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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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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他也試試一個正常人被關在精神病醫院裏,身邊圍著一群精神病的感覺。”

“畢竟,天涼王破什麽的,一向都是霸道總裁人設做的。”緊接著又給了一個甜棗,“比如你這樣的。”

程謹眼尾上揚,眼底卻如同寒冰層層冰封,半分溫度也無,“你似乎忘了,我可不是什麽霸王總裁,而是.......精神病。”

“愛好是解剖,職業是變態,行事娟狂無顧忌,隨心所欲。”根本不是一個能將一家企業的重擔和數千人的生計背在身上,苦了自己,累著自己的蠢貨。

“再說,我在程氏做的都是甩手掌櫃,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開什麽玩笑,自家企業都不想操心呢,還想要他去管別人家的公司,她怎麽不上天呢。

白芷不讚同的搖了搖頭,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肯定,語氣誠懇,“不不不,你太過謙了。”

“像你這樣聰明的人只要想做肯定是能做好的,我相信你。”

說完還將雙手握拳,做出了加油的動作。

程謹:.......

“那你幹什麽?”

“我嘛。”白芷板起臉,端正了神色,笑的一臉高深莫測,“當然是修仙,爭取早日飛升上天呀。”一臉的你明知故問的神情。

程謹:.......

臉色黑如鍋底。

我信了你的邪!

他當初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才向她發出了組隊的申請,不知道現在後悔拆夥還來不來的及。

對面的女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不可以喲,盟約一旦達成,是不能反悔的,否則.......”

女人笑出了一口大白牙,在清晨的陽光中泛著森冷的光芒。

程謹沈默了。

媽的,更想將這個女人按在實驗臺上解剖了。

☆、第 119 章

就在程謹忍不住暗自磨牙考慮這件事可行性的時候, 對面那個女人又出聲了, “其實,我覺得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挑大梁幹的, 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 在本職工作內的那種。”

程謹雙手抱胸, 一副“你忽悠, 你繼續忽悠,我就靜靜的看著不說話”的表情。

“嘖,年輕人一看就是閱歷太淺啊。”白芷看似老成實則也是老成祖宗輩的嘆了口氣, 眼睛裏盡是恨鐵不成鋼, “你再不主動出擊,等著別人將刀架在你脖子上在還手嗎?”

“那時候就晚了!”

程謹眼神一凝, 腦子裏似乎閃過了什麽年頭, 但是孫讀太快一時沒有抓住。正在凝神回想的時候,就聽見對面的女人又說了,“你別不信,不信你就去看看許氏最近的動向。”

“房產的龍頭老大已經不能滿足楊瀟的**了,他現在已經摩拳擦掌虎視眈眈的盯上了你家的產業。想從程家嘴裏分一杯羹。”

程謹仍舊沒說話, 只是表情嚴肅了幾分,眼神凝重, 儼然已經將她說的話聽了進去。

但還是嘴硬的道, “我雖位高權重,但是卻致力於做一個清閑的甩手掌櫃,程氏會不會因為許氏的動作而受到波及搖動, 不在我的關心範圍內。”說完還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做出了一副視金錢如糞土,一點不被外物動心幹擾的高人形象。

實則此刻的腦子裏已經開始想著怎麽弄死楊瀟的計劃一二三,搞垮許氏四五六了。

白芷也不拆穿,順著他的話道,“說的也是,只是.......”看著因為她的轉折而不由有絲緊張害怕自己的臺階就這麽沒了不好順坡下驢的男人,勾了勾嘴角,一臉語重心長的說,“自己的產業自己怎麽敗都沒問題,要是外人來插一手,那不是對你的挑釁和蔑視嗎?”就跟自己家的熊孩子自己怎麽揍都沒問題,別人要是動了一根手指立即就火冒三丈呼朋喚友的拉扯著一大家子去找回場子一個道理。

程謹假裝被說的有兩分一動,低頭垂眸作細細考量狀。

打碎了三個碗兩個盤子近乎全軍覆沒的許天澈扯過一張紙巾擦幹手上的水漬,站在廚房與客廳的交際線上,聞言停住了腳步。

姐姐這話,是在慫恿?

