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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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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瀟已經坐穩了許氏的位子,那些董事每年的利益不降反增,這世上沒人會跟錢過不去,即使知道楊瀟對不起許飛鵬,可沒有對不起他們便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因為那點可憐的情分而葬送自己豐厚利益的事,傻子才會幹呢。

畢竟他們又不想許白芷那麽傻。

引狼入室,將自家江山拱手送人。

楊瀟手段雖狠且毒,但在那群成精的老狐貍面前,也不是一點破綻都沒有。

不過是因為情義的重量比不上利益罷了。

而那些普通的員工就更不用說了。

只要能給他們發工資,誰做老板都一樣。

再說,楊瀟不也是許家的女婿嗎?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半個許家人了。

整個大趨勢如此,白芷若還想接著許大小姐的身份收回許氏,聯合公司元老打敗楊瀟,那就不是天真,而是癡人說夢了。

.......

“叮”光潔質感的電梯門打開後,高大英挺器宇軒昂的男人率先走了進去,等總裁專用電梯緩緩上升之後,在另一部電梯面前等候的人群裏面出現了竊竊私語。

“哎,你們發現沒有,總裁最近臉色很不好啊?就像是多日都沒睡好覺一樣。”員工甲道。

“是呀是呀,不但臉色不好,精神也不怎麽好。”員工乙道,“該不會是病了?”

“可能。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最近總裁.......”員工丙說到這裏,悄悄的擡頭往四周看了一眼,發現都是些和自己關系比較好經常一起八卦的人後,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總裁最近很倒黴呀。”

吃飯能嗆著,走路能磕著,開門能撞上,喝水能燙著。

簡直像是黴神附體,走哪衰哪。

“嗯嗯,我也發現了。”有同樣感受的同伴忙不疊的點頭,“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呢。”

“你們說總裁會不會被人給下咒了?”員工丁最近正在追一部都市奇幻,那上面介紹了許多符箓陣法咒術,讓他想到總裁的狀況後就忍不住的聯想起來。

“嘁,這都什麽年代了,這種封建迷信你還信啊。”有同伴嗤之以鼻。

“那也說不準,現在不是有很多大師嘛,專門幫人看風水,趨吉避兇的那種。”有同伴發出不同的聲音,“就是咱們的高等學府裏面還專門設立了《玄學》《周易》《八卦》等課程呢。”

“那跟老趙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好.......”男人剛想說什麽,電梯來了,一群人頓時閉了嘴,邁進了電梯,自然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總裁辦公室裏,楊瀟松了松領帶,方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看,發現沒什麽問題後,簽了字。

等將這一摞文件都看完後,才發現了一封被壓在最下面的請柬。

黑色封皮,銀色鎏邊,清雅熏香,娟秀工整的瘦金體描了五個大字。

明心慈善會。

男人按了按額角,這才想起來今天晚上有一場明家舉辦的慈善拍賣會,垂眸沈思了半響,他撥通了內線,“去許家儲藏室將架子上的那尊翡翠白菜取過來,我今晚上要用。”

助理應了聲是,掛斷電話便開車去了許宅,將放在博古架上的翡翠白菜小心翼翼的放進了鋪著絨布的盒子裏。

看著空了不少的格子,想著之前上面原先的奇寶珍藏,饒是助理是楊瀟的人,也忍不住對許家生了些許同情。

好好的望族一朝沒落,生生的便宜了他老板。

嘆了口氣後,助理拿著木盒走了出去,開車回了許氏,交給了老板。

晚上六點。

位於城東的富人區別墅內,燈火輝煌,富麗堂皇,衣鬢香影,觥籌交錯。

妝容精致的女子巧笑嫣然,衣著得體的男人風度翩翩,即使芯子裏腐朽不堪惡臭難聞,在這種場合裏也裝出了一副仁厚慈善的面容,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和各路人馬寒暄攀談。

兩邊的弧形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酒水飲料甜點蛋糕,往裏一點的位置上擺了幾排桌凳,中間空出了兩米寬的通道。

