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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濾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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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濾鏡(1)

被評價為以後會溺愛孩子家長的葉謹言不明所以,甚至有些臉紅。

金蛋倒是很快樂,見紫氣送上門來,趁機大口大口又吞了了許多紫氣。

因為紫氣吸收得多,金蛋上的花紋又變紫了些。

許昭一邊感慨葉謹言溺愛,一邊摸了摸金蛋上的紫色紋路,這顏色真好看。

金蛋也是個貪心的,吸收了葉謹言身上的紫氣之後,又忍不住朝著五百萬的畫靠了過去。

有些事情它可能聽不懂,但葉謹言說這畫不是什麽正經畫,可以吃,它聽懂了。

畫主人都說可以吃了,它不能放過。

在靠近畫的那一刻,似乎是怕許昭反應過來阻止它,金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從畫上咬下了一大口陰氣。

在它咬下一大口陰氣之後,金蛋卻顫顫巍巍地又退了回來。

為了一口吃的,它磕到牙了。

畫上陣法光芒亮起,這陣法既封印了裏面的鬼,又保護了裏面的鬼。

金蛋正是被陣法震懾到了,不過就算是這樣,它也沒放棄艱難咬到嘴裏的陰氣,顫顫巍巍將那口陰氣吞下去了。

許昭:“……”果然不能太過溺愛,以後肯定是熊孩子預備役。

他們面前的畫顫了顫,被驚醒了。

原本橫放在桌上的畫,飄到半空中,正對許昭和葉謹言。

畫中海棠樹顫動起來,海棠花瓣從畫裏飄到了現實中,畫中央的鬼也清醒過來。

畫中央是一個年輕的女鬼,穿著桃紅色的連衣裙,但看五官,是個美人。

美人鬼伸著懶腰,甩了甩長袖袖,從躺椅上起身,站了起來。

有封印在,即使她站起來了,也不能離開畫中。只能站在原地,沖著換外面的葉謹言和許昭眨了眨眼,臉上露出嫵媚的笑。

看清楚外面的人後,她先看向葉謹言,柔媚彎腰,吐氣如蘭,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媚意:“這位公子,你能不能救我出去?我想近距離和你聊聊天。”

她說話的時候,微微彎腰,露出了白皙的脖頸,配上周圍的海棠花,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格外有意境。

當然世事無常,萬事都有意外。

剛剛金蛋從畫中拼命咬了一口陰氣,恰好咬在了女鬼的頭上,直接將女鬼的頭發全部咬走了。

此刻畫裏的女鬼是一個光頭。

在兩人眼中,一個光頭的女鬼正試圖勾引葉謹言。

可惜的是兩人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她美艷的外表,而是她白花花光禿禿的頭頂。

葉謹言看了一眼被許昭抓在手裏的金蛋:“......”

他接觸的鬼數量很多,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想要勾引他,借機吃了他的鬼。那些鬼不管死相如何,幻化的樣子卻是各有各的美,但所有女鬼都比不上眼前這個禿頭女鬼有特色。

禿頭女鬼還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問題,見葉謹言沒有反應,她再度笑了笑,身邊的海棠花瓣宛若花雨一般朝著葉謹身邊飄了過去。

想要營造出暧昧的粉色氣氛。

不過這些海棠花瓣還沒靠近葉謹言,葉謹言身上便出出現蓮花形狀的金光,將想要靠近他的海棠花彈開了。

看到蓮花形狀的金光,正勾引葉謹言的女鬼嫌棄擺了擺手,退後一步:“晦氣,原來是個和尚,浪費我的表情。”

葉謹言:“???”

這女鬼對和尚有什麽偏見?且他根本不是和尚。

許昭:“......”

原本許昭還在生氣女鬼敢當著她的面勾引金主爸爸,實在是太不將她放在眼裏了,一定要拉出來好好教訓一頓。

沒想到卻看到這一幕,許昭莫名想笑,這女鬼對和尚反應太大了吧?不會是被和尚傷過吧?

