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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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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柳桑見封玦策馬離開,眉心一跳,剛剛那個黑衣人的話,柳桑也聽到了,兩個小主子被劫走,對方是誰?目的是什麽?

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抓走兩個小主子,目的並非是和兩個嬰兒過不去,而是王爺吧?

難道是赫連千彌麽?

柳桑想到這裏,心裏便咯噔一聲,連忙對蕭傾恒道:“蕭公子,屬下先走一步了,蕭公子若是有什麽吩咐,可以找傅二爺!”

蕭傾恒點了點頭,道:“救孩子重要!”

說完,他牽了馬來,帶了幾個精兵,尾隨封玦而去。

蕭傾恒看了一眼封玦離開的背影,眉頭擰了擰,以兩個剛出生的嬰孩為協,對方何其卑鄙?

白彥汀走到蕭傾恒面前,問道:“太子爺,微臣去準備快馬?”

蕭傾恒點了點頭,道:“本宮也去看看,小九不在,本宮擔心他去尋孩子了!”

自從大戰開始,蕭傾九就不在營中,蕭傾恒以為蕭傾九在封玦身邊,護她周全,來了這後,才發現蕭傾九不在,蕭傾恒這會兒卻在擔心,蕭傾九興許帶孩子離開這裏了。

白彥汀牽來駿馬之後,沒有按照之前的打算離開,而是尾隨封玦的馬,跟了過去。

封玦的馬是汗血寶馬,跟著那個黑衣人快馬離開軍營,竟是往青峰山而去,大概起了一個時辰的路,來到青峰崖頂,都不見孩子的影子,更不見有任何人影,出了白茫茫的雪,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封玦勒馬,轉身問道:“孩子呢?”

可是,身後也不見人,只剩下一匹駿馬,孤零零的站在她的身後。

封玦眉頭一擰,夾了一下馬腹,再往前走了幾步,在懸崖邊兒上,赫然看見一片血跡,她連忙下馬,跑過去一看,竟然是一頭白色的雪狼,倒在血泊之中,已經奄奄一息。

雪狼身子被殘雪掩蓋,看不清楚它究竟長什麽樣,可是就是因為沒有看清那雪狼是什麽樣子,封玦則恐慌起來,她瞳孔一縮,心瞬間就揪了起來:“問朗?”

不可能,不可能是問朗,問朗是狼王,不可能這麽淒涼的死在這裏,怎麽可能死在這裏?

若是問朗都傷了,那兩個孩子,兩個孩子去哪裏了?

封玦顫抖著手刨開雪狼身上的殘雪,卻發現,這哪裏是一頭雪狼,只是一條全身通白的狗罷了。

封玦頓時發現自己上當,正要起身之際,她身後突然響起轟隆一聲巨響,腳下的地面就劇烈一抖。

腳下一空,封玦的身子瞬間下墜,她臉色一變,見懸崖邊有一顆大樹,她眸光微凜,手腕一翻,一根金線從手腕翻出,纏住懸崖邊的一顆參天大樹,封玦借力,往上一躍,打算躍到大樹上去。

不過,她還沒躍到大樹上,突然從懸崖邊飛射出無數冷箭,四面八方的朝封玦周身射去。

封玦幾乎無處可躲,一手握住金線,一手拿出玉笛,唰唰幾下打落羽箭,在金線的著力下,她蕩了一下,落在大樹的瞬間,一支殘箭還是刺中她的肩骨。

一股劇痛傳來,封玦悶哼了一聲,卻來不及查看自己傷勢,她躲入大樹後,往下一看,發現整個青峰山崖,都被北漠士兵占領,為首的並非赫連千彌,而是……秦章!

封玦心裏頓時大怒,秦章竟然通敵賣國?

這會兒,封玦最擔心的,不是秦章與北漠私通,謀害她的性命,最怕的,是褚均離已經落入他的爪牙!

封玦沒有說話,樹下傳來秦章的聲音,卻聽秦章道:“封玦,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若是識時務,就交出帥印,本相饒你不死!”

封玦恍若沒有聽見秦章的話,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伸手折斷箭尾,手指在肩膀大穴上點了幾下,剛剛還血流如註的傷口,瞬間止了血。

不見封玦回答,秦章似乎氣急敗壞的開口:“封玦,你若不交出帥印,本相立即掐死你那一對剛出生的兒女!”

封玦聽著,卻松了一口氣。

秦章威脅她的言辭似乎沒有一點底氣,若是孩子真的在他的手上,早在剛剛,他救回以孩子的性命為協,讓她交出帥印了!

何況,若是孩子在他手上,他就不會以一條狗假扮問朗,吸引她到此。

所以,封玦堅信,她的身邊是有秦章的爪牙,所以秦章才知道那一對孩子的存在,他也試圖將孩子劫來,可是失敗了而已。

要想在問朗手裏搶東西,除非是不想活了!

