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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三位哥哥爭寵,男主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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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京城的雨下了一整晚,而令大家驚訝的是,有一個消息一晚上就傳遍了全城——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溫初拂失蹤了。

狂風驟雨,電閃雷鳴。老太太召集了顧家所有人在清風堂。因事情緊急,早已傳遍了大半個京城。

丞相府的府兵幾乎將整個城都搜尋遍了。掘地三尺,都沒有把他們家大小姐找出來。

“啪——”驚雷落在窗牖外,響徹了大半天空。激烈的雨水劈裏啪啦擊在了窗牖上,直直的能撞進人的心坎上。

一眾小姐受了驚嚇,老太太趕緊讓墨蘭去把窗戶關上。

“一個好好的黃花大閨女,怎麽說失蹤就失蹤了呢!”顧松堂臉色難看,禁不住長籲短嘆,“……這還是在天子腳下的地界上,更何況老丞相也極為喜歡這個女兒。竟然也會遇到這種事情!”言語間還有幾分惶然。

三老爺顧松年也嘆道:“如此高門大戶的女兒,就這樣失蹤一整夜,就算是什麽也沒發生。那聲譽也是盡毀了啊!”他們都緊張的望了望自己的兒女。

顧予寒和顧予桁都冷冷看著顧松堂。

這些老頭活了半輩子了,到頭來還是這麽庸懦。

周夫人關懷的目光落在顧瑾棠身上,輕輕拍了拍棠姐兒的肩,“別怕,棠姐兒。若是害怕這外頭的雨,就到伯母這邊來。”

顧瑾棠擡眼露出一雙宛如黑曜石的眼睛,水波粼粼又嬌媚。她整理了一下因為埋頭略顯得淩亂的長發,笑了笑道:“我還好。謝謝伯母。”

顧予桁則徑直道:“棠棠,到二哥這邊來!二哥這種人,這才能震得住天上的驚雷。”他玩笑般,語氣輕快的道。

顧予桁穿一身靛藍刻絲暗金松紋長袍,看樣子是才練完長.搶回來。襯在月色中仍舊容光煥發,英武逼人。

周夫人嗔怪的看了桁哥兒一眼。真是愈發沒個正形。一找到機會就在妹妹跟前耀武揚威。她溫柔笑了笑,“也只是一件小事,等會有結果就回去了。”

顧瑾棠青絲披散下來,乖巧點了點頭。她依言去了周夫人那邊。

顧予桁眉心微動,“棠棠……二哥這邊仍舊空著,你現在怎麽不親近二哥了?”他的眉宇間有一股哀傷。

周夫人笑:“你再這麽說,棠姐兒可就回永安院了,你一眼就瞧不到你妹妹了!”

顧予寒冷冷看著顧予桁,原本斜倚的身子也站直了:“忘了自己才抄寫的一百遍兵法了?”

顧予桁聳聳肩,這才作罷。其實他只是因為顧予白從外面回來了,他心底驀然生出危機感罷了。

以前都是他和大哥爭寵,現在還得押上一個顧予白。

不知為什麽,他總是覺得棠棠對顧予白那小子有天然的好感。難道就是因為顧予白有學問?溫柔?

顧予桁不服的咂咂嘴。他好歹也是戰神啊。

一場春雨一場寒,如今這外面的雨水敲打在精致的窗牖上,窗欞搖搖晃晃,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顧予白就體貼道:“棠棠若現在回了永安院,也會害怕的。三哥不放心。”他叫人拿了小人書來,語氣柔和道:“棠棠看下這些書,轉移下註意力。三哥在你身邊,就不用怕了。”

顧瑾棠沖三哥笑了笑,三哥長得好看,而且也太溫柔了。君子端方,如玉溫涼,難怪京中的貴女們傳三哥都傳的這麽神乎。

顧予白的名聲實在是太好了啊!

“三哥,我不看這些。”但顧瑾棠仍舊軟糯拒絕了顧予白。

顧予寒拿了一碟子吃的,也走過去,道:“這是烏梅絲兒,用薄荷葉和蜂蜜一起腌制的,又灑了雪糖。棠棠,你嘗嘗。”

顧瑾棠禁不住彎起了唇角,怎的現在哥哥們都在努力吸引自己的註意力啊……

她應該沒有想錯吧。

如今溫大小姐失蹤,老太太和夫人們難免懷疑是京中賊人的緣故。不放心府上家人,故而一定要將大家召集起來。

哥哥們難得聚集在一起,雖然個個都位極人臣,如今也是針鋒相對。

葉氏看著不由得挑眉,“最近寒哥兒是政務上沒事做吧,日日都廝混在妹妹的閨房。”

“這關你什麽事?二夫人。”周氏咂咂嘴,“孩子們都長大了,難道還一直任由你管教著不成?”

