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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相見既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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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相見既永別

夏日的正午烈陽高照,遠處的金色鎧甲在日光下閃閃發光。諾亞瞇著眼睛坐在城頭上,僅是兩個呼吸,那金色鎧甲就來到了諾亞的面前。

“恭迎主帥!”

城墻的將士們紛紛單膝下跪行禮,伯裏克主帥一擺手他們才回到了各自的崗位。

諾亞托著臉看著她,笑瞇瞇說道:“我可是恭候多時了啊,伯、裏、克大人。”

其名伯裏克的主帥轉身背向他,用著低沈的聲音說道:“這裏不適合談話,跟我來。”

伯裏克飛離城墻,諾亞緊隨其後,只能聽到身後將士們的驚呼感嘆聲。

伯裏克要帶諾亞去哪裏,他多少心裏有點數,畢竟能夠在她口裏說出“不適合談話”這種話來,也就只有現出真身的可能性了吧。

果然,在主帥的帶路下,兩人又來到了他主帥的“秘密基地”。不像第一次來到這裏,諾亞似乎沒有任何防備。

“和那個時候不同了啊,果然有了實力就是不一樣。”

又來到了這個房間,諾亞註視著伯裏克的背影說道:“實力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是我還願意相信你。”

伯裏克緩緩轉過身,“你還願意相信我。”

諾亞替伯裏克點亮了房間的夜明水晶,諾亞面無表情,“啊,我相信你,正是因為相信你才會對你如此失望。”

伯裏克遲疑片刻,如同第一次來到這裏時一樣,脫下了偽裝的盔甲。恢覆了名為布迪亞的身份,那俊俏的面容得以重見天日。而諾亞看著她的臉,表情似乎有些緩和。

諾亞隨意坐到椅子上,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只是看著布迪亞的眼神,有些微妙的不同。

“聖王還沒有通緝我?”

布迪亞熟練的泡著茶回答道:“聖王陛下可不是那麽魯莽的人,就算通緝了你又有什麽用?在這個帝國我們八主帥都無法抓捕的人,難道還指望其他人?”

諾亞卻不屑的笑了笑,“你那低劣的演技他們居然沒有看出來?”

“也多虧了另外七位不敢和你動手,陛下他才沒有懷疑我。”

布迪亞把香茶端到桌上,和諾亞相對而坐。諾亞悠閑的喝著茶,味道可不是克勞隊長泡的茶能比的,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比較的必要。

“那麽主帥大人,有些事我必須要和你說清楚,事關帝國乃至整個聖臨大陸的安危。”

布迪亞端正身姿,“洗耳恭聽。”

諾亞放下茶杯正色道:“我在雅馬拓帝國的時候,發現了他們似乎想要動用一些禁忌的魔法,召喚亡靈為他們戰鬥。”

“召喚亡靈?!那可是條約明確禁止的手段!怎麽說他也……”

“一個已經瘋狂了的王,他會管什麽條約不條約的?”諾亞打斷了布迪亞的質問繼續說道:“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雅馬拓帝國的護國大法師,在盛都布下了亡靈召喚陣。從陣仗來看,似乎不僅僅是那一座都城設立了魔法陣,我認為如果只是她一個護國大法師沒有雅馬拓皇的密令,還不至於有這種無法無天的權力。”

布迪亞沈默片刻,“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稟報聖王陛下,對此做出應對措施。亡靈戰士,確實不容小覷。”

諾亞對於布迪亞的決定似乎沒什麽興趣,“這個無所謂,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布迪亞不說話,諾亞也就繼續說了下去,“魔王將軍之一,亞伯罕已經被我殺了。”

布迪亞依舊沈默不語,諾亞笑笑說道:“你的反應還真淡定啊,真的相信我說的?”

“如果是別人說的,我只會當他是瘋了或者腦子有問題。但如果是你,我不得不相信你,更沒有理由不相信你。”

布迪亞的話讓諾亞覺得自己好像是問了一個廢話一般的問題一樣,如此他幹脆把殺掉亞伯罕的詳情告訴了布迪亞。

整件事完整聽了下來的布迪亞臉色並不好看,因為諾亞也把賽麗亞被殺這件事告訴了她。布迪亞雖然對賽麗亞印象不深,但她還是覺得很可惜。

“我現在認為,其他魔王將軍或許和亞伯罕一樣,沈睡或者躲藏在聖臨大陸的某處。等待著某種契機,蘇醒現身,再次侵略人類。這個契機,大概……不,一定和魔王希德勒有關。”

布迪亞眉宇微蹙,問道:“那麽,你的意思是?”

