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於此。”楚玥嘆了口氣。

“大師你不知道。”張野帶了幾分感激地看向了楚玥, 畢竟是楚玥幫助女鬼重見天日，讓女鬼認出仇人，也讓女鬼免於覆仇後魂飛魄散的下場, 張野心底對楚玥是極為欽佩和感激的。

“大師你是個心思幹凈的大好人, 你不知道這世上有些人的心，可以黑到什麽程度。”

張野說著，如同覆仇的惡鬼般凝視著肖天, 他指著肖天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道：“像這種為富不仁的富二代我見得太多了，指望他們悔過自新,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法律也未必能真正地懲罰到他們。”

肖天在傀儡娃娃的黑色業火中扭曲慘叫, 他看著楚玥, 眼底流露出了求救的光芒, 他張著嘴想說話，但是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他被惡鬼***其身的業火包裹，就連楚玥都束手無策，只能看著他被業火焚燒殆盡不得超生。

“畜生！”張野哈哈哈痛快地大笑起來：“你活該, 活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嗎，你就想借著大師茍活到節目結束, 就算是所有人都看到你的罪行又怎麽樣, 你不過是□□，你不是真正動手的那個, 你那個時候才十七歲還沒有成年對不對，只要你痛哭流涕表達虛偽的懺悔，只要你用你手裏那堆臟的發臭的錢，就能買回自己這條爛命, 再過上一段時間，大家把你遺忘了，你就可以一年一年的減刑，最後說不定哪一天又再次披著人皮到人間逍遙了是不是。”

“哈哈哈，你做夢做夢吧，你把我的乖女兒害的這麽慘，你說不定連個槍子都吃不到，吃顆槍子也彌補不了我女兒受的罪，畜生，你給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去地獄裏贖罪吧！”

肖天在業火中被寸寸燒毀，滿面扭曲痛苦，他在業火中流淚，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的作為有那麽一絲後悔。

張野痛快地看著肖天被焚燒，他心滿意足地欣賞了一會兒，扭頭看向了女鬼，臉上露出了溫暖慈愛的笑：“歡歡，爸爸這輩子都對不起你，爸爸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用這條命，換這個畜生永遠下地獄懺悔。”

傀儡娃娃的身體也跟著肖天一起燃燒了，它也扭頭看著女鬼，精致的木偶臉上流下了人類才有的淚水：“媽媽，娃娃的生命是你給的，娃娃拉著你的仇人下地獄，娃娃給你報恩了。”

“不要！”

女鬼捂著臉跪地痛哭了起來：“娃娃，爸爸。”

“大師。”女鬼求助地看向了楚玥。

楚玥嘆了口氣，安撫地按在了女鬼肩膀上：“節哀順變吧。”

傀儡娃娃和肖天一起，在黑色的業火中燒成了灰燼。

直播間裏一片沈寂，唯有默哀，還有女孩子們感性的低泣。

瞧著肖天被燒成渣，張野松了口氣，他頹頹地歪坐在一邊，精神氣老了十幾歲，一副束手就擒的摸樣。

陰氣和怨氣緩緩散去了，陽光重新照向這棟別墅，特辦處和道協的人以及特警紛紛破門而入。

特辦處的人上下檢查別墅，特警給張野戴上鐐銬，道協的道士盯著女鬼。

“好孩子，再見，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別再找我這樣的人做爸爸了。”張野眼底的銳利和戾氣消散了，唯剩下蒼老慈愛。

“爸爸，我……我還要做您的女兒，下輩子下下輩子，我要永遠都做您的女兒。”女鬼哭著朝著張野大喊。

張野楞了一下，隨即緩緩地朝女鬼笑了，跟著警察一起上了警車。

“大師？”

張野離開，女鬼才意識到了周圍都是圍著自己的道士，她如今怨氣消散的差不多了，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甚至魂體受了傷的鬼而已。

