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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求助 “如果打不過,也可以選擇向我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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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怎麽就生下你這個冤種了呢?如果沒有你,我早改嫁過好日子去了!”

“你那個死鬼爹真是一點有用東西都不給我留啊。剩下你一個小討債鬼,不會賺只會花,有什麽用!”

“看看看,天天就知道看書!放下別看了,你也想像你那個死鬼爹一樣飛著飛著就摔死了啊?跟你說話呢,怎麽不回答?長嘴和耳朵了沒,聾了還是啞了?”

“咪咪,出來吃夜宵啦。今天是羊奶和加鈣小餅幹,你們喜不喜歡呀……”

“季總,您的咖啡。”

敲門聲突兀響起,鋪天蓋地的謾罵聲、男生引誘貓咪的聲音像被扯斷了的弦音般戛然遠去,季明澤粗喘著睜開眼,恍惚幾秒,才發現自己又做噩夢了。

每當臨近母親的祭日,他總會做這樣的夢。季明澤捏捏眉心,瞥了眼安靜一晚上的手機,“進來。”

董卓推走進辦公室,表情擔憂:“您是在忙麥亞斯工程的項目麽?已經淩晨了,不行等明天再做吧,總熬夜對身體不好。”

季明澤思緒還停留昏黃的兩室一廳和蜿蜒的小巷中,那張平時沒什麽表情的臉罕見地表現出幾分不耐。

很多時候他都無法理解人為什麽喜歡揣測別人做事的目的,也難以接受那些自以為是的關心,可他知道董卓勸他是“為他好”,不得不花時間應付:“沒關系,不用等我,你先回家吧。”

董卓嘆了口氣。

和普通的打工人不同,他從航天大學畢業,是低季明澤三屆的學弟。

會選擇來雲圖工作是因為在校期間無數次聽導師提起過這位學長,慕名而來,同時也存了幾分比較的心思。

年輕人嘛,不可一世,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牛逼的天才。可跟在季明澤身邊這一年,那些爭長短的想法早已在學長搞科研時的專業專註、下工廠車間時的細致不茍、酒桌應酬時的滴水不漏中轉為欽佩。

叫季明澤保重身體是出於真心,不過看到對方坐在辦公桌前穩如泰山的樣子,他就知道自己勸不動了,認命閉嘴轉身。

臨出門之前,他發現季明澤看似在研究降雨火箭圖紙,實則註意力一直放在手機上,好奇道:“您在等信息?”

季明澤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先回家。”董卓虎軀一震,以最快的速度拉開門灰溜溜離開。

董卓說的沒錯,季明澤的確在邊加班邊等信息。

今天陸燦沒叫他接送,沒找他學拳,甚至連閑聊的微信都沒發。他想了下,最近沒做過露馬腳的事情,應該不是自己把人氣跑了。

難道前男友又來糾纏不清?

正猜測著,手機“滋滋”兩聲。火山:【小黃人癱倒.jpg】

看到微信名,季明澤表情終於平靜下來:【需要接送?】

兩分鐘後,無事發生。

表情包甩完,陸燦又不見了。

季明澤抿口咖啡,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等杯子見了底,聊天界面才多出幾條新消息:【這都後半夜了季老師,你要不要這麽敬業】

火山:【剛才接到通電話,跟人battle半天才掛,回覆的慢了】

火山:【額......就是我那個前男友,拉著我各種道歉,說要和好】

火山:【你是不是都睡啦?】

季明澤逐條讀完,慢條斯理地敲字:【沒睡,明天學拳麽】

陸燦被段宇揚那通電話弄的心裏堵得慌,正想運動發洩下,立刻回道:【學!】

這段時間陸燦保持著日上三竿而作,月上中天而息的規律,下午季明澤到的時候,他剛起床不久。

頭發亂糟糟的,眼皮被揉的泛著紅色,邊打哈欠邊跟季明澤一起覆習學過的動作。

“發動大臂肌肉的力量,右手向前迅速刺出,對......”季明澤頓了頓,“有點生疏了,昨天沒練?”

