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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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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窗外落起淅淅瀝瀝的雨。

沈天頌收拾好行李準備上山尋找九曲藤,隔壁院子的雲棠和連珩卻還沒來。眼看著劉村長送來的早飯就快涼了,沈天頌只好招呼玄天宗的弟子們先用飯。

可沈天頌要等雲棠,他這位少主不吃,其他人也不好動筷。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個鐘頭,雲棠二人遲遲不來,沈天頌只好象征性地跟著吃了幾口。

待窗外的雨停了,雲棠和連珩才從隔壁院子過來。

雲棠走在前面,連珩在身後給她撐傘。二人之間隔得太遠,傘遮住雲棠便遮不住連珩。沈天頌隔著窗子看去,心道奇怪:這倆人怎麽不一起站在傘下?戰神跟在師父身後撐傘的樣子,跟受罰似的。

雲棠推門走進來,沈天頌忙起身迎上去:“師父,用過早飯了嗎?劉村長送了早飯來,你和連公子一起吃些吧!”因著連珩不好在凡間暴露身份,所以沈天頌還是照舊喚連珩“連公子”。

雲棠站在門邊朝屋內的桌上瞧了一眼,沒什麽胃口,便道:“我不吃了,你吃了嗎?沒吃的話,吃點東西再出發。九曲藤不好找,估計到了山上,一整天都下不來。”

沈天頌為了等雲棠,確實沒吃幾口。雲棠又看了一眼飯桌,看出他在等自己,雖然沒有胃口,還是準備進去跟著吃一口。

可剛走一步,腰間一陣抽疼,腳步瞬間頓在了原地。

還被攔在門外的連珩見狀忙放下傘,上前扶住雲棠。雲棠則甩開他的手,狠狠剜了他一眼。

沈天頌見狀不解:“師父,你身體不舒服嗎?”

雲棠笑而不語,一把關上了房門,直接將連珩關在了門外。

沈天頌草草用過早飯,雲棠則壓根沒吃,只是喝了幾口粗茶。一行人出門時,屋外的雨已經停了。連珩執著一把油紙傘站在院門口,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頭水牛。

連珩牽著水牛走上來,小心翼翼地問:“阿四,你將就一下,乘水牛可以嗎?”

沒等雲棠回應,沈天頌先問:“師父,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你先歇一歇,我們明天再去也行。”

雲棠扶額:“算了,天頌,你們先走,我們在斷刃山後崖集合。”

沈天頌不明所以,但還是先走了。

雲棠站在原地,看著面前高大壯碩的水牛,哭笑不得:“你從哪找來的?”

連珩低頭道:“問村民借的,村裏沒有馬,你將就一下。”他又看向沈天頌離開的方向,“或者,等沈小宗主他們走遠了,我抱你上去也行。”

“你想的美。”雲棠白他一眼,已經翻身上馬......不是,翻身上牛。雖然動作行雲流水,但腰間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晨間下過雨,斷刃山上的路格外泥濘難走。雲棠二人與沈天頌一行人在山後崖下匯合,開始沿著陡峭的山路向上搜尋起來。

臨走到半山腰時,一行人遇上一名頑皮的孩子被母親揪著耳朵,邊往山下走邊訓話。母親嚇唬孩子說山裏有狐妖,不準他偷偷跑山裏來玩。

雲棠想起自己在家鄉時,也常帶著鎮上的孩子去城郊的山上摘楓葉,便笑道:“八九歲正是小孩子最頑皮的年紀,山裏有狐妖這種說法定是嚇不住的。不過小孩子嘛,貪玩也正常,只要不闖禍闖出邊,到山裏玩一玩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沈天頌走在水牛邊,將歸墟劍背到身後,接道:“昨晚徒兒聽村口的老伯閑談,說雲角村曾有一個關於狐妖的傳說。相傳千年前,雲角村被狐妖詛咒,每逢月圓之夜便會有一名少女被吸盡鮮血而亡。雲角村不少人因為此事離開村子,到最後,村子裏就只剩下了一位姑娘。

“後來,一名刀客途經雲角村,得知雲角村的怪聞,便留下為村民們除妖。因為村子裏只剩下一位姑娘,這位姑娘就成了刀客的重點保護對象。

“那位姑娘是個孤兒,自小長在雲角村,也是因為孤身一人無所依靠,才會始終沒離開雲角村。刀客為了保護她,暫住進了她的家中,久而久之,二人便相愛了。

“刀客在雲角村留了兩年,狐妖始終沒再出來作祟。村民門認為是刀客嚇跑了狐妖,雲角村的生活便慢慢恢覆了平靜,直到刀客與那名姑娘成婚的那晚。”

說到此處,沈天頌皺了皺眉:“直到那天晚上,眾人才知曉,原來那位一直被刀客保護的姑娘就是狐妖的化身。她接近刀客,與他成婚,為的就是在最後一刻殺掉他。”

“成婚當夜,狐妖吸幹了刀客的血,抹去刀客的靈魂,將他煉成了一把專為殺戮而生的刀。”沈天頌嘆了一聲,“所以雲角村的村民才會對狐妖頗為忌憚,哪怕是嚇唬小孩子,都會用狐妖,而不是尋常百姓常用的‘大灰狼’。”

雲棠被沈天頌的舉例逗得笑了一聲,走在前面牽牛的連珩卻忽然停了下來。雲棠問他怎麽了,他走到前方的草叢裏翻出一物,回身遞給雲棠看:“樓危的面具。”

順著發現面具的草叢看去,有一串草叢被踩踏的痕跡。雲棠從水牛背上跳下來,接過連珩手中的彼岸花面具,微微蹙眉:“樓危生前來過斷刃山?”

