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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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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也有了感情,不能輕易割舍。

“我知你不舍,可留下這水靈珠對你弊大於利。”白芷繼續勸道,“難道你不想擁有一顆真正屬於自己的珠子嗎?”

對蚌而言,珠子就相當於自己的孩子。

沒有人不希望有自己的孩子。

果然,在她話落後,蚌極速顫動了幾下,忽而打開了一道口子。

白芷用神識傳音小鳳凰收回真火,沒了火焰的威脅,蚌在緩了一陣後,將那道口子開的更大,甚至都沒有白芷動手,它就自動將那顆水靈珠用粉嫩的息肉頂了出來。

一顆如天空般湛藍清透的珠子就這麽靜靜的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在這幽暗的湖底閃著明潤的光暈。

白芷心神一緊。

繼而上前一步,攤開手心接住了水靈珠。

瞬間,一股溫涼卻不寒涼的氣息自手心處傳入四肢百骸,再到五臟六腑,奇經八脈。

明明在冰涼的湖底,這一刻,白芷卻仿佛泡在了溫泉中,整個毛孔都舒服的盡數打開,盡情的擁抱這溫和的氣息。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突然,一道怯怯的溫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白芷訝異的挑了挑眉,朝著身前的蚌看去。

許是白芷的安靜給了她勇氣,也許是剛才的開口讓她找到了自信,大蚌瞬間變成了一個迷你蚌,飄在半空中,細聲細氣的道,“我以後真的能有自己的珠子嗎?”

“能的。”白芷看著那個迷你蚌,認真的回道,“只要這裏的極品靈石沒有完全消耗完,你就可以孕育出自己的靈珠。”

“不,即使這極品靈石消耗完了,以你現在的修為,也能重新孕育出自己的靈珠。”

“嗯嗯。”聽她這麽說,迷你蚌像是終於放下了心,連聲音頭透著輕松喜悅,“謝,謝謝你。”

說完,潔白的蚌殼上又湧出了一層淡淡的粉紅。

白芷見狀,詭異的沈默了。

小鳳凰眨了眨眼睛,連忙表態,“主人,我沒用火燒它!”

白芷:“我知道。”

沒看見人家這是羞的嘛。

只是被這迷你蚌這麽真心誠意的道謝,饒是白芷臉皮一向夠厚,也有點掛不住了。

那啥,她本來就沒安好心來著。

這麽做純粹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呀。

被迷你蚌這麽一整,搞的她都想臉紅了。

“咳咳。”白芷清了清嗓子,看著聞聲又飄過來的一點粉紅迷你蚌,還是沒好意思說不用謝,“我把這陣法留給你。”

頓了頓,她才出聲,“呆在裏面可以讓你避免受到外面的生物的襲擊,更不會讓這靈脈的氣息洩露出去。”

迷你蚌一聽紅色又深了一些,“那太好了,真的太感謝了。”

白芷抽了抽嘴角,看著傻白甜的迷你蚌,咬牙又從空間裏取出了一小瓶靈泉水,然後運轉法力,在靈脈前挖了一個小坑,將靈泉水倒了進去。

“你以後泡在靈泉水裏修煉,對你更有利。”

迷你蚌雖然看起來傻白甜,但卻不是不識貨,光聞著那坑裏傳來的氣息,它就知道這是好東西。

於是,它張開自己的蚌殼,上下合動了好幾下,表達了自己的激動和興奮,“謝.......”

“好了,這樣咱們就兩清了,你自己保重,再見。”

聽它一張口,白芷就趕忙打斷了它後面的話,急匆匆的出了陣法。

開玩笑,再聽它謝下去,自己又不知道要送出多少好東西。

還是趕緊走。

只是她剛從陣法裏走出來沒多遠,就看見之前碰到的魚群氣勢洶洶的齜著尖牙朝著她的方向沖了過來。

那急切又憤怒的樣子就像是有人闖入他們的地盤盜走了他們珍貴的寶物。

白芷回頭看了一眼被陣法掩藏住了氣息的靈脈,恍然大悟。

“主人,您要吃烤魚嗎?”小鳳凰盯著魚群躍躍欲試。

“主人,我們快走。”

101見狀不對連忙出聲提醒,“對方魚多勢重,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而且聶冬雲快要到目的地了,再不追就晚了。”

雖說小鳳凰的真火很厲害,可101卻對它沒多少信心。

丁點大的小東西,能噴出的真火有限,對方可是有無數魚子魚孫呢。

“你說的對。”白芷經101這麽一提醒,腦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於是她用神識在空間裏翻了翻,找到了那件被她單獨放在一個盒子裏以作警示的血衣。

那是剛穿過來時被聶冬雲打傷時穿的那件。

“主人?”

