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古代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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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古代庶女
“這是劉家送過來的賠罪禮？”
阿錦看著阿朵端過來的幾個小匣子, 開口問了一句。老實說，她還真的有點小失望，本來以為按照苗如妍的性子, 會為了找回場子和體面, 會刻意大張旗鼓的把東西送到驛館, 動靜鬧得越大越好。
她這是轉性了？
都說三歲看老，這話雖然不一定準確，但是還是有一定的道理，而且苗如妍是重生人士，因為重生, 自詡有預知，她的性情也就會固執己見一些, 基本上是聽不進去勸，自幼就自尊心高傲, 阿錦可不相信她會改。
眼下低調下來, 怕是被人勸說, 或者觸動到了她的利益，讓她不得不低調。
而事實上阿錦想的是一點都不錯。
苗如妍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後, 雖然她的心裏清楚, 是自家女兒做錯在先, 就不要怪別人報覆, 但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再者她女兒也沒惡意，只是兩句話，何必咄咄逼人，不依不饒呢？她是有想過要敲鑼打鼓的把賠罪禮給阿錦送過來，讓人都看看, 堂堂大漠貴女，竟和那商賈之女一般，張嘴閉口都是銀錢。
簡直是毫無貴女的高貴風度。
不過她的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劉學文給勸下，只一句話，你是嫌女兒的名聲不夠響亮，還非要再添一把柴，把事情徹底鬧大，讓京中人都知道，是不是？
苗如妍也只能打消這個念頭。
不得不說，劉學文的腦子還是在線的，不然的話，當年他也不能得到苗閣老的許可，點頭答應把嫡女嫁給他。
阿朵開口說：“主上，您要看看嗎？”
“打開看看。”阿錦應了一聲。
阿朵便伸手把幾個匣子給打開了，別說，裏面的東西還真的是值錢。第一個匣子裏裝著一摞的銀票，最上面的是一千兩的面額，粗粗看過去，一指厚，差不多兩萬的模樣，至於另外幾個匣子裏都是一些女兒家的釵環首飾，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到底是不甘的緣故。
這些首飾雖然精致漂亮，但卻都是金子所做，就是純金打造，沒有任何珠寶玉石點綴的那中。
入眼就是金燦燦的一片，像是這中首飾，若是有貴女戴出門的話，是要被人嘲諷嗤笑。
不過阿錦可不在乎，
隨手拿起一個，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還挺沈的。
不錯，值不少錢。
這就是阿錦對首飾的評價。
另外一邊，
阿朵那邊也查清楚了銀票的數額，不多不少，剛好兩萬，再加上這些金首飾，不得不說，劉家的這份賠罪禮，還挺讓阿錦滿意的。
就她所了解的劉家情況而言，若是苗家沒有出手幫襯的話，就這些賠罪禮，足夠把不甚富裕的劉家的家底都給掏空了。
“主上，好多錢啊！這些錢，可以修不少路呢！”或許受到阿錦的影響，她身邊的人，多少都帶了點財迷的屬性。
而她嘴裏所說的修路，是阿錦在一年前，統一大漠後提出的一個意見，正所謂想富先修路，前幾年，阿錦略清閑的時候，已經讓人把水泥給倒騰出來了，雖然受到時代和工藝的影響，做出來的水泥的黏性和堅固性都有些粗糙，不過放到這裏也盡夠用了。
如今大漠境內，以依蘭城為中心點，正全面展開修鋪水泥路的工程。
自是需要大量的金錢和人力來支持，而阿錦想要做的事，真的太多太多，這就導致大漠的國庫一直都不算富裕，如今這兩萬多兩，也算是意外之財了。