有穿著精美旗袍的女子端著托盤在會場裏翩然而過,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在一副副竹簾遮掩的包間中穿插而過,隱隱約約的看不真切。

“哢嚓,哢嚓。”會場各處有鎂光燈一閃而逝,接連不斷,仔細一看,七八個帶著工作牌,舉著相機的人在那裏或躬身或半蹲或直立的對著四面八方拍照,力求將會場裏的動靜都通過手裏的機器記錄下來。

那是受邀而來,為這場慈善拍賣會宣傳記錄的各個報社的記者。

名人嘛,做了好事當然要廣而告之,恨不得為自己身上貼上良心企業,善心老板的標簽來獲得公眾更多的信任和支持。

陳述也是受邀而來的記者之一。

和其他商業板報的記者不同,他是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受邀而來的娛樂記者。

畢竟比起看枯燥無味的商業報紙和城市新聞的讀者來說,普通民眾更喜歡刊登在娛樂報紙上的這些富商名流精英人士。

八卦之心人人有之。

看著往日那些衣冠楚楚高貴凜然的上流社會的人物被曝出和普通人一樣的行為,出軌、家暴、貪汙等等,會更加激起他們的興趣。

當然也包括這樣的慈善晚會。

雖然內容可能沒那麽波瀾起伏,但是也能讓人一飽眼福不是。

加之陳述的報道雖然有些誇張,但卻不會無中生有,更不會惡意中傷,反而力求真相,在保證曝光率的前提下盡可能的還原事實。

被廣大民眾戲稱“陳真流。”

一股敢於揭露真相曝光真相的娛樂圈清流。

這也是他為什麽會被受邀前來的根本原因。

因為明家知道他不會亂寫,也不會沒有分寸。

拍了不少照片的陳述靠在柱子上,一邊翻看相機裏的照片,一邊隨手從盤子裏叉了一塊水果嚼了起來。

在他前方不遠處的地方,有兩個挺著啤酒肚的男人一邊碰杯一邊議論,“你聽說了嗎?據說今晚程家的太子爺也會出場。”

“程家太子爺?”同伴皺了皺眉,思索,“是程瑜小總?”

同伴神秘兮兮的搖了搖頭,“再猜,能被稱為程氏太子爺的人究竟是誰,又是誰才有這個資格。”

男人認真想了想,在同伴的催促中嗖然擡頭,不可置信的問,“難道是程謹?”

同伴忙不疊的點頭,“驚訝?意外?不可思議?沒有白來?”

百無聊賴無意聽壁角的陳述:.......

一口將剩下的蘋果咽下,收起相機輕手輕腳的往前走了兩步,隔著甜點臺豎著耳朵細聽。

那頭的男人瞬間也來了興趣,連因為貢獻出一尊白玉觀音心疼的滴血這碼事也忘了,興致勃勃的問,“他不是被送進精神病院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好了?”

“什麽好了。”同伴撇撇嘴,想著前段日子轟動全市的新聞,納悶的看了他一眼,“青山精神病醫院的病人集體在雨夜集體出逃的新聞你沒看?”

男人訕訕的摸了摸頭,“還真沒看。”

“我之前不是飛外省了嘛,前幾天才回來,這新聞就沒看到。”

同伴這才想起好友的行蹤,點了點頭,“也是。”隨即將自己知道的巴拉巴拉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出來,“聽說.......”

唾沫橫飛的進行演講的啤酒肚男人沒註意到隔著不遠處的那個青年眼中愈來愈亮的光芒,也沒有註意到從他身後經過的一個高大俊朗氣息陰騭的男人腳步一頓,不著痕跡的盯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楊瀟本來想過來取杯酒,但想起這段時間莫名其妙不分場合沒有規律的倒黴,頓了頓還是放棄了喝點什麽的想法。

算了,免得酒杯突然碎裂撒他一身酒水。

今天穿著白襯衫,且來的都是生意場上的夥伴,還有幾位是許氏也及不上的大集團的太上皇,不能關鍵時候掉鏈子。

想通後轉身離開的時候卻不小心聽到了那兩個男人的八卦,又黑又長的劍眉一挑,腦子中一個念頭倏然閃現。

許白芷.......該不會和程謹待在一起?

