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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在人間(2)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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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連靈魂也不得安寧。可怕的不是後悔,而是後悔也不能夠,因為那確實是等價的存在。這樣最後就只能剩下終日的隱痛在燃燒,直到終有一日,把自己燒成渣滓。”

帶著茶色墨鏡的男人,冷漠地可怕。他這樣的人,經過了幾十年的年歲,什麽事情沒有見過?又是身居高位。在一步一步向上攀爬的過程中,本就活的聰明的他,只能說更加聰明了。

為這種事情動容?不存在的。這世上能夠讓他動容的事情已經不多了,即便是這個他曾經的副官,現在交情也不賴的同僚。帶他過來見莉莉絲就差不多了,為他的事情‘感同身受’顯然做不到啊。

“耶~莉莉絲工作的時候看起來很絕情啊,不過總是會在一些事情上面心軟,該要說果然不愧是女孩子嗎?”沙啞而微妙的成熟男子的聲音在莉莉絲耳邊響起。

“真正的絕情才不是表面上看得出來的,波魯薩利諾這句話完全沒有你的水準了。聽說過嗎,男人有權就絕情,女人絕情就有權。這樣的我,絕情到什麽地步,才不是波魯薩利諾桑所能知道的。”

莉莉絲的眼睛裏有火焰在明明滅滅,經過一個世界的歷練,她已經能說出這樣的大話了——然而在波魯薩利諾眼裏,這是真的也好,是這姑娘在逞強也好,他都無法避免地被迷住了。

“說的真好,我倒是希望莉莉絲能夠一直這樣絕情啊。”就像最開始就對這個世界做的那樣,明白怎樣保護自己。

“不過這幾天聽到的傳聞可不是這樣的,聽說海軍本部新進中將莉莉絲中將雖然有時候任性,但更多的時候是認真工作和藹可親,成為了很多本部年輕人的憧憬呢。”

莉莉絲瞇了瞇眼睛,那雙眼睛裏秾麗的色澤看不清了。她頓了頓,似乎是在估量眼前這個男人話裏的真假,最終才慢吞吞道:“我們都知道的啊,這也不過是拉攏人心的手段。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派上用場,但是用到的時候就知道了。”

“耶~這麽坦白真的好嗎?先不說海軍本部最有前途的那些年輕人被玩弄了。就我而言也要懷疑,當初我也是被你‘拉攏人心的手段’籠絡住的嗎?”

聽到這裏,莉莉絲總算能夠確定這是這個總在裝作高深莫測的男人在開玩笑了。能夠這樣篤定,大概是因為——

“這是當然的啊!難道是我低估了波魯薩利諾桑的頭腦?這種事情你應該經歷過很多才是,我是說被人拉攏。所以在我做那些事情的時候,你不是心知肚明。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可別倒打一耙啊!說的好像我欺騙了你一樣。”

“至於海軍本部的年輕人們。”說到這裏莉莉絲的眉頭皺了起來,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玩弄’什麽的,還真是糟糕的臺詞。我一直以為這是職場上非常正常的事情,波魯薩利諾桑這樣以為的話,那大概是對於女性依舊有歧視吧。波魯薩利諾桑覺得我要不要和我們的大參謀說一說這件事。”

仔細思量,在工作上表現的可靠,並且對下屬和藹可親,這的確是職場中該有的表現。不要說那些有企圖的,就算是沒什麽野心的人,只要情商在線,也應該這樣做吧。

如果是一個男人這樣,沒有人會覺得哪裏有問題。無論是把這人當作靠得住的同僚也好,當作能夠投靠的上級也好,都是不錯的。但是換成一個女人,特別是莉莉絲這樣美貌異常的年輕單身女人,很多人都是要想差的。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這個世界看不起女性,也確實沒錯。甚至脫口而出這句話的波魯薩利諾,雖然本身是在半真半假的玩笑,這也說明了他內心的觀念。

‘真是糟糕的偏見’,莉莉絲內心是這樣漫不經心地想著的。不過不要緊,她在上個世界不也是從這種世界裏做到了最高。反正這兩個不同的世界還是有一個共同點的——不管怎麽說,足夠強就好了。

