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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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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聶歡日後的成就,白芷沒打算讓他入奴籍成為一個下人,而是作為一個小弟收攏在麾下。

茍富貴,勿相忘。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知遇之恩當銜環以報。

她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幫助了他,並帶他開闊眼界,學習技能,就不信日後他不會對她死心塌地,肝腦塗地,兩肋插刀,在所不惜。

想到日後聶歡在前頭攻城略地,她在後頭躺著數錢享福,嘖嘖,那滋味,就和她今天早上吃的豆沙麻棗一樣,甜甜糯糯。

“101。”010看不下去,擺起了老大的譜,“告訴她。白日夢做的不要太早,可別忘了她和聶歡還有前仇舊恨呢。”

101:“可那不是原身和聶歡的仇嗎?”

010以一副前輩教導後輩的嚴肅語氣道:“既然上了原白芷的身,用了原白芷的身份,就要承擔原白芷的因果。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101鄭重的回答:“我記住了。”

“嗯。”010滿懷欣慰的點了點頭,覺得101孺子可教,這個小弟收的還比較稱心,但它等了一會,也沒聽見101勸誡宿主的話,不由問道,“你怎麽還不把我的話轉告給宿主?”

101囁嚅的道:“我.......不敢。”

010:.......

忽然覺得臉疼!

在奢華的大廳站著等人感嘆白家富貴的聶歡突然又後背一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嘛,今天的聶歡仍舊懵懂無知的活在白芷的算計中呢。

帶著聶歡熟悉了下白家的環境和規矩,讓人將昨天做好的新衣送過來,對著初來乍到強自鎮定面容恭謹的男孩努了努嘴,“呶,那是你的,先去將衣服換了。”

聶歡看著托盤裏的那套衣服嶄新明亮,腳步卻沒挪動一下。

“這衣服,好像和我之前看到的下人穿的有些不太一樣?”

白芷像是沒註意到他的試探和小心翼翼,“嗯,你又不是下人,自然不能和他們穿一樣的衣服。”

聶歡更不安了,這和他之想的有些不太一樣,擡起眼,註意著女孩的神色變化,“那我是來幹什麽的?”

白芷斜了他一眼,看出自己要是不給他一個安心的回答,他這心就定不下來,他的心定不下來,會直接影響到她日後的生活質量。

“我家就我一個孩子,你知道?”

聶歡點了點頭。

白家夫人生她的時候難產,雖然最後母女平安,終是損了根基,沒過幾年就去世了。

白術也一直未娶。

所以這麽多年白家就只有白芷這麽一個孩子。

想到這裏,聶歡似乎有點明白他要做什麽了。

“你是想讓我做你的保鏢?”然後再成為你的心腹和助手,幫你撐起白家的家業?

初來乍到,沒徹底摸清白大小姐的性子和想法之前,聶歡給自己留了轉圜的餘地,沒有將後面的話都說出來。

但沒料到白芷的回答遠遠超出了他的意外,以至於聽到的時候太過驚訝,失態的張大了嘴不可置信的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我說,我想讓你成為我爹的弟子,我的師弟。”白芷不厭其煩的將她之前的話又重覆了一遍,“但是,這有一個前提。”

“你要通過白家的考驗。”

聽到通過考驗後才能吃到這塊天上掉下的餡餅,聶歡的心踏實了幾分,捂著劇烈跳動的心臟,聲音飄忽的問,“考驗是什麽?”

見人已經成功上套,白芷嘴角一勾,“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聶歡的神智仍舊沈浸在這個好消息中,沒有完全回神,聞言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暈乎乎的拿起衣服,走到旁邊的屋子換了上去。

等換好了衣服,吃完了午飯,用完了晚飯,和白芷一起蹲在一座假山的後面,看著因為深夜而無人的院子。

一陣風吹來,廊檐下的燈籠輕輕晃動,像是起伏的燈海,晃出了優美的波浪。

同時,也吹醒了他還有些迷糊發脹的腦子。

“大小姐,我們.......”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只柔軟光滑的小手給捂住了。

白芷另一只手豎起兩根抵在嘴邊輕輕“噓”了一聲,示意他安靜。

聶歡感受著嘴邊傳來的觸感,覺得自己的腦子又有些暈乎了,屏住呼吸,慌亂的點了點頭,等那只手離開後,才大口大口的喘氣。

下一刻,就看見那個叫自己安靜的女孩突然雙眼發亮,神情興奮的小聲道了句,“抓住了。”

聶歡:???