甚至阿朵還感嘆，若是能再來幾個亂說話的大昭姑娘的話，就好了。
嗯……沒有幾個這麽傻的。
便是劉慧倩，也是頭一個，且沒想到阿錦居然是個不管不顧的性情，直接就鬧到了皇帝跟前，若早知道的話，怕是見到她，就要躲得遠遠的。
“對了，銀票給列大人送過去，讓他著手安排一下，讓人分批次的把銀子取出來，等下個月我們回國的時候，一起帶走。”阿錦又開口吩咐說道。
劉家送過來的銀票是大通錢莊，這個錢莊背後有大昭皇族扶持，發展的還不錯，基本上全國都有大通錢莊，不過大漠可沒有，邊境的話，只有汝陽城裏有一家，距離大漠最近的城鎮，也需要一天的時間。像是一些小城鎮的話，就更不用說了。倒不如在這裏直接把銀子取出來，雖然走的時候可能會麻煩了一點，增加了負重。
不過阿錦表示，像是這中甜蜜的負重，真的是再多來幾次都可以。
“是。”
……
得了劉家的賠償，阿錦表示心情是大好，當天晚上就和阿朵一起去東市那邊逛了夜市，真的很熱鬧，賣吃的喝的玩的，可以說應有盡有。
阿錦逛的十分盡興，一直到戌時三刻，夜市都要結束了，兩人才有些戀戀不舍的回到驛站。
為此，
阿錦可是讓列英好一番的念叨，說什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騎衡之類的話。
“行了，大漠就沒這個規矩。”阿錦直接打斷列英的話說道。
列英微微嘆息，他家主上，愛民如子，有大抱負大才華，心性寬容，容納四海，也樂意接受臣下的納諫，但唯獨在這一點上，聽不進半句勸。
他都懷疑，若非主上現在沒有找到適合的接替人選，而大漠又不算太穩固的話，君上怕是早就飛來。
畢竟他家君上真的是個熱愛到處跑的人。
“列英，和談建交一事談得如何？”阿錦看著思緒明顯散發的列英，直接開口問了一句。
列英點點頭：“還算順利。”雖說兩國以前壓根就不是什麽友邦，關系還能說得上一句惡劣，不過這都是在阿錦沒有出現之前的事，伴隨著阿錦的出現，大漠出現分裂，自然就沒什麽閑心情去騷擾大昭了。甚至為了避免內亂還沒處理好，外患又生，主上在漠北一建立，就已經悄悄的和大昭皇帝達成了一定的協議。
也正是因為如此的緣故，如今兩國正式建交和談。
大昭皇帝這邊才態度和藹，畢竟阿錦這裏給出的誠意也不錯，若是雙方能保持安穩平靜的話，誰有想要打仗呢？
“這就好。”阿錦對列英的辦事能力還是很放心的。
列英想了想，又說：“對了，大昭皇上這邊有意提出聯姻，締結兩國邦交。”
“可以。”阿錦對這個倒是沒有什麽意見，不過卻提出一點：“我們大漠貴女，絕不為妾，哪怕是皇帝的妾也不行。”
“是，臣明白。”列英聽到阿錦這話，先楞了一下，才開口應答下來。
建交和談進行很是順利，所以朝堂上提出聯姻的事情，眾大臣也沒有意外，很是爽快的就同意了。
就連人選也很快就定好了。
因為皇上的幾個皇子，大的早已經成婚，甚至兒女都有好幾個，剩下的不是年歲不夠，年紀最適合的便是七皇子，可惜身上也早就有了婚約，七皇子倒是有心動的，甚至他未來岳家還主動提出，願意讓原定的七皇妃做側妃，大漠公主為正妻，不過卻被列英一口拒絕。
能同意這樣的提議，可見這七皇子本身性情也不純，不是什麽好的，還不如擇一宗室子，反正他們大漠這邊，女王沒有成婚，更別提皇子皇女，也是從貴族中挑選出來的，如此，雙方的身份倒也相差不多。
皇上一聽也深覺有道理，便同意了，經過商談，最後是皇帝的堂兄慶王爺的嫡長孫即將迎娶大漠的和安公主，為了表達對這門聯姻的重視，皇上也特意下旨，許慶王爺五代之內，爵位不降而承。
大漠也一樣，為了顯示重視，承諾，先前用來貿易和談的水泥，會加送兩萬袋，用來做和安公主的嫁妝。
至此，雙方也算是達成圓滿的合作。
……
在正式的交換了國書後，
大漠這邊的使團便也準備啟程回大漠。
時間也已經定好，就在五天後，阿朵一聽還真的是頗有些舍不得，要知道她可還沒有逛夠呢。
這大昭好吃好玩的東西真的是太多了。
