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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亮 法庭決定從重處罰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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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原告人呢,哪去了?”

“連出庭都能遲到,太沒素質了吧!”

“害,第一次庭審你不是聽到了嗎,那小子就是個混混,因為撫恤金沒談攏才找理由告的劉冠。說不定看自己告不贏,今天直接放棄不想來了呢。”

“不想來倒是說一聲啊,幹嘛非要折騰咱一趟,煩死了……”

指針已經接近八點半,然而原告席空無一人。檢察官看了眼腕表,低聲問張律師:“他們多久能到?”

其實張律師也不清楚,陸燦沒告訴過他計劃,只能笑呵呵的敷衍:“快了,在路上呢,我再打個電話問問。”

說著,他走到一旁給老毛打電話。從今早開始,陸燦和周彥的電話一個處於不在服務區狀態,一個能打通但始終無人接聽,唯獨老毛的電話接起來了,結果對方告訴他“如果我們這邊不能按時到場,你一定要想辦法幫忙拖住審判長,能拖多久拖多久”,然後就掛了。

如果宣判當日原告沒到場,案件將按照撤訴處理。雖然撤訴後原告仍可以以同一理由繼續起訴,但這起案子鬧到現在,已經給社會公眾留下了很差的印象,絕大多數人都相信劉冠是冤枉的,再來一次估計要被罵死。

他們不怕挨罵,不過要是能讓更多人看清劉冠真面目,或許能阻止一些悲劇的發生。

“嘟——嘟——嘟——”漫長的忙音過後,電話自動掛斷,這回老毛也沒接。

張偉毅只好裝作若無其事般走回去,“信號不太好,沒撥通。”

“馬上要到時間了。”檢察官眉頭緊鎖。

張偉毅說:“不是可以等三十分鐘麽,再給他們點時間。”

若原告未按傳票所載時間到達指定審判地點,正常情況下可以等三十分鐘。檢察官嘆了口氣,“原告到達後需要陳述遲到理由,這個理由很重要,會直接影響審判長的觀感。經過前兩次開庭,局面對咱們來說已經很不利了,所以能不要遲到還是不要遲到。”

陸燦同樣沒告訴檢察官他們的計劃,只說到時候可能會提供新證據。因為沒走到最後一步,他不敢保證能不能成功,也就不敢隨便誇下海口。

幹了這麽多年律師,張偉毅當然知曉其中利害,可他又能怎麽辦呢?事情早不受他控制了。

“好,我再催催。”他苦笑著答應。

隨即,張偉毅感覺有道令人非常不舒服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順著那道視線看過去,只見許其——被告的代理律師正看向他們,嘴角含笑,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

打過兩次交道,張偉毅深知對方斯文的皮囊下藏著怎樣一顆顛倒黑白、是非不分的心,不願與他多接觸,冷淡地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然而對方似乎誤解了他的意思,笑著走過來,“張律,秦先生還得等會兒?”

這時法警已經開始維持法庭秩序了,許其純屬明知故問。張偉毅簡短道:“是的。”

“如果沒把握的話,不要浪費我們時間嘛。今天是工作日,你知道我的委托人很忙,許多來看庭審的公民也很忙。”

“既然法庭允許晚到三十分鐘,還請許律以及貴方委托人稍等片刻。若超出規定時間,相信法庭會給出公平公正的決定。”張偉毅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番話的。

時鐘指向八點三十,開庭時間到,書記員即將宣布法庭紀律。

許其笑著聳聳肩,然後轉身回到自己座位,附在劉冠耳邊說了些什麽。

劉冠大概對許其挑釁的行為極其滿意,就差撫掌大笑了。

宣布完法庭紀律,見原告沒到,審判長進行了例行詢問,並決定從現在開始計時等待三十分鐘。

接下來的時間都不能使用手機,張偉毅與檢察官只能幹著急。被告席那方狀態則與他們截然不同,許其百無聊賴地翻著資料,劉冠斜靠在椅子上,邊打哈欠邊撓胳膊,看起來已經輕松到快要睡著了。

八點四十,旁聽席傳來低低的交談聲。等待無聊,大家開始小聲討論案件情況。

八點五十,交談聲越來越大,夾雜著刷刷的寫字聲。有些媒體想要第一時間發新聞,開始在紙上打“原告缺席審判,劉冠無罪”草稿。

八點五十五,審判長再一次詢問原告方情況。檢察官堅定地說原告一定會來,連聲音都是抖的——檢察官是位年輕的女性,因為同情秦媛媛的遭遇,對待案件盡心盡力,十分認真。

八點五十八分,劉冠看了張偉毅一眼,眼神中滿是得意和輕蔑。張偉毅甚至能聽出他弦外之音——就憑你們幾個小東西也想跟我鬥,知道下場了吧?以卵擊石好不好玩?輸了案子又要受輿論抨擊爽不爽?我馬上要逍遙法外,繼續搞我看上的男孩女孩,你氣不氣?

