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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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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得顧青媛也是焦頭爛額。

饒是如此,顧青媛還是分了兩分心神盯著阮氏和顧蕓娘那邊。

很罕見的是,不知是不是那次霜枝在陸文澤面前截了阮氏的話,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阮氏和顧蕓娘變得異常安分起來。

尤其是阮氏,繼母鎮國公夫人常年在城外寺裏吃齋念佛,為父親祈福。

府裏阮氏當家,往常下人們對著顧青媛這個孤女一樣的主子,總是會陰奉陰違。

這些日子,卻是過分的熱情,基本上是有求必應,哪怕所求非常過分。

但顧青媛並不覺著舒服,覺著這裏頭處處藏著刺。

故而是處處小心,入口的東西輕易不敢亂碰,上身的衣物也是熏了又熏,就連屋外也派了兩個信得過的婆子時時看守,就怕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煩。

這日午後,原本陰著的天忽然壓了下來,雨水起初絲絲綿綿,沒一會帶著閃電襲來,聲勢浩大,要將天地都劈開一般。

阮氏帶著人過來查看屋舍,言春日雨水多,害怕出現房梁坍塌之事。

顧青媛無法阻止,坐在屋內。阮氏陪她說話,一句一個試探,讓顧青媛敷衍得心累。

“阿媛,上巳節那天,城外潭拓寺的明方大師出關,有講經堂,到時嬸娘帶你和妹妹一起去聽經,順便找大師求支平安簽。”

顧青媛覺得怪怪的。

以前她在阮氏跟前一直被壓著,這也做不得,那也做不得,說什麽都是錯。

現在阮氏現出溫和的一面,她卻並沒覺得高興。

只是心中悲哀。

她知道,阮氏不會無緣無故讓她出門去。

上巳節那天,誰知道阮氏布了什麽陷阱在等她跳呢?

不過,顧青媛並未拒絕阮氏的提議,安靜片刻,抿唇笑了笑,

“多謝嬸娘。上巳節後就到了我的婚期,這可是我做姑娘最後一點松快的日子了。”

見顧青媛沒拒絕,阮氏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歡顏,拍了拍顧青媛的手,

“你知道我的苦心就好。以前的事都過去了。還望你不要計較。”

顧青媛露出笑來,心頭異常冷靜,冷靜的連她自己都害怕。

或許,這些日子,她早已經在腦中預演過今日發生的一切。

演了無數遍,以至於現在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完美地在阮氏面前展露出來。

白日裏敷衍阮氏花費了顧青媛許多心神,晚間就好似院子裏被雨水打蔫了的花一樣,沒一點力氣。

故而早早歇下了。

她躺在臥榻上,紗帳放下,屋內燭燈的光弱了許多,並不刺眼。

耳邊是風雨雷電聲,夾雜著屋外霜枝和其他侍女的小聲說話聲。

腦子裏想著的是阮氏在上巳節那日會做什麽呢?

找匪徒來劫走她壞她的清白,還是幹脆讓她落入山崖香消玉殞?

人都說虎毒不食子。也是,她已經不算阮氏的子了。

一道驚雷在她耳邊炸響,嚇得她心劇烈地跳了起來,連忙用手捂住耳朵。

等到驚雷過後,她慢慢放下手,不知是不是巨響過後,天地萬物都變得消停。

此刻,她耳邊除去一道似有若無的,細微的衣物摩擦聲,再沒了別的聲音。

顧青媛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盯著紗帳外,上頭映著一個人影。

那人躡手躡腳地朝床帳伸了手,口中低聲喊著她的名字。

17.你不也一樣

眼見那手越來越近,隔著帳子,顧青媛緊緊地握著這些日子一直塞在枕頭下的剪子。

既不敢發出聲音,也不敢松開手中的剪子。

心提到嗓子眼上。

她明白了。

阮氏這些日子為何會改變態度。

甚至今日故意來和她說上巳節去找明方大師求平安簽的事兒。

這樣做,會讓她把整副心神都放到上巳節去,有防備也是防備上巳節出意外。

根本就不會想到,她當天晚上就動手了。

外面這個人是誰?

為何知道她的閨名?

是晌午那些過來查看房梁的下人,藏在了院子某處嗎?

