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茉身子再次緊繃，卻沒有立刻回頭去看。 ..

楚黎宸低頭看到了她緊緊握起的手，然後伸手握住了她的。

喬茉擡頭，楚淩風的神色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只是喬茉卻在裏面看到了擔憂。

梨落擡步進來，也許是因為雨勢太大，所以即使有雨傘，可是她的身上還是被染上了雨水的痕跡。

喬茉回頭只是看到了梨落，卻沒有看到喬旭陽。

“我爹呢？”喬茉沈聲開口問道。

梨落進來，目光看過楚黎宸，最後落在了小餃子淡淡身上。

“茉茉，你應該跟我回去，你爸爸在等你。”這樣的梨落，讓人感覺到了從裏到外的冰冷。

“媽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喬茉擡頭看著梨落，目光之中帶著不悅。

“茉茉，既然你自己不肯走，那我只能想別的辦法把你帶走。”梨落開口說著，絲毫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媽媽。”喬茉大聲開口，“媽媽變成這樣，就算爸爸知道也不會原諒你的。”喬茉怒聲開口說著，整個人好像都被憤怒包圍了。

“我做了什麽，本來就是老天的錯，若不是你當年出事，我們現在早就回去了。”梨落對於喬茉對自己的態度極度不滿，所以臉色也陰沈了幾分。

小餃子害怕的倒退到了楚黎宸的腳邊，擡頭眨著自己的大眼看著爹爹。

楚黎宸彎腰將女兒抱了起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姨母想要帶走茉兒是因為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又是否為茉兒想過，她是否舍得她的兒女。”

楚黎宸聲音不輕不重，卻在房間裏擲地有聲。

“姨母讓茉兒在離開自己的孩子與宣國上下幾十萬人命之間做選擇，不覺得這才是最殘忍的事情嗎？”楚黎宸的每句話都帶著冰冷。

喬茉雙手緊握，第一次聽到楚黎宸這麽和母親說話，他一向最敬重的人。

“娘親，不要走。”小餃子撇著小嘴巴，眼淚巴拉拉的掉著。

喬茉身體的那根弦好像隨時都可能斷掉，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將自己逼上絕路的人是自己的母親。

她不久前還和楚黎淵說過，不久之後一定會回到京城，那個時候若是他依舊沒有喜歡的人，她可以允許小包子入住東宮。

可是這一切還沒有實現，喬茉要面對的就是整個宣國的存亡。

“媽媽，我真的希望從來沒有過你這種媽媽。”喬茉冷嘲開口說道，面對現在的情況，她有選擇嗎？

自己留下，讓楚黎宸留下一個滅國的罵名？

她做不到。

楚黎宸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握住了喬茉的手，“一個宣國而已，茉兒無須多慮。”楚黎宸就是這種人，他想要的，他就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國家重要也好，不重要也好，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

喬茉擡頭看著楚黎宸，最後就連勾唇都帶著一抹艱難。

如果她能夠選擇，她真的不希望梨落是她的母親。

“媽，對不起你的只有幾個人，你卻用一個國家來報覆，這樣的媽媽，真的很恐怖。”喬茉看著楚黎宸，可是這話卻是說給梨落聽的。

“這樣的媽媽，怎麽配的上爸爸，爸爸一生光明磊落，可是媽媽卻學會了不折手段。”喬茉說著，終於看向了梨落，同樣帶著失望，“我知道，宣帝也好，盧後也好，或者是我爹，你在這裏經歷的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麽回去之後呢，殺了那個已經存在的喬楚楚，你的親生女兒嗎？”

梨落神色無常，對於喬茉的指控絲毫都不在意。

“你回去，她自然會回來，我只是讓著一切回歸正軌而已。”梨落理所當然的開口說道，“祠堂之中你若是跟著我離開便不會有現在的事情，或許她還能留在那個時代。”

“所以呢，媽媽覺得你做的都是對的是嗎？”喬茉怒了，桌上的杯子被打落在了地上。

“哇……”小餃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裏面午睡的小包子也快速的跑了進來。

“那他們呢？他們是我生的，既然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他們又算什麽？”喬茉一句句的開口質問道，這樣的梨落讓她失望。

梨落看向了大哭的孩子，眉眼間終於多了幾分異樣。

“媽，二十幾年的生活到底把你變成了什麽樣子，你回去還能做什麽，爸爸需要的不是現在的你，如果你現在回去，我寧願爸爸一輩子都守著你們的記憶活著，因為你不值得……”

“啪……”

喬茉的話還未說完，梨落的巴掌已經打了下去。

楚黎宸立刻將喬茉拉倒了自己的身後，不悅的看著梨落：“姨母，適可而止。”