封玦勾起了一抹笑意,攏了攏披風,將傷口遮住,然後扶著樹幹站了起來。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秦章,掃了一眼周圍埋伏的人,然後悠悠的開口:“國舅爺什麽時候變成北漠的人了?若是本王沒有猜錯的話,國舅爺此次做的,可是通敵賣國的誅滅九族之大罪!”

秦章臉色一青,卻奸笑道:“是嗎?本相可不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王爺即便是知道,也沒有那個機會將這個消息昭告天下了。”

封玦看向秦章身邊的一員北漠大將,冷靜的開口:“這位將軍,本王奉勸你一句,連自己的家國都會出賣的奸佞小人,也不值得你們相信。”

卻見那名將軍正色道:“封小王爺,你難道不知道那句俗言?”

“哦?”封玦挑眉道:“洗耳恭聽!”

那名將軍一本正經的開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秦章是奸臣不假,可是,他能助本將殺了你,他就是本將值得信任之人!”

秦章聽了那名將軍的話,臉色瞬間青了,指著那將軍道:“楊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之間只是一個交易,本相是為了東昱江山著想,如何是奸臣?”

北漠鐵騎大將軍楊棟怒視秦章,殺意凜然,征戰沙場的武將又如何看的起秦章這樣的奸佞之臣?若不是秦章於他有利,第一個殺秦章的,就是楊棟!

楊棟看了一眼剛剛還指著他鼻子理論的秦章,終是沒有與秦章計較,他對封玦道:“封玦,你年紀還小,初為人父,本將以為,若是這個時候沒了性命,是在可惜。如果你交出帥印,不再與北漠為敵,本將可以做主,給你一筆錢財,讓你隱姓埋名,與兩個孩子衣食無憂的過完下半輩子!”

封玦聽此,不怒反笑,道:“這麽說,本王倒要感謝楊將軍的仁慈?可惜,本王要讓將軍失望了!”

封玦不識時務,秦章自然憤怒,他冷聲道:“封玦,你別忘了,封氏精兵虎符在本相的手上,只要本相一聲令下,封氏精兵可以立馬殺入封氏大營,讓封家軍和封氏精英自相殘殺!”

說完,秦章吹了一個口哨,本就被北漠大軍占領的青峰崖上,出現無數將士,他們高舉封氏大旗。

那是封氏幾萬精兵,封玦如何不知道?

看著那迎風搖曳的封氏大旗,封玦的心瞬間緊了起來,她看著這熟悉的大旗,仿佛回到了當初,父王還在的時候。

這些,都是她父王的心血。

封玦咬牙,道:“秦章,你別忘了,你腳下踩得是東昱領土,若是東昱成為北漠的天下,你又有何立足之地?”

秦章冷笑,不僅毫無羞恥之心,反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卻聽他道:“這個就不需要王爺操心了,王爺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要活還是要死,王爺可考慮清楚了麽?”

封玦見秦章沒有一點悔意,也絲毫不覺得自己通敵賣國有什麽不對,她也沒有耐心和秦章商議什麽,只聽她道:“如此,相爺就請便,兒孫自有兒孫福,是死還是活,都是命,身為我封玦的兒女,豈能貪生怕死?”

孩子不在秦章手上,封玦自然不怕秦章威脅。

封玦的話讓秦章氣的不行,封玦有沒有聽到自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真的不在乎自己剛出生的孩子麽?

還是說,傳言有誤?那兩個孩子根本就不是封玦的孩子?

秦章不信,舉起手中的黃金弩,對準封玦,威脅道:“封玦,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麽?”

秦章話落,他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壓制怒意的聲音:“秦章,若是赫連千彌死了,你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嗎?”

眾人看去卻見一身玄衣的褚均離押著全身是血的赫連千彌出現在山頂之上。

白雪皚皚的山尖,唯獨他一抹神秘的黑,面上帶著一個蝶翼面具,迎風招展的大氅好像風帆昂揚,絕色容顏美如畫,出塵氣質貴如仙。

封玦看見褚均離,唇邊勾起一抹笑意,他說了要去將赫連千彌的腦袋摘下來送給她,他果然做到了。

赫連千彌,本就不該和他鬥!

楊棟見赫連千彌被擒,大驚失色:“皇上?”

然後開始威脅褚均離:“你是什麽人,你若是敢動皇上一根手指頭,本將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楊棟說完,褚均離手裏的匕首一動,赫連千彌的脖子上就出現一條血痕,頓時血流如註,褚均離悠悠的開口:“北漠皇上,您的臣子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竟是要威脅本尊!”

赫連千彌握緊拳頭,沒有說話,褚均離也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見赫連千彌受傷,楊棟顫聲道:“公子小心,不要傷了皇上!”