厲害,不愧是有經驗的人,竟然一天沒練都能看得出來!陸燦解釋道:“昨天起來晚了,收拾完屋子朋友叫我出去吃飯,一直吃到大半夜才散局。”

季明澤“噢”了聲,心想:看來白天他沒跟前男友在一起。

基礎動作學的差不多,季明澤準備今天開始帶陸燦練組合拳。

“我演示一遍,”季明澤說,“直拳、直拳、刺拳、左勾、左勾、右勾,看到了嗎?”

他不是那種肌肉賁張的身材,上肢線條極其流暢,如果用一種動物來形容的話,比起雄獅老虎,更像一只蓄勢待發的豹子。

陸燦毫不懷疑蘊含在他身體內的力量,“......看到了。”

“你來一遍。”

這套動作很簡單,都是陸燦學過的。他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做完卻發現效果和季明澤相差甚遠,拳頭軟綿綿,沙袋甚至懸在原地紋絲未動。

“怎麽回事,我沒弄錯啊。”陸燦一臉挫敗。

“你發力的方式不對,”季明澤說,“穩住核心,不能光用手臂力量,後背、腰、腹部都要帶到。來,按照我說的方法慢慢出拳。”

“好。左——勾——拳——”陸燦慢鏡頭般緩緩打出一拳。

季明澤:“……”

“嗤。”季明澤忍不住笑了。

他笑的時候聲音很低,從緊繃的唇角能看出有在努力克制,可陸燦就從中聽出了濃濃的嘲諷意味,不滿道:“笑什麽笑,難道你一出生就纏著金腰帶嗎!”

“沒有。”

“以後不準笑我,你只有我一個學生,”陸燦偷換概念,“如果我打不好,說明你沒教到位,跟我沒關系。”

季明澤憋了幾秒才說:“噢。”

看著他逆來順受的樣子,陸燦唇角止不住上挑,“那季老師,我現在學不會怎麽辦啊,你是不是得檢討下。”

“我教的方式確實不對,應該多感受一下你的發力。”

說著,一只有力的大手摁在他腹部,“這裏,收住。”

掌心的熱度順著皮膚接觸的地方傳遞進身體,陸燦舔舔下唇,“.....收住了。”

季明澤擡起手臂,又落到腰側,“肩膀不動,揮出拳頭,感受肌群發動的力量。”

陸燦腰部特別敏感,對方剛一碰上耳朵就紅了。他突然特別後悔,真不該隨便欺負老實人的。

這倒好,報應來了吧。

現在要求人家別碰會顯得很奇怪,陸燦只能咬牙硬挺。好在季明澤沒多摸,很快舉起靶子,先讓陸燦把動作一個一個跟下來,然後找出適合的歌單,和陸燦一起跟著節奏練習。

練到感覺差不多了,季明澤低聲命令:“把靶子當成傷害過你的人。”

眼前第一時間浮現出雪,小巷,揣著刀子的中年男人,陸燦拳頭暴雨似的砸到靶子上。

為了卸力,季明澤變換了下位置。等一套拳打完,陸燦才反應過來,剛才季明澤竟然後退了一步!

“季、季老師,”陸燦有些喘不勻氣,“我剛才打的是不是、是不是還可以?”

“不錯,”季明澤毫不吝嗇給予獎勵,“你把靶子想成誰了?”

“上學時碰到的一個壞人,幸好有人幫我,否則我小則破財,大則喪命。”

季明澤頷首表示知曉,陸燦奇怪,“你不好奇我經歷過什麽?”

