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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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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我說這是什麽事呢,感情你也是要進那戰王府的。要我說啊,你這十五歲的大好年華,怎麽都比那蘇大小姐的二十歲高齡要強得多得多,她在你面前,總也是沒個勝算的。”

“這八字好沒個一撇呢,姐姐你快別瞎說了。”沈沁茹聽著這話,更是羞答答得繞過了趙嫣然,整個人踱到趙嫣然的後面,儼然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姿態。

趙嫣然只是巧笑著拿她打趣,自然不會註意到銅鏡之中,那站在自己身後的紫衣女子,面上那不該屬於她的那一份狠戾,原本清澈的眸子中,純真不在,有著得只是那志在必得得狠戾。

屋子的另一側,正擺弄著喜服的師父手上的市尺不自然得比劃著,他面色有些不自然得瞥了瞥隔壁的那間房間。

隔壁的屋子本也沒什麽特別的,普普通通的一間試衣間,要說出奇的話,那只能是今兒來的人出奇了。

霓裳居的掌櫃的親自在隔壁伺候著,京城第一賭坊的老板,名譽江湖的花滿樓樓主以及江湖第一大教鬼域絕影堂堂主在一旁候著,能有如此大面子的,對,您還真沒猜錯,除了蘇夢黎這主子,還真沒旁人。

房間中的四個迥然不同的俊男都齊刷刷得盯著正坐在正中央,閑來無事氣定神閑得喝茶的蘇夢黎。

紅色的絲綢包裹出她那較好的身材,金絲銀線描摹的鳳凰隱在紅色的布料上,若隱若現、展翅欲飛。那栩栩如生的鳳凰似要沖破枷鎖,翺翔於天際。黑色的絲線勾邊,那鮮紅的顏色渲染開去,似是一直要嵌入到那黑暗之中才肯罷休。

因著蘇夢黎不喜繁瑣的釵環配飾,彩雲芳只是送了幾支簡單的鳳釵來,既不失喜慶與端莊,也可讓蘇夢黎不那麽覺得麻煩。

極長的裙擺並不顯累贅,反而愈加顯得尊貴榮華無比,合著蘇夢黎的妝容交相輝映,更顯一個王妃該有的雍容華貴。蘇夢黎的隨意更襯出那隱在嫁衣中的那份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的霸氣。

司徒汶暗暗朝著一旁正站著的花無顏比了個厲害的手勢,這第宸玥第一繡師的稱呼果然不是蓋的,瞧瞧那鳳凰,簡直和活得一樣,在瞧瞧那坐著的美得讓人窒息的蘇夢黎,這衣服天生就是為蘇夢黎量身定做的。真想不到這小子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可以做出這麽件精妙絕倫的衣服來。

司徒汶擡起頭來瞅瞅蘇夢黎,他就納悶了,怎麽這主子這次這麽聽話了。按照主子之前的性格,怎麽可能這麽合作的聽著自家老爹的安排。

這兩日裏,蘇夢黎沒幹別的,只是一個人安靜的呆在了自己的房間裏。除了聞風前來拜訪的夫人小姐她沒見之外,她當真就是什麽都聽三夫人的安排,就連這嫁衣都試了。還有,方才的言論,他就不信蘇夢黎沒聽見。

蘇夢黎儼然一副沒在意司徒汶探究的眼神的樣子,白皙的手指稍稍撓了撓正窩在自己懷裏的小狐貍小白,小白本來今兒一大早窩在她家小雪的身上睡大覺來著,蘇夢黎看著順手就把它從小雪身邊偷了過來。

小雪和小白的感情本就是極好的,想來小雪這回子見不到小白該要著急了。蘇夢黎手中的小白似乎覺察到了蘇夢黎那邪惡的舉動,整個身子微微一顫,委屈得瞅了瞅自己的主人,蘇夢黎身旁的團子。