很快,他就知道女孩為什麽那麽高興了。

因為原本安靜的院子裏陡然響起了無數的聲音,無形的風刃疾行而過,尖銳的箭矢瞬間齊飛,密織的大網從天而降,細小流動的電流呲啦作響,伴隨著一道氣急敗壞的罵聲,“姓白的,你竟敢算計我!”

聶歡聞聲望去,原先平整的地面土屑橫飛,飛石亂濺,在一道一閃而過的火系法術照耀下,露出了坑坑窪窪的地表。

院子中間站著一個穿著青袍的年輕男子,袖口衣襟處用金邊勾著仙草的紋路,樣貌文秀,看起來像是私塾裏教書的秀才。

只是一張臉上猙獰扭曲,完全沒有書生的文靜和氣。

他手裏捏著兩張符咒,明黃色的亮光形成了一個薄薄的罩子,將他牢牢的罩在了裏面,擋住了外面的攻擊。

只是,那亮光越來越暗,罩子也越來越薄,但攻擊他的法術武器卻絲毫未減。

“白術,你個小人。”丹師罵道,“搶了我的雲葉草不說,還想殺人滅口,早知道我就該在見你第一面的時候就殺了你。”

“誰讓你沒有在見我第一面的時候殺了我呢?”白術不以為意的道,他為人雖然厚道,卻不是軟懦可欺的性子,沒有在第一時間殺了他,不過是想要找個更好的機會,一舉滅了他白家,順便接收白家的資產。

丹師本來就是燒錢的職業,白家的家底雖然在那些大門派和世家眼中連個蚊子腿都不如,但在一般的修士眼裏,還是能搜刮出一點油水的。

既然本就存心不良,有何必再這個時候說的冠冕堂皇,大義凜然,好像他白家就是一個貪財好利無恥之極的小人,而他就是一個有理由,占公道的君子。

切,當誰不知道誰呢。

“姐夫,不要給他狡辯的機會,斬草除根。”白術對著主持大局的周覓道,看向丹師的目光一片冰涼,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丹師一接觸到這樣的目光,心中就暗叫了一聲“不好”。今天恐怕是真的要栽在這裏了。

但就讓他這麽束手就擒,引頸就戮那是不可能的。

丹師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咬破手指,臨空畫符,與此同時,他的口中也高聲念出了一段咒語,“沈冥大帝,九幽血魔,以血作引,燃我性命......”

隨著他的話語,鮮血在暗沈的空中緩緩的形成了一個詭異波譎的圖案,透著強烈的不詳。

“姐夫,不能讓他將這個圖案完成。”白術焦急的道,雖然不知道這個圖案是什麽,但是光聽他念出的咒語就知道這不會是個什麽好東西。

尤其是那個丹師在生命危急的時候整出來的東西,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危險。

“我知道。”周覓這個在大宗門待過的人又豈能不知,早在他念出第一句咒語的時候,他就已經符箓、掌法、暗器齊出,想要打斷他的動作。

但因為有符箓的保護,攻擊始終沒能擾亂丹師分毫。

☆、86.第 86 章

眼看半空中的血色圖案越來越大, 越來越全, 那黑重暗沈的血氣將這一方天空都暈染成了不詳的顏色。

周覓和白術繼續加大攻擊,那變成黃白色的屏障承受著巨力像是風中淩亂的飄葉,搖搖欲墜, 似破非破。

“啵”。

一聲極輕的氣泡戳破聲響起,那層保護了丹師許久的屏障終於在周密和白術的不要錢的靈力輸出聯合攻擊下破了。

周覓臉色一喜,手中的符箓和靈力更是不要錢的往外撒,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 不能在最後一步上功虧一簣。