“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白芷嘴唇一勾,挑起一抹蔫壞的笑意,使出禦風訣將血衣迎著魚群扔了過去,然後拍出一張傳送符,將自己送出了湖泊外。

那血衣上除了自己的氣息,還有聶冬雲的氣息。

她是肯定不會再到這湖裏來了,但是聶冬雲嘛,可就說不準了。

白芷嘿嘿一笑,分外奸詐。

倒刺魚突然感覺不到靈氣了本來就很生氣,帶著手下朝著靈脈的方向趕來,沒想到卻找不到原先的靈脈了。

不過它們也不是一無所獲,賊人的衣服被他們尋到了(你們確定?),那上面有賊人的氣息,它已經讓手下都記住了。

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地方,倒刺魚首領恨恨的想:“那賊人最好不要再進入這湖裏,不然有她們好看的!”

因為聶冬雲距離東南方的那座死火山已經很近了,所以白芷也不心疼的又撕了兩張短距離傳送符,在101的提醒下,落到了距離聶冬雲兩裏遠的地方,不緊不慢的綴在後頭。

聶冬雲對後面的一切毫無所覺,那抹殘魂更是因為力量不足躲在識海裏修養而覺察不到貼了斂息符的白芷的氣息。

一人一殘魂就這麽進入了火山口,越往下,溫度越高,饒是聶冬雲給自己豎起了一個防護罩,還是有源源不斷的火氣從四面八方朝著她撲來,透過防護罩將她包圍。不一會,她潔□□嫩的臉上就流下了一顆顆汗珠。

“到了。”就在她到了極限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前輩終於開口,“九天玄火就在你左前方的那個小黑潭裏。”

聶冬雲聞言精神一震,用力睜了睜被汗水模糊的雙眼,只是之前被熱的太過,她的視線始終不怎麽清晰。

聶冬雲從衣袖中掏出一抹帕子,沾了點天風谷獨有的泉水,擦了擦一眼睛。

在實現重歸清明的那一刻,她忙不疊的朝著左前方看了過去。

一個一尺見方的小黑潭中正冒著絲絲的黑氣,那黑氣極為濃稠,一看就透著不祥的氣息。

而在小黑潭中央的地方,一束筷子粗的一縷比小黑潭的潭水淡不了多少的青黑火苗,正幽幽的飄在半空中。

而在青黑火苗的下方,那小黑潭中源源不斷冒出的黑氣,盡數湧進了小火苗裏。

就像是那小火苗在吞噬小黑潭中的能量一般。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九天玄火誕生於十八層地獄,以地獄的諸般惡念為營養源,這小黑潭雖小,卻正好連接著地獄的一道縫隙。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九天玄火才能在這與世隔絕的東臨秘境中存活下來。

“不錯,不錯。”前輩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聶冬雲一跳,“我上次見到這九天玄火的時候,它還只有頭發絲那麽細,現在都成長到這麽大了。真的很不錯。”

聶冬雲本來對前輩的突然出聲有些不適,聽到後面她解釋的話後,那點不適早就被從天而降的欣喜蓋住了。

她張開口,剛想表達一番自己的驚訝,驚喜,就聽見前輩給了她一個驚天信息。

“東林當初為了那賤人苦心積慮的謀了這一絲火種,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便宜了本座。”

“真是痛快,哈哈哈。”

“東臨?”聶冬雲眼皮劇烈一跳,心臟也撲通撲通驟然加速,該不會她想的那個東臨?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東臨!”

前輩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驚異,給了她一個確定的答案。

聶冬雲被這個消息砸的有些暈,腦子迷迷糊糊的道,“那前輩,您是........”