“呵呵。”瞧瞧小白那可憐樣兒,蘇夢黎輕笑出聲,柔和的笑聲打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坎裏,直叫他們都看癡了,盡管知道蘇夢黎的邪惡性格,但是每每蘇夢黎這番有意無意的發自內心的笑意,還是會讓他們這些個手下心醉不已。

“看來這小家夥是醒了。”蘇夢黎說著將小白送到團子懷裏,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司徒汶,司徒汶立馬低下頭來,蘇夢黎面上輕笑著越過司徒汶,將目光鎖定在隔壁的方向上,隨意道:“無顏,隔壁哪家的小姐,心思真是靈巧,招來做丫鬟真是不錯,也省的我平日裏沒事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的。”

花無顏自然知曉蘇夢黎這心裏的無聊性格又要作祟了,只是回道:“不過是一般的客人,主子何必掛心。”

瞅著花無顏面無表情的俊顏,蘇夢黎只是心嘆了一句無趣,那女子是何人,她早已知曉,只不過是玩笑兩句罷了。團子忽然間拉了拉蘇夢黎的衣服,可憐兮兮得瞅瞅蘇夢黎,蘇夢黎心中有數。

她抱著團子走到花無顏的身邊,將團子連同小白一起放到花無顏的懷裏道:“無顏,團子想必是餓了,你且帶著他去用膳。”

待花無顏走後,蘇夢黎打開窗戶得一腳,正好瞥見隔壁是個什麽動靜。司徒汶以為蘇夢黎是真的怒了,剛想要說什麽,蘇夢黎只是伸手攔下了他的話,“鬼煞來找本尊是鬼域發生什麽了麽?”

司徒汶嘴角勾起一抹說不清的弧度,是了,他怎麽還忘了蘇夢黎這主子還是鬼域的尊主,哪怕平日裏再怎麽得無恥、紈絝,那終不過是表象,只是成日裏看著她那頑劣的性子,倒把她真正的性子給忘卻了。

鬼煞聞言,立刻低下頭來,羞愧道:“主子,是靖堂主將鬼域最新研制出來的武器賣給了秋楚國,他還聯合了許多老尊主的舊部,說尊主您……”

鬼煞說到一半,在不敢再多說下去,靖堂主的話實在是說得有些過於難聽了,見鬼煞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蘇夢黎闔了窗子,輕掃了一眼鬼煞道:“我怎麽了,你說,本尊倒是很想知道我那師叔沒事能吹出些什麽來。”

蘇夢黎的聲音裏沒有什麽溫度,讓人瞧不出喜怒來,亦不知她此刻是個什麽心情。

鬼煞聞言,為難道:“他說老尊主五年前好心好意得收您為徒,但是您卻忘恩負義,不但下毒害死了老尊主,還逼走了少尊主,說您是蓄意篡位,他現在……”

“他現在是要撥亂反正,清理門戶,帶著我鬼域走向正常的道路,一路朝著康莊大道前進是吧。”蘇夢黎微笑著補全了鬼煞不敢往下說的話。

她這師叔還真是人越老事越多,真是應了那句話了麽,越老越糊塗。蘇夢黎瞅了一眼鬼煞,放緩語氣道:“鬼煞,你別總低著頭嘛,我那師叔喜歡鬧騰,就讓他鬧騰去,你先去查查那些武器究竟外流到了什麽程度,要是可以銷毀的話,就暗中銷毀了,那些個武器本就是有問題的瑕疵品,若真的流向了戰場,那後果可就麻煩了。”

