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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班級團建(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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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賦技能刷新◎

司文跳下墻頭, 此處正好是四合院的拐角,街道上來往的人如果不是特意轉過頭來觀察,很難看到他的身影。

他躲進花壇後, 在尤知薇和單曉武詢問的目光中, 低聲道:“的確和我們聽說的一樣, 整個院子都是碎肉,墻上也有血汙, 地上有拖行的痕跡,有點像我們昨天看到的那些怪物留下的。”

場面十分惡心, 他只看了一眼胃部便瘋狂痙攣,是捂住口鼻不聞裏面沖天而起的血腥味,才硬生生忍下作嘔的沖動。

他仔細看過裏面的情況,確定沒有遺漏後,便迫不及待出來了。

司文也不敢詳細描述,怕嚇到兩人, 又說道:“裏面的情況太血腥, 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不好確定昨晚有沒有人逃出來。”

他私心裏覺得昨天晚上圍堵在民宿外的長毛怪物和把四合院弄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有聯系,且已經有了相對合理的推測。

有人把被他們關進地下室裏的張老三等人弄了出來, 當成食物餵給了那些依靠吞噬血肉存活的怪物,隨後又驅使那些怪物去民宿想要故伎重施,但沒料到時今嵐和宋予遇會大半夜到門口講悄悄話,正巧看到怪物來襲,及時升起火堆, 讓怪物偷襲的計劃破產。

他把自己的猜測說了, 尤知薇和單曉武都表示讚同。

昨天晚上怪物來襲著實有些突兀。

尤知薇此時也想到老孫提到過的大師。

劈啪劈啪!

前方的街道突然傳來鞭炮炸響的聲音, 單曉武嚇了一跳, 從花壇後探頭看去,發現是不遠處一戶人家放的,那戶人家門口掛著兩盞紅燈籠,燈籠和其他人家不太一樣,前後左右四個方向都貼著喜字,還垂下兩條長長的流蘇。

他記得剛才過來時,有人叫放鞭炮的老人老吳,猜測他們就是要結陰親的一方。

鞭炮放完後,有樂隊開始敲鑼打鼓,聲音很快從街頭傳到結尾,張燈結彩的小鎮抹去那股死灰之氣,用出不正常的喜氣,所有人都默契的無視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單曉武忍不住吐槽,“這座四合院裏發生的事情都已經傳開了,怎麽他們還能跟沒事人似的,吹吹打打敲辦婚禮?”

尤其是那個老吳,今早就是他發現了四合院裏慘烈的情形,這才過去多久,已經能滿臉喜色的在家門口放鞭炮了,真是比那些怪物還邪門。

尤知薇想了想說道:“你們覺不覺得鎮上的人現在的狀態完全是對有人深夜被怪物啃食而亡習以為常?”

這是個畸形的小鎮,鎮上的人為了活著迫害了許多人。

“他們習慣了有人在深夜死亡,所以壓根不把張老三等人的死當成一回事兒,對他們而言,辦冥婚祭祀山神,比害怕和收拾這座四合院重要的多。”

司文換了個思路,“我覺得裏面的人怎麽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沒人知道四合院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也沒有場景回溯的能力,與其浪費時間糾結這件事,還不如把主要註意力放在冥婚上。

尤知薇和單曉武同時看向他。

司文想了想,壓低聲音問:“新娘是誰?”

這是所有人看到小鎮的景象後,都會升起的疑惑。

他們已經知道了玉松小鎮私底下的勾當,第一反應會聯想到會不會是被人販子拐賣的人。

單曉武若有所思,“王琳佳剛進游戲就被抓了,老孫也提到過鎮上的婚事都是張老三在操辦,說明張老三原本是想把王琳佳當成今天出嫁的新娘。”

尤知薇緊跟著補充,“但王琳佳昨天晚上被我們救走了,張老三等人也死了,沒有了原定的新娘,他們卻還要辦婚禮,那麽今晚出嫁的人是誰?”

玉松小鎮已經很久沒有女孩出生了,新娘自然不可能是鎮上的人,沒人給老吳家提供‘新娘’,婚禮還怎麽辦得起來?

難道說,老吳家已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了另一個‘新娘’?