能直呼東臨的名字,語氣還極為熟稔,一定是和東臨仙人同處一個時代的高人!

想到這裏,聶冬雲激動的腦子都快轉不動了。

真是沒想到,自己重生老天爺還送了一個這麽厲害的金手指,那她以後豈不是可以橫著走了?

“本座?”許是憋的時間太長,又許是這裏沒有危險,前輩並不介意向這個晚輩透漏一下自己的身份,“本座乃是當初和東臨齊名的晚媚仙子!”

“原來是晚媚前輩!”聶冬雲這時並沒有想起這位仙子是哪號人物,但是能跟東臨仙人同處一個時代,怎麽想都是很厲害的人,是以她不明覺厲的拍馬屁,語氣誠懇真摯的一點也聽不出半分的遲疑和疑惑,仿佛她對晚媚仙子的事跡了若指掌,欽慕已久。

白芷小心翼翼的跟到附近的時候就聽到了這一人一魂不要臉的商業互吹,同時也解開了心中的一個疑惑。

原來如此,果然如此。

聶冬雲身後站著一個從未露面的晚媚。

不過晚媚這個名字,倒真的有些耳熟。

她一邊在腦子裏回想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一邊密切註意著聶冬雲的行動。

“那晚媚前輩,我們接下來該怎麽收服九天玄火?”雖然這九天玄火看著陰惻惻的,但是一想到它是十大天火之一,聶冬雲心中就忍不住的升起一片火熱。

再也不覺得這個鬼地方熱的要死了。

其實這座死火山也只有在她們下來的這一路比較熱,但是在火山底下,卻沒有那麽熱。

因為九天玄火性屬陰寒,絕大部分的熱都被它克制住了。

但是一心只想得到九天玄火這個大利器的聶冬雲卻沒想那麽多。

“要收服它也不難。”晚媚魅惑的聲音飄了出來,尾音纏綿像帶著鉤子,“不過這需要你的配合。”

聶冬雲一聽,想都不想的就答應了,“您說。”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全力配合您。”

晚媚對聶冬雲的識相很滿意,同時語氣也溫和了不少,聽在人耳朵裏,酥酥麻麻更誘惑了。

“很簡單,只要你........將身體的主導權讓給我。”

“什麽?”聽到是這麽一個要求,聶冬雲下意識的驚呼出聲。

“怎麽,不願意?”晚媚語氣一涼。

“不,不是。”聶冬雲心中一緊,趕忙賠不是,“晚輩只是,只是有些意外。”

“哼,那你是防備我?怕我用了你的身體不還?”

“不,不,不,晚輩不是這個意思。”被人道出了心中所想,聶冬雲愈發緊張了,一連說了三個不是,臉上後背更是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的虛汗。

可晚媚卻被她的質疑給氣著了,並不想這麽快就原諒她。

“是不是還是不敢?”

“.......”

聶冬雲一張嬌艷無雙的臉蛋都快被為難一朵雕謝的海棠花了,還是經受過一場強烈的風吹雨打的那種。

☆、第 236 章

氣氛, 在這一刻凝固。

寂靜, 在悄悄的蔓延。

就是跟在後面的白芷都忍不住放緩了呼吸,放輕了心跳。

“晚媚前輩,冬雲絕對沒有懷疑您的意思。”許是識海飄散出來的冰冷的氣息刺激了腦子糊成一團漿糊的聶冬雲, 讓她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在這世上,冬雲最相信的就是您啦。”

“這身體, 您能有用的上的地方盡管用,那是冬雲的福氣。”

聽她這麽說,晚媚的心情才好了點,語氣也不再那麽涼, “不勉強?”

“不勉強。”聶冬雲連忙表態, 就差舉著雙手對天發誓了, “心甘情願。”

晚媚輕輕的“哼”了一聲。

聽到這聲“哼”聲,聶冬雲才算放了心,知道這關過去了。

同時她了嘴角也溢出一抹苦澀。

就是不情願又能如何呢?

對方寄居在她的識海深處多年,而識海是一個修士身上不亞於丹田的要處,要是對方在那裏做了什麽手腳, 或是此刻動點手段,即使她不願意,也得願意!