波魯薩利諾,波魯薩利諾還真不至於輕視女性。實際上,這片大海上沒有什麽人能夠被輕視。如果是女性的話,更加高看一眼也是應該——這樣不利於女性生存的環境,如果生存下來,那麽那就是比大多數男人還要兇悍的多的存在。

只是大男子主義的根性在這個總是顯得有些大意的男人身上,是根深蒂固的。或者說,那些強大的男人多少都有這個問題,最多只是表現方式不同而已。

是完全瞧不起,還是尊敬的同時理所當然地把對方放在被保護者的地位,大概就是這點區別。然而追究本質的心態,其實是一樣的。

如果真的能完全一視同仁,那也不見得是對方真的沒有大男子主義傾向,更多的可能性應該是沒有把那種能夠脫穎而出的女人當作是女人吧。

波魯薩利諾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險惡處境了——脫口而出的話,本來是要半真半假質問莉莉絲的,但是最後卻成為自己的問題。然後他從質問者迅速落到了被質問者的悲慘境地,感覺上無論怎麽回答都是要命的啊!

這種事情,說點兒什麽,那特麽就是死不承認。不說什麽更糟糕,可不就是默認了。

“嗯~千萬別這樣說啊,莉莉絲。海軍本部有阿鶴中將和你這樣的優秀女性,誰能夠輕視女人呢。剛才完全是玩笑呢,我們還是來說一說你接任新工作的事情,我是說,應該還不錯吧。”

這樣的轉折,真是生硬的可以啊。波魯薩利諾這時候才覺得,澤法老師和莉莉絲這一對父女,果然是一起來折騰他的人生的。任意一個在眼前,都能讓他從心。

如果是本人格的陳莉莉或許會追問打趣,但現在是莉莉絲人格做主,就沒有太多這種趣味了。提了一句就順勢輕輕放過,只有最後一眼似笑非笑算是提醒。

“新工作?總體而言還是不錯的,這些事情都是做熟了的。你們這些人的賬再破爛,也不會比世界政府更破爛了。至於海軍本部,在這個問題上,我算的上是波魯薩利諾桑的前輩了。你還沒有踏上這裏的時候,我早就在這裏安家了。說到大本營,有些人恐怕不知道,這裏才是我的大本營啊。”

莉莉絲確實有這個自信,就像上一個世界她的基本盤是雷之國宇智波一樣。這個世界她的基本盤就算不是海軍,那也是半個海軍了。

她的父親澤法並沒有什麽權力訴求,所以那些尊敬他的人,最終都會變成莉莉絲的人脈。或許沒有上輩子的家族來的可靠和理所當然,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範圍是更加廣大的。只是做到什麽程度,最後還是要看莉莉絲本人的能力。

而恰好,經過一個世界的洗禮之後,她已經擁有這個能力。無論是拉攏同盟和下屬,還是小心經營獨屬於自己的勢力。莉莉絲是人格魅力與能力並行,最終達到了她想要的目的。

從這上面來說,她在這個世界的表現是要優於上一個世界的——那時候的磕磕絆絆與試探,這個世界通通沒有了,她迅速地成長起來了!

至於說花費更多的時間,卻沒有完成上輩子已經完成的功績,那並不是莉莉絲的問題,那是世界的問題。

這不是說那個世界更強,而是世界本身就不同,這是由世界社會結構覆雜與否決定的。類比的話,上一個世界就如同古代,這一個世界就是近代,而下一個世界是現代。

三個不同的時代,都想要得到最高權勢的話,明顯的就是由普通副本進入困難副本,再到史詩副本。能夠做到這個地步,莉莉絲已經很滿足了。

從這點上看,將她帶入這些副本的‘罪魁禍首’也沒有特意要為難她的意思。如果有心,直接將三個世界順序調換,莉莉絲早就跪了吧。

“至於形勢一片大好中有些許不諧,這種事並不用太在意。所謂萬眾一心,所謂民心所向,那都是勝利者的書寫,最開始的時候怎麽可能如此——叛逆就要有叛逆的覺悟!每一個新王都是推翻了前代的統治才得到一切的。在此之前,就只是叛逆子而已。”