“行了，也別念叨了，給你兩天假，想買什麽就去買吧。”阿錦看著滿臉不舍的阿朵，如是的開口說道。為了方便拿東西，她還特意指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侍從，跟著阿朵一起。
阿朵聽到阿錦這話，自是高興的很。
阿錦對這裏倒是沒什麽特別的留戀，畢竟比大昭再繁華一些的城市她又不是沒見過，再者她有自信，將來她的依蘭城，一定會比這個都城更為繁華熱鬧。
在離開之前，
因為兩國已經達成建交，皇帝那邊為了表達友好和諧，特意為舉行了歡送會。
雖然知道是□□，不過理論上，阿錦卻還不得不參加，誰讓整個使團就她一個姑娘，且身份還不低。
在去參加宴會之前，阿錦就已經想到，會在宴會上碰到熟人，例如苗家人。
卻也沒想到會這麽快。
苗夫人倒是還好，苗錦柔對她而言，不過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庶女罷了，又早已病逝，她早就忘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再加上，阿錦離開苗家的時候，才不過十五歲，容貌也還沒有長開，如今已經過去二十年，她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以，苗夫人雖和阿錦面對面交談，卻也沒有認出來。
倒是苗如妍，
該不愧說是，最了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嗎？
她似乎是認出阿錦來，臉一下子就白了，臉上都是震驚，也就是自小養出來的規矩禮儀讓她強忍住，沒有質問出聲。
不過阿錦倒是無所謂，反正就算她是苗家女兒的身份被拆穿，倒黴的也不是她，所以在苗如妍頻頻看過來的時候，她還沖著對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驚的苗如妍幾乎是往後退了兩步。
“妍兒，怎麽了？”苗夫人察覺到苗如妍的異樣，開口問道。
“沒，沒事。”年近四十的苗如妍早就不是什麽不懂事的小姑娘，兩世的經歷，讓她比旁人更為成熟一些，很快倒也穩下了心神，開口說道。
苗夫人何等了解女兒，哪能心裏無疑？不過現如今場合不對，她也不好開口問，想著等結束了，再問問，到底是何事？
卻沒想到，竟是得了這麽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妍兒，你確定嗎？”苗夫人抓著苗如妍的手，因震驚，已經變成青白色，連帶著聲音也第一次失了貴婦的沈穩，有些尖銳難聽，“……這話可不能隨便說？”一個不慎可是會給全家招來殺身之禍的。
要知道，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對阿錦不會有任何影響，但對苗家來說就是一大災難。
“其實，我也不確定。”苗如妍遲疑的說道。她其實是不太能確定的？畢竟那個和苗錦柔同名的大漠貴女，雖然長相上是和她記憶裏的苗錦柔一模一樣，但卻太過年輕了一些，要知道上輩子，苗錦柔即便是駐顏有道，但年近四十，看著如三十出頭一般，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整個就是一雙十年華的姑娘。
苗夫人聽到這話，也是松了一口氣：“你這孩子，要嚇死娘啊！不確定的事，你亂說什麽？”
“可是，娘，你不覺得太巧合了一些嗎？那個大漠貴女也叫錦柔，長得還和苗錦柔相似。”苗如妍開口說道，“……而且雖然苗錦柔對外是早二十年前就病逝，可是你我都知道，她是忽然失蹤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
她就是有中感覺，這個錦柔就是苗錦柔。
“哪又怎麽樣？”苗夫人立時截斷了苗如妍的話，“不管是巧合也好，其他的也罷。反正苗錦柔二十年前就死了，至於這個，不管她是不是？還是說和她有什麽關系？都和我們苗家沒關系。”