抑或是挑撥?

無論怎麽聽都透著濃濃的不加掩飾的希望兩方幹起來的意思。

可是這又是為什麽呢。

姐夫對姐姐一向一往情深?自姐姐進了精神病院後,往姐夫身上撲的女人就沒斷過,環肥燕瘦,風格各樣,清純的,成熟的,嫵媚的,妖嬈的,無不想在這個鉆石“單身漢”身上蓋上自己的印章。

所以他這麽說也沒錯.......?!

青年的思緒在這點上一頓,繼而不知是掩飾還是逃避的飛快略了過去,想到了相連的下一處。

那姐姐出來了為什麽不去找姐夫,而是跟著一個危險的變態來了這麽一個環境僻靜,人煙稀少的地方?

還頭碰頭的想要拉他下馬?

還有.......姐姐的病究竟是這麽好的?

是上天開眼,祖宗顯靈,老爹保佑還是她根本就沒瘋?

一切的偽裝不過是為了臥薪嘗膽,忍辱負重,暗中蓄力,一擊斃命?

嘶,細思極恐。

許·純良青年·小白兔·天澈不敢再往下想了,總覺的再想下去,還會有更可怕的難以承受的事情再等著他。

所以哪怕現在已經摸到了真相的邊緣,他也寧可像一只縮頭烏龜一樣躲進自己厚重的烏龜殼裏,也不想面對現實的刀光劍影,戳心事實。

“主人,許天澈有了退避的心思。”101捕捉到了立在那裏像一根柱子似的一動不動的青年的劇烈情緒,分析出了他此刻的內心想法,迫不及待的告訴了自家主人。

哎呀呀,這也是它升級後開發出的新功能。

在一定範圍內通過捕捉人物的劇烈情緒,從而透過現象看本質,分析出他們的內心活動。

嗯,總感覺這個功能比進度條功能要有用的多呢。

101喜滋滋的想。

白芷也挺高興的。

不是因為101開發出的新功能,而是因為程謹被她說動了。

“嗯,我仔細考慮了一番。”男人語氣緩慢,神態慵懶,眉眼間透著幾分漫不經心和胸有成竹,“你說的也有那麽幾分道理,這事就這麽定下了。”

好歹是支撐他繼續浪的大山,可不能讓人鑿了山壁,開出一條直通別人家的隧道。

那樣程公子優渥優雅的生活質量會下降的!

那還怎麽往回撿小可愛玩刀子呢。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初步達成意向的女人伸展了一下胳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邁步向後院的花園走去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道,“我這人有鼻炎,聞不得奇奇怪怪的味道,一點都不行。”

“比如屍臭味。”

在男人微微睜大了眼眸的瞬間,接著道,“所以你的愛好這段時間要停一停了,不能隨便往家裏撿屍體。”

程謹一楞,不是因為她睜眼眼睛說“鼻炎還能聞到弱不可聞的屍臭味”胡話,而是她後面的那一個“撿”字。

一個字,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這人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殺人,或是懷疑過,卻最終相信他沒有殺人。

程謹低下頭,看著自己修剪的幹凈整齊的指甲,保養的白皙修長的手指,良久之後,才輕啟薄唇,“呵”。

一個簡單的語氣詞,卻覆雜難辨,語意萬千,像是包含這千言萬語,千頭萬緒,卻又像在這一刻被撕開了層層屏障而缺了一個口子的蠶繭。

溫暖的陽光,舒適的清風,醉人的花香,都在這一刻透過這一道小巧單薄的口子傳遞到了蠶繭深處,不覆之前的黑暗冰冷。

.......