女鬼嘀嘀咕咕:“和尚都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整日不是勸人超度鬼,就是勸人遠離美色。世界上最倒黴的事情就是有一個和尚朋友,會讓你看不到我的美。”

說話的時候,女鬼撩起裙擺,在原地轉了一圈,海棠花瓣飄落在她身邊,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光頭,確實挺美的。

女鬼勾引葉謹言不成,又轉向許昭:“說的就是你,小姑娘,趕緊離這個和尚朋友遠一點。”

許昭覺得這個鬼在挑撥他們的關系,當即辯駁:“你一個禿頭女鬼休要胡說,金主爸爸不是和尚,就算他是和尚,我也不會遠離他的。”

只要金主爸爸有錢,他們一直都會是好朋友。

葉謹言:“……”

許昭話音落下,女鬼僵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許昭:“你說我是……禿頭?”

見許昭和葉謹言都看著她的頭頂,女鬼察覺到不對,一摸腦袋,大喊出聲:“我的頭發呢?”

她茂密濃稠的頭發呢?

沒有什麽比失去頭發對一個自恃美貌的女鬼傷害更大了。

女鬼仰天大喊一聲,隨即註意到了被許昭拽在手中的金蛋。

金蛋剛剛咬了一大口屬於女鬼的陰氣,還沒完全消化,女鬼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頭發是被金蛋咬走的。

女鬼呆住了,惡狠狠地盯著許昭,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怎麽這麽狠?”

許昭:“???”

沒有控制好金蛋,一不小心讓金蛋咬了女鬼的頭發就算狠了嗎?

女鬼果然是被封印久了,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不知道玉面霸王的名聲。

女鬼一改先前柔媚的樣子,開始罵罵嘞嘞:“一個和尚,一個心狠手辣,你們倆蛇鼠一窩,果然般配。等我從畫中出去,絕不會放過你們。”

幸虧白蛇和倉鼠精不在這裏,不然要和女鬼好好理論理論蛇、鼠的事情了。

許昭決定好好教育教育女鬼,讓她有更好的認知。

這麽想著,許昭伸手想將女鬼從畫中拽出來。

但當她抓住女鬼的時候,封印女鬼的海棠花法法陣上散發出淡淡的金光,將許昭的手彈開了,阻止許昭靠近女鬼。

許昭“咦“了一聲,發現這個陣法有點厲害,她用蠻力根本破壞不了。

封印女鬼的肯定是個陣法高人。

因為有海棠陣法,許昭一時竟下不了手,無法將女鬼脫出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有想揍揍不了的鬼。

但許昭總覺得陣法有些眼熟。

知道自己突然禿頭的女鬼心灰意冷,看出許昭想要將她從陣法中拽出來,倚在海棠樹上,漫不經心地說道:“死心吧,那人的陣法是你想破除就破除的嗎?”

許昭:“???”

如果沒聽錯的話,這女鬼說起封印她的人,語氣中似乎還帶著驕傲和得意,她和封印她的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不僅如此,如果剛剛女鬼就知道封印無法破除的話,她為什麽要勾引葉謹言,讓他幫她解除封印?

因為許昭的表情太過明顯,女鬼也看出了許昭的疑問,她吹了吹自己的指尖,得意洋洋道:“至於為什麽要勾引他,沒什麽其他目的,就是好玩。看到自恃天賦的天師拼盡全力卻解不開陣法的樣子,多好玩啊。”

這女鬼有些囂張啊。

已經許久沒在京市遇到這麽囂張的女鬼了,許昭覺得手癢,越發想揍她了。

許昭想著怎麽才能將封印破開。

女鬼也看出許昭想揍她的想法,她絲毫不在意:“我這些年雖然大部分時間在張家,但也不是沒被其他天師拿走過。沒有一個天師能成功將我從這畫中帶走,這可是他親手設下的封印。”