葉氏面色微微一白,“都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身為人母,又怎麽管不得了。”她訕訕道。

老太太不由得皺眉,說:“好了,就不能清凈些。”

長輩們拌嘴,顧予桁和顧予寒懶得理會的。顧予寒只漫不經心認真的道:“棠棠是我妹妹,若是她不喜歡我,我是會傷心的。”

葉氏和顧錦瑟同時瞪大了眼睛。尤其是顧錦瑟,雖然從前大哥寵愛她,但從來沒有這麽卑微患得患失。而現在他對顧瑾棠,已經不能說是單純的兄長情義……甚至可以說是,竭力守護!

顧錦瑟心口驀然一痛。

“棠棠。”顧予桁是個嘴上歇不住的,他還在想盡辦法占奪棠棠的註意力。“你上次出去腳崴了,傷可好了嗎?”顧予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懊惱。“都是二哥不好。

而顧予寒和顧予白同時用危險的眼神看著顧予桁。

顧瑾棠則無端想起了胤琛送的玉痕膏。這的確是個極品,不消幾日腳踝處便一點痛感也沒有了。

她就勾唇笑了笑,“沒什麽問題了吧。二哥,你不要擔心了吧。”

“不行,”顧予桁不放心,又斬釘截鐵道,半跪下身道:“二哥看看。”

緊接著顧予桁就當著所有人的面捧起了妹妹的腳踝。

顧予寒只覺得這個顧予桁對於在妹妹跟前爭寵的態度太過激進,以他清冷自持的態度,一定會吃虧。

顧予寒閉了閉眼,心裏閃現過濃濃的危機感。……在這個方面,他要不要也跟自己這個二弟多學學?

“棠棠。”顧予寒淡淡道:“大哥從前出征,也是懂得一些醫術。大哥可以幫你看看身子。”

“荒謬!”但葉氏只覺得她的這兩個嫡子愈發的沒有志氣,整天圍著一個閨閣小姐轉悠,氣得心肝疼。

“好了,好了。”顧瑾棠雖然心底覺得暖暖的,但仍然覺得幾位哥哥表演得有一些過了,她就用溫言軟語說:“哥哥們,我們還是回歸主題吧。要不長輩們擔心呢。”

顧予寒和顧予桁對視一眼,而顧予白則懶得看他們。顧予桁勾唇說:“我妹妹真乖!”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溫府卻仍舊如同鐵桶一般。連半點消息都無。

而派出去打聽的金鱗衛同時回來了,跪在顧予寒跟前稟報。只說綁走溫大小姐的是一隊蒙面人。甚至揚言說今日溫家人就不必尋溫大小姐了,明早辰時自會回來。

老太太心口不禁跳起來,“……這麽說!今兒夜裏是找不到溫大小姐了?”

顧予白涼薄的勾了勾唇,“丞相府日益式微,看來抓走溫初拂的人也不甚在意這個相府大小姐這個身份。”

然而大家看見顧瑾沁也十分害怕,臉色慘白的蜷縮在美人榻上。而且這種害怕還帶著一絲恐懼,顯然不單單是害怕天上的驚雷,或是別的什麽東西。

“沁姐兒,你這是怎麽了?”顧松堂喝了口水,奇怪的問,“怎麽怕成了這樣?”

顧瑾沁抱著被褥,低低道:“爹爹,我今兒下午才見了溫姐姐……晚上溫姐姐便失蹤了……所以女兒害怕。”溫初拂失蹤,到底和她對顧瑾棠做的那些事,有沒有關系?

她纖細的十指握緊了被褥,都不敢往更細的地方去想。

“見過溫初拂?”顧松堂驚得胡子倒立,“那你和溫初拂到底做了什麽,還不快快說來!”

顧瑾沁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下來。她想起了,溫初拂不滿棠姐兒私請了私塾,所以棠棠才進步神速,所以溫初拂便讓人將徐子玉推進了池子裏!又是栽贓陷害顧瑾棠和徐子玉的關系……

顧瑾沁的手逐漸握緊握成了一團,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

……所以讓溫初拂被人盯上了!