道協的道士們虎視眈眈地瞧著她，讓女鬼心底無限害怕，如今她熟悉的親人們都走了，她本能地將楚玥當成了唯一的依靠，悄悄地退到了楚玥身後。

楚玥一擡手，女鬼化成一顆鬼珠落在她手心，她合攏掌心，當著眾道士的面，將鬼珠收進隨身小包裏。

“有事？”

楚玥擡眸看向離的最近的那名道士。

那名道士有點年輕，冷不丁對上楚玥銳利漆黑的眼睛，嚇了一跳又紅了臉，有點害怕地後退了半步。

“道友，幸會。”這時道士裏走出一個中年長須男人，男人眼睛細長，面色紅潤，白皮膚，瞧上去有幾分精明，看樣子是領頭的人：“小道秦松，燕城道協協會執行隊隊長，不知道道友如何稱呼，師從何門？”

秦松一邊行禮說話，一邊上下打量著楚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太小太長，眼神過於精明的緣故，秦松打量人的目光，叫人略微不適。

楚玥回了一禮：“楚玥、修士、玄都觀、掌教。”

“哈哈哈哈，楚仙師快人快語，果然……嗯，非凡。”秦松客套了兩句，目光又落在楚玥的發髻上布包裏：“仙師那兩手真是叫人大開眼界，佩服佩服，仙師如此本領，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入我道協做事，若是仙師肯進道協做事，那小女鬼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打個商量。”

楚玥擰眉：“執業資格證我已經考過了，還有什麽證要考嗎，我所作所為皆符合職業道德和職業素養，那女鬼的事情，我自問處置沒什麽不妥當的，怎麽，道協難道還有什麽額外的規矩嗎？”

秦松一直在笑，笑著聽楚玥說話，聞言笑的更深了：“啊，看來是我說話不妥當了，仙師對於這次事件的處理的確無可挑剔，小鬼既然沒有招惹罪孽，那也應該及時送去輪回，我只是一直有特長誤解，以為善法鬥的也許不擅長超度，所以……”

“本來是想替仙師分擔一二，要是仙師心存憐憫，想要養著對方也不是不可以……”

“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無須掛心了。”楚玥不想跟這種狐貍人物客套，因為這種人基本上比較啰嗦，而且總喜歡從別人身上占便宜，所以敷衍了兩句以後，她就打算離開。

秦松卻攔了一下，遞了一張白玉玉簡：“這是交流會的請柬，到時候各地能人異士聚集，仙師有興趣可以去看一看。”

“仙師的玄都觀多年未曾出世，仙師也希望玄都觀日後能大放光彩吧。”

同行的交流會的確讓楚玥起了興致，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那邊檢查了別墅的特辦處也湊過來了。

和打扮穿著比較傳統的道協比起來，特辦處更像是一群時尚潮流年輕人聚集的地方，這個湊過來自稱是小組長的人，打扮的像個嘻哈青年。

嘻哈青年朝著楚玥打了個招呼，耳朵上的大耳環隨著動作亂晃，格外的吸睛：“他們道協都是老頭子，一群老頭子湊在一起講八股，煩都煩死了，有什麽好玩的，小姐姐不如考慮一下我們特辦處呀。”

“放心啦，特辦處都都是一群同齡年輕人，大家很容易就能處來的，小姐姐肯定會喜歡的，而且我們特辦處的處長朝帥超man超能打哦，女孩子們都特別喜歡他。”嘻哈青年朝著楚玥眨眼：“小姐姐去了保證不吃虧不上當不後悔，我們特辦處也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臭規矩潛規則，小姐姐要是不喜歡被束縛，掛個牌子就成啦，而且定期還有處長的特約指導呢。”

“而且我們特辦處還有超大游戲機，處長說要與時俱進，把高科技和格鬥訓練結合一起，打游戲都能練功呢。”

“小姐姐真的不要多考慮考慮嗎？”

楚玥被嘻哈青年逗笑了，她搖了搖頭：“謝謝了，暫時不了，我還是個學生，主職是要好好讀書，我不想延畢。”