又哪裏輪得到她說什麽反對意見。

現在能不吃苦頭的讓前輩滿意, 想來看在自己這麽聽話的份上,前輩應該不會言而無信.......。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聶冬雲才真正意識到, 她自己究竟面臨了一個怎樣危險的處境。

如同站在了懸崖邊上,半只腳騰空,後頭又有千軍萬馬在追殺她。

進退兩難,生死一念之間。

“放松心神,不要抗拒。”晚媚的聲音傳了過來,聶冬雲下意識的照做。

下一刻,一陣劇痛從識海深處傳遞出來,像是有人拿著千萬根銀針在不停的戳紮,痛的聶冬雲想要尖叫、打滾,甚至切斷識海的聯系。

但這個念頭剛起,她就什麽都感受不到了。

靈魂像是被擠出了身體,禁錮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但又像是順理成章一般,能像是局外人一樣看著一個陌生的靈魂鉆進了自己的身體,肆意擺動著身軀。

轉頭,捏指,擡腳,扭身,明明是自己的身體,明明是自己每日都看到的臉,明明是自己曾做過無數遍的動作,但由一個陌生的靈魂使出來,卻產生了不同的效應。

比她更魅惑,比她更妖嬈,一舉一動,一低頭,一擡手,都帶著無與倫比的風姿。

尤物,天生的尤物。

聶冬雲心中只有這麽一個感覺。

白芷看著氣息陡變的聶冬雲,心中愈發戒備。

本來對付聶冬雲是十拿九穩,但現在對上一個披著嫩殼的老妖婆,白芷就不那麽輕松了。

這聶冬雲也真是好騙,居然這麽輕易的就相信對方,乖乖的讓出了自己的身體,也不怕這老妖婆言而無信!

是的,老妖婆。

白芷終於記起了這個披著聶冬雲殼子的人是誰。

當年修真界極富盛名的妖女晚媚。

當然,也不是她自我介紹說的什麽仙子,而是合歡宗名聲臭名遠播的妖女。

一個采陽補陰,風流浪蕩,心狠手辣的妖女。

這樣的一個人,根本就不會被正史留名,只會出現在野史或風流戲文中。

而白芷會知道對方,完全是因為對方當年對東臨仙人的糾纏和死纏爛打。

傳言,晚媚在一次偶然中遇到了白衣飄飄氣質斐然的東臨仙人,從此一見傾心,奈何那是東臨仙人已有道侶,且一心一意矢志不渝。

晚媚百般糾纏之下不果,由愛生恨,更是對那個能得到東臨仙人全部愛意的仙子生了嫉妒和埋怨。

要是沒有這個賤人就好了。

那麽東臨就會喜歡她。

愛而不得,本就不是善人的晚媚更是將一腔怒火和憤恨遷怒到了那個無辜的仙子身上,對她百般算計,千般針對。

當然,東臨仙人知道後,為了心上人,便對晚媚發出了追殺令,甚至親自出來尋找晚媚,欲要將她斃於掌下。

奈何晚媚狡猾奸詐,逃命的功夫更是一等一,雖然被他重傷,卻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逃脫了出去。

從此消聲覓跡。

東臨仙人又找了幾十年,仍沒有發現晚媚的蹤跡,在心上人的勸說下,便漸漸的將這件事擱下了。

想來那晚媚中了他的千鈞掌,不死也殘,應該不會再給他們造成什麽麻煩和威脅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晚媚不但沒死,還因禍得福,功力反而更進一層。

在那個仙子獨自出門訪友的時候,暗中偷襲,傷了仙子的根基。

從此與大道無緣,再無半絲飛升的可能。

東臨仙人大悲大痛之下,瞬間白頭。

他在東臨界呆了許多年,直到仙子壽命耗盡去世後才飛升上界,同時留下了東臨秘境。

而且據說東臨仙人和那個仙子還孕育了一個後代,而那個東林秘境也是給後代準備的。

只是當初東臨仙人飛升後,他的後人也消失了蹤跡,這麽些年下來,那後人也一直沒有出現過。

以至於最後這留給他們的秘境成了東臨界修士的共有物。

白芷將關於晚媚的描述在腦海中翻了一圈,聯想到她此刻出現在這裏的目的,心中不由冒出一個念頭。

不會。

晚媚活動了一下手腳,重新適應了擁有身體後的厚重感,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微笑。