此念頭一起,一些疑惑的不解的思緒也瞬間仿佛找到了缺口,一些被忽視的細節也在此刻被穿成了一條線,千頭萬緒都有了解釋。

倆人同在一家精神病醫院,為了不讓外人起疑,他還給她安排了獨立的高檔套房,要不是唯一的一間總統套房被人占用了,他也不會退而就其次。

而程家那位太子爺據說性情陰晴不定,詭譎難測,不喜和常人交往,更不喜歡和蠢人有交集。

所以當時他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現在看來,倒是他大意了。

許白芷是半瘋,程謹是似瘋非瘋,兩個瘋子的思維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考量,說不準兩人還真不小心同了頻道,勾搭在一起了。

男人目光深幽,晦暗難測,越想越是這麽回事。

孫總毫不猶豫且毫不留情的拒絕他的合作。

程氏最近對許氏隱隱的打壓。

許天澈的突然消失,無論他怎麽找都找不到,像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阻攔他的同時,還抹去了他們的痕跡。

肯定是這麽回事!

許白芷!!!

你好樣的,瘋了都能找到靠山,當初就不該手下留情!

楊瀟恨恨的想著,一雙眸子裏迸出了狠辣陰毒的光芒,讓不小心看到這一幕的陳述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心頭浮上了戒備警惕。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陳述順著人聲望去,見是一對衣著光鮮亮麗的俊男美女相攜走了進來。

男子五官深邃,眉目精致,氣質卓然飄逸。

女子五官明艷,膚色白皙,氣質溫婉大方。

怎麽看都是一對珠聯璧合的璧人。

男人他認識,正是之前還被談論的主角程謹。

只是他身邊的女人嘛。

他怎麽覺得有點眼熟?

就在他在腦子裏翻找關於這個女人的記憶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背脊一寒,一股危險陰冷的氣息在朝著他靠近。

想都沒想的陳述立即往旁邊閃去。

隨後他就看到片刻前還令他膽寒的男人握著拳冷著臉眼神陰騭一身低氣壓的朝著前方走去。

溫度低的能將人凍僵。

“劈啪”看著這個樣子的男人,陳述腦中突然閃過一道火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響指,低聲呢喃,“我想起來了。”

那個女人是誰。

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寒著臉從他身邊經過的男人楊瀟的妻子......許白芷。

那個許氏的大小姐,曾經的一場婚禮轟動全城卻在自己父親意外去世後,精神失常不得不被送進精神醫院療養靜修引得不少人唏噓的女人。

此刻正挽著程氏太子爺的手臂笑的明媚燦爛。

陳述看著大步朝他們行去的男人,仿佛看到了他頭上綠的發油的一片草原。

不禁對他生了幾分同情。

“哎,老李,我是不是眼花了。那個挽著程謹的女人不是許飛鵬的女兒許白芷,楊瀟的妻子嗎?”有認出白芷的老人對著身邊的好友問道。

“嗯,是她。”老李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她的病好了?”先前出聲的老人納悶的嘀咕,“沒聽楊瀟說起過啊?”

“怕是楊瀟也不知情。”老李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他和許家住在同一片別墅區,又和去世的許飛鵬有幾分交情,要是她回來了,沒道理他沒收到消息。

“那這事就有些意思了。”老人的眼中也閃過了幾分玩味,幾分了然。

他們和許氏沒有太大的利益牽扯,加之這些年已經退居幕後,將江山交給了小輩,隨著許家女兒的出現,當初對許家變故的一些疑慮也都浮現了出來。

“走,看看去。”老人中氣十足的對著好友招呼,“看著老許的面子上,能幫的就幫一幫這丫頭。”

老李沈思了片刻,點了點頭。

又被聽了一次壁角的陳述:........

