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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到底誰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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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予桁和顧予寒眸子裏同時凝起一陣寒氣。

而顧瑾棠乖巧的捧著盛著藥的青花瓷碗,熱氣氤氳:“依先生而言,煩請先生看看。我的病如何可以解?另外我瞧著這院子挺好的,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影響了啊?”

蕭策老先生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眸光:“又不算什麽疑難雜癥,這病並不難解。只需好好調養身子即可。只是五小姐身子骨原就虛弱,以後可要註意勿要再沾染這類東西。還是盡早搬離這個生活環境吧。要不,別說老身,哪怕是天上的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五小姐!”

“到時候,桁哥兒可別再來威脅老身了!”蕭策念念叨叨,一副不滿的樣子。

顧瑾棠還是懵然不知。低低抿了抿唇,不過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顧予寒眸子裏凝起寒意,低聲問:“到底怎麽回事?”冰冷的目光朝著四周一掃過去。

頓時這整個西次間的奴仆們都紛紛跪下。雲枝面色發白,有些擔憂的道:“凡是五小姐經手的東西,素日裏的吃穿用度,都是奴婢親自過手的。這、這必定沒有問題啊!”

顧瑾棠讓人將雲枝扶起來,只柔聲道:“大哥哥,三哥哥,我也信雲枝。只是這後宅裏事無巨細,還是從其他地方查吧。”她喉嚨一陣瘙癢,又咳嗽幾聲。

顧予寒略一頷首,柔聲道:“棠棠,你定然沒事。”

“此事大哥會查清,你先休息。”

顧瑾棠淺笑,甜甜的點了點頭。

看到妹妹蒼白的小臉,顧予寒眼底的愧疚之色越來越重。他的手指稍稍握緊。

蕭策出聲有幾分譏諷,“若是連叫顧五小姐染病的緣由都查不出來,我看幾位少爺也別整日嘴上說說自己疼愛親妹妹了。老身就沒看到過這樣體弱多病的世家小姐!”

蕭策從來都是毒舌,冷哼哼的時候胡子都差點翹了起來。

顧予寒卻無力反駁,臉色有點慘白,頷首,只吩咐衛奴,讓五小姐立即搬去離自己書房更近一些的院子。

——原本也是不大合乎規矩,他從來也是最遵守規矩的。但顧大少爺自己就是家規的制定者,也不太在意什麽。

即便察覺到蕭出言不遜,顧予白對老先生態度仍舊尊敬有加,“那就煩請老先生長期為吾妹悉心調養。請蕭先生在顧府長期住下,凡是有任何需要,請先生可第一時間告訴我。”他柔聲道。

蕭策輕哼,“顧予桁將顧五小姐交付給老身的時候,可沒說要讓老身定要在這顧府住下!你們這是做的什麽強買強賣?”

顧予寒冷淡道:“事出有因,望老先生理解。”溫和的嗓音裏卻有說不出的不容置喙。

蕭策輕哼,都說顧府的這幾位少爺最近轉了性子,對這個顧瑾棠疼愛如命。簡直是不按常理出牌!

衛奴也道:“老先生,請吧。小的特意給老先生備了一間廂房。”

蕭策冷冷的甩了甩袖子,“你們好生盯好你們五小姐的身子就行!一月救能折騰好幾日,老身可折騰不起!”

看著蕭策遠去的背影,顧瑾棠無奈搖了搖頭。臉色蒼白。

顧予白知道妹妹不喜歡喝藥,就親自挑了蜜餞來,“棠棠,伴著這個一起喝罷。”

顧瑾棠卻耍起了小脾氣,一臉苦澀,水潤的眸子望著三哥道:“……三哥,我一日就喝一碗,可不可以啊?省著點蜜餞啊。”

顧予白隨即搖頭,“一點蜜餞的錢三哥還是付得起。”他將小匙從丫鬟手中接過來,親自盛了一些湯藥,然後送到了妹妹的唇邊。

顧瑾棠皺了皺眉,巴掌大的臉皺巴巴的。

周遭的下人心底不禁感慨,五小姐不過一個小病,不僅僅能出動顧府最金尊玉貴的少爺不說。竟還能出動久居山林的蕭策先生!

