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阿伊娜問自己索要兵符，小玖卻頓時起了警惕之心。不為別的，只是想起沈扶蘇的易容之術，自己不得不防範於未然。

阿伊娜見小玖神色緊張，看著自己的眼神也很奇怪，才開口問道：“玖兒，你怎麽了？”

小玖盯著阿伊娜許久，才試探性的問道：“公主，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怎麽啦，你問。”阿伊娜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小玖。

“你跟他是怎麽認識的？”小玖深吸一口氣，盯著阿伊娜的眼睛。因為她相信，就算模樣可以騙人，但眼睛是不會騙人的。而且，小玖故意沒說出名字，就是為了看阿伊娜的反應。

誰知阿伊娜並未猶豫，一下就猜到了小玖問的人是誰，反而還有些奇怪的看著小玖說：“還不是他為了救你，闖入我房間抓了我才……玖兒，你問這個幹嘛？”

見阿伊娜的眼中並無慌張，只是疑惑，小玖這才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剛剛你問我兵符，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

小玖轉眼看著阿伊娜說：“沈扶蘇有易容術，你之所以能聞到他身上特殊的味道，是因為他用了太多東西，來掩蓋研制易容術的氣味。他利用風無月的臉皮騙了你，如今身在宮中的賀蘭霜也是如此。我以為你……”

“你以為我也是他扮的？”阿伊娜有些好笑的問。

小玖點點頭，隨後將一直藏在袖子裏的兵符掏出來說：“拿到了，只不過他可能不知道那兵符被換掉了。我們得趕緊走才是。”

“嗯，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城，趕回西瀛。”阿伊娜說。

小玖慶幸的是，還好自己早早的就打發了蘇止淮等人，也將藏在宮中的兵符線索給了阿伊娜，若是晚了一步，恐怕現在也根本沒有勝算。

好在阿伊娜及時決定，帶著自己連夜趕出了晉陽城。

而路上，阿伊娜卻見小玖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拉著小玖說：“玖兒，怎麽了？你別擔心，父王一定有辦法的。晉國太子雖然搶占了先機，可這樣一來，他們也會松懈許多。就算那在宮中的是你皇姐，可我猜她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小玖微微搖頭，擡眼說道：“倒不是因為這個，我只是擔心素娥。她跟在我身邊那麽久，就算突然出現了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她怎麽會分不清呢？我怕她在宮中有什麽危險……”

阿伊娜想了想，說道：“這件事也怪不得她，若不是我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乍一看誰也認不出來。只是回個宮的路，素娥哪能看出什麽來呀。不過你放心，有素娥在身邊，她的身份更沒有人懷疑了，她不會對素娥怎麽樣的。怕只怕……”

阿伊娜猶豫著沒說，小玖卻知道她要說什麽，接過話茬說道：“怕只怕素娥看穿了她的身份，做出什麽別的事來，然後威脅到她的地位，傷害素娥……”

阿伊娜點點頭，看來兩個人是想到一塊兒去了。可小玖知道，現在擔心也沒辦法，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跟阿伊娜去西瀛，或者阿伊娜說的沒錯，西瀛王也不是做事魯莽的人，既然答應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會傷害風無月，可為什麽消息傳來，就說西瀛王已經處置了他？

而風無月身上的紋身，包括沈扶蘇所說的他們之間的關系，這一切都是個謎團，恐怕只有風無月才能說清楚，可他已經死了。

小玖看著馬車窗外，高懸在天上的月色。馬車疾馳而過，那月亮就跟在後面，默不作聲的照著前方的路。

如今看來，倒是像極了風無月。他不也是如此，站在自己身後，冷清的讓人難以接近，可這麽久以來，不管小玖什麽時候回頭，都能看到他。可現在就連得知他的死訊，自己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為他哭一場，想想也是悲哀……

聽著小玖嘆氣，阿伊娜自然知道她是想起了風無月。緩緩開口道：“玖兒，若你早點說，你對風無月也有感情，我自然是不會跟你搶的，我知道你怪我……可我真不是有意的。但是沒辦法，我控制不了自己，從小到大，我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過一個男子……”

阿伊娜的口氣中帶著濃厚的歉意跟哀傷，小玖回過頭來，拉著阿伊娜說：“不要這麽說，我怎麽可能怪你。我知道你把我當朋友，我也何嘗不是？我雖是北燕的皇帝，可我身邊哪裏有什麽朋友？就連我自己的皇姐，都恨不得時時刻刻想著我死。你願意誠心待我，我也自然如此啊！你說的那些，又何嘗不是我想說的？你喜歡他，不是你的錯，若他真能跟你在一起，我怎麽會阻止？”

“好了，不說這些了，眼下我們要快點趕回西瀛，你放心……父王雖然有野心，但絕對不是一個壞人。就算……就算這件事發展到最壞的地步，打不了你不要當皇帝了，以後就留在西瀛！”阿伊娜說。

小玖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好。”

從晉陽到嶺南，往樾陽一帶走，小玖更是心中壓抑。想起自己跟風無月同在軍營的時候，似乎每一處都留著自己跟他的影子……

大概快馬加鞭走了五六日，才到了西瀛邊境，剛要進城的阿伊娜，也正巧遇見西瀛王派去前往北燕的人。

終於出了北燕，入了西瀛。阿伊娜一路上都有些興奮，畢竟時隔多日，回到自己的家鄉，自然迫不及待的歡喜著，跟小玖沿途介紹各種西瀛的特色。

小玖見西瀛果然遼闊大氣，百姓們也豪邁熱情，性子跟阿伊娜都很相似。可這沿途的美好，小玖只聽著阿伊娜說，並無心思去看。

又是兩日，阿伊娜終於帶著小玖到了西瀛王宮。

西瀛王見到阿伊娜還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激動的眼眶通紅，連連說道：“伊娜，你可要擔心死父王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阿伊娜則拉著小玖說：“父王，你看誰來了！”

西瀛王擡眼，見到小玖，到並沒有太驚訝，只是有些歉意，說道：“陛下，之前的事，是本王魯莽了，本王實在愛女心切，還請陛下體諒。”

小玖笑著搖了搖頭：“大王不怪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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