苗家的女兒居然成了大漠的依蘭族的貴女，而且瞧著負責使團的列英都對她頗為恭敬，便知道，她在大漠的身份地位必定不俗。若是這個消息確定，依照皇上多疑的性情，他是絕對不會再相信苗家的忠心，甚至會懷疑苗家是不是和大漠那邊早就有了來往，生了二心，不然你家的女兒，好端端的怎麽就成了大漠的貴女呢？
到時候，別說是兒女前程，就是性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呢？
“……妍兒，你給我記住，把這個事，給我死死的爛到心裏去，誰也不能說，將來和你一起帶到棺材裏，記住了嗎？”苗夫人想到這件事傳出去的後果，死死的抓住苗如妍，叮囑說道。
她也知道，這個女兒被家裏養的嬌，嫁出去後，女婿疼愛，也沒有受過苦，性子不免單純了一些，便幾乎是拌開揉碎，把一應後果和女兒說清楚。
這要是傳出去，苗家就完了。
苗如妍到底不是閨中女兒，若是算上上輩子的話，她的年紀和苗夫人沒差多少，苗夫人一說，她也緩過來，點頭答應。
發誓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
雖說是不確定的事，但苗夫人還是驚的渾身都是冷汗，她又上了年歲，回到家裏便病倒了。
大夫診斷，她是憂心過重，好好養著就是。
但苗夫人無論如何也放不下，還不能告訴別人，就連女兒也不能說，以免走了風聲，導致不過兩年便憂心過重，去了。
苗如妍的情況也不比苗夫人好多少，她是一面否定阿錦不是大漠貴女，一面第六感覺又告訴她，就是。
她對阿錦的敵意本就大，先前伴隨著阿錦的過世，倒是消散了，如今阿錦冷不丁的又出現，若是過得落魄不已也就算了，偏生卻成了大漠貴女，後來，雙方聯姻，大昭使臣前去迎親的時候，帶回來一則消息。
就是先前跟團而來的大漠貴女錦柔，壓根就不是什麽依蘭貴女，根本就是大漠女王本人，不過是變換了身份。
這個消息大大的沖擊了苗如妍的心理。
怎麽回事這樣？
她怎麽可能是大漠女王呢？雖說她是一貫看不上大漠蠻荒，但也是一國女王，她到了，便是皇帝也要客氣對待。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偏生這個事情又不能告訴別人，不然的話，就阿錦的身份，苗家會更倒黴，也還會連累到自己的兒女，她兒子才學出眾，十七就已經是舉人，女兒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本來先前她無理的行為，風評就已經有損，若是這個消息再傳出去，那後果……
不得不說，苗夫人對苗如妍的洗腦還是很成功的，所以苗如妍是死死的扣住，不敢和人說半句，就連做夢也不能提。
心思如此之重，沒幾個月，她變病倒了。
而這個時候，
因皇帝在朝堂昏倒，且再沒有起來，朝堂上也是一片混亂，大皇子和二皇子更是趁機逼宮，四皇子蟄伏良久，也早就有心，自然不能放過，劉學文作為他的心腹，自然也忙得不行。
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四皇子登基為帝，
只是初登皇位，雖有遺旨，但大皇子和二皇子卻還是不服的，而劉學文作為其啟蒙老師兼心腹，得到重用的同時也是忙的一批，也知道自家夫人心思重，但婦人嘛，心思再重能重到什麽地方去？
他也沒有放到心上，而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四皇子的皇位也做穩當，劉學文才發現，自家夫人已經病得起不來身。
不管請了多少禦醫來看，都說是心思太重，讓苗如妍放寬心，或者把事情說出來，也就好了，但苗如妍哪敢放寬心？更不敢把事情說出去。
所以，
她期盼了多年的首輔夫人和京中婦人們的艷羨的目光，沒享受兩年，她便生生的把自己憋死了。