不對,他要是有這麽快的效率和門路,根本不用找張老三作為中間人。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盯上游客?”尤知薇反應快,順著司文的思路往下走,臉色難看起來。

司文點點頭繼而搖了搖頭,點出核心所在,“這裏是游戲,我們是玩家,雙方間存在天然的對抗性,我覺得老吳家要是想對游客下手,盯上我們的可能性更大。”

為了安全起見,全班四十八人分成八組,每組六個人,尤知薇在分組時多有斟酌,時今嵐那組是先鋒組,其他小組都進行比較均勻的分配,而且她沒有留人在民宿,準確的說,她沒有對昨天晚上受到驚嚇的同學特殊照顧。

她經歷過副本的危險,這次比較幸運,是全班的人一起進入副本,有四個已經經歷過一輪游戲的人,大家也都是熟悉的同學,但游戲不知什麽時候會結束,也說不準下次進入游戲身邊的玩家是什麽人。

尤知薇害怕再遇到文雅中學副本中心懷歹意的玩家,便狠下心來逼每個人都去適應游戲,讓她比較欣慰的是,班上沒有出現抱怨的聲音,受到沖擊最大的王琳佳主動表示要去尋找線索完成任務。

“那豈不是說,我們抱團行動比較安全?”單曉武恨得牙癢癢。

人多本來是優勢,但不能分頭行動反而會拖累任務進度,而且誰也說不準老吳家遲遲找不到‘新娘’,會不會聯合鎮上的人對他們動手?

屆時沖突加劇,他們的處境會更加危險,尤其是72小時的生存時常,現在只過去了十幾個小時。

正在三人沈默思索時,尤知薇忽然註意到蘇文季和王澤凱跟著鎮上的居民從舊鎮過來,雙方還有說有笑,似乎談論到了什麽趣事。

這倆人在幹什麽?

尤知薇心底疑惑剛起,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回過頭便看到蘇溪可和王琳佳鬼鬼祟祟朝這邊挪。

尤知薇趕緊把兩人拽過來,一起貓在花壇後面,蘇溪可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道:“你們三個發現什麽了沒有?”

尤知薇搖了搖頭,轉而問道:“你們倆怎麽到這來了?蘇文季和王澤凱在幹嘛?”

蘇溪可這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解釋道:“他們倆跑去跟鎮上的人搭訕了,打探到新娘在山上的道觀修行,中午十二點過後要上山去把新娘接下來。”

“新娘在山上?”單曉武遲疑發問,尤知薇和司文也是滿臉疑惑。

王琳佳小聲道:“他們聊的時候我們就在旁邊偷聽,蘇文季好奇新娘是誰,那人說是張老三家的。”

說到這兒,王琳佳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麽糟糕的經歷,抹了把臉繼續說,“我當時還想張老三不是死了嗎?那人就接了個電話,喜氣洋洋地說新娘在山上,還說新娘有大福氣,鎮上有好日子過了。”

她到現在還記得那人說話時雙眼放光的興奮樣,仿佛看到肥肉的豺狼,恨不得把那‘新娘’吞吃入腹,還興高采烈地邀請蘇文季和王澤凱去幫忙,兩人為了‘深入敵後’尋找線索,假裝考慮後就答應了。

蘇溪可拍拍她的肩膀,補充道:“他之前好像不知道新娘在山上,我覺得有點奇怪。”

那個中年男子提到張老三時,臉上的神情有些勉強,應該是已經知道他死無全屍的事情了,但接到電話後,所有負面情緒一掃而空,仿佛天大的麻煩事被解決了,張老三的死也變得微不足道。

單曉武揉著太陽穴疑惑,“難不成他們抓了上山的游客?”

他話音剛落自己就意識到不對,其他幾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一個小時前,時今嵐帶人上山了啊!

“你要帶我們去哪?”宋予遇忍著望天的沖動,用樹枝戳著李肖寅,樹枝從他的鬼體上穿過去,在心臟處露出一小節。

李肖寅低頭看了眼樹枝,“你不是要去道觀嗎?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進去。”

孫哥已經死了,被樹枝勾出兩顆眼珠子後,再被活生生拖進土裏窒息而死,掉在泥土裏的兩顆眼珠死死盯著天空,可灌木的枝葉將日光遮擋得嚴嚴實實,把它們壓在陰冷潮濕的土壤裏腐爛化膿。