褚均離道:“可以,不過,你先幫本尊將秦章的腦袋割下來,本尊就放了你們的皇上!”

“什麽?”楊棟一點都不驚訝,倒是秦章嚇的臉色煞白,腿都軟了,他看向楊棟,正好看見楊棟盯著他,秦章臉紅脖子粗的急道:“楊棟,你不可以過河拆橋,別聽他胡說……”

秦章氣急敗壞語無倫次的說,楊棟卻已經拔了劍。

一聲響亮的利劍出鞘的聲音嚇的秦章面色一白,他後退一步,急道:“楊棟,你這是做什麽?你難道忘了,本相手裏有幾萬封氏精兵?就算沒有赫連千彌,拿下東昱後,你還是可以擁戴小太子即位,那個時候,你就是輔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楊棟聽此,有一時的猶豫,秦章所言,很有誘惑,東昱,唯一忌憚的,也就是傅家,還有封氏,只要解決了這兩個阻礙,那麽,北漠大軍就可以所向無敵,攻入皇城,所向無敵。

楊棟遲疑的瞬間,秦章立即拿出虎符,揚聲道:“將士們,本相以虎符為令,命你們殺了那個人,殺了他!”

秦章話一落,封氏精兵立即拿出弓箭,弓箭齊刷刷的指向褚均離和赫連千彌。

要想不受威脅,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掉人質!

封玦見此,眉頭微擰,卻一點都不著急,拿起玉笛,橫在唇邊,手指輕動,一曲激昂的笛聲傾瀉而出。

笛音變幻莫測,跌宕起伏,一會兒像千軍萬馬奮力廝殺,熱血沸騰,一會兒又像流水潺潺,溫潤悅耳。

眾人無不沈浸在這美妙的笛音之中,卻不想剛剛還將箭端指向褚均離的封氏精兵立即收了箭,將手裏的矛頭指向了身邊的北漠大軍,北漠人不防,瞬間被取了性命。

霎時,青峰崖上喊殺便也,血流成河,北漠人沒有防備,就像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一般,毫無反抗能力,輕易被封氏精兵殺死。

秦章楊棟等人看見這一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章仿若被霜打了的茄子,雙眼通紅,他顫聲道:“這……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一首曲子罷了,難道封玦用笛音迷惑了封氏精兵?

可若是幻術,為何他們沒有任何影響?

封玦收了笛,卻因為內力耗盡,募得嘔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搖欲墜,差點從樹上摔了下來。

她扶住大樹,看向秦章,扯了扯嘴角,漫不經心的開口:“秦章,你以為,本王真的會將封氏精兵的虎符交給你?給你的那個,不過只是本王隨身攜帶的一枚最為普通的玉佩罷了。”

“什麽?”秦章臉色發青,眸中全然都是被騙的狂怒!

封玦繼續道:“你不知道吧,父王一生視音為癡,就算是能調萬千精兵的虎符,也不過是一首曲子罷了,根本就不是實物,本王給你,不過是想借你之手,召集散落在全國各地的精兵,並且得到你的信任,除掉齊盛帝罷了!”

封玦話落,周圍的封氏精兵無不跪地,齊聲高呼:“屬下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此起彼伏的吶喊仿若諷刺一般,讓秦章無地自容,氣憤交加!

“封玦!”秦章大怒,他一身謀劃,沒想到會被一個黃毛小子算計,還算計的這麽慘,秦章痛恨至極,擡起胳膊,亮出一把黃金彈簧弓弩,他不由分說的朝封玦射了過去:“封玦,本相要殺了你!”

封玦剛剛吹笛耗盡內力,這會兒看見秦章亮弓,她面色微變,她並不覺得在自己受傷且耗盡內力的情況之下,可以躲開那一支箭。

何況,她站著的大樹在懸崖邊,除非她跳下懸崖,否則,根本就躲不過去!

不過,讓封玦沒有想到的是,秦章那邊弓弩一放,山尖上就有一個黑色的身影掠了下來,她面色大驚,以為褚均離要替她擋下那一箭,她下意識的喊道:“均離不要!”

然而,為時已晚,只聽噗的一聲響,血霧紛飛,那枚利箭已然沒入血肉之軀。

封玦心臟一縮,淚水瞬間湧出淚光:“均離!”

她全身一抖,害怕的不能自已。

然而,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嘆息:“赫連千彌也能讓你傷心至此,何時才能見你為我流一次淚?”

嗯?這聲音……

封玦轉身,卻發現褚均離站在她身後,面具下的雙眸深邃黝黑。

那剛剛那人……

封玦下意識的看向地上的那人,竟發現是赫連千弋,一臉痛色的捂著肋下,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們。

------題外話------

相爺也是夠腹黑的,哈哈,把赫連千彌推下去給世子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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