實在是罕見!

恐怕宮中的娘娘都不能如此吧。

顧瑾棠搬去了離大哥院子不遠的繡偃館。

而衛奴帶著護院立即就進了永安院了。他們得了大少爺的吩咐,預備從細節開始追查,這樣永安院裏究竟是什麽東西害的五小姐驟然過敏的。

但其實顧瑾棠心底已經有了大約的答案。——搬進來永安院以後,院裏的一應庶務都是雲枝在負責。雲枝又實在是一個細心的人,用吃、穿、住、行,無一不是雲枝她親自打點的。

既然都經了雲枝的手,那就肯定不是永安院現在的問題。極有可能是從前遺留的問題,或者是通過什麽別的渠道下毒。

既然如此,那永安院之前的主人,顧錦瑟的嫌疑便大了。

顧瑾棠握了握拳。

周氏帶了不少補品來繡偃館看看顧瑾棠。

顧瑾棠讓人趕緊將周氏請進來。周氏一身淡柳青色軟葛及膝單衫,看著棠姐兒面色蒼白,有一種扶風弱柳、楚楚可憐的美感。不由泛起了淡淡心疼。

是真的心疼。

周氏讓翠微將補品什麽的交給雲枝,嘆氣,“好孩子,如今那顧錦瑟終於是滾出去了。你也可以安心養病,日後定然也沒什麽能越過你去的。至於這背後的人,幾個哥兒也會很快查明白!你必定會很快好起來。”

顧瑾棠嬌嬌的一笑:“多伯母放心,瑾棠定會快快好起來的。”

只是顧瑾沁的及笄禮才過去。顧瑾棠聽說了顧瑾沁的事情。只細細觀察著伯母的神色。

顧瑾沁的及笄禮沒有幾個有頭有臉的人去,好歹是顧家的嫡出大下姐,卻在及笄的時候都沒有訂婚。甚至還被一個璟國公府給退婚了。

這個事兒早就傳遍了整個京師,對顧瑾沁自己的名聲也有影響。她自然也是沒有去的。

只是周氏卻沒有在她跟前提起,想來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到她。

顧瑾棠就喝了口茶道:“……伯母。瑾棠也知道大姐姐的事兒。顧家家大業大,即使多養大姐姐幾年也無妨。伯母不必為那些流言憂心。”

周氏心底一軟,見到棠姐兒這樣懂事,即使原先被沁姐兒汙蔑過,也還在替這個姐姐著想。不由得心底更是軟和了幾分。

她近日來一直被那個前世今生的夢境困擾,無怪那些哥兒都偏袒棠姐兒。

“你就不要再想沁姐兒的事情了。”周氏心底一冷,訕訕道:“沁姐兒自個的錯處。等著風頭過去,再留她一段時日,再給她物色人家!”

“伯母知道,這與你沒有關系。”

顧瑾棠卻是粲然一笑,道:“大家都是姐妹,我們顧府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不久之後母親的生辰也快到了,只要大姐姐願意,我願意和大哥三哥他們說說,替沁姐姐物色一門好的婚事。”

周氏有些微怔的擡起頭看著棠姐兒,眼底先是驚詫緊接著有幾分動容,但她知道,自己這個長房在顧瑾棠跟前的確是無地自容。

原本就是顧家對不住棠姐兒!

更不必說現在還有一個夢境……仿佛日日都在提醒她,顧家配不上棠姐兒。

“你說的可是真的?”周氏慌張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她眸子一沈,覆又流露出悲戚來,“沁姐兒一意孤行!根本就配不上你這樣幫她!棠姐兒,你聽伯母說一句,真的不必如此為沁姐兒的事情操心。”

“伯母娘家根基深厚,無論如何,還是能為沁姐兒說上幾句話的。”若是又讓棠姐兒幫忙,他們長房虧欠顧瑾棠的難道不是越來越多了?