“是,屬下明白。”鬼煞聽完蘇夢黎的吩咐,立馬就離開了。

蘇夢黎前一秒還一本正經得目送鬼煞離開,後一秒就開始寬衣解帶,只看得司徒汶和易尹兩個人瞪大了眼睛在一旁,看著眼前兩個成呆楞狀的屬下,蘇夢黎只是冷冷掃了一眼他們。

“你們幹嘛,是沒見過人脫衣服啊,這麽大驚小怪的,還虧得你們一個個是江湖兒女,真是小家子氣。”蘇夢黎一手將身上大紅的喜服退下,一邊教訓這自己的兩個屬下。

“主子,我們可是男的耶,而且您明兒就要出嫁了,這樣不好。”司徒汶尷尬得笑笑。

蘇夢黎壓根就美麗蘇夢黎,無聊得看了一眼司徒汶和易尹背過去的身影,大紅色的華服被蘇夢黎隨手扔到了地上,月白色的紗裙瞬間曝露在外面。

“無聊。”蘇夢黎說著,繞過地上的紅色布料,走到銅鏡前,不急不慢得拆著頭上的珠釵,司徒汶二人聞言轉過身來,只見一身白色紗裙的蘇夢黎正站在他們的眼前,想要反駁蘇夢黎的心情,頓時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得是無盡的羞愧。

好吧,其實他們這主子有時候是比較讓人無語,坊間也是臭名昭著,但是,對於這種事情,是他們想歪了,他們家主子的嫁衣裏面是有穿衣服的,嗚嗚嗚,他們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但是這個樣子穿嫁衣的,怕也只有這個讓人時而無語的主子才做得出來。

蘇夢黎麻利得將釵環配飾卸下,找了根白色的發帶將頭發一股腦得樹在了一起,整個人頓時間精神不少。司徒汶和易尹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對方,這蘇夢黎這節奏是要出門的節奏啊,可是等一下蘇瑾不是要過來麽?

“主子,您這是要出去麽,可是明天可是天大的好日子啊,您……”司徒汶出聲問道,可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錯了,看著蘇夢黎那豁然一暗的眼眸他就知道,他真的說錯話了。

“明天是個好日子?”蘇夢黎三步一踱兩步一晃的迫近司徒汶,邪魅得語調,泛著危險氣息得眼眸,司徒汶艱難得咽了咽自己的口水,下意識得點頭,瞅著蘇夢黎那頗有深意得眼神,立馬猛烈的搖頭。

蘇夢黎直逼到司徒汶的眼前道:“既然明天是好日子,那還有勞司徒管家披上那嫁衣,替著本小姐出嫁。”

司徒汶正驚恐得聽著蘇夢黎的話,蘇夢黎傾身上前來,慵懶的語調再次響起,只兩個字——可好。卻有著絲絲得魅惑,讓人忍不住想要點頭,司徒汶整個人一臉的呆楞,滿目無光得瞅著前方,喏喏得點了點頭。

易尹同情得看了看司徒汶,主子這又是在無恥得使用攝魂術了,可憐的司徒汶,要是江湖上的人見到,這堂堂花滿樓樓主這副樣子,看樣子花滿樓的生意就真的可以不用做了。

“呵呵呵。”直到聽見什麽了肆虐得笑意,司徒汶這才如夢初醒,看著蘇夢黎心情身上愉悅得走到一旁喝茶,司徒汶真是無語凝咽,易尹只得同情得瞅了瞅,再瞅了瞅。

司徒汶甚是悲劇得瞅著自家主子,只見蘇夢黎悠悠然喝完了茶,優雅得將茶盞放到桌子上,掩唇輕笑道:“若是這樣的話,帝都明兒可就又有了談資了,這男男婚姻當真是千古一大奇談,司徒你要是喜歡南宮琰的話,你就之說,主子我還是很體恤屬下的,我直接將他這個麻煩送給你好了。”

看看蘇夢黎那一臉大方得樣子,司徒汶只得仰天長嘆,他這是做錯了什麽,蒼天啊,你收了我算了。

“主子,屬下錯了,您就別拿屬下開涮了。”司徒汶知趣得討饒,蘇夢黎自然也適時得給了司徒汶一個臺階下,輕輕地嗯了一聲,這件事情這樣就算過去了。

蘇夢黎取來了紙筆,瀟灑得寫了封信,滿意得看了看信封上“蘇瑾親啟”四個大字,蘇夢黎遂領著司徒汶和易尹出門,司徒汶臨出門時瞥了一眼滿屋子的狼藉,大紅的嫁衣散落了一地,地上還橫七雜八得躺著那些個珠釵。