另一邊,白芷拉開了通往後院小花園的木門,開至一半,清風伴著花香便急不可耐的蜂擁而入,像是跑慢了就沒機會了似的。

仍舊枯黃幹澀的頭發被調皮的風兒掀起,拂在了跟在後面的人臉上。

看到異物迎來,下意識閉上了雙眼的青年等臉上的蘇癢褪去,這才重新睜開眼,看著那頭沒有光澤發尾還有很多分叉的頭發楞了一下,心神不由自主的飄到了從前。

青春靚麗朝氣蓬勃的女孩將一頭漆黑濃密有光澤的秀發綁成一束馬尾,雙腳踩在腳蹬上,暖意微醺的清風拂過面頰,掃在後面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孩臉上。

男孩嘟起嘴,小聲抱怨,“姐姐,你的頭發不能剪掉嗎?都掃到我臉上啦。”

“不能。”回應他的是女孩銀鈴般的脆笑,“這可是姐姐的心愛之物。”

可現在這心愛的寶貝失去了以往透亮的光澤,褪去了光滑柔順,宛若一堆喪失生命的枯草。

她這幾年,在裏面究竟經歷了什麽?連最愛的頭發都顧不上了。

“呶,你還想跟我到什麽時候?”

女人優雅輕慢的嗓音在頭頂響起,青年擡頭,看向坐在秋千上蕩漾的女人,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們已經邁過了木門,走到了花園。

“姐。”許天澈的嗓子有些幹澀,“姐夫........”

話還未說完,對面的女人就像是預知到他想要說什麽似的,豎起一根手指在淡紅色的唇邊一抵,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噓。”她道,“以後你沒有姐夫了,只有姐姐,懂?”

青年下意識的反問,“為什麽?”在撞進姐姐幽深的眼神中,卻警覺的閉上了嘴,靜靜的看著女人,等著她的後話。

白芷見他聽話,很是滿意,“天澈啊,人可以單純,但不能傻知道嗎。不然任何人都能耍著你玩,將你玩弄於股掌之中。”

“楊瀟他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白眼狼,覬覦咱們許家的產業,騙了姐姐的感情,騙了爸爸的信任,害死了爸爸,囚禁了我,就連你.......”

許天澈眼皮一跳,心頭浮出滔天怒火,不可自抑,“他怎麽敢?”

“他怎麽不敢?”白芷反問,在看到青年訥訥的楞在那裏無法反駁的樣子,挑眉一笑,又給這個心性單純對人不設防的孩子上了生動印象深刻的一課。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親生父母也有為了利益拋棄孩子出賣感情的時候,更何況還是一個野心勃勃心機深沈的腹黑男。”

“就連你體內染上的毒|癮不也是他的傑作嗎。”白芷惡意的笑著挑開了青年最後的殼子,讓他無處可藏不得不面對現實。

許天澈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憤怒,傷心,心虛,不可置信一一閃過,最後變成了果然如此的了然。

原來是這樣啊。

他這麽想著,心中雖然憤怒卻又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淡定。

姐姐果然知道了啊。

這一切真的是姐夫動的手腳。

許天澈不是傻子,再怎麽單純清澈在爸爸這顆高大粗壯的大樹去世後,在相依為命血脈相連的姐姐分開後,經歷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即使不黑化,也不再單純如稚子。

不是沒有懷疑過,不是沒有深想過,可每當懷疑到他的時候總是找了各種借口替他洗脫嫌疑,自欺欺人的認為他對自己很好,不讓他這個正宗的太子爺掌握許氏是因為他沒有興趣且能力還不夠,想替他擔著。

縱著他胡鬧,由著他不學無術,看著他墮落,以姐姐身體不好不能見人為由攔著他們相見,讓他一步步邁向深淵不可自撥。

“姐姐。”在開口的時候,青年嗓音已經帶上了哽咽,眼中更是湧上了淚花,張開嘴叫了一句後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什麽呢。

說他不知情的被人拐上了彎路,丟了許家的臉?

說他識人不清,認賊作父,自欺欺人的活著?