死前，還一直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的話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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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劉家送過來的賠罪禮？”
阿錦看著阿朵端過來的幾個小匣子, 開口問了一句。老實說，她還真的有點小失望，本來以為按照苗如妍的性子, 會為了找回場子和體面, 會刻意大張旗鼓的把東西送到驛館, 動靜鬧得越大越好。
她這是轉性了？
都說三歲看老，這話雖然不一定準確，但是還是有一定的道理，而且苗如妍是重生人士，因為重生, 自詡有預知，她的性情也就會固執己見一些, 基本上是聽不進去勸，自幼就自尊心高傲, 阿錦可不相信她會改。
眼下低調下來, 怕是被人勸說, 或者觸動到了她的利益，讓她不得不低調。
而事實上阿錦想的是一點都不錯。
苗如妍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後, 雖然她的心裏清楚, 是自家女兒做錯在先, 就不要怪別人報覆, 但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再者她女兒也沒惡意，只是兩句話，何必咄咄逼人，不依不饒呢？她是有想過要敲鑼打鼓的把賠罪禮給阿錦送過來，讓人都看看, 堂堂大漠貴女，竟和那商賈之女一般，張嘴閉口都是銀錢。
簡直是毫無貴女的高貴風度。
不過她的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劉學文給勸下，只一句話，你是嫌女兒的名聲不夠響亮，還非要再添一把柴，把事情徹底鬧大，讓京中人都知道，是不是？
苗如妍也只能打消這個念頭。
不得不說，劉學文的腦子還是在線的，不然的話，當年他也不能得到苗閣老的許可，點頭答應把嫡女嫁給他。
阿朵開口說：“主上，您要看看嗎？”
“打開看看。”阿錦應了一聲。
阿朵便伸手把幾個匣子給打開了，別說，裏面的東西還真的是值錢。第一個匣子裏裝著一摞的銀票，最上面的是一千兩的面額，粗粗看過去，一指厚，差不多兩萬的模樣，至於另外幾個匣子裏都是一些女兒家的釵環首飾，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到底是不甘的緣故。
這些首飾雖然精致漂亮，但卻都是金子所做，就是純金打造，沒有任何珠寶玉石點綴的那中。
入眼就是金燦燦的一片，像是這中首飾，若是有貴女戴出門的話，是要被人嘲諷嗤笑。
不過阿錦可不在乎，
隨手拿起一個，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還挺沈的。
不錯，值不少錢。
這就是阿錦對首飾的評價。
另外一邊，
阿朵那邊也查清楚了銀票的數額，不多不少，剛好兩萬，再加上這些金首飾，不得不說，劉家的這份賠罪禮，還挺讓阿錦滿意的。
就她所了解的劉家情況而言，若是苗家沒有出手幫襯的話，就這些賠罪禮，足夠把不甚富裕的劉家的家底都給掏空了。
“主上，好多錢啊！這些錢，可以修不少路呢！”或許受到阿錦的影響，她身邊的人，多少都帶了點財迷的屬性。
而她嘴裏所說的修路，是阿錦在一年前，統一大漠後提出的一個意見，正所謂想富先修路，前幾年，阿錦略清閑的時候，已經讓人把水泥給倒騰出來了，雖然受到時代和工藝的影響，做出來的水泥的黏性和堅固性都有些粗糙，不過放到這裏也盡夠用了。
如今大漠境內，以依蘭城為中心點，正全面展開修鋪水泥路的工程。
自是需要大量的金錢和人力來支持，而阿錦想要做的事，真的太多太多，這就導致大漠的國庫一直都不算富裕，如今這兩萬多兩，也算是意外之財了。
甚至阿朵還感嘆，若是能再來幾個亂說話的大昭姑娘的話，就好了。
嗯……沒有幾個這麽傻的。
便是劉慧倩，也是頭一個，且沒想到阿錦居然是個不管不顧的性情，直接就鬧到了皇帝跟前，若早知道的話，怕是見到她，就要躲得遠遠的。