“先下手為強。在他們還沒有到最適合的時機之前,主動出擊,將他們徹底根除。哪怕魔王覆活,那他也只是個光桿魔王罷了。再對付他,是不是要比同時對付九大魔王將軍和一個魔王要輕松的多?”

布迪亞無奈苦笑,扶額嘆息道:“你這家夥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樣……也正是因為不一樣所以你才能是諾亞啊。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和陛下詳談,盡量爭取事實你的建議。”

諾亞瞇眼笑著,看著布迪亞讓後者感到了些許羞澀,“你在看什麽?”

“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的一樣。”

布迪亞歪了歪頭疑惑道:“什麽太像了?”

諾亞的聲音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一字一句仿佛都能直擊人心,“你和我的妻子,非常的相像。不……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妻子……”布迪亞前一秒還有些紅了臉,後一秒就好像很痛苦一樣緊皺著眉頭,抱著頭趴在了桌子上。

“布迪亞?”

諾亞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怕了拍布迪亞的肩膀。布迪亞突然痛苦的喊叫,死死的抱住頭面色蒼白,死死的閉著眼睛。

“布迪亞!你怎麽了?!嗯?!”

一點綠色光芒閃爍在諾亞的面前,是那棵巨樹給他的樹葉。綠葉化作微光籠罩住布迪亞的身體,像是得到了救治一樣,布迪亞平靜了下來。緩緩睜開眼睛,諾亞總覺得她哪裏有些不對勁。

“諾……亞。”

諾亞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甚至認為這只是他的錯覺,但又像是不想放棄希望一樣小聲呼喚,“沙莎。”

“布迪亞”微微笑著,雙眼卻流下了淚水,“是,終於,終於能夠再次相見了啊,諾亞。不,親愛的。”

“沙莎!!”諾亞緊緊抱住眼前明明是布迪亞,但又是已逝妻子沙莎的身體,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沙莎,沙莎,沙莎,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啊!”

諾亞哭泣著,放聲哭泣著,這是他自從虐殺了那群山賊之後第一次放聲的哭泣。

“很難過吧,已經忍耐了很久了吧。親愛的,對不起呢。我沒能保護好大家,明明都交給我那麽厲害的魔法了。”

諾亞的心一陣絞痛,他無數次的想過,沙莎在那個時候會如何責怪他。為什麽沒能早點回去,為什麽沒能拯救她,為什麽,為什麽。

可是他錯了,哪怕是現在的沙莎,也不曾責怪他,不曾怨恨他。直到最後一刻,她都沒有埋怨過諾亞。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不好,是我太沒用了!對不起,對不起!明明承諾過的,明明說好了的。對不起……”

沙莎撫摸著他的臉,雙目中只有愛意和心疼,“諾亞,我是不是個合格的妻子……”

諾亞吻住沙莎的柔唇,他不曾如此熱情的索求過誰,只有沙莎,也只能是沙莎。這一吻直到沙莎的呼吸變得急促,諾亞才依依不舍的“放過”了她,“你是最完美的妻子,是我最愛的妻子。是這世界上最合格,最優秀的妻子!”

沙莎幸福的笑著,緊緊的抱住諾亞,貼在他的懷中聽著他的心跳。

“沙莎,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沙莎稍作思考後說道:“親愛的,我……確實已經死了。我甚至已經見到了冥界的女神埃列什基伽勒,女神大人很同情我們,還說要給我一個美好的新生。但是就在女神大人要讓我去往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的時候,我被一股力量帶離了冥界,之後我就一直被關在了這個身體中,而且這個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像我的模樣。我雖然不能主導這個身體,卻能夠通過這具身體看到外界的一切。”

諾亞驚訝之餘,腦內飛速的轉動,思考分析著其中的原因,最後他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也只有可能是這個結果。

諾亞苦澀的笑著,無奈切齒道:“神明大人,你們就這麽喜歡玩我嗎?你們能不能給個痛快,每次難以解釋的事情都是你們……”

諾亞抱起沙莎讓她坐到了自己的雙腿上,擁抱著她愛撫著她,“不過能夠讓我們夫妻再次相見,我倒是要感謝神明大人。”

沙莎放松著身體,將自己全部交給了諾亞。面色紅潤的沙莎在諾亞的耳邊柔聲嬌語道:“吶,親愛的,答應我,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了。”

諾亞親了親沙莎的臉頰,“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有這麽美麗賢惠的老婆在,誰再玩命誰是傻子。明天咱就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再也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沙莎雙手攬住諾亞的脖子,兩人又一次的親吻,這次卻很短暫,“這可不行,親愛的,你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嗎?”