丹師此時手中已經沒有了護身的符箓了,眼看咒術即將成形,聽著符箓夾雜著靈力的鋒銳聲劃破空氣朝著他而來,他眼中閃過一抹紅色, 心頭發狠, 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左手掐動, 一個用精血形成的短暫護罩瞬間成型,擋住了周覓和白術大半的攻擊。

但餘下的那一小波攻擊也使本就處於強弩之末的丹師噴出一大口鮮血,止不住的後退了好幾步,口中的咒語也因此停了這麽一息。

就是現在。

躲在假山後面觀戰的白芷在心中暗叫了一聲, 手指在早就從儲物袋裏取出的七弦琴上用力的一撥。

“錚, 錚, 錚。”

琴音清越深沈, 寬闊蒼涼, 那驟起的高昂扶搖而上,直擊長空,擊散了黑夜和濃霧,同時也打斷了丹師即將念完的咒語。

術法未能完成,遭到反噬的丹師又噴了一大口鮮血,捂著胸口踉蹌的退了幾步,單膝跪在地上。

顧不得擦嘴邊溢出的鮮血,丹師雙手橫在胸前結印,眼中泛著瘋狂的血色,體內靈力急促催動,想要完成那還差一撇的符印。

然就在符印即將完成的那一霎那,一團黑乎乎的影子迎面撞在了符印那最後的銜接處,兩端的血色線條直透進那團黑影,然後隱沒不見。

半空中接近完美的詭譎符印閃了幾下,像是風中的殘燭,“嗖”的一下,滅了。

丹師的雙眸驀然睜大,因太過震驚和不可置信,一行血淚從中直流而下,滑下面頰。

“噗。”

周覓和白術的再次攻擊因為沒有了阻隔而直接又完全的落在了丹師身上,文弱的身軀直直的被擊飛出去,陷入了墻面之中,坍塌了無數磚石。

順著殘垣斷壁滑下來的時候,丹師眼中仍舊閃著不信和不甘,嘴裏喃喃念道,“不.......可能的,怎麽.......可能。”

可惜,沒人回答他的問題,他也抱著這個沒有得到解答的問題死不瞑目。

“哎,終於死了。”從101那裏確定那個丹師已經斷氣了,白芷這才收起七弦琴,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

“爹,姑父。”她笑著對望過來的兩個男人打招呼,面不改色的走到了他們身邊,“不愧是姑父和爹爹,這麽快就將人拿下了。”

周覓;白術:.......

不知為何,明明是誇讚的話,他們卻覺得臉疼。

剛才要不是她以琴音擾亂對方的咒語,又在最後一刻扔出了物件阻攔了血色符印的完成,今天站到最後的人,還不定是誰呢。

“對了,你方才把什麽扔出去了?”白術好奇的問道,女兒的動作太快,天色又太黑,他一時沒看清,只是隱約覺得那好像是個.......人?

白芷道:“哦,那是我今早和你們說的那個才收的跟班。”

白術頗為欣賞的看著那個從因施術者身亡而無疾而終的咒印中掉下來的人影,誇讚了一句,“不錯,勇氣可嘉,忠心可鑒。”

白芷聽到了想聽的話,趁熱打鐵:“爹,這小子今晚也算是立了大功,以後再讓他做跟班就有些不太合適了,要不您就收他做徒弟,也顯得我們白家大氣厚道。”

白術想了想,覺得這個提議不錯,點了點頭,“行,那就聽你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的白芷毫不吝嗇的往外甩好話,“爹爹真是個良善熱心之人。”

才剛和自己的姐夫聯手殺了一個人的良善熱心·白術摸了摸鼻子,在身旁姐夫別有深意的目光中,咽下了嘴邊的讚同話,使勁咳嗽了兩聲,問道,“姐夫,打了這麽一場,耗了這麽多靈力,想必你也累了,不如到後面休息一下,明年再回城主府?”