波魯薩利諾是莉莉絲的同盟,而且是最早的同盟之一。至今莉莉絲還覺得驚奇,要知道在海軍經營人脈的時候,她還以為第一個能夠被轉換為同盟的應該是庫讚呢。畢竟從行事作風上來說,那個男人更加有改朝換代的念頭。

至於波魯薩利諾,大概是比薩卡斯基還要難搞定的存在吧。他實在活的太聰明了,如果說薩卡斯基還可以利用他的剛正,利用他對民眾的責任感,推翻一個腐朽的政府,最終建立能夠實現他正義的世界。這樣,即使再艱難,也不是不可能。

但換成是波魯薩利諾的話,怎麽說呢,有能力又是騎墻派。那麽見風使舵才是他的作風,當你還只是叛逆的時候他可是堅定的皇黨。而當叛逆當道,他才會擁護新王,這樣來看,還是皇黨。

波魯薩利諾當然不知道莉莉絲的疑惑,或者說他自己都疑惑的很,當初自己是怎麽做出這樣沖動的事情的。要知道將自己綁在莉莉絲這條船上,從當時來看就和革命軍攪合在一起沒什麽兩樣,甚至當時的莉莉絲還沒有如今革命軍的影響力。

當他反覆深思,那時已經四十多歲的他到底為什麽做出這樣沖動的事情,沒有答案。最終他也只能拿那句話來做總結,‘男人至死都是少年’,所以偶爾放下一切,一定要沖動一次也不是沒可能的。

當他第一次接觸到莉莉絲隱約透露給他的世界,震撼程度只怕只小於‘發現’了莉莉絲。心裏一邊覺得應該再等一等,靜待世界最後走向何方,然後再做出自己的選擇。另一邊卻是海上男兒的熱血,時隔幾十年後再次沸騰,他想要去做這件事!

做這件事或許會很危險,但如果不做這件事的話,他今後的幾十年人生,簡直能一眼望的到底。沒有見到那個恢弘大氣的世界之前,或許覺得這樣也不錯,可是現在不行了。即使是波魯薩利諾這種人,男人的熱血燃燒起來了,就不是輕易能夠熄滅的。

至於說,看到的那個世界裏有沒有莉莉絲這個人本身的影響,波魯薩利諾倒是坦誠的可怕——當然是有的,那本來就是密不可分的。男人想要在世界裏胡鬧一場,和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這不都是理所當然的嗎!

多可怕,即使是這種決定,他也不會徘徊猶豫,不會左右為難,做決定是一瞬間的事情。這時候他終於知道了,真糟糕啊,波魯薩利諾沒辦法放開忒彌斯·莉莉絲了。真好啊,波魯薩利諾沒有放開忒彌斯·莉莉絲。

“這種事情確確實實是早就有預料的呢~不過依舊要小心啊。我是說那些為難你的,在你的工作裏十分不配合的,都要告知我這邊。都知道我們是‘同黨’的話,當然就要同黨給所有人看啊。我會好好讓他們知道權力這種東西是怎麽專橫的,畢竟,不能讓這些小人物打擾我們的‘王’啊。”

這個一慣將桀驁不馴掩藏在玩世不恭裏的男人,神情認真。即使並不知道他深重的鄭重是從哪裏來的,但是那份深重做不得假。就算莉莉絲曾經被那麽多人愛過,又恨過,不期然也被這個‘刺傷’了。

她微微地側過頭,不去看他。

“隨便你,不過將太多的精力放在這種事情上就太超過了。我們的本意又不是這個,可不要扮演上癮了。‘同黨’什麽的,我們才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官場黨派呢。”

莉莉絲本身想不想對抗如今的政府,這是一個沒有蓋棺定論的問題。但她有沒有能力對抗世界政府,這就是一個昭然若揭的事情的了。要知道,事實就是事實,即使再掩藏,那也就是掩藏而已。在真正的大人物眼裏,莉莉絲的底牌或許看不清,她擁有的能量卻能夠估計。