張偉毅深吸口氣,額角青筋都凸了出來。

八點五十九分,審判長放下卷宗、擡起頭,只待時間一到便宣布案件停止審理。

八點五十九分五十三秒,審判長清清嗓子,剛要開口——

法庭大門忽然被推開,一個嘶啞的聲音大吼:“等、等等,原告到了!!!”

時間倒回一個小時前。

周彥踉踉蹌蹌地朝大門方向逃跑,或許是被疼痛激發出了最大潛力,文哥、狼哥和小弟一時間竟然沒能追上他。

但他們並不著急,因為狼哥知道,他帶來的兄弟正在門口堵著。周彥就算逃出小區又能怎麽樣,還不是從一個虎穴出來,又掉入另一個狼窩?

狼哥調整好耳機,邊追邊吩咐:“門口的兄弟註意了,周彥正在往你們那邊去。待會兒務必抓到他,聽到沒?”

“收到,狼哥。但是......”

狼哥急道:“但是什麽,快說。”

“但是我們周圍多出幾個人,都扛著攝像機、麥克風什麽的,看起來不太對勁,我們不敢輕舉妄動。”

攝像機......麥克風......是記者嗎?記者來這兒幹嘛,要采訪小區某個住戶?

那可不好辦了,狼哥頓感棘手——他們幹的是刀尖舔血的行當,平時最怕見到閃光燈。而且抓周彥肯定得動手,對著黑洞洞的攝像頭,他哪敢讓兄弟輕舉妄動,那不是把兄弟往火坑裏推呢麽。

操,早不來晚不來,這群傻逼媒體幹嘛非得今早來?

幾句話的功夫,大門已經隱隱出現在前方。狼哥視力不錯,發現門外的確如小弟所說,分散著幾個扛器材的男人女人。

那幾個男人女人神色興奮,機器對準周彥一頓猛拍。文哥不敢入鏡,叫小弟們放慢腳步。狼哥這才猛地反應過來——采訪個屁住戶啊,周彥自己也是明星,還是那種平時經常上八卦小報、桃色新聞纏身的明星!

門口娛記十有八九是周彥自己找來的。

為的就是讓他們投鼠忌器!

可勝利距他們只有一步之遙,只要逮到周彥,找出藏在靴子裏的內存卡,他們就能拿到一筆豐厚的獎金。那些錢足夠付首付、投資或者做些小生意了,有機會結束這種每天擔驚受怕的日子,誰想放棄?

狼哥瞬間下定決心,追上文哥:“哥,這麽大的單很難遇到,要麽咱拼一把吧。”

其實文哥也糾結著呢,聞言立刻反問:“怎麽拼?”

“外面記者不多,待會咱抓周彥的時候可以趁機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不敢多拍。只要拿捏好度,別不小心弄傷記者,到時候頂多因為打架鬥毆進拘留所蹲幾天。用幾天時間換那麽多錢,我覺得值得。”

“好,”文哥是個痛快人,“就按照你說的做!”

這時周彥已經跑出門外,跑進了娛記堆裏。娛記把他團團圍在中間,左一句右一句提問,內容都大同小異——問他是不是睡粉了,是不是剛從粉絲家裏出來。

這消息是昨晚周彥找人透露給媒體的,為的是借媒體之手逼退跟蹤者。他松了口氣,擡手抹掉疼出來的冷汗,張開嘴巴準備應付媒體——

剛才一直畏頭畏尾的小弟們不知道得到什麽命令,忽然不要命似的沖了上來!

和媒體鬥智鬥勇好幾年,周彥經驗要多豐富有多豐富。他知道狗仔最重視攝像機,趕緊閃身躲到兩臺攝像機後。

小弟們得到的指示是“在不傷及旁人情況下抓到周彥”,也就是說不用管別的,大手一揮撥開攝像機。“哢嚓”一聲,昂貴的機器墜落在地,遮光罩摔的四分五裂,鏡頭也摔出幾條縫來。

兩手空空的狗仔楞了下,面容瞬間猙獰:“操丨你媽,老子跟你拼了!”