嘻哈青年有些失望但也理解：“那好吧，小姐姐畢業了可以考慮去特辦處投簡歷，我們隨時歡迎小姐姐去玩兒。”

說完嘻哈青年又著重加了一句：“我們處長真的很帥哦，而且特辦處最不缺的就是帥哥美女啦。”

……

別墅的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楚彤被自己公司帶走的時候，整個人還處於完全回不過神的狀態，她扭頭看著眾星捧月的楚玥，再看著相當於灰溜溜離開的自己，心底又酸又難受。

楚玥不是被抱錯了養在鄉下，是個沒見識的土包子嗎，為什麽她會這麽多本領，為什麽楚玥會有這麽多能力。

楚彤一時間不由想到，如果當年沒有抱錯，是不是今天學會這些本領的是她，現在大放異彩的也是她，現在眾星捧月的也是她？

一時間楚彤甚至生出了怨懟，楚玥覺得是自己搶走了燕城楚家富貴千金的人生，可楚玥何嘗不是搶走了自己應該成為大師，應該萬眾敬仰身懷絕技的人生呢。

燕城楚家看起來光鮮亮麗，可豪門生活冷暖自知，為了維持光鮮亮麗，楚彤也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的，要承擔豪門的責任，還要為了維持家族聯姻，要讓自己永遠高貴優雅，活在別人的目光下。

為了讓自己成為燕城名媛，楚彤曾經也是咬牙哭著練琴練舞，絞盡腦汁地同其他千金斡旋鬥智。

然而這一切對上楚玥，卻全都成了楚玥的襯托。

想到楚玥在最後大放異彩處處高光，而自己則被鬼嚇的花容失色，楚彤就滿心的不甘。

楚彤的目光實在太過顯眼，楚玥想要忽視都難，她便如對方所願看了過去，在楚彤蒼白驚慌的表情中勾唇笑了：“你想好了要怎麽跟我道歉了嗎？”

“我還在等著呢。”

楚彤直接驚慌失措地溜走了。

別墅結束的這一幕還在直播的攝像頭裏，觀眾們都好奇死了。

但是不管是楚彤團隊還是楚玥團隊都沒有人解釋，觀眾們也就只好自己絞盡腦汁猜測兩人之間的牽扯過節。

楚彤溜了，肖天滅了，張野被警車帶走，嘉賓們暫時只剩下了胡九召和楚玥。

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只狐貍從頭到尾一改常態萬分乖巧，乖的楚玥都有些適應不良了。

偏偏這會兒李導也過來了，還想攀上楚玥的關系，腆著臉想要營造出嘉賓之間的友好，沒話找話地道：“九召跟玥玥大師在節目裏相處的很好啊，我們胡九召大影後也是圈子裏老資歷了，她對小妹妹們都非常好的，別看她整天沒正行的喜歡調戲小妹妹，其實是打心眼裏喜歡小妹妹，玥玥大師，你喊九召一句姐姐其實也不吃虧呢，不如我牽線，讓你九召姐姐帶帶你唄，到時候不止能飛，還能在娛樂圈橫著走，畢竟娛樂圈裏你九召姐姐的追求者啊，可是遍地走。”

“你給老娘閉嘴，你找死啊。”胡九召偷瞥了楚玥一眼，臉上忍不住有些燒紅，咬牙切齒地沖著李導低罵。

見到楚玥那柄桃木劍的時候，她就已經感受到社死了，剛才聽到楚玥跟道協的人自我介紹，基本上胡九召已經感受到什麽叫徹底社死。

想到自己居然在掌教面前自稱姐姐，還勾引掌教，撩撥掌教，臉大入盆地想要讓掌教喊她姐姐，胡九召就恨不得就地刪除那段記憶，關鍵是老李這個不長眼的居然還提，還反覆提，反覆提醒胡九召之前的羞恥，胡九召真是恨不得撓死對方。