連珩沈默一瞬,道:“不是生前,他可能還沒死。”

連珩發現樓危的屍體是在半個月前,那時他正在與魔氣纏鬥,便命隨行的承陽將樓危的屍體先行送回天宮,由天尊派其他人去調查樓危的死因。

樓危的屍體被送走時,彼岸花面具還戴在他的臉上,眼下卻又出現在斷刃山,只有一個可能,他不僅沒死,還從天宮逃了出來。

雲棠將彼岸花面具暫時收起,思量道:“樓危本就是文媚為罹剎鬼刀煉制的刀鞘,沒有魂魄、沒有生氣,詐死,或者死而覆生,這些事情在他身上出現都不算怪事。先給天宮傳信吧,確認一下樓危的屍體是否還在天宮。”

連珩遂放出一道傳訊符,命承陽前往天宮確認樓危的去向。

一行人找到九曲藤回到雲角村時,已是傍晚。沈天頌本打算一找到九曲藤就離開,但隨行的幾名玄天宗弟子忽然身體不適,一行人只好先回村中的小院暫歇。

雲棠和連珩也回到自己的客房。

雲棠坐下倒了一盞粗茶,微抿一口,說出了自己思量一路的疑惑,她問連珩:“你覺不覺得雲角村的狐妖傳說,聽著很耳熟?”

連珩在她身側坐下,拿過雲棠面前的茶碗飲了一口,直接道:“嗯,像樓危和文媚。”

雲棠看著他手裏的茶碗:“你不會自己倒麽?”

連珩沒應,反倒將碗裏的茶水一飲而盡,又用拇指抿了抿唇角的水漬。面色清冷,舉止淡然,可雲棠看著他指尖在唇邊輕輕帶過,總覺得怪撩人的。

狐貍精。

雲棠在心裏罵了一聲,又悶頭喝自己的茶。

玄天宗的弟子們像是感了風寒,頭疼發熱,早早便睡下了。沈天頌坐在院內的石階上,額角也有些疼,像是風寒的前兆。他在石階前坐了片刻,隱約覺得哪裏不對,起身去了隔壁雲棠二人的院子。

與此同時,劉村長家中。

外面又落起了雨,劉村長已經披好蓑衣,卻停在門口遲遲沒有動身。

劉村長的妻子陳氏托著燭臺走到門邊,勸他:“要不別去了吧,玄天宗的幾位小道長看著本事不小,沒準這事還有別的轉機。”

劉村長嘆了一聲,搖搖頭,摘下門邊的鬥笠匆匆走了。

他要去見一個人。半月前,那人抓走了他的兒子,命他在村中等玄天宗的人出現,一旦玄天宗少主抵達雲角村,便立刻前去通傳。只要能協助那人除掉玄天宗的少主,他的兒子就可以平安還家。

玄天宗於雲角村有恩,劉村長一開始並沒有答應,可第二日就在家門口看見了自己兒子血淋淋的腦袋。接著,雲角村開始不斷有人失蹤,劉村長一日不答應,便會有一人的腦袋送到劉村長家門口。劉村長不忍雲角村村民被屠殺,只好答應下來。

眼下玄天宗的人就在雲角村,他只需要去將消息送過去,被抓走的村民就能回來了。

劉村長離開雲角村,一路進了瀾滄古鎮,最後在一家酒坊外停了下來。

瀾滄古鎮沒有宵禁,入夜後街頭依舊熱鬧非凡。劉村長走進酒坊,與忙碌的夥計耳語幾句,跟著另外一人去了後院。

劉村長被領到一間廂房裏,廂房不大,空蕩蕩的。他站在廂房中央,領他來此的人忽然擡手畫出一道紅光,這麽一晃,劉村長便失去了視線,再睜眼已經到了一座洞窟中。

洞窟兩側站著許多妖怪,劉村長被嚇軟了腿,直接跌在地上,再擡頭,只見洞窟側方的石道中走出一名女子,一席紅裙灼如烈火,搖曳著身子一步步走到了洞窟之上的石椅上。

洞中的妖怪齊齊下跪行禮:“參見妖王。”

文媚側坐在石椅上拄著耳畔,問劉村長:“玄天宗的人來了?”

劉村長顫顫巍巍點頭:“是。”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碼一半鍵盤沒電了,只好把昨天的雙更挪到了今天,今天的正常更新還在晚上九點~(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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