沒等周彥怎麽樣呢,狗仔們擼起袖子先和狼哥等人打了起來。堆在門口等待清理的雪被兩方踢散,雪沫滿天飛舞,像是下了場局部陣雪。

可惜狗仔這邊人少,身手也不如常年打架的小混混厲害,很快被他們壓了下來。

狼哥看周彥有要逃跑的意思,狠狠踢開擋在身前的狗仔,一個箭步沖上去,抓住周彥左手反剪到身後。

周彥順勢轉身,雙臂環住狗仔腰部,右腳鏟向紅毛腳下,想把他鏟倒。

結果就在摔倒之前,紅毛突然抓住周彥已經亂的不成樣子的馬尾。兩人雙雙摔落在地,滾成一團!

腰部的疼痛早已激發出周彥全部血性,而為了抓到他,紅毛將狗仔得罪了個遍,他們都已處於退無可退的地步。

絕望的人打架是沒有章法的,扯頭發、撓臉蛋、掐脖子......他們就像兩個總角小童,怎麽難看怎麽廝打!

“狼仔,東西藏在哪?”

看狼哥制住周彥,文哥火速趕來支援。

“在他靴子裏,”紅毛氣管被周彥手肘頂著,艱難道,“我拉住他,你快找!”

文哥依言去抓周彥小腿,在對方死命掙紮之下還不小心挨了一腳。文哥吸吸被踢出血的鼻子,用上半身壓住周彥腿部,使勁拽下兩只馬丁靴——

“看到沒?”紅毛問。

“沒、沒有啊。”文哥一臉迷惑。

“那只呢?”

“我找找......也沒有,你不是看錯了吧。”

紅毛想說不能,他眼睜睜看著周彥整理鞋子的。沒等開口,兜頭傳來一句響亮的厲喝:“不許動,都給我原地蹲下,你們被拘留了!”

紅毛下意識擡起頭,只見數名刑警斷掉他們所有後路。一名戴著眼鏡的青年站在人群外,眼神擔憂地看向周彥,手扶著......雙腿血淋淋的、本該藏在劉冠家地下室的秦楠。

原來——狼哥全都明白了——原來陸燦起大早去郊區是為了分散戰鬥力;原來周彥假裝拿錄像是為了支開他和文哥,給警察解救秦楠創造機會。從始至終他們的重點都放在秦楠身上。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此刻錄像應該被戴眼鏡的男青年拿走了,或者幹脆已經落入警察手中。

最可笑的是,因為變故一件接著一件,事態越來越緊急,他一直沒找到機會跟雇主李姐交代。

完了,紅毛想到一個詞——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們徹底完了。

“等、等等,原告到了!!!”

法庭大門被法警拉開,隨即戴眼鏡的男青年推著輪椅走進來。看到輪椅上瘦骨嶙峋的少年,所有曾旁聽過案子的公民均是一怔——這不人不鬼的家夥,真是那個靠吸姐姐死人血為生、經常進監獄的原告?

他怎麽了,上次還挺好的,難不成被用刑了?

輪椅上的人並沒管那些投射過來的目光,朝老毛點點頭,示意不用扶,可以自己走。

然後秦楠慢慢站起來,拖著已經變形的腿,邊艱難地一步步往原告席方向挪,邊說:“不好意思,我腿被打手打斷,讓大家久等了。審判長,我要提供新證據。”

話音剛落,護送二人的刑警遞給檢察官一臺小型錄像機,一張內存卡。看到這些東西,坐在被告席上的劉冠臉色驟然灰敗,神色惶恐,雙腳一軟,竟然嚇的滑到了凳子底下!

“嗤,”旁聽席發出幾聲嗤笑,“沒種的垃圾,怎麽沒直接摔死你呢?”