總覺的這十幾分鐘所見所聞的信息量有些大,讓他緩不過來。

但是。

青年的眸子射出了一道灼人的光線,**辣的盯住了前方,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向著那裏靠近。

憑他這麽多年的娛樂直覺,這裏面肯定有事,大事!

像是嗅到腥味的貓,對勁爆標題的興奮戰勝了楊瀟之前帶給他的恐懼,青年目光閃閃的握緊了相機,跟了上去。

“白芷!”男人走到女人面前,皺著眉冷冷的喊了一句,許是察覺自己的臉色和語氣有些冰冷,男人頓了頓,一秒變臉,速度快的幾乎讓人以為他之前的冷肅是錯覺,“你來這裏怎麽不告訴我?”

“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多焦急嗎?”

眉眼焦慮又含著失而覆得的喜悅,聲音低柔纏卷,似乎站在他面前的是尋找多年的珍寶,一朝夢圓。

女人望著男人情深意切的面容,松開了挽著程謹的手臂,就在男人以為她會像從前一樣乖巧聽話的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淡淡的開口,“是嗎?”

“可我怎麽沒看出來啊。”女人淺笑晏宴,“楊總。”

楊瀟被這一聲含著譏笑淡漠的聲音喚回了記憶,想起了身前這個人早已不是被他蒙在鼓裏戲耍的蠢貨,而是知他一切醜陋算計的證人。

可.......那又怎麽樣呢。

她始終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即使她的身邊現在站著程氏的太子爺。

“乖,別鬧。”男人眸子裏漾出溫柔,聲音也溫柔的不像話,虔誠真摯,“要是對我有什麽不滿我們回家說,我什麽都依你。”頓了頓,聽著越來越多的腳步聲向著這裏靠近,男人又微微提高了幾分聲音,帶著寵溺和無奈,“不要在這裏鬧脾氣,嗯?”

白芷似笑非笑的盯著男人堪比影帝的表演,即使受過系統訓練學習表演的她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演技的自然高超。

簡直是.......天生的戲子。

既然你想演,那本姑娘就陪著你演一場好了。

看看是誰更技高一籌。

“你真的什麽都依我嗎?”女人眼角濕潤,有晶瑩的淚珠在裏面打轉,卻倔強的不肯落下,昂著頭等等男人的承諾。

仿佛只要男人應聲,眼淚才會應景的滴落。

男人看著眸子裏倒映著自己影響的妻子,伸出手輕輕拭過女子眼角,溫熱的指尖沾染上一抹涼意,讓男人自信之餘聲音更加輕柔,“那是當然,我又有什麽不能給你的呢。”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白芷稍稍偏頭避開男人的碰觸,抽了抽鼻子,“那你將許氏還給我。”

男人眼中柔情一凝,似是沒料到女人會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長眉微擰,壓下眼底的不悅。

“傻瓜,你這說的什麽話,許氏本來就是你的,何來還不還呢?”男人無奈的笑了一下,繼而想起了什麽似的道,“對了,我聽說青山精神病醫院的病人集體出逃了,你有沒有受傷?頭可是還疼?病全好了嗎?”

白芷看著男人情真意切的關懷,卻字字句句將她往“她是個精神病,精神不正常,說的話也不能作數”上引。

這故作姿態的樣子看的旁邊的程謹都牙疼作嘔了。

“哎,我說。”他插|進了兩人中間,擋在白芷身前對著楊瀟揚眉一笑,“你不是將我無視的太徹底了?”

“這麽個大活人都看不見呢。”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節六千大更奉上,祝大家節日快樂!

感謝鏡月的地雷,順便推一下好友的文《通天大學》這個學校不簡單。 by米玥

☆、第 125 章

程謹露出了大白牙, 笑容冷鷙陰惻,一看就不懷好意, 像是戲本中的反派似的, 強烈且囂張的宣誓自己的存在感。

楊瀟的眉頭幾不可查的一皺, 隨即對著身前的男人態度溫和的道謝,“程總,我太太這些日子麻煩你了,我代她在這裏先向你道謝,日後我們夫婦會單獨拜訪答謝你這段日子的‘關照’。”

男人特意在關照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他相信程謹若是聰明人一定會聽命白他話裏隱藏的意思。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一個外人別多管閑事!