但這又能怪誰呢。

是他自己沒有警戒心,喝了加了料的酒水。

是他自己日日流連酒,給了敵人可趁之機。

是他發現自己染上毒|癮後,破罐子破摔,放任自己沈淪那一時片刻的安逸。

“嘔。”許天澈弓起身子幹嘔了起來,隨即一陣寒意從四肢百骸傳遞游走,明明是溫暖炎熱的夏日,卻像是墜入了數九寒冬,渾身上下冒著寒氣。

嘴角抽搐,青筋跳動,努力咬著牙想忍住體內如同萬蟻噬咬的疼痛和麻癢,卻絲毫不見成效。

一絲破碎的□□從咬出了血跡的唇瓣飄了出來,從斷斷續續到綿綿不絕,從低聲呢喃到大聲哭嚎,從站立不動到躺在地上滾來滾去,前後不過五分鐘的時間。

101看著他痛苦難耐的樣子,即使無心都生出了同情憐憫,“主人,不幫幫他嗎?”

好歹是任務目標之一呢。

不看僧面看佛面,為了功德也得上呀。

白芷冷眼瞧著這一切,不為所動,“時間太短,再讓他疼上半個小時,不然不長教訓。”

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毒|品是普通人能動的嗎?知道不對還敢繼續註、射,不讓他知道知道厲害簡直都對不起他這麽作死。

“看著他,別讓他死了。”淡淡的扔下這麽一句話後,就從秋千上起身,來到早就觀察好的一堆花叢中,盤腿而坐,迎著烈日閉目打坐。

日精,也是一種靈氣來著。

修煉不知歲月,等白芷再睜開眼的時候,紅日已經跌進了地平線,晚霞鋪在天邊,像是一團瑰麗的地毯。

“主人,許天澈連半小時都沒撐過去就暈了,然後程謹把他拖進了屋裏。”101看著主人結束了修煉,趕忙上前匯報。

白芷聞言一挑眉,腦中一個不成型的想法嗖然閃現。

唔,既然這麽喜歡助人為樂,不如送佛送到西?

在屋子等著那對姐弟倆吃晚飯的程謹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噴嚏,“誰又在背後算計我?”

一個小時後。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位置,相似的對話。

“接下來的事情就要拜托你了,朋友。”雙手合十,擺出了一個請求的姿勢。

“你這話什麽意思?”男人瞬間警惕,目光不善。

這對話,這發展走勢,該死的熟悉呀。

等聽完了對面女人的一番發內內心的懇求後,程太子下巴微擡,冷眼睥睨,變態氣場全開,掛著蔑視又危險的微笑,“呵呵。”

臉真大,什麽都要他做了,她這個姐姐幹嘛?

修仙嗎?

白芷理所當然的點頭,一本正經的道,“不愧是心心相印的朋友,連我在想什麽都知道。”

程太子繼續高貴冷漠臉。

他一點也不想知道,謝謝。

第四十八次考慮散夥的可能性,第四十九次考慮劈暈她解剖的可行性。

.......

第二天,許天澈拖著一副虛弱虛脫宛若被蹂|躪的身體和精神狀態下樓吃完了早飯想要上樓補覺時,被握著報紙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叫住了。

“等下再上樓,先將今天的任務完成了。”

眼皮都快黏在一起,腦子裏一團漿糊的青年聞言甩了甩頭,機械的看看餐桌,又看看廚房,了然的“哦”了一聲,繼續拖著身體抱著碗筷洗刷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完成了任務想要上樓的虛脫青年又被叫住了。

“等下再上樓,你今天還有別的任務。”

等點著下巴快要睡過去的青年:???

等跟著大佬來到開闊的鋪滿青石板的前院的時候,快要和周公約會的許天澈聽見大佬溫柔的道:“拉著輪胎跑個三十圈,今天你就可以休息了。”

許天澈努力睜開惺忪的雙眼,凝神看去,等看清立在大佬身邊半人高,一米粗,一連用繩子拴起了三個加起來足有三米長的輪胎時,瞌睡一下子像長了翅膀的飛蟲,呼啦呼啦飛走了。

“程,程哥,這.......”他哆嗦著都說不利索話了。

程謹笑的愈發溫柔和善,“這是你前期的運動器材。”說到這裏,像是沒看到青年的死魚臉似的,繼續無害的道,“後期還有杠鈴,大石,至少兩百斤起的喲。”

許天澈魂游天外,死機中。

程謹繼續笑瞇瞇的道:“哦,這是你姐姐的意思,她說要是你在半年內戒不了,她就打斷你的腿,把你逐出家門,從此不認你這個弟弟。”

許天澈:“.......”