經過審判長評議,原告提供的錄像系有效證據,被告劉冠□□罪名成立,並將面臨故意傷害罪的指控。

證人李愛玲涉嫌包庇罪、非法囚禁罪,警方已取證完成,將與劉冠一案合並審理。

鑒於被告犯罪事實確鑿、作案情節嚴重,多重罪名疊加之下,法庭決定從重處罰,擇日宣判。

案情反轉之快令人措手不及,旁聽席驚呼聲、倒吸冷氣聲、啜泣聲以及媒體人要劉冠身敗名裂的咒罵聲不絕於耳。

秦楠踩著角度怪異的腳踝,挺直脊背,堅持站著聽完審判。

在姐姐離世後的一個月,他終於遲來的,為姐姐做了這輩子第一件好事。

第35章 疑惑 陸燦轉向季明澤:“季、季老師,你怎麽知道早上我在棚戶區呢?”

路程太長,陸燦和季明澤到底晚了會兒。萬幸的是沒錯過判決,親耳聽完了審判長讀的每一個字,親眼看到了劉冠臉上絕望的表情。

等法官宣布完休庭,法警立刻走到被告席當庭逮捕劉冠。當戴著手銬的劉冠路過旁聽席時,後方不知道是誰丟出來一只高跟鞋,鞋跟正好磕到劉冠額頭,瞬間戳出一個大紅印子!

“嘶啊——”劉冠疼的嚎叫出聲。

可惜這聲痛呼並沒讓旁聽者解氣,反而像是沖鋒的號角。一時間,帽子、圍巾、手套——甚至褲腰帶紛紛往劉冠身上甩,砸的劉冠臉色漲紅,縮著脖子大吼:“你們怎麽隨意扔東西?這是在藐視法庭紀律,侵犯我的人權!”

“人權?”前排一個女孩裝模作樣看了圈,“哪裏有人?我只看到一只惡心的蛆欸!”

說著,她丟出手裏的鐵質保溫杯。因為離得近,準頭很足,直接把劉冠眉骨砸出一個青紫色的大包!

後排紛紛拍手叫好,那架勢堪比花木蘭在世。劉冠又怒又痛,氣的上下不停倒氣。他本來就有輕微的哮喘,此刻喘的仿佛馬上要厥過去。

看到犯人不行了,法警這才慢吞吞阻止道:“都嚴肅點,法庭不允許隨意拋物。”

“噢,我知道了,對不起,我會收拾好的。”女孩邊說邊朝劉冠豎起中指。。

雖然不讓扔東西,但謾罵聲一直持續到劉冠被帶出法院都沒停止。看著強丨奸犯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的樣子,秦楠欣慰地笑笑,終於站不住了,直直向前倒去。

幸好前面有桌子擋著,老毛趕緊沖到原告席,“小楠,你還好嗎?”

“我、我沒事,”秦楠趴在桌子上,雙腿無力地蜷曲著,眼神空茫,“姐,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這孩子狀態明顯不對,老毛用手背探了下他額頭,“謔,好燙!估計燒的不輕。他的腿也不能再拖了。小燦,我送秦楠和燕子去醫院,你配合警察檢察官說說這幾天的事,可以不?”

陸燦想說可以,結果季明澤打斷道:“不可以,他也需要去醫院。”

“我沒事......”陸燦連忙解釋,“一點都不疼.....”

季明澤斬釘截鐵:“不行。”

“我只受了一點皮外傷,真的沒關系,回去你幫我擦擦藥就好了。”

陸燦拉住季明澤衣角,揚起下巴,聲音小小的:“季老師......”

季明澤:“......”

季明澤:“行吧。”

在被綁架期間,秦楠怕李愛玲拿自己威脅周彥,曾試圖逃跑過一次。也是那次他被文哥抓回來,硬生生打斷了兩條腿,並且事後沒做任何固定包紮。

見季明澤被陸燦搞定,老毛給陸燦個眼神,直接一手推輪椅,一手攙著周彥離開。

季明澤有點後悔剛才沖動之下做出的決定,可是沒辦法,話已經說出去了,只能陪陸燦一起去公安局。

警車停在左側停車場,兩人推開轉門出去。樓梯上還站著很多討論案情的媒體和老百姓,陸燦感覺有個婀娜的身影很熟悉,試探著喚道:“溫莎?”

穿紅色毛呢群的女人應聲回頭,“陸燦,是你啊。”

陸燦怔了下,按理來說都旁聽庭審了,溫莎應該能看出周彥曾經接近她是為了套話。

一般人得知自己被利用肯定會很氣憤,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看起來一點都不介意,陸燦甚至在她眼中看到了濃烈的喜悅和.......快意。

媛妹兒出事後,周彥曾安排陸燦和溫莎吃過一頓飯。飯桌上她對劉冠嗤之以鼻,陸燦猜劉冠肯定對她動過心思,不過聽溫莎的語氣,應該是沒得手。

討厭覬覦自己的老色狼很正常,可如果沒得手的話,溫莎的表現是不是有點......過火了?