周覓不置可否的應了。

兩人離開前還不忘囑咐白芷一句,“天色不早了,你也該回房間睡覺了。”

新晉師父·白術還記得那個才收下的徒弟,多說了一句,“去看看你師弟,帶著他也回去休息。”

“我知道了。”白芷乖巧的答應。

周覓卻在轉身走了一步的時候停下,似是想起了什麽,隨口問道,“小芷啊,你的琴技師父是誰來著?。”

白術一時沒反應過來,,誠實的道:“城南李家的那位先生。”

“換一位。”周覓道,“城西於家的那位表姑娘就不錯,還是個女子,教導起來也方便。”

“不用這麽……”麻煩。白術後面的話在姐夫警告的眼神中化為無形,更在他後面的傳音中轉為了讚同,“你還想再聽一次小芷剛才的琴聲?”

宛若魔音穿腦,毫無樂感,刺耳難聽,都能用來殺人了。

要不是她剛才用琴音幫了他們一把,要不是她是他侄女,他說話可不會這麽委婉,早要人好好□□了。

白芷看著達成默契的兩人,無所謂的聳聳肩。

呵,凡人。白大佬的琴音可不是會因為教導師父的不同而不同的!

待兩人走後,白芷腳步輕快的走到那個四腳朝地趴在地上的人形身邊,伸出手解開了他的啞穴,將人翻了過來,“餵,你沒.......”

後面的話卻在看到男孩的情況時戛然而止。

“010,出來。”白芷語氣急迫,“趕緊看看他這是怎麽了?”

原本眉目如畫的男孩此刻臉上爬滿了血色的圖騰,青筋畢露,血色全失,襯的那圖騰愈發詭譎陰森。

最重要的是,那圖騰的樣子分明是丹師之前耗盡靈力和精血繪制的那個!

010查探了片刻,聲音肅重,“這是一種魔族的血咒,邪惡陰絕,一旦刻印在人身上,會在激發此人體內的潛能之時,也會慢慢的侵蝕人的心性和意志,將人拖入黑暗,墜入魔道。”

“想來是剛剛你將他踢出來的時候,正好讓他落在了符印的最後銜接處,替代鮮血完成了最後的一筆,變相的成功畫出了符印。”

“但因為生人和鮮血畢竟不同,所以這符印在形成的那一刻沒有發揮丹師想要發揮的威勢,而是化作血咒侵入了聶歡的體內。”

白芷對這一發展始料不及,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皺緊了眉頭問道,“有沒有什麽拯救的方法?”

“只要能救他,用多少功德都行。”

雖然是無心之失,可一個好好的人變成這樣卻也是她造成的,該她承擔的責任她不會推卸。

010卻沈默了一會,不知在想些什麽,“其實他這樣也算陰差陽錯,你不用功德救他也行。”

白芷道:“什麽意思?”

010道:“我剛剛在掃描他的身體狀況的時候,突然得知了關於聶歡的一部分劇情。上一世他也是因為這個丹師的緣故,被種下了血咒,從而修習了魔功,入了魔道,成為了魔尊。”

白芷:“???”

白芷:“你說詳細點。”

010聽話的將它知道的新劇情一一道了出來。

上一世丹師在滅了白家之後,搜刮完了白家的庫房,因為顧忌身為城主的周覓,連夜出了城。

等周覓知道白家在一夜之間被人無聲無息的滅了滿門的時候,那個丹師已經逃到了千裏之外,在一座人跡罕至的深山中煉制起了增靈丹。

等丹藥大成,他吃下後提升了不少的修為,已然到了金丹的門檻,可以結丹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手上沾染的血腥太多,惹得天道不滿,還是因為他的修為是用丹藥提上來的,扛不住天雷的劈打。

總之,丹師沒有如願結丹,反而還被天雷劈沒了大半的修為。

大起大落之下,道心不穩,心境有了裂縫,居然走上了邪路。

用他偶然得到的一本古書中記載的方法,抓取四十九個童男童女,取之心頭鮮血煉丹,可人為形成“金丹。”