“我這麽不折手段是為了什麽，你知道你對你爸爸意味著什麽嗎？你知道都否人不了，那個世界對你有多麽的重要！”梨落怒聲斥責道。

“可是我已經接受著一切了。”喬茉一側的臉頰被打到麻木，在聽到梨落的話之後大聲開口反駁到，“媽媽，不要為你的不折手段找借口。”

小餃子的哭聲越來越大，喬茉的心情也如同外面的大雨。

“如過可以忘記，為什麽在看到蘭陵王妃的時候你會那麽激動，為什麽那麽在意唯一和你來自同一個世界的古雪，茉茉，你是媽媽生的孩子，你在想什麽媽媽比你清楚。”

“我……”喬茉反駁，卻無從開口。

楚黎宸在梨落話音落下的時候就看向了喬茉，顧少棠也說過相同的話，他說喬茉舍不得過去的生活，這裏沒有任何她所擅長的東西。

現在梨落的話無非是再次驗證了這句話的真實程度。

喬茉緊繃的身子開始變得松落下來，放的開過去嗎？她已經在努力的去做了。

“小包子，帶妹妹進去。”楚黎宸將女兒放下，對著兒子開口說道，握著喬茉的手卻始終都沒有放開。

小包子是懂非懂，卻還是聽話的牽起了妹妹的小手，然後帶著她進了裏面。

楚黎宸看著兩個孩子進去，然後擡頭看向了梨落。

“姨母所做的這一切無非就是想要找到那塊巨石，這些年與姨丈的雲游天下也不過是幌子而已吧。”楚黎宸說著，拉著喬茉在桌邊坐下，然後再次看向了梨落。

梨落面對楚黎宸，終於有了些許的愧疚。

“你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很久之前我就和你們說過，你們不合適。”梨落動過心，想要為了女兒留在這裏，畢竟楚黎宸是她帶大的，人她清楚，可是這一切都無法阻擋她想要回去的心。

若是沒有辦法，她就會認命，可是有辦法的，卻還要讓她認命她做不到。

而這個辦法對她來說還是最好不過的，因為她不確定女兒是不是會跟著自己回去。可是現在，女兒必須回去，所以這顆心，就再也沒有放下過離開的念頭。

“因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姨母從來不對任何人動心。”楚黎宸再次淡淡開口，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楚黎宸的話音落下，房間裏再次安靜了下來。

梨落不在開口，喬茉這會兒也被氣到氣結的地步，根本就說不出話。

“姨母若是了解我就應該知道，一個宣國而已，就算是天下毀了也和我你無關，我只需要她留在我身邊即刻。”楚黎宸說著，手下的力道再次加大了幾分。

喬茉擡頭，看著楚黎宸，眼眶微微發紅。

“可是，這件事即使如此，我依舊支持茉兒的想法。”

這是第一次，楚黎宸面對自己，如此低聲下氣的說出了這句話。

因為愛她，所以他想要喬茉過她自己真的想過的生活。

他不在意天下人，可是他在意她。

喬茉正是因為明白他的想法，所以更加的難以抉擇。

留下背負天下的債，還是離開，徹底的與他們父子天地兩隔。

“媽，在你的心裏，真的愛過一個人嗎？”喬茉情緒終於不再失控，只是這聲音，帶著無盡的淒涼。

梨落皺眉，未曾開口。

“愛爸爸嗎？” 喬茉起身，擡頭看著梨落，“那也不過是你為自己找的一個理由而已。”

“喬茉，我是你媽媽。”梨落皺眉開口。

“是啊，你是我媽媽，所以即使你做錯了什麽事情我都無法去指責什麽。”喬茉低聲開口說著。

梨落雙手握緊，最後卻轉身離開，“明天晚上子時，若你不出現，大家都死在這裏，包括少棠。”

梨落說完，人已經消失在了房間，而喬茉也猛然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少棠？

媽媽說，包括少棠？

喬茉全身泛著冰冷，心中被恨意充斥著，對自己母親的恨意。

楚黎宸緊握她的手，拉著她坐下，伸手摸著她冰冷的臉頰，卻沒有開口說話。

“楚黎宸，你不是很霸道嗎？為什麽不開口。”喬茉低頭開口說著，眼淚滴落在了他的手上，她現在大腦一片混亂，想要有的人讓她看清楚自己的路應該怎麽走。

“茉兒，若你留下，爺背了這罵名；若你離開，爺等來世去找你。”楚黎宸柔聲開口說著，將所有的權利都交給了喬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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