陸燦心裏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莎姐,你當初是故意透露劉冠長相給我們的?”

溫莎笑著挑挑眉。

“發私信的微博小號......不會也是你吧?”

“那重要麽?”溫莎問。

是啊,那重要麽?既然他們目標一致——為遭受職場性騷擾的女孩子們討個說法,又何必非要分清誰在利用誰?能扳倒劉冠就是最好的結局。

“沒錯,不說那些了。莎姐,”陸燦語氣誠懇,“希望你以後能過的幸福。”

“唔,雖然周彥很會撩,但姐姐還是更喜歡你這種單純善良的小帥哥,”溫莎看了眼站在陸燦身後的季明澤,“不過我應該沒機會了,就祝你們長長久久在一起吧。以後需要幫忙可以隨時找姐姐。我先走咯,拜拜。”

什麽長長久久在一起......他跟季老師只是普通朋友關系。陸燦喉結滾了下,舉起手想跟溫莎說“再見”。

手腕忽然被人大力抓住。

季明澤捏著陸燦細細的腕骨:“以後真要找她?”

“莎姐專業理財師出身,超厲害的,”陸燦誇讚道,“配置資產之前可以找她參謀參謀。”

“你需要配置資產?”

“呃......”陸燦意識到了些什麽,視線落在季明澤板著的臉上,“季老師,你不會......生氣了吧?”

“沒。”

“哦,沒生氣就好,”陸燦故意拉長音,“你知道我挺有錢的,說不準哪天心血來潮想做投資,就得找莎姐了。”

“......”

季明澤眉毛霎時擰成一團。

我的老天鵝,欺負老實人簡直太快樂了叭!陸燦抿緊嘴唇,生怕自己不小心笑出聲來。

季明澤低聲警告:“陸燦”,陸燦趕緊舉起雙手做告饒狀:“好好好,不找她,絕對不找她。撒謊我是王八蛋!”

“嗯,”季明澤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走吧,別讓警方等。”

頓了頓,他喉頭滑出四個字:“小王八蛋。”

陸燦:“......”

您要不要這麽記仇啊?!

直到上警車之前,季明澤才松開陸燦手腕。溫熱的感覺消失,陸燦一時間有些不習慣,落座後左臂下意識貼向季明澤右臂。像藤蔓纏繞樹枝、動物寄生共存,是一種極度依賴的姿勢。

巧合的是,李愛玲也跟他們在同一輛警車上。銬在緊鄰車窗的位置,顯然連緩沖的時間都沒給,直接被羈押了。

在聽說李愛玲要替劉冠作偽證後,陸燦特別好奇她這麽做的原因。可惜李愛玲身邊總有保鏢跟著,一直沒找到機會問問她。

現在倒是個不錯的機會,經過警察同意,陸燦試探著問:“李愛玲,你很早就知道劉冠喜歡侵犯下屬了吧?”

李愛玲看向窗外,不回答。

“我聽周彥說,劉冠的攝像頭和內存卡在你梳妝臺抽屜裏,你看過錄像內容沒?知道劉冠是怎麽折磨她們的嗎?”

對方依然不回答。

有警察在旁邊,李愛玲現在說出的每句話都可能成為證據,不理陸燦很正常。陸燦知道,可仍忍不住質問:“和這種人渣住在同一屋檐下,你不覺得惡心?幫他做偽證的時候,你想沒想過有天會遭到報應?”

這句陸燦不指望她能回答,只是心裏堵著一口氣,單方面發洩情緒。

李愛玲卻忽然開口:“你知道我女兒多大麽?”

“?”

“八歲,剛上二年級,”李愛玲說,“她需要爸爸,需要一個健全的家庭。而且如果被同學知道她父親是□□犯,人言可畏,她這輩子走到哪都會被指指點點、擡不起頭!你問我想沒想過會遭報應,那我也問問你,你考慮過一位母親的心情麽!你知道這件事會對我女兒造成多大的影響麽!”

陸燦越聽越覺得這人不可理喻。難道她的女兒是塊寶,需要健全自尊的生活,其他女孩就不需要嗎?