已經生無可戀了。

麻煩現在就把他逐出家門,謝謝。

反正他們住的也不是許家大宅。

半個小時後,程太子握著小皮鞭,一邊在後面揮,一邊高聲喊,“快點,再快點,你沒吃飽飯呢!”

許天澈:.......

抱歉,今早還真沒吃飽。

“楞什麽呢,還不趕緊跑,你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了,要是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任務,今天的午飯和晚飯都是沒有的喲——”

許天澈:.......

知道你是變態,能不要在每句話的後面加一個浪蕩的喲嗎?

他惡寒。

程變態笑成了月牙眼,“不能。”

從你姐姐那裏吃的憋,一定要雙倍的從你身上找回來。

啊,他果然是一個善良大度,善解人意的好人呢。

而在他們身後的二樓小洋房內,有一扇窗戶悄悄打開了,從那裏看去,正好能將他們的動態看的一清二楚。

而在窗後的寫字桌上,一個眉目溫婉的女子正在那裏游龍走蛇,筆尖蘸滿紅色的朱砂在黃色的符紙上勾畫出一個玄奧覆雜的紋路。

嗯,今天的許天澈在揮汗如雨的鍛煉中實現奮鬥目標呢。

嗯,今天的程謹也仍在黑白顛倒的自我迷戀呢。

嗯,今天的白芷仍舊在........勤勞不綴的畫符呢。

等許天澈結束一天的訓練,像一只死狗癱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時候,程謹抱著看好戲並落井下石的心態敲響了一間臥室的門。

等裏面傳來女子淡淡的“請進”後,嘴角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走了進去。

“咦?”看清女子手中甩著的東西後,程謹輕聲驚呼,“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符箓。”

程謹額角青筋蹦跳,閉了閉眼,重新問道,“我的意思是,你拿著那玩意幹什麽?”

這都是天橋擺攤的神棍忽悠人的東西,除了破財一點用處都沒有。

白芷一邊甩幹上面的墨跡,一邊回答,“當然是有用。”

這可是花了她一天的功夫才制作成功的唯一一張符箓黴運符,可珍貴著呢。

程謹血壓上升,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句的問:“這個有什麽用?”

“別告訴我你關在房間裏所為的大事就是畫這張鬼畫符。”在女人理直氣壯的點頭後,程謹努力平覆著胸口的郁氣,露出了久違的陰笑,潔白的牙齒在燈光下都閃著森白陰冷的光芒,“哦?”他挑眉,“用這個詛咒他嗎?”

隨後程謹的淡定在白芷一臉“你怎麽猜到的,我們果然默契”的表情中一寸寸皸裂坍塌。

他錯了。

他就不應該踏進這個精神病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中秋節快樂!本章前二十名評論的有節日紅包哦。

感謝鏡月小天使的地雷,鞠躬。

☆、第 120 章

“算了, 當我沒來過。”程謹黑著臉, 一口悶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決定來個眼不見為凈。

“哎,等等。”這個時候白芷卻叫住了他, “你讓你的人後天再動手,這樣能事半功倍。”在男人一臉“我信你就是豬”的表情下,突然良心發現覺得自己做的有那麽一丟丟的不厚道,白大佬摸了摸鼻子,誠懇的道, “真的, 你相信我這一次, 明天我就找機會把這黴運符貼在楊瀟身上, 晚上的時候再去他夢裏嚇嚇他。”

喝涼水都塞牙縫的黴運和夜不能寐的恐懼與驚慌,足以讓霸道總裁的運籌帷幄大打折扣,讓他們撕開一條口子趁虛而入。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這個計劃非常完美, 喜滋滋的擡起頭想找認同感的白大佬面對的是一扇被無情關上的門。

“砰!”力道之大震得門框邊上的灰塵抖簌簌飛起, 在陽光下翩然起舞。

“真是的, 難得本姑娘認真一次居然沒人相信,真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

101眨巴著眼睛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四字成語, 不確定的從自己的詞庫中出詞義,發現上面記載的和主人的用法有歧義後,猶豫了幾下,終是沒說出“主人您用錯成語”這句規勸改正的話,而是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又認真的記錄下一行字。

“主人高興的時候喜歡亂用成語。”

不知道自己的隨性行為被認真盡責的101給記錄下來的白芷看著緊閉的房門搖了搖頭, 也不下去吃晚飯,而是坐在床上加緊修煉起來。

明天可是一個大工程,多點準備總是好的。

.......