“我以為你想到的是前男友,”季明澤說,“如果以後他再騷擾你,可以用這套拳對付他。”

好端端的幹嘛突然提起段宇揚啊,陸燦幹巴巴道:“好吧,我試試。”

嘴上說試試,可他沒想到“試試”這天來的這麽快。

隔天陸燦找秦媛媛吃晚餐,秦媛媛情緒看起來不錯,除了有些疲憊,沒再問那種模棱兩可的問題,狀態也恢覆正常了。

陸燦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

等吃完飯,因為喝了點酒,季明澤正巧在附近,陸燦便叫季明澤來接他。

開到半路,油箱告罄,季明澤去加油,陸燦討厭那股味道,把油卡塞給季明澤,“你加著,我去對面買飲料。”

對面有條小巷子,跟博遠後門有幾分相似。陸燦進便利店拿了兩瓶可樂,剛打開一瓶,沒等喝呢,腰間一緊,忽然有人從後面抱住了他!

“小燦。”

濃重的酒氣壓在頭頂,陸燦腦子“嗡”的一聲,隨即反應過來是誰,“......段宇揚,你喝了多少?快放開我!”

段宇揚側頰蹭著陸燦耳朵,聲音斷續:“小燦......小燦......八年了,我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狠心,說不要就能不要我。”

“是你神經錯亂還是我記錯了,先和小男生出去開房的是你好不好?”

“是,是我的不對,我不是人,”段宇揚語氣卑微,“那天我真是特別生氣才會喝多。小燦,我只有這一次,真的只有這一次。以後我天天按時回家,去哪裏都先跟你報備,或者你跟我一起去也行......你別生我的氣了,咱們和好吧。”

......生氣?

這人竟然還以為他在賭氣吵架?

濃濃的疲憊感湧上心頭,陸燦不停止掙紮,深吸口氣,“段宇揚,我沒有在生氣,也不想和你繼續下去了,我說分手是真的。”

環著陸燦的手臂僵在原地。

“你以前總說我沒把你規劃進人生裏,分開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好像確實不是那種很有計劃的人,總覺得日子混完一天算一天。同樣的,我好像也沒那麽愛你,愛到......只能和你過一輩子的程度。”

“小燦!”段宇揚打斷陸燦,“你看你又在說氣話了!別說了,別說了,我們一起回家吧。等過段時間我請假帶你去瑞士玩好不好?街角那個賣爆米花的老爺爺出攤了,我給你買你最喜歡的焦糖爆米花......”

段宇揚語無倫次,許諾帶陸燦玩,許諾給他買所有喜歡的東西,連辭職陪陸燦環游世界這種曾經最不屑的空想主義都能說出口。

而陸燦只是靜靜的聽著。

段宇揚心口越來越涼。

“寶寶,”他抱緊陸燦,聲音顫抖,“你忘了高中畢業那年說過的話嗎?你說是我給你第二次生命,你會一直對我好......”

陸燦楞了下,等反應過來時,段宇揚已經扳過他的下巴,急切地吻向他。

段宇揚動作粗暴,陸燦手中的可樂瓶拿不住掉在地上,可樂潑了滿步道板,嘩啦嘩啦冒著氣。

愛情也是這樣,激情褪去後,就像沒有碳酸的碳酸飲料一樣,失去了最最迷人的部分,只能靠信任契合或者一些其他什麽東西維系。

陸燦和段宇揚直接跳過了激情那一步,於是這些年產生分歧時,陸燦都會想:算了,沒有段宇揚就沒有現在的自己。

無數次“算了”維系了他們八年。

可人總是有底線的。

“......段宇揚,我說過對你好,但沒說過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如果以後經濟有困難或者工作上需要幫助,你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別的就算了吧——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說‘算了’。”

邊說,陸燦邊掰開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段宇揚慌得不行,嘴上叫“寶寶”,不停地吻陸燦。陸燦皺眉掙紮,於是另一瓶沒開封的可樂也摔到了地上。

隨著“哐當”一聲,陸燦耐心消失殆盡。他想起季明澤說過的話,手肘向後砸向段宇揚肋骨,並趁對方反應不及,一套組合拳盡數招呼到他身上!

段宇揚悶聲後退,然而陸燦還是太天真了,他那點嬌生慣養的力氣根本不足以擊退醉鬼,反倒激怒了對方。

段宇揚抹抹嘴角,表情失控,看樣子想用強!

