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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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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禽園坐落在玄天宗偏僻一角,禽園圍著一株根深葉茂、高入雲天的大樹而建。蔥郁的樹冠上棲著有仙鶴、鷹等體型較大的鳥禽,也有諸如鴿子、甚至雀之類的小型鳥禽。

“星君首仆可是要用到仙禽?有看中的嗎?”一旁專門照看仙禽的仆人恭恭敬敬。

秦飛飛過來是想摸個底,看看仙禽到底怎麽送東西,能送什麽東西,怎麽收費。

“這個食盒對他們而言,會不會太重了?”她歪頭示意下樹上那些或將頭藏進翅膀裏休息,或撲閃翅膀嬉鬧的仙禽。

“可以的,仙禽力勝成年男子。星君首仆想將食盒送給誰?”

秦飛飛想想,“我身上沒帶靈石,可以記在瑤光星君的頭上嗎?”這也算公費報銷嘛?畢竟用膳勉強算是景桓提出來的。

仆人誠惶誠恐,“玄天宗仙禽對星君向來無償開放,首仆盡可吩咐。”

居然還有這麽好的事!秦飛飛感動地將食盒遞給眼前人,“交給膳房康順,仙禽你來定就好。”接下來,她想看看如何“下單”。

仆人接過食盒,朝離得最近的仙鶴招招手,“這個,送到膳房康順手中。”

仙氣飄飄的丹頂鶴細長的腿優雅邁近,張嘴粗嗓門一吼,“哎嘛可算派活兒了,翅膀都快朽了!暗號是啥?”

秦飛飛:……還帶口音的?什麽暗號?暗什麽號?

“開了靈智的仙禽都會說話,只要給他們在地圖上指明位置,說清楚寄送人和接收人提前約定的暗號,沒有去不到的地方,多半也不會送錯。首仆和康順,有約定過暗號嗎?”

“沒有,不過可以問問他,整個後廚管秦首仆叫什麽。答案是秦飛。”

仙鶴展開翅膀,雙爪扣住食盒提手,撲扇著朝膳房方向飛去。

這麽方便自然得用起來。秦飛飛記著勾思麗對她的好,日子剛好過點,便想著給人寄好吃的。她雖然不能離開玄天宗,但心意可以呀。

離開仙禽園,她興沖沖趕去膳房,聽康順說,食盒早早地送了過來。

送去合歡宗路上得花好些時間,路途遙遠,真打算送吃的,最好是風幹後的果脯之類。不過財大氣粗如玄天宗,有冷凍符就不一樣了,選擇可以豐富一些,比如做砂鍋米線的時候,她就有看到竹簍裏鮮活舞動鉗子的河蟹,當時就想著給師姐做一份醉蟹送過去。

醉蟹味道鹹鮮,早中晚都可以食用,還可以當做零食,可以說十分適合了。

才嘗過砂鍋米線的廚子們聽說秦飛飛要河蟹這種食材,知道又有好吃的可以嘗鮮,當即將存在儲物室裏河蟹全部搗騰出來。

在靈氣充裕的河水中長大的蟹不僅個頭大,而且張牙舞爪、生龍活虎。望著幾大籠小山堆一樣爭先恐後想從竹簍裏爬出來的河蟹,秦飛飛頭皮發麻。此刻的她有種開夜宵餐館,上貨前連夜趕工刷小龍蝦的錯覺。

“秦飛,反正都是做,就一起做了吧。你放心,蟹我們來處理,你只管當監工,坐著吩咐!”

“是啊是啊,之前的茶點和米線不夠我們分,就差打起來!”

一堆人七嘴八舌,一邊捧說她做得好吃,一邊可惜分量不夠。

行叭,醉蟹這玩意兒一個是做,成百上千個也是做,只清洗比較耗費人工。畢竟都是“科班出身”,處理起食材來不帶犯怵的,出食材又出力的都不嫌麻煩了,她還有什麽好說的?

這邊廚子們忙著清洗蟹,蒸蟹的同時,那邊秦飛飛用姜片、冰糖、花椒、八角、桂皮、香葉等調配腌制料,煮沸後等待冷卻。

秦飛飛喜歡吃蒸熟後,由花雕酒漬過的河蟹,因著這點個人喜好,所以明明可以生醉,她卻總要多一道蒸熟的工序。

起鍋,放涼,然後將蒸熟的蟹沒入腌制料中,靜靜等候時間的魔法起效。

秦飛飛如今有從司空瀟那兒學來的小技法傍身,做起各種菜肴來十分得心應手。原本需要等待腌制料緩漬一天一夜,到她手中只花沒多會兒,一道酒香四溢的醉蟹大功告成。

被花雕酒浸過的醉蟹色澤泛黃,散發濃郁酒香,且酒香之中,還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甜。

掰開蟹殼,內裏膏體金黃,鮮亮油潤。夾起一些蟹膏或是蟹肉送入口中,肉質細嫩,味鮮吊舌,鹹鮮的酒醇濃郁中,清香不絕。

在場的廚子們忙著用筷尖將蟹肉蟹黃一點點挑出來,認真勁兒堪比女子繡花。花雕酒香彌漫開來,這回做了滿滿幾大缸,所有人終於可以吃個痛快。

當大部分人都意猶未盡地放下筷子,秦飛飛已經給勾思麗師姐裝好滿滿兩壇醉蟹,並貼上冷凍符。接下來只要委托仙禽園將醉蟹送出去,師姐很快就可以吃到鹹香的零嘴。

見她認真給酒壇封好口,模樣輕快恣意,有廚子探過頭來,“秦飛,這是要拿來送人嗎?送給誰啊?”