說到最後,女鬼又開始了個人崇拜,崇拜對象是將她封印在這裏的天師。

許昭:“……”

許昭有點理解天師為什麽會將女鬼封印,女鬼這種性格,當初肯定沒少在封印她的天師耳邊念叨。

因為許昭覺得陣法眼熟,湊近又仔細看了幾遍,發現不是她的錯覺,畫上的陣法和她在師祖筆記中看到的陣法一模一樣。

許昭雙目一亮,從書包中掏出師祖的陣法筆記,翻到她有印象的那一頁,果然是她師祖記載過的陣法。

且這是她師祖自創的陣法。

既然是她師祖自創的陣法,說明封印女鬼的便是她師祖。

許昭微微有些楞神,她被許觀月收為徒弟後,從沒有聽過許觀月認真說過師祖的事情。

許觀月只偶爾脫口而出師祖的事情,只說老頭子假正經,要求嚴。因為許觀月不靠譜,在許昭心中,覺得她師祖應該是一個穩重嚴肅的人。

更多關於師祖的事情還是從楊慈那裏聽說的。

從楊慈那裏,許昭知道她師祖是個陣法天才,有一腔熱血,為了保護世界,拼死加固封印,最後卻不幸變成了活僵,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難得看到與師祖有關系的陣法,且裏面的女鬼似乎還對她師祖了解挺多,許昭心中一動,揍女鬼的心思也淡了,反而想從女鬼口中知道更多關於師祖的事情。

在許昭拿出筆記開始翻書之後,女鬼先是不屑地笑道:“封印我的陣法是那人親自為我設計的,以那人的水平,你不可能找到相似的,你死心吧。”

許昭越發覺得女鬼是她師祖的粉絲了。

女鬼說的話倒也沒有什麽問題,師祖手冊裏對這個封印女鬼的陣法作了說明:“遇一聒噪、貪玩女鬼,遂設計一陣法封印之。”

女鬼還想繼續嘲諷許昭,卻看到了許昭手中拿著的筆記封面,上面的字讓她楞住了。

封面上的字是許昭師祖手寫的,看到自己,女鬼微微出神:“這是許探微的字跡,你是他什麽人?難道你是他的後代?”

女鬼不可置信地說道:“不對,他受臭和尚朋友影響,說一輩子不會成親的,不會有後代。”

許探微是許昭師祖的名字。

許昭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知道她為什麽討厭和尚了。原來是因為她師祖有一個和尚朋友嗎?

女鬼打量許昭:“難道你是許觀月的後代?許觀月那個臭小子也有後代了?”

許昭想到許觀月的樣子,無法和“臭小子”聯系在一起,為了防止女鬼繼續亂猜,許昭開口:“我是許觀月的徒弟。”

女鬼喃喃自語:“許探微的徒孫已經這麽大了,外面到底過去了多少年?”

感嘆完時間之後,女鬼一改先前囂張的表情,期待地看著許昭:“你既然是許探微的徒孫,你應該有辦法能夠解除封印,讓我從畫裏離開?”