她怎麽也想不到,阮氏根本就不遮掩,直接在府裏就動手。

一旦得逞,她就不能嫁給陸文澤了吧。

而她的後半生,也就真的完了。

淚水從眼角落下。

顧青媛死死地咬著唇,在那手撩開帳子,人要撲過來時,她緊緊握著剪子,閉眼用力地紮了過去。

既然地動都沒讓她死。

那任何人都休想將她踩在腳底下。

她一邊用力紮過去,她一邊喊著霜月和其他丫鬟的名字。

可惜。她只紮了個空,一個不慎,狼狽地半趴在臥榻邊。

只聽“哢哢”兩聲關節扭斷的聲音響起。

跟著是一聲慘叫聲,以及重物落地聲。

緊接著帳子被拉開。

顧青媛擡頭望去,眼前的人,一襲艷麗張揚的紅衣,長發如墨,看著她沒說話,視線膠著在她臉上。

“你……”顧青媛有些楞住,但又很快被心底竄起的雀躍攏住。

那些微的雀躍一出現,叫她陡然驚愕住。

她怎麽會這麽想的?

裴謹廷沒有說話,視線掃視了一周,

他長了一雙很出彩的眼睛,波光瀲灩,天生含情,比起尋常男人要精致漂亮得多。

此刻感受不到絲毫溫度,掃過的地方像被一條鮮艷斑斕的毒蛇盯住,只要有異動都會立刻死去的感覺。

顧青媛捂著胸口,也是不敢動彈。

“將人拖出去。”她聽到裴謹廷慢慢悠悠地吩咐。

外頭模糊的應聲,好像是霜枝的。

室內再一次變得安靜,回過身,他朝顧青媛探身過來。

顧青媛‘哎呀’一聲被他抓住腰抱了起來,塞回到被褥裏。

“顧圓圓。怎麽辦呢?本公子又救了你一次。”

裴謹廷輕輕地握著她拿著剪子的手,將她手上的剪子給抽走,‘哐當’一聲,扔在矮櫃上。

坐在她身邊,修長的雙腿交疊著,一手搭在身後的床欄上,朝她探身過來。

“你渾身都在顫抖,是在怕我嗎?”

顧青媛努力維持冷靜,沒有了剪子,她緊緊捏著被褥,在他專註地凝視之下,開口回應,

“我沒有怕您。”

裴謹廷輕輕嘖了一聲,溫柔多情的眼眸,瞬間透著一絲陰冷,捏著她的下巴,

“顧圓圓,你過得就是這樣朝不保夕的日子嗎?”

他的目光裏多了些恨意,讓顧青媛不由感到害怕,她覺得明明是自己差點遇險。

他為何會氣得這樣狠。

顧青媛偏過頭去,不看他的臉,

“裴謹廷,我感謝你救了我。我過得什麽日子和你有什麽關系呢?”

“這顧家的圍墻對你來說,不也如入無人之境嗎?”

裴謹廷怔了下,隨後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這是把他也當做采花大盜了。

18.為何好好的

話說出口後,顧青媛面色有些僵,她知這話太過傷人。

裴謹廷手撐在床欄上,狹長的眼眸落在她身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顧青媛面紅耳熱,身子往後縮了縮,企圖逃出他目光所及範圍。

裴謹廷唇角揚了起來,愉悅道,

“沒關系,我相信你不是故意口不擇言的。”

他的鳳眸緊緊攫著顧青媛,手以一種緩慢得令人窒息的速度握住她的肩膀。

隨即粗魯地把她推倒在榻上。

他傾身而上,顧青媛伸手想要推開他,裴謹廷握著她的雙手,禁錮在她的頭頂。

俯視她的目光透著一絲陰冷,

“這才是如入無人之境的采花盜會做的事情。”

說罷,放肆地俯身,唇貼上她的耳朵,輕輕啃噬著。

顧青媛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像是烈火炙烤著她。她掙紮著,卻無法掙脫。

就在裴謹廷吻上顧青媛的臉頰時,他嘗到鹹苦的淚水。

懷中的人瑟瑟發抖,滿臉淚痕。

裴謹廷不覺恍惚了下,粗暴地將瑟瑟發抖的人推開,隨後從床上起來。

背著身冷冷地道,

“采花大盜做得可不僅僅是這些。上巳節你帶著霜枝,不會有事的。”

“還有,那扭傷的藥,你最好記得抹得勤快些,本公子可不想搶個跛腳的女人回府。”

顧青媛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只覺得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桶冰冷的水,面色慘白,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裴謹廷走到門邊,打開門,最後拋下一句話,

“剛剛闖進來的人,我帶走了。會審問清楚,到時讓人送信給你。”

說罷推門出去。

顧青媛踉踉蹌蹌地從床上起來,聲音哽咽,“把人留下吧。我想自己處理。”

從小到大,她就知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唯一一次信任過的陸文澤,他也已經背叛了自己。

“隨你”。裴謹廷鳳眸淡淡睨了她一眼,隨後走出去,只是剛出門口,“砰”一聲,如玉山傾頹。

顧青媛緊緊地咬著唇。

翌日清晨,風停雨歇,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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