三千年了,她晚媚終於又能重新降臨這世間了。

東臨,她看著身前那跳動的青黑火苗,勾魂眼中閃爍著寒光和求而不得的怨恨,“你的後人已經被我弄死了,現在,你留給她的東西也會同樣毀在我手上。”

“當年你對我不屑一顧嗤之以鼻甚至痛下殺手,可曾想到會有今日?”

“就算你想到了又能如何呢?”她高聲大笑,尖銳的笑聲瞬間傳遍整個地底,“天梯當年被我弄斷了,這東臨界將無人得以飛升,同樣,上界的人也不能降臨此界。饒是你位列仙班又能如何,最後贏得還不是我?!”

晚媚五指成爪,朝著那團青黑的火焰抓去,同時一只手捏成一個奇詭的手勢,朝著九天玄火罩了下去。

九天玄火像是感受到了威脅,開始急劇的跳動,同時一縷縷的黑氣以比之前快十倍的速度被吸進體內。

在那手掌蓋過來的時候,九天玄火驀然一顫,陡然拔高,加粗,化作一個猙獰的獸口,朝著來人的手掌咬了下去。

晚媚嘴角洩出一絲不屑,眼神冰冷如看死物,加大靈氣輸出,毫不遲疑的對了上去。

“嘭。”

兩道極強的力量相撞,在空中激蕩出一道無形的氣波,安謐的地底瞬間刮起一道旋風,砂石飛揚,朝著四周射去。

白芷眼神一厲,連忙貼出十張防護符,擋住了肆虐的狂風。

雖然風擋住了,但她卻忘了一點。

那風是從四面八方吹過來的,凡被風掃到的地方,要麽石塊四碎,要麽塵土飛揚,總是就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而她呆的那一立方的位置,卻完好無損,像是有一個透明的罩子,牢牢的將一切傷害抵在了外面。

“誰在那裏?”

晚媚雖然用的不是自己的身子,但好歹也在這身子內呆了多年,且擁有渡劫期的修為,即使修為受困,卻不會遲鈍的連這麽明顯的事情都發現不了。

是以,她分出一只手,直接射出數十道泛著冰寒芒的銀針,白芷看著那幽蘭的熒光朝著自己撲來,不用猜都知道那上面淬了劇毒,當下也不敢托大,一個閃身避了過去。

“鬼鬼祟祟。”見來人還龜縮在殼子裏不露面,晚媚冷笑一聲,直接用威壓鎖住那方空間,靈氣化作一條毒蛇朝著來人而去。

白芷雙眼一暗,瞬間也被打出了火氣,“小鳳凰。”她一邊取出了長劍,對著靈蛇劈了出去,一邊道,“那九天玄火,你能吃了。”

等級越高的天火,對自帶真火的鳳凰來說,那就是大補之物。

小鳳凰本來沒對吃掉這九天玄火抱什麽期望,但此時聽主人這麽問,頓時雙眼一亮,“可以的,可以的。我能立馬吃掉它噠!”

因為太過興奮和激動,說到最後,它連賣萌詞都不小心帶出來了。

白芷雙手握劍,遙遙指著晚媚,“那我牽制住她,你去將九天玄火吃了。”

開玩笑,別說她和聶冬雲是一丘之貉,就算不是,按照這晚媚透漏出來的信息,白芷也不能放過她!

“好噠!”