女鬼雙目緊緊盯著許昭,完全忘記了之前嘲諷、戲弄許昭的樣子。

但許昭沒有忘記,許昭依舊記得她琢磨陣法,並不是為了救女鬼,而是想教訓教訓女鬼。

想到這裏,許昭摩拳擦掌。

女鬼看到許昭拿出許探微的手冊先是高興,終於能擺脫封印了。但隨即看到許昭捏起拳頭,女鬼回憶起他們剛剛發生的不愉快。

想到許昭是想將她放出來揍她一頓,女鬼咽了咽口水。

女鬼是鬼王,對於一般的天師,她根本不用害怕。

但許昭她不一般啊。

即使有封印存在,許昭手中的金蛋也能從她這裏搶走陰氣,就說明許昭手中的金蛋能夠克制他們這些鬼。

且許昭是許探微的徒孫,女鬼跟在許探微身邊一段時間,知道許探微門派的規矩,不是天賦妖孽的人,他們根本不會收徒。

想到許觀月那個小鬼當年傲氣的樣子,女鬼便知道許昭的實力肯定不弱。

女鬼緊張起來,她擔心自己一出去,就被許昭揍一頓。她有些後悔對許昭兩人的逗弄了。

就在她擔心的時候,許昭對她微微一笑。

隨即在畫上的海棠花上輕點了幾下,海棠花位置發生變化,女鬼清晰地察覺到束縛在她身上的封印逐漸減弱。

束縛她這麽多年的陣法終於被破開了。

女鬼心中一松的同時又有些悵然。

還沒等她覆雜的心情結束,女鬼的註意力就轉移到死死盯著她的許昭身上。

女鬼有些緊張,考慮著是不是趁許昭沒註意,趕緊從這裏離開。

但許昭不可能給女鬼逃脫的機會,她一把將女鬼拽了出來,對她晃了晃拳頭:“好玩嗎?”

旁邊的金蛋也躍躍欲試,準備再從女鬼身上咬下一口。

剛剛雖然趁機吞了一口陰氣,但因為陣法的存在,它吃到的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就吃不到了。

現在看到女鬼在許昭手中縮成一團,不免又起了心思。

不過這次許昭沒有允許金蛋再吃了,她擔心金蛋吃的多了,將這個女鬼吃沒了,她還從女鬼這裏知道更多關於師祖的事情呢。

許昭雖然沒有動手揍女鬼,卻將女鬼嚇得夠嗆,她整個鬼蔫蔫的,有氣無力地開口道:“你師祖雖然對鬼無情,但根本不會這麽暴力,你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變異了?”

許昭:“你是不是對我們師門有什麽誤解或者奇怪的濾鏡?”

女鬼委屈巴巴:“沒有濾鏡,你師祖是一個表面冷酷無情,但內裏穩重又溫柔,對鬼也很好的人。就算是對我這種鬼王,也只是將我封印在畫裏,沒有傷害我。”

許昭:“……”

這還叫沒有濾鏡?

師祖穩重是真的,但溫柔……

恰好許昭打開的陣法筆記前一頁有相關記載,許昭將其中一段話讀給女鬼聽。

“路過一山莊,遇一喜入夢嚇人鬼,揍之數十下,鬼頭落地,此鬼終於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用此陣將之封印百年,以作教訓。”

陣法筆記是陸探微留下來的,供後人學習用,陸探微也會在每個陣法邊寫自己的心得體會。有時候會像記日記一樣,將一些事情記錄在旁邊。

許觀月也看過陣法筆記,這段話旁邊還有許觀月的註釋。

“這鬼太弱了,才揍數十下,頭就掉了,師父下一次可以找耐揍一點的鬼。”

聽到許探微和許觀月師徒倆的筆記內容,女鬼目瞪口呆,一時間覺得自己對許探微和許探微整個門派的濾鏡都碎了。

許探微在她眼中是風光霽月又穩重溫柔的天師,怎麽會和許昭一樣是揍鬼狂魔?

許昭瞪了女鬼一眼:“什麽叫揍鬼狂魔,這只是必要的引導手段。”

對許探微和天賦派的濾鏡破碎,女鬼有些蔫蔫的。當然也和被許昭舉起拳頭嚇唬了一番,清楚知道自己打不過許昭有關系。

許昭雖然沒有揍女鬼,但嚇唬了她一下。

一人一鬼平心靜氣,終於有機會能好好聊天了。

雖然被許昭嚇到了,女鬼對許探微的好感還在,她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神色覆雜:“你師祖還好嗎?”

許昭並不知道當初師祖和女鬼之間發生的事情,她看了一眼女鬼,將楊慈和她說的事情簡單和女鬼說了一遍。

想到失蹤的師祖,許昭心情覆雜,但想到不知在何處探訪親戚的許觀月,許昭總覺得許觀月有事情瞞著她。

會不會就是師祖的事情?

