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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八十五)苦逼大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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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八十五)苦逼大哥2

賀景瑞的本意是讓大哥喝點兒酒,放松一下,發洩一下,把繃著的神經松下來,沒準就可以睡覺了。這樣不眠不休地熬,鐵打的人也耐不住啊!

可是,現在,看著對面歪歪倒倒、胡言亂語的大哥,他有一種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微妙的坑爹感。

喝醉的人,不管鬧不鬧,絕對是人間大殺器,再是如賀景輝這般酷帥狂霸拽的總裁,也可以瞬間變成摳腳大漢,或者是婆媽吐槽苦逼男。

你看看賀景輝,衣服皺如抹布,松垮垮的領帶跟栓狗繩有得一拼,眼也直了,臉也紅了,說話也大舌頭了,毫不顧忌形象地拍桌子打板凳大喊大叫,引得pub的顧客紛紛側目。

賀景瑞想換個卡座,好歹有東西擋一下,不是那麽現眼。可他哥不願意,非要坐在吧臺旁痛訴青春期苦淚史。

他好心去扶人,賀景輝還直著脖子喊:“你別想逼我!別想勉強我!我特麽憋屈好多年了,我今天就要坐這兒,怎麽啦?!”

“好好,你坐,你想做哪兒隨便你。”

賀景瑞捂著臉想,醉鬼就是任性。等明天你清醒了,想起今天出的醜,你就撞墻去吧,老紙絕對不攔著你!

賀總裁正發著酒瘋,服務員端著盤送上一排燃著火苗的“轟炸機”。

“賀先生,這是周先生請你們的。”服務員指了指不遠處的周一鳴。

這貨肯定是剛剛來,要是看見他在,賀景瑞絕對不會進這家店。

“不要,你給他退回去。”賀景瑞不耐煩地擺手拒絕。

服務員為難地僵著,勸也不好走開也不好。

兩個都是不好惹的。賀景瑞是惡霸,周一鳴是笑面虎。

冷不防醉糊塗的賀景輝從旁邊伸手搶過一杯“轟炸機”,一口喝幹。服務員如蒙大赦,趕忙將酒放到賀景輝面前。

賀景瑞只得磨著牙,朝周一鳴比了個感謝的手勢。

他瞪著喝得不亦樂乎的大哥——手好癢,好想抽老大,這個不懂事的貨!

就知道狐貍愛看自家的熱鬧,端著酒杯,也不幹其他事,一瞬不瞬地看賀家兄弟鬧。

過了一會兒,終於按耐不住了,周一鳴步履輕盈地朝吧臺走來。

周狐貍還是一貫的人模狗樣,一貫的衣冠楚楚,到哪裏都能吸引一眾目光。發酒瘋的大哥本來就夠引人側目了,這回倒好,被狐貍直接攪成圍觀對象了——腳好癢,好想踹狐貍兩腳,這個惹事精!

周一鳴並不知道自己在賀惡霸腦補中被踹成茄子,很自然地坐到他身邊,施施然說:“賀大哥喝醉了?”

“你沒長眼自己不會看啊?!”惡霸態度惡劣地說。

“有心事麽?”周一鳴無視他的無禮,照舊好脾氣地問。

“要你管!”

“是不是因為我四妹的事?”

瞧瞧,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賀惡霸不想跟他扯家事,岔開話題說:“呦,難道啊你,一個人泡吧?沒伴兒?”

周一鳴微笑道:“我在等朋友。”面對惡霸滿臉“就知道你耐不住寂寞”的表情,他解釋道:“很單純的朋友,我介紹他來這裏拉琴。”

“男的女的?”

“男的。”

“哼哼,男的跟你就不可能單純。”

“景瑞,”周一鳴佻達地笑了一下:“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吃醋嗎?”

賀景瑞誇張地抖了抖,說:“別肉麻!我雞皮疙瘩都要掉了。”

“你啊,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周狐貍笑微微地把手覆在惡霸的手上。

“註意點兒,這可是公眾場合。”賀景瑞警惕地甩開他的手。

周狐貍果然還是不敢太囂張,收回手杵著下頜慢慢地喝酒。

“唉,賀大哥也不容易。”他聽了一會兒賀醉鬼的吐槽,忽然開口說,語氣無比同情:“擔著全家的期望,不可以任性,不可以懈怠,要永遠保持優秀……一定很累。”

賀景瑞驚訝地“咦”了一聲,忽然發現自己無法發表意見,因為從來沒過過這樣的生活,並不知道個中滋味。

“這種生活我過了好多年……我很理解呢。”周一鳴扭頭看著賀景瑞笑了笑,說:“你真幸福,有個這樣好的大哥,把你的責任都擔下了,讓你可以胡混亂玩為所欲為。”