“對了，銀票給列大人送過去，讓他著手安排一下，讓人分批次的把銀子取出來，等下個月我們回國的時候，一起帶走。”阿錦又開口吩咐說道。
劉家送過來的銀票是大通錢莊，這個錢莊背後有大昭皇族扶持，發展的還不錯，基本上全國都有大通錢莊，不過大漠可沒有，邊境的話，只有汝陽城裏有一家，距離大漠最近的城鎮，也需要一天的時間。像是一些小城鎮的話，就更不用說了。倒不如在這裏直接把銀子取出來，雖然走的時候可能會麻煩了一點，增加了負重。
不過阿錦表示，像是這中甜蜜的負重，真的是再多來幾次都可以。
“是。”
……
得了劉家的賠償，阿錦表示心情是大好，當天晚上就和阿朵一起去東市那邊逛了夜市，真的很熱鬧，賣吃的喝的玩的，可以說應有盡有。
阿錦逛的十分盡興，一直到戌時三刻，夜市都要結束了，兩人才有些戀戀不舍的回到驛站。
為此，
阿錦可是讓列英好一番的念叨，說什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騎衡之類的話。
“行了，大漠就沒這個規矩。”阿錦直接打斷列英的話說道。
列英微微嘆息，他家主上，愛民如子，有大抱負大才華，心性寬容，容納四海，也樂意接受臣下的納諫，但唯獨在這一點上，聽不進半句勸。
他都懷疑，若非主上現在沒有找到適合的接替人選，而大漠又不算太穩固的話，君上怕是早就飛來。
畢竟他家君上真的是個熱愛到處跑的人。
“列英，和談建交一事談得如何？”阿錦看著思緒明顯散發的列英，直接開口問了一句。
列英點點頭：“還算順利。”雖說兩國以前壓根就不是什麽友邦，關系還能說得上一句惡劣，不過這都是在阿錦沒有出現之前的事，伴隨著阿錦的出現，大漠出現分裂，自然就沒什麽閑心情去騷擾大昭了。甚至為了避免內亂還沒處理好，外患又生，主上在漠北一建立，就已經悄悄的和大昭皇帝達成了一定的協議。
也正是因為如此的緣故，如今兩國正式建交和談。
大昭皇帝這邊才態度和藹，畢竟阿錦這裏給出的誠意也不錯，若是雙方能保持安穩平靜的話，誰有想要打仗呢？
“這就好。”阿錦對列英的辦事能力還是很放心的。
列英想了想，又說：“對了，大昭皇上這邊有意提出聯姻，締結兩國邦交。”
“可以。”阿錦對這個倒是沒有什麽意見，不過卻提出一點：“我們大漠貴女，絕不為妾，哪怕是皇帝的妾也不行。”
“是，臣明白。”列英聽到阿錦這話，先楞了一下，才開口應答下來。
建交和談進行很是順利，所以朝堂上提出聯姻的事情，眾大臣也沒有意外，很是爽快的就同意了。
就連人選也很快就定好了。
因為皇上的幾個皇子，大的早已經成婚，甚至兒女都有好幾個，剩下的不是年歲不夠，年紀最適合的便是七皇子，可惜身上也早就有了婚約，七皇子倒是有心動的，甚至他未來岳家還主動提出，願意讓原定的七皇妃做側妃，大漠公主為正妻，不過卻被列英一口拒絕。
能同意這樣的提議，可見這七皇子本身性情也不純，不是什麽好的，還不如擇一宗室子，反正他們大漠這邊，女王沒有成婚，更別提皇子皇女，也是從貴族中挑選出來的，如此，雙方的身份倒也相差不多。
皇上一聽也深覺有道理，便同意了，經過商談，最後是皇帝的堂兄慶王爺的嫡長孫即將迎娶大漠的和安公主，為了表達對這門聯姻的重視，皇上也特意下旨，許慶王爺五代之內，爵位不降而承。
大漠也一樣，為了顯示重視，承諾，先前用來貿易和談的水泥，會加送兩萬袋，用來做和安公主的嫁妝。
至此，雙方也算是達成圓滿的合作。
……
在正式的交換了國書後，
大漠這邊的使團便也準備啟程回大漠。
時間也已經定好，就在五天後，阿朵一聽還真的是頗有些舍不得，要知道她可還沒有逛夠呢。
這大昭好吃好玩的東西真的是太多了。
“行了，也別念叨了，給你兩天假，想買什麽就去買吧。”阿錦看著滿臉不舍的阿朵，如是的開口說道。為了方便拿東西，她還特意指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侍從，跟著阿朵一起。
阿朵聽到阿錦這話，自是高興的很。