日升日落,月亮爬上半空,漆黑的夜幕上綴滿了漫天的繁星,映的明月格外亮,月光格外皎潔,唰唰的鋪下來像是給整個城市蓋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白芷就是在這個時候披星戴月的穿過馬路,跳過圍墻,避過監控,飛上了許家大宅外的那顆繁茂粗壯的大樹上。

“主人,這院子裏布滿了各種電子機關,普通人進去不到一分鐘就能被發現,身手好的人最多能撐五分鐘。”101一靠近就聞到了萬分熟悉的味道,“哦,那邊還有紅外線探測儀,房間門口開著熱敏感應器。”

“哎呦我去,他房間裏居然裝了5個攝像頭,360度無死角的將整個臥室監控了起來。”101看到這裏都驚呆了,黑道大佬的安保也不過如此了,“主人,楊瀟的安全感得是多低啊?還是他得罪的人太多,不這麽做都不能安心睡覺了?”

“哼,小人多作怪。”白芷不屑的道,“也或許是虧心事做多了。”雖然知道那些被他踩下去的,害死的,傷害的人幾乎是沒什麽機會卷土重來傷及到他,內心卻仍是因為沾染了太多的陰暗而恐懼、焦躁。

就怕有漏網之魚來和他魚死網破。

101聽了暗自點頭,隨即拍著胸脯保證,“主人放心,這點機關對別人來說難於上青天,對我來說卻輕而易舉小兒科。您給我三分鐘的時間,立馬讓這些設備報廢。”

“不,不,不。”白芷斷然否定了它的提議,“這麽做就沒意思了。”

“你待會控制一下監控和熱敏感應器,不要讓我的身影出現在裏面,也不要因為我的靠近而響起警報。”

未知的才最恐懼。

明明感覺到有個人站在身前對著他吹涼氣,明明聽見有人在他耳邊低聲呢喃,醒來後卻發現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監控和其他設備一切如常。

一天,兩天,三天。

鐵打的總裁也會忍不住懷疑人生的。

等101控制好了監控後,白芷雙手撚訣,借著天地之力引出了一道風,吹開了對面臥室的窗戶。

感謝楊瀟睡覺的習慣,不但喜歡靠窗的臥室,還喜歡在睡覺前開一陣窗,並留一道細縫。

不論春夏秋冬,皆是如此。

更加感謝許家老頭做的綠化到位,屋前屋後院子裏移植了不少枝繁葉茂的大樹,能供她落腳施法而不被他人輕易發現。

“吱呀。”等窗戶半開,能容一個人側身通過後,白芷腳尖在大樹的枝丫上輕輕一點,如蜻蜓點水一般飄進了楊瀟的臥室。

哦,忘了說了,這顆大樹距離窗戶不到三米,以白芷現在的體力和恢覆的功力完全能做到。

畢竟輕功又不需要使用多少靈氣,甚至不用靈氣都可以,只要方法到位。

翻窗而進時,游走在那裏的熱敏感應器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微微轉過了頭,還沒等將捕捉到的信息進行分析,來自中樞系統的命令就讓它放棄了之前的想法,繼而繼續巡視起外面。

雙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即使隔著鞋都能感受到那股軟綿舒適,“可真會享受。”

小聲嘀咕了一句後,白芷快步走到床邊,透過窗外的月光仔細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男人。

高眉深目,鼻梁挺直,厚度適中的唇瓣緊緊瑉起,透著執著和強勢。

倒是如記憶中一般,生了一副好相貌。

視線再往下,夏涼被散散的攏在腰腹上,露出了肌理分明的腹肌,隱約可見漂亮的人魚線,一看就知道是健身房的常年VIP。

不過比起......