小鳳凰得到肯定的命令後,高興的立馬從白芷肩上跳了起來,然後化作一道黃影,撲向了正在和晚媚角力的九天玄火。

晚媚眼角看到一抹黃光從身側竄過,剛想攔截,就被一道鋒銳無比淩厲霸道的劍氣攔住了。

她臉上一驚,來自靈魂的驚懼讓她下意識的將抓向九天玄火的手收了回來,雙掌同時抵在胸前,靈氣不要命的抽出,凝聚成了一個靈氣防護墻。

與此同時,小鳳凰也已經飛到了九天玄火跟前,少了晚媚一個對手,本來能松一口氣全力應對新敵的九天玄火剛想發出一記憋了許久的大招,卻突然被一股來自上位者的等級威壓壓住了。

那是只有比它更高級的天火才能有的威壓。

“噗。”

憋了許久的大招還沒發出來就胎死腹中,原本囂張舞爪的九天玄火瞬間蔫了下來,委頓的變成了一簇小火苗。

小鳳凰張開小口,啊嗚一聲吞下了小火苗,打了一個飽嗝。

而它身後的晚媚卻沒它這麽順利。

用了大部分靈力凝聚出來的防護墻像是豆腐遇到了菜刀,“啵”的一聲被輕飄飄的劃開了,殘餘的劍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割破了晚媚的衣袍,在潔白雪嫩的肌膚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你是劍修?”危急關頭好不容易憑借秘法避開要害的晚媚驚懼交加的看著前方露出了身形的女子,瞪大的瞳孔中滿是不可置信和.......懼怕。

東臨,就是一個劍修。

看著一身勁裝,手握長劍,眉目淡然,英姿颯爽的女子,晚媚仿佛透過時間,看到了那個白衣飄飄,氣質冷冽的男子一劍劈開了山河,日月失色。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晚媚疾言厲色的問道,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越看對方,越覺得對方的眉眼像極了東臨。

可,這又怎麽可能?

東臨和那賤人生下的孩子的後人早就死在聶冬雲手上了,不可能再出現在這裏。

等,等等。

“你是當年那個小賤人?”

晚媚失聲問道。

回應她的卻是愈發疾勁的劍氣,密密麻麻的從四面八方封鎖而來。

白芷沒有一句廢話,握著劍揮手就是一道道劍招,層層疊疊,重重遞進,直逼得圈內的人四處逃竄,滿身狼狽。

看著被她的劍氣劃出了一道道口子的女人,白芷面上卻沒有多少放松的表情,心中更是凝重萬分。

不夠,還不夠。

這女人還有後手沒使出來。

既然已經露了面,被猜出了身份,那麽等待她們的,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想到這裏的白芷眼神一片平靜,握著劍的手挽起一個劍花,劍尖一變,由方才的綿綿細雨變成了疾風驟雨,外加電閃雷鳴。

沒錯,是真的電閃雷鳴。

白芷現在用的是一劍門的最高劍法三合兩極轉日劍,劍勢起初平淡,如和風細雨,潤物無聲,後來由淡轉濃,如狂風暴雨摧毀一切。

白芷更是在裏面加了自己一點小創意,電閃雷鳴,以功德化電光,以天雷化雷鳴,讓敵人困在自己的劍陣內如同在暴雨中漂泊的小舟,有光,卻不能看。

因為一睜眼,就會被閃瞎。

這套加了功德和天雷的劍法對付陰邪鬼魅之物最是有用,而晚媚雖然不是陰邪鬼魅,但也是一個孽債纏身被天道所棄之人。

只是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法子或是有什麽秘寶,居然能瞞天過海不被天道所察覺,但想來也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不然以她的心性不會屈居聶冬雲的識海這麽多年。

“啊,我殺了你。”躲閃不及,被一道劍氣劃破臉頰的晚媚感受到臉上傳來的刺痛,那些被刻意壓在腦海深處的屈辱記憶像是撥開了雲霧,紛紛湧了出來。

當年,她被東臨仙人傷的不止是根基,還有女人最為重要的一張臉。

想到那些日子因為容貌醜陋被人嫌棄嘲笑,不得不躲在陰冷漆黑的山洞中,摸著自己凹凸不平布滿傷疤的臉獨自傷心憤怒,她的心底就湧出一道道黑氣。

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眸,也漸漸變了顏色。

☆、第 237 章

新仇舊恨, 晚媚此刻已經失了理智。

她不再刻意隱藏自己的秘密,將自己壓箱底的絕技亮了出來,勢要將東臨的後人, 這個傷了她容貌的小賤人斃於掌下。

不,這太便宜她了。

她要將她煉成傀儡供她擺布, 抽出靈魂放入煉魂幡中供她玩弄欺淩, 令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生生世世受陰火焚燒!

