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都不是你的錯。”寧月白拍了拍小玖因啜泣而不斷抖動的背，低聲安慰道。

小玖也緩和了情緒，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寧月白。

“這麽說，眼下是要將那人手上的兵符奪回來，再將陛下手裏的這一塊打開？”寧月白問。

小玖點點頭：“沒錯，可這裝著兵符線索的盒子，卻怎麽也打不開，上面有類似解碼一類的東西……可朕近乎翻遍了古書，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前段時間，司君曾告訴朕，若是女帝當年設下的，那一定跟女帝有關，可朕也試了不少重要的記載，卻都沒什麽用。”

寧月白擺弄著桌子上的小盒子，好半天才說：“我聽師父講過，女帝為了自己心愛之人不惜下嫁的故事。可那男子卻英年早逝，女帝也終身未嫁……”

“什麽？”小玖看著似乎話裏有話的寧月白詢問。

寧月白繼續說：“由此可見，女帝是個專情且重情的人，陛下覺得……這解開盒子的數字，會不會跟那個男子有關？”

小玖瞪圓了眼睛，點頭說：“自古以來，歷代女帝似乎都只在開國女帝的身上尋找線索，可誰也沒去打探和研究過女帝身邊的人……女帝為了那男子終身未嫁，可以看出對他是不止是在乎，更是鐘情。”

“只是不知道那男子的身份，就連他死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寧月白說。

小玖仔細的想了想說道：“你這麽一說，朕倒是想起來，之前翻閱古籍的時候，似乎在哪本書上看過這個男人的記載！”

“那陛下可以從他身上找找看。”寧月白說。

“嗯，加上司君所說的重要記載，再加上那個男人的線索，朕想倒是不難打開這盒子。”小玖深吸一口氣說。

“可眼下那……兵符被盜的事，陛下打算如何解決？”寧月白問。

小玖擡頭看著寧月白說：“這正是朕擔心的地方。如今才知，朕對他的一切根本毫無了解，朕怕他拿到兵符，以此來協令晉國餘黨造反生事，至於他真正的實力，朕更是無從所知。不過朕知道……這件事一揭開，宮中一定會有大變故。朕讓你們走，是為了保全你們，更是為了朕更好對付他……”

“可眼下相國他不在了，陛下一個人……能對付的了那個人嗎？”寧月白一臉擔心的看著小玖問。

小玖說：“你放心，朕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只要換下了他手裏的兵符，一切就都好辦了。在這之前，朕一定要把你們都安排好。”

“可是我想留下來陪你……”寧月白不情願的說道。

小玖皺眉稱：“朕一個人更好做事。若是你留下，萬一被晉國的人混入宮中，以此來要挾朕，朕當如何是好？如今宮中暗潮湧動，各方勢力不明，難保那群晉國人不會混進來。”

寧月白擔憂的說：“可萬一他們傷害你呢？”

“不會，畢竟是在宮中，朕是皇帝，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但是對於朕在乎的人，他們難保不會下手。月白，你們離開宮中後，可以在宮外接應朕，一旦事發，不至於我們都淪陷在宮中！”小玖勸說著寧月白。

思來想去，他終於答應道：“好吧，陛下，我聽你的，那我是不是該出宮？可我出了宮……該去哪啊？”

小玖將自己腰間的一塊令牌摘下來，遞給寧月白說道：“你去樾陽找銀鈴。”

“陛下，我……我不能去！”寧月白楞了一下，卻是一口回絕道。

小玖卻將這那令牌塞到了寧月白的手中說：“月白，你我相識這麽久，你的心思朕多少也能猜到，朕知道……你對銀鈴有情。銀鈴對朕伺候了多年，向來衷心，朕也拿她當姐妹，你去找她，就當是朕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可是……”寧月白還是萬分猶豫。

“沒有可是，就當是朕的旨意吧。你收拾收拾，今晚就出發，朕會讓總管接應你出宮的。出了宮……就永遠不要再回來。有需要的話，朕自會叫人聯系你。”小玖忍著淚水說。

寧月白拗不過小玖，終是答應了。

而後，小玖在自己完成計劃之前，也好說歹說的勸走了司雪衣跟蘇止淮。

蘇止淮倒是一向開明，只聽小玖解釋了一番，就坦然的答應不會讓小玖為難，決定離開。

至於司雪衣，剛好燕宮有事變，小玖讓他回南椋去。司雪衣對小玖的心，就連他自己都猜不透，臨行之時，才將那南椋皇帝賜給他的特赦令給了小玖。

小玖也打發走了宮中不少的男子，有的倒是樂意出宮，畢竟不得小玖垂簾，誰也不愛在這宮裏老死，有的則對小玖癡心一片，幻想著能與小玖同甘共苦，從而得到小玖的青睞，換取更好的地位。

可最後，小玖還是都將他們一一送出了宮，並囑咐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此事。

冷冷清清的燕宮內，楓葉落滿了一地，路過湖邊，小玖卻忽然記起當年在樹下看見風無月，他白衣翩翩，眸中靜如止水，可那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他，如今卻恍如隔世。

宮人掃著地上鋪散了一片的落葉，秋風席卷著堆積的楓葉，悄然無聲的飛過宮墻下的角落，縈繞在路過之人的腳下。

看見小玖，宮人們總會行個禮，然後退開，將中間的路讓給小玖。可那三兩個宮人在兩旁清掃著落葉，卻將這秋日的模樣，描繪的更加蕭條孤寂。

“陛下將大家都遣散出了宮，那陛下呢……”素娥跟在小玖身邊問。

小玖踩著腳下的樹葉，放慢了腳步，轉頭看向素娥：“朕記得……你也老大不小了？”

素娥一聽，嚇得趕緊跪在地上說道：“陛下，別人奴婢不管，可奴婢就算是死，也要跟在陛下身邊！絕不會離開陛下半步！求陛下不要……不要趕走奴婢！”

素娥帶著顫音說，更是滿口的哭腔。

小玖心頭一顫，那一閃而過的念頭也沒了，只好說道：“朕不過是開個玩笑，看你嚇的。起來吧，朕不會趕你走的。”

素娥聞言，這才長舒一口氣，連連謝恩：“多謝陛下！”

“去行宮問問，朕要的東西做好了沒，是時候了……”小玖看著天，刮過的秋風蕭瑟許多，帶來了秋日慣有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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