一個人做不做得到某件事,是由她能不能和想不想一起決定的。進一步的說,能不能比想不想重要。因為人的思想千奇百怪變化萬千,你說不準他們什麽時候要搞事情,也說不準他們什麽時候就安分了。

所以與其將希望寄托在一個人的思想上,人們還是更願意在能力上解決問題。反正做不到的話,再怎麽想也是沒有用的。

這樣看起來莉莉絲的威脅就很大了,她是還沒有做什麽威脅世界政府的事情,但是只要她擁有這種能力一天,傾向於世界政府的勢力就有一天不會忽視她。

而海軍這邊,追究起來的確是世界政府的下屬機構,即使現在看來已經成長為不遜色於世界政府的存在,尾大不掉說的就是這個——然而,下屬機構就是下屬機構,有些東西還是存在的。天然的勢弱是一個,另外——

“政府那邊當然是很不放心海軍這邊,除了‘CP’們潛藏在暗處,還多得是看不見的樁子。我在這裏工作,有些人當然看不順眼,還不是要防備我在這裏做點什麽,雖然我確實是要做點什麽就是了。”

莉莉絲狀似不在乎,這也確實是實話了。

莉莉絲本身會進入世界政府才不是世界政府為了釋放善意,那是將能夠吃人的猛獸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管的意思。如果不能消滅這猛獸,那知道他的一舉一動總好過一切無知無覺。

只是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高看莉莉絲這個女人的世界政府,最終發現還是錯估了什麽。以為能夠監管猛獸,甚至馴化猛獸的,卻不知道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做‘引狼入室’。

她在呆在世界政府的三年裏,或許讓世界政府能夠更加了解她的動向。可是了解是雙向的,她何嘗不是把世界政府的底細給翻了個底朝天。更有甚者,還發展出了一批她的‘自己人’。

這個女人就是病毒!五老星很快就認識到了這一點!

切除掉似乎是唯一的選擇,但是他們做不到!莉莉絲不會善罷甘休是一樣,他們自己也不能就這樣放她游龍入海也是一樣。

放在眼睛下面,危害巨大,但卻是看得見的,有限制的。那麽放回看不見的地方,她就沒有危害了嗎?她現在做出什麽都不稀奇,她就是有這個能力!

最終兩邊經過了驚險的博弈,她出現在了海軍本部。這才不是什麽流言裏的流放,這只是世界政府根本不願意提及的‘喪權辱國’!

“不過始終不是什麽大事,至少是上不得臺面的事。”

——現在的世界政府啊,即使看上去依舊是那個龐然大物,但早就虛弱腐朽了。新時代的風暴早就到來!外面的世界,革命軍、海賊,都成長起來了。而自己內部甚至也不平靜,聯盟國家、海軍,這就是眾叛親離。

莉莉絲隱藏的臺詞,波魯薩利諾完全理解,不過他有他的擔憂。

“即使是這樣,莉莉絲也要想一想中間的阻礙。那些阻礙裏,最麻煩的反而不是世界政府那邊的人呢,反正都是敵人~最麻煩的其實是海軍這邊真正的海軍人,怎麽把握尺度呢?他們不是受政府的分派阻礙你,只是出於自身的理念而已——如過莉莉絲你控制不住他們~是沒辦法控制住海軍的呀。”

說到這裏,波魯薩利諾似乎是才想起來,有些不懷好意起來。

“特別是這些死硬派裏面有一個薩卡斯基,莉莉絲你做好準備怎麽解決了嗎?那個男人可不是我和庫讚,難搞定啊難搞定~要我來幫你嗎?”

名為薩卡斯基的男人,是和黃猿波魯薩利諾、青雉庫讚一起立於海軍頂點的存在。莉莉絲原本的想法裏,波魯薩利諾是一個比他更難搞定的人物,但這不是說,他就是什麽簡單任務。

曾經莉莉絲也對他頭疼的不得了的說——對的,就是曾經。莉莉絲這時候的臉色變得有些微妙。

“如果說是薩卡斯基的話,至少暫且不用擔心了——順便一說,庫讚在那天晚上送我回家的時候已經確定了。”

等等,姑娘,你是什麽時候把這些事做完的!才不過幾天沒有交流情報,感覺錯過了一本小說的劇情啊!饒是波魯薩利諾,也覺得自己無話可說,充滿了吐槽的欲望!