“哦?”程謹聞言揚起了好看的眉毛,意味深長的掃了他一眼, 難怪能在短短幾年內就幹掉東家成功上位還穩坐第一把交椅, 不說別的, 光這臉皮厚度都可以砌墻了。

程謹眨了眨眼睛, 一雙桃花眼裏滿是疑惑, “你太太?”

看著明顯跟他裝傻充楞的男人,楊瀟額角跳動了幾下,按捺下脾氣,好聲好氣的一字一句的道, “就是你身後的人。”

原以為他這麽說程謹也該讓開了, 卻沒想到他低估了這神經病的韌性,對面的男人繼續用一雙驚疑的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身後的女人,隨後一臉恍然大悟的單手握成拳頭在掌心捶打了一下, “哦,你說我家親愛的啊。”

不顧男人聽見他那聲油膩的稱呼陡然變色的臉,程謹在他開口之前先一步的道,“這你應該是認錯了,她現在是我的女伴,不是你的妻子。”

楊瀟:........

楊瀟額角的青筋已經抑制不住了,突突的往外蹦,好在他現在雖然做了說一不二沒有人敢違抗的霸道總裁,但之前臥薪嘗膽時期養成的隱忍還在,壓制住想要揍人的沖動,他從嘴角擠出一抹笑容,“程總真會說笑,她不是我的妻子又是誰呢。”似乎覺得這麽說不夠有信服力,他環顧四周對著好似現在才發現有大量圍觀群眾道,“在場的諸位裏面有不少都是當年參加過我們的婚禮的,大家想必還有印象,是不是?”

看戲看的津津有味的圍觀群眾冷不防的被當事人要求作證,一時沒反應過來楞了一下,隨即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高聲道,“對,是這麽回事。”

陳述隱在人群裏,占據了一個絕佳位置,舉著相機拍的亢奮不已,勁爆,太勁爆了,他有預感,明天的頭條肯定是出自他手!

程謹對周圍的應和毫不在意,仍舊從容淡定的站在那裏,像是有恃無恐,又像是胸有成竹,看著目露得意的男人慢慢露出了森白的牙齒,“可是,你們現在已經離婚了,不是夫妻關系了啊。”

被離婚的楊瀟:.......

不是,他什麽時候離婚了怎麽自己不知道?

看著男人不解的樣子,程謹好心的解釋,“分居滿兩年就可以視為自動解除婚姻關系。”他掰起指頭算了算,“從你將她送進精神病醫院那天起,已經超過兩年了哦。”

忘了還有這條以為許白芷此生永遠不會走出精神病醫院的楊瀟難得楞怔了一下,一時有些啞口無言,無法辯駁。

“可,可那也得是白芷願意和我離婚才算數。”勉強在腦子中找到了一點關於婚姻法知識的男人恢覆了自信,“你說這話經過白芷同意了嗎?”

原以為這話會將對方一軍,沒想到沒看到意料中的效果不說,還得到了對方一言難盡的眼神,“你哪來的勇氣和信心這麽問?”

程謹簡直都無語了。

活到這麽大,第一次生出了自愧不如的感嘆。

楊瀟下巴一擡,驕傲又得意的說:“當然是憑我們之間的感情。”

不是他膨脹自大看不清事實,也不是他自信太滿,而是他太相信以前的許白芷對他的感情。

有求必應,無微不至,從不違抗,從不反駁。

這麽深愛他的人或許會因為父親的死而動怒,或許會因他對她的冷漠而傷心,或許會因他對許天澈的捧殺而難過,卻不會不愛他。

畢竟,她以前是那麽的愛他啊。

程謹:.......