司徒汶當下裏心裏感慨,好吧,他就知道他家主子怎麽可能這麽乖,這兩天裏處處順著蘇家父子兩個,原不過只是為了今兒正大光明得出走做準備。想來蘇大少爺見了我們蘇大小姐精心準備的信箋,一定會氣到一定的境界。

蘇夢黎領著二人,輕車熟路得探到了霓裳居的後廚房,蘇夢黎三人找了好一陣子都沒見到團子,蘇夢黎眉頭一皺,趕緊吩咐易尹去找花無顏來。

“主子,您別急,少主子應該是和無顏在一起。”司徒汶好言勸慰這蘇夢黎,蘇夢黎點了點頭,就著身邊的矮凳坐了下來。

不多時,花無顏並著易尹一起走了過來,就是不見團子的蹤影,蘇夢黎立馬站了起來,看了看花無顏的身後,似在確定團子真的不是藏在了花無顏的背後。

“主子。”花無顏略有些羞愧得將手中的信交到蘇夢黎的手中,蘇夢黎一面展開信紙,花無顏一面道:“主子,方才有個客人找我,就一會子的功夫,這霓裳居一向安全的很,我便也沒在意,找了師傅陪著小少爺,結果剛才就有人給我送來了這封信,說是要主子親啟。”

花無顏低著頭都不敢擡眸看蘇夢黎一眼,蘇夢黎沒發話,他就一直低著頭。

“哼,真是越來越出息了。”蘇夢黎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花無顏更加不敢擡起頭來,蘇夢黎本就拿團子當成命根子看待,他今日的過失可不是一般的大。蘇夢黎一直想找個機會把他打包趕走,這次看來他真的是前途堪憂啊。

蘇夢黎說著,手中被她捏成團的信紙,瞬間被被強勁的內力震得達到了燃點,暖風吹過,之間那火苗隨著夏日裏惱人得暖風一起,漸行漸遠,直到化為灰燼。

蘇夢黎掃了一眼花無顏,這件事情怪不得他,這霓裳居裏面打雜得都是出任務時犯了小錯,以打雜來領罰的,或者是各大分堂沒事請假跑來逍遙的。明面上看著和普通百姓無意,但實際上各個都是一等一等的高手,在這霓裳居裏拿的了尺子可都不是一般的人。

團子被人當著這些人的面悄無聲息得帶走,那必然是做了一番功夫的,這時節還真是個多事之秋,果然人在夏天比較浮躁麽?

“好了,這事不怪你,把那師傅帶來見我。”蘇夢黎將花無顏扶了起來,命著她去找人。

待花無顏走後,易尹警覺得瞅了一眼小廚房的一角,蘇夢黎掠了易尹一眼,嘆道:“讓他去吧,打草驚蛇的事情,我們不做。”

“主子,這件事會不會和……”易尹欲言又止,司徒汶也在一旁點頭附和,蘇夢黎沒答話,只是道:“易尹,去查查前些日子裏給團子送玉鎖的人,聽王伯說他右手有道老長的疤痕。”

易尹聞言,立刻轉身去辦事,司徒汶面色凝重道:“主子是懷疑那人的目的不單純麽?”

“我只是想看看是誰這麽好心,要是真的有人這麽大方,以後拿來坑也不錯。”蘇夢黎面上一本正經道,直叫司徒汶無言以對,現在他們討論的不是這個問題好不好,怎麽主子還有心情在這邊開玩笑。

司徒汶那一臉半死不活的樣子,看著蘇夢黎就難受,她嘆了口氣道:“好了,這副樣子幹什麽,又不是天塌下來了,團子失蹤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身邊有小白,自己鬼點子又多,我並不擔心,要是帶著他回鬼域,反而可能會傷了他,小孩子見到那樣的畫面不好,我可不希望這孩子太過早熟。”