☆、權力意志(2)

“那女人!再怎麽小看這世界, 也得有個度吧!”

——赤犬薩卡斯基

馬林梵多海軍本部,位於‘偉大航道’中央位置, 毗鄰香波地諸島、紅土大陸和‘聖地’瑪麗喬亞。與‘司法島’艾尼艾斯大廳、‘因佩爾’海底大監獄推進城一起各居於三角的一角, 同時三地之間以三道‘正義之門’圍繞形成政府專用的漩渦海流連接。

毋庸置疑,這座從上空俯視, 形如月牙的島嶼, 是海軍正義與權力的象征。

正義自不必說,而權力——也是當然了!大家可是很正經地在保護世界, 又不是過家家,清清楚楚的權利構成和權力顯現不是理所應當?

在這個海洋與島嶼成為主流的世界, 作為直屬於世界政府的海軍就是最強軍隊, 這是不用懷疑的——擁有最多的戰艦、兵員、強者, 得到民眾的擁護和巨大的權力,這就是底氣。

即使是世界政府,貌似頤指氣使, 其實也不能說明這個名義上直屬於他的軍隊,完全就是被他操控的。

要知道, 每一個人都是有思想的,何況是一個組織。這樣的海軍,被世界政府命令、監督, 同時也是在被忌憚呢!

這也是符合邏輯的,政府固然可以命令軍隊,但也該是與軍隊互相制衡的——不然政府肆意妄為,對軍隊為所欲為, 手握著武力的軍隊是不可能答應的!

在這樣權力巨大的海軍,權力的劃分猶如一層層堡壘,清晰、明確、堅不可摧。首先是立於頂點的海軍元帥,這是所有海軍的統帥,一切海軍都聽命於此人。

然後是三位大將,三位大將一般沒有具體任務,在作為機動性強悍力量的同時,也在海軍本部各有管轄的部門。譬如大將黃猿管轄的科學部與醫療部,還有分管於大將赤犬與大將青雉的近衛軍、憲兵隊等。

再然後就是作為本部中堅力量的中將,人數並不一定,但一般維持在二十五人左右。其中確定的有分管偉大航路八大支部的八位,和執行本部任務的其餘十幾位。這十幾位,人數最多時也沒有超過二十位,最少時沒有少於十五位。

之後的少將、準將、各級校官、尉官、普通士兵不用詳細的說。

總之本部,以及本部之下的,四海超過兩百多的分部,分布在偉大航道前半部分的G8、G6、G4、G2支部,後半部分的G1、G3、G5、G7支部,一起構成了海軍這個龐然大物。而海軍本部內的人,成為支撐這個龐然大物的各節點,這沒有什麽問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況是這樣一個巨大的‘職場’。在這樣的地方,哪怕是個本身對於黨派、權力並不感興趣的人,最後也會被推著成為某個勢力的一部分。

三位大將天然的就是三個山頭,聚集在背後的可能是他們本身都不打算使用的勢力——譬如庫讚,他當然知道有些人站到了自己身後,但是他幾乎沒有利用這些人形成的勢力做什麽。接受這種事情的存在是無奈,畢竟這是大勢,但成為這種存在的一部分,他還沒有那種覺悟。

在這件事上另外兩位大將其實要積極一些,薩卡斯基的原因不過就是為了正義,只有更大的權力才可以守護更多的正義,這就是他的信念。至於波魯薩利諾,在入夥莉莉絲之後的原因不必說,在那之前就很值得推敲了。

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一定的權力,連在一旁靜觀其變的資格都沒有,同時也是男人的自尊心吧。像他這樣強的男人,怎麽可能願意完全弱勢。

總之不管怎麽說,以三大將為首的鷹派、鴿派、中間派,還有其他林林總總的派系構成了海軍本部內部的一些微妙博弈與合作。

而突然而至的莉莉絲被認為是大將黃猿增強影響力的絕對籌碼!