默默的讓開了身體,露出了身後的人。

“是在下輸了,剩下的交給你了。”

面對這麽厚顏無恥的男人,自認不厚顏不無恥的風度富二代太子爺深覺力不從心,將戰場重新交到了兩人手裏,安靜的站在一邊坐等打臉了。

說實話,白芷對楊瀟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麽一番話也很意外,但她畢竟是經歷個多個世界的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對付這樣的賤人,經驗豐富,手到擒來。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妻子,男人臉上重新揚起了溫柔寵溺的微笑,像是滿是巧克力的漩渦,甜膩醉人,他甚至張開了雙臂,想要將來人擁進懷裏,顯示他們之間的恩愛,消除那些不好的影響。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不但驚掉了吃瓜群眾的下巴,還打碎了男人的美夢。

疼痛傳來,男人捂著腫脹的半邊臉,感覺到口中的濕潤鐵銹味,將那一口老血咽下,不可置信的盯著給了他一巴掌後還甩了甩手仿佛那上面粘著什麽臟東西的妻子,“巴子(白芷),儂揍森馬(你做什麽)?”

媽的,疼死老子了。

牙都松動了!

程謹極有眼色的遞上來一張濕巾,白芷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將打人的那只手從裏到外仔細的擦了一遍,這才慢條斯理的說,“惡心!”

楊瀟:.......

楊瀟:???!!!

“儂.......”男人想繼續說些什麽,可因為牙齒松動說話漏風而不得不停止了後面的話,只是用一雙充滿憤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渾身彪低氣壓。

白芷像是害怕似的退後了一步,雙手抱胸嘖嘖了兩聲,“咦,你現在怎麽不維持深情人設了?不過打了你巴掌就受不了了?”

看著男人仿佛要噴火的眼睛,繼續不緊不慢調高了幾分聲線,力求所有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那麽當初你故意制造事故害得我爸爸去世,又因為我發現了你的陰謀而以我精神失常的名頭將我送進精神病院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我能不能受得了呢?”

“你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成了殺父仇人,對自己只是利用全無真情是什麽感受嗎?”

“你知道跟一群瘋瘋癲癲神志不清的病人呆在一起沒病卻還要打針吃藥逼的自己發瘋是什麽感受嗎?”

“哦,我忘了。你一直宣稱當年楊家的破產是我父親動的手腳,你父親承受不住壓力跳樓自殺是我許家的錯,你母親抑郁而亡是我許家的錯,讓你從一個富二代淪落到窮小子也是我許家的錯。”

“扮演了這麽長時間的受害者,你不累嗎?”

男人嘴唇蠕動,驚訝、意外、恐懼、慌張一閃而過,聽著周圍的議論聲,他知道要是不說點什麽,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形象就毀了。

“窩,我沒有。”

為了吐字清晰,楊瀟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句的說。

“沒有?”白芷不依不饒,“你敢對天發誓嗎?”

“當然敢!”從來不信神佛的男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至於他這些日子的倒黴和前幾天萬安寺主持的拒絕,在他心裏不過是覺得運氣不好而不是這世間真有仙佛鬼魔。

所以為了自證清白,也為了取信於人,他豎起兩根手指指天發誓,“我楊瀟對天發誓,沒有做過對不起許家的事,若有則五雷轟頂天打雷劈!”

“轟隆。”

隨著他的話落,掛在他頭頂的吊燈像是回應似的倏然落下,要不是男人反應快,就要被當頭落下的吊燈砸了個頭破血流。

可即使沒有頭破血流,因為離得近,他的臉上和身上也被吊燈的碎片劃破了好幾道口子,有細細的鮮血冒了出來。

眾人:........

感受到周圍詭譎異樣的目光,楊瀟上前走了兩步,想要解釋,剛說了“諸位,這只是個.......”意外二字還沒說完,就見周圍的人齊刷刷的退後了一大步,仿佛他身上帶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又仿佛他是個能給人帶來厄運的不祥之人,一個個的退避三舍,連頭發絲都擺出了拒絕的姿態。

白芷輕輕笑了一聲,聽在楊瀟耳朵裏諷刺意味十足,“阿勒,你可以說這是個意外,要不你去外面再發一遍,看看老天能不能真的降下一道天雷劈了你,還世間一個清靜?”