許是她停留在男人身上的視線有些長,101見主人許久不動手,不由納悶的出聲,“主人?”

白芷收回不知飄到哪裏的思緒,看了一眼時鐘,秒針正拖著長長的尾巴和分針時針匯合,聚在“12”上。

新舊交逢,陰陽交匯,正是百鬼盡出妖孽四蕩的逢魔時刻。

白芷捏著早就準備好的黴運符,雙指並攏朝著男人虛虛一點,符紙化作一道暈黃的光飛進了男人的體內,不見了蹤影。

閉目沈睡的男人似是感覺到了什麽,眉峰緊皺,眼睫顫動,似要醒來。

白芷指尖一彈,一點催眠香就這麽飄進了他的鼻孔。

男人的眉頭漸漸舒展,嘴邊掛上了一抹微笑,像是夢到什麽美妙的事物,露出抑制不住的自得和驕傲。

白芷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盯了他一眼,隨即雙手快速的掐訣,十指翻飛在空中留下了道道殘影。

十個呼吸過後,一道清冷帶笑的嗓音低低的響起,語調悠長,仿若魅音,“你可要做個好夢呀。”

一陣風吹來,房間裏只剩下男人難受的低吟聲,再不見其他。

......

許氏集團今天所有的人不管職位高低,閱歷深淺,能力大小,都緊緊的夾緊了尾巴,一個個小心翼翼屏氣凝神的在各自的崗位上認真工作。

十三樓的總裁辦公室外面的秘書室裏,兩個妝容精致漂亮得體的女秘書擡頭挺胸小口小口的呼氣出氣,連打字都用了不到往常一半的力道,就怕用力大了發出聲音,惹得裏面的總裁不快,落得和市場部一樣的下場。

“你們一個月的調查分析,規劃總結就拿出了這麽點東西?”男人聲音冰冷帶著一絲沙啞,像是沒睡好,又像是被氣急了,“我要的是切實可行的計劃!”

“不用解釋,我再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後我要是看不到一份完整的收購程氏集團名下完美網游公司的計劃,你們就不用來許氏上班了。”

看著企劃部的經理和主人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的像只敗家犬似的從總裁辦走出來,企劃部經理撓了撓原本就不多的快要和和尚媲美的頭發,重重的嘆了口氣,愁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那可是程氏集團名下最賺錢的一家網友公司,實力雄厚,資金人才技術都不缺,要想在兩個月內拿下它談何容易啊。”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總裁今天是吃錯什麽藥了嗎?之前還說慢慢來放長線釣大魚,現在怎麽這麽著急了。”

“難道是禁欲久了,內分泌失調,更年期提前了?”

主人和經理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相同的意思,難兄難弟的碰了碰肩,一邊在心裏隱秘的諷笑,一邊唉聲嘆氣的往辦公室走去了。

唉,boss發話了,再難也得上啊。

兩個美女秘書看著比市場部還要慘的企劃部,更是繃緊了神經,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總裁一個不高興,下個倒黴的就是她們。

寬敞明亮,奢侈豪華的辦公室內,高大英挺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單臂撐著額頭,一只手在木質的辦公桌上輕輕敲擊。

昨天晚上居然久違的夢到了妻子,看著她穿著白衣披頭散發的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嘴上塗著猩紅的口紅,將他逼到了懸崖邊上。

“你毀了我的生活,讓我痛不欲生,我卻舍不得讓你受同樣的痛苦。”女人嘴邊掛著詭異的笑容,“來,跳下去,跳下去一切就都解脫了。”

男人搖頭,強自鎮定,“白芷,你冷靜一點,這麽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有什麽委屈痛苦我們換個地方細說,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

“有什麽好說的?”女人歪著頭“咯吱咯吱”的笑著,“這都不是拜你所賜嗎?”