“主人小心!”

察覺到一股令人生畏的力量隨著晚媚的黑化而變得愈發強大,一股讓101從骨子裏感到壓抑恐懼卻無所適從的能量以晚媚為中心, 瞬間籠罩住了這片空間。

而被那股力量所覆蓋的地方, 所有一切瞬間化為塵埃,消散在空中。

101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白芷握著劍的手第一次出現了抖動,不是怕,而是.......激動。

若是010在這裏, 它一定能發現宿主的異常,並加以開導提醒,但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特殊性, 為了保證宿主更好的完成任務, 它作為輔助系統,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建立通道,隨時聯絡。

是以它自然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宿主正走在危險的邊緣。

“這是.......時間。”白芷舔了舔嘴唇,雙目放光的盯著晚媚,肯定的道。

這世上, 唯有時間能讓一切在瞬間化為塵埃虛無,也唯有時間,能讓一切倒流,重新來過。

原來如此。

看到這一幕,白芷之前的疑惑都解開了。

“是你撥動了時間,讓聶冬雲重生。”看著渾身散逸著黑氣,一臉猙獰的女人,白芷仔細的感受了一下周圍的氣息,眉頭一皺,“不,不對。”

她望著晚媚,密切註意著她的每一分神情,“你沒有掌握時間,你只是.......僥幸得到了一件時間法寶。”

晚媚神色陡然一變,眼底深處閃過一抹不自知的心虛,隨即揚起紅唇,邪惡又陰狠的道,“對付你,足夠了。”

“其實你調動這個時間法寶很吃力?”白芷沒有如她所料的那般露出驚慌恐懼,反而突然問了一個她措手不及的問題。

因為太過突然,以至於她都沒有及時的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被一直密切註意著她的白芷看了一清二楚。

白芷有了底氣,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而且。”她露出了更加討打的笑容,“這法寶啟動需要時間。”

晚媚已經有所準備,咬住了唇,擡起了下巴,露出了一抹譏諷,像是在嘲笑一個螻蟻,不值得她回答任何問題。

熟不知她這副表情反而透露了更多的問題。

白芷雙眼微彎,看著離自己還有半米遠,比防護罩隔絕在外的時間射線,“我再猜猜。”在晚媚愈發凝重緊張是神色中,她悠悠的道,“這法寶,能量不足了。”

回答她的是一記飽含著陰冷氣息的殺招。

白芷輕飄飄的一個閃身避過,雙手握劍,一邊運轉靈氣增強殺手鐧的威力,一邊不停的擾亂晚媚的思緒,“想來當初你能逃過東臨仙人後面的追殺,靠的也是這個。”

在晚媚傷了那個仙子後,東臨怎麽可能再放過她?

只是一次次的追蹤,追殺,均被對方用時間鉆了空子得以逃脫,離證大道只差一步的東臨不想將時間浪費在追殺這個陰毒的女人身上,而是選擇了先陪伴自己的道侶。

而在道侶壽終就寢後,他一夜證道,然後撕破空間找到了晚媚的藏身之所。

任何技巧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都不堪一擊,同樣,實力低微的人即使手握重寶也發揮不了重寶的全部威力。

晚媚根基受損,能蹦跶到現在完全靠的就是那件時間重寶,還有東臨未達到頂峰的實力限制。

但這一切幸運和僥幸都因為東臨的突然證道而被打破了。

在最強的人面前,晚媚縱然有時間重寶,也幾乎是被按在地上摩擦著打。

同時,時間重寶也是在那個時候被打的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

最為嚴重的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戰爭,天梯也因此受到了損傷,只是當時並沒有人發現。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傷口越來越大,最終斷裂。