楊瀟:.......

想應聲,卻像是被膠水粘住了嘴巴似的的說不出話,想用行動證明他問心無愧,一雙腳卻像在地上紮了根,一動不動。

白芷又譏笑了一聲,大度的擺了擺手,“算了,今天是明老先生舉辦的慈善晚會,給他老人家面子,我作為晚輩就不惹事了。”

“至於你,來日方長,自會將你欠許家的一一討回來。”

眾人:.......

你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有點晚?

沒看見人家主人已經站在面色鐵青的站在這裏看了好長時間了嗎?

白芷說完對著程謹招了招手,越過男人擡起眼尋找自己位置的時候,對著仿佛此刻才發現的明家人歉意的一笑,真摯無比的道,“對不住,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時沒控住住情緒,沒打擾到今晚的拍賣會正常進行?”

明家人:.......

你已經打擾到了。

沒看見大家的註意都被你們夫妻之間的大戲給吸引住了嗎?今天的晚會即使能正常舉行,恐怕也會意興闌珊了。

但看著女人泛紅的眼角,想著她剛才的控訴,剛入公司尚在鍛煉期間的明家青年也不忍心苛責她,只能揚起了笑臉,大方的道:“沒有,拍賣會剛要開始,大家快入座。”

眾人看著不知何時早就站在臺上的司儀和四周已經坐了不少人的座位,各自抱著心滿意得的滿足散開,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了。

穿著紅色漢服的美女司儀收到東家的眼色後,敲了一下響錘,清脆悅耳的聲音透過耳麥在整個大廳響起,“拍賣會現在開始,有請第一件拍賣品十八羅漢浮雕.......”

隨著司儀賣力盡職的渲染,拍賣會上的氣氛漸漸的熱烈起來,眾人也一一進入了角色,舉起號碼牌拍下了一件件中意的物品。

現成不時有鎂光燈閃現,但本該積極工作的陳述卻抱著相機一遍遍的進行回放,腦子裏開始構思起明天的新聞內容。

標題他已經想好了,就叫。

#可怕,許氏集團現任總裁騙妻殺父,只為報仇?#

#震驚,一樁舊案,牽扯豪門兩代恩怨情仇,真相究竟為哪般?#

#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居然同床異夢,妻子被枕邊人算計多年#

.......

第二天,隨著陳述的勁爆報道席卷H市的同時,無數關於楊瀟心狠手辣騙人騙財還無視法律設計殺人的新聞像是雨後的春筍,一窩蜂的占據了各大報紙的版面。

就在大部分人唾罵楊瀟無恥下流,一部分人保持中立持觀望態度,一部分人精神緊繃隨時準備反撲的時候,程家的官網上掛出了一封律師函。

上面字正言辭的列出了楊瀟對許白芷的各種傷害,以及許白芷對他指使殺人的控訴。

同時,還附上了一封離婚聲明。

律師函一出,一部分持觀望態度的人有一半入了白芷的陣營。

“總裁,現在網上的言論對我們很不利,需不需要找人反擊回去?”助理匆匆推開了總裁辦的大門,急切的問道。

“不,若是我們反擊,只會讓這件事的影響越來越大,無視他們才是此時最好的辦法。”楊瀟嘴角含著冷笑,還有幾絲紅腫的臉頰透著猙獰,“畢竟許氏現在的股份都握在我手裏,他們再怎麽蹦跶除了賺點普通民眾的同情之外,於公司大權上並沒有什麽用處。”

“是,幸虧您有先見之明。”助理也想到了這一點,慌亂的心不由安定了幾分,有了心情拍老板的馬屁。

“不過我們也不能什麽都不做。”男人看著網上一邊倒的輿論,眼神陰狠,神色冷獰,像是地獄爬出的惡鬼,帶著令人悚寒的戾氣,“給對方發一封律師函,告他們誹謗,擺明一下我們的態度。”

“至於離婚聲明.......”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在有年份的木質辦公桌上點了幾下,“就依她所願,不過聲明上要著重表明我是不願意離婚的,之所以離婚都是為了滿足許白芷的要求。”

“是,我知道了。”助理立馬明白了自己總裁的意思,這是為了攪亂池水,讓大家看不清真相,不要一邊倒的向著大小姐。

“那要不要把大小姐有精神病的事情也點一下?”