那被抓的四十九個童男童女之中就有聶歡。

當其餘的四十八個同伴都被取了心頭血而死之後,輪到聶歡的時候,卻正好被路過這裏的女主白瞳撞上了。

毫無意外的,即使修為不等,有著女主光環和深厚氣運的白瞳贏了。

但此時的聶歡已經被放進了陣法中,在心口處劃了一道,汩汩的流著鮮血,而他流出的鮮血也漸漸的和身下的圖案相交,相合,發出了血色迷蒙的光。

等白瞳一身狼狽的沖進來的時候,聶歡也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但誰讓聶歡遇到的是女主,自己拿著的又是男二的劇本呢。

白瞳取出了師尊送給她的救命丹藥救了聶歡,聶歡也將這個救了他命的仙女一樣的女孩的面容深深的印在了心中。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仙女已經不見了,旁邊的地上放了一個袖袋,裏面放了幾瓶丹藥,治療內外傷的都有,還有一瓶辟谷丹。

☆、87.第 87 章

只是等他拖著疲憊虛弱的身體回來的時候, 奶奶因為他的突然失蹤, 又驚又懼又憂,加上本來身體就不好,在他回來之前就已經去世了。

沒了牽掛又受血咒影響的聶歡終走上了魔道, 成為了一方魔門大佬。

邪魅娟狂,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視人命如草芥。

直到再次遇到女主白瞳, 因為那刻在心中的陽光和美好而變得有所收斂,但卻因為女神心有所屬並和其他人雙宿雙飛拒絕了他的心意而徹底瘋魔,拖著中元大陸一起死了。

可恨,又可悲。

白芷聽完了聶歡前世的劇情後, 眼眸閃了幾閃, 卻並沒有如010所料的那般回答,“010,我怎麽覺得......你居心不良心懷不軌呢?”

通常這種情況都會催促她趕緊用功德兌換藥物來救治聶歡, 可不會像這次這樣慫恿她放任不管。

想到這裏,白芷瞇了瞇眼睛,掩住了裏面的危險,“說, 別裝死。”

010聽出了宿主聲音中的危險和殺氣, 不但不覺得害怕, 反而覺得輕松和喜悅, “太好了, 白芷你,你.......通過主天道的隨機考核了。”

白芷:“???”

WHT?

010你又背著我做了什麽?!

010語氣唏噓,聲音哽咽:“你之前不是從F級別升到E了嗎,每次升級都會有一次隨機考核,確定制裁者是否能勝任升級後的任務。”

“而你這次的任務就是試探你是否會因為前世今生重合的軌跡而選擇對目標人物見死不救。”

白芷:.......

呵,城會玩。

覺得自己平時的說教起了作用,陷入興奮中的010沒有察覺自己宿主越來越低的氣壓和冷氣,“真沒想到,你居然會不為所動,堅守本心,真的是太讓我驚訝和感動了。”說到最後竟然不可抑止的笑了起來。

白芷高傲的冷呵了一聲,沒有理會010的抽風,再次問道,“究竟有沒有辦法能改變聶歡的這種狀態?”

聶歡前世如何她管不著,但是這一世他重蹈覆轍的中了血咒,卻是她一手造成的。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她都不能置之不理。

“哦,這個也簡單。”010終於恢覆了正常,“系統商城裏面有一個清心咒,能解這個血咒,不過需要五萬功德。”

五萬功德,相當於她任務酬勞的一半了。

但自己做的孽,再苦也要笑著吃下去。

“買了。”

聶歡醒來的時候覺得全身酸痛,像是被重物在身上碾壓過一遍似的,關節骨骼都在大聲叫囂。

為什麽會這樣,發生了什麽來著?