這不是沒有理由的!在此之前就已經不少大將波魯薩利諾和世界政府財政官莉莉絲之間的流言蜚語了。雖然沒有人相信那種聽起來毫無可信度的關系,但是關於兩人關系密切,這是所有人都承認的。

再加上黃猿算是澤法的學生,怎麽看這都是最天然的同盟。

原本莉莉絲在世界政府任職的時候這種同盟沒有什麽,實際上就算有什麽,海軍這邊的人也是鞭長莫及。但現在莉莉絲空降海軍,成為中將之一,掌管相當重要的財政,怎麽看都是要註意了。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應該搞一搞了。”

無論哪些人達成了這種共識,現在海軍內部確實是有一道檻等著莉莉絲去過的。

在處理完艾斯洛奇亞少將的事情之後莉莉絲和波魯薩利諾兩個結伴去了海軍內部的餐廳,既然今天恰好在一起,那就說一說工作上的事情。

兩人一行,背後還有各自的副官等人,雖然說不上聲勢浩大,至少是有一定樣子的。一路上有軍銜更低的軍官和海兵敬禮,偶爾遇到同為中將的同事,莉莉絲還要還禮。

軍隊確確實實是紀律性比較強的地方,托波魯薩利諾的福,莉莉絲一行人幾乎是被人讓著到達了海軍內部餐廳。特別是相對擁擠的餐廳內部,在這個人流高峰期,簡直被波魯薩利諾走出了摩西分海的氣勢。

而與此同時,相向而來的是大將赤犬薩卡斯基,他身旁分別是道伯曼中將和鬼蜘蛛中將,身後也是幾人的副官。

兩位大將都在海軍內部餐廳吃飯本身就足夠稀奇了,更巧合的是在一個時間節點上,然後還要迎面遇見。

如果是平常也沒什麽,兩人關系不親近也是軍校同期出身,這在海軍陣營裏已經算是很緊密的關系了。又沒有什麽過不去的過節,打招呼或者幹脆一起吃飯,和和睦睦天下太平不是不錯麽!

但是加上剛剛打破海軍內部陣營的莉莉絲也微妙的在場,一切就不能那麽算了。這時候的氣氛可是很怪異,在場除了一些摸不著頭腦的,中將以下都低頭不看。

熱鬧什麽的確實有興趣,但是這種上級爭權奪利的戲碼,在站的位置不夠時還是謹慎一點好,誰知道會不會殃及池魚。

“耶~薩卡斯基什麽時候回本部的?我記得才聽元帥說過你去......執行任務了,啊,抱歉,忘記是哪裏了。”波魯薩利諾把手插在口袋裏,相當隨性地算是問好。

“咦——薩卡斯基桑晚上好!真是好久不見了!”有樣學樣,莉莉絲的問好也好不到哪裏去。

薩卡斯基大將大人是一個正經人,對於自己的這位同期,以及新進下級,這樣完全就是游戲一樣的打招呼當然是板著臉應對。實際上也沒有更好的應對了,笑臉迎人,赤犬大將笑臉迎人,這應該是今年的恐怖故事了。

太較真也不對,這又不是什麽正式場合,波魯薩利諾還是他的同級——還有莉莉絲,正如波魯薩利諾經常強調的那樣,這是他的‘小師妹’,那麽自然也是薩卡斯基的小師妹。只要有澤法老師這一層關系在,薩卡斯基是沒辦法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端起來。

薩卡斯基拉了拉帽子,對波魯薩利諾微微點頭就算回應了。然後就是兩邊人的擦肩而過,沒有一點停留。這倒是讓一些想看好戲的人失望了,總是大家都知道這兩邊人絕不會打起來,也是想從照面的時候看出一些端倪的。