“主子……”司徒汶一時間心裏無味雜陳,蘇夢黎的話聽得他心酸,這不由讓他想到了五年前,那時候老尊主在崖底撿了蘇夢黎回來,十五歲的女孩子,柔柔弱弱的,竟然被人打落崖下。

老尊主費了好些勁才把她救活,可是她卻什麽都不記得了,還懷著孩子,而且這孩子還可能要了她的命。鬼域很多人都勸她把孩子打掉,可是她卻倔強得說那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蘇夢黎的身子在打落崖下的時候就已經傷及經脈,元氣大傷,就來你自己都是靠著丹藥耗著,更何況還要承擔團子這個小鬼帶來的壓力。司徒汶依稀記得那十個月伴隨著蘇夢黎的,似乎只有痛苦和折磨,可她卻抱怨過一聲,始終是笑得沒心沒肺。

很難想象一個女孩子,怎麽可能在三年的時間裏,將武功練到那樣一個妖孽的地步,蘇夢黎的失憶似乎使他的人生重新迸發出生機。直到老尊主查出她是相府嫡女的時候,他們都震驚了,自己眼前頗為沒良心的女人竟然是個大家閨秀,實在是想不到。

“幹嘛一臉同情得看著我,要不把你的月錢給我,這樣我一定會更愛你這個屬下的。”蘇夢黎一臉陰險得瞄了瞄司徒汶別再腰際的錢袋,眼睜睜一個盯上了獵物的狐貍樣。

司徒汶趕緊下意識得用手捂住自己的荷包,銀子,笑話,那是除了蘇夢黎外最應該保護好的東西。

“哈哈哈,汶汶,本尊發現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蘇夢黎忽然間一手指著司徒汶,很沒形象得大笑。司徒汶心裏暗罵禽獸,他最討厭蘇夢黎這樣叫自己了,她還每次都喜歡在鬼域開大會的時候這麽叫,其他人的別稱都好聽,就他的是疊詞,只聽得他一身的不自在。每每私下裏,其他幾個都會找這個來刺激他,蘇夢黎已經大半年沒這麽叫自己了,現在又出現,直讓他心裏警鈴大作。

“主子。”那師傅跟著花無顏進來,畢恭畢敬得行禮,蘇夢黎瞅了一眼那師傅,鬼域的絕影,她就說怎麽大半月沒見他,感情跑這裏來消遣了。往日裏,就屬他最沒個屬下的樣子,今兒這般的行禮還真是托了花無顏的福了。

鬼域裏就屬絕字輩和鬼字輩的武功最為高強,在他手裏把團子劫走,近乎於不可能。看樣子,來人要麽很了解霓裳居裏的人員構造,要麽就是玩了招陰的。

“師傅,團子是去哪裏了?”蘇夢黎直接下問,似沒有讓絕影起來的意思。

“小少爺跟著一個相識的女娃娃出去買糖了,沒讓屬下跟著,不過……”絕影看了看身邊的花無顏,花無顏雖然是這霓裳居名義上的老板,但他對霓裳居裏面的構造可是一點都不知曉,絕影只得道:“但是屬下不放心,命店裏的夥計暗中看著,那店鋪就在霓裳居斜對面,小少爺應該快回來了。”

“快回來了?”顯然花無顏是沒和絕影細說,司徒汶沒好氣道:“小少爺都失蹤了,你還在這裏說快回來了,師傅,你當真是負責。”司徒汶心裏氣憤,這絕影是太放心了麽,怎麽能讓小少爺一個人出去。

“我……”絕影想要反駁,平日裏小少爺也是這個樣子,合著女孩子小手拉小手跑去買糖吃,從沒出過什麽岔子,他怎麽會想到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情。看著蘇夢黎一臉的面無表情,絕影頓時間沒有了反駁的勇氣,這事確實是他太過大意了。

“好了,師傅,那女孩子想必你認識,去把她找出來就好,否則……”蘇夢黎預言又止,眼中閃過一計寒光,絕影一個哆嗦,立刻就飛身離開,那速度直看得花無顏咋舌,這平日裏也沒見這師傅如此了得,這高人果然都是深藏不漏啊。