秦媛媛、溫莎包括每一個被劉冠侵犯的女孩,曾幾何時也是某個人的女兒,她們出事,她們的母親難道不難過?

可站在李愛玲的角度,她的動機又很正常。為人父母,自私一點只考慮自己孩子乃人之常情。古往今來,能做到大義滅親的從來都在少數。

見陸燦沒說話,李愛玲以為他動搖了,趁機勸道:“老弟,看在我女兒的份上,幫劉冠簽一份諒解書吧,我可以支付讓你們滿意的價格。尤其是秦楠!他好像挺缺錢的,如果他能簽諒解書,我不僅給錢,還可以把他父親接到城裏來治病,你看行不行?”

諒解書代表原告原諒被告,持有諒解書能在判決時酌情減輕量刑。陸燦想說“做夢吧”,隨即揣在兜裏的手機長長震了幾下。

是一個陌生號碼。

陸燦接起來:“餵,你好。”

“你好,長嶺派出所。請問是你報的警嗎?我們現在正在你提供的地點。”

報警......提供的地點......陸燦有點奇怪,“是我報的警,可你們不是已經出完警了?”

“沒有啊,接到指揮中心電話後我們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沒看到人。在周邊找了一圈,除了通往棚戶區的路上有行動軌跡外,也沒找到任何目擊者。打你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這位先生,奉勸你一句,報假警屬於違法範疇,請嚴肅對待。”

怎麽可能報假警!陸燦徹底懵了——他一直以為跟季老師一起來的是長嶺派出所的警務人員,所以問都沒問,直接跟季老師走了。

現在看來,那些應該是為了救他,季老師自己報警帶來的警察。

可是......

可是.......陸燦轉向季明澤:“季、季老師,你怎麽知道早上我在棚戶區呢?”

第36章 需要 季明澤話音剛落,陸燦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腳尖吻住他:“現在看出來了嗎?”

深冬,車子內外溫差過大,車窗蒙上一層白茫茫的水汽。陸燦坐在靠窗的位置,因為扭頭後腦發絲黏到窗戶上幾根,掃出幾條細小的線條。

季明澤手臂自然繞到陸燦身後,替他捋平頭發。這一舉動讓陸燦心底躥起來的小火苗稍微平覆一點。

但也只是一點。

以季明澤出現的時間看,肯定不是臨時接到警方通知,應該很早就知道他在跟黃毛周旋了。可季老師一沒權二沒勢,是從哪得到他行蹤的?難道......季老師也跟黃毛一樣跟蹤他?

好過分啊!

陸燦眼神不依不饒地釘住季明澤,一副討不到答案誓不罷休的神態。季明澤很少見陸燦這樣,覺得怪有意思,欣賞一陣兒才輕飄飄的說:“去找周彥那天早上,你給我打過一通電話。”

陸燦冷臉:“嗯。”

“你說你要在周彥家住幾天,我問你把睡衣送到哪兒,你卻告訴我不知道。”

陸燦略微有點尷尬:“......啊。”

“如果真要在周彥家住,你應該下意識報出他家地址,或者直接說不需要,而不是不知道。”

陸燦垂下腦袋:“...........哦。”

“連謊都撒不圓,你以為你能騙得過誰?”季明澤聲音越來越低,“我不夠聰明,但也不是什麽都信的傻子。再說你以為我願意跟蹤你?我又沒有跑車。”

我又沒有跑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燦從這句話裏聽出了幾分委屈。

是啊,他有錢租跑車,不代表季老師也有錢租跑車。以對方那大冬天都騎摩托車的德行,頂多找人借臺小破車開開。小破車哪能跟得上跑車?季老師肯定跟他跟的很吃力。

而且......而且季老師晚上住哪兒?黃毛等人都是二十四小時住在車裏的,腦補季老師委委屈屈窩在車裏睡覺的場景,陸燦心臟一下子揪了起來——季老師那麽高大,能睡著嗎?能睡好嗎?

為了跟蹤他耽誤好幾天工作,老板會不會罵他扣他工資?

陸燦覺得自己就是個畜生。不對,畜生都懂知恩圖報,他卻在指責季明澤,簡直禽獸不如!

“對不起季老師,我剛才不該隨便質問你,”陸燦趕緊道歉,“你這幾天怎麽過來的,老板罵沒罵你?”

