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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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以為顧清臣會原諒他。
淩寶氣的自信來得強烈又盲目，他只是做錯了那麽一小點事情，顧清臣這麽愛他，只要他努努力，他一定會原諒他的。
雖然淩寶氣嘴上不承認，但心裏最深處難免會這麽覺得。
也不是真的覺得顧清臣會和其他人在一起，他只是習慣性的在吃醋罷了。
但現實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痛。
他錯了。
那些讓他在半夜輾轉反側的猜測都是真的，是現實。
顧清臣溫柔地親吻會落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他深情的眼睛會看向另一個人，他會和另一個人赤身裸體地在床上滾，還會進入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裏……事到如今才覺得沈甸甸的痛，這甚至不是他撒潑耍賴可以忽略掉的事實。
淩寶氣已經記不得自己是怎麽回到家裏，他實在沒有收拾東西的天賦，家裏亂得像垃圾場，像他所有任性的壞脾氣一樣，他不會收拾，又嫌棄亂。
小時候家裏總有傭人，後來是顧清臣，用不著他自己來做。
他沒學過，也沒想過要學，所以不會。
如同過去的二十來年，他其實從來沒學過怎麽對人好，小時候長得漂亮家裏又有錢，他又不吝嗇花錢，總有大把的小朋友圍在他身邊爭著對他好，就連老師都對他偏愛有加。
他習慣了享受和索取，並不懂得如何去給予。
到現在他才發現，他一直在懷念顧清臣的每一點每一滴好，但他卻沒有一點顧清臣不能失去的地方。
他以為自己對顧清臣很重要。
到頭來，離不開他的是自己。
他親眼看見安嘉寧做菜做的比他好吃，又被顧清臣本人誇過業務能力，肯定也不會差，他所有的同事和朋友都更喜歡他，而自己連打個工都會被罵，除了長得比他漂亮，淩寶氣開始真的覺得不知道自己哪裏比他強了。
這是個最糟糕不過的開頭，淩寶氣一直堅定不移的自信心都開始動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哪裏值得顧清臣迷戀了？
也許他真的只是來得早罷了，而顧清臣又很負責任……
淩寶氣坐在床上，沒有開燈，只有窗口外透出的一點微弱的光，他覺得渾身冰涼，漫長的黑夜來臨，再也不會溫暖起來。
這時候顧清臣會做什麽呢？
大概是在和安嘉寧……
他捂住腦袋，不想再想下去了。
——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後悔。
就不要後悔。
不要後悔。
後悔。
淩寶氣緊緊咬住牙齒，咬得牙齦都開始泛起鐵銹味。
他沒忍住，給他媽打了電話。
姚金枝不明所以光顧著心疼，自然又在電話那邊哄了淩寶氣半天。
原本淩寶氣只是想找人跟他說說話，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想要問：“媽……爸在外面找小三的時候，你是不是很難過？”
“怎麽突然問這個？”姚金枝想了想，“其實也還好，男人一有錢女人就像蒼蠅一樣往上撲，你爸那個德行，防也防不住的。只要他別在外面胡搞瞎搞搞出人命來跟我們母子倆搶東西，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嘍，當然那幫小妖精是絕對進不來門的。”
他固執地問：“真的……不會難過嗎？”
姚金枝無所謂道：“早麻木了，反正他又不會搞到我面前來。”
淩寶氣突然覺得膝蓋中了一槍。
在姚金枝把話題引向他什麽時候回來見一面相親的姑娘之前，淩寶氣晃晃悠悠掛了電話。
他咬著嘴唇，振作了一丁點。
不要難過，不要難過，他對自己說，既然自己和薛銘做過，那顧清臣和安嘉寧做過也沒什麽，不要難過，不要難過……
他像洗腦似的反覆對自己說。
只是事到如今到底還有什麽辦法。
他打電話給林笙。
“你的優點啊？這不是很明顯嗎？”林笙用明知故問的口氣回答他，“長得漂亮啊。光我知道的就好幾個對你的臉有意思，要不是你太兇怕被你打，估計早就來搭訕了。”