“嗯,送給合歡宗的師姐。”勾思麗是秦飛飛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對她好的人。記恩不記仇,對她不好的,打個哈哈就過去了;對她好的,她要加倍還回去。

“吆!師姐啊?不會是喜歡的人吧?”這句話一出口,滿後廚笑得或是爽朗,或是含蓄。但凡涉及到男女那點情愛糾葛,往往最能調動好奇心。

秦飛飛也不答,只笑著給庾永安和時婉各備上一小壇子醉蟹,又給戴子騫挑了不少只個兒大膏肥的。

她讓遞膳的仆人送去仲德殿的時候帶句話,就說這次的醉蟹做了很多,仲德星君若覺得味道還行,可以傳兩壇放在星殿慢慢享用。

遞膳的仆人忙不疊地拎著食盒往仲德殿去,秦飛飛則將送給勾思麗師姐的醉蟹交給仙禽園,委托仙禽將東西送到。她這會兒聯系不上外界,那麽暗號就是“和秦飛飛最後一次共同進餐,吃的什麽菜?”答案自然是“水煮魚”。

交代完仙禽園這邊,她又分別將另外兩小壇醉蟹送去給庾永安和時婉,這才回到瑤光殿。

做醉蟹的時候,她特意嘗了嘗花雕酒。又因為覺得好喝,故而多喝了兩盞。花雕不易醉人,不僅口感甘香醇厚,而且酒香濃郁芬芳,橙黃清亮色澤如紅茶,喝完後渾身溫暖舒適。

難得秋高氣爽又清閑,她在瑤光殿前院的石凳上坐下,拿出地理志翻閱。

後廚裏不少調料是她之前沒有見過的,還沒來得及品嘗味道。每多出一種香料,搭配不同食材可以生出萬般變化。這可太有意思了,她迫不及待想嘗試。

合歡宗的藏書閣藏書還是不夠多,回頭去玄天宗的藏書塔找找,興許能找出些跟烹飪有關的書籍。

她手肘撐著下巴,垂眸慢悠悠翻書。微風綿綿,讓因為喝了酒而微微發熱的臉頰像貼在蓬松的棉花裏一樣。碎發縷縷輕拂,在光潔的額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蕩。

景桓一出殿,只見清雋明朗的“少年”安安靜靜在石桌旁看書,模樣是從未有過的恬淡雋雅。他早就察覺到人已經回來,只不過那人始終沒有進殿,一直呆在前院,原來是在看書。

他來到秦飛飛面前,頎長的身形在書上投下陰影。

花雕酒雖然不容易醉人,但喝過幾盞的秦飛飛這會兒也是面帶薄紅,雙目由慣常的璀璨流光,染上幾分瀲灩微醺。她擡起頭望著景桓,甜甜笑開,“星君”。

迎上她的笑意盈眸,景桓長睫微顫,卻一言未發。

很快,秦飛飛意識到她現在的身份是仆人,來自社畜的自覺讓她當即起身,規規矩矩立在景桓身旁,輕車熟路得讓人心疼。

“給你。”景桓自儲物戒取出一串墜滿銀鈴的手鏈,傾身放在石桌上。日光之下,鏈身由紅繩織就,上墜幾十顆小鈴鐺,每一顆鈴鐺的鈴身上都閃耀著月色般柔軟的光芒。

這……是不是女子的飾品?秦飛飛心臟躍至嗓子眼,她現在是“男兒身”,景桓為什麽送她這麽娘們兮兮的東西?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見她一臉警惕懷疑,遲遲不肯伸手去拿,景桓驀地有些煩躁,“每個鈴鐺都是一個儲物鈴,以你的靈力能夠打開。”

啥?秦飛飛擡起頭,有些詫異地望著景桓。儲物鈴?景桓打算把這個儲物的手鏈送給她?為什麽忽然對她這麽好?她也沒做什麽啊?

見她一副呆立的模樣,景桓眉頭輕蹙,剛準備彎腰將墜著儲物鈴的手鏈取回,不想卻在指尖剛勾住手鏈時,被人一把捉住手腕。

秦飛飛笑嘻嘻地從他手心將手鏈摳出,“星君一言九鼎,小的現在就收下。”只見她迅速摘下那枚磕磣的儲物戒,將手鏈戴上左腕。紅繩銀鈴,襯得皓腕潔白如玉,賞心悅目。

娘就娘點吧,這可是免費的員工福利,不要白不要。而且她也確實需要一個像樣的儲物靈器,否則那些衣食住行的大小物件,全往一個儲物戒裏塞,不僅裝不下,而且還亂。

“謝星君。”秦飛飛微微轉動手腕,細碎的鈴聲響起,煞為動聽。她翹起嘴角真心實意地道謝,越看這儲物手鏈越喜歡,並心中暗想,要是能早一些穿過來,沒有把景桓給“辦了”,該多好。這樣的話,景桓不會失去陽元,而她也不用費盡心機隱瞞身份。

“跟在我身邊,用點好的。”

嗷,秦飛飛默默點頭,原來是嫌棄她窮,給他丟人了。這不沒辦法的事麽?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天縱奇才修為高深,手起刀落靈石到手。平平無奇如原身和她,才是大部分修士的常態。

想到景桓“何不食肉糜”,秦飛飛腦袋一抽,“那星君以後有好東西,可得想著點小的。”

景桓:……

秦飛飛:……剛才的一瞬間,莫名有種奴才狗腿子的感覺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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