季明澤頭轉向另一邊,沒說話。

“我太心急了,你知道我有時候說話做事很莽撞,總是不經過大腦。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嘛。”

季明澤依然不說話。

“好吧......其實莽撞並不是傷害別人的理由,”陸燦扯扯季明澤衣角,聲音軟的厲害,“但你至少要告訴我你受了多少苦,我才知道怎麽去彌補。”

“我不怕受苦,”季明澤終於開口,“也不需要你彌補。”

對方還願意理他就代表有回旋餘地,陸燦立刻換了個說法:“那你想要什麽?告訴我,只要你說我就想辦法給你弄來!”

季明澤瞥了他一眼,聲音平淡毫無波瀾,“你還是不白自己錯在哪。”

接下來的時間,任憑陸燦使盡渾身解數,季明澤都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顯然並未消氣。

等去公安局做完筆錄,天邊已經泛出淺淺的青色,陸燦拉著季明澤飛奔回家,摁開密碼鎖後迫不及待撲到沙發上,“好舒服啊!”

季明澤:“嗯。”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句老話說的太對了,溫泉酒店再好也沒有自己家好!季老師,你餓不餓,想吃什麽?”

季明澤仿佛沒聽到,徑直去了側臥。

“......”陸燦摸摸鼻子,對季老師難哄程度的認知更上一層樓。

躺了幾分鐘,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今天陸燦只吃了一頓早飯,前前後後折騰好幾個地方,已經有些扛不住了。

他起身去廚房,打算自己動手下兩碗面叫季明澤一起吃。剛打開冰箱,就見季明澤從側臥走了出來,穿戴整齊,手裏拎著來時那只布袋子,像是要出門。

陸燦怔了下,問道:“季老師,你去哪?”

“回我自己家。我看你恢覆的不錯,應該不需要我照顧了。”

當初季明澤搬過來的目的是照顧他,陸燦急的不行,快步走過去抓住袋子另一端,“誰說我恢覆了的,我需要,你不準走!”

“你都能親身上陣設計李愛玲請的打手,把他們耍的團團轉,把我騙的團團轉,哪像沒恢覆的樣子?”

嘶......陸燦忽然明白了。

原來季明澤氣的不是指責,而是他以身犯險還撒謊的行為。

回想起跨年那次,季明澤也像今天這樣氣了好久。當時他滿腦子全是為秦媛媛伸冤,沒思考過季明澤生氣的原因。現在看來,季明澤根本不在意糟蹋不糟蹋,在意的是他擅自找劉冠套話,在意的是他被下藥差點遇險。

天吶,他對季老師做了那麽過分的事,季老師不僅沒打死他,還把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他幹嘛一次又一次的惹季老師,他是傻逼嗎?

陸燦捂住砰砰亂跳的小心臟,瞬間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季明澤離開他家半步!

兩人拔河似的抓住布袋兩邊,暗暗用力。季明澤去意已決,陸燦同樣分毫不讓。地攤上隨手買的布袋子哪經得住兩個練過格鬥的大老爺們互相撕扯?不多時,只聽空氣裏傳來線頭繃開的聲音,布袋手柄率先陣亡,裂開一大半,眼見著要離體而去。

季明澤臉色微沈,“陸燦,松手,別鬧了。”

“我沒鬧,”陸燦說,“不許走,我需要你。”

“你可以瞞著我做所有危險的事,我真沒看出你哪裏需要我。”

季明澤話音剛落,陸燦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腳尖吻住他:“現在看出來了嗎?”

第37章 追求 二十六七歲了,談過一段長達八年的戀愛,陸燦第一次嘗到情竇初開的味道。

“現在看出來了嗎?”

唇一觸即分,陸燦右手環著季明澤脖子,左手拽著布袋手柄,有一點點喘。

季明澤垂眸看他,說:“沒看出來。”

於是陸燦又吻了上去,這次吻的要深入得多。他撬開季明澤唇齒,舌頭在對方口腔內橫沖直撞,莽撞青澀的像個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子。

長這麽大,陸燦心臟從沒跳的這麽快過,親吻幾乎全靠本能。

而本能源於喜歡。

——沒錯,不用過多探究,心跳告訴他,他喜歡眼前這個人。

二十六七歲了,談過一段長達八年的戀愛,陸燦卻第一次嘗到情竇初開的味道。

季明澤依然沒有回應,陸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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