許觀月這麽多年沒主動提過師祖的事情,提起的時候也都是一筆帶過。但當他提起師祖的時候,態度卻很正常,仿佛只是許久未見,以後肯定會再次見到。

許昭覺得以許觀月的性格,說不定知道師祖在哪,背地裏正努力救師祖。

雖然許昭平日裏經常會吐槽許觀月,但她對許觀月還是了解的。

女鬼聽到許探微變成活僵,如今不知所蹤的時候,反應特別大:“不可能,聞人夜已死,許探微那麽厲害,還有擅長蔔算的許觀月在,只不過是加固惡龍封印,他怎麽會變成活僵?”

聽到女鬼的話,許昭雙目亮了,看樣子女鬼知道的不少。

難怪幕後之人要派鬼來拿走這幅畫,恐怕不僅僅是想喚醒畫裏沈睡的鬼王,也是因為女鬼知道的消息不少。

許昭頓時來了精神,和惡龍有關系,就是和神龍會有關系。還有一個她聽都沒聽過的聞人夜。

這女鬼身上蘊含著不少財富密碼啊。

師祖果然還是師祖,多年前封印的女鬼,也能給許昭帶來這麽大的驚喜。

許昭覺得師祖和許觀月肯定是不一樣的性格。師祖還未出現就開始給她送線索,而許觀月只會和她要錢。

許昭迫不及待問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聞人夜又是誰?”

女鬼嘆了口氣,收起了先前嬉笑的表情:“你們知道五王鎮壓惡龍的傳說嗎?”

許昭和葉謹言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疑惑。

女鬼嘲諷地笑了笑:“你們不知道也是應該的。如果我不是跟著許探微一段時間,也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一千年前,惡龍出世,為禍人間,五個人類聯手封印了惡龍。封印惡龍後,五人稱王,開始爭奪天下。”

許昭一開始確實不知道女鬼說的五王鎮壓惡龍是什麽傳說,但當女鬼開始講故事後,她想到了兩個古墓裏的壁畫,女鬼說的不就是壁畫上記載的事情嗎?

原來那不是虛假的幻想,而是真實存在的。

女鬼還在繼續說著:“五王鎮壓了惡龍,一開始百姓對他們非常感激的。但他們爭奪天下的時候,造成了極大的傷亡,百姓死傷眾多,生靈塗汰。五年之後,五王相互殘殺,只剩下聞人夜,他成了最後的贏家。”

“百姓松了一口氣,原本以為能夠過上安穩日子,沒想到聞人夜是個暴君,以殺人為樂。就算是這樣,聞人夜夜是有資格被寫入史書的。”

“但沒想到這個時候真相暴露了,原來當初是五王故意放出惡龍,再將惡龍鎮壓,就是為了能夠光明正大做皇帝。”

“知道真相之後,百姓揭竿而起,推翻了聞人夜的統治。這件事情並不光彩,史書中對此並有任何記載。”

許昭終於清楚壁畫上故事的始末了。

她原本以為壁畫上的黑龍是虛構出來的東西,沒想到竟然確有其事。

聽到女鬼專門提惡龍,許昭便意識到千年前被鎮壓的惡龍,和二十年前破封印而出的惡龍應該是同一個。

困住女鬼的陣法被許昭破壞了,女鬼已經能從畫中出來了,但她卻依舊習慣性地倚在畫中的海棠樹上,繼續說道:“二十年前,惡龍的封印有些松動,有許探微這樣的陣法天才在,原本可以輕松將松動的封印重新加固。”

“但沒想到,死了千年的聞人夜在這個時候蘇醒了。”

“聞人夜的死法並不光彩,但他也有忠心的屬下,冒天下之大不韙將他的屍體偷走,安葬在早就準備好的特殊陵墓裏。”