顧瑾沁只覺得不寒而栗,周身的皮膚雪白逐漸變得冰冷。

“沁姐兒。還不快說。”老太太嚴厲的目光射向了顧瑾沁,這個孫女害怕的渾身發抖,她就不相信溫初拂失蹤這件事和孫女一點關系也沒有。

顧瑾沁眼淚漣漣,又真的害怕會報覆到自己身上,趕緊跪下去,將今天下午在永安院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出去。

她當然隱瞞了自己在這裏頭的作用。只全部推到了溫初拂身上。“想來溫姐姐也是一時糊塗!”顧瑾沁流淚道:“要不又怎麽會這樣來傷害棠姐兒……”

“你怎的這般糊塗!”周氏一巴掌拍到了攢金絲的軟墊上。一臉痛心的樣子,“你居然和溫初拂這樣沆瀣一氣,來對付你的親妹妹!”

“我沒有!”顧瑾沁哭著解釋:“只是、只是溫初拂逼迫女兒,女兒不得不答應她。”

現在娘親的偏心真叫她心寒,她渾身都發軟了。

而顧予桁和顧予寒冰涼的眼神裏同時透出了危險。

“行了,別演戲了。”顧予桁冷冰冰看了一眼顧瑾沁,聲音散漫的道:“演得我頭痛。”

“棠棠。”顧予寒覆又轉向顧瑾棠,溫聲道:“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顧予白垂眸看著書,聲音如璞玉般溫淡,“我已經幫棠棠處理好了。”

頓時顧予桁眼裏就像是噴了火一樣。顧予白動作什麽迅疾,為什麽他什麽都不知道?

這樣還有什麽機會在棠棠跟前表現的機會??

顧瑾棠也嬌俏的笑了笑,“原本也沒什麽事啊。我自己能解決,不能動不動就勞煩哥哥們。”

顧予白眼皮都沒掀起,端方如玉,溫聲道:“三哥樂意被你麻煩。”

顧瑾棠隨即沖他甜甜一笑。

顧予桁握緊了拳,只覺得喉嚨中驟然升起一抹腥甜。顧予寒素來清冷自持,現在臉色也難看極了。

但是顧松堂卻捕捉到這裏頭惹人懷疑的地方,“今日下午溫初拂沖撞了棠姐兒,晚上就失蹤了。難道正是因為溫初拂得罪了棠姐兒,所以才……遭遇了這般不測?”

這下葳蕤堂再度安靜了下來。

顧予白勾唇,卻溫涼道:“伯父怕是多慮了,看不慣丞相溫府的人在朝中是如同過江之鯽。棠棠哪裏有這麽大的本事,看來還是伯父沒有眼力。”

顧松堂尷尬的咳嗽了幾聲,他原本想訓斥幾聲,但問題是這個外室子的官階又遠在他之上。

老太太也瞪了他一眼,“罷了!我看看誰敢胡亂揣測。”

但顧予寒和顧予桁都陷入了沈思。只有顧瑾棠懵然,心想,這確實和我沒有關系啊。

她揉了揉腳踝。……我什麽時候能有這麽大的本事啊?

***

足足到了辰時,顧瑾棠才從睡夢中堪堪睡醒。

昨兒晚上鬧得太晚,哥哥們沒事又喜歡來找她,故而她身子真是乏的很。

還沒有起身,就聽到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連帶著此起彼伏的低聲議論,雲枝掀開簾子快步走進來。

顧瑾棠問:“怎麽了?”

雲枝一面將小姐榻上的帳子給掛起來,一面低聲道:“——溫大小姐,找到了。”

顧瑾棠見到雲枝的神色不太好,就問:“可是出了什麽事?”

雲枝皺了皺眉,臉色隱約有點泛白,顫著聲兒低聲說:“溫大小姐是運河上的畫舫裏找著的。”

運河面上有一艘華貴的畫舫,早上了官兵們去查的時候,只見畫舫上空無一人。而溫大小姐衣衫不整,一條裙子早就被撕破了,堪堪搭在玉白的身上。

溫初拂早就昏了過去,被人仍在了床榻上。而身子上全是被人捏的痕跡。

府兵面面相覷不敢有任何動作,還是回去親自稟報了丞相和大少爺。大少爺才趕緊來將妹妹抱走了。

雖然丞相府下了嚴令不準外傳此事,但這個消息還是不脛而走。

如今京城中誰都知道了,尤其是這一圈貴族。之前想借著和溫初拂聯姻,來攀附丞相府的貴公子幾乎一夜之間就把彩禮全部拿回去了!