“你怎麽知道?”宋予遇盡管已經努力克制了,但還是沒有辦法戰勝debuff的恐懼感,聲音緊繃道。

“我死後,在這座山上徘徊過一段時間,有一次覺得太無聊,想著我死都死了,還有什麽地方不敢去?幹脆朝整座山怨氣最濃哭聲最大的地方飄,看看這座山裏到底有什麽秘密……”李肖寅說到這裏頓了頓。

他看見了一座祭壇……

準確的說,是一座設在挖空的山腹裏的祭壇。

祭壇成圓盤狀,被滾滾冒著氣泡的血池包圍,祭壇的巖壁上垂下兩條長長的鐵鏈,有個穿著嫁衣的女人被鐵鏈吊在半空中。

她長發披散,皮膚慘白,詭詭陰氣從她的身體內部滲出,沿著鐵鏈一路灌進漆黑的巖壁上。

鮮艷的嫁衣下,女人的腳背以不正常的姿勢緊繃著,濃稠的鮮血自上而下匯聚在她的腳尖,滴答滴答滾落道祭壇上,形成一小攤血窪,鮮血從血窪中溢出,順著祭壇上奇怪的紋路流淌,形成一個陰詭邪異的符文後匯入血池。

盡管李肖寅進去前已早有準備,可還是被祭壇裏的情形嚇懵了,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只記得有道詭異的紅光朝自己撲來,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和兩個同伴坐在公交車上,還將死後得事情忘得一幹二凈。

他和兩個同伴徘徊在玉松小鎮,一次次上山,一次次遇到鎮上的人,被他們發現後用黃符鎮壓。

他們‘死’了一次又一次,在循環往覆的絕望和遺忘中滋生越來越多執念和怨憎,於冰冷寂寥的深夜驅使早已死去的身體離開禁錮他們的玉松山,試圖找到殺死他們的人。

可日覆一日,他們都沒能找到那些索命的惡魔,只能在日出前無功而返。

李肖寅回望一眼自己的屍體,他從泥土裏爬出來,散發著惡臭,皮肉已經腐爛,醜陋到他根本不敢仔細看,只能在倉皇一眼後,狼狽收回目光。

他垂眸,“那裏的符文和黃符上的一模一樣,對我們……對鬼有很強的殺傷性,但對你們應該沒有效果。”

他已經看出來了,不管是大搖大擺進入道觀的女孩,還是眼前行為突然變得有些古怪的少年,都是奔著山裏的東西來的。

照他們那股準備放火燒山的狠勁兒,或許真的有機會挖出這座山裏藏著的秘密。

宋予遇聽完李肖寅的描述,心裏翻起驚濤駭浪。

他預知到的場景便是時今嵐穿著嫁衣站在一處開闊的空間裏,除此之外印象最深刻的是她腳邊落著的兩條粗壯鐵鏈。

不過,他當時的註意力都集中在時今嵐身上,沒有註意祭壇外圍是不是血池,但現在想起,隱隱覺得畫面泛著紅光。

想到已經進了道觀半個小時的時今嵐和張哲輝,他急忙道:“麻煩帶路,我需要快點到那個地方。”

深入虎穴又不知隱藏在暗中的是什麽人,本就是件危險的事情,他放任時今嵐進去,是對她的信任,但不代表不擔心。

想到這兒,他轉頭看向比之前還要沈默的蘇語儷和範楊,懇切道:“可以請你們幫我個忙嗎?”

蘇語儷和範楊同時一楞,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麽跟自己說話,蘇語儷猶豫了一下道:“你說。”

“能請你們下山去找我的同伴,並將他們帶過來嗎?”宋予遇簡單說了尤知薇和單曉武等人的外貌特征,一直話不多的張雲燕主動道:“你跟他們一起去找班長,我偷偷過去看著情況。”

她記得宋予遇身上的debuff還在生效,要去的地方聽起來就很邪門,萬一發生什麽,宋予遇的san值不一定能穩得住。

宋予遇想也沒想否定道:“不,你和他們一起去,我過去,萬一被發現,我是男的更安全——”

“你是男的才不安全。”張雲燕反駁。

玉松小鎮私底下的勾當已經很明朗了,女人要麽被當成新娘獻祭給山神,要麽成為鎮上男人的禁臠,都沒有好下場,而男人基本都是幹脆利落被殺掉。

奶奶灰青年看看宋予遇,再看看張雲燕,折中道:“你說的幾個人特征都比較明顯,也不難認,這麽著吧儷儷姐和楊哥去找人,你們倆跟我一起。”