“二十年前,經過陵墓千年蘊養的聞人夜,變成僵屍從陵墓裏出來了。因為屬下耗盡心力為他布置,不過千年時間,他竟修成了保留了魂魄的伏屍。”

飛僵是能使用法術的千年僵屍,比飛僵更高級些的僵屍是不化骨,不化骨之上便是伏屍,伏屍修煉大成化為游屍。變成游屍之後,便能不老、不死、不滅,是僵屍的巔峰。(1)

聞人夜只差一步便能化成游屍了。

許昭想到了和肖滄海等人一起去的古墓,根據古墓上的壁畫,那個古墓就是聞人夜的。

裏面的飛僵果然不是墓主人。

聞人夜二十年前已經離開古墓,飛僵只是他留下的障眼法。

“聞人夜變成的伏屍保有自己的意識,還能行動,他趁著封印松動的時候出手,做了些手腳,差一點將封印徹底破壞。”

幸虧許觀月在關鍵時刻算了一卦,又有許探微這個陣法天才在,才能重新封印了惡龍。”

“在發現聞人夜的陰謀之後,許探微、臭和尚以及當時正一派的掌門聯手,斬殺了聞人夜。”

女鬼口中的臭和尚是玄海法師的師父,已經圓寂;二十年前正一派的掌門是楊慈的師父,也去世多年;許探微如今失蹤了。

難怪這麽多年,竟沒有關於聞人夜的消息傳出。

“聞人夜死後,許探微再去重新加固封印,就算消耗嚴重,也不至於變成活僵。除非聞人夜沒死,用自己的屍毒將許探微變成了活僵。”

許探微實力高,即使虛弱,一般小僵屍的屍毒也不會對他造成損害,只有聞人夜這種等級的僵屍,才能將他變成活僵。

“聞人夜不知用什麽手段竟然逃過一劫,肯定是恨許探微破壞他的計劃,才將許探微變成了活僵。”女鬼越說越氣。

許昭想到了明塵,明塵再次出現之後,差點將一個村子的人變成活僵,這其中應該與聞人夜也有些關系。

但幕後之人肯定不是聞人夜。

許昭與被幕後之人附身的狐貍精交過手,確定幕後之人是人類。應該是幕後之人和聞人夜聯手了,聞人夜想放出惡龍,幕後之人的目的卻不得而知。

許昭覺得幕後之人應該挺擅長洗腦,大多屬下都對他忠心耿耿,甚至狐貍精和衛曉東還堅定幕後之人做的才是正確的事。

許昭握緊了拳頭:“今天又離五千萬更近一步。”

女鬼嘀嘀咕咕:“你果然是變異的吧,你師祖視金錢為糞土。”

許昭:“那肯定是因為他沒認識到金錢的好。”

女鬼看向葉謹言:“你不是和尚嗎?怎麽不管管她,告訴她錢財乃身外之物。”

葉謹言笑笑:“你不覺得很可愛嗎?”

女鬼:“……”

她上下打量了葉謹言幾眼,恍然大悟:“原來是已經動了凡心、還俗的和尚,難怪有頭發。”

在一天之內,葉謹言被當著許昭的面第二次揭露心思,他看了一眼許昭。

許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原來金主爸爸覺得她要錢的樣子可愛嗎?

“我以後爭取更可愛些。”許昭下定決心,她要多賺點錢。

聽到女鬼說許探微視金錢為糞土,許昭有不好的預感,師祖他不會和師父一樣,是個揮金如土的吞金獸吧?

