸子一震,立即道:“怎麽能讓你做這樣的事情?”哪怕有再多流言說她的不好,謝畚都知道顧錦瑟是自己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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