“你又知道?!”賀景瑞被他刺得一楞,完全是基於多年的作對經驗下意識地回擊。

“我說得不對嗎?”他反問道。

賀景瑞說不出話了。

“你當了那麽多年的紈絝,還不是因為有個寵你的父親,有個護你的大哥……”

幸虧他的手機及時響起,他出去接朋友了。

賀景瑞被他短短幾句話說得如坐針氈,像被揭了層皮似的,完全無法面對他尖銳而嘲諷的目光。

趁著他不在,惡霸架起醉成狗的大哥,著急忙慌地溜了。

到門外被風一吹,賀總裁跟噴壺似的吐了一地。賀景瑞想起那時陪沈清源喝酒,小鞋匠在他即將成其好事時吐了一身的悲慘經歷,森森地感到提議大哥喝酒是多麽傻逼的主意!可不可以收回?!

緊接著的發展簡直刷新了醉鬼的新高度。

賀景輝先說要去公園看音樂噴泉,賀景瑞陪著去了。

倆大男人傻乎乎地蹲著看音樂噴泉已經很搞笑了,賀景輝居然說要到噴泉中心去看一看。

賀景瑞拼了老命地拖住他的衣服,誰知喝了酒的大哥力大無窮,一路把他拖進了音樂噴泉,嘴裏還嚷著:“我早就想進去了,你別攔著我!”

倆人在噴泉的沖刷下變身落湯雞。這麽著也沒把醉鬼沖清醒。

賀景輝一身濕衣倒在草地上,順手把他弟也給拽倒。

他弟打著哆嗦數次想爬起來,數次被他摁倒,最後用一只胳膊加一只腿給壓鐵實了。

“我一直想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可除了筱琴沒人願躺下來陪我看。”他仰望浩瀚夜空回憶往事,心情充滿了澎湃的柔情。

無奈他弟不解風情地在地上如蟲子般蠕動,還發出難聽的、意思不明的嗚嗚聲——其實賀景瑞是在說:“你放開我,我不是你女票!放開,我冷死了!”

“你看,今夜的星光多麽美麗。”賀老大抒情地說。

“看你妹啊!”賀景瑞把壓得喘不過氣來,兩眼確實冒出很多星星。

終於將自己解救出來,賀景瑞費力地把他哥拖到小賣部旁邊——沒辦法,手機報廢了,只能用公用電話向小鞋匠求救。

沈清源就聽到電話裏愛人顫抖地、哽咽地讓他開車去接哥倆,一句話裏夾雜了三個大噴嚏。

“你怎麽了?感冒了嗎?”小鞋匠關切地問。

“我、我看噴泉讓水淋了,還在草地上躺了會兒。”賀景瑞一把鼻涕又一把鼻涕地訴苦。

“?”初春的寒夜裏得有多神經病才會做出的這種舉動。

“你快來,我等著你……哎,哥,你去哪兒?”賀景瑞對聽筒大叫道:“我們在仁愛路,你到了記得仔細找一下……地上、垃圾桶邊……”

賀景瑞扔了電話追他哥去了。

他哥也沒跑遠,停在附近的一家店鋪門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櫥窗。

那是一家出售、出租自行車的商店。

賀景輝看著裏面的自行車眼冒綠光,好像餓了幾天的人看到一塊奶油蛋糕一樣,“我一直喜歡騎自行車旅游……”他打了酒嗝說:“我都多久沒騎自行車了……”

他那種委屈的語氣簡直讓賀景瑞不能忍,拿出滴水的鈔票,租了兩輛自行車。

仁愛路是步行街,店鋪多是高檔的商店和pub,這個時間行人很少,也沒有車。給賀景輝租的車又是女式的,他騎上車時大長腿還有一截拖在地上,所以完全不用擔心他會摔跤或被車撞,比他到處亂跑安全多了。

賀景瑞打算陪他哥在這裏邊遛彎邊等沈清源,還可以隨時打電話聯系。

可惜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他哪裏料到仁愛路這幾天檢修煤氣,地上挖了個大坑。他倆一個醉得頭腦不清,一個冷得意識模糊,統一沒看見。騎得比蝸牛都慢,竟然還掉進坑裏。

這一跤摔得重啊,差點把翔摔出來了都!

賀景瑞四腳朝天地躺在坑底,抹著火辣辣的眼角,感覺自己要落淚了。

用手戳戳他哥,他有氣無力地問:“沒事吧?”

“沒事……別碰我,我要在這裏睡覺……”醉鬼煩躁地把他的手揮開。

坑底傳來一聲哀嚎:“睡你妹!老鼠都蹲你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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