記憶漸漸回籠,躺在床上的聶歡倏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好好的窩在假山後面看戲,卻沒想到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噪聲不說,自己還被人突然點了穴,一把扔飛了出去,讓後撞上了那個詭異血腥的圖印。

然後後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但他也不需要知道了,只要記得那始作俑者是誰就可以了。

“咦,你醒了?”想曹操曹操到的始作俑者·白芷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正好,剛煎出來的藥,趁熱喝了。”

聶歡睜著黑白分明,清澈通透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瞧著她,企圖由表及裏,透過現象看本質,瞧瞧這個臉厚心狠手黑無良的大小姐內心是怎麽想的。

人怎麽能在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後還能這麽若無其事呢?

良心呢?!

白芷:被狗吃了。

“嘛,不要這麽激動。”白芷將冒著熱氣的湯藥放到一邊,搬過一個小板凳坐到床前,真心實意,誠心誠意的道,“你也不要覺得我是故意的.......好,我就是故意的。但我也是為了你好。”

聶歡:.......

誰信呢。

白芷語氣誠摯:“真的。”

聶歡一個字都不信,他要是信了她的話,他就是小狗!

見人不信,白芷接著道,“我可以對天發誓,我這麽做可都是為了你。”

聶歡冷哼一聲。

白芷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要讓你做我爹的弟子嗎?我雖然是我爹的女兒,他也一向都很疼我,可要是隨隨便便的就認一個做弟子,那也是不行的。”

“我白家也是有規矩,有制度的。”

“所以我就想先讓你立一功,得到我爹的讚賞,這樣拜師就順理成章了。”

聶歡:.......

說的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白芷見他神情有幾分松動,趁熱打鐵:“而且我動手很有分寸的,你現在不也沒什麽大礙嗎。”

“哦,就你身上那點疼,哪個男孩子爬樹沒摔過,誰還沒磕著碰著過呢。”

聶歡:.......

居然無言反駁。

“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聶歡看著她的眼睛,試著動了動胳膊腿,發現除了酸痛以外,真的沒什麽大礙,想著白家是清水城的大戶,規矩章法肯定多,也就信了。

真小狗·聶歡端起一旁的藥一口喝光,抿盡了雙唇,直到嘴裏的苦澀稍退之後,才問道,“那現在我能拜師成為白老爺的弟子了嗎?”

白芷搖了搖頭,在聶歡陡然握緊了雙拳的緊張目光下,悠悠的道,“你現在該改口了。”

聶歡陡然呼吸急促,雙目放光。

“從此刻起,你就是我的師弟,我白家的弟子啦。”

聶歡松開了緊握的雙手,神情輕松,眼睛裏泛著喜悅和激動,“太好了。”

這下,他終於有能力和力量去保護奶奶,照顧奶奶了。

.......

一年後,白芷帶著身高嗖嗖抽條的少年拜別了白術,出了清水城,來到了數千裏之外的一座深山中。

這座山山勢陡峭,連綿起伏,蒼色不絕。山中樹木蔥郁挺拔,花繁葉茂,滿目青綠。山頂之上又是冰天雪地,純白一片,放眼望去,盡是無暇通透的雪白。

“阿嚏。”聶歡攏緊了身上的火鼠裘,一邊註意四周的動靜,一邊問道,“師姐,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這座山除了山高樹多野獸多占地光,好像也沒什麽天才地寶,珍獸奇珍。

白芷拿弓箭敲了少年的頭,“啰嗦什麽,跟上就是。”

真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過的太悠閑,沒有危機感的緣故,這個後來的反派大佬一點沒有日後的邪肆冷酷,沈穩漠然,乖巧聽話的讓白芷深切懷疑以後不是他罩著她,而是她罩著他了。

正好想到上一世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遇上了令他徹底瘋魔至死不能忘的女孩,為了考查一下她平日的訓練成果,便將聶歡拉著出來溜溜了。

“主人,前方有打鬥的波動。”隔著好幾百裏,101就發出了預警,“從溢出的能量來看,一正一邪,一男一女。”