張雲燕接受這個提議,她謹記時今嵐走之前偷偷跟自己交代的別讓魚魚一個人亂跑,還說他表面看起來淡定,其實心裏怕得一批,這時候無論如何都不會退讓。

宋予遇也只好接受,蘇語儷道:“我們快去快回,你們小心點,如果實在不行先退回來從長計議,別和他們硬碰硬。”

她說話間,想到了自己死前的經歷,如果那時候出現在山上的不是喪心病狂的惡魔,而是願意幫助他們的人,他們也不會在絕望中死去。

範楊則看了眼僵直站在灌木叢中散發著淡淡腐臭味的三具屍體,“如果不嫌棄的話,就讓他們跟你們一起去吧,應該能起到點作用。”

交談時,宋予遇能感覺到身體的溫度正在急速下降,指尖也不受控制顫抖著,但胸腔裏的心臟卻蓬勃有力地跳動著,他認真對三鬼道了聲謝謝。

時今嵐換嫁衣的時候,青年道士要跟進房間,嫁衣女鬼呵呵兩聲,在不優雅地翻白眼之前,把瑟瑟發抖的方柔嘉踹了出去。

方柔嘉咕咚一聲滾到窗邊的角落裏,突然脫離嫁衣女鬼的控制,她像條瀕死的魚重新回到賴以生存的水中,本能地大口呼吸,吸了幾口後發現緊張害怕的情緒並沒有得到緩解,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變成了鬼,根本不需要呼吸。

她心有餘悸地把自己團成一團,想要以此讓自己的存在感縮到最小,但從進入道觀就讓她躁動不安的詭異氣息於無形之中在她腳邊匯聚。

渾濁的黑色氣息逐漸凝聚,攀上方柔嘉的鬼軀,很快讓她忘記嫁衣女鬼帶來的恐懼感,她開始不受控制地吸收盤旋在屋裏屋外的怨氣,白皙的臉也扭曲起來,暴露死前的慘狀。

枯敗的長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破爛的衣服幾乎蓋不住她的身體,黑色的怨氣拽住她的腳踝,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漆黑的紋理,一路攀爬向上直到在側臉形成邪異的紋路。

黑紋扭曲著,猶如搖擺的水蛭,惡心且令人毛骨悚然。

方柔嘉面部顫動,無邊無際的黑從她的瞳孔深處灌出,眨眼間將眼白覆蓋,雙眼猶如被掛滿了墨汁,凝沈滴水,她因為痛苦而蜷縮的十指也在怨氣的滋養下長出長長的黑色指甲,最後變成一雙枯瘦邪肆的鬼爪。

-54088號直播間-

【我去,這什麽情況?女鬼好端端的怎麽忽然跟疊了buff似的,一下就從小嘍啰進化成boss了?】

【開掛……老子已經說累了……】

【54088到底為什麽能保持清醒?垃圾游戲能不能出面解釋一下?反正我們就看滿級boss屠新手村唄,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啊這……你們難道不看玩家實時更新的個人信息嗎?你爸爸有個天賦技能叫絕對冷靜,建議那些動不動就說開掛的傻逼觀眾去看看技能解釋】

【傻逼們替你們覆制了,都給爸爸滾過來看清楚→天賦補充說明:該天賦無視一切蠱惑能力,你爸總第一次聽到祈祝的時候,天賦技能的補充說明就更新了,多久了還有傻逼沒發現,還好意思說你們爸爸開掛?照這麽個理,那些擁有天賦技能的玩家都開掛是吧?】

【哇趣,這個天賦技能也太強了吧,簡直是精神汙染類副本的克星啊!】

【笑死,我沒記錯的話精神汙染類副本是噩夢游戲最惡心的一類副本,好想看54088在精神類副本裏的表現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到時候游戲官方的臉色一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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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今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青年道士已經嚇得雙目發顫,張著嘴似乎想喊叫,卻根本發不出聲音,只能抖著雙腿僵立在原地。