老李被罵的一臉懵，完全不知道這位妖星奶奶又在發什麽神經，認妹妹不是對方的興趣愛好嗎，他牽線幫胡九召認個喜歡的妹妹，胡九召不是應該高興嗎。

別以為他沒看見，直播裏他看的清清楚楚，胡九召一直對人家大師特別感興趣，還想方設法地騷擾大師勾引大師呢。

他幫胡九召達成心願，胡九召不是應該高興嗎。

雖然大師玄學本領高強不錯，可是娛樂圈是另一個圈子哎，大師在娛樂圈也是新人，有個人帶飛難道不好嗎。

“我怎麽了，我哪裏說錯話了，你不是挺喜歡玥玥大師，追著要認人家當妹妹的嗎？”

“你……”

胡九召暴躁地想甩尾巴，然而她此時是個人形大美女，甩尾巴是不能甩了，她屢屢偷看楚玥，焦灼地思考著如何開口，但是一想到節目中自己的表現，胡九召就沒有開口的勇氣了。

救命，天性頑劣的狐妖居然也有被自己坑到羞恥社死的一天。

楚玥也因為胡九召的表現略感奇怪，這狐妖怎麽上上下下坐立不安的樣子，仿佛身上長了跳蚤似得。

不過能長在狐妖身上的跳蚤，那想必也不是凡品。

很快寧柯的來電解釋了楚玥的疑惑。

“掌教，節目我看了，您對小火的表現還滿意嗎？”

“小火？”

楚玥疑惑地重覆了一句，旁邊的胡九召已經渾身僵硬了，不敢置信地瞪著楚玥的手機，仿佛透過手機瞪著電話那頭的男人。

寧柯短暫地笑了下：“對，前段時間我想著小火和您同在娛樂圈，小火又是名氣很大的明星，應該對您有幫助，就讓她過去了，怎麽了，小火難道沒有告訴您嗎，我看您和她一起玩的也挺開心的，嗯，你們組的CP我也嗑了，的確是個新思路，挺好的，有助於給您帶人氣。”

楚玥終於想明白了，她恍然地看向了胡九召，也想起來爺爺曾經提到過，玄都觀收養過一只野狐貍，還取名叫小火。

“不是，掌教，您聽我解釋。”

胡九召的眼睛已經噴火了，她一把沖過去奪走了楚玥的手機，沖著電話另一頭的寧柯怒吼了起來：“寧柯，你個陰險的**，你媽**，你耍我，你跟我說讓我幫忙照顧個小妹妹，你他**故意不說清楚，我他*以為是照顧你那個，你要臉嗎？”

喪失理智的胡九召臟話、方言、狐貍語一起飈出來了。

電話另一頭的寧柯還一副驚訝的口吻：“你沒認出來嗎，當初你不是說玄都觀裏我和老三都比不上你，你就是閉著眼睛都能把玄都觀描出來，我還以為你回去過好幾次，早就和掌教很熟了呢，原來不是嗎。”

“我操*****”

胡九召氣的飈臟話，她就說當初寧柯怎麽好心找上門，做了這麽多讓利，讓她去幫忙帶飛綜藝，原來坑在這裏挖著等她呢。

她就知道寧柯這個爛陰陽人肚子裏沒什麽好東西。

那邊的寧柯在胡九召的神經上反覆踩跳了以後，才笑著道：“我很忙呢，好了，掛了，小火，就麻煩你先照顧好小掌教了。”

胡九召帶著氣瞪著手機，想到手機是楚玥的還不能摔了洩憤，心底更是對寧柯咬牙切齒了。

楚玥站在一邊看著胡九召飈臟話，有些頭疼的想著，看起來以後玄都觀弟子的文化修養課也要跟上了。

做好掌教真難，弟子們各有毛病，還要想辦法幫他們糾正，不然影響玄都觀的形象，豈不是帶累玄都觀的業績？

胡九召終於冷靜下來，她擡頭看向楚玥，尷尬賠笑地擡手打了個招呼：“嗨，掌教你好，我，小火，正經狐。”

李導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突然悟了，原來這裏他才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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