這般高人如此同蘇夢黎的話,花無顏再次打量了一番蘇夢黎,自認識她開始,她身邊似總是不乏這些人的存在,雖從沒見過他們出手,但想來一定是極為厲害的,今日裏真的瞧見了,更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想來蘇夢黎的背景真的不同於表面上的那般簡單。

“無顏,你忙你的,我回去找我家老爹去尋團子。”蘇夢黎說著領著司徒汶大步朝前走,走到花無顏身邊的時候,不忘回過身來,似想起什麽來,道:“對了,那間房間先別差人打掃,就讓它那個樣子,等我大哥來過之後,再進去。”

“知道了。”花無顏低頭避開蘇夢波瀾不驚得眼神,雖然那眼眸清澈得像一汪泉水,但花無顏總覺得蘇夢黎那波瀾不驚之下隱著的是別樣的驚濤駭浪,她似乎已經洞悉了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蘇夢黎一路領著司徒汶,直接晃到了傾顏居最頂樓,黎夢的房間裏。幽幽蘭草香,帷幔之下,慕雲白和薛紫衣已然已經在那裏氣定神閑得喝茶了。

“今日裏怎麽變慢了,反倒叫我們等你了。”薛紫衣信手一甩,將一小瓷杯打了出來。

蘇夢黎邪魅一下,不費吹灰之力得將小瓷杯接到周中,杯中茶水沁人心脾的香氣瞬間襲來,蘇夢黎輕抿一口,握著小瓷杯不緊不慢得朝著二人走去。

“路上遇到點小事給耽擱了。”蘇夢黎一筆帶過,並沒有說方才發生的事情,慕雲白離開鬼域無非就是圖一個安寧,她不想在將他扯進來,不然實在對不起自己死去的師傅和師娘。

“呵呵,開來師妹的武功沒有退步啊。”薛紫衣笑道,對於這師妹,一年多沒見,甚是想念啊。

“師兄,我還以為你是將我這師妹忘了呢,這一見面就對我橫刀相向的,真是有了嫂子就忘了我這這師妹,沒良心,枉我當年那麽賣力得幫你,真是叫人傷心。”蘇夢黎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小瓷杯放了下來,小臉一跨,一副被人拋棄了的樣子,好不可憐。

“師妹,冤枉啊。”薛紫衣立刻反駁了回去,道:“我這不是一來帝都就來看你了麽,難道還不好?”

“好,好什麽好。”蘇夢黎直接任性得將小瓷杯朝著薛紫衣砸去,力道並不重,薛紫衣輕易躲過,好不等他發脾氣,蘇夢黎已經開始蹂躪著薛紫衣的外袍,上好的絲綢布料瞬間皺巴巴的,看得薛紫衣好不心疼。

“你這一回來就存心給我添堵,你那日裏竟然還跑去壞了我的姻緣,叫著老王妃退了親,讓人家落了戰王爺的手裏,師兄,你真的是很疼我這師妹,竟然沒事去冤枉我的心上人,嗚嗚嗚……”蘇夢黎這廂說哭就哭,直叫薛紫衣看得招架不住,這一邊拿著帕子,一口一個好師妹的勸慰著。

慕雲白冷眼倪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兩個人,然後直接忽略,悠悠然拿過茶壺,自斟自飲自品,對於這種橋段早就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而司徒汶則是心裏咋舌,看看這戲碼上演的,怎麽以前沒發現這主子的哭戲是這般得好。

“我的好師妹,你想怎樣,師兄都依你還不行麽?”薛紫衣終於受不了蘇夢黎這懷柔攻勢,直接繳械投降,蘇夢黎一聽這話,立馬止住了眼淚。

“你說的。”蘇夢黎眼中光芒四射,直讓薛紫衣心裏猛地一沈,直道,又上當了!