白芷挑了挑眉,010誠不欺她。

它說女主會在這裏救下一個被邪魔歪道俘虜的少年,這是天道安排好的劇情,不會因為她救了聶歡而該變,只會換個人出場。

她原先還不信,現在親耳聽101匯報著前方的動向,是真的信了。

看來自己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來這裏還真來對了。

“聶歡。”她望著身旁眉眼精致漂亮的少年,聲音溫和,笑容燦爛,“前方有人在打鬥,我們悄悄的溜過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撿個漏呢。”

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樣的場景,他們碰到的不是一兩次,聶歡早就習以為常了,遂對她的提議一點也沒感到意外,只是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兩張符箓,遞給身旁的人一張,“安全起見,有備無患。”

白芷接過防護符箓,率先運起功法,在平地上飛掠,朝著那越來越大的打鬥聲傳來的地方而去。

聶歡一聲不吭的緊跟而上。

“白瞳,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要不是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我早就對你痛下殺手了,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在這裏多管閑事!”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陳忠,你修煉魔功在先,判出道門在後,殺害無辜,殘害同門,還敢說對我多管閑事?今日被我遇上你,就要代師門清理門戶!”

緊接著又是一陣兵器相交,術法相撞的聲音轟隆隆的傳來。

白芷和聶歡熟門熟路的找到一個隱蔽安全視野又好的位置,頭挨著頭的看向下方鬥在一起的倆人。

男的錦衣華服,玉樹臨風,一柄折扇揮的密不透風,擋住了對面女孩的重重攻擊。

要不是他臉色白的透明,眼下發青,嘴唇發紫,白芷都要讚一句翩翩佳公子了。

親眼看到修煉魔功之人的特征後,白芷想到了什麽,忍不住的感嘆了一句。

人比人,果然是氣死人。

他家聶歡同樣修煉魔功,可照樣豐神俊朗,俊美無儔,饒是眼神冷戾仍舊氣質出眾。

再看看這個陳忠,嘖嘖嘖。

視線轉到另一邊的白瞳身上。

艷若桃李,身材窈窕,一看日後就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兩相對比一下,光看這個顏值,也是女主勝了。

☆、88.第 88 章

白瞳雖然光環加身, 氣運護體, 但畢竟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問道修煉的時間不如陳忠,功力也不如他深厚, 戰鬥經驗和技巧更是青澀單一。

照這麽下去,即使最後能贏,也是慘勝,性命無大礙, 苦頭嘛,是免不了的。

眼看白瞳漸漸處於下風,白芷戳了戳身邊一聲不吭的人。

聶歡一臉警惕,“幹嘛?”

白芷道:“英雄救美啊。”

聶歡想都沒想的拒絕道:“我不是英雄。”開玩笑, 跟她相處了一年多的時間, 吃了無數次虧,他要是再不長點記性和心眼簡直都對不起他這麽些年吃的飯。

通常她這麽熱心的時候,都是有人要倒黴的節奏。

不是他就是旁人。

現在這裏就這麽四個人, 他可不想在重蹈覆轍的被當做沙包扔出去,於是不著痕跡的離著她遠了些,挪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將大半的心神從下方打鬥的倆人身上收回來, 落到了身旁的女孩身上。

白芷面上一曬, 和他講道理,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見義勇為人人有責。這可是我們白家的家風。”

聶歡木著臉面無表情的反駁:“不, 白家的家風是死道友不死貧道,能死道友絕不死貧道。做惡人不行,做好人量力而行,做善人萬萬不行!”

白芷:“這誰說的?”出來,她一定好好教導一下對方什麽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聶歡輕輕一擡下巴,斬釘截鐵的道:“你!”

白芷:.......

“胡說,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你隔岸觀火,袖手旁觀,有時候還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不用說,光看你做的就知道了。”

白芷:.......

010聽到後忍不住像老母雞似的“咯咯咯”笑出生來,那滿滿的嘲笑就差直接問一句你臉疼嗎?

白芷的臉當然.......不疼。

做大佬的,厚黑學是必學科目,再說她死都死過一次了,還會被人懟的臉疼嗎?

