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月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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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中出來，青蘿跟在風無月身後，稍微加快了步子上前說：“大人，天涼了，我們坐轎輦回府吧。”
風無月搖頭說：“就這麽走回去吧。”
青蘿沒再多說，擺手屏退了身後準備好的轎輦，默不作聲的跟在風無月身後。
夜色漸深，月暮像是高掛在天上，清冷的磨盤，散發著幽暗的白光，將周圍層層的黑雲，照的發亮。
風無月的影子被拉的老長，月色撒在青磚上，撒在寂寥的房瓦上，宛若銀裝。
“青蘿，你說我是不是太無趣了。”風無月輕聲問著。
跟在風無月身後的青蘿一怔，凝遲了片刻說：“大人為何這麽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活法而已。”
“她說這世上有太多美好的東西，而我的生活裏，滿是權謀算計。”風無月的腳步很是緩慢。
這大概也是青蘿第一次聽到他除了交代任務之外，跟自己說這些。
“她……是陛下吧。”青蘿神色黯然的問。
風無月沒答話，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小玖的樣子，她就那麽爬在桌子上，望著自己，對自己說，有朝一日，一定要去好好的感受世上的美好，才不枉此生。
“今日是冬至。”風無月微微側頭問。
青蘿點頭道：“是啊，大人往年不愛吃餃子，奴婢就沒吩咐人準備。”
風無月稍牽扯了一下嘴角，那笑意可能連自己都察覺不到。不知道有多少個冬至，沒有再吃過餃子了，自從再次記事起，已然是在燕宮。
而風無月的生命中，哪有什麽節日，有的只是權利。他說自己不愛吃餃子，可今日吃了幾口，卻也沒那麽難吃。只是他並未發現，其實根本不是他不愛吃，也不是餃子不好吃，只是沒有一個可以陪他好好吃一頓飯，拋卻任何防備，陪他過一個冬至的人。
走到相國府門口，風無月擡眼看了看天上的皎皎明月，腦海中回想著的，是小玖說，過了今天，他們還是會跟從前一樣，彼此寸步不讓，皆為敵人。
“大人，已經很晚了，進去休息吧。”青蘿在一旁說。
風無月長舒了一口氣，隨意的坐在院內的階梯上，望著黑暗而又縹緲的前方，說道：“我想過了今晚再睡，你先回吧。”
青蘿知道，風無月一向是不聽勸的，說多了大概只會讓他反感吧。於是才提著燈，默默的離開。
風無月感受著涼意才算是真正的知道，冬天馬上就要來了，自己到北燕，已經整整十五年了。哪嘆光陰就如白駒過隙，這十幾年的時間，就宛若是一眨眼的功夫，可再閉上眼，卻再也回不去了。
而風無月也是第一次，有點不想讓一天就這麽快的過完。冬至，若是再長一點就好了……
青蘿站在風無月身後的不遠處，看著他形單影只，一身薄衣的坐在那，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滋味。他身上的外衣早已不知所終，可他卻並沒向往年一樣，早早的嚷著寒冷。
大概心冷的時候，才是真的冷，心中有了溫度，就不覺得冷了。
過了冬至的第一輪太陽升空，小玖皺著眉從龍榻上爬起來，一掀開被子，就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一向怕冷的她，只好命素娥叫內務苑再送來幾個暖爐。
小玖一邊吃著早膳，一邊揉著額頭，小聲問：“小桃，昨日朕喝了多少？”
秋桃咧嘴答道：“陛下昨日喝了好幾壇的酒，把鄭大人喝的直叫娘！司君回去之後，還特地命人送來花茶解酒！”
小玖有些慚愧的偷笑著，可沒吃兩口，素娥就抱著一件披風走了進來：“陛下……這是你昨日落在……禦膳坊的披風。”
小玖一驚，一口的湯險些噴出來，好不容易咽了下去，才想起昨日自己做的糊塗事，極其尷尬的問：“他們……他們可有說什麽？”
素娥強忍著笑意稱：“膳司大人說了，陛下若是有什麽想吃的，盡管吩咐，不用……不用親自去。”