只是沒想到兩邊的人都是這樣不動聲色,不要說端倪了,甚至看不出來兩邊和平常有什麽不一樣。

“莉莉絲啊~你真的確定我們暫時不用擔心薩卡斯基?似乎和以前沒什麽兩樣誒。”波魯薩利諾沒頭沒尾地忽然問了這樣一句。

莉莉絲正在等副官把自己的食物端過來,即使聽到波魯薩利諾大庭廣眾之下問起了這個應該在密室之中討論的問題,也沒有驚慌。只是放下了原本在整理衣襟前一枚孔雀胸針的手,帶著一點兒嘲諷看著波魯薩利諾。

“波魯薩利諾桑,你最近腦子是壞掉了嗎?怎麽想都沒有原來的水準了,你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擔心我們的事業了!至於薩卡斯基桑的問題,這種事情當然不能擺在臉上——他又不是波魯薩利諾桑,原本對我可沒那麽熟悉。”

莉莉絲當初同波魯薩利諾結盟,達成約定。之後並沒有避人,這是因為他們兩個本來就很熟,忽然變得生疏起來才奇怪。放到薩卡斯基這裏也是一樣,兩個人在別人眼裏,除了澤法那一層聯系,其餘的就和陌生人一樣。

哦,是演技?還是關系確實生疏?如果是前者,那還真是是時候對這位同僚兼同期刮目相看了!誰知道那個鐵面一樣的男人還有這種技能。如果是後者,波魯薩利諾就有些皺眉了。兩邊新建立的關系,到底靠不靠得住......

不管波魯薩利諾是如何考量,事情還是由莉莉絲下了決定,他知道這就是沒有更改餘地的意思。天才知道莉莉絲哪裏來的這個毛病,不管什麽事情都可以任性地理所當然。

然而奇異的是,給人的觀感裏,這種任性還不是小姑娘壞脾氣的那種任性,而是‘王的任性’。所以沒人會去阻止,沒人能夠阻止。

於是之後的幾天裏,整個馬林梵多都籠罩在一種奇怪的氛圍裏。除了知道內情而諱莫如深和自以為知道內情而情緒激昂的將領,其他真·不知道內情·將領都蜂擁到了戰國元帥那裏爭取外派任務。

受不了這時候的氣氛是真的,不想被攪進渾水裏也是真的。只是海面上又沒有什麽大事發生,哪裏來的那麽多需要中將外派的任務——當是非常召集嘛!一次性需要出動五位中將!

出不去,馬林梵多的氣氛又是這樣,一時之間稱得上是風聲鶴唳。

“小丫頭,最近的風聲已經鬧的很大了,戰國也開始和我抱怨,還要繼續下去嗎?”鶴中將真正的問題並不是這個,隱晦的含義藏在表面之後。

莉莉絲從來沒想過瞞過眼前這位擔任大參謀職位的老人,甚至她明白這種點明的方式其實已經是在默認和支持了。只是這到底已經是年輕人的世界,莉莉絲要做的事情,他們不會親自下場,能夠做的也只是為年輕人保駕護航。

這既是防止他們翻船,小小的新時代的幼苗過早夭折。同時也是確保他們是真的行駛在正確的航道上,沒有走入和一開始信念相左的歧途。

“嘛~大參謀桑不必擔心的,這只是一點點障眼法而已。畢竟隱藏這種事情,不是自己躲的有多好的問題,而是躲在哪裏的問題。有什麽比一滴水躲在海裏更加難覓蹤跡,又有什麽比一粒沙藏在沙漠裏更加毫無痕跡?盛大狂歡當然要隱藏在嘉年華裏才好——我們會非常非常小心的。”

然而能夠像鶴中將一樣詢問莉莉絲本人的也只有她一個而已。更多的人,特別是隱約感知到一點什麽,但又不算知道的,他們不能詢問也不清楚。關於最近越來越焦躁的內心,也只能忍耐。

畢竟,這樣的氛圍分明是已經到了風雨將至的時候,是暴風雨之前短暫的寧靜。而到底要發生什麽,或者幹脆說,那些人要推動世界走向何方,很快就會揭開蓋子的。

只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會選擇這樣沈默等待,頭腦裏根深蒂固的自尊不允許!身為男人,在這樣重要的時刻,如果就這樣什麽都不做——無論是哪個方向的做點什麽,那麽若是自己向往的信念失敗了,以後該如何評斷自己的一生?