阿錦對這裏倒是沒什麽特別的留戀，畢竟比大昭再繁華一些的城市她又不是沒見過，再者她有自信，將來她的依蘭城，一定會比這個都城更為繁華熱鬧。
在離開之前，
因為兩國已經達成建交，皇帝那邊為了表達友好和諧，特意為舉行了歡送會。
雖然知道是□□，不過理論上，阿錦卻還不得不參加，誰讓整個使團就她一個姑娘，且身份還不低。
在去參加宴會之前，阿錦就已經想到，會在宴會上碰到熟人，例如苗家人。
卻也沒想到會這麽快。
苗夫人倒是還好，苗錦柔對她而言，不過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庶女罷了，又早已病逝，她早就忘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再加上，阿錦離開苗家的時候，才不過十五歲，容貌也還沒有長開，如今已經過去二十年，她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以，苗夫人雖和阿錦面對面交談，卻也沒有認出來。
倒是苗如妍，
該不愧說是，最了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嗎？
她似乎是認出阿錦來，臉一下子就白了，臉上都是震驚，也就是自小養出來的規矩禮儀讓她強忍住，沒有質問出聲。
不過阿錦倒是無所謂，反正就算她是苗家女兒的身份被拆穿，倒黴的也不是她，所以在苗如妍頻頻看過來的時候，她還沖著對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驚的苗如妍幾乎是往後退了兩步。
“妍兒，怎麽了？”苗夫人察覺到苗如妍的異樣，開口問道。
“沒，沒事。”年近四十的苗如妍早就不是什麽不懂事的小姑娘，兩世的經歷，讓她比旁人更為成熟一些，很快倒也穩下了心神，開口說道。
苗夫人何等了解女兒，哪能心裏無疑？不過現如今場合不對，她也不好開口問，想著等結束了，再問問，到底是何事？
卻沒想到，竟是得了這麽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妍兒，你確定嗎？”苗夫人抓著苗如妍的手，因震驚，已經變成青白色，連帶著聲音也第一次失了貴婦的沈穩，有些尖銳難聽，“……這話可不能隨便說？”一個不慎可是會給全家招來殺身之禍的。
要知道，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對阿錦不會有任何影響，但對苗家來說就是一大災難。
“其實，我也不確定。”苗如妍遲疑的說道。她其實是不太能確定的？畢竟那個和苗錦柔同名的大漠貴女，雖然長相上是和她記憶裏的苗錦柔一模一樣，但卻太過年輕了一些，要知道上輩子，苗錦柔即便是駐顏有道，但年近四十，看著如三十出頭一般，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整個就是一雙十年華的姑娘。
苗夫人聽到這話，也是松了一口氣：“你這孩子，要嚇死娘啊！不確定的事，你亂說什麽？”
“可是，娘，你不覺得太巧合了一些嗎？那個大漠貴女也叫錦柔，長得還和苗錦柔相似。”苗如妍開口說道，“……而且雖然苗錦柔對外是早二十年前就病逝，可是你我都知道，她是忽然失蹤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
她就是有中感覺，這個錦柔就是苗錦柔。
“哪又怎麽樣？”苗夫人立時截斷了苗如妍的話，“不管是巧合也好，其他的也罷。反正苗錦柔二十年前就死了，至於這個，不管她是不是？還是說和她有什麽關系？都和我們苗家沒關系。”
苗家的女兒居然成了大漠的依蘭族的貴女，而且瞧著負責使團的列英都對她頗為恭敬，便知道，她在大漠的身份地位必定不俗。若是這個消息確定，依照皇上多疑的性情，他是絕對不會再相信苗家的忠心，甚至會懷疑苗家是不是和大漠那邊早就有了來往，生了二心，不然你家的女兒，好端端的怎麽就成了大漠的貴女呢？