小玖面色慘白的一拍額頭：“昨日……昨日真是喝多了。”
“哦對了陛下，昨日陛下叫奴婢洗的衣服已經洗好了。”素娥又將風無月的外衣擡上來說。
小玖瞪圓了眼睛指著那外衣，半天才說：“這……放那吧，他若來取就給他，今日不來明日就丟了！”
“是，陛下。”
下了早朝，秋桃稱賀蘭霜在崇政殿等著她，小玖點了點頭，趕往了崇政殿。
殿內，賀蘭霜正坐在那翻看著小玖之前堆著的各種史書。小玖進了門，笑道：“皇姐。”
賀蘭霜擡頭，起身上前，拉著小玖的手說：“皇妹，晉陽來了一位老裁縫，剪裁的衣裳跟花邊都是我們宮中沒有的樣式，我想著快到年底了，我們一人做幾身，再給丫頭們添一套可好？”
小玖點頭笑稱：“好啊，皇姐說了算。我不懂這些，樣式就由皇姐來定好了。對了，順便再做幾身男子的。”
賀蘭霜會意的看著小玖眨眼：“是啊，得把皇妹的後宮也打點好才對。”
小玖笑而不語，賀蘭霜則是讓碧兒量好了小玖的身材尺寸，記了下去。順便看著小玖書案上的一堆古書，好奇的問：“皇妹，你最近怎麽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小玖想了想，答道：“沒什麽，找一點東西而已。”
賀蘭霜坐在小玖身邊，喝了一口茶，小聲問：“是不是跟兵符有關的東西？”
小玖看著賀蘭霜，有些驚訝：“皇姐也知道？”
“如今這消息靈通一點的人，誰不知道兵符的事？皇妹看這些，是想找兵符的線索吧？”賀蘭霜問。
小玖有些謹慎的微微點頭：“沒錯。皇姐也知道我現在處境尷尬，若是有了兵符相助，這北燕的江山或許才能穩住。”
賀蘭霜見小玖謹言慎行的樣子，拉著小玖說：“皇妹，你別怕，我雖知道那兵符出現，但我對它沒興趣。說句忌諱的話，就算皇妹把這江山給我，我也坐不來。從前的確是我氣不過，可如今我已經想通了，只要你在，你好好的，就什麽都好了。母皇不在了，只有你我姐妹二人。”
小玖看著她誠懇的樣子，深吸一口氣，欣慰的拍了拍賀蘭霜的手說：“皇姐放心，我不是防著你什麽。而是……這兵符的線索毫無頭緒，牽扯頗深，我不想連累皇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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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無月搖頭說：“就這麽走回去吧。”
青蘿沒再多說，擺手屏退了身後準備好的轎輦，默不作聲的跟在風無月身後。
夜色漸深，月暮像是高掛在天上，清冷的磨盤，散發著幽暗的白光，將周圍層層的黑雲，照的發亮。
風無月的影子被拉的老長，月色撒在青磚上，撒在寂寥的房瓦上，宛若銀裝。
“青蘿，你說我是不是太無趣了。”風無月輕聲問著。
跟在風無月身後的青蘿一怔，凝遲了片刻說：“大人為何這麽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活法而已。”
“她說這世上有太多美好的東西，而我的生活裏，滿是權謀算計。”風無月的腳步很是緩慢。
這大概也是青蘿第一次聽到他除了交代任務之外，跟自己說這些。
“她……是陛下吧。”青蘿神色黯然的問。
風無月沒答話，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小玖的樣子，她就那麽爬在桌子上，望著自己，對自己說，有朝一日，一定要去好好的感受世上的美好，才不枉此生。
“今日是冬至。”風無月微微側頭問。
青蘿點頭道：“是啊，大人往年不愛吃餃子，奴婢就沒吩咐人準備。”
風無月稍牽扯了一下嘴角，那笑意可能連自己都察覺不到。不知道有多少個冬至，沒有再吃過餃子了，自從再次記事起，已然是在燕宮。
而風無月的生命中，哪有什麽節日，有的只是權利。他說自己不愛吃餃子，可今日吃了幾口，卻也沒那麽難吃。只是他並未發現，其實根本不是他不愛吃，也不是餃子不好吃，只是沒有一個可以陪他好好吃一頓飯，拋卻任何防備，陪他過一個冬至的人。
走到相國府門口，風無月擡眼看了看天上的皎皎明月，腦海中回想著的，是小玖說，過了今天，他們還是會跟從前一樣，彼此寸步不讓，皆為敵人。