淩寶氣低氣壓：“沒、沒有別的了嗎？”
林笙：“唔……脾氣直接這算不算？”
“不算……”
“那個，你讓我再想想……要不你還是問薛大少吧！這個他肯定比我清楚……”
淩寶氣猶豫了好久，給薛銘打了電話。
“優點？”薛銘似乎也覺得這個問題非常好笑，“臉啊，寶貝我以為你肯定很清楚啊……別的？床上功夫啊，顧清臣沒誇過你嗎？這不能夠……寶貝，雖然我們已經分手了，但是如果你什麽時候想約個炮什麽的，我還是很歡……”
淩寶氣切斷了電話。
淩珠光的濾鏡就深了很多：“長得可愛，性格單純、直率，雖然有時候傻了點（淩寶氣：我不傻！），但本性不壞，哎小時候你真的特別可愛，姐姐說有人欺負我你舉著小拳頭就去了，記得嗎？（淩寶氣：不記得！）……但姐姐是你的家裏人嘛，你怎麽樣我都覺得可愛，小顧為什麽喜歡你，還是要問他呀。”
淩寶氣握著電話，想了好久好久。
以前顧清臣的手機號他都記得不算清楚，但這些天翻來覆去的看那個號碼，以至於每個數字他都能清楚記得。
其實分手到現在他也只給顧清臣打過兩個電話。
第一次被安嘉寧接了，第二次顧清臣關機。
他的自尊心曾經讓他不敢再打。
“嘟嘟嘟……”
電話沒有隔多久就接通了，那一瞬間淩寶氣竟然還有一絲的欣喜。
“餵……”顧清臣的聲音平淡。
“有……”他咬住嘴唇，“你有東西丟下了，我給你送過去。”
顧清臣楞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是什麽？我明天開車過去拿。”
“你住哪？我給你送過去。”淩寶氣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堅持。
顧清臣沒有執意，報了一個地址。
他們公司的宿舍，距離顧清臣的公司不過隔了兩條馬路。
原來這麽近。
淩寶氣低頭看著地址想。
已經是夜晚，華燈初上，城市燈火輝映，顧清臣正在看文件聽見門鈴響。
監視器裏淩寶氣探頭探腦竟然還有些陌生，他開門讓他上來，淩寶氣進來，左右看看：“安……安嘉寧呢？”
“他不在。”顧清臣回答他，“你來送的是……”
話音未落，淩寶氣反手關上門，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踮起腳，抱住顧清臣的脖子，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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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淩寶氣嘴上不承認，但心裏最深處難免會這麽覺得。
也不是真的覺得顧清臣會和其他人在一起，他只是習慣性的在吃醋罷了。
但現實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痛。
他錯了。
那些讓他在半夜輾轉反側的猜測都是真的，是現實。
顧清臣溫柔地親吻會落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他深情的眼睛會看向另一個人，他會和另一個人赤身裸體地在床上滾，還會進入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裏……事到如今才覺得沈甸甸的痛，這甚至不是他撒潑耍賴可以忽略掉的事實。
淩寶氣已經記不得自己是怎麽回到家裏，他實在沒有收拾東西的天賦，家裏亂得像垃圾場，像他所有任性的壞脾氣一樣，他不會收拾，又嫌棄亂。
小時候家裏總有傭人，後來是顧清臣，用不著他自己來做。
他沒學過，也沒想過要學，所以不會。
如同過去的二十來年，他其實從來沒學過怎麽對人好，小時候長得漂亮家裏又有錢，他又不吝嗇花錢，總有大把的小朋友圍在他身邊爭著對他好，就連老師都對他偏愛有加。
他習慣了享受和索取，並不懂得如何去給予。
到現在他才發現，他一直在懷念顧清臣的每一點每一滴好，但他卻沒有一點顧清臣不能失去的地方。
他以為自己對顧清臣很重要。
到頭來，離不開他的是自己。
他親眼看見安嘉寧做菜做的比他好吃，又被顧清臣本人誇過業務能力，肯定也不會差，他所有的同事和朋友都更喜歡他，而自己連打個工都會被罵，除了長得比他漂亮，淩寶氣開始真的覺得不知道自己哪裏比他強了。