到時候，別說是兒女前程，就是性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呢？
“……妍兒，你給我記住，把這個事，給我死死的爛到心裏去，誰也不能說，將來和你一起帶到棺材裏，記住了嗎？”苗夫人想到這件事傳出去的後果，死死的抓住苗如妍，叮囑說道。
她也知道，這個女兒被家裏養的嬌，嫁出去後，女婿疼愛，也沒有受過苦，性子不免單純了一些，便幾乎是拌開揉碎，把一應後果和女兒說清楚。
這要是傳出去，苗家就完了。
苗如妍到底不是閨中女兒，若是算上上輩子的話，她的年紀和苗夫人沒差多少，苗夫人一說，她也緩過來，點頭答應。
發誓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
雖說是不確定的事，但苗夫人還是驚的渾身都是冷汗，她又上了年歲，回到家裏便病倒了。
大夫診斷，她是憂心過重，好好養著就是。
但苗夫人無論如何也放不下，還不能告訴別人，就連女兒也不能說，以免走了風聲，導致不過兩年便憂心過重，去了。
苗如妍的情況也不比苗夫人好多少，她是一面否定阿錦不是大漠貴女，一面第六感覺又告訴她，就是。
她對阿錦的敵意本就大，先前伴隨著阿錦的過世，倒是消散了，如今阿錦冷不丁的又出現，若是過得落魄不已也就算了，偏生卻成了大漠貴女，後來，雙方聯姻，大昭使臣前去迎親的時候，帶回來一則消息。
就是先前跟團而來的大漠貴女錦柔，壓根就不是什麽依蘭貴女，根本就是大漠女王本人，不過是變換了身份。
這個消息大大的沖擊了苗如妍的心理。
怎麽回事這樣？
她怎麽可能是大漠女王呢？雖說她是一貫看不上大漠蠻荒，但也是一國女王，她到了，便是皇帝也要客氣對待。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偏生這個事情又不能告訴別人，不然的話，就阿錦的身份，苗家會更倒黴，也還會連累到自己的兒女，她兒子才學出眾，十七就已經是舉人，女兒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本來先前她無理的行為，風評就已經有損，若是這個消息再傳出去，那後果……
不得不說，苗夫人對苗如妍的洗腦還是很成功的，所以苗如妍是死死的扣住，不敢和人說半句，就連做夢也不能提。
心思如此之重，沒幾個月，她變病倒了。
而這個時候，
因皇帝在朝堂昏倒，且再沒有起來，朝堂上也是一片混亂，大皇子和二皇子更是趁機逼宮，四皇子蟄伏良久，也早就有心，自然不能放過，劉學文作為他的心腹，自然也忙得不行。
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四皇子登基為帝，
只是初登皇位，雖有遺旨，但大皇子和二皇子卻還是不服的，而劉學文作為其啟蒙老師兼心腹，得到重用的同時也是忙的一批，也知道自家夫人心思重，但婦人嘛，心思再重能重到什麽地方去？
他也沒有放到心上，而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四皇子的皇位也做穩當，劉學文才發現，自家夫人已經病得起不來身。
不管請了多少禦醫來看，都說是心思太重，讓苗如妍放寬心，或者把事情說出來，也就好了，但苗如妍哪敢放寬心？更不敢把事情說出去。
所以，
她期盼了多年的首輔夫人和京中婦人們的艷羨的目光，沒享受兩年，她便生生的把自己憋死了。
死前，還一直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的話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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