“大人，已經很晚了，進去休息吧。”青蘿在一旁說。
風無月長舒了一口氣，隨意的坐在院內的階梯上，望著黑暗而又縹緲的前方，說道：“我想過了今晚再睡，你先回吧。”
青蘿知道，風無月一向是不聽勸的，說多了大概只會讓他反感吧。於是才提著燈，默默的離開。
風無月感受著涼意才算是真正的知道，冬天馬上就要來了，自己到北燕，已經整整十五年了。哪嘆光陰就如白駒過隙，這十幾年的時間，就宛若是一眨眼的功夫，可再閉上眼，卻再也回不去了。
而風無月也是第一次，有點不想讓一天就這麽快的過完。冬至，若是再長一點就好了……
青蘿站在風無月身後的不遠處，看著他形單影只，一身薄衣的坐在那，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滋味。他身上的外衣早已不知所終，可他卻並沒向往年一樣，早早的嚷著寒冷。
大概心冷的時候，才是真的冷，心中有了溫度，就不覺得冷了。
過了冬至的第一輪太陽升空，小玖皺著眉從龍榻上爬起來，一掀開被子，就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一向怕冷的她，只好命素娥叫內務苑再送來幾個暖爐。
小玖一邊吃著早膳，一邊揉著額頭，小聲問：“小桃，昨日朕喝了多少？”
秋桃咧嘴答道：“陛下昨日喝了好幾壇的酒，把鄭大人喝的直叫娘！司君回去之後，還特地命人送來花茶解酒！”
小玖有些慚愧的偷笑著，可沒吃兩口，素娥就抱著一件披風走了進來：“陛下……這是你昨日落在……禦膳坊的披風。”
小玖一驚，一口的湯險些噴出來，好不容易咽了下去，才想起昨日自己做的糊塗事，極其尷尬的問：“他們……他們可有說什麽？”
素娥強忍著笑意稱：“膳司大人說了，陛下若是有什麽想吃的，盡管吩咐，不用……不用親自去。”
小玖面色慘白的一拍額頭：“昨日……昨日真是喝多了。”
“哦對了陛下，昨日陛下叫奴婢洗的衣服已經洗好了。”素娥又將風無月的外衣擡上來說。
小玖瞪圓了眼睛指著那外衣，半天才說：“這……放那吧，他若來取就給他，今日不來明日就丟了！”
“是，陛下。”
下了早朝，秋桃稱賀蘭霜在崇政殿等著她，小玖點了點頭，趕往了崇政殿。
殿內，賀蘭霜正坐在那翻看著小玖之前堆著的各種史書。小玖進了門，笑道：“皇姐。”
賀蘭霜擡頭，起身上前，拉著小玖的手說：“皇妹，晉陽來了一位老裁縫，剪裁的衣裳跟花邊都是我們宮中沒有的樣式，我想著快到年底了，我們一人做幾身，再給丫頭們添一套可好？”
小玖點頭笑稱：“好啊，皇姐說了算。我不懂這些，樣式就由皇姐來定好了。對了，順便再做幾身男子的。”
賀蘭霜會意的看著小玖眨眼：“是啊，得把皇妹的後宮也打點好才對。”
小玖笑而不語，賀蘭霜則是讓碧兒量好了小玖的身材尺寸，記了下去。順便看著小玖書案上的一堆古書，好奇的問：“皇妹，你最近怎麽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小玖想了想，答道：“沒什麽，找一點東西而已。”
賀蘭霜坐在小玖身邊，喝了一口茶，小聲問：“是不是跟兵符有關的東西？”
小玖看著賀蘭霜，有些驚訝：“皇姐也知道？”
“如今這消息靈通一點的人，誰不知道兵符的事？皇妹看這些，是想找兵符的線索吧？”賀蘭霜問。
小玖有些謹慎的微微點頭：“沒錯。皇姐也知道我現在處境尷尬，若是有了兵符相助，這北燕的江山或許才能穩住。”
賀蘭霜見小玖謹言慎行的樣子，拉著小玖說：“皇妹，你別怕，我雖知道那兵符出現，但我對它沒興趣。說句忌諱的話，就算皇妹把這江山給我，我也坐不來。從前的確是我氣不過，可如今我已經想通了，只要你在，你好好的，就什麽都好了。母皇不在了，只有你我姐妹二人。”
小玖看著她誠懇的樣子，深吸一口氣，欣慰的拍了拍賀蘭霜的手說：“皇姐放心，我不是防著你什麽。而是……這兵符的線索毫無頭緒，牽扯頗深，我不想連累皇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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