不管怎麽樣,她要在找到師祖前多賺點錢,養一個許觀月就差點養不起了。許昭擔心多了一個師祖,生活會更艱難。

許昭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作為天賦派輩分最低的人,承受了許多不該她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重擔。

聽到許昭的話,葉謹言先是無語,隨即便被逗笑了。

女鬼更是哈哈大笑:“該,你們這些臭和尚。”

無奈的葉謹言:“……我不是和尚。”

女鬼不管葉謹言說什麽,這金蓮子她看過,以前是被臭和尚的徒弟隨身攜帶的,是清山寺的至寶。

這種東西怎麽可能會在一個普通人身上。就算葉謹言現在不是和尚,他以前也是和尚。

剛從封印中出來,思維還不夠開闊的女鬼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種能力叫鈔能力。

女鬼調侃完葉謹言之後,註意力就又回到許探微身上:“我要去找許探微。”

沒想到這女鬼對師祖崇拜感這麽深,就在許昭這麽想著的時候,卻見到女鬼怒氣沖沖道,:“我要去找許探微理論理論,為什麽要封印我,還把我封印在我最討厭的海棠花中。”

許昭:“……你準備去哪找他?”

女鬼理所當然道:“我去他以前常去的地方找他,總能找到他,就算他變成活僵失蹤了,應該也在某個地方活得好好的,他可是許探微。”

女鬼說到最後,語氣變了,眼中滿是懷念,似乎想到了當年的事情。

女鬼將畫卷起,就要朝著外面飛去。

在她要離開的時候,許昭卻一把抓住了她:“等等。”

看到許昭攔住她,女鬼瞬間緊張:“不要以為你是許探微的徒孫,又比我厲害,就能限制我的自由。我可是活了多年的鬼王,總有手段教訓你。”

雖然女鬼提高聲音嚇唬許昭,但她說完之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門。

真打起來,她還真不一定是許昭的對手。

就在她想著怎麽脫身的時候,許昭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我並沒想留下你,養鬼太麻煩了。如果你傷害到人的話,我是不是還要跟在你身後賠償?”

聽到許昭的話,女鬼:“……”

她心中再度吶喊許昭變異了。

更令她無法接受的是許昭接下來說的話:“我攔住你只是想告訴你,這幅畫值五百萬,你不能帶走。”

女鬼:“這畫我住了這麽多年,這就是我的家,我為什麽不能帶走?”

許昭默默地看著她:“你可能不知道,就算是皇帝進故宮參觀也是要收門票的。這畫被五百萬買下,就是葉家的,和你沒關系。”

聽到許昭這麽說,女鬼整個鬼都傻了,完全沒想到她嫌棄的住所竟值五百萬,她磕磕巴巴起來:“那怎麽辦?”

旁邊葉謹言笑道:“看在師祖的面子上,這幅畫可以送給你。”

女鬼沒聽出葉謹言暗戳戳地稱呼許探微為師祖。

女鬼激動地看著葉謹言:“多謝金主爸爸。”

許昭瞪她一眼:“這是我的金主爸爸,你瞎喊什麽?”

女鬼以為葉謹言就叫金主爸爸,萬萬沒想到這是倆人之間的戲稱。

她恍然大悟:“難怪要還俗,原來不是一廂情願啊。”

話音落下,女鬼就卷著畫迅速離開了,她擔心跑得慢了,許昭又要將價值五百萬的住所收回去。

許昭疑惑地看著女鬼的背影:“什麽一廂情願?“

看著許昭好奇的眼神,葉謹言心中一動。

就在葉謹言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許昭的四個家仙從外面飛奔進來。

白蛇首當其沖,邊往裏面游邊喊道:“大人,我感覺到了鬼王的氣息,你有沒有受傷?”

黃大娘子一躍而起,砸在他身上:“你游泳游傻了嗎?大人怎麽可能受傷?”