男人看著精神明顯不正常的女人,將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理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夢,不是真的,可內心深處的恐懼卻像是野草一般,瘋狂蔓延。

在女人伸出了長長的指甲抓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向後一退,跌進了萬丈深淵。

“啊——”

男人驚恐的大喊在山間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一個世紀。

就在男人以為自己要跌的粉身碎骨必死無疑的時候,卻“噗通”一聲掉進了冰冷的河流中。

好險,差點就死掉了。

雖然被凍的瑟瑟發抖寒氣直冒,男人仍舊忍不住的慶幸自己還活著。

只是看到了水面之上卻沒看到水面之下的他不知道更大的危險正在朝著他湧來。

☆、第 121 章

“咕嘟, 咕嘟。”

水面上冒起了一串的水泡,平靜的水面像是有什麽在裏面攪動,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紋。

身處水中的楊瀟背脊一寒,來自身體深處對於危險的警覺性促使他牟足了勁朝岸邊劃去。

他的動作很快, 男人強有力的臂膀在水面上飛速劃動, 濺起了一串一串的水花, 面對危機的緊迫感更是激發了體內的潛能,讓他使出了吃奶的勁。

奈何他快, 在水中游刃有餘的地頭蛇們動作更快。

一群水中生物在黑幽的深水處露出了森白陰寒的牙齒,尖銳鋒利的牙齒破開了水流的阻擋,朝著那快散發著生機和香味的物體圍了上來。

並毫不猶豫的張開大口,咬了上去。

“嗷——”

一聲淒厲的慘叫在波面上回蕩盤旋,血腥味漸漸的在水下散開, 吸引了更多的食肉生物朝著此處奔來。

一雙泛著綠光的豎瞳就這麽驀然出現在了被咬的神經都在顫栗的楊瀟面前。

腥臭的口氣, 龐大的身軀, 臉盆大小的頭顱上一雙不含感情的豎瞳閃著幽光,猩紅的蛇信“嘶嘶”的來回探著,一身的威壓嚇退了身上四處爬滿的魚群。

楊瀟:.......

他寧願此刻被一群指頭大小的魚群給吞沒了,也不想面對這麽一個從視覺上就讓人膽戰心驚恨不得立即死去的生物。

“快跑,快跑。”大腦中樞下達了指令, 楊瀟拼命的想要執行, 一向靈活矯健的四肢卻在這個時候罷了工,一動不動的紮在那裏,像是生了根。

一股騷臭味從水下傳來, 伴著淡黃色的液體稀釋在淡藍色的水面。

楊瀟最後的感知就是身體被一圈一圈的從下到上的纏起來,像是古代女子的裹腳布,一層一層的,厚厚實實的,無法掙紮,無法呼吸。

骨頭寸寸盡斷的“哢嚓”聲接二連三的響起,越來越稀薄的空氣透過那麽一絲絲細縫傳入早就亮起紅燈的胸腹,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大。

直到頭顱被絞斷的清脆聲響起,楊瀟才滿頭大汗,卡著脖子喘著粗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哼哧,哼哧。”寂靜的臥室裏只聞見男人粗重的喘氣聲。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等男人眼中的猩紅褪去,恐懼不再,重新恢覆了往日的從容和自信時,天.......已經亮了。

也是這個時候,透過從窗外射進來的帶著清晨涼意的日光,男人才看到被關上只留下一道縫的窗戶不知何時變成了全開。

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在大樹上唱歌,玫紅的月季上掛滿了圓潤晶瑩的露珠,清風帶著青草泥土鮮花樹木的芬香,爭先恐後的湧了進來。

吹散了一室的壓抑和沈悶。

男人眼睛微微一瞇,看著除了疑似被晚風吹開的窗戶其餘一切和自己昨晚睡覺之前一模一樣的臥室,仍是蹙起了眉頭,穿著拖鞋四處查看了一圈。

末了還不放心的去隔壁的監控室瀏覽了一遍監控畫面,發現連個鬼影都沒有的時候,心中才悄悄的松了口氣。

才怪。

白芷之前就說過了,像楊瀟這樣機關算計從不肯將信任交付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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