“明兒是花魁選秀,師兄,那日見你的戲演得這般的好,煩勞你代替我去,要是保不住那花魁的位置嘛……”蘇夢黎看了一眼薛紫衣,遂很無恥道:“我就把師兄那日裏的肖像畫個千八百張的,讓你的弟子們都好好傳閱傳閱。”

“蘇夢黎,你敢!”薛紫衣瞪大著眼睛看著蘇夢黎,手中的小瓷杯被他收緊的大手緊握著,下一刻似乎就要碎裂開來。

“你看我敢不敢,我還有事要離京,大師兄會幫你易容,順帶著監督你,那副畫在我的書房裏,只要師兄失敗了,自會有人去印刷個千把分出來,所以……”蘇夢黎在薛紫衣要殺了她的目光中,緩緩得站了起來,鼓勵得瞅了薛紫衣一眼:“師兄,努力吧,師妹我可是很相信你的,還有,別想著去我的書房偷畫,不然我怕師兄出不來。”

蘇夢黎說著,也不給薛紫衣說話的機會,直接就笑得一臉欠抽得離開了薛紫衣的視線。

與此同時,蘇瑾趕到霓裳居的時候,他滿面春風得走進屋裏來,解決了蘇夢黎的婚事,可以說是蘇瑾這一年裏最得意的事情了。

蘇瑾面帶自豪得推門而進,映入眼簾是滿地的紅色,大紅的喜服軟弱無力的攤在地上,看不出喜服的樣式,只能瞧出一堆的紅色絲綢糾結在了一起,想來是主人隨意之舉。而那地上的金叉更是散落了一地,這裏一支那裏一支的,直叫人心中無語。

房間裏除了正中央的桌子,真的看不出什麽地方整潔,而那光潔的桌面上,燙金的紅色信紙顯得格外的刺眼。

蘇瑾只是一眼,就認出那是蘇夢黎的筆跡,潦草而又張狂,實在沒有一點女孩子家的秀氣。簡單的六個大字——我離家出走了。這樣叛逆的事情也只有蘇夢黎才能說得這樣得理直氣壯。

“大少爺,這……”王安瞥了一眼那信紙,直到這大小姐難怪這幾天這麽聽話,但是對象是戰王爺,這次這禍會不會闖得大了些,對方可是王爺啊。

“王安,今日裏葉青來說戰王爺被急召到宮裏去了,想來不會是為了大婚的事情,你且到宮裏去探探虛實,大小姐出走的事情,暫且不要說出去。”蘇瑾對著王安吩咐道,他這妹妹還真是會給他惹麻煩。

蘇瑾是何其精明的一個人,蘇夢黎出走一旦被人知曉,那可就單單是逃婚的問題了,這樣對蘇夢黎的名聲也不是什麽好事。前些日子裏就聽說了雲城那一帶不大安全,皇帝急召怕也是為的那回事,實在不行,他便也只好找人在朝堂上施壓,利用雲城的事情來讓婚期延後。

但這只是下策,最好皇帝今兒就是為了那事,不然托了朝堂上的關系,總也是很麻煩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蘇夢黎今日之舉總也是會被人窺探到一二。蘇瑾吃力得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這妹妹出的難題當真是一次比一次棘手。

“唉,我這就去。”王安說著,立刻應聲下來,一路上驅著馬車到了宮門口。

王安時常替著相府進宮來傳話、送折子什麽的,守門的侍衛並未怎麽阻攔,直接給放了行。

平日裏總是來這宮中打探消息,王安對宮中的路並不陌生。輕巧得摸到了禦書房,王安正巧看到和自己比較要好的小公公,他立馬拉了他過來剛要出聲詢問,那小公公就朝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自己則端著茶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裏的氣氛頗為凝重,南宮琰正垂手站在一側,南宮瑾也在一旁站著。