而就在陸燦即將被再次抱住之時——

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從側面竄出,飛起一腳踹倒段宇揚。段宇揚重重跌到地上,那人卻還嫌不過癮,跨站在段宇揚身體兩側,沙袋似的拳頭一拳一拳往下砸!

陸燦有點害怕,趕緊跑過去攔住季明澤:“季老師,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季明澤踢了段宇揚兩腳,終於收手。

又一次被他看到自己跟前男友糾纏不清,陸燦有點難堪:“加完油了嗎,你怎麽來了?”

季明澤指指地上那瓶沒開的可樂,答非所問:“給我買的?”

“嗯,給你買的。”

“我突然想起來,昨天少告訴你一句話。如果你前男友再糾纏你,可以用這套拳對付他。如果打不過——”

季明澤俯身撿起可樂,頓了頓,“也可以選擇向我求助。”

“走了,陸燦。”

第13章 著陸 那顆沒有著落的心忽然找到了溫床,輕飄飄地著陸。

直到迷迷糊糊跟季明澤上了車,陸燦才想起來後怕,“咱把段宇揚扔到大街上不管不顧好嗎,他要是暈倒了沒人送醫院怎麽辦?”

季明澤提議:“要麽我把他抗上來?”

讓段宇揚和季明澤待在一起……那畫面太美陸燦簡直不敢看,更不想讓季明擔上人命官司,“不、不用了。”

“那我給他叫輛救護車吧。”

語畢,季明澤撥通120,認真與醫護人員溝通段宇揚的情況,“對,臉腫的比較厲害,已經看不出相貌了。不知道身體哪裏有問題……不像骨折,可能是軟組織挫傷……沒錯,被我打的......打架原因是他招惹我學生......”

陸燦覺得,這人不僅老實,還挺善良的。

其實季明澤練了八年拳,對於打哪裏比較不容易出事很清楚,剛才全是朝肉厚部位下手的,現在看不出什麽,要等明天淤青才會顯現出來。段宇揚也死不了,頂多在床上躺幾天疼一陣子。

等到家停好車,陸燦餘光瞥到季明澤手背上有血跡,皺了皺眉:“你受傷了。”

“不礙事,破點皮而已,大部分是你前男友的血。”季明澤說。

“那也不行,”畢竟是為了幫他掛的彩,陸燦強行把季明澤拉進客廳,“坐這兒別動,家裏應該有消毒水,我去找找,傷口不好好消毒很容易感染......先放下可樂,又沒人跟你搶,願意喝我再給你買。”

陸燦發現季明澤還一直握著那瓶可樂,哭笑不得的搶下來放到茶幾上,急匆匆跑走。不多時又抱著小藥箱回到客廳,抓起季明澤右手,眼裏的擔憂顯而易見。

看著對方塗藥時認真的模樣,季明澤忽然覺得自己剛才一腳KO段宇揚的做法十分不可取。

應該多打兩個回合。

這樣受傷的地方更多一點,塗藥的時間也會更長一點。

給手上完藥,陸燦發現季明澤褲腿臟兮兮的,應該是段宇揚掙紮時不小心弄上去的灰。

“季老師,褲子脫了。”陸燦說。

“不脫,”季明澤露出非常符合人設的猶豫神色,“你想幹什麽?”

陸燦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欠妥,趕緊打補丁,“我看你褲腳臟了,想給你處理一下。連洗帶烘幹差不多半個小時吧,正好現在不太晚,弄幹凈你再走。”

季明“噢”了聲,磨磨蹭蹭不肯脫褲子,似乎正在衡量這句話的可信程度。

“哎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自己啊,”陸燦無奈道,“你連段宇揚......就是我那個前男友都能一腳踹飛,難道還怕我對你用強?”