“不用。”男人眼神深沈晦墨,如同看不見底的深淵,“她既然正面撕破了臉,想來也不會留這麽大一個漏洞給我們,與其不小心陷入他們的陷阱,不如一開始就放棄這塊魚餌。”

誰知道在他點出她有精神病的時候,他們不會立即扔出一摞證明她精神正常的權威證明呢。

這個賭,他不打。

另一邊,程謹看著大理石茶幾上攤開了一摞證明,慵懶的躺在沙發上,轉著手裏的手術刀問,“你說楊瀟會不會再給你扣上精神病的帽子,否定你說的話?”

“應該不會。”白芷端著一杯茶啜了一口,“以他的智商,應該不會想不到這點。”瞅了一眼三家權威醫院開的無病證明,“不過時有備無患罷了。”

果然,等看到楊瀟只發出了律師函和離婚聲明,其他的一概沒提後,程謹有些失望的癱在了沙發上,“真是可惜了,少了一個打臉的機會。”

“話說,你們姐弟倆也夠蠢的,股權轉讓協議和代理協議就這麽輕易的簽了啊?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嗎。”想到這點程謹就來氣,本來他們可以更輕松的拉下楊瀟的,誰知道不但姐姐傻,這弟弟也蠢。

姐姐將股權轉讓給了楊瀟,弟弟將股權代理權給了楊瀟,整的他們兩個許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手裏居然沒有股權,也是夠可以的。

白芷端坐在沙發上不動如山。

這麽蠢的事是原主幹的,這鍋她不背。

倒是一旁坐著的青年羞愧的將頭埋進了沙發,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

他錯了,他有罪,他該罰。

如果上天給他一個重來的機會,他一定將股權代理協議狠狠的摔在楊瀟臉上,贈他一個“滾”。

“行了,多說無意,按原計劃行事。”

既然不能走和平道路,那麽也就只能殺敵一千自傷八百了。

“找到那個撞了我爸的司機了嗎?”

“還在找。”說到這裏程謹不由有幾分心虛和羞愧,想當初自己可是拍著胸膛保證不出半個月,他就能將當初那個肇事逃逸的司機找出來的,可這都快一個月了,也沒有那個司機的消息。

藏得真是夠隱秘的。

“也或許不是他太會藏。”白芷想到了另一個可能,“而是他根本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你的意思是楊瀟殺人滅口?”

白芷問:“不可能嗎?”

“不,簡直太可能了。”程謹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世上沒有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的了。殺了司機就沒人知道是他在幕後指使,這樣他就更安全了。”

白芷道:“可這樣也會留下更多的痕跡。”

做的越多,留下的線索越多。

殺兩個人和殺一個人看起來沒什麽不同,可是耗費的心力和布局絕對是不一樣的。

只要找到了他殺害司機的證據,就能順藤摸瓜的找出他唆使司機殺許飛鵬的事情。

而且,誰也不能保證那個司機不會留下些什麽證據。

“101,這事你幫著查一下。”白芷對它下了命令,只要是人,只要活著,總會留下自己的痕跡,吃飯、住宿、開車甚至洗浴、加油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會不經意間成為你生存的痕跡被人、監控保留下來。

只要去找,總能找到。

無非是大海撈針耗時耗力罷了。

但是交給101就不一樣了,作為一個高科技智能系統,它的信息收集能力和處理分辨能力都遠超這個世界的水平。

別人查一年都查不到的事情,交給他,用不了一天就能找出來。

這就是等級的差距。

101高興的領命去了。

程謹按照計劃開始動用程氏集團的力量狙擊許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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