“父皇,雲城之事真的不可以在拖下去了,那是我們宸玥在西北一塊的重要門戶,要是被秋楚攻克了,那秋楚必然會直接利用這個契機和地理優勢,一路向東,屆時說不定……”南宮瑾說著正起勁,一時間完全忘了自己在說什麽,直到這時他才猛地收住了自己的話語。

“兒臣,兒臣死罪!”南宮瑾慌得立刻跪了下來,這話他怎麽可以說出來,南宮覺只是冷眼看了看南宮瑾,也不發話,直叫人緊張。

房間裏的氛圍立刻又降了幾度,那小公公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茶盤已經拖到南宮覺的手旁了,不放下來更加不好。那小公公心一橫將茶盞奉了上去。

南宮覺瞅了一眼手邊的茶盞,直接拿過來朝著南宮覺砸了過去,上好的瓷杯在南宮瑾的身前碎了一地,茶漬直直得濺了他一身。

“好,很好,你二哥明天就要大婚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讓朕直接送你二哥過去麽,你二哥這才剛回來,你怎麽不說你自己領兵上陣,朕看你是巴不得你二哥回不來才是真的。”南宮覺憤恨道,自己這兒子打得什麽註意他會不知道?

“兒臣不敢。”南宮瑾擦了擦臉上的水漬,聲音裏有些輕顫。

南宮覺依舊是滿臉的不高心,一直沈默不語的南宮琰忽然間擡起頭來,微笑著看了一眼南宮覺道:“父皇息怒,這事既然事關我宸玥安慰,兒臣自當竭盡全力,兒臣明日裏便啟程去雲城。”

“皇兒,明日可是你大婚之日。”南宮覺關切道,似是想要阻止南宮琰的意圖。

南宮琰只是輕笑兩聲道:“父皇,召兒臣進宮不正是因為真的沒有其他的人選了麽,父皇還是不要在責怪三弟了,他也是為了宸玥著想,至於明日裏的事,還有勞父皇向蘇相解釋解釋。”

“好吧,朕依了你就是了,難得你有那份孝心。”南宮覺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南宮琰兩兄弟可以離開了,其實這件事情確實沒有比南宮琰更合適的人選,只是他氣不過南宮瑾連日裏暗中聯合朝臣上書,這般的施壓,眼中可還要他這父皇的存在。

看了看南宮琰瀟灑離去的背影,南宮覺心中的愧疚之意頓時間更加深了,以前將這兒子扔到邊逛十幾個年頭就罷了,現在就連這兒子大婚,他都要派他出去,在南宮琰這裏,他當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王安一直就站在禦書房外偷聽,他也是個練家子,自然是聽到禦書房裏的談話內容,匆匆避開了南宮琰後,他就趕緊回去給蘇瑾報了信。

於是乎,隔天相府門前依然是彩綢高照,蘇瑾直接命了丫鬟套了蘇夢黎的喜服在黎絡院裏候著,請了戲班子在內庭裏搭了戲臺子唱戲,還大肆宴請賓客,總之是怎麽熱鬧怎麽來,生怕別人不知道相府今天嫁女兒似的。

酒過三巡,依然不見王府來接人的花轎,不少人開始小聲得嘀咕,蘇相自然是由不得別人這般得說自己的女兒,而蘇相跑去黎絡院裏去瞅自己的女兒,本想著慰藉一番,那只還沒進屋子,就聽見屋內的啜泣聲。

自己一向寵著的女兒何時讓人這般欺辱過,就算是皇帝的兒子也不行,蘇相立刻怒了,直接就進了宮去。

望著自家老爹離去的背影,蘇瑾巧笑著走了出來,按說皇帝不會糊塗到這個地步,那傳話的太監實際上昨晚就已經派了出來,只是半道上被蘇瑾堵了。

這樣的話,這個錯誤才會完全賴到南宮琰的身上,而他也好借口蘇夢黎內心裏不快,帶著團子跑去了相國寺。蘇瑾瞅了瞅正坐在屋子裏的小丫鬟,心中無甚感慨,這你有張良計,我也有過墻梯,妹妹,大哥等你回來,順道喝你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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