顧瑾棠睜大了眼,眼睫輕輕顫抖,瑩白的臉上神色幾度變化。雲枝還以為五小姐害怕,忙寬慰道:“姑娘莫要擔心!這樣的事兒也就是溫大小姐遭了報應,幾位少爺會把咱們顧府護得很好的。”

而顧瑾棠纖細玉白的手指捏緊了帳子,她不是擔心這個。而是前世溫初拂的結局。前世丞相府敗落,溫初拂也只能算是下嫁。然而她的夫君,卻時常對她家暴。這還不算,她的夫君不僅納妾,不給妾室停藥。

就因為溫初拂生氣責罰了夫君的小妾,就被夫君往死裏打。

溫初拂是多驕傲的性子?最終忍無可忍,吞金自盡了。

不知道這一世是不是也是因果輪回。

只是不知道這偌大的京城,有本事對相府嫡女下手的人可不多。那會是誰呢。顧瑾棠稍微睜大了眼睛。

顧瑾棠抓著白瓷染青花小矮壺給自己倒了點茶,喝了壓壓驚。徐嬤嬤見了卻道:“小姐別喝涼的,喝壞了肚子。”

顧瑾棠輕啟唇瓣,露出一絲明媚的笑容:“我知道嬤嬤心疼我。”聲音帶著點嬌氣。

見到姑娘的這麽一個笑容,唇上還稍微沾了一些水液,看著晶瑩玉潤的。徐嬤嬤只覺得一顆心都化了。

……是啊,他們的五小姐這麽好,定然會被幾位少爺護得很好的。

***

夜雨瀟瀟,昨夜的雨竟下到了第二日午時才停。雨液鋪在了紫禁城玉白的石階上,給這偌大的皇城增添了一絲蒼涼感。

而在皇極殿跟前,溫丞相跪了大半晌,蒼老的聲音淒厲道:“——草菅人命!求陛下做主——以正王法啊!”

他外穿紅羅上衣、下裳和蔽膝,內裏是一身白紗單衣,足穿白襪黑履,腰束著革帶和佩綬,兩肩繡有金盤龍紋樣,頭戴有梁冠。正是官員正式面聖才有的裝束。

他的女兒出了這樣大的事,京城現在人人都知道了。

而路過的宮人只是低聲議論道:“這不是溫丞相嗎——怎的現在這般卑微,跪求了這麽久陛下都不曾見上一面。”

“陛下分權,設立了內閣,厲害的是咱們新帝才是。”另一人低聲提醒。

“現在丞相府只是宛如一具空殼,空有其表而已。”

“這就難怪了,聽說溫大小姐還跟往常一樣嬌縱。處處得罪人?又沒有了家族庇護,有那樣的下場,也不奇怪。”

“她怕是不知道丞相府如今的狀況!哎,可惜。年紀這麽輕……”

宮人逐漸走遠,老丞相的臉上呈現出一種死氣的頹敗。王全擰了擰眉頭,上前一步躬身道道:“丞相大人,您這不是讓奴才為難嗎?陛下,他並沒有見您的意思啊。”

丞相卻死死盯著地板說:“讓我見陛下!相府出了這樣的事!陛下不能不管!”

這時雕了龍紋的隔扇被推開,一個面目清秀的小太監出來,說陛下允準丞相大人去面聖了。

溫丞相頓時老淚縱橫,身子一個踉蹌,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就入了內殿。

“求陛下做主啊——”溫丞相蒼老的聲音中有一種淒厲。

圈椅上的男人頭戴冕旒冠帽,神情冰冷。骨節分明的手指正撫著錦衣衛呈上來的密報,手指無意識的撥動,墨眸間湧現出迫人的寒意。

錦衣衛寫的清清楚楚,是誰對溫初拂下手,又為何純懿長公主會對溫女下手,且溫初拂是如何利用一個監生為難顧瑾棠的。

胤琛的眉宇間冉起了淡淡的怒意。

等溫丞相哭訴完了。胤琛才徐徐開口,“內閣已經立起來了。溫丞相。”

溫丞相擡頭倉皇的看著他,只見新帝俊眉入鬢,眉宇間掩著淡淡的不耐,頎長的身姿擋住了外面湧進來的光。

溫丞相不免顫聲問:“陛下同老臣說這個,是作甚?老臣是兩朝元老!難道陛下也要放棄老臣嗎?”

“朕叫你進來,是為了提醒你,莫要為了一個壞名聲的女兒,棄全家的性命於不顧。”胤低垂著眼眸琛捏緊了手,慢條斯理的道:“丞相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麽處理溫……拂了。”

他差點連這個溫女的名字都忘記了。

胤琛心裏冉起淡淡的不耐。

溫丞相張大了嘴,腦子裏頓時千回百轉。……溫初拂,他可憐的拂兒又什麽時候得罪陛下了?

不會啊……拂兒素日裏連皇宮都不會進的啊!

為什麽陛下定要這樣逼迫他的拂兒??

“送丞相出去。”胤琛擰眉,又冷冰冰吩咐錦衣衛道。

“陛下!”溫丞相最後想垂死掙紮,卻見陛下甚至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溫丞相只能身子顫抖著,磕頭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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