隱約間,一聲不輕不重的冷哼響起,時今嵐低頭看了眼紅玉鐲,想問問臭寶方柔嘉怎麽了,卻只在紅玉鐲表面看到一片翻飛的衣角。

時今嵐默了默,懷疑嫁衣女鬼是怕自己再找她幹活。

再看異化的方柔嘉,她的鬼軀已經長到兩米多高,臉也拉得極長,漆黑的雙目滲出血淚,森白的牙齒上下咬合,此時正盯著青年道士發出‘嗬嗬嗬’的詭笑。

青年道士僵硬的身體終於在這笑聲中恢覆了點知覺,慘叫一聲後沖出房間,方柔嘉目光一厲,想也沒想追了出去。

她一跑,院裏院外陰風陣陣,掀得門窗劈啪作響,恰逢太陽被雲層遮擋,整座道觀都好似被壓在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壁障中,周遭的溫度迅速下跌。

青年道士跑了,跑之前還不忘減輕負擔把手裏的托盤扔掉。

時今嵐險險接住將要落到地上的嫁衣,擡手護了護那頂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鳳冠,指尖堪堪碰到鳳冠上的明珠,驟然感覺到一股能凍入骨髓的冷寒,下意識收回手。

她呼嚕嫁衣女鬼的時候摸到過對方鳳冠上的明珠,入手溫潤,觸感極佳,碰觸時令人愛不釋手,在漆黑的環境中,還能綻放出熠熠光華,任誰都看得出價值不菲。

眼前這顆看著和嫁衣女鬼的極像,但那股幾乎能夠透過凍到靈魂的陰寒卻有股說不出的邪異,仿佛有萬年陰冰雕琢而成。

還有這身嫁衣,紋理相似,金絲銀線也都璀璨絢爛,卻沒有嫁衣女鬼身上那套令人愛不釋手的絲滑與綿軟,反而因為繡工粗糙而有些紮手。

時今嵐用手指戳了戳鑲嵌明珠的黃金鳳冠,好奇這是真是假,不過放在手上掂量,重量十分實在。

不過,從已發現的線索中完全可以看出大師或許有點本事,可也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對山神估計有點孝心,但不多。

吐槽歸吐槽,時今嵐還是老實巴交把嫁衣穿上。

她頭一次穿這麽覆雜的衣服,還是拎了嫁衣女鬼出來幫忙才勉強穿好,寬大的廣袖、厚重的裙擺讓她在行走間頗感不適,但為了把大師釣出來,還是忍住吐槽的沖動。

換好嫁衣後,她還能聽見青年道士被方柔嘉追得滿道觀狂奔時發出的慘叫,她沒理會,走到院子裏把被蠱惑後將自己泡在水缸裏的張哲輝拎出來,掐他的人中給他醒神。

張哲輝被掐得一個哆嗦,身上的水也甩到了時今嵐臉上。

她面無表情盯著還有點沒緩過來的張哲輝,十分不講究地用嫁衣的廣袖擦了擦臉。

張哲輝還有些呆,視線聚焦後看到身穿嫁衣的時今嵐嚇得差點又把自己摔回水缸,被拉了一把後才反應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的的的確確是時今嵐,而不是幻覺或是什麽女鬼。

他擡手壓著心口重重呼出一口氣,又被一陣陰風吹得渾身哆嗦,忽然發覺自己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忍不住草了聲,“這什麽情況啊?”

時今嵐三言兩語說了他淒慘的經歷。

張哲輝的無語有這麽長:“…………………………”

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輕而易舉就被那段祈祝蠱惑了,時今嵐卻一點事情都沒有,還能把那臭道士攆得整個道觀亂跑,老遠還能聽見他淒厲地慘叫。

時今嵐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麽能在古怪的祈祝中保持清醒,但想不通後幹脆放棄。

她正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麽辦,忽然覺得一股危險的氣息在迅速逼近,她毫不猶豫轉身擡手抵擋,卻撲了個空往前踉蹌一步。

站在她身後的張哲輝陡然擡手,以他根本不可能有的精準度,對著時今嵐的暈穴重重擊在她的後頸上。

此時,他恢覆清明的雙眼呆滯一片,偷襲成功後,便保持著擡手的動作僵立在原地,仿佛一個只有得到命令才會行動的木頭人。

時今嵐疼得後頸發麻,使勁渾身力氣想睜眼,可那層薄薄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根本不受她控制,沈甸甸地往下壓。

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前,她的餘光勉強看到一角飄揚而起的黑色道袍。

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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