白芷沒說話,只是沖著他笑了笑,然後迅速出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戒備到頭發絲的男孩給踢了出去。

今天她就教他一個道理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你老大永遠是你老大。

看著男孩化作一道流星飛向了戰場,白芷淡然的收回腳,身形一閃,重新換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觀看後續。

白瞳甩出一張蘊含劍意,威力強大的符箓,成功的又在陳忠身上添了幾道極深的傷口,看著他臉色大變的從符箓爆發的攻擊波中掙紮出來,暗道了一聲可惜。

這可是師尊留給她殺敵用的符箓,上面註入了他的修為,能殺元嬰期以下修士的性命。

可惜這個陳忠手段繁多,詭異難測,靠著邪功和斷尾求生的狠勁硬生生的從她的必殺符中逃了出來。

“這可怎麽辦?”白瞳喘著粗氣,努力讓自己不露怯,表現的游刃有餘,望向對方的目光深處卻是深深的忌憚和.......恐懼。

師尊給她的符箓雖然好用卻不能多用,以她現在的修為和靈力最多能再使出一張,可這一張也需要她恢覆到平時的四成靈力才行。

而她現在的靈力堪堪還剩下兩成!

也就是說,要是現在陳忠對她猛攻,她一定會因為靈力不繼而兇多吉少。

畢竟才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即使表現的再成熟和穩重,再面對死亡的威脅和陰影時也免不了慌亂和恐懼。

要是陳忠仔細觀察,一定能發現白瞳的異常和虛弱。

但現在陳忠沒時間也沒心神去觀察白瞳怎麽樣了。

好不容易從化神期大能的劍招下逃出一劫,他此刻再不給自己止血療傷,那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他了。

哆嗦著手從儲物袋裏掏出一瓶丹藥,因為左臂受傷用不上力,便直接將藥瓶放在嘴邊,用嘴咬下了玉塞,含著瓶口就要往嘴裏倒藥。

丹藥從藥瓶中滾出來,即將滑入口腔的時候,陳忠的後背突然被一道重物一撞,生生的將嘴邊的丹藥撞飛出去,沒入了塵土中不說,藥瓶也應聲而碎,裏面剩下的丹藥也撒了一地。

陳忠:.......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還誤了療傷的最佳時機。

猛然噴出一口血後,他眼中的血色愈發深重,顧不得去看那個撞了他的是什麽東西,盯著那顆在地上滾了幾圈看不出本來顏色的丹藥顫巍巍的伸出了手。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藥丸的那一刻,一道風聲從身後傳來,陳忠下意識的向前一抓,然後就地一滾避開後面的危險的同時,連丹藥帶著那一片的泥土一並塞進了嘴裏,生怕一個動作晚了就會重蹈覆轍,連這最後的丹藥也沒了。

好在這次總算沒有那麽多的波折,丹藥混著泥土滑入了腹中,一股暖流正沿著丹田百骸游走,他的嘴角剛揚起,就瞬間凝固在那一張血色斑駁的臉上了。

驀然低頭看著從後往前貫穿了他整個腹部的劍尖,身上各處鮮血直湧,隨著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後的那人抽劍的“嗤”聲,陳忠應聲倒在地上。

鮮血很快就染紅了他躺著的那片土地,體內的丹藥修補的速度比不上破壞的速度,很快的,丹藥的效用越來越小,他的身體越來越涼,神智越來越模糊,“哎,本姑娘就是這麽熱心善良,助人為樂。”

“道友,我看你面色蒼白,神色萎靡,身體可有哪出不好啊?”

屁,老子都快要死了,不好的是他好嘛!

陳忠腦子裏閃過最後一個念頭,不甘的閉上了雙眼,停止了呼吸。

“師姐,比起那個姑娘,不好的人是我,你師弟。”聶歡揉著鼻子搓著臉從地上爬了起來,盯著那個對別人噓寒問暖的女孩,目光冰涼,一字一句的道。

媽的,第二次了。

上次是四腳朝地,摔了一次臉,現在是從上而下,撞了一下臉。

特麽的怎麽就跟他的臉過不去了?!

長的好看是他的錯嗎?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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