白蛇想到了許昭手撕鬼王的一幕幕,尷尬地搖了搖尾巴,他該擔心的不是許昭,該擔心的應該是被許昭遇到的鬼王。

不過白蛇鱗片厚,只尷尬了一瞬間,又恢覆正常了,甚至驕傲地許昭面前晃蕩了幾下。

他在游泳池裏游了一圈,又泡了一陣子,身上的臟東西早就洗幹凈了,他覺得自己又變回了貌美如花的蛇界美男子,要在許昭面前好好展示展示。

黃大娘子和貓妖也不甘示弱,她們經過護理,美貌值也上升了一個度。

蜃妖最有想法,悄悄給許昭塞了自己剛產出的珍珠。

到了許昭身邊之後,這還是蜃妖第一次產出珍珠。許昭喜出望外,希望蜃妖的珍珠對許觀月的眼睛有用。

四個家仙的到來,讓儲藏室變得吵雜起來,葉謹言將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算了,還不到時候。

陶映雪也被這邊吵鬧的聲音吸引過來,看到四個家仙圍在許昭身邊,葉謹言被擠到一邊的場景,陶映雪恨鐵不成鋼。

覺得葉謹言果然不像是他們親生的,葉勝乾當年追她的時候花樣可多了。

許昭簡單和陶映雪講了一下畫被女鬼帶走的事情,陶映雪對於五百萬的畫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畫裏被封印的女鬼。

陶映雪回憶了一番,這幅畫一直在她張姓的叔叔家中,二十幾年前,張家確實遇到了一些怪異的事情。

聽說張家找了一個大師,將畫寄放在大師那裏一段時間之後,才將事情解決,沒想到大師竟是許昭的師祖許探微。

許昭的視線落在陣法筆記中記錄封印女鬼陣法的下一頁。

那一頁不是新的陣法,而是一段話。

“張家送來古畫一幅,其上附有女鬼,疑似張家某位先祖,此鬼聒噪、貪玩,最喜追逐我左右,驅之不離。

封印松動,此鬼竟要耗盡全力助我穩固封印。我派門人一旦出世,必是當世第一,豈需此鬼相助?

遂將此鬼封印於畫中,除我派門人外,外人無法解開封印,也無法傷害此鬼。

若我派門人有解開封印者,可教訓此鬼,讓她清醒,不要再來尋我。

畢竟……人鬼殊途。”

許昭嘆息,她嚇唬也嚇唬了,女鬼的濾鏡也碎了,但女鬼還是要去找許探微,她也沒辦法。總不能真下死手揍這個女鬼。

畫的事情解決,此時接近吃飯時間,陶映雪留許昭在家中吃飯。

葉勝乾也回來了。

葉家老宅離葉家公司不遠,葉勝乾就算再忙,每天也會準時回家陪陶映雪吃飯。

葉勝乾和葉謹言長相相似,不過葉勝乾看上去沈默寡言,葉謹言身上偶爾還會有幾分少年氣。

許昭看到葉勝乾的時候,被震住了。

倒不是因為葉勝乾與葉謹言長得太像,而是因為葉勝乾也是一個閃閃發光的電燈泡。

葉謹言、陶映雪、葉勝乾三個紫閃閃的電燈泡在同一個房間照耀,許昭被閃得頭暈目眩,暈暈不知所以然。

大戶人家,果然是大戶人家,竟然有這麽多紫閃閃。

許昭覺得這一趟來的值了,不僅知道了二十年前背後的故事,知道聞人夜這個僵屍的存在,還被這麽多紫閃閃包圍。

許昭覺得自己蹭到了,她要發財了啊。

金蛋也忘乎所以地滾著,不過它似乎認準了葉謹言,一直只吸收葉謹言身上的紫氣。

吃飯的時候,許昭還是暈乎著的,覺得在紫光閃爍下,飯菜都充滿了金錢的味道。

這倒不是不是她的錯覺,為了歡迎許昭這一次來葉家,桌上這些菜看上去不起眼,但價格昂貴。

在許昭沒註意的時候,沈默寡言的葉勝乾開口:“許大師,多謝你救了映雪和謹言。”

依舊暈乎乎的許昭:“不用謝,葉叔叔……”

她看了一眼陶映雪,覺得不太對,她叫陶映雪金主姐姐,叫葉勝乾叔叔是不是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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