顧瑾棠只是道:“……大伯母,你可千萬別這麽說呢,我們本就是一家人。沁姐姐和我,又是有血緣關系的。自然與顧錦瑟不同,您說呢?”

說著,少女輕啟丹唇露出一絲粲然的微笑。周氏一時看得失神。她的手指驟然收攏,聲音微微顫抖道:“……若真是如此!棠姐兒,日後伯母定將你視如己出!沁姐兒當真是幾輩子的福分,才能當你姐姐!”

顧瑾棠柔和笑了笑,倒沒說什麽。只是又說了會子話,就讓雲枝將周氏給送走了。

雲枝回來滿臉的疑惑,“小姐,不說原先大小姐對您如何,就算是長房的大夫人,有段時日對您也是有齟齬的。為什麽現在看到大小姐嫁不出去這種下場,豈不是大快人心。您還……”你還這樣幫助大小姐走出困境!

顧瑾棠也有一瞬的失神,嬌嬌笑道:“雲枝,我賣伯母這個人情。倒也不只是因為她曾經照顧過我。還因為大伯母出身將門,她的娘家原本就是位高權重的。即使我不出面,顧瑾沁也不會有太悲慘的下場。而我出面賣這個乖就不一樣了,我和伯母原本就有舊情。往後伯母也會看在這一層,用娘家的勢力多幫幫顧家。”

“更何況。”顧瑾棠想到了什麽,輕輕的道,勾唇一笑,“顧瑾沁之前受過了杖刑,已經有了應有的報應。而且她名聲有損,就算是哥哥們幫她,也不能幫她魚躍龍門的。”更不必說她占了重生的先機,自然知道該把顧瑾沁往哪兒送,才是對她最“適合”的。

***

而與此同時,瀟湘館中,葉氏正在準備生辰宴的席面。各家的禮單都提前送到,正在給葉夫人過目呢。

崔嬤嬤的確是很久都沒有見到自家夫人這般高興了。

這時顧予白卻大步走了進來。

身穿一身淡藍底子五彩折枝菊花刺繡圓領袍子,清雋蒼白的臉上寫著陰沈,唇色很淡。神情冷冷的。

旁邊的小丫頭們都差點跪下,“三少爺……三少爺您這樣不能進去!”

葉氏擡起頭來一看是顧予白就神情徹底冷了下去,“真是愈發沒有規矩!你是什麽身份,當嫡母的院子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果然只是個外室養的。”葉氏嘆了口氣,滿臉不耐:“究竟什麽事兒?”

“棠棠過敏的事情,不知二夫人知道嗎?”顧予白輕啟薄唇,低聲問。

葉氏心底一痛,“我是她母親,棠姐兒生病,我也憂心。”她美眸輕微一擡,問:“只是這和你有什麽關系?你是外室子,她是嫡出的姐兒。這就是你擅闖嫡母的房間的理由嗎?”

顧予白唇邊流露出淡淡的譏諷,“不知道這件事和二夫人有沒有關系,畢竟這段時日都是二夫人在掌管府中中饋,打點後院。”顧予白眼神惡狠狠的看著葉氏。

旁人很少在一向溫潤如玉的三少爺身上看到這種神情。

葉氏也是被嚇了一跳。

她厲聲道:“虎毒不食子。棠姐兒中毒過敏,你們竟然會疑心到我身上?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顧予白想到棠棠才回來時吃的各種苦頭,驀然大步上前死死扣著她的手腕,冷冰冰逼問:“當真不是夫人?”手腕上隱約都有青筋暴起。

葉氏嚇了一跳,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若這麽想害死她,那為何當初要千辛萬苦把她從鄉下接回來?她是我的親生骨肉啊!”

她實在是驚呆了!當年那個卑賤的外室子竟然長成了現在這個模樣,敢這樣對他的嫡母動手了!

崔嬤嬤也驚住了,“三哥兒好歹也是朝廷重臣,您這樣對夫人,是必定會被參一本的啊!”