這是後話。

就在東臨舉起手掌想要一舉滅了晚媚的時候,許是天不該絕她,東臨的接引仙光比他預料的早到了,而她晚媚著對方楞神之際拼勁餘力用時間法寶掙脫出一線生機,來到了三千年後。

只是她那時幾乎奄奄一息,時間法寶也像是耗盡了所有的能量,變得灰撲撲的,甚至出現了一道裂痕。

晚媚心疼的不行,卻沒有多餘的心力卻去修補。

為了活命,她只能奪舍了一個剛死不久的修真者身上,這名修真者正是天風谷那一屆進入東臨秘境的弟子之一。

後來憑著多年的經驗和直覺,她躲過了大部分的危險,一邊修煉一邊尋找修補時間重寶的材料,更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雲芷。

此時她並不知道那是東臨的後人。

只是在出了東臨秘境,回到天風谷後,一路看著雲芷過關斬將,帶著小夥伴找齊修補天梯的材料,然後成功的連通了上界。

在天梯連通的那一刻,她隱在人群中敏銳的覺察到了高空之中,天梯之上,傳來的萬分熟悉的屬於東臨的氣息。

至此,她明白了。

雲芷就是東臨和那個賤人的後人。

強大的求生欲在那一刻爆發,顧不得還沒修補好的時空重寶,晚媚在那一刻強行催動時空重寶舍去了幾片魂魄才得以撥動時間回到了過去。

也是在那個時候,一抹因為怨氣和不甘徘徊在雲芷周圍的怨魂也被吸進了時空隧道。

聶冬雲重生。

因果相纏,她的那抹殘魂藏進了聶冬雲的識海。

當她第一次恢覆意識知道自己處境的時候,晚媚果斷的毫不猶豫的給剛築基的聶冬雲下了第一個命令。

殺掉還是幼童的雲芷。

也就是東臨的後人。

本就心術不正且眼饞雲芷法寶的聶冬雲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這才有了白芷後來剛穿到女主的體內就被殺死的事情。

論因果,是這二人欠她在先,論道義,也是她這個名門弟子除魔衛道,但這些對此刻的白芷來說卻並不是最重要的。

白芷翹起嘴角,雙眼發亮,像是一頭餓了許久的狼,垂涎的盯著前方鮮美的獵物,那直白裸露的目光讓勝券在握的晚媚也不由打怵。

“哼,縱使你口舌伶俐猜到了一切又能如何?”晚媚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倨傲和睥睨,“在時間面前,就是東臨也幾次三番栽了跟頭,更何況你一個區區的金丹。”

“本座今天就要讓你命隕在此!”

說著,晚媚祭出了蘊養在丹田的時間重寶,朝著對面的女子飛了過去。

那是一個不知用什麽材料制成的日晷,上面刻滿了玄奧的符文,看上一眼便會頭暈眼花,不敢直視。

只是如此威能的法寶,表面卻有數道裂紋橫亙其間,生生的破壞了整個時間日晷的和諧和美感,同時也降低了它的能力。

隨著時間日晷的接近,白芷周身的壓力驟增,像是落入了沼澤,沈重萬分。

只是那雙清透明輝的眸子裏卻迸發出了奪目的精光。

白芷擡起手,閉上雙眼,放空心念,任由劍意主導身心,揮出一道劍光。

那劍光平淡,並不耀眼,甚至都沒有幾分淩厲,就像是街邊大爺隨手打的太極,輕飄飄的沒有半分威力。

可就是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卻格開了時間,使得時間日晷在半空停頓了一瞬。

下一刻,白芷驟然從地上跳起,一劍化千劍,重重的擊在了時間日晷上。

“哢嚓。”

時間日晷表面的裂紋順著原來的紋路又延長了許多,有一條直接貫穿了整個晷面,只差一點就能斷裂開來。

晚媚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不,這不可能。

就是東臨,也是證道後才能碾壓時間日晷,對方一個金丹修士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能量?

這不符合常理。

但晚媚卻忘了,現在她手上的時間日晷早就已經不是當初完好無損的那個日晷了,經歷多次損傷卻一直沒有得到足夠的修補蘊養,日晷本身具備的能力就很微弱的。

加上白芷穿越了那麽多世界,對時間和空間的體悟比常人深很多,在與她閑話的時候就暗中找尋日晷的缺點,是以看起來她幾乎是占在上風壓著日晷打。

但實際卻不然。

時間日晷再落魄也是蘊藏時間法則的法寶,縱然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能量,也不是能被人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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