諾亞卻搖搖頭說道:“什麽重要的事都不如老婆重要!”

沙莎笑的很甜,卻說道:“被斬斷了四肢,被貫穿了胸口的諾亞,這些我也看到了。”

“沙莎?”

“或許是我的心情影響了這個身體的主人,她或許都很奇怪,為什麽會如此賣力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所以她也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才能讓自己心安理得。”

諾亞不知道沙莎說這番話的意義,“沙莎,你怎麽也喜歡繞起來彎子了。”

“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個一心忠於帝國的人,以後可能會有些麻煩。”

“所以說沙莎你到底想說什麽啊,別繞彎子了好不好?”

沙莎笑著,確實忍住淚水的笑容,讓人憐愛,讓人心疼。

“親愛的,你的誓言,我都聽到了。”

沙莎的身體散發著微微的綠色光芒,嚇壞了諾亞。

“沙莎!這是怎麽回事沙莎!”

“今生今世,我沒辦法做你的妻子對不起,沒辦法與你相守到老對不起,沒辦法為你生兒育女對不起。”

“沙莎?!沙莎!”

沙莎的身體被那光芒籠罩,還有沙莎的這一番話讓諾亞心急如焚。

“親愛的,這大概就是我在這個世界最後的任務吧。親愛的,我的請求你都會答應對不對?”

諾亞連連點頭,“當然,當然了!老婆大人的話就是聖旨!當然會答應了!所以求求你,別說這麽讓我難過的話啊……”

沙莎雙手捧著諾亞的臉龐,一顰一笑盡是愛意,“那麽答應我,親愛的。不要讓我成為你的枷鎖,去愛吧,愛上別人,和那一個被你愛的人走向我們未曾走到的道路。”

諾亞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可能,不可能啊。讓我去愛上別人,老婆你就別開玩笑了!除了你我……”

沙莎的柔唇封住了諾亞的嘴,沙莎滿足的放過了諾亞,確實強忍淚水的笑容,“讓死者重生什麽的,不可能的吧?”

“沙莎……”

“我愛你,諾亞。再見了……”

光芒忽閃,整個屋子都被光芒籠罩。

待那光芒退去,“沙莎”像是睡著了一樣,依靠在諾亞的肩膀上。

“沙莎……”諾亞緊緊的抱住沙莎,強忍著淚水,聲音顫抖著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在諾亞一遍又一遍的表白聲中,“沙莎”醒了過來,卻是一副驚恐的樣子。

“諾亞!你在做什麽!”

諾亞立刻松開了她,他知道,她已經不是沙莎了。她是那個帝國主帥,帝國的英雄。布迪亞·伯裏克。

“對不起,失禮了。”

諾亞背向她,慌忙擦去臉上的淚水。

布迪亞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怎麽……哭了?”

諾亞卻已經暫時平覆了心情,轉向她從容笑道:“沒有沒有,是你多慮了。”

布迪亞卻苦惱的撓了撓頭,“發生了什麽?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見此情景,諾亞只能扯謊道:“你太累了,剛才昏倒了,怕你摔倒我才扶住了你。”

這個理由似乎讓布迪亞多多少少的相信了,但她還是不解的撓了撓頭,臉色潮紅的她似乎有什麽問題難以啟齒。諾亞見狀倒是認為有必要溜之大吉了。

“要說的話我已經都給你說過了,至於怎麽做,就看你這個主帥的了。”

“諾亞。”諾亞轉身欲走,卻被布迪亞再次叫住,“今後,你要去哪裏。”

諾亞回頭看了她一眼,“當然是幫你們的皇子殿下,解決一些小困難。”

“小困難?”

諾亞沒有解釋這件事,沈默片刻才開了口。

“布迪亞。”

“什麽事?”

“謝謝你。”

諾亞不見了身影,不清楚的事太多,讓布迪亞一陣頭疼。

“怎麽胸口還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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