葉氏張嘴,聲音顯得有些尖銳,“你這般外室養的不孝子!你可知我是你嫡母!你這樣就是大逆不道,枉費你讀這麽多的聖賢書!”

“棠姐兒還在因中毒吃苦頭。”顧予白又恢覆成素日裏的模樣,剛才想要吃人的那一副冷冰冰的神情逐漸從臉上消失。他一字一字咬字清晰,“是二夫人在掌管後院後沒錯,就算是和二夫人沒有直接關系,那也是二夫人對後院疏於打理所致。”

顧予白:“這件事最好和二夫人沒有半點關系。否則我第一個饒不了夫人。”

葉氏胸口重重的起伏,她眼底淚眼朦朧。她原本還想和棠棠這個女兒重新處理好關系!

誰料她就讓了顧予白這樣一個可怕的人來對付她。

葉氏頓時心如刀絞。

崔嬤嬤像是看出了,道:“夫人莫要憂心,三少爺也是關心則亂。您是他嫡母,他不敢對夫人不敬的。”

葉氏掀了剛剛才送來的禮單,心底發澀,“逆子——!當初就不該讓他進這顧家的門,還準許他參加科考,給了他魚躍龍門的機會!如今這般不敬,簡直就是養虎為患!”

崔嬤嬤深深嘆氣,一直撫摸著二夫人的胸口,替她順氣。

***

而在另一邊上。顧予寒的書房中。

衛奴帶著人進去了,說的就是顧五小姐這回中毒的事兒。

從永安院西次間的櫸木攢海棠花涼榻的夾層裏搜出了一些白菊花粉,已經給蕭策先生看過,的確就是和小姐這場病有關的。而雲枝自然知曉自家小姐對白菊花粉是過敏的,所以小姐的衣食起居都十分用心,所以那人才十分隱蔽。

顧予寒第一時間便明白了,這夾層裏的白菊花粉是出自誰之手。

自從棠棠住進去永安院以後,他便永安院監管的如同鐵通一般。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異動可以混入進去。所以便只能是顧錦瑟留下的。

顧予寒十指泛白。當即叫了衛奴過去。

“那個莊子上,叫嬤嬤過去,嚴加看守。按照顧家家規,先鞭笞顧錦瑟。”顧予寒聲音冷淡,氣息沒有絲毫的不穩。

衛奴心下一震,“可夫人的生辰將近……若是夫人知道了,恐怕不好。”

顧予寒冷冷勾勾唇,“顧錦瑟有臉做。就沒臉叫母親知道嗎。就算是母親知道也無妨,看看她教養出來的嬌俏可愛的好女兒挨打!”

只是如今眼下最大的一個問題,卻是按照蕭策先生所言,單單只是白菊花粉,根本不會讓棠棠的病情來得如此兇險。所以除了花粉,定然是還有其他東西的。

興許與白菊花粉相生相克,加重了顧五小姐的病情。而這個,可能就不是出自顧錦瑟之手了。

顧予寒將東西扔了出去。“查清楚。”他冷漠道。

衛奴趕緊應是。

***

在夕陽如同殘血的大街上,人來人往,行人來來往往,房屋鱗次櫛比。

原本是溫馨美好的畫面,但忽然有馬車急馳而過。從車上掉下來一個人。

少年渾身是血,單薄的身軀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卻又一雙黑色、很漂亮的眼睛。緊接著就有一堆人從車上跳下來,對著地上的人一陣暴打。

行人都被嚇到了。有的躲遠,有的則鼓起勇氣多說幾句,“別打人啊……”

是一個很漂亮、羸弱的少年。

他爬起來,唇色蒼白,指節修長,唇角帶著點血然後就把懷裏的玉佩給收了回去。

等到馬車上的人又走遠,才有人從角落裏偷溜出來。

趕緊將少年扶起來,他抖著聲音說:“……公子、公子。我們的人已經混進去了國公府,準備對那個顧家大人最心疼的五小姐下手。公子您一定要活下去啊!”

公子這幾日老師身亡,在紫禁城徹底沒了庇護。被什麽人帶走,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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