這是個最糟糕不過的開頭，淩寶氣一直堅定不移的自信心都開始動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哪裏值得顧清臣迷戀了？
也許他真的只是來得早罷了，而顧清臣又很負責任……
淩寶氣坐在床上，沒有開燈，只有窗口外透出的一點微弱的光，他覺得渾身冰涼，漫長的黑夜來臨，再也不會溫暖起來。
這時候顧清臣會做什麽呢？
大概是在和安嘉寧……
他捂住腦袋，不想再想下去了。
——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後悔。
就不要後悔。
不要後悔。
後悔。
淩寶氣緊緊咬住牙齒，咬得牙齦都開始泛起鐵銹味。
他沒忍住，給他媽打了電話。
姚金枝不明所以光顧著心疼，自然又在電話那邊哄了淩寶氣半天。
原本淩寶氣只是想找人跟他說說話，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想要問：“媽……爸在外面找小三的時候，你是不是很難過？”
“怎麽突然問這個？”姚金枝想了想，“其實也還好，男人一有錢女人就像蒼蠅一樣往上撲，你爸那個德行，防也防不住的。只要他別在外面胡搞瞎搞搞出人命來跟我們母子倆搶東西，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嘍，當然那幫小妖精是絕對進不來門的。”
他固執地問：“真的……不會難過嗎？”
姚金枝無所謂道：“早麻木了，反正他又不會搞到我面前來。”
淩寶氣突然覺得膝蓋中了一槍。
在姚金枝把話題引向他什麽時候回來見一面相親的姑娘之前，淩寶氣晃晃悠悠掛了電話。
他咬著嘴唇，振作了一丁點。
不要難過，不要難過，他對自己說，既然自己和薛銘做過，那顧清臣和安嘉寧做過也沒什麽，不要難過，不要難過……
他像洗腦似的反覆對自己說。
只是事到如今到底還有什麽辦法。
他打電話給林笙。
“你的優點啊？這不是很明顯嗎？”林笙用明知故問的口氣回答他，“長得漂亮啊。光我知道的就好幾個對你的臉有意思，要不是你太兇怕被你打，估計早就來搭訕了。”
淩寶氣低氣壓：“沒、沒有別的了嗎？”
林笙：“唔……脾氣直接這算不算？”
“不算……”
“那個，你讓我再想想……要不你還是問薛大少吧！這個他肯定比我清楚……”
淩寶氣猶豫了好久，給薛銘打了電話。
“優點？”薛銘似乎也覺得這個問題非常好笑，“臉啊，寶貝我以為你肯定很清楚啊……別的？床上功夫啊，顧清臣沒誇過你嗎？這不能夠……寶貝，雖然我們已經分手了，但是如果你什麽時候想約個炮什麽的，我還是很歡……”
淩寶氣切斷了電話。
淩珠光的濾鏡就深了很多：“長得可愛，性格單純、直率，雖然有時候傻了點（淩寶氣：我不傻！），但本性不壞，哎小時候你真的特別可愛，姐姐說有人欺負我你舉著小拳頭就去了，記得嗎？（淩寶氣：不記得！）……但姐姐是你的家裏人嘛，你怎麽樣我都覺得可愛，小顧為什麽喜歡你，還是要問他呀。”
淩寶氣握著電話，想了好久好久。
以前顧清臣的手機號他都記得不算清楚，但這些天翻來覆去的看那個號碼，以至於每個數字他都能清楚記得。
其實分手到現在他也只給顧清臣打過兩個電話。
第一次被安嘉寧接了，第二次顧清臣關機。
他的自尊心曾經讓他不敢再打。
“嘟嘟嘟……”
電話沒有隔多久就接通了，那一瞬間淩寶氣竟然還有一絲的欣喜。
“餵……”顧清臣的聲音平淡。
“有……”他咬住嘴唇，“你有東西丟下了，我給你送過去。”
顧清臣楞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是什麽？我明天開車過去拿。”
“你住哪？我給你送過去。”淩寶氣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堅持。
顧清臣沒有執意，報了一個地址。
他們公司的宿舍，距離顧清臣的公司不過隔了兩條馬路。
原來這麽近。
淩寶氣低頭看著地址想。
已經是夜晚，華燈初上，城市燈火輝映，顧清臣正在看文件聽見門鈴響。
監視器裏淩寶氣探頭探腦竟然還有些陌生，他開門讓他上來，淩寶氣進來，左右看看：“安……安嘉寧呢？”
“他不在。”顧清臣回答他，“你來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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