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陪著小寶睡了，小家夥瘋了一下午，滿頭滿臉都是沙子，好不容易給他洗幹凈了，非要媽媽摟著他睡。

雖然他還是頭一次睡在紅頂別墅，不過在小孩子的眼裏，媽媽在哪裏，哪裏便是家。

傍晚時分，多勒爾醫生給雪兒檢查過頭上的傷勢，此時，他又來了。

封擎陽正在書房裏看書。

“有結果了？”封擎陽問道。

“有是有了，不過很不樂觀。”多勒爾醫生把手裏的報告遞到封擎陽面前。

浪醫生的判斷相當準確，他的診斷和多勒爾一模一樣。

雪兒腦子裏的血瘤不是這次受傷引起的，根據血瘤的生長速度來看，約莫四年前已經開始出現。

“真的會壓迫神經？”封擎陽問。

“目前來看，血瘤離大腦中樞神經還有一段距離，雪兒小姐之所以會在暫時性失去記憶，正是由於此次受傷沒有消掉的血塊導致。”多勒爾醫生指著報告上放大的局部圖介紹。

片子上的圖像非常明顯，血瘤和神經之間夾著一坨血塊，血塊挨著神經。

“結果會怎樣？”封擎陽問。

圖片上的內容他也看不懂，蜜青桐轉述的浪醫生的話，封擎陽不信，所以讓多勒爾醫生重新檢查一遍。

“血塊密度比較低，從目前癥狀來看，呈消失狀態。”多勒爾詳細解釋：“雪兒小姐缺失的記憶，在血塊消失之後會逐漸恢覆。不過真正可怕的是這顆血瘤，雖然從眼前的趨勢來看，血瘤的生長速度極其緩慢，不過它離神經的距離也很短，不排除快速生長之後，造成永久性失憶。”

封擎陽長眉微皺：“只是永久性失憶？不會危害到生命？”

“這可不好說，腦部萎縮到一定程度，必然會影響到生命。”多勒爾閉著眼睛想了一會說道。

頭部手術可以取出血瘤，不過手術風險性極大，封擎陽決定采取消極治療，親情能呼喚奇跡，他堅信雪兒腦子裏的血瘤可以抑制，甚至消除。

雪兒母子睡得很香，封擎陽坐在床沿上望著他們熟睡的模樣。

他不能斷定小寶是他的孩子，多勒爾醫生剛才建議做一個DNA檢測，被封擎陽拒絕了。

無論他是誰的孩子，終究是雪兒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今後就是他封擎陽的兒子。

“來，叫一聲爸爸。”封擎陽在小寶的臉蛋上輕輕彈了一下。

孩子和雪兒長得真像，眼睫毛彎彎長長的自然上翹，小嘴巴扭了扭，小家夥把腦袋扭到別處。

“不理爸爸是吧？小心我打你。”封擎陽擡起手掌，隔著空氣扇了一下。

掌風拂起雪兒額頭上的發絲，雪兒側了側身子，把小寶摟到懷裏。

封擎陽一動都不敢動，擔心驚醒雪兒，哪知道他們根本沒醒，小家夥踢掉被子，把小腳翹到雪兒腰裏。

“不理拉倒，過山車建好了，不帶你坐。”封擎陽一邊給母子倆蓋上被子，一邊瞪著眼睛佯裝發怒。

時候尚早，封擎陽的心情格外高興，今天是四年來雪兒頭一次回到紅頂別墅。

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封擎陽洗了個熱水澡，換上睡袍倒了杯紅酒來到露臺上。

月色皎潔，遠處的工地上燈火輝煌。和五年前雪兒初次登島的情形完全不同，心情也不一樣。

已經很久沒有彈琴了，手指頭搭在琴鍵上，發出清揚動聽的聲響，封擎陽坐了下來，輕輕吐了口氣，開始彈奏。

迷迷蒙蒙中，雪兒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眼睛一睜，發現竟然摟著小寶睡著了，身上還蓋著被子。

白色的歐式座鐘指向九點，怎麽這麽早就睡著了？雪兒揉了揉眼睛，把小寶的小腳放進蠶絲被中，緊了緊浴袍的絲帶，往落地窗邊走去。

隔著窗戶，露臺盡入眼底，穿著浴袍的男人，背影偉岸挺拔。雪兒的心頭微微一顫，好熟悉的背影，像是電影的膠片。

琴聲猶如水邊靈秀的女子，輕聲細述著往事以及微妙的心事，雪兒扶著門框聽得癡了。

水邊的阿狄麗娜……

封擎陽閉著眼睛，偉岸的身姿時而前俯時而後揚。

一雙柔軟的手臂，在不經意間輕輕圈住他的脖子，封擎陽繼續彈奏，閉著眼睛體會雪兒身上的幽香。

如蘭花草，又象伸出碧波的粉色荷花。

雪兒俯低身子，輕輕貼上封擎陽的後背，雙手自然透過封擎陽的浴袍。

年輕的女教師不會再來打擾了，小寶稚嫩的聲音也不會再出現了。樂曲聲象石上清泉，一股暖流從雪兒體內升起。

封擎陽翻過手臂將十指插入雪兒發間，仰起頭搜索雪兒的嘴唇。

“別，別停。”雪兒一邊吸吮，一邊按住封擎陽的的手臂。

她想讓琴聲繼續……

封擎陽圈住雪兒的身子，將她抱入懷中，水邊的阿狄麗娜還在繼續，雪兒被他壓迫得透不過氣來。

滿世界都是淡淡的松木香氣，雪兒恨不得將所有和封擎陽有關的味道統統納入體內。

一曲終了，封擎陽摟著雪兒還要繼續。

“貪得無厭的家夥。”雪兒伸出手指頭在封擎陽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誰讓我太太這麽漂亮？一萬次都不嫌多。”封擎陽捉住雪兒的小手，讓她圈住自己的脖子。

“吹牛。”雪兒輕輕一笑，嬌斥一聲跌入封擎陽的懷抱。

“讓你見識見識是不是吹牛。”封擎陽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猛然將雪兒翻轉過去。

情急之下，雪兒雙手按住琴鍵，倍森朵夫鋼琴發出一連串美妙的聲音。

海面透過露臺，在雪兒面前猛烈地晃動，跨海大橋都翻轉了過來。雪兒想擺脫卻又不舍得脫離，五臟六腑像是要爆炸了似的，拼命張開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渾身的毛孔都要炸了，松木香氣息一陣陣洶湧而來。

雪兒閉上眼睛，猶如邁入了春天的花谷。

……

“剛才誰說過，要一萬次的？”雪兒撩起一縷頭發，沿著封擎陽起伏不停的胸膛游走。

“哼，要不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一萬次哪夠？”封擎陽一邊喘著氣一邊回應。

“好呀，那就接著來呀。”雪兒把發絲探入封擎陽的鼻孔。

封擎陽狠狠瞪了雪兒一眼，一擡手將她擁入懷中。

心跳聲激烈雄壯，雪兒象溫順的小兔子，蜷在心愛男人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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