大概覺得陸燦說的有道理,老實人終於脫了褲子。

陸燦不是那種賢惠型的,在做家務方面堪稱一竅不通,對於季明澤的褲子,他的處理方式是扔進洗烘一體機,按下“開始工作”按鈕,然後回到客廳等待小奴隸自己完成任務。

失去褲子,季明澤下半身只下剩一條黑色平角內褲,雙腿光裸地坐在沙發上。在酒吧第一次見到時陸燦就想過這兩條大腿會很優美、很有力,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肌理分明,肌肉形狀完美。再往上看......不能往上看了,那不禮貌。

陸燦莫名有些口幹,也在季明澤身邊落座,從果盤中撈出一只水分充足的梨子,用刀切成兩半,禮貌地推到季明澤面前一半,“季老師,謝謝你幫我哈,如果你不來,我肯定打不過他。”

“我說過,不用對我說謝謝。”

季明澤看向陸燦,因為動作原因他左腿往左邊動了動,膝蓋正好觸到陸燦膝蓋。

陸燦觸電似的差點彈起來,立刻並攏雙腿,“要、要說的,最近他天天換手號給我打電話,鬧的我睡不好覺,煩死了。”

季明澤輕描淡寫地收回左腿,“他應該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來騷擾你了。”

陸燦松了口氣,“所以要跟你說謝謝嘛。”

平時邊聊天邊練拳,和季明澤待在一起的時間過的很快,今天陸燦卻覺得半小時異常漫長,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不買臺效率高一點的洗衣機,迅速洗完迅速地把這個半.裸的男人弄走。

他狠狠啃了口梨子,緊接著發現季明澤那半沒動,尷尬地沒話找話:“你不喜歡吃梨?”

季明澤說:“梨不能分著吃。”

民間確實有“分梨”等同於“分離”的說法,不過優渥環境長大的陸燦一向不信那些,“嗐”了聲,“都是玄學,別在意,想吃就吃。”

“我不習慣晚上吃東西。”

陸燦直挺挺地目視前方,邊嚼邊含糊道:“好吧。”

直到褲子洗完,季明澤要走了,那半梨依然沒動。

陸燦嘴裏叼著梨核把人送到門口,靠在玄關,揉揉眼睛,“回去之後傷口別沾水,如果不小心碰到了一定記得再塗遍消毒水。你家有沒有消毒水?”

“應該有,”季明澤說,“不用擔心。”

與段宇揚撕扯一番,又跑前跑後給季明澤上藥洗褲子,之前跟秦媛媛喝的那點酒開始上頭,陸燦看著半蹲在地上穿鞋的背影,迷迷糊糊道:“那就行。還有,這個梨品種不好,水分含量低。你去幫我買點大個的,一咬會往出滋水的那種。”

“去哪家買?”

“就拐角的生鮮超市,他家水果比別的地方新......”

不對,說到這兒,陸燦霎時清醒過來——他特麽又不知不覺用跟段宇揚說話的語氣跟季明說話了!

“啊......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迷糊,”陸燦吐掉梨核,“別聽我說的屁話,梨子明天我自己去買......不過季老師你真夠配合我的,我讓你去你就去,現在馬上快十一點了,人家生鮮超市已經關門了。”

季明澤穿好鞋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陸燦,“他家關門這麽早?”

陸燦怔了下,在他提出不用幫忙買梨後,對方第一反應不是問他為什麽改口,而是質疑超市關門早,看樣子竟真打算去買梨。

聯想起前段時間在小區涼亭,那次他更過分,直接把季明澤當成段宇揚支使。結果季明澤跑老遠幫他買了水,毫無怨言。

那顆沒有著落的心忽然找到了溫床,輕飄飄地著陸,陸燦手放在褲線兩側搓來搓去,輕聲喚道:“季老師。”

“嗯。”

“你幹嘛、幹嘛那麽聽我的啊。”

“因為是你說的。”

因為是你說的,所以我就聽。

陸燦低下頭,緊緊抿住嘴唇。

“知道了,”他幫季明澤拉開門,眼睛裏的笑意融化在月光中,“那你騎車時候慢一點,註意安全。明天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我這裏,我給你換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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