一直在站位上哪一位大將都不靠攏的鼯鼠就是這樣一個男子漢,同時他也是海軍裏面的老江湖了。比起同僚們莽撞地向大將們旁敲側擊,他考慮了很久,最終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考慮是很久的,不過做決定後倒是很果斷。這樣看來,這位生性偏向冷靜溫和的正派海軍中將,氣魄上倒是不失為一個真正的海上男兒。

“不要再用那些小孩子都不會相信的話搪塞我了,我還是有自己的眼色的。這些年走到現在的位置,不只是因為雙手維護正義,還有我的頭腦。至少我看得出來,一定是要發生什麽了,所以到底是要做什麽?我覺得我可以相信你,所以才上門的,火燒山。”

如果說鼯鼠是海軍裏面的老江湖,那麽火燒山可以進一步,是中將裏面的老江湖。年紀長、資歷深、待人溫和大氣,這個滿臉絡腮胡的前輩的人脈不可小覷,消息靈通也就不用說了。更重要的是,他雖然也沒有什麽黨派,卻和鶴中將關系匪淺,得到什麽提示是順理成章的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覺得我可以相信你,所以才上門的’,這可不是鼯鼠的客氣話。

這種時刻,自己人有時候都不能相信,如果不是同一陣營的,說不準其實就是暗地裏的對手。表露出了自己的立場,要是被反過來利用,那就真是天大的失誤了!足夠對手一直嘲笑。

鼯鼠是相信自己這些年看人之後的判斷,所以親自上門。在這個風雨欲來的時候,本身就是最大的誠意。

火燒山在本部一向是老好人的樣子,考慮到他成為中將已經超過二十年,能夠始終屹立不倒,他的人脈和實權其實是不下於大將的——有的時候確實是軍銜越高實權越大,但這也不一定。譬如說擔任大參謀的鶴中將,說她憑借本身的資歷和能力,以及戰國元帥的支持,手上持有的是超過三位大將的權力,也沒什麽問題。

火燒山當然不及鶴中將,但是打個折扣,說是不下於三位大將倒不算是胡說了。

擁有這樣實權和人脈的火燒山確實知道這件事,不是全部知道,至少遠比鼯鼠清楚。眼前的這個後輩是個什麽樣的男人,他也很清楚,沒有什麽不能相信的。

他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平常這個和自己交集不多,卻相當有默契的後輩。平常臉上總帶著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認真。

“新時代的風暴就要到來了,你確定要參與進去?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光是攪動起的風雲邊緣就足夠把無數參與者絞碎,沒有人知道能不能成功,以及成功之後是不是設想的樣子——順便一問,我沒有猜錯你的立場吧?”

平常一直不茍言笑的鼯鼠中將反而笑了,這種問題回答起來還真是......如果沒有那種覺悟,自己就不會過來這裏了。身為男人的一生,為了信念,豁出性命都不會在意,何況是其他的東西。

“我也早就過了要過家家的年紀,關於這件事情,沒有考慮清楚我是不會上門的。我的立場你當然沒有猜錯,我以為我的正義已經一覽無餘,是能夠清楚看得見的。”

海軍和世界政府到底是有區別的,無論世界政府已經如何垂垂老矣、腐朽墮落,正在守護著的,是消失的歷史,還是天龍人這種畸形的存在,抑或是□□統治,總之是這樣極其可惡的東西。海軍還是在打擊海上的兇惡勢力,維護著平民的安定和平的。

或許會有那麽一兩個害群之馬,但那不影響大局。就像海賊一樣,總有幾個像是紅發一樣,人家的理想也就是駕駛著帆船,帶著船員到世界各地走一走。然而看向所有海賊,不能否認,更多的還是在海上無惡不作,犯下滔天罪行,是平民生活辛苦的罪魁禍